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一抹纖細的身影,只見手腳靈活、三兩下就爬上了牆圍旁的大樹上,然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繩子,往牆圍外拋扔了出去。

她的手法相當熟練,可見得她時常演練落跑的功夫,已經可以稱得上一流的。

很快的,展雨茵順着繩子爬下,她知道圍牆外很少有人經過,所以她大膽地將繩子置在原地,因為她回來還要靠着這條繩子才能爬上去。

她循着圍牆,來到了石家堡的大門,展雨茵一逕地低着頭,倉促地轉入巷子口,繞進熱鬧的大街,混在人群堆當中。

當離石家堡越來越遠時,展雨茵才不禁鬆了口氣。

這裏不像是家中,她可以輕易偷到哥哥們的衣服,然後,把自己裝扮成公子爺或是一般的鄉民百姓,於是她只好挑出衣服當中最素雅的一件換上,可是雨茵因急着趕路,殊不知她穿着那一件鵝黃色的衣服反增添一股少女的嬌俏氣質,更是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她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穿梭着,雖然不知道展家堂在哪,但向來展家的店面都是設在最熱鬧的大街上,她心想反正只要往人群洶湧的地方找,一定可以找得到。

果然,她在熱鬧的大街正中央找到了展家堂的布莊,裏面門庭若市,害得雨茵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每一個夥計看起來都相當忙碌的模樣。

“雨茵!”

雨茵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回過頭看到展天魁一股微愕地站在她身後。

“大哥。”雨茵看到展天魁時感到錯愕及意外,接下來完全被興奮所取代,她高興地往他身上撲了過去,緊緊抱住他的身體,把小臉埋在他懷裏。

展天魁回擁她,輕輕拍撫着她的肩背,語氣透露出一絲絲的關懷。“你跑到哪裏去了?”

雨茵嘆了口氣,才道:“這真是說來話長。”

“沒關係,反正我們有一整天的時間。”展天魁笑道。

可是他的笑,卻讓雨茵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她見過大哥這種笑容,每一次他露出這副笑容時就是代表她遭殃的時候,看來她若不好好解釋清楚的話,恐怕大哥這一次不會輕易就放過她。

“我們進去吧。”

展天魁攬着她的肩膀,打定主意不讓她這麼輕易就溜走,至少她得交代清楚這幾天她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他們渾然未覺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部落入有心人的眼裏。

在遠處觀看的石溯流眼中燃起熊熊的怒焰。他正巧經過大街,看到他相當熟悉的身影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中,石溯流一直不敢相信,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楊光曦背叛了他。

他除了感到心剌痛外,還有一股屈辱感,昨晚才溫馴地躺靠在他懷中的女子,沒想到隔天早上就迫不及待地投入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中,思及此,他的拳頭緊握了起來。

“溯流,你別動怒,事情也許……”白淵羽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忙勸道。“事情也許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不是這樣,還會是怎樣?”石溯流眼中浮現起想殺人的灼熱目光,刻意壓抑自己的怒氣道:

“事實就擺在眼前,她背叛了我。”

“也許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用說了。”石溯流打斷白淵羽的話。“我自己會有定奪。”

白淵羽看着他僵硬的背影,不禁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就怕你被嫉妒蒙蔽了雙眼,讓你看不清事實。”

白淵羽把眼光移向展家堂的大門,雖然他不怎麼相信光曦會背叛少主,但是她和那個男人之間的關係倒是挺讓人玩味的,這也是不得不讓石溯流吃醋的原因之一。

在一間書房裏,一名男子狀若慵懶地坐在椅子上,眼睛直盯着眼前一直感到局促不安的雨茵身上,那直視的目光讓她感覺就好像在審犯人般。

良久良久,展禾魁才開口說了一句話。“看來你過的還滿好的。”

“啊?”雨茵心跳立時漏了一拍。大哥該不會什麼都知道吧?她裝傻地乾笑了笑。“怎麼突然說這句話?”

“因為看你不但沒有變瘦,反變得豐腴,看樣子那人似乎把你當成了寶。”展天魁淡淡道。

雨茵因為他這句話臉兒發紅,小女兒害羞的姿態一覽無遺。

展天魁不禁要佩服不知是哪個傢伙,竟敢招惹了他們家中兩個麻煩之一,不過也好,一個麻煩已經有了美好的歸宿;而另一個麻煩也就是雨茵,看來是留不住了,不如把兩個麻煩一起嫁出去,也省了他這做大哥的一件心事。

“說吧,最近你到底在哪,大家找你找得都快發瘋了。”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事出突然……”雨茵露出無辜的表情,緩緩地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你說你掉下馬,結果撞到頭,喪失了記憶?”展天魁挑挑眉。這的確像是雨茵的性格,做事從不計劃,明知道自己沒有騎過馬,卻異想天開的以為騎馬只不過是坐在馬背上就可以了。

“嗯。”雨茵用力地點點頭。

展天魁又繼續問下去。“結果遇上了石家堡的少主石溯流把你‘撿’回家照顧,直到前幾天你又突然恢復了記憶?”

