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為什麼我也要去？」海寧兒滿腹疑雲地瞪着客廳內的其它三人，最後，把眼光直直盯在她父親海大富臉上，希望他可以給她一個滿意的回答。

「這個……」海大富瑟縮地看了身邊的趙敏華一眼，他欲出口的話，馬上因趙敏華銳利的眼光給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這樣的情景，對海寧兒而言早已司空見慣了！在海家賺錢的人是海大富，但是，所有事情的主權趙敏華可是一把抓。海大富怕妻子早是人人皆知的事，而趙敏華兇悍的程度也是無人不曉。

「寧兒，其實，有機會到加州去度個假，又有什麼不好的？」趙敏華臉上堆滿虛偽的假笑，聲音也裝得十分慈祥，活像個賢妻良母似的。

但她的表情、說話的聲音，卻令海寧兒有反胃的感覺。

自從海大富將她迎娶進門后，她可就一直視海寧兒為眼中釘、肉中刺。

以前她偶爾還會因親友不滿的言詞而稍稍收斂自己的行為，但近幾年，所有海家的親戚朋友早已成了拒絕往來戶，因而她就不再有所畏懼。

平時，她極為討厭海寧兒，要不是因為海大富用金錢和她做了協議，她早就想把海寧兒趕了出去。

「我早去過了加州，我不想再去。」海寧兒的耐性告罄，要她和趙敏華一起去度假，根本是噩夢一場。況且俗語說得好，宴無好宴，趙敏華如此熱心邀她一起前往，其中必定有詐；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誰叫趙敏華的心眼要如此陰險。

「我們知道妳去過了，但這次我們一家子難得一塊度假，妳爸爸也希望妳可以去的，是不是，大富？」趙敏華向老公使了個眼色，海大富馬上點頭如搗蒜，他對趙敏華的話可是從不反對。

看着自己的父親如此懦弱，海寧兒心更寒了。「我不--」

「寧兒，別拒絕嘛！」海寧兒同父異母的姊姊海燕兒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媽說的對，難得我們一家子一塊度假，說不定以後--」

「以後怎樣？」她看着羞怯的海燕兒，真不明白她葫蘆里在賣啥葯。

「以後咱們燕兒進了富豪之門，成了千金少奶奶之後，妳想請她去度假，也未必有機會。」趙敏華神情驕傲地說：「再過不久，燕兒就要結婚了，妳這個當妹妹的可別羨慕她，她這未來的夫婿可是風度翩翩、腰纏萬貫。妳可得跟燕兒好好學着，一天到晚老想着到修道院當修女。」

「人各有志，我不會羨慕任何人。」海寧兒板起了臉，她最最最討厭趙敏華這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我可不答應妳去給我當修女。」海大富聲音透出難得一見的權威。

「爸爸，為什麼您就不能答應我呢？」海寧兒對父親強烈的反對她當修女感到不平。

「嘆，大富，我忽然想起下午趙董事長打電話說有急事找你，你快去回個電話給他吧！」趙敏華聰明地岔開話題，試着讓海大富離去，好讓她有機會和海寧兒談判。

「嗯！」海大富忿忿地拂袖離去。

一見到父親癱席，海寧兒也不想再面對趙敏華，她欲將離開，趙敏華卻叫住了她。

「妳這丫頭真叫人心煩，我們明眼人面前不說暗話，如果妳答應這次和我們去加州，我就答應妳一定讓妳父親簽下同意書，讓妳可以到修道院去當修女。」

因為想到修道院去當修女是必須得到父母親同意。

「妳這話當真？」海寧兒停下腳步，雙眼驀地發亮。

「絕無虛言。」趙敏華冷冷笑了笑，她根本不在乎海寧兒要當修女或尼姑，她只希望海燕兒釣金龜婿的計劃別搞砸了就好。

海寧兒思忖了一下，她知道海大富雖然極力反對她當修女，但是如果趙敏華為自己說上幾句，海大富一定會同意的。

「好，我答應妳去加州，不過，妳也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

「放心好了，我趙敏華說話算話，況且，妳去當修女對我也不會有所損害，我會成全妳的。」趙敏華嘴角的弧度愈翹了，現在，她得好好盤算如何讓海燕嫁人豪門，她已開始幻想自己下半輩子錦衣玉食的模樣了……COFFEESHOP的一角，正有兩個女孩以難以置信和羨慕的神情看着另一個神情十分不悅的女孩。

