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再也、再也不要信他那套成熟、理智的鬼溝通!

宋自由對著一桌子最愛的垃圾食物,咬緊牙關,就是不動一下筷!

“我再說一次,將軍是舔你,不是咬你。”她不動筷,他跟着也沒了食慾的放下碗筷。

“我知道了。”她端坐着輕輕頷首,姿態優雅的拿起水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她最痛恨的白開水!

要舔夠了,它還不大口把她咬下去?

她不會再被他騙了!

不管是成不成熟、理不理智,那都是他的事,她只管努力的減、用力的減、泯滅人性的減下去,一定可以減掉五公斤的!

五公斤,只要減掉五公斤她就能回家,到時候,小媽一定會有辦法把他的定案給推翻!

小雞多可愛啊!她怎麼可以狠心的把小雞的爸爸媽媽,下到油鍋里去炸,還大口大口的吃下肚去呢?

雞海無邊,回頭是岸。

不吃!不吃!就不吃!

“你打算三餐都喝水,把自己餓死嗎?”將軍友善的舔了她的腳趾頭,造成她非理性的歇斯底里,已經是上個禮拜的事,愛犬的示好,她還要誤解多久?

她瘦了,還瘦在不該瘦的臉跟腰腹上。

這讓她的三圍突出明頌,整張小臉的輪廓併發細緻尖棱,她愈來愈美,美到讓他不得不把磅秤收進保險櫃裏鎖放着。

本來就知道她漂亮,但他並不知道,她只要少吃一點,就會更漂亮一點,再讓她這麼少吃下去,有幾個男人還能理智的接受,她是他的女人的事實?

他絕對不會同意讓她以這樣的面貌走出他的大門。

“我跟你說過了,我要用低脂原味優格調味的生菜沙拉,不是桌上的這些。”她像個高貴的夫人般昂首點菜。存心要用她自己的成熟、理智氣他。

“我也跟你說過了,王叔下山的時候忘了買。”事實上,她的低脂原味優格,十分鐘前,他一聲令下,全進了馬桶,一滴不剩,冰箱現在開始,除了肉,不會有別的。

除非她尖出形來的小下巴變回蛋圓,否則她只有肉可以吃。

“沒關係,我可以等到王叔明天下山……”她還是一派優雅的喝着她的水。

“王叔明天沒空下山。”他口氣轉冷,心情轉惡劣。

“沒關係,那就後天……”她喝完一杯,再當著他的面,好不高貴的又倒滿一杯。

“後天王叔開始休長假。”起身走到酒櫃前,拿出許久沒再碰的XO,拔起瓶塞,他把酒杯倒了半滿。

“沒關係,我可以等王叔休完長假。”她把水杯里剩下的水,當著他冷硬的面,很慢地、不換氣地,全喝光!

等她把那個只要是她往上一站,數字永遠不會增加也不會減少,被她一腳給踢到不知道哪個角落去的爛秤找出來,她就能證明給他看,她現在已經練成了光喝水不會胖的優良體質。

不就是五公斤?就用不吃東西光喝水減給他看!

“要是王叔一直把假休下去呢?”

他就是打定主意非要欺侮她這個胖弱女子就對了!是不是?

宋自由咬着唇,氣紅了眼睛,“我要減肥,我不要吃肉!”

“隨你。”半滿的酒杯,他一口見底,烈酒很快的麻痹掉他胃部痙攣所引起的劇烈絞痛。

把酒杯往桌面上一擱,他轉身離開。

宋自由以為鑫焦華跟以前一樣,不過就是下樓去又要端什麼上來,好害她愈減愈肥。

她把喝光的水杯又倒滿,緊盯着房門口,全神戒備的等著。

等啊等,她沒等到人,只等到關門聲,然後是引擎發動聲,緊接着是刺耳的輪胎磨在石地上的聲音……

他出去了?

住在這裏這麼久,他頭一次把她丟下。

宋自由垮了肩,獃獃的對着他擱在桌上空掉的酒杯看着,很久以後,她才很生氣的對著空氣說:

“他居然把我跟他的惡犬關在一起?”

