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強收義子 （上）

當年“霸虎神力王”甘英自十二年前，拜在昆崙山“元極子”仙長徒“青雲道長”門下為徒，學得一身武藝下山後，為報全家被滅門之仇，連屠一十八家，殺死三百多口人，立時成為朝廷重金通緝的第一要犯。

甘英亡命天涯後來此萬壑嶺“霸虎寨”落草為寇，由於武藝高強成為這萬壑嶺“霸虎寨”的大當家，又連續多年殺退官家圍剿，使得這萬壑嶺“霸虎寨”成為東北關外實力最強，名聲最著的山寨。自己也被綠林黑道上的朋友尊封為“霸虎神力王”。

甘英為了名副其實，就活捕了一條白額金睛大虎，當作玩物飼養，慢慢也將這兇猛絕倫的山中獸王收服，有時就牽出去大顯威風。為了養虎方便就命人在山寨的後山蓋了一間虎房，專門飼養猛虎，也將那猛虎封為“鎮山神虎”，那些山中嘍羅小兵日日給猛虎尋找活食餵養。

甘英自己曾經在兩軍陣前牽了猛虎對敵，也放虎食過活人。因此有些嘍羅在剪草打劫之時，為圖省事就綁了一些甘英最為痛恨的高閥貴族飼餵猛虎。甘英在李昆吾的極力反對下雖不贊同此事，卻也不多加責罰，使得自己聲名一片狼藉。不過山寨嘍兵以人喂虎之事全都避着李昆吾，也使得李昆吾對於“單闖飼虎”這事心中十分不解。

不過李昆吾卻知道這條猛虎的厲害非常，這條白額金睛大蟲除了“霸虎神力王”甘英誰也不懼怕。曾經和甘英同出陣前，一聲虎吼，嚇得對陣的一名統兵萬人的大將馬驚跌落，被那猛虎撲上去連撕帶咬，食了心肺而死。也使得這萬壑嶺“霸虎寨”不費一兵一卒便嚇退過朝廷的三萬精兵。如“趙家遺孤”真要落入虎口，恐怕連骨頭渣子也剩不下。

陳伯此時一邊雙目流出血淚，一邊抱定同其小主人同生共死的信念之外，整個身體靈魂就再無其它，就如同死屍一般被李昆吾抱在身前，隨他飛奔至那後山。

來在“神虎房”旁，就聽得房中傳出陣陣的猛虎嘶吼之聲，這聲音響徹山林，引風呼嘯，令人聞之膽寒。李昆吾抱着陳伯踢門而入，就看見鐵柱圍成的虎籠中猛虎一邊吼叫踱步，一邊舔着嘴邊的血跡，哪裏還有單闖的身影。

李昆吾本還抱着一線希望的心中頓時變得如那三九之冬，冰徹寒透，再無一絲暖意。不由看看懷中的陳伯，現陳伯早已昏死過去。心中不由又氣、又恨、又痛、又悲，見李耗子和宋天彪還在一旁，飛身過去，薅住李耗子的衣領怒聲道：“我活剝了你這腌?潑才！”只嚇得李耗子面無人色，連忙跪地求饒：“二當家，小的不知怎地冒犯您的虎威，還請二當家明示。”

李昆吾只一腳就將李耗子踢得口噴鮮血，跌倒在一旁，斷了氣息。又轉身奔宋天彪而去，嚇得宋天彪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連聲詢問李昆吾：“二當家，我知您是那英雄人物，做事一向善惡分明，我二人不知何事開罪於您，請您指明，就算做鬼也讓我死個明白。”

這宋天彪看似粗魯不堪，其實是個心明眼亮之人。見得李昆吾抱了那個老頭兒，滿面殺機闖入虎房中，想到在山路上行劫之時，那老頭兒就說過與二當家李昆吾有世交之誼，當時眾人沒有在意，現今看此情形，定是不假。不過看李昆吾就如同痴瘋一般，雙眼已紅，連忙用話將李昆吾穩住，這才能聽自己將事情解釋清楚，保得一條活命。