「寧兒，我真不明白，有機會去度假，還有什麼好不開心的？」高舒雅既納悶又羨慕的問。她是單親家庭的孩子，由於從小就是和媽媽相依為命，家境並不富裕，上一次到蒙地卡羅旅行，可是花光她所有的積蓄。

「是呀！」陳小咪也是一副羨慕不已的口吻，「我要是妳，我一定額首稱慶，聽說加州是個遊玩度假的好地方，妳不是最愛玩了嗎？還有什麼好煩的。」

陳小咪的父母是公務人員，家境雖比高舒雅好，卻仍比不上海寧兒的家境。

「懶得理妳們，」海寧兒朝天翻了個大白眼，「要不是她答應說服我父親為條件，我說什麼也不會答應的。」

「妳是說--」陳小咪和高舒雅異口同聲地。

「沒錯，等我從加州回來后，我就可以如願以償地進修道院當修女。」海寧兒微微一笑，「瞧妳們兩人變臉跟變天似地，我的願望就快實現了，妳們幹嘛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妳當了修女，那我們就失去一個好朋友了。」陳小咪哽咽地說：「當修女有什麼好，每天除了禱告、穿素衣，生活還十分單調，一點也不適合妳。」

「是呀！」高舒雅也同意地點點頭，「幹嘛想不開呢！妳現在的生活又有什麼不好，妳父親雖然續了弦！又怕妻子，可是，他還是很疼妳，妳和我們比起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我要的不是金錢，我只要想到他在我媽尚末去世前就背叛了她，我就生氣。」海寧兒氣憤填膺地道。

「男人嘛！愛偷腥就是男人的劣根性，要不是如此，我媽也不會和我爸離婚。」高舒雅的父母親的婚姻就是因為父親外遇而導致破裂的。

「可是，妳們也不能以偏概全啊！我爸對婚姻就很忠實，他與我媽結婚二十多年來，可從沒做過對不起我媽的事。」陳小咪的父親是公認的好爸爸，這可是羨慕死高舒雅和海寧兒。

「所以，妳爸爸是『剩』人，全世界唯一剩下的好男人。」高舒雅和海寧兒異口同聲。

「寧兒，其實除了我父親是好男人，我相信，這世上還有很多很多的好男人，妳也不必因為妳父親對妳母親不忠而有如此沮喪的想法，雅雅的父親和妳父親是同個樣子，但雅雅也沒有想過要當修女，是不是，雅雅？」陳小咪朝高舒雅使了個眼色，希望她可以加入遊說的行列。

高舒雅接到訊息后，也馬上開口說服海寧兒，「對呀！咪咪說的一點也沒錯，若妳當了修女，不傷了許多男孩子的心才怪。」

海寧兒一直是學校男孩子追求的焦點，只可惜她對他們一點也不動心。

「尤其是黃凱翔，要是妳真當了修女，他一定跑去當和尚，妳不覺得很殘忍嗎？」陳小咪口中提到的黃凱翔，是許多女孩子心中的白馬王子，他對海寧兒情有獨鍾，不但不因她的拒絕而打退堂鼓，反而愈有勇氣。

對於黃凱翔的強力追求，海寧兒既苦惱又不知如何是好，因為他不像其它的男孩子，碰了幾次釘子后就會知難而退，使得海寧兒只有想辦法躲開他。

「我已經夠煩了，求求妳們別提黃凱翔了好嗎？」

「其實，黃凱翔有什麼地方讓妳討厭的？他長得高大又帥氣，風度翩翩，家境又富裕，他和妳簡直是金童玉女，為什麼妳卻當他是毒蛇猛獸似地？」陳小咪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樣。

