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他竟然沒有穿衣物!長這麼大,她第一次看見全身光溜溜的男人。
「啊——」兩眼發直的瞪着他的身體,董伏心本能的反應是放聲尖叫,不過尖叫聲只持續到第三秒鐘,便突然消聲滅音了。
理智告訴她,有教養的女孩要懂得非禮勿視,不想長針眼的話就快閉上眼睛,但情感卻告訴她,強壯的裸男百年難得一見,不看可惜。
猶豫了一下,最後情感戰勝了理智,她決定縱容自己一次,大膽的一次把他看得夠本。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古玄風差點爆笑出聲,瞧瞧她那是什麼掙扎的表情,「愛呷給誰哩」。
「咦?你怎麼會在我房間裏?我有鎖門。」後知後覺的發現到他的存在,董伏心懷疑的來回看着他,和通往他寢室那一扇被甩壞的門。
「你有鎖門,我有鑰匙。」顯然她忘記一件事,他是這棟古老別墅的前主人。
「把鑰匙交出來,以後不准你隨便進入我的房間。」該死!別墅雖已登記在她名下,但她卻粗心大意的忘記大小串的鑰匙全在他手中。
「不準?」好大的口氣!不喜歡被命令的古玄風,不悅的擰起眉頭。
「鑰匙拿來。」跟三隻又臟又邋遢的懶豬同住一個屋簷下,已經夠委屈了,現在連最基本的私隱也要被剝奪,她哪肯依啊。
古玄風瞪着她,不給。
「鑰匙!」她伸手向他要,見他沒意願要交出來,她越過他想自己翻找他的褲袋,不過他卻橫出手臂攬住她的小蠻腰,不准她下床去。
「拿去。」古玄風拔下尾戒,捉起她的小手,將一隻白羊脂玉戒放在她的手掌心上。
「這是什麼?」感覺有點涼涼的,她低頭一瞧,兩眼頓時充滿納悶,「玉戒子?你給我這隻戒子做什麼?」
有沒有搞錯啊!她要的是鑰匙,不是戒子。
「能做什麼?當然是求婚。」古玄風沒有經過她的同意,霸道的就將玉戒子套進她的無名指。
「求婚?你這叫求婚?」簡直與逼婚沒什麼兩樣,董伏心實在不敢恭維他的求婚方式。
「你敢拔下來試試看!」古玄風瞇起眼恫嚇她,威脅的表情大有她敢拔下來,他就會掐死她的樣子。
被他兇神惡煞的眼神一瞪,董伏心頓時沒膽了。
「你答應過我,要先交往兩個月看看的。」言而無信的小人,她就知道他做不到,才幾天而已,他又故態復萌,霸道得雖讓人覺得窩心,卻又覺得專制。
「我沒忘。」承諾過的事,他記得一清二楚。
「那這作何解釋?」將被迫戴着玉戒子的小手,舉到他面前揚了揚,董伏心很替自己感到悲哀,生命中的另一半體內居然沒有半點浪漫細胞。
求婚的戒子不是鑽石,而是玉質,沒關係;求婚的場所不是在有氣氛的餐廳,而是在沒情調的卧房中,也沒關係;求婚的方式不浪漫,只有強迫,更沒有關係,但是,他連一句嫁給我之類的徵詢也沒有,這就有關係了。他讓她感覺不到尊重!
「沒有解釋。」不管兩個月後交往得如何,總之,他娶定她了。
「你……」他的傲慢展露無遺,令她想一腳將他踹下床去。
「這輩子你只能嫁給我。」她的身體已被他看光、摸透了,只差最後一道程序沒完成,不嫁給他嫁給誰。
「誰說的?」只要她的配偶欄還是空白,她就有權利嫁給別的男人。
「我說的!」她的挑釁引發他的怒氣,手臂一縮,他懲罰似的勒緊她的腰,「別忘了我們有婚約在身,更何況,等到生米煮成熟飯,你不嫁給我也不行。」
敢瞞着他偷偷跑去嫁給別的男人,他一定會動手掐死她,不過……哼哼,她沒這個機會了,從此刻起,他會分分秒秒的看緊她,直到她嫁給他為止。
「你……你想來硬的?」董伏心驚慌的瞪着他,被他的打算嚇白了一張臉,「古玄風,我警告你!你最好別亂來!如果你敢強迫我的話,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麼樣?」不將她的威脅放在眼裏,古玄風挑了挑眉,臉上邪惡的表情猶如不懷好意的大野狼,恨不得能將她一口吞食入腹。
「我……我……我就揍你!」出其不意的揮出手,董伏心快、狠、準的給了完全沒有戒心的他一拳。
「砰——」古玄風以倒栽蔥之姿跌下床去。
「呃?」被自己的舉動嚇了一大跳,董伏心愣住了,懷疑她怎麼會有這份勇氣敢揍他,也懷疑她怎麼會揍得到他。
天啊!不是錯覺吧?一拳……她真的賞了他一拳耶!太不可思議了!哇哈哈哈……太爽了!
