第六章

第六章

務晴大咧咧地進入SM經紀公司,然而當她滿心歡喜地進入大門時,卻納悶為何見不到半個人。

怪了,剛才和桓愷通電話的時候,他不是說他在公司嗎?為什麼這麼大間的公司里卻見不到任何人?別說是桓愷了,連總機小姐都找不到人。這間公司果真如外界所說的古怪,但是卻又創造許多令人望塵莫及的奇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裏頭冷清得嚇人,務晴也自然地放輕腳步,不敢引發任何聲響,有剎那間感覺自己跟個偷兒沒兩樣。

這樣的感覺令她覺得不舒服,她打算轉身離去,但當她欲離開之時,卻又見到右手邊的一間辦公室,上頭寫着“經紀人辦公室”,讓她猛地想起很久以前徐姿瑩對她的交代。於是她有點心虛地左顧右盼,確定四下確實無人,便躡手躡腳地往經紀人辦公室走去。

她只是看看而已,她不是想當小偷,只是看看而已……務晴不斷地說服自己,小手有點微顫地握在門把上,心像是要蹦出胸口似的。

沒關係的,她只不過是想要查一查那個裴令慊的個人文件,並不是想要竊取什麼重要檔案資料,所以用不着怕,對,有什麼好怕的,她這樣的行為應該不算犯法才是。

深深地吸了好大一口氣,吞了一口口水后,她緩緩地推開門,望進辦公室內簡單的擺設。

“這就是裴令慊的辦公室?”務晴喃喃自語着。

不像嘛,不過是一張檜木辦公桌、一張真皮的辦公椅,還有一旁會客用的沙發和幾個資料櫃,連一盆裝飾用的盆栽都沒有,和一般上班族的辦公室沒兩樣。

“這裏會放什麼文件嗎?”務晴走到辦公桌旁,隨手翻弄着桌上的卷宗。

學姐要她幫忙查裴令慊的背景身份,這裏似乎沒有任何學姐想要的東西,而學姐要裴令慊的資料做什麼?他又不是演藝人員,充其量不過是個位於幕後的經紀人罷了。

務晴邊找心裏邊思忖,然而當她打算往檔案櫃移動時,卻不小心撞掉放在辦公桌上一份不起眼的資料夾,發出不算大的聲響,可是在現在靜寂的空間裏,即使只是那麼一點點的聲音,卻也感覺像是打雷一般地震撼。

務晴見狀趕緊蹲下身子,張皇失措地把那份資料夾撿起來,原本是想要趕緊放回桌上去,卻讓她眼尖地瞄見裏頭寫着“桓愷”兩個字,她禁不起好奇心的驅使,隨即打開那份資料夾。

“出生證明?”望着發皺的黃紙,務晴不禁狐疑地往下看去。“桓愷?”

裴令慊為什麼會有桓愷的出生證明?她不禁再往下翻看着,發現資料夾里還有好幾張出生證明,不只是桓愷的、曲懌的、向惜的……經紀公司裏頭的六位成員全都有了;這幾張出生證明看起來十分老舊,保存的也不好,不過最古怪的是,他為什麼要收集這些東西?

她知道經紀公司裏頭的成員皆是孤兒,既然是孤兒又怎麼會有出生證明?還是孤兒院的院長交給裴令慊的?畢竟是他領養了這六個人。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麼單純,偏偏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說是第六感吧!

不過這一份資料應該可以幫助學姐調查裴令慊吧,她還是偷偷把這一份資料帶走好了。

務晴暗地裏打定主意要犯下生平的第一件罪案,但是當她戰慄的小手才觸及那一張張發黃的出生證明時,卻聽到身後傳來淡然、卻又不容置疑的森冷話語。

“我可以請教你在這裏做什麼嗎?”裴令慊如一隻身手矯健的豹,完全讓人聽不到他的腳步聲,而他卻已經來到她的身後。

“啥?”務晴瞪大眼眸,背對着他的纖細身子抖若秋葉。不會吧!她不過是第一次做壞事,為什麼這麼快就被逮到了?不是沒有人在嗎?

“發生什麼事了?”

一道淡漠的低柔嗓音隨着腳步聲在她的身後響起,她知道站在她後面的人必是桓愷。

原來他真的在這裏。

“我發現了一隻可愛的小貓。”

即使背對着他,她也可以想像得出他現在臉上一定是揚着可惡的笑,然而她卻沒有勇氣轉過身,不敢面對裴令慊,更不敢面對桓愷。

他會不會誤會她?

“晴兒?”

