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頭!今天我心情不爽啦!我要去醫務室爽一下。”一個男同學說完這幾句話,就當著老師的面走人。
“好……記得要帶套子哦。”老師還提醒他要做好安全措施。
“玩牌、玩牌,先玩大老二好了。”一群女生開始並桌,準備玩牌。
“我的‘絕代雙驕’還沒破咧!”一個人拿出手提電腦。
“我的‘笑傲江湖’還沒看完!”另一個人搬出十本小說堆在桌
結果就是……全班都陷入自己的世界,沒任何人鳥站在講台上的老師,除了官湘靚和坐在她左邊的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外。
“喂!”官湘靚覺得奇怪,於是就叫他。
“我不想跟笨蛋講話,請你不要‘占’污了本人全學年第一名的名譽。”那個男生連撇她一眼都沒有,還自負的推推他金框的眼鏡。
“真抱歉,我也不想跟會把‘玷’污念成‘占’污的笨蛋講話,這樣會破壞我高貴的氣質的。”官湘靚非常優雅的頂回去,語調依然很柔和。
“你……你居然說我……我是笨蛋?”
自稱第一名的男生,顯然很不習慣他的新綽號,氣得面紅耳赤的嚷着。
“哦?原來你不僅是笨蛋還是個大舌頭,好了,我以後會記得加這一句的,不用這麼在意我剛才漏了這句。”她以很高高在上的的語氣,斜睨他快氣瘋的醜臉。
“你這全校最後一名的白痴,竟然敢罵我?”那男生正在氣頭上,竟沒發覺進小菱變了。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你如果硬要往那邊想,我也沒辦法。”官湘靚一副你自己要這麼想,我也無能為力的表情,再配上氣死人不償命的眼神,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你——!”他完全想不到任何一句話能罵倒她。
“你辭窮了啊,不要勉強,坐下來好好想想吧。”她眼光一轉,看着老師說:“老師,你那道線性規劃好像解了二十分鐘了哦。”真受不了,居然在那麼簡單的線性規劃應用題上,花了二十分鐘還解不出,把黑板畫的到處都是,居然還算不出來?
“呃……就快了,這個xn一定要用一些公式才能解的,所以這個……。”只見他一直擦着冒出來的汗,一邊手忙腳亂的翻找解答。
放屁!這麼簡單要用什麼公式
官淑靚忍無可忍的霍然站起。
“進小菱同學,你……你有什麼事嗎!”老師一副嚇到似的,略略往後退。
她—言不發,走上講台,右手拿起一根粉筆,就在黑板上龍飛風舞的算起來,最後大大寫了個A:
“X等於印,Y等於1印,Z等於3印。”她丟掉粉筆一臉冷淡看着早巳目瞪口呆的老師。
剛剛好,二十秒。
官湘靚拍拍手上的粉筆灰,完全無全班又鴉雀無聲的抽氣,只是冷冷丟下一句:“我出去透透氣。”就從前門很自然的走了。
她實在忍受不了一群白痴在她面前耍智障,她需要呼吸—下新鮮空氣。免得她就此窒息在教室里。
官湘靚漫無目的走着,每一個經過的教室都是這麼吵雜,學生每個都是混混太保,她真懷疑這裏到底是學校還是專門給黑道念的,怎麼一個正常的人都沒有,自稱全年第一名的蠢蛋居然連字都不會念,真是夠了!
難道這個學校的風雲人物其實是黑道大哥嗎?那她可能要動用以前的關係,找人暗殺他才行,之後再掀出他的犯罪證據,流放去綠島唱小夜曲,那一定很有趣。.她越想越高興,忍不住笑出聲。
“什麼事么好笑?”一個男生突然走到她旁邊問。
“沒什麼。”她這時才奇怪她旁邊竟然有人,隨即板下臉冷淡道:“我笑我的,關你什麼事?”
“喔,就當我沒問好了。”男生顯然很知分寸。
“喂,等一下,我問你,你知不知道本校的風雲人物是誰?”剛好找人問個清楚。
“風雲人物?”