「對呀！我同意咪咪的話，妳可不可以告訴我，黃凱翔到底有哪一點讓妳不滿意的？」高舒雅也附和。

「他是男的，而我想當修女。」海寧兒她言簡意賅。

「妳……妳該不會是同性戀吧？」陳小咪故作吃驚狀，她當然是在開玩笑。

「同妳的頭啦！」海寧兒拿起餐巾紙丟她，「我真懷疑我到底交了什麼樣的朋友，不能幫我分憂解愁，還拚命想方法嘲笑我。」

「我哪有。」陳小咪一副「冤枉啊！大人」的表情。

「沒有最好，」海寧兒笑勝了她一眼，「我還想來一杯COFFEE，妳們想不想再點其它飲料喝？」

「我看，我們還是買單好了。」高舒雅指指對街的紅綠燈路口，「那個人好象是黃凱翔--」

不等她說完，海寧兒馬上起身，「我去洗手間一下。」說完，已用跑百米的速度沖向coffeeshop的洗手間。

「又是尿這法，老套！「高舒雅和陳小咪兩人笑得東倒西歪，似乎黃凱翔已成了海寧兒的頭號剋星了。

海寧兒遠遠地見到一輛醫院的救護車停在自己家門口，心一驚，加快腳步沖回家。

「出了什麼事？是不是爸爸他--」她見到家中的傭人阿枝，焦急的問。

「二小姐，不是先生，妳別緊張。」阿枝的回答令她鬆了口氣，因為海大富有高血壓，所以，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父親出事了。

不是海大富，那麼又會是誰呢？

「二小姐，是大小姐啦！」阿枝看出她心中的疑惑，「大小姐剛剛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好端端地，忽然昏了過去，太太才連忙打電話叫了救護車送她去醫院，剛剛才又送她回來。」

海寧兒無法相信的燈大眼睛，海燕兒和她一樣都是健康寶寶，好端端地怎麼會昏倒了。

當她正想上樓問個清楚，只見趙敏華送醫護人員步下樓，口中還不時向他們道謝。

海寧兒逕自上了樓來到海燕兒的房間，只見海燕兒蒼白着一張臉，病懨懨似地躺在床上。

「海燕兒，妳怎麼了？」雖然她們是同父異母的姊妹，但她還是會關心海燕兒。

「沒事……」海燕兒口氣有點虛弱，「醫生說我有點營養失調，已經幫我打了針，過兩天就會好的。」

「營養失調？」這又是什麼文明病來着？她只聽過營養不夠、營養過剩，這營養失調是什麼原因引起的？

「大小姐每天都在節食減肥，當然會營養失調了，」阿枝關心地說：「大小姐，我去煮碗豬肝湯給妳吃，補補血，然後妳快停止妳的減肥計劃，免得把身體弄壞了。」

「去去去！」趙敏華的聲音插了進來，只見她不以為然地揮着手，「妳去忙妳的事，醫生已經給燕兒打了針，不會有事的，妳千萬別煮那些油膩膩的東西給燕兒吃，否則體重又上升了，那不是功虧一簣了嗎？」

「阿姨！」海寧兒看不過去了，她真不明白趙敏華為何會如此冥頑不靈，居然拿自己女兒的健康冒險。「燕兒已經因營養失調而昏倒了，光靠打針是沒有用的。節食減肥也得視身體的健康情況而定，而不是盲目地不吃東西。」

「妳懂什麼？」趙敏華嗤之以鼻，「現在燕兒的身材已經比妳好，所以，妳嫉妒她、想陷害她是不是？」

「妳--不可理喻！」真是拿熱臉去貼冷屁股，惹了一身腥，她知道，趙敏華一直為她的外貌勝過海燕兒而感到不公平，卻沒檢討，海燕兒的容貌是遺傳了她的。

「我不可理喻？」趙敏華憤怒地道：「妳瞧瞧自己說話的口氣像什麼，我好歹也是妳老子的老婆，妳不叫我一聲媽，我都沒吭半聲，妳還敢罵我，妳簡直沒教養，跟妳死去的媽是同個死樣子。」

「我不準妳污辱我媽！」她無法忍受任何人對她已去世的母親不敬。

「我就要污辱她，她又能奈我河？要不然叫她從墳墓里跳出來打我一頓呀！」趙敏華盛氣凌人的說。

「我媽死了，她無法打妳，但我可以！」不是她不尊敬長輩、冒犯長輩，而是趙敏華一點也不值得她尊敬。

「死丫頭，居然想打我，妳打呀，妳打打看哪！」趙敏華有恃無恐地說。

「媽！媽！」海燕兒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手捂着耳朵叫道：「我的頭好昏，求求妳們別再吵了好不好？」