果然如她所料,他已經發現她了。

桓愷幾個大步繞到她的面前,冷寒的眼眸直視着她,沒想到她竟然會跑到這個地方來。

“嘿……”她笑得有點勉強。

他怎麼會這樣看她,這樣的眼神讓她感覺兩人好像是回到初相識的時候,一點也不像是沉浸在愛河之中、一天必須以三通電話聯絡的情人;她現在做的事,是不是真的過分了一點?

“這是什麼東西?”桓愷望着她手中的資料夾不客氣地吼着,絲毫沒發現自己瞞天過海的精湛演技已經出現破綻。

“啊?”她的手一軟,幾欲拿不動手中薄薄的資料夾,卻感覺到背後襲來的另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而手中的資料夾隨即被身後那個人快速地抽走。

“好了,既然東西已經物歸原主,而且你又是桓愷的朋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裴令慊十分瀟洒地說著,自然地將那幾張不醒目的出生證明取下,摺了幾摺便放入他西裝的暗袋裏。

務晴微愕地看着他,總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又礙於桓愷的存在讓她不敢開口發問。

“你怎麼會到這裏來?是誰叫你到裴令慊的辦公室的?”望着她瞧着裴令慊發愣的小臉,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有點不是滋味,一股酸味直在心裏發酵。

搞什麼?難道她不是來找他的嗎?

“我……”務晴怯怯地望着他,思緒快速地運轉着,只要他可以息怒,要她撒什麼樣的謊都無所謂。“我聽說裴令慊先生想要尋找失蹤多年的妹妹,所以我就到這裏拜訪他,看能不能幫上他的忙。可是一進如空城般的經紀公司,我只好直往辦公室裏頭走,又見到這資料夾剛好掉到地上,所以我就把它撿起來。很巧的,這個時候你們便進來了。”

天,她竟然可以編出這天衣無縫的謊言,她覺得自己真是聰明得可以。

“真的?”桓愷眯起詭邪的幽邃眼眸直瞪着她困窘的模樣,壓根兒不相信她的話。

務晴點着頭,死命地用力地點着,只要他願意相信,即使把頭點掉了,她也不會有第二句怨言。

“倘若真是這樣的話,下次麻煩你要先和我預約時間,現在請你們離開我的辦公室。”裴令慊笑得老奸巨猾的,“對了,我不打算利用媒體替我尋找失蹤的妹妹,所以我想你可以直接打消這個念頭了。”

務晴遲疑地點了點頭,隨着桓愷的身後走過裴令慊的身邊。

只見裴令慊驀地俯身湊在務晴的耳邊說道:“你最好不要做一些沒意義的聯想,否則我會讓你在這個圈子裏待不下去,知道嗎?”

他的聲音是輕柔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聽在她的耳里卻有如最強的音波,具有容不得她造次的殺傷力。

他到底是誰?

???

“說吧,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到這裏來?”桓愷粗魯地拉着她—直到她完全地離開裴令慊的辦公室,才惱怒地鬆開她的手。

“我……”務晴整個腦袋全都是裴令慊所說的話,壓根兒忘了自己到這裏來的用意到底是什麼。“你知道裴令慊他這個人的背景嗎?”

裴令慊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作沒意義的聯想?難道那些出生證明裏頭有什麼相關性嗎?剛才的時間太急促了,她根本來不及看清楚,那些出生證明便已經落入他的手裏,她哪裏能知道有什麼關聯?

“你問這個做什麼?”他不解地問着。

她不可能會認識裴令慊的,不是嗎?畢竟他從來沒有出現在螢光幕上,甚至是各個媒體上。

別說是她,即使是他們這六個被他領養的人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他的身世、背景,他也從未告訴過他們;他不說,他們也不問,七個人便這樣維持着平衡,互不干涉。

而她打探他的消息,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覺得他很怪。”她據實回答。

雖然是學姐託付她的事,但是她真的感覺到裴令慊一點都不像是個經紀人,反倒是握有發號施令的主宰者;尤其是他那一雙眼眸,冷冷地透着詭譎的光芒,令她沒來由的寒毛直豎。

“還是你是打着裴令慊的主意才接近我的?”桓愷望着她發愣的俏臉,知道她壓根兒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反倒是想着裴令慊。

該死,剛才裴令慊不知道對她說了什麼話,竟讓她整個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反倒是徹底地忽略他的存在,她到底是把他當成什麼了?難不成她最主要的目標是裴令慊而不是他?

倘若是這樣的話,很多事情便可以獲得解釋了。

“你說什麼?”

或許是他的話語太過於犀利了,讓她自一團迷霧中找回了自我,不過,他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未免太瞧不起我了!”桓愷沉下俊臉,卸下了在她面前偽裝的笑臉,大手拉着她進入檔案室里。

“你要做什麼?好痛!”