有夠笨,這樣也聽不懂,還要她解釋。“就是例如學生會長、或是某方面很傑出的人、或者是全校都認識他愛戴他的人。”這樣應該很清楚了吧。
“哦……有啊,有個人既是學生會會長,成績也是連續兩年全校第一,至於體育嘛曾經參加過全國大賽,幾乎每樣都會。而且全校的學生也都認識他。”他還不知道他自己這麼優秀,資歷聽起來還不錯。
“他叫什麼名字?在哪裏?”太好了,找到目標了!
“紀駿嘩,就在你旁邊。”他停了下來,想看她有什麼反應。
官湘靚也停了下來,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端詳他,最後停在他俊朗的臉上。
“總算比較像個人,我還以為‘華開’只有垃圾堆。聽好了,我會取代你,你可以開始準備下台了。”官湘靚依然十分驕傲的看着他,以相當尊貴的語氣宣告。
“啊?”紀駿曄有點錯愕。
官湘靚抬手看了看手錶,自言自語說道。“醫院探病時間到了,應該去找我的身體了。”
她……她在說什麼?紀駿嘩眨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喂,我有事先走,下午我會回來上課的,拜!”官湘靚就非常自然的往側門移去,身手十分俐落的翻牆過去,一氣呵成。
“她真的是進小菱嗎?”紀駿嘩看着她躍牆,雖然自己是學生會長,也沒有阻止她,反而看着她從他面前,光明正大翹課出校。
他轉身走回學生會辦公室,想把進小菱的檔案調出來看看,她根本不是普通人……,他相信這種直覺。
“護士小姐,請問官湘靚小姐還住在這裏嗎?”她找了個看來還算和善的護士坩。
護土遲疑了一會兒。“小妹妹,官小姐是你的什麼人?你找她做什麼?”
“官姊姊是我的朋友,聽說她醒了,我想看看她。”嘔!好惡。
“嗯……可能不行喔,現在官小姐暫時不能訪客,你下禮拜再好不好?”
“好,謝謝。”她才不吃這一套,明的不行,她就自己去找。
官湘靚等那個護士離開后,就自己偷搭專用電梯,直往最頂樓,因為她記得她以前的病房在那裏。
才一出電梯,就看見有趣的連續劇場景。
“詹姆士!你為什麼不喜歡我?我身材好,樣貌好,家世又好,你說啊?你為什麼不肯愛我?”一個女醫生強摟住詹醫生的身體。
“沽西……你別這樣,被別人看到不好,你冷靜一點。”詹醫生安撫懷裏情緒十分激動的女人。
那個叫潔西的醫生,反而更加激動,勾着詹醫生的脖子,眼看就要吻上詹姆士的唇,卻被詹姆士很技巧的避開。“你為什麼連吻我都不肯?是不是因為艾瑞克?你快點說啊?”她整個人貼在詹姆土懷裏。
詹姆士嘆了一口氣,拍拍她的臉。“這不關艾瑞克的事,是我不好,潔西……我對不起你。”
潔西推開了詹姆士,一臉絕望的低喊:“我知道了,可是我還是愛你……!”掩面哭着跑開了。
“噢喔!詹姆士讓女生哭了喔。”官湘靚笑着取笑他,從角落現身。
“你是誰?這裏不準閑人進入,你沒看牌子嗎?”詹姆士才在整理被弄亂的衣服,沒想到有個女學生一直站在旁邊看,他立刻恢復醫生形象。
“我可不是閑人,你照顧我兩年,還不認得我嗎?”官湘靚一派氣定閑,走到他面前仰視他。
“我沒有私生女。”詹姆士也覺得這女學生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
“你想到兒去了?”官湘靚皺眉。
“嗨!詹,今天過的如何啊?”一個瘦高的醫生狂奔過來,伸長手臂眼看又要抱過來。