「好、好，不吵，乖。」趙敏華對海燕兒的疼惜溢於言表，但卻惡聲惡氣地對着海寧兒罵道：「妳這死丫頭，還不快給我滾出去。」

「妳--」

「二小姐，走啦！」阿枝為了防止海寧兒與趙敏華再起齟齬，連忙拉着她離開，返回海寧兒房間。

「阿枝，妳做什麼！」海寧兒有些氣憤地看着阿枝，雖然她明白阿枝總是護着她，為她好，但是，她對趙敏華在家中過度囂張的態度實在看不過去。

「二小姐，妳就不要和太太一般見識了，她的個性妳又不是不知道，妳招惹了她，不是中了她的計，讓她更有借口在先生面前搬弄是非。」阿枝勸着她。

「可是，我容不得她污辱我媽。」這口氣她是咽不下去的。

「二小姐，妳的心情，我可以了解，」阿枝嘆了口氣道：「這幾年，妳的確受了不少委屈，不過，上天是有眼的，以後妳一定會嫁個好婆家，有疼妳的丈夫，到時候，一定令太太羨煞了。」

「阿枝！」海寧兒重重嘆了口氣，不明白為何她也有如此迂腐又可笑的想法，「我說過，我不想結婚，我想當修女，為什麼妳老記不住呢？」

「哎呀！妳年紀輕，哪懂得姻緣天註定的道理，這上天安排的緣分不是妳可以擅自作主的，我還記得妳五歲那年．」

不等她說完，海寧兒馬上流利地界面道：「有個算命仙說我非富即貴，生來命不同，必入豪門之家，一輩子享不完榮華，拜託妳！可不可以說個新鮮一點的，這幾句話我可是聽膩了，況且要是算命的算得那麼准，他幹嘛不先替自己算算，看他何時飛黃騰達，何苦只當個算命仙呢！」