“也不算突然啦,只不過是遇到一點點小事,頭部又撞了一個包,就回復記憶了。”

雨茵其實省略了很多事都沒有跟展天魁說,包括石溯流的表妹差點就殺了她,以及她和石溯流有了肌膚之親的事情。

展天魁也相當的精明,炯炯有神的眼眸凝視着她,開口緩道:“你應該還有事沒告訴我吧。”

“沒有哇。”雨茵無辜地連眨着眼睛。

展天魁那雙犀利的眼光差點讓雨茵招架不住,每次大哥只要用那雙眼睛看着她時,她就會嚇得一五一十全部招供出來,可是這一次不行,要是被大哥知道她和石溯流發生了關係,想也知道,他鐵定不會輕易饒過石溯流,她試着轉移話題道:“大哥……”

“什麼事?”

“……這次你特地北上到這來有什麼目的?”

雨茵眼睛骨碌碌地轉動着,小心翼翼地試探道,臉上壓抑不住好奇。

“這個……”展天魁有些遲疑,他是否該告訴雨茵,他上來是為了排解展家堂和石家堡之間的衝突。

可是不等他開口,雨茵就急着問道:“你這次上來是不是來處理石家堡與展家堂之間的事?”

他眼睛微眯了起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你好像知道的不少。”

雨茵猛搖頭。“在我喪失記憶的時候,石溯流有和我說過,燒毀石家堡布莊的事很有可能是我們展家堂做的,我只是想知道這件事不是真的吧?”

“當然不是。”展天魁斬釘截鐵道。“就算要我撤掉在這裏的生意,我也不會使出這卑劣的手段。”

雨茵聞言鬆了口氣,臉上才露出了笑靨。

“我就知道這件事不可能是我們展家堂做的。”

或許,在外經商免不了爾虞我詐,但依她對大哥的了解,他是不可能使出這種卑鄙的手段,但問題是石溯流會了解嗎?想到這,她的眉頭蹙了起來。

“這次我北上不單是為了處理和石家堡之間的衝突,也要查出到底是誰,竟做出這等事,還嫁禍給我們展家堂。”展天魁臉色一凝,浮現肅殺之色。

雨茵看着大哥眼中浮起那抹鋒利的冷光時,她開始替那些不知死活的人祈禱,畢竟惹火她大哥的人可是很倒霉的。

“那你現在呢?要回家了嗎?”展天魁問她有何打算。

“不!”她搖頭。“我還是得先回石家堡,免得他擔心。”她指的“他”,當然是石溯流。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展天魁的眉頭一蹙。“家裏的人相當擔心你。”

“可是……”雨茵仍逕自搖搖頭。“我現在還不能回去,要是他知道我是展家人的話,他一定會以為我是展家派來的姦細。”

“你好像相當喜歡他。”展天魁的嘴角勾了起來。

當下,雨茵臉兒一紅,口是心非地否認道:“我沒有!”

“是嗎?”他挑挑眉,一副瞭然於心,臉上浮起一抹笑容。

雨茵跺着腳,又氣又惱地看着大哥,知道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話,就在這時她突然想起。

“對了,雪茴她還好吧?”她戰戰兢兢地問道。

“雪茴?!”展天魁笑道。“再過不久就要出嫁了。”

“什麼?!”大哥,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雨茵的驚叫聲迴響在房間內,展天魁差點就想搗住耳朵,免得受她的茶毒。

“雪茴要出嫁,有必要這樣大驚小怪嗎?”展天魁挑挑眉問道。

“大哥,我問你,雪茴嫁的人該不會是唐京零那個殺千刀的吧?”

“雨茵,他以後可是你的姊夫,可不能再調皮,說他是殺千刀的。”展天魁沒好氣地糾正道。

“我才不要他做我的姊夫。反正,我慘了。”

雨茵哀號不已,回去以後,她準會被雪茴砍死。

“為什麼會慘?”展天魁挑挑眉,不明白地問道。

“我之所以急着趕回家的原因是想阻止唐京零派遣的人向爹娘提親,然而我卻來不及阻止,雪茴一定很氣我。”雨茵把臉埋進手掌間,懊惱地低吟着。

展天魁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吧,雪茴不會怪你,她會感激你的。”

“大哥,你為什麼這樣說?”她抬起頭,滿臉的疑惑。

展天魁只是笑,沒有回答,反倒是雨茵不停地

追問他:“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和我說?”