古玄風捂着眼睛坐在地上,滿臉錯愕的瞪着她,不敢相信她竟出手揍了他一拳,然而最令他詫異的不是她為何敢揍他,而是那一拳的速度、力道和準確度,快到讓他這個徒手搏擊高手,連閃避的機會也沒有的便被擊中。
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揍,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女人敢罵他、咒他,她是第一人,敢踢他、踹他,她也是第一人,有勇氣敢揍他,她更是空前絕無僅有的第一人。
該死的女人!給她三分顏色,她倒開起染房來了!
「董伏心!」憤怒的俊臉漲成豬肝色,他兩眼冒火的倏地站起身想逮人,卻撲了個空。
粗心挨了她一拳,面子掛不住事小,但是狼狽的摔下床去,摔得四腳朝天,這臉可丟大了。
「我……我沒錯……」聲如蚊蚋般的囁嚅着,董伏心機伶的低頭閃身,躲過他橫掃而來的手爪。
「你敢躲!」暴吼一聲,他躍上床捉人。
白癡才會乖乖的不動,靜候領罪受罰。意識到他想泰山壓頂,以撲倒她的方式制伏她,她轉身想溜,無奈他動作更快的一手扯住棉被,一手想捉她,出於本能的反應,她一手隔開他的手臂,一手又握拳揮向他。
「砰——」命中紅心,他中拳了。
兩分鐘內挨了她兩拳,古玄風氣炸了!
習武出道以來,從來沒有人打贏過他,如今卻敗在一個女人手上,他捉狂了。
「你竟敢揍我!」暴怒的大吼一聲,他瞪着她不認錯的小臉,火冒三丈的直想扭斷她的脖子。
哦喔!踩中地雷區,她死定了!
「揍……都挨了,不然你想怎麼樣?」讓他揍回來嗎?哪還得了,一拳就可以讓她去蘇州賣鴨蛋了。
「不怎麼樣?」古玄風咬牙怒道。他要扒了她的皮!
「不怎麼樣是怎麼樣?」一顆心懸在半空中,深知他以牙還牙的模式,打一下回揍一拳,那揍一拳要回什麼?她可是揍了他兩拳吶,這下慘了。
「敢向天借膽揍我,就知道會有什麼下場。」他太縱容她了,才會讓她如此放肆,看來不好好教訓她一頓,遲早她會爬到他頭頂作威作福。
「嘿……這樣也要怪我?是你不遵守承諾想對我亂來,出於自衛我才會揍你的,至於第二拳,是你警覺性太差、反應太慢,所以你不能怪我。」看出他想揍人的企圖,董伏心裹着笨重的棉被逃下床。
「揍了人還敢逃?」古玄風發火了。
「白癡才會乖乖的束手就擒。」她又不是笨蛋,不逃難不成待在那等他揍她?
「好,很好,你有膽!被我捉住,看我怎麼修理你!」敢跑給他追,被他捉到,他一定非將她吊起來狠打一頓不可。
「要修理我,那也得看你有沒有兩把刷子。」明知被捉是遲早的事,董伏心仍不放棄希望的往衛浴室奔去,打算將自己鎖在裏面。
為什麼?答案當然不是拖延時間好降低他的怒氣,相反的,她故意拖延時間的目的,就是要激怒他,爭取到談判機會。
可惜功虧一簣,距離衛浴室只差兩步,她就被捉到了。
「你以為我打不贏你?」聲音從齒縫中迸出,古玄風的怒氣被引爆了,火大的加重力道掐緊她的手臂。
敢小看他,他絕對會讓她付出輕敵的代價。
「不是以為,是認為。」忘記身上裹着棉被,董伏心扭轉手臂,出手攻擊他。
完全不知厚重的棉被,隨着她的鬆手,順勢滑落在地上,她光裸着身子就與他打了起來。
古玄風有過兩次被揍的經驗,這一次,他有所防備的攤開大掌,一把擒住她揮來的拳頭,不過卻制伏不了她為了脫困,明顯想踢他鼠蹊部的腳。
最後,為了保護重要部位,他被迫鬆手放開她。
「好,徒手搏擊。」他被惹毛了。
「行,我輸了,就任憑你處置。」如願達到目的,她滿意的笑了。
「不後悔?」微皺着眉頭,他不太喜歡她唇角那一抹微笑,太刺眼也太諷刺了,沒那個屁股也敢吃瀉藥,不自量力。
「絕不後悔。」她有自信能打倒他。
「記住你承諾過的話。」他給過她機會了,既然她不懂得把握,他等着看她變臉,絕對教她後悔萬分。
「反之,你輸了,就得交出鑰匙來。」這才是她主要的目的。
「恐怕你得失望了。」她不是他的對手,他百分百確定。
目光閃着奇異的光芒,他忽然咧嘴笑了,兩道灼熱的視線直盯着她瞧,彷彿勝利在望般,臉上儘是得意的笑。
「會失望的人是你。」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間笑得那麼詭異,直到看出他眼底混和情愛的慾望時,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的棉被不見了。
愕然的一怔,再抬起頭來,她後知後覺的再發現一件事,他同她一樣——光裸着身子。
董伏心羞憤得直想撞牆去,不過想到身子被看光了,她氣得恨不能立即挖掉他那兩粒賊眼珠。
「該死!」咒罵了一聲,不管什麼公平不公平,她小人的先發動攻勢。
一分鐘對峙下來,事實證明,她的確不是他的對手,古玄風不到一分鐘就將她撂倒了。而她輕敵的後果,不只賠了夫人又折兵這麼簡單,還提早被押進教堂。
真的是……後悔萬分啊!???
