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陣前痛罵 （下）
這五千重裝步兵個個身穿重凱，頭戴鐵盔，左手握巨鐵盾，右手提劈山大刀，一般的弓箭射上就如隔靴搔癢，不能傷害分毫，正是此時冒着箭雨飛石突擊的最好兵種。
這五千重裝步兵剛剛奔至山寨外牆裂口所在，那裂口竟突然着起了一丈多高的衝天火焰。原來是山寨的嘍兵早就將木材油脂等易燃物堆放在裂口處，此時點燃，用火牆阻止敵人進攻。
五千重裝步兵來在裂口近前，想要向前熱焰襲人，不得靠近。想要撤退，身後沒有鳴金，不敢收兵。就在裂口處停滯不前，這時甘英馬上命令寨牆上的拋石器全力向重裝步兵攻擊。這重裝步兵的防禦力雖然強橫，但哪裏能抵得住幾十斤重的堅硬岩石帶着拋力慣性的猛擊，只要被岩石打中，不死必傷。
正在這五千重裝步兵前攻受阻，後退無令，被動挨打之際，馬允真指令“雷震生”趙會鵬操作二十多具“霹靂拋石車”全力壓制山寨牆上甘英方的拋石器和人員，馬允真又命身後“風巽生”趙君簫、“水坎生”傅博文、“火離生”高林、“山艮生”葛雲志四人騎馬出陣救助這五千重裝步兵方隊。
山寨寨牆上的拋石器受到“霹靂拋石車”猛烈攻擊，不多時就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無有還手之力。而“風巽生”趙君簫等四人領了馬允真的密令來在五千重裝步兵後面勒住戰馬，四人翻鞍下馬，站在一處，同時左手護胸，右手五指均收伏在掌心作“五雷掌訣”舉在胸前，閉上雙眼，口中念念有詞，過了一會幾乎同時睜開眼睛，左腳用力猛跺，右手變掌朝那裂口火焰處的上方打去，口中大喝一聲：“打！”
這一連串動作就如行雲流水一般，一氣呵成，只見這四人掌中湧出一道的藍色閃電擊在裂口處五丈的高處，相互碰撞之下產生轟天震響，那高空處竟辟下一個比平日尋常閃電粗大十倍有餘的巨大閃電柱，擊在山寨寨牆裂口處衝天烈焰處。巨大閃電柱出耀眼強光，刺得人目一片白芒，短時不能視物，耳中只聽見山崩地裂一聲震響，等能雙目能視時，才現山寨寨牆裂口的火焰竟被這巨大閃電柱劈滅了。
這一變故，只驚得甘英目瞠口呆，若不是甘英對道術本來就有粗淺了解，陳伯事先又鄭重解說叮囑過，知道這高深的道術，其最精華之處在於解天地陰陽之法理，判宇宙萬物之本源。其在人，是指人之立志、精神、行事、言語等與時遷移，應物變化，立俗施事，無所不宜。其在國家，則是指國家之本基、法令、治政、主旨等承之天地，法於陰陽，國勢民力，無治而昌。而在軍事，是指軍事之行兵、佈陣、攻防、守備等占天地勢，取上下和，百戰不殆，無往不勝。
而像“風巽生”趙君簫等四人所行之法術不過是道家末節，術之小技。看似聲勢驚人，但由於無論道術多麼深厚之人，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多次使用這種道家大道技，象“風巽生”趙君簫等四人劈火所用的“五雷掌”是僅次於“天篆文冊龍甲神章”三十六法中所載單招殺傷力最巨的“九天神雷斬”的道術大招式，其四人使用一次，一月之內無法再施用其它道術招法。不過是馬允真在盛怒之下想要打擊“霸虎寨”一方的士氣，這才命“風巽生”趙君簫等四人一齊施此道術大招式。
不過此招一出不但將“霸虎神力王”甘英驚得恐懼非常，其他眾嘍羅見對方奇術異能如此強橫，威力赫人更是個個嚇得面如死灰，肝膽俱寒，哪裏還有一戰之勇？紛紛後退，這時五千重裝步兵卻藉此機會沖入山寨寨牆裂口之處。
甘英連忙命那山寨眾嘍兵反攻，但先機已失，這五千重裝步兵又全都裝備精良，防禦至強，死死守住寨牆裂口之處，哪裏還能奪得回來？甘英一看知道無有士氣之兵不可用，傳令下去全部退回內寨再做打算。這二萬寨眾就如落潮之水一般，順着一丈左右寬窄，四百二十級台階高的石築的山寨石路，退守內寨。