“宋小姐,少爺出去之前,已經讓我先生把府軍跟紅帥煉起來了。”

眼睛眨了眨,她才看見有人在身旁,“王嬸,我叫宋自由,不叫宋小姐。”

“宋小……”

“好吧!我是宋小姐,那請問王小姐,你的少爺真的有把他的狗煉起來嗎?”他才不煉狗的。

那兩隻惡犬就是仗着不會被煉,才會囂張的屋裏屋外的隨便逛,就等著有機會能咬到她一口。

“是真的……自由。”王嬸開始動手收拾桌面。

“怎麼可能?他把狗煉了起來?那他的惡犬要怎麼咬我?”她看着王嬸忙,自言自語著。

王嬸把桌面收拾的差不多后,看着又是滿滿的廚餘回收桶子,決定要趁著鑫焦華不在的時候,把放在心裏的話說明白,她不要鑫焦華為難。

“自由,你不敢吃我煮的飯嗎?”

“不會啊!我只是在減……”

“少爺已經出去了。你大可不必敷衍我,你旱不是知道了?”她剛到的時候,胃口很好,她煮什麼,她吃什麼,她很高興少爺的三餐能跟着這位嬌客開始正常,但最近一個禮拜,不論她煮什麼,就跟現在一樣全進了廚餘回收桶,而少爺又開始拿酒當正餐。

如果真是因為他們夫妻,讓少爺被這位嬌客為難,他們可以辭職。

王嬸語氣上有着明顯的冷淡。

“知道什麼?”不再自言自語,宋自由疑惑的問,“王嬸,你到底在說什麼?”她就是減肥而已,沒有敷衍啊。

“你剛來的時候問過我一次,”王嬸放下手中的抹布往下說,“為什麼不上樓來一起用餐?為什麼就四個人還要麻煩的分兩邊吃?當時我先生回答你,因為我們是受雇於少爺,按規矩自然是不可以。”

“對不起!我不會再這麼問了。”原來是這件事,看王嬸一臉凝重,她還以為是屋子裏,將要發生再多一條惡犬的那種大事,嚇她一跳。

她早就已經明白,王叔所謂的按規矩怎樣又怎樣,是種掩飾僱主惡霸行徑的不負責任說法。

這等惡主,她可是感同身受,一點都沒有意思怪他們當時沒把話說清楚。

對不起?“所以,你知道我……”王嬸突然又覺得有些遲疑。

她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知道你的少爺是土匪,專門搶劫別人碗裏的往自己的嘴裏去!誰會想要跟他這種土匪一道吃飯?你跟王叔真聰明,居然想到用規矩這種光明正大的借口,叫他自己到一邊吃去。”他每到用餐時就愛打她筷子的惡行惡狀,說有多氣人就有多氣人,最氣人的是,她吃飽了還是會把碗裏夾滿菜,等他來搶!

丟下她就丟下她,做什麼要先把惡犬煉起來再丟下她?他怎麼可以這樣美化他的惡行?

宋自由怒瞪着王嬸還沒收掉的空酒杯,沒注意到王嬸臉上的驚訝。

搶東西吃?

少爺有某種程度的潔癖,不愛讓人太靠近,更不會靠人太近,除了他的未婚妻會不聽勸阻的硬闖上樓來,她是第一位進到少爺的房裏,還能讓少爺跟她搶東西吃的女人。

少爺對這位宋小姐的重視,遠遠超過秦小姐許多,所以,就算她現在不知道,將來還是會知道的。

少爺好心的收留他們夫妻,她該把話說清楚,王嬸把剛剛被打斷的話,一次說完。

“我女兒半年前確實死於愛滋,如果你是因為擔心這個而不敢吃我煮的飯,我可以出示醫院證明,我跟我先生並沒有被感染到愛滋,如果這樣你還是不能放心,等少爺一找到人我們就走,你不必害怕。”

好半天才聽懂王嬸說了什麼的宋自由,不再瞪着那個她愈看愈生氣的空酒杯,為了怕是自己聽錯,她小心翼翼地問──

“你女兒半年前過世了?”