“反正你回去以後就會知道了。”展天魁只是一逕地笑,不管雨茵怎麼追問,他還是堅持不說出個一字。

雨茵氣得跺腳。

“大哥,你是不是故意不告訴我?”

沒想到展天魁回了她一句:“沒錯。”

“大哥!”聞言,雨茵氣得直翻白眼。

“都是那個笨大哥、臭大哥,硬是不和我說,還讓我逼問了他老半天,結果害我回來晚了。”雨茵用繩子辛辛苦苦地攀爬了上去,嘴裏還一直嘀咕個沒完。

此時太陽將天空染成一片嫣紅,聒噪的烏鴉在她頭頂上盤旋着,好像罵她“笨蛋”兩個字。

她爬上了樹頂,白了那一隻不知死活的烏鴉一眼,嘴裏喃喃自語道:“你這隻笨烏鴉,小心我把你射下來,當烤小鳥烤來吃。”不知道是否聽到她的嘀咕聲,烏鴉一邊呱呱叫一邊飛遠了。

雨茵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發覺日頭就要消失在山的另一頭,連忙七手八腳地爬下了樹,腳一落地就馬上往房間裏面沖,心中祈禱着石溯流不要發覺她跑出去才好。

可是當她一打開房門時,她失望了,因為石溯流就沉着——張臉,從窗外射進來的餘暉正巧照映着他的臉,充滿了嚴厲的線條。

石溯流將嘴角抿成一直線,坐在椅子上,面對着大門口,當她一腳踏進房間裏時,馬上就感覺到那雙犀利的眼神瞪着她。

“你去哪裏了?”石溯流冷颼颼的聲音問道。

“沒有呀。”雨茵低着頭,扭絞着手指,用眼角偷偷瞄着他此時的表情。天呀!怪嚇人的。她馬上低下頭去,吐着粉紅色的小舌頭。

“還說沒有?”他的語氣加了一絲嚴厲,使得他的臉部線條更加冷硬。“你還想欺騙我到什麼時候?”

“欺騙你?!”雨茵抬頭,不明白地問道。

“沒錯。”他壓抑心頭竄升的怒火,眼睛看着她纖細的頸子,緊緊握着拳頭,要不然他怕自己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我欺騙你什麼?”雨茵看他扭曲的臉孔,她有些駭然,開始發覺他的怒氣不只是因為她偷跑出去那麼單純。

“你還想說沒有?”石溯流語調森冷,以往溫柔的眼神被一片寒冰給覆蓋住。“那你老實說,你今天上哪去了?”

“我……”被他這麼一問,雨茵眼光閃爍,答不出話來。

“需要我幫你說嗎?”石溯流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而雨茵感到害怕的往後退,他從齒縫間硬擠出每一個字。“你知道我今天在大街上看見誰了?”

雨茵聞言,臉色瞬間一白。該不會看到她了吧?

“沒錯。”石溯流——下子就看穿她心裏的想法,看着她蒼白的臉孔,更加印證了自己今日的猜測。她果然背叛了自己!

“你是在哪裏看到我的?”雨茵帶着一絲絲的希冀問道。

可是石溯流很殘忍的毀去她的希望。“就在展家堂的大門口,而且還與——名男子摟摟抱抱。我問你,你到底是誰?”

頓時雨茵感覺到渾身冰冷,他看向她的眼光充滿憤怒,以往的柔情蕩然無存,這個認知讓她的心好痛,她顫巍巍地深吸口氣,坦然的面對他充滿忿怒及譴責的眼神.

“沒錯,我承認我是展家堂的人,可是我喪失記憶是事實。”

“是嗎?畢竟有沒有喪失記憶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不是嗎?”

“你不相信我?!”雨茵猛然倒抽口氣,瞠大眼睛,眼底閃過一抹傷痛,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經過這幾天的相處,難道你認為我是在做戲嗎?”

石溯流變得沉默。的確,這些日子以來她的純真和坦率,沒有一絲虛偽,若是演戲的話,他不得不佩服她;不過他雖然明白她不會做假,但是他只要一想起她倚偎在那名男子的懷裏,那狂燒的嫉妒蒙蔽了他的雙眼,一股熊熊的怒火涌了上來。他冷哼了一聲。

“你是什麼時候回復記憶的?”

“昨天……”她輕聲囁嚅道。

“為什麼你不告訴我,是心虛嗎?”

