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嗚……頭好痛……

寧倩爾極端不舒服地爬坐起身,眯起水眸環顧着四周,睇着自己熟悉的房間。

怪了,她是怎麼回來的?

她不是在宴會上嗎?為什麼她會回到自己的家中?

寧倩爾不解地抬眼看向窗外的天色,應該還滿早的……真奇怪,這好象不是她的起床時間……對了,她好象是被鬧鐘的聲音吵醒的,可是她怎麼會把時間定在這時候?她疑惑地探向床頭櫃,卻沒見着她的鬧鐘,正懷疑時,卻倏地聽見有人打開她的房門,一看——

“亦全!“她驚訝不已。

危亦全睞着她半身赤裸的風光,幾乎是用盡了全力逼迫自己非得把目光移開不可,他低嗄地道:“你先把被子拉好吧!”

一大早便見到如此香艷刺激的畫面,是要逼他內傷嗎?

被她折騰了一夜,他已經覺得自己夠背了,他可不想藉由眼睛所見的畫面再一次地折磨自己。

寧倩爾低頭看了下,呆愣了兩、三秒,再揉了揉眼睛,仔細地再瞧了一次,約又沉默了兩、三秒之後,倏地——“啊!“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為什麼她沒有穿衣服?

“你的反應不用那麼激烈吧?”他沒好氣地道。

要尖叫的人是他!原本抑制不了慾念,極想要和她共度美麗的夜晚,誰知道她大小姐了不起,居然吐了一身,在那麼曖昧的氣氛之下,那般甜蜜的時刻里,她居然吐了!

再接下來的,才是真正令他感到生不如死的折磨,只因為他必須清理她一身穢物的衣服,當然要清理之前,一定要先脫下來,他滿腔的慾念非但得不到滿足,甚至還得隱忍着看得到卻吃不到的痛苦,替她脫掉一身臟衣服!天底下最泯滅人性的酷刑,莫過於此。

“難道……”她拉緊了被子,從頭蓋到尾,只露出瞠圓的大眼。“我們兩個昨天晚上……”

天啊!她的心跳得好快、好急,好象快要失控了,神啊!誰先給她一點氧氣,要不然她真的要休克了。

“對,就如你想的一樣!“他惡意地誤導着。

誰會對一個吐得滿身穢物的女人動慾念?就算真的有,那也不過是幫她脫衣服的那幾分鐘罷了。

“真的?”天啊!她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嗚嗚,可不可以重來一次?

“別鬼叫了,趕緊去梳洗吧!那一張臉都花了,看起來讓人倒足胃口!“見她美眸嬌羞地睇着他,教他渾身都不對勁了。

“妝花了?”啊,她沒有卸妝!“昨天是你送我回來的嗎?”

她的酒量差到不行,所以八成是喝醉了,才讓他送她回來,他也真是的,也不讓她先把妝卸了,把妝留在臉上一夜,對皮膚多不好啊。

“是啊!有個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大演接吻魔的戲碼,我能不趕緊帶着她離開嗎?要不然豈不是要讓她搶了我慶功宴的丰采?“他沒好氣地說道。“不會喝酒就不要喝酒。”

居然把他折騰得快要不成人形!

“你的氣色不太好耶……”她打哈哈。

他這個人怎麼這樣?好歹一夜夫妻百世恩,他應該要對她稍稍和顏悅色一點,怎麼還一副打算要和她秋後算帳的模樣?

“是啊,昨天晚上,我都快要被你搞得不成人形了,還要自己定鬧鐘起床,你以為我的氣色能好到哪裏去?”她把他耍了一夜,她能冀望他給她什麼好臉色瞧?

“我……”這麼害臊的話,他怎麼說得出口?

“還我什麼我?還不趕快……”

話還沒說完,手機鈴聲響起,抱着被子的寧倩爾東翻西找找手機,卻見到他替她把手機遞來,她羞澀地道了聲謝才接起手機。

“喂?咦?真的?哦,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收線之後,她立即抬眼對着他露出粲笑。“可以麻煩你先出去嗎?”