“你別瘋了!”詹姆士用紀錄板擋住他迎過來的笑臉。
“噢!好痛。”艾瑞克揉揉撞到的鼻樑。“咦?怎麼有個女學生,詹,你的戀童癖又犯了喔。”艾瑞克看向那女學生,發現那女學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艾瑞克突然覺得整個空氣都變了。
“詹,她……她有點奇怪。”他拉住詹姆士的醫生袍。
“怎麼奇怪法?”詹姆士注意到艾瑞克不尋常的眼神。
“艾瑞克,你不認得我了嗎?”官湘靚勾起一抹笑。
艾瑞克伸出手,她也伸出手與他交握,艾瑞克彷彿感應到什麼,全身感到顫慄。
“詹,這下事情大條了,快點帶她去找你說精神有毛病的官小姐。”艾瑞克鬆開手,轉頭跟詹姆士說道。
“到底怎麼了?”詹姆士很不明白的看着他們兩個。
“帶我去找我的身體就知道了。”官湘靚拉着詹姆士催促他。
什麼?詹姆士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兩個滿口鬼話連篇的人,卻還是移動腳步,走到貴賓專用加護病房。
“這裏就是。”他敲敲門,就開門領她進去了。
“詹姆士你來了喔。”一個美麗出塵的女孩,用着不搭嘎的有氣無力語調,半坐在床上。
“嗨!我的身體還好嗎?”官湘靚迫不及待的走進去打招呼o
“你是我嗎?”進小菱睜大眼,看着自己跟自己打招呼o
“她們兩個都瘋了嗎?”詹姆士完全無法理解這樣詭異的對話。
艾瑞克拍拍他的肩。“詹,節哀順變,你等下可不要昏倒。”
“你是進小菱對不對?”官湘靚坐在床邊,一副要聊天的樣子。
“對啊!你怎麼知道?”感覺好奇怪喔,怎麼好像自己跟自己講話的感覺。
“因為我是天使啊。”
“你……你是天使!你是官湘靚!”進小菱高興的叫起來o
“答對了!我已經幫你去過學校了,而且你哥長得好像鬼冢英。
你媽昨天去打麻將沒回來,不過她給了你幾千塊吃紅。”官湘靚一一說著她扮演進小菱的事情。
“但是我不能這樣回家啊,我要怎麼辦?”
“我已經想好了,你,就出院回官家,當成是我,我會教你一些事,這樣就不會露出馬腳。而我,就演進小菱,幫你去學校上課,怎麼樣?”官湘靚昨夜想出這法子,雖然危險,但也只能這樣了,她還希望進小菱能幫她監視她那些親戚,調查她被綁架的原因。
“不行啦,我那麼笨,什麼都不會,怎麼演你嘛?”
“放心啦,我去辦只手機,你一有無法解決的事就打電話給我,我只需要兩個星期就可把你調教成我的樣子,詹醫生,拜託你了。”官湘靚轉頭看向一臉嚇到的詹姆士。
“我搞不懂你們兩個,一個明明是官小姐,卻說自己是另一個人,一個明明是另一個人,卻說自己是官湘靚?艾瑞克,你該不會也相信這種鬼話吧?”詹姆士覺得自己頭更痛了。
“為什麼不信?這本來就是事實啊。”艾瑞克跟她們站在同一陣線。“是詹你太鐵齒了啦。”
誰來打昏他?這怎麼可能是真的?要他學了西醫這麼多年的人,相信兩人的靈魂互換,他怎麼可能相信!但他卻聽見自己的聲音說:
“好吧,交給我。”
“謝謝詹姆士!”進小菱很高興終於有兩個人相信她了。
“詹姆士,你好人做到底,借我幾萬塊吧,我要去買電腦和手機。”官湘靚連跟人借錢都很驕傲。
“我也要!”艾瑞克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插花。
“你們……!”詹姆士俊臉一陣青一陣白天啊!他到底是惹了什麼麻煩,而且,一次還是兩個!