過了一會兒，“混鐵天王”背着陳伯，用手揪着宋天彪的后衣領奔“霸虎神力王”甘英內院左邊書房趕去。

陳伯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媽呀！”一聲醒來，心中就如那死灰一般反不覺痛，再無一點希望之火星，只想追隨那老、少、小三代主人同赴黃泉之路，自己在陰曹地府再報答恩情。哪裏想到，睜眼就見小主人單闖正趴在自己面前，一雙黑白透澈的童目正盯着自己，似是飽含無限笑意。

陳伯還以為是在做夢，用雙手去抱小主人單闖，卻覺得骨肉鮮活，連忙用手使勁地揉了揉腫痛的雙眼，這才確定不是夢境，因為旁邊還有“混鐵天王”李昆吾坐在一旁。頓時心中喜悅之情就如同決堤的潮水，霎時就將心房沖毀。

旁邊只聽得李昆吾爽朗的大笑頓時響徹房間，一個如同金鐘撞響的笑聲也隨之附和，陳伯緊緊抱住小主人單闖起身往那笑聲處看去，只見一人三十左右年紀，身形挺拔，面容清癯白凈，清秀的一字眉下，一雙露出下三白的細目流露出鷹隼一樣的目光，秀挺的君子鼻下一張薄嘴片卻出若金屬撞擊一樣笑聲，極不協調。單看此人面貌讓人一見誤認為是一書生，但細看之下其雙目射出的攝人之光，聽其出的刺耳笑聲，就讓人知道此人決不是尋常之輩。

這位穿了一身白布書生衫的人從座上站立起來，來在陳伯面前，單手握住陳伯之手。陳伯頓時感到一股暖流從其掌心傳來，說不出的舒服非常，一瞬間，滿身的緊張、疲倦、傷痛好像被那暖流全部驅走了一般，身上又充滿勃勃生力。

這時李昆吾走上前來，為陳伯介紹道：“陳老前輩，這位就是我家兄長，江湖人稱‘霸虎神力王’甘英是也，剛才是用獨有的師門絕學‘無極神功’為你祛除渾身傷痛。”

陳伯聞聽得“混鐵天王”介紹說這位就是江湖上惡名遠播的萬壑嶺“霸虎寨”當家大瓢把子“霸虎神力王”甘英，不覺心中大驚，心中暗想：“人都說聞名不如見面，我原想統帥三萬之眾草寇山賊的大頭領，可說是天下最大的悍匪巨寇，就算不是血盆大口，面貌可憎之人，也萬萬沒想到竟清秀得像個秀才書生一般。不過都聽人說這甘英性好嗜血，殺人如麻，和他接觸起來必定要小心謹慎，方能保得我和小主人的安全。”心念如此，不由緊張起來。

“霸虎神力王”甘英卻似看穿陳伯心思一般，和藹地對陳伯說：“陳老恩公，我那二弟已經將您救保我義兒一路之上的千辛萬險講述與我，老恩公的護主忠心真好比皓月當空，毅志有若鐵鑄金山，令我等晚輩心生無比敬佩。”

陳伯聽甘英說出“義兒”言辭，滿腹疑問，不由用眼向李昆吾詢問。

李昆吾尷尬地咳嗽一聲，來在陳伯面前躬身抱拳說道：“陳老伯，我大哥從虎口下將這‘趙家遺孤’解救下來，見其龍資鳳質，根骨奇佳，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武術奇才，不由萬分喜愛。就打算將其收為我二人的螟蛉義子，待這孩子長大以後，將我二人渾身武藝傳授與他，也幫着他報家仇，除姦邪，正天下。您看豈不是天成的美事嗎？”

陳伯聞聽此言，頓時心如落鎖，困結難解。有心想要拒絕，但一面想“混鐵天王”李昆吾數次相救之情，顧及其臉面。另一面見“霸虎神力王”甘英不是那好相與之人，怕得罪於他，惹出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