桓愷殘忍地將她一把推到地上,讓她不僅撞到柜子,連雙腿也被放在地上雜七雜八的東西刮傷。他到底在發什麼神經呀?

“你打探裴令慊要做什麼?”他蹲下身子,擒住她正撫着傷口的小手,強迫她正視着他發怒的眼眸。

該死的女人,居然這樣對待他,竟然為了裴令慊而把清白給了他,她這麼做到底可以得到什麼好處?到底可以換得什麼樣的代價?

這樣狂怒而無法控制的情緒還是第一次,這樣熾燙而無法發泄的怒焰亦是第一次,逼得他幾欲瘋狂!

她不是愛他的嗎?她不是要索討他的愛嗎?為何在他深信她的痴痴愛戀之後,卻教他發覺她是別有目的的?難道那是她的演技?倘若真是演技的話,那麼她的演技豈只是精湛而已?

“我……”儘管是在幽暗的檔案室內,卻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然她可以看出他冒着怒火的眼瞳正狠狠地瞪視自己,但是,她不懂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事。難道是因為剛才的那件事?可是東西她又沒偷到手,他到底在氣什麼?

“你說不出口嗎?”他眯起邪氣的眼眸。

“你做什麼?”務晴試着撥開他弄疼她的大手,淚水脆弱地在眼眶中打轉。

她不過是替學姐查一些資料而已,他用得着這麼生氣嗎?

“我做什麼,你不是最清楚的嗎?”桓愷勾起邪氣的笑。“我正在做一件會令你十分開心的事。”

這是調情嗎?像是一般的閨房之樂嗎?可是她總覺得不對勁,因為他不像往常那般溫柔,反倒是像極了第一次見面時的兇惡模樣,令她沒來由的惶惑。

她只覺得好疼,她會怕……

“你會不懂嗎?”他的眼瞳像是一片深海,幽黑暗沉地透不進任何光線。

他輕鬆地解開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結實的體魄,隨即褪去她單薄的白色T恤,不由分說地解開同色的內衣。

有人說,要了解一個女人,可以自她的貼身衣物判斷,但是他卻不認為這個方法可以適用在每一個女人身上,有如這一套棉質的內衣卻並不代表她的單純,而是她掩飾深沉心機的最佳辦法。

“我……”她羞怯地想要遮住裸露的雪白,卻被他殘忍地鉗制了雙手。“你不要這個樣子,我、我會怕。”

她真的怕,很怕,可是為什麼他感覺不到?

“怎麼?我這樣對你,你會覺得害怕?”他冷冷地道。

“不……”她並不是怕他對她做這件事,而是怕他的眼神,那一雙原該是溫柔惑魂的眼眸卻在剎那間變得冰冷而傷人,像是要把她自幸福的頂端推向無邊無際的地獄似的。

“那你是很喜歡我這樣對你?”他輕佻地問着。

務晴半掩着醉媚的眼眸,羞紅着粉臉點了點頭;她想,這就是調情吧!

“那你是不是更喜歡這個樣子?”

“嗯……”她低聲嬌吟着,嬌嫩的身子順着他的要求而側躺在他的身下,放蕩地感受他的熱情,等待他的給予,如果這就是他所想要的,那麼她便會給他她所有能夠奉獻的一切。

“你很享受嗎?”他粗哽地問道。

該死,儘管怒氣難消,儘管抹不去那股被利用的怒焰,他的身體仍是忠實地回應着原始的慾望。

務晴嬌羞地點了點頭,不自覺地擺動腰肢,隨着他,舞着火熱的節奏。

“是嗎?”他低喘着,粗啞的嗓音里有着難以察覺的冷笑。

“不要——”她嬌羞地低喃,然而被制伏的身子卻為了他狂肆的舔吻而竄起熾燙的火苗,她因他的含吮而驚栗不已,一股難以言喻的痛苦和喜悅無情地同時襲向她,逼得她幾欲瘋狂。

“真的不要嗎?晴兒。”他低低地笑着,詭邪而噬情。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但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不喜歡沉迷於一個他亟欲報復的女人身上,可他偏又無可自拔,像是瘋了一般地沉淪了。

她說她愛他的,不是嗎?

“你是愛我的嗎?”

“嗯,我當然愛你……”她誠實地回答。

倘若不是愛他,她又豈會隨隨便便地獻上自己?

“是嗎?”他不會相信的!桓愷在心底立即否決了她。

他厭惡她,厭惡她的存在,厭惡她無端地挑起他的情緒;更厭惡她無端地闖入他原本平靜的生活,他要徹底地將她趕出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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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欲惡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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