聖爵醫院是隸屬於官氏集團旗下的機構,官氏集團能在短短數十年內,瓜分所有百年企業市場的大餅,並不是偶然的,原本官氏一族在台灣北部已屬望族,生意上也做得有聲有色,但是只拘泥在國內市場,並沒有野心積極擴展到國際上,直到官峻上任為官氏集團的總裁后,開始進行許多革新計劃與改造計劃,不僅從他留學的美國挖了許多人才回來,甚至和許多國內外中小企業進行聯盟、合併等計劃,有前景的企業就收為盟友,窮途末路的公司就進行收購,加以改造,重新組合成一隻適合市場的生力軍,並且不隨意大量換新血。
所以,此種具有創新精神的做法,不僅顯示出官峻的魄力及野心,更加使他的產品觸角伸至全球,建立起官氏跨國企業的版圖,可謂商界的一大奇迹,一大神話。也因他所建立的精英團隊組成複雜,可說是遍佈全球,而股東成員也就隨之複雜,只要是掌股權過百分之五就可算大股東。當然像這種英雄式的領導,所處的位置是相當重要的,一但領導者消失,整個架構就有可能分崩離析,且因官家直系的成員,並不屬於權力核心,所以,一當官峻空難身亡,所有官家不論直系與旁系,都十分覬覦這數以億計的財產,紛紛搶着進入權力中心,偏偏股東大會上又輪不到他們說話,官氏家族只淪為陪襯的份。官湘靚以代理總裁身分,與其他四位董監事共同處理所有事務。
但自從官湘靚出事以來,原本和諧的狀況,開始產生不平衡,號稱四大天王的董監事,更是漠視官氏家族的發言,也代表他們並不認同除了官峻一脈的其他人,使得官氏集團內部十分緊張,暗潮洶湧。
一當官湘靚恢復神智,所有股東要求立即召開緊急會議,希望官湘靚再度代理總裁之位。於是官氏家族派出目前第二代的精英,也就是官湘靚的表哥——孟哲宇,先跟官湘靚商討有關事宜。
所以,他來了,縱使他心中有一萬個不願意。因為,他與那個高傲的表妹,向來水火不容,一見面他一定會忍不住就怒從中來,希望經過了兩年,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會稍微收斂一點。
不過,是不可能的吧。他想。
孟哲宇走到加護病房的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舉起手,敲了敲門。
“進來。”房裏傳來了很愉快的聲音。
盂哲宇心想,他是刁;是走錯間了,怎麼表妹何時聲音變得這麼人性化?他再度確認房門上的牌子。
沒錯啊。他便不再猶豫,打開門走了進去。
“你……你是誰啊?”進小菱非常錯愕地看着走進來的男人。
孟哲宇冷笑幾聲心想:還真會裝,果然一樣討人厭。
“我是誰你都忘了,表妹,你的記憶力不是很好嗎?”
進小菱獃獃地看着他,誰……誰啊?她哪時認識這種人了,表哥?她沒有表哥啊?
“……啊,什麼?”
“你還想裝傻到什麼時候?我要不是你表哥,還真會被你給騙了。”他走近她床邊,順便拉了張椅子坐下,但還是跟她保持一公尺的距離,以免自己氣到受內傷。
進小菱揪着棉被,六神無主,不知該怎麼辦,也不曉得應該如何回答。‘
於是,兩人四跟對望,正當孟哲宇又要開口說話時——
門口傳來一陣吵雜的說話聲,大門又猛然被打開,這次進來四個中年男子,每個都是眉飛色舞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們在高興什麼。
“小丫頭,我就知道你死不了廣一個身穿深紫色POLO衫的略胖男子,跳到她和孟哲宇之間,用着超乎常人的宏亮聲音,深怕有人沒聽到。
“小子,你來幹嘛?”另一個身穿條紋衫的微胖男子,叉腰指着孟哲宇,語氣不善瞪視着他。
“四位伯伯哪來的閒情逸緻到醫院看我表妹?真多謝你們的關心。”孟哲宇不甘示弱站起。
“什麼伯伯?我們那麼年輕,該叫叔叔才對!”紫衣男子又用着大嗓門反駁。
“我看你們官家的人來醫院,才別有用心咧。”另外一個高瘦的男子,不急不徐說道。
”我們是親戚,來探病是合情合理,說到用心,我可比不上你們。”孟哲宇雙臂環胸,氣定神閑回道。
“好了,好了。”一個笑得像加菲貓的男子,出來打圓場。“小靚還是個病人,你們這麼吵吵鬧鬧的,叫她怎麼養病。”
於是眾人眼光全投向進小菱,看的她冷汗直流,好像他們全等她說一句話似的。
“呃……嗯……那個……什麼?”進小菱非常茫然的看着他們。
所有人都雙雙對望一眼,以非常懷疑的眼神看着她,就在氛氣變得相當詭異時,門又突然打開了。
“嗨!我來了。”官湘靚十分快樂的向裏面打招呼,定眼一瞧才知不得了了。“呃……今天怎麼這麼熱鬧?”
