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幾遇惹夙緣37

天還未亮，鳳朽便已睜開了眼。她盯着雕花床頂看了半晌，終於重重的吐了口氣出來。

鳳朽知道自己並未睡了多久，後背隱隱作疼的鞭傷折騰得她大半夜都沒合眼。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上一會兒，卻夢見了早已過世的母親，還有那個許久沒見的大姐。

在那個夢裏，鳳朽恍惚覺得自己回到了孩童時期，懵懂地躺在母親那散着淡淡葯香的懷裏。母親抱着她輕輕地搖着，口中還絮絮叨叨地念着一些什麼。她豎起耳朵，想仔細聽聽母親在說什麼，可惜母親的聲音太輕太急，任她怎麼努力也聽不清。幸好母親的懷抱溫暖而舒適，令她很快就放棄了堅持。她慢慢地閉上眼，在母親的呢喃聲中，幾乎要睡了過去。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細微的抽泣聲突然鑽入她的耳朵里。勉強睜開眼四下張望，哭聲越來越大，卻始終未見人影。是誰，是誰在哭泣？鳳朽心中一片茫然，忽然現原先瀰漫在眼前一片白霧正在迅散去，其中有個伏在地上哭泣的人影正逐漸清晰。

“阿姐！”當迷霧完全散去，那人影的模樣清楚地出現在自己面前時，鳳朽不由得大喊起來，“阿姐，怎麼會是你？”

原來那個倒地哭泣人影，正是她的大姐鳳紜。似乎是聽見有人喊她，鳳紜暫時停下哭泣，緩緩往鳳朽她們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

“阿姐，我是朽兒，啊，阿姐，你快看呀，娘也在這裏。”

見鳳紜回頭看過來，鳳朽很是興奮，她在母親的懷中扭動着身子，想引起鳳紜對自己更大的注意。

不料鳳紜只是看了她們一眼，便像是完全不認識她們似的，漠然轉回頭去，又趴在地上自顧自地抽泣起來。

鳳朽有些錯愕，鳳紜的舉動令她感到不解，她不明白為什麼阿姐要哭，更不明白阿姐明明看見了她和娘，但那冷漠的眼神卻像是完全不認識她們的樣子？

不會的，阿姐怎麼會不認識自己和娘？大概是離得太遠，阿姐看不清……又或者是自己的喊聲太小了，阿姐聽不到吧？於是鳳朽不死心地更大聲地喊道：

“阿姐，阿姐，你再看看，我是鳳朽，我是你最疼的小妹朽兒啊――”

可是這一回她沒有之前的幸運了，鳳紜就像是聾了一般，對她的呼喚沒有絲毫的反應。

“阿姐，你這是怎麼了？”

鳳朽感到事情不對，想站起來走到鳳紜那看看究竟怎麼回事。可她的身子剛一動，卻現了更大的異樣：原本輕輕抱着她的母親突然加大了氣力抓住了她的雙臂，令她完全無法動彈。

“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