朝廷的五千重裝步兵見得山寨之兵敗退，也不趁機進攻，只一面牢牢守住寨牆裂口，一面將山寨鐵制大門打開。原來馬允真治兵極為嚴酷，下屬官兵若稍不稱其心意，必受重重責罰，若是有違令之舉，被處置死是尋常之事，更有甚者竟被其折磨得生不如死，求死無門。
因此馬允真帳下之兵將作戰之時，對馬允真之令不敢有絲毫違抗，有時就明知向前必死，也無人敢於後退。雖是一隻鐵令如山，不懼生死之師，但在對敵作戰之際，難免只循上令，不夠靈活應變。若這五千重裝步兵能借山寨眾兵毫無鬥志，敗退之際在後掩殺，那必將使這萬壑嶺“霸虎寨”陷入兵敗山倒，滅頂之亂當中。
單說這邊馬允真見山寨大門洞開，不由冷笑幾聲，對身邊傳令官說道：“傳我帥令，中軍進寨開始攻山！”帥令一出，只見密如螻蟻的官兵列着整齊的隊伍，魚貫進入山寨之中。等馬允真帶着八大弟子，一千“護國神兵隊”，五千親兵衛隊進入“霸虎寨”石寨之內，朝廷眾官兵一見山寨地勢不由暗暗心驚。只見這石寨不過是這“霸虎寨”第一道屏障，舉目上看，有四、五百階台階高的青石砌就的山路通往山頂，這山路大概只能四、五人並肩通行，兩邊俱是懸崖峭壁，真是說不出的險峻非常。
馬允真心中卻不以為然，只手一揮，就命五千重裝步兵向前攻擊。防禦至強的五千重裝步兵就四人一排萬分小心地向“霸虎寨”內寨攻去。當這攻擊隊伍攀登到三百五十左右階台階之處，只見前面的官兵就如下坡西瓜一般，紛紛從石路上滾落下來，整個攻擊隊伍最上者滾倒壓翻在後者，那在後者也站立不穩砸壓更後者。幸運者倒在山路之上喊喝咒罵，更有那不幸者被推翻擁擠掉落懸崖，只傳來令人聞之心絕的垂死哀嚎之聲，一時之間官兵堆疊相壓，亂作一團。
等到攻擊隊伍穩定站好之後，就有帶隊將校前來稟告馬允真知道，原來“霸虎寨”的賊人在最末幾十階台階倒滿了油脂，在這天寒地凍之際，更是溜滑異常，這才生了山路滾壓之事。
馬允真聞聽一臉怒氣，對着在身旁站立着的“雷震生”趙會鵬說道：“震生，你去察看，將此事處理好。”
“雷震生”趙會鵬排在那馬允真八大弟子的第三位，是當朝宰相趙普義之子。身為高閥貴族子弟，出身顯赫，平日最得馬允真寵信。因此才命其負責掌管這軍中的最為重要的“神威大炮”、“震天弩車”、“霹靂拋石車”等神器利械。
不過進了山寨之後，前面全為狹窄險峻的石砌山路，這許多威力驚人的器械由於體積龐大，根本無法運送上山，便無有施威之地。“雷震生”趙會鵬便在那馬允真一旁待命，此時聽了恩師吩咐，便領命前去解除困難。
“雷震生”趙會鵬來在那石砌山路之下，也不等眾兵分開讓路，深吸一口氣，運起師傳“飛縱術”提起身形，踩着眾兵的頭頂登上山路。只見“雷震生”趙會鵬就如那會騰雲駕霧的仙人一般，足下輕點，身形如飛，不多時就來在剛才眾官兵滑倒滾翻之處，低頭看那台階之上，本就存有薄雪，現又被倒滿油脂，下腳之處，溜滑無比。
“雷震生”趙會鵬看此形勢，知道只要撒上些粉屑之物就可止滑。想派人下山取麵粉撒上，怕用時太長，恩師生氣。想要尋些細土，不過此時天寒地凍哪裏可得？急中生智，忙命身後兵丁從石寨裂口着火處取來些燃燒后的灰屑撒在上面，所幸石階不寬，所余台階也不是很多，半個時辰，就將剩餘的台階全部撒灰完畢，重裝步兵可以不再受到跌滑的威脅，向前攻擊。
正當這重裝步兵攻擊到石路盡頭，快要登上山寨內門所處的一個三十丈寬窄的正方形平台。就聽一聲虎嘯之聲，再看平台上儘是手握長槍的山賊嘍兵，在“霸虎神力王”甘英的帶領之下，擋住去路。
這重裝步兵只要稍一露身，面對的就是少有二、三隻，多有五、六隻長槍的刺殺攻擊，再看山賊手執之槍，分明就是朝廷前鋒軍團長槍之兵所用利器，槍沉尖鋒，就算這身穿重鎧的重裝步兵被紮上也必是甲破身亡，萬難抵擋。
“雷震生”趙會鵬在中間看此陣勢，一面命重裝步兵守住山路，暫緩攻擊。一面運起師傳輕功“飛縱術”下山稟報恩師馬允真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