要死啦!怎麼大家全來了,她那個蠢表哥來幹嘛?不是跟她很看不對眼嗎?怎麼會這麼好心來看她,絕對有問題!還有,四大天王來做什麼?廖叔不是要去歐洲巡察嗎?怎麼有空來看她。龔叔不是要去美國分公司巡視嗎?怎麼也沒去。方叔不是坐鎮總公司,忙的昏天暗地,怎麼也有空來?譚叔是最閑的,可是也不應該來看她啊,譚叔不是對電腦很狂熱嗎?應該去玩他的電腦才對啊!反正……怎麼全員到齊,一個也沒漏?幸好她心臟還算堅強,受得住這種強烈的刺激。
“你是誰?”所有人難得異口同聲問她。
“我是官姊姊的朋友,各位叔叔好。”她立刻相當有禮貌的對他們打招呼,故意把她表哥也叫老了。
“這孩子挺有禮貌的。”方輊強頗為讚許的說道。
“你是我表妹的朋友?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她有念華開的朋友?”孟哲宇十分懷疑的看着她。
“官姊姊不必把什麼事都告訴你吧,你又怎麼知道她沒有我這個朋友呢?”官湘靚笑着說道,但話里可帶刺得緊。
“是,啊,這孩子說的對。”龔鐵勛頻頻點頭。看這小女生說話聰明伶俐的模樣,就討人喜歡,尤其是修理孟小子,就更令人讚賞了。
“我才不管她的朋友是誰。只是……表妹你今天怎麼這麼害羞,一句話都不說?”孟哲宇又把矛頭轉向進小菱。
“小靚你是不是身體還沒復原,看到叔叔們怎麼都沒說話?”廖瑜彥也走近病床,奇怪的看着小侄女略為驚慌的表情。
“啊……是不是真的像人家說的喪失記憶?”譚正寰突然說道。
完了完了……官湘靚在腦中飛快的想法子,四位叔叔都是聰明人,哪有可能不懷疑的,若是那個笨蛋表哥沒來的話,她就可以說出這個秘密,但是現在這個情況要怎麼說嘛?
“各位叔叔,官姊姊只是做太多檢查太累了,所以不想說話,你們還是下個禮拜再來吧。”官湘靚衝到進小菱旁邊,示意她假裝睡覺。
“你怎麼知道?”盂哲宇疑心漸起。
“不想說話?”龔鐵勛也很懷疑的看她。
“不可能吧?小靚不是普通孩子。”廖瑜彥眼光銳利的看着她。
“下個禮拜?那不就趕不上緊急會議了。”方輊強擔憂說道。
“我看叫詹姆士來一下比較好,怎麼情況不太對勁。”譚正寰準備按下呼叫鈴。
的確叫詹姆士來會比較好,官湘靚露出放心的笑容,伸手握住進小菱的手,小聲對她說道:“放心,詹姆士來的話就沒事了。”
不一會兒,一陣腳步聲傳來——
“怎麼了?”詹姆士顯然是用跑的,探頭進來還有些喘。
“詹醫生,請你解釋一下,小靚的精神狀態是不是出了問題?”廖瑜彥代表其他人發言。
詹姆士看了下官湘靚,她正對着他擠眉弄眼,詹姆士暗暗嘆了一口氣,立刻裝得十分正經八百的樣子,拿起聽診器,一臉認真的對所有人說:
“好的,讓我檢查看看,可以請你們先出去嗎?”