“沒錯。”失去女兒的痛,經過這半年的沉澱,她已經準備好,可以再次面對外人的嫌惡、敵視、鄙棄、冷言冷語或者是避之唯恐不及。

宋自由仰起臉,看着變得既冷漠又疏離的王嬸。

那滿頭的白髮,是最近的事吧?

“你跟王叔,一定很難過。”她很輕地說,“我不記得在我小的時候,我媽媽被那個醉鬼撞死的時候,我有多難過,但找現在看着你,我大概知道,十歲的我,為什麼會不記得當時那種……哭也不夠的難過。”

在她的眼底不是嫌惡,也不是同情,有的是一種單純的了解,了解失去至親的傷痛。

以為會是難堪的惡語,沒想到是一份她最需要的了解,王嬸的眼眶禁不住的紅了,“你不怕愛滋嗎?”

“怕啊。”宋自由嚴肅著一張小臉說,“我只是一個胖弱女子,別人會怕的,我一樣會怕。”生病誰不會怕?

可是,為什麼她總覺的她的怕跟王嬸的怕,好像是不一樣?

“王嬸,要是我被感染到愛滋,我會好怕的,怕已經長大的我,沒辦法再像小時候那樣,能不要記得家人眼裏跟你一樣的……傷心。”

對稱的眉型下是一對亮麗的雙眸,卷翹的長睫,根根分明的彎出人為的細心呵護,挺而不尖的玉潤鼻翼下,是紅而不監的嬌貴唇形,整張精巧細緻的小小鵝蛋臉,只要仔細瞧,就不難看出,是有錢人家長年的細心養護,把她原本就有的美,栽培的更添華麗,尤其是正擱在桌上的一雙小手,每一指間的小小指片上,都是得花費不少時間跟金錢,才能展現出的典雅藝術。

她看起來就跟經常在鑫家出入,經過大量金錢細心雕琢的高貴人士沒有不同,她一直是這麼看這位嬌客的。

直到現在,王嬸才看見,她亮麗的雙眸中,有着不必金錢洗滌就有的高貴眸心,就跟她的少爺一模一樣。

冷漠跟疏離,點滴地溶解在紅掉的眼眶中。

“我女兒一直很乖,不是外面傳的私生活不檢點,她是被他先生傳染的。”沒有辯解的激動,王嬸只是心痛的把女兒不該受到的委屈說分明。

宋自由用着不可思議的表情對著王嬸猛看,然後用教小朋友的語氣說:

“王嬸,你這樣說就不對喔!你應該要這樣說:‘我女兒一直很乖,不是外面傳的私生活不檢點,她是被--’”她開始深呼吸再深呼吸,“‘連豬都要對他吐口水的混蛋王八砍他千刀絕不手軟的沒種下三濫傳染的!’”

還先生咧!王嬸肯定是傷心過度昏了頭的說錯話,不怪她!不怪她!

“王嬸,你這麼這麼難過,自然是沒辦法把這種連狗屎都唾棄的東西形容清楚,等一下我把正確的說法寫給你,你下次就大聲照着念,一定要大聲喔!這樣外面那些鼠耳狗嘴,才不會又聽不清楚傳不明白,知道嗎?”

隨著女兒死去的心冷,瞬間起溫。

王嬸驚愕著從美麗高貴的嬌客口中,所吐出的粗俗言語,是這麼的感動着她。

穩住情緒,恢復平靜的面容,“我知道了。”把抹布反面折好,王嬸繼續收拾還沒收拾好的桌面。

站起身,宋自由跟着王嬸後頭走來走去嘰嘰喳喳。

“王嬸,我雖然只是一個胖弱女子,可我是那種有受過高等教育的胖弱女子,所以呢,就算你感染到愛滋,只要拿菜刀的時候小心點,還有,我怕痛,不可以咬我!那就沒關係。”她搶著幫忙搓抹布。”

不站起來動一動,她怕又要對著那個空酒杯胡亂髮脾氣。

吃飯時間不吃飯,喝什麼酒?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都不知道?他這裏又不是沒電視?不認識平安龜的啊!