危亦全斂眼瞅着她半晌,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

會是誰打電話給她呢?這個問題可以不用問就知道答案;哼!除了宋湛耒不作第二人想。

銳岩集團總裁辦公室

“你這一回可是把事情搞得挺大的,如果不是湛耒夠機伶把底片買下來,這幾張照片很有可能會跳上某些三流雜誌的封面。”銳岩集團總裁晁央弦沉着聲,一臉不悅地睞着唯一教他疼愛的表妹。

“央弦……”寧倩爾扁起嘴認罪。“我不小心喝醉了。”

嗚!就知道到這裏報到一定是省不了一頓臭罵,但是……如果不來的話,肯定會被罵得更慘。

“你向來不喝酒的,怎麼會喝醉了?“他挑眉說道。

“因為……”宋湛耒大剌剌地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為了某個男人羅,誰要她大小姐不得青睞,自尊心受創之外,還嘗到了首次敗北和失戀的滋味,所以忍不住藉酒澆愁。”

“我才沒有失戀,我可不是用自尊心在戀愛,更沒有什麼失敗與否的說法!”她沒好氣地回答,故作神秘地道:“而且,我們已經躍進了一大步。”

“唷,你的一大步不過是我的一小步,就不知道你的一大步到底有多大步?“宋湛耒一逮住機會,就拚命揶揄她。

”超大一步!“她嬌嗔着。

她才不會把那等私密的事告訴他哩。

“是嗎?”宋湛未挑了挑眉,睇了晁央弦一眼,互換眼色后再睇向她。“那好,你現在就跟你表哥說,要他去拜訪你父母,跟他們說一聲,我們的婚約早在幾年前便已經告吹了,要他們別再盯着我們了。”

“對啊,央弦找我,所以我想要順便跟央弦說一聲。”她也順勢打蛇隨棍上。

反正她這一陣子和湛耒碰面得勤,也是希望能夠讓央弦稍稍注意一下她,然後好心地替她出面解決這門親事。

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實在是因為她父母到現在還是不死心,所以她才希望請動表哥幫她這個大忙。

“搞了半天,你們兩個一搭一唱,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晁央弦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我還在想,倩爾這幾天有空就跑到這兒來,為的到底是什麼事,原來不過是這麼一點小事……”

“那你是答應我了?“她喜出望外地靠到他的身上。

“我說了嗎?”晁央弦故意吊她胃口。

“央弦……我爸媽很信任你的,只要你能出面幫我,我相信他們一定會點頭答應的。”她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撒嬌。“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你一定是最不希望我嫁給湛耒這個花心大蘿蔔的,對不對?你一定會捨不得我的下半輩子都要擔心他在外頭拈花惹草的惡習……”

她使勁地推着他的肩,見他露出微笑,她不禁更加使勁地推着他,卻突地自眼角餘光瞥見了一抹極為熟悉的人影。

“亦全!“她驚呼一聲。

尾隨寧倩爾而來的危亦全,恰好把方才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雖說是聽不清楚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但是不需要言語,有時候肢體語言便能夠說明一切,所以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你不要誤會,事情不是你現在想的那樣!”她急忙地衝到他的面前。

“寧小姐,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危亦全倏地冷笑了下,將手中的文件交給她。“麻煩你幫我拿給總裁,謝謝!”

話落,他立即快步離開,快到讓她快跑也跟不上他的速度。

混蛋!難道他的事業得要靠她去跟個男人撒嬌才能得到嗎?

危亦全像一陣風似地刮進自己的辦公室里,他火大地掃落擱在茶几上頭的雜物,再恨恨地坐回辦公椅上,雙眼直盯着才剛要開機的電腦螢幕。

對,他是蓄意跟蹤她,假藉著要把一份文件交給銳岩集團的總裁,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在銳岩集團?結果……很好,她果然是在那裏,而且還對一個男人撒嬌,整個人都快要趴到他身上去了!

媽的!虧她還敢說什麼酒後吐真言,說什麼她是真的愛他……他當時怎麼會信了這種蠢話?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亦全!“焦念要敲了敲早已敞開的門。

“滾出去!”他頭也不抬地暴喝一聲。

“可是……”他有點難為。

“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危亦全怒不可遏地抬眼,卻見到寧倩爾氣喘吁吁地倚在門邊,一臉的驚駭和無辜。“你來做什麼?”

對了,她有一雙專勾男人的桃花眼,那一雙桃花眼水汪汪的,又帶着一抹無辜之色,連他也在不知不覺當中中了她的蠱。

“你能給我一分鐘嗎?“她怯怯地道,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給你一分鐘做什麼?好讓你把我氣死嗎?”他譏諷地勾起冷笑。

“你誤會了,我想要把事情解釋清楚。”她急忙走向前,把雙手擱在他的辦公桌上頭。“那個人是我表哥,我去找他……”

“把你的手拿開!“他低斥一聲,怒不可遏地抽掉被她壓在手底下的光盤片。

“那是已經燒制好的?”她扁起嘴輕聲問道。

他冷睇着她,把光盤片丟到一旁。“空白光盤片。”