“好,我們先出去。”四大天王看了他一眼,率先走出去。
“為什麼她不用出去?”最後走出去的孟哲宇指着官湘靚質疑問道。
詹姆士還沒回答,官湘靚就先發話;“如果你變性的話就可以留下來啊。”
“你——!”孟哲宇奇怪自己怎麼這麼容易就對一個女孩生起氣來,明明只有他表妹挑得起他的怒氣,他以前的冷靜跑去哪兒了,暗暗懊惱自己的走了出去。
看所有人都出去了,詹姆士鬆了一口氣,對着官湘靚問道:
“現在該怎麼辦,官大小姐?”他真後悔自己不知不覺的陪着她們越陷越深。
“現在嘛,首先要把他們給趕走,否則我們什麼都不能做。詹姆士你能不能用要做檢查的理由,說服他們先離開?然後再以需要深入觀察的借口,不準任何人來探病。只要撐到下下禮拜就可以了,麻煩你了。”官湘靚想了想,立刻吩咐詹姆士。
“那些人好奇怪哦,我不想演天使了啦!”從頭到尾都默不作聲的進小菱,這時情緒突然爆發。
“你給我閉嘴!你以為我很喜歡玩這種變來變去的遊戲嗎?你以為我很喜歡你這種平凡的身體嗎?你以為我不想換回來嗎?”官湘靚揪起進小菱。“如果有辦法的話我恨不得立刻換回來!但是,我們現在換不回來,又能怎麼辦?你想進精神病院還是出院演我,都隨你便!”官湘靚火大的把進小菱甩下,走到病床對面坐下,平復情緒。
“你啊,別只會一直躲避,官小姐已經很努力了,誰也不想這樣啊,你就算是幫所有人一個忙,照着官小姐的話去做,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詹姆士勸着進小菱,心裏倒是很佩服官湘靚的堅強。
進小菱看看詹姆士,又看看官湘靚,終於毅然的作出她這輩子,第一個決定。
“我……我會試試看的。天使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我對我自己還有什麼好氣的,你別一直叫我天使,叫我湘靚就行了,我就叫你小菱。”官湘靚的脾氣彷彿來去如風,上一刻還怒氣衝天,下一刻就又恢復她冷靜自若的模樣。
“好了,我先出去把他們趕走。你們就繼續模仿課,有什麼事的話再按鈴叫我,行了吧?”詹姆士經過門口,忽然對着官湘靚比了個大拇指的手勢,讚許她剛才激將法成功。
“來吧,小菱我先教你我說話的語氣。首先,千萬不可以出現結巴的情形,也不能嗯嗯啊啊的,更不能動不動就說‘什麼’?知道嗎?”
“啊……好難喔。”進小菱搔搔頭。
“叫你不要動不動就嗯嗯啊啊的,說話更忌有氣無力,說話的時候盡量不要看對方的眼睛,除非你能一眼就鎮住他,懂嗎?”
“喔,大概有點懂。”
“好,練習看看,你現在看着我說話。”官湘靚示意她正對着她說話。
“啊,什麼?”
官湘靚差點沒昏倒。“你沒別句話好說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要說什麼。”進小菱歪着頭,認真的道歉。
官湘靚開始有點懷疑了,兩個禮拜她真的教得好小菱嗎?還要去跟一堆股東開會呢。簡直在挑戰她這個天才的潛能嘛!看來又好幾天不能去上課了,唉……!
她十分憂心的看着她自己的身體,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唉……!