“我來吧。”王嬸看着抹布被賣力的搓啊搓、然後就搓出地面上的一大攤水,她馬上加快收拾的動作。

不管是高貴的人,還是高貴的心,只要跟高貴二字沾上邊,看樣子都不適合動手搓抹布。

“記得喔,不可以咬我,不然我會生氣不理你的。”她跟前跟後的喳呼。

“你這個不吃那個不吃的跟少爺鬧彆扭,就是因為少爺咬了你惹你生氣?”

“你怎麼知道他有咬我?!”她瞪大眼,兩手反射性的緊緊護在胸前,活像是胸口上有什麼衣服也遮不住的見不得人。

這樣的不打自招,王嬸不禁莞爾:“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少爺真的有在你身上咬?我會這麼說,只是因為最近少爺的脾氣不人好。”

“才不是最近,我看他的脾氣是還沒出生就很壞吧?”王嬸都不了解她的少爺有多惡劣!

“你誤會少爺了。”收拾好桌面,王嬸把裝了碗盤、廚餘的桶子,陸續提到房門口。

“王嬸,那兩隻惡犬真的煉起來了吧?”幫忙提着最後一個裝了污水的桶子,宋自由在樓梯口往下探著。

“少爺交代,在他回來之前,將軍跟紅帥就煉在後院,不準進屋裏跟你玩。”王嬸不動聲色的,拿過被灑到剩沒一半的水桶往樓下去。

她真的、真的不該讓那雙美美的小手提到水桶,害她這麼辛苦的把髒水沿路潑灑出一條污龍來。

“你聽他在說!哪是玩?!王嬸,你都不知這,他總是邪惡的笑着站着不動,就等着我被他的狗咬屁股,壞的咧!”確定惡犬不在,她當然放大膽跟着晃下樓來。

“自由,你了解鑫家多少?”

進到廚房,王嬸很快的把提下來的桶子處理好,然後俐落的煮好花茶,擺上一大盤她才烤好的小餅乾,很快的端起托盤就往偏廳去。

她怕她的動作要是慢上一點,她又會害那雙美美的小手愈幫愈忙。

“有錢、有錢、很有錢。然後還有一個會下藥的二哥,會捉的人手很痛的二哥太太,跟那個很可惡的自閉吸舌怪你的少爺。”好香!她好餓喔,先吃一塊小餅乾,然後明天再不吃兩塊小餅乾,這樣應該不會愈減愈肥……

一坐下,宋自由本來是要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結果是一口解決!

當她拿起第二塊小餅乾的時候,她想,明天只要不吃四塊小餅乾,就可以抵消今天吃的兩塊小餅乾……最後她決定,明天乾脆不吃兩大盤小餅乾,因為不吃兩大盤會比不吃兩小塊來的瘦。

就這麼決定,她開始一塊吃完又一塊的不停嘴。

“在鑫家,吃飯,是種折磨。”王嬸看着對面因為一壺花茶一盤餅乾,就吃的心滿意足的小臉蛋感慨。

“是啊是啊!他會搶別人的東西吃,當然折磨嘍。”被搶的人,還不折磨嗎?像她啊,得夾菜!夾菜!再夾菜!就是停十住的夾,直到他吃飽……

好折磨的感覺啊!

“不是這樣的,”王嬸笑着搖頭,“少爺不會搶別人碗裏的吃。”他根本就不吃,何必搶呢?

“騙人!”她才不信的又塞餅乾又喝茶。

“我沒騙你。老太爺在的時候,先生跟太太最多是掀桌子踢椅子,老太爺一不在,少爺就得端坐着看先生跟太太動手,就算盤子砸破他的頭,血把眼睛都染紅了,他還是坐的又挺又直不出聲,才幾歲的孩子啊……”想來真叫人心疼,但他們只是幫傭的下人,沒資格出聲的。

“咳!咳咳!”一口餅乾梗在喉嚨,她趕緊把茶灌下,然後皺巴了小臉問:“他幹嘛不叫?他不叫,他爸爸媽媽怎麼知道他的頭,被他們不小心吵破了一個洞?”