「哎呀！我的好小姐，妳年紀小，有太多太多的事是不明白，妳長得如此漂亮，上天才捨不得讓妳當修女，一定會給妳配個好丈夫。」

「配什麼，又不是阿貓阿狗，嗟，我才不信呢！」她一向鐵齒，從不迷信。

「好，等哪天妳的姻緣到了，妳就會知道，現在，就算我把口水說幹了，妳也不會相信的。」阿枝對她的冥頑不靈感到莫可奈何，「我燉了冰糖燕窩，我去端一碗來給妳吃。」

「我吃不下。」她興緻闌珊。

「二小姐，妳該不會學大小姐在節食減肥吧？妳的身材已經夠標準了，可別跟大小姐學啊！那可是會要了命的……」

「阿枝，我投降了行不行？」她知道除非順從阿枝，否則，阿枝的口水會多過茶，「妳去把燕窩端來，我吃，這總行了吧？」

「我馬上去。」阿枝笑咪咪的離去。

洗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聽音樂、做做健身操是海寧兒每天的習慣。

趙敏華隨着海大富去參加應酬，家裏就落得清靜。

吃晚餐的時候，海燕兒仍因實行減肥計劃沒有下樓吃飯，海寧兒雖然擔心她的身體狀況，卻也無能為力。

「叩！叩！」敲門聲響起。

「門沒鎖，進來吧！」海寧兒原以為是阿枝，沒料到進來的卻是海燕兒。

「寧兒，妳有空嗎？」海燕兒的精神狀況仍然不佳，說話有氣無力的，海寧兒真擔心她會再次昏倒。

「有，妳有什麼事？」海寧兒關了音響，打量着她，「妳臉色很壞，需不需要給醫生看看？」

「我沒事，我很好，」海燕兒帶點靦眺地說：「妳可不可以到我的房間一下？」

「做什麼？」

「我想請妳幫我挑選一些衣服好不好？」

「好啊！」舉手之勞，何樂不為。

一進到海燕兒房間，海寧兒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了一大跳。

「海燕兒，妳是不是準備開服裝店？」她一向都連名帶姓叫她的。

「這些衣服是媽幫我買的，妳幫我看看，哪一些比較適合帶去加州穿。」

「喔！」海寧兒發現一個很有趣的地方，就是趙敏華挑選的這些衣服不是太華麗就是過於暴露，而且尺寸都比海燕兒小一號。

「怎樣，妳覺得這些衣服好看嗎？」海燕兒眼中透着興奮的光彩，令海寧兒不忍心潑她冷水。

「好看是好看，但是，妳確定尺寸沒買錯嗎？」

「尺寸是故意買小一號的，現在我可能穿起來有點緊，但是過幾天，我瘦多一些，就可以穿了。」

「天哪！這多活受罪啊！」海寧兒無法忍受為了愛美卻自虐的方式，「海燕兒，妳不要再減肥了，妳現在已經比以前瘦多了。就算要減肥，也得適可而止，要不然弄壞了身體，後悔就來不及了。」

「寧兒，妳別擔心，我撐得住的，為了獲得他的歡心，我一定要變得更漂亮！過兩天，媽媽要帶我去燙頭髮，我還想染成紅色。」

「紅……色？！」海寧兒瞠目結舌，黃皮膚配上紅頭髮，多麼可笑的一個搭配。

「流行啊！現在黑頭髮已跟不上時代，還有，我準備改名字，我已經找了好幾個英文名字，妳幫我看看，哪個比較適合我。」海燕兒拿出寫滿英文名字的本子遞給了她。

「溫迪？瑪當娜？安妮？瑪璃？」海寧兒差點忍俊不住了，因為這些名字令她聯想到漢堡店以及電動玩具。

「如何，妳覺得哪個名字好？我覺得瑪璃挺適合我的。」

「都好。」才怪！她在心中又補了一句，但她不想提任何意見。

「那就決定瑪璃。」海燕兒當下做了決定，也許是心情很好，她竟然大方地表示要把一、兩件新衣服送給海寧兒。

「不了，妳留着自己穿吧！」海寧兒絲毫不考慮地拒絕了，對她而言，那些衣服並不適合自已，她若穿了，也會覺得渾身不對勁。她還是比較適合輕便、簡單的衣服。

「寧兒，妳當真從加州回來之後就要當修女？」

又來了，為何大家都喜歡問她這個問題？難道是自己的決心仍不夠堅定？

「是，如果爸同意--妳媽答應要說服爸爸的，希望她可以說到做到。」雖然平時她並不喜歡趙敏華，可是，現在她把所有的希望全寄予在她身上。

「妳要當修女……那我就放心了。」海燕兒吁了口長氣。

「什麼意思？」她不明白自己當不當修女和海燕兒有何關係。

「也許我是不該這麼說，可是，妳應該明白，雖然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姊妹，但容貌卻完全不同，我承認我沒有妳漂亮，所以，我一直很害怕……」

「害怕什麼？」

「我怕妳會搶了他。」

「他！」海寧兒怔了怔，終於明白海燕兒指的他是誰了，「妳放一千、一萬個心好了，我想當修女，所以，我不會對任何男人動心，我不會搶走妳的白馬王子的。」

「我知道……只是，妳雖然不為別人心動，但是，我怕他會為妳心動。妳也明白，妳很有男人緣的……」

「如果妳這麼害怕擔心，那麼，我可以不去加州。」其實，她一點也不想去。

「呃，不，千萬不要，」海燕兒頭搖得有如波浪鼓，「如果妳不去，我怕他會不高興，因為他特別交代要我們全家都去，或許妳可以給我一個保證--」

「保證？保證什麼？」她啼笑皆非。

「保證妳不橫刀奪愛。」海燕兒一口氣說出心中的要求。

「我不喜歡亂開支票，不過，我既然已決心把自己奉獻給上帝，妳也不必再有所顧忌，大不了，到了加州，我盡量躲開他總可以了吧！」她有些氣憤。

「既然妳這麼說，那我就不擔心了。」海燕兒大大鬆了口氣。

海寧兒沒好氣地向她道晚安，便回自己的房間，她對海燕兒的顧忌感到好笑。

三天後，海大富終於帶着妻子趙敏華和兩個女兒--海燕兒和海寧兒，受邀到加州去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