“進小菱同學,你好像很久沒來學校了喔,再這樣下去,你一定會留級的。你是不是不想念書了?你不要以為老師們不說你,你就自暴自棄,那你以後就只能去當洗廁所的清潔工了,你知不知道?”做她們這班的導師真可憐,問題學生多也就算了,偏偏有個成績低的非常難看的學生,害她成為全校的笑柄。
官湘靚非常冷淡的看着,坐在她眼前,穿的像過年似的老土女人,一副對她很頭疼的樣子,她實在沒什麼精神去搭理,她已經持續了一個小時的廢話,她說不煩,她聽得都嫌煩了。
“進小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真累,對一個無可救藥的白痴學生,她何必浪費太多口水。
“總之,我下次段考要是全校第一,你就沒話說了吧,老太婆?”官湘靚交疊着手指,輕描淡寫地說。
“老……老太婆?”她張大了眼,一副吃驚的模樣,彷彿看到貞子出現的樣子。
“就這樣吧,等成績排名出來,你會比現在還吃驚。”官湘靚站起身來,優雅的離開。
完全不理會導師辦公室里所有人,彷彿被鬼嚇到的神情,每個人都掏掏耳朵,以為自己剛剛聽錯了。丟下這一句驚天動地的狂語,掀起一波騷動后,她卻自顧自的離開。
她是個不喜歡說了又做不到的人。所以,很快的,第二次段考成績出來了,平常根本沒人注意的成績名單,這次卻聚集了一堆人,有的是因為下注賭進小菱不會第一的,有的是純粹看熱鬧的,有的是想看進小菱出糗的。總之,幾乎全校都知道,那個白痴菱揚言要拿下全校第一,甚至還要參加運動會的所有項目,聽說她也放話她要奪下,所有項目的冠軍。
洶湧的人潮,全擠在小小的穿堂里,每個人都迫不及待伸長了,頸子,想一探名單上的究竟。
“啊?怎麼可能?”
“是不是看錯了啊?”
“一定是那些老師改錯了!”
“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就算是作弊也太離譜了!”
所有看到成績排名的人,全不敢相信的議論紛紛,你一言我一句的,連上課鐘響了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沒人想去上課,就算去上課了也沒心情。幾乎全校師生都為了這件不可能的事沸騰,明明是一個該列入啟智班就讀的白痴,為何能在短短兩個禮拜內變成天才兒童?所有人就算想破頭也想不透。
“她倒是真的說到做到。”紀駿嘩站在遠處,用眼光搜尋,看看那個小不點會不會出現。看來,她對自己很有自信,連結果都不必看,十分篤定她會考滿分,而且還是每一種。
“會長,你看那進小菱是不是作弊的啊?”學生會的成員很謹慎地看着會長的表情,很快的將白痴菱改口為進小菱。
紀駿嘩笑了笑,也不回答,走離穿堂,邊回頭對他們說道:“我這節不上。”就一派瀟洒的走了。
真奇怪,雖然那小不點說要取代他,他卻一點也不覺得有威脅感,反而覺得有趣,她的眼神不是在亂說的,他看得出來,她是很認真的。
挺有意思的。
他走向教學大樓后的綠地,因為那裏是“華開”唯一稱得上漂亮的地方。他不想上課時,就愛溜到那裏去,那個地方有十幾株櫻花,也不知道何時種的,總在這個季節,會落下櫻花雨,他喜歡一個人去看。
繞出小石徑,拐到櫻花樹叢,發現樹下躺着一個人,看來像是在睡覺。
紀駿嘩有一絲驚訝,卻也不打算走開,反而更走近躺在地上的人,仔細一瞧,這女孩小小的,整個人蜷曲在鋪滿櫻花瓣的草地上睡著了,像只懶貓似的。
這不是小不點嗎?紀駿曄看着她的睡臉,她沒戴黑框跟鏡。
突然想也不想的脫下外套,輕輕蓋在她單薄的制服上。
而他就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靜靜的看着櫻花雨紛紛,落在她的頭髮上、身上,也飄到他的肩上、腿上。
紀駿曄一直覺得草木都有聲音,以前他坐在這裏的時候,常常聽着風吹樹葉的聲音,感覺很安詳。不管有多燥熱,只要一坐在這裏,有微風吹過,他就覺得很清爽,現在是三月底了,櫻花季也快過去了。
時間飛快的流逝,已經過了兩節課了。
他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櫻花瓣。想着該去上課了,轉頭看着身旁還在熟睡的小不點,莫名其妙的不想吵醒她。
於是,他輕聲輕腳的走去上課,也沒想把外套拿回來。
接近下午,黃昏的餘暉灑滿大地,官湘靚被餘暉照的刺眼,終於醒了過來。
“啊——”她舒服的伸了個懶腰,用手指梳了梳睡亂的頭髮。“咦?這誰的外套?”