“要出了聲,只會多挨上一頓棍子。先生認為男孩子受點傷就大呼小叫,成何體統?太太則認為,是少爺自己沒長眼、連個盤子都躲不過,像什麼男孩子?鑫家的家教嚴厲,要不是親眼見識,是無法想像的。”

“家教就不講道理的嗎?”小餅乾變得一點都不香,茶也不好喝,她兩手支在下顎上,生著只有自己懂的悶氣。

“在鑫家,第一個講的是股份,第二是輩分,沒有第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大戶人家的那本自然是更難念了。

“可是小孩子那來的股份可以講?”那不就是擺明了只有挨揍的份?

“所以,少爺從小就把時間精力全用在跟同輩中的競爭,大少爺的腿會斷,你就可以想見,只要有一點差池,不是只輸掉股份這麼簡單而已。他沒空吃飯、也不想吃飯,總是胃痛了才用酒吞胃片了事。”

“可是我看他明明三餐吃好多,晚上還要加一頓消夜,哪是沒空吃飯?不想吃飯?”

宋自由很是懷疑王嬸說的那個人,跟搶她碗裏東西吃的那個人,是不是同一個?

“少爺自從掌握住鑫家大部分的財產,一個人搬到這裏住后,是有空吃飯了,但是在你住進來以前,他不曾主動要求我幾點開飯過,準備好的飯菜,總是冷了,他才隨便吃兩口就要我收掉,然後一個人喝酒止住胃痛。”

“還敢說我不理智不成熟……他就不能自己好好的吃頓飯嗎?”她又想到了她不肯動筷,結果他也沒吃,只喝了杯酒就出門……罪惡感被王嬸這一說,開始發芽。

雖然她明知道,他不吃根本不是她的錯。

“可能是……一個人吃飯,太寂寞吧。”

“噢……”發芽的罪惡感,瞬間抽高長成了大樹!

“自由,我跟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多了解少爺一點。在鑫家,想要的就不能遲疑,要到了更是要盡心儘力的去保有,否則一個閃失,就什麼都沒有了。少爺不是霸道,他只是太認真了。”

“噢……”大樹跟魔豆一樣,長到天上去了。

強大的罪惡感,讓她又開始一口餅乾一口花茶的吃起來。

“別再不吃東西的,跟少爺鬧彆扭,好嗎?少爺的胃,一直不太好……”不是要騙她的同情,王嬸是真的擔心。

“可是,我要減肥五公斤。”她的口氣好掙扎。

可以靠喝水喝掉五公斤的絕對信心,在吃完整盤餅乾,喝掉整壺花茶的現在,變得好動搖。

她好像不怎麼想減掉五公斤了……

“減肥?”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王嬸正要說女孩子家富富態態的有什麼不好?她只是不瘦,不瘦又不是胖,哪來的肥可減?門鈴卻在這時響起,“我先去看看是誰。”

宋自由跟着王嬸後頭往客廳走,好奇的問著正在看對講機上彩色小螢幕的王嬸:“誰啊?”

“是一對中年夫婦。”

“喔……是我爸跟小嗎……又有車來了……咦?”刺耳的煞車聲后,擠開王嬸把門外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的宋自由嚇一跳的問:“他不是出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又回來了?”

“少爺只是去山下的超市一趟,開車來回二十分鐘足足有餘,怎麼會快呢?”王嬸已經可以想見少爺會從超市帶什麼回來了。

應該就是之前他說的:“牛才吃這些不長肉的沒營養粗草,全丟掉!”

“他那種身分會去超市?!”

“我們把門打開不就知道?以少爺那種身分,到底是什麼貴重的東西,非要十分鐘也不能等的親自下山去買?就不能等你王叔把籬笆修好再讓他去買?”

不必等王嬸打開門,大門已經由外往內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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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貴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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