“我怎麼敢告訴你?!”雨茵反問石溯流道:“你懷疑展家堂就是放火燒了石家堡布莊的幕後主使者,在這個時候,我怎麼敢告訴你,我就是展家堂的人。”

“就只有這個原因嗎?”石溯流冷笑道。眼前浮現的卻是她投進另外一個男人懷抱中的那一幕景象,這讓他嫉妒得幾近發狂。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雨茵眉頭皺了起來。

“我問你,那個男人是誰?”

“男人?什麼男人?”

“就是在大街上和你抱在一塊兒的男子,沒想到和我溫存后的隔天,你就投進別的男人懷中,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石溯流咬緊牙關,怒氣染紅了那雙眼睛,口不擇言道。

然而,他卻沒有注意這中間的矛盾性,恢復記憶的雨茵沒有必要把自己的身子給了他,怒濤沖昏了他的理智,他一心只想要傷害眼前這名傷他很重的女人。對於他的指控,雨茵感到錯愕,仔細回想,才明白他所說的那個男人是她的大哥,展天魁。

“溯流,你聽我解釋!”雨茵眼裏充滿了懇求,要他靜下心來聽她的解釋,可是石溯流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解釋?你還想編派什麼謊言?”

石溯流撇過頭去,內心五味雜陳,但事實是在害怕,害怕她說要跟那個男人,要離他而去,這會讓他痛苦萬分。

在不知不覺中,他的心已經淪陷了,若她要棄他而去,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而且為了要留住她,他可能會傷害到她……

“溯流——”就算他不想聽,她還是要說,她不能讓他對她懷有什麼誤解,可是才說兩個字就被打斷。

“夠了!”石溯流截斷她的話,毫不留情地轉身往門外走了出去,走到門口時,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停住了腳步,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你別想離開,在還未查出到底是誰燒了布莊之前,你一步也別想踏出石園,”

雨茵看着他的背影,眼裏有着無限的無奈。

“表小姐,這不太好吧。”—名莊稼漢感到不安地跟在季小晴身後,兩人躲躲藏藏地,一路上特地避開來人來到石園園外。

若被少主知道,就算他阿福有再多條命也抵擋不過少主的怒氣。

這個該死膽小的傢伙!季小睛在心中咒罵著,但自己有求於他,只有在臉上裝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企圖勾起他的同情心。

“我就知道你不愛我……你自己說過你願意為我做任何事的。”

“不是這樣的……”阿福一看到她泫然欲泣的表情時,手足無措道。“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季小晴眼淚一收,變得盛氣凌人。

“這個……”老實的阿福被她這麼一嚇,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得乖乖地又跟着她來到石園院內,他們躲在草叢中看到他們要找的人就坐在涼亭內,當然她身旁還跟着丫環小青在旁侍候着。

雨茵用手支撐着下巴,幽幽地輕嘆口氣,小青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小姐,你在嘆什麼氣?”小青不明白地問道。

“沒什麼。”雨茵雖是這麼說,但又幽幽地嘆了口氣。

她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看到石溯流了,就連晚上他也沒有回房來睡,到底他還要躲她多久,為什麼就是不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對於石溯流的誤解,雨茵感到無奈至極,再加上他根本不肯聽她的解釋,難不成兩人的僵局就要這樣一直持續下去嗎?

“是不是和少主吵架了?”小青突然道。

“你怎麼問這個?”雨茵眉頭一蹙,抬頭問道。

“因為小青已經好久沒有看到少主人踏進石園了,以前的少主是三不五時就會過來陪伴小姐,現在不見人影,所以小青在想小姐是不是和少主吵架?”

“如果真有那麼簡單就好了。”雨茵的情緒顯得更加低迷。“說來話長,就算說了你也不會懂。”

“小姐不說,小青怎麼懂呢?”小青提出了疑問。“我可以幫小姐分憂解勞呀。”

“謝謝你,小青。”雨茵對着她笑了笑。“但這件事只有我可以解決,別人是幫不上忙的。”

是呀!這件事除了自己之外,誰能幫得了她呢?想到這,雨茵又嘆息了。

她相信橫在她和石溯流之間的不是什麼大問題,主要原因就出在於他不信任她。

“小姐,就別想那麼多了。我現在去泡壺上好的碧蘿春,包準小姐喝了就會忘了煩惱。”小青善解人意地道。

“嗯。”雨茵輕輕頷首。

小青興緻勃勃地往廚室的方向走了過去,當她經過阿福和季小晴面前的草叢時,他們兩人連忙低下頭,躲過小青的視線。

小青走後,涼亭內只剩下雨茵一人,季小晴看四下無人,連忙叫阿福拿出麻布袋,並交代着。

“等會兒我到前面去吸引她的注意力,而你繞到身後把麻布袋往她身上套,知道嗎?”