她這時才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件外套,她明明記得她沒穿外套來,而且這還是男生的外套,她怎麼這麼沒警覺性,有人來了她都沒發覺。
官湘靚拿起那件外套,東翻西翻,想看看口袋裏有什麼東西,翻了老半天,只有找到一張百元鈔票。她又翻到領口,發現左邊別著一個徽章,她仔細一看,終於辨認出是學生會長的徽章。
是他!紀什麼東西的。
算了,忘記他叫什麼去了,奇怪?他的外套怎麼在她身上?
官湘靚站起來,看了看外套,不知該不該拿去還給他。她想了想,決定先回家,把外套放在校門口,他總會看到的。
她走出綠地,拎着書包,像散步似的,走向運動場,校門在運動場的左邊。
這個時候幾乎學生都放學了,她一放鬆就睡了將近一整天,教小菱的課程昨天才結束,她們兩個都累壞了,早知道她就不帶書包來學校了,根本只上了兩節課,就跑去睡覺了,無聊。
運動場傳來一陣女生的尖叫聲和歡呼聲。有點刺耳。
官湘靚看向運動場,原來場上有人在打籃球,她漫步走近,發現那群人一看到她,全在一旁竊竊私語,她卻絲毫不以為意。
突然,一顆籃球飛了過來,直往她所站的方向飛來。
“小心!”有人大喊。
她不及細想,拋下書包,單手接住那衝力強勁的籃球。球的衝力還未完全消除,在她手上轉了一下,才穩穩停住。
“小不點,你醒了啊?”一個把襯衫袖子卷到手肘上的高大俊朗男生,走近她,語氣似乎跟她很熟。
“球還你。”官湘靚以優美的姿勢,將球拋向他。
顆球彷彿會轉彎似的,竟中途改變方向,唰的一聲!空心進籃!
“好准!”場上的人吹起口哨,為這球鼓掌。
“還有,我不知道你的外套怎麼會在我那裏,不過也還你。”她將手上的外套丟向他,拎起毫無重量的書包,準備離開。
紀駿曄接住外套,看她要走突然喊住她。“等一下!要不要和我打一場,我知道你很厲害。”
“沒興趣。”官湘靚最討厭會流汗的運動,因為氣味很不好聞,尤其是男生。
“要不然打個賭好了,怎麼樣?”紀駿嘩追上她,攔住她說道。
“說來聽聽。”她終於冷淡回頭看向他,不過語氣仍然冷冷淡的。
“比射三分球,你贏了,我這個學生會長的位置就給你做,我立刻辭職。我贏了,你就請我吃一頓飯好了,如何?”他其實沒把握她會答應,因為他總覺得她並不是把重心放在學校里,她說不定還不把什麼學生會長的位置放在眼裏呢,她給人的感覺就是很高傲,任何東西擺在她面前她都覺得不屑,這就是紀駿曄看她的感覺。
“你的籌碼好像太小了。”籃球她是頗有信心的啦,因為她的運動神經向來就很好,學任何運動都不難,總是可以在短時間內學成。不過,這個男的在打什麼主意,她還沒分析清楚,有點可疑。
“不然你說呢?”他微笑道。
“我說的話……你可能付不起。”她嘴角揚起了笑意。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
好,有膽識。官湘靚心裏暗暗讚賞,她本來還以為“華開”的人渣,只有他比較像個人,沒想到,姓紀的還是個有膽色的人。這就有趣了。
“我贏了,你替我做三件事。”他敢挑戰,她當然敢接受。
“沒問題。”紀駿嘩露出笑容,很爽快的答應。
“就開始吧。”官湘靚也很俐落走向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