聞言,她把嘴扁得更緊了。“難道我比一張空白光盤片還要沒價值嗎?“不至於吧!至少他們昨天才共度美麗的一夜而已,雖說她沒印象……

“這個問題是見仁見智,若是那位可以供你撒嬌的男人,或許他就會覺得你甚至比整個銳岩集團還要重要。”他沒好氣地反擊,壓根兒不覺得自己的口吻充滿了火藥味和酸濃的醋味。

“你倒是說對了。”隨後才到的晁央弦不客氣地回答他。“她是我最疼愛的表妹,誰敢用這種態度對她,我絕對不饒恕。”

“表妹?”他一愣,驀然想起她曾經說過她的表哥是銳岩集團的總裁,他只是沒想到他竟然那麼年輕,不過……“難道維摩會得到這麼好的合作機會,全都是因為她撒嬌而來的?“

不能怪他這麼正常的聯想,是不?

晁央弦冷冷的盯着他。“我向來不會因為人情壓力而去進行我一點興趣都沒有的合作案,你這種說法是看輕我了,自然也間接地傷害了我的表妹,所以我想不管她是怎麼喜歡你,我都不會答應你們交往,相反的,我還會極力地湊合她和湛耒的婚事。”

“央弦,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剛剛明明答應我,要幫我說服我爸媽別讓我嫁給湛耒的,怎麼現在又這麼說?你這樣豈不是浪費了我這些日子耗在你那裏的時間了嗎?”寧倩爾聞言,急得直跳腳。

“倩爾,你清醒一點,在這個男人心裏,你比一張空白光盤片還沒價值,你還要他做什麼?“晁央弦怒喝了一聲。

辦公室內突地安靜了下來,危亦全更是思緒一片混亂,尚未理出頭緒。

“他是我第一個男人,我一定要嫁給他!”過了良久,她突然發表了爆炸性的宣言,讓在場和辦公室外的人皆倒抽一口氣。

“他!?“晁央弦怒不可遏地瞪視着他,”他居然敢碰你?“

“我……我沒有!”危亦全連忙反駁。

他現在好象有一點明白她天天到銳岩集團去到底是為了什麼,卻又有點不太明白她現在說出這件事的用意是為什麼,可實際上,他頂多只有吻她,或者該說……初登三壘吧……

不對!他錯愕的不是她誤解他,而是他怎麼會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你還說沒有,你今天早上明明就……”寧倩爾泫然欲泣。

她的泣訴指控,讓眾人的視線同時又投注在男主角身上,只見他欲言又止……

“我……騙你的,因為你吐了一身,所以我才把你的衣服脫掉,然後又在你家照顧了你一夜。”

“很好,如果是這樣最好,那麼往後我就不准你們兩個再見面,要不然的話,不管我再怎麼賞識你,我一樣會讓你在商界消失!“晁央弦撂下狠話,拉起呆愣的寧倩爾欲往外走,倏地——

晁央弦往後一看,“你在做什麼?”

危亦全隨着他的視線往下一看,居然發現自己正拉着她的另一隻手,而且握得很緊、很牢,就像是怕她會跑掉一般。

“我……雖說我們沒發生關係,但是我並沒有說我不和她交往。”見鬼了,他在胡扯什麼啊?

來人啊,趕快灑聖水,他一定是着魔了!

“是嗎?”晁央弦抬眼睨着她,見她欣喜若狂的模樣,只得無奈地鬆開了手。“你能給她什麼?穩定的生活,牢靠的未來?“

危亦全挑眉思忖着,“將來的事,誰都說不準,我只覺得兩個人目前的相處狀況還不錯,或許還可以繼續相處下去,至於更進一步……那一紙契約,我倒覺得我們還離得挺遠的。”

實話實說,應該不過分吧!

“你在說什麼鬼話?你把她當成是誰?她是我晁央弦唯一的表妹,你居然說這種搪塞的話?”

“沒關係。”見他又要動怒,寧倩爾連忙護在危亦全前面。“不過是一紙契約而已,我也覺得那不是最重要的,我最在意的是他開始在乎我,在意我、不能沒有我,這樣就夠了。”

危亦全挑高了眉頭,真不敢相信她可以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晁央弦聳了聳肩,“你和湛耒的事,我會回去跟他們說清楚的……如果這個男人欺負你,儘管告訴我,我會讓他知道糟蹋你,是他在自取滅亡。”

“嗯。”寧倩爾甜甜地笑着,順便窩進身後男人的懷裏。

她知道的,總有一天她一定會得到這個男人的,他會完完全全屬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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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痴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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