“是……”阿福的手微微顫抖着,忐忑不安地點點頭。

“如果你搞砸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季小晴撂下了狠話,她知道阿福痴戀她已久,絕對會照着她的話去做。

果然,阿福急切地向她表示道:“表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做的。”

他望着眼前嬌艷的臉孔,心忍不住激動了起來,他可以為了她上刀山下油鍋,只為了博取她的笑靨。

“你來幹麼?”

當雨茵看到季小晴出現在她面前時,她臉冷了下來,帶着防備的眼神盯着她的一舉一動,口氣不佳道。

她又想幹麼?上一次她把她擊昏落進湖裏,企圖想要溺死她,沒想到她如今還有膽子出現在她面前,她該不會又想搞什麼鬼吧?

“我……”季小晴咬着下唇,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睜着一雙無辜的眼睛連眨了幾下

“我是……來為前幾天……的事道歉的……”道歉?雨茵微微一楞,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她,她竟然會跟她說道歉兩個字,是不是天要下紅雨了,還是……她另有所謀?

雨茵小心翼翼地問道:“是誰叫你來的?”

“不是的。”季小晴裝作一臉誠懇道:“其實是我想通了,而且我知道不管我再怎麼努力,表哥他還是不會愛我的,況且是我害你落水的……希望你能接受我對你的歉意。請你原諒我好嗎?”

眼淚在她的眼眶中打轉,雨茵看她說得相當真摯,心想自己要是再與她計較下去,未免太小家子氣了,再說她能體諒她得不到愛人的心情,不過憑良心,她的手段太激狂了些。

雨茵原本迷惑的臉孔瞬間變得明朗,上前握住季小晴的小手,露出笑容道:“我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

“謝謝你。”季小晴露出感激的表情,突地一抹得意的眼光從她的眼角滑過,她略抬了抬頭看着雨茵身後,小嘴勾起了一抹邪笑。

雨茵看着她突如其來的笑容,覺得毛骨悚然,順着她的目光,雨茵來不及旋過身子,突然眼前一黑,她被一個麻布袋給套住了,而且還有一雙粗壯的手臂緊箍着她的身子。

“快點放開我!”雨茵氣憤地掙扎,卻掙脫不開那個男子的掌控。

“快點放開我……”雨茵大吼大叫着,怪自己不應該太相信季小晴,像她這種人已經被恨意蒙蔽了雙眼,不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微微顫抖着,季小晴會殺了她嗎?

“你給我閉嘴!”季小晴惡狠狠地道。“如果沒有你,表哥即將娶的人是我。”

“你要怎樣?”

“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你不再出現在我面前。”她陰冷的笑聲讓雨茵覺得她瘋了。

“你想殺了我?”

“這是個好主意,不過殺了你會弄髒我的手。”季小晴冷笑着,眼裏射出冰冷的寒光。“我不想這麼麻煩,我不過想把你踢得遠遠的,讓你永遠找不到石家堡在哪,就算等你找到,我和表哥早已成親了。”她似乎越說越得意。

“你不會得逞的,小青就快來了。”雨茵冷靜道,並且估計小青泡茶的時刻,現在應該在回來的路上。

“就算她回來,你早就不在了。”季小晴指示着阿福。“把她給打昏,免得她亂動亂叫,引來不必要的注意。”

“是。”

雨茵只聽到另外一個男子的聲音,接着:頸子傳來一陣刺痛,她悶哼一聲,人跟着昏迷了過去。

“走吧。”季小晴走在前頭開路。

阿福將雨茵裝在麻布袋裏,接着就像扛米袋一樣,把她扔在肩膀上,躲躲藏藏、步步為營地走出石園。

當小青回來早已人去樓空,她找遍所有地方都不見小姐的蹤影,這才覺得事情有異,匆匆忙忙地告知少主。

聞言,石溯流臉色頓時一沉,下令將石家堡整個翻過來也要找到她的蹤影,頓時整個石家堡人聲沸騰了起來,而此時阿福駕着的馬車,早已載着昏迷不醒的雨茵離開了石家堡。

待僕人個個向他回報找不到人時,石溯流眼中燃起憤怒的火花,他發誓一定要找到她,而他也知道她很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哪裏,石溯流二話不說就衝出大門口。

白淵羽知道石溯流要去的地方一定是展家堂,當下決定跟着他,料到一定會有好戲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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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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