一分鐘定輸贏,她輸掉了六千四百萬,也輸掉了自由,徹徹底底將自己輸給了他。
「白癡!笨蛋!豬頭——」一衝進武道館,董伏心再也遏抑不住滿腔的怒氣,發洩的就朝空蕩的道館吼了起來,「啊——」
「地震了、地震了。」聞地震色變,董伯儒從房間沖了出來。
「有人踢館。」打了個哈欠,認為是有人來鬧事,董降心慢吞吞的走出房間,反應與董伏儒成對比,不緊張也不恐慌的冷靜走下樓。
「呃?」看清楚聲音的來源,董伯儒停住腳,微愣的睜大眼,「伏心?」
「伏心?」如雷貫耳,董降心怔了下,整個人突然清醒過來。
「降心?」停止吼罵,董伏心的訝異不輸給她。
「你怎麼會在這裏?」滿腹疑惑,兩人異口同聲想知道原因。
「我離家出走。」氣不過幽厲的專制,董降心故技重施,只是這一次留的不是遺書,而是離婚協議書。「你呢?」
「我也是!」不提不氣,一提就氣,想到被人押進教堂,沒有浪漫的結婚典禮,也沒有完美的結婚儀式,場面輕率、過程倉促,董伏心就一肚子火。
「你……也是?」這次換董伯儒和董降心異口同聲,兩人表情一樣納悶,眼神一樣充滿疑問的睜得大大的。
「沒錯。」紙包不住火,隱瞞得了一時,隱瞞不了一輩子,考慮良久,董伏心決定老實招了,「我……結婚了。」
出其不意的朝他們投下,可比擬威力十足炸彈的消息,董伯儒吃驚得說不出話來,不敢相信事實的呆傻住。
董降心則被震得腦袋一片空白,嚇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伏心,你……結婚了?你真的……結婚了?」這怎麼可能?董降心錯愕得幾乎無法言語,表情詫異得像看見外星人般的誇張。
「我真的結婚了。」董伏心萬般無奈的揚了揚手中的結婚戒指,一看見翡翠玉戒,就讓她想起難忘的結婚慘況,怒火壓抑不住的再度燃燒起來。
「什麼時候的事?」董降心差點昏倒。
這麼重大的事情,為什麼她會不知情?沒道理她僱用的保全人員,不向她報備這件嚴重的事。
雖然她氣伏心將她如何偷溜出堡的方式,以高價買給幽厲,責怪她不講義氣的將她趕回台灣來,但責怪歸責怪,她可沒氣昏頭的完全棄伏心於不顧,甚至高價聘請了兩組保全人員,日夜保護她的安危。
瞧,她可比伏心有姐妹情多了。
「今天。」措手不及的被押進教堂,她連逃的機會也沒有。
「什麼?!今天?」董降心反應非常激烈的看着她,彷彿聽到天落紅雨的消息,滿臉驚訝和錯愕。
打死她,她都不相信,一向愛好自由的她,會想不開的去嫁人,讓自己被婚姻束縛住。
「你今天結婚?」董伯儒承受不住太震撼的事實,整個人完全呆傻住。
「嗯。」點了點頭,董伏心有氣無力的往木質地板一坐。
「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明天才是你回娘家的日子,你是不是太早回來了?」董伯儒感到納悶的微蹙眉頭,哪有新娘頭一天結婚就跑回「後頭厝」的呢?
「不是太早回來,大哥,伏心剛才說過了,她同我一樣,離家出走了。」冰箱沒有進貨布丁,董降心大方的貢獻出自己的果凍。
「離家出走?頭一天結婚就離家出走,那不就是落跑新娘?」可憐的丈夫,董伯儒開始同情起那位被伏心拋棄的新郎。
「是結完婚的落跑新娘。」意思差太多了,董降心補充說明。
「有差別嗎?跑都跑回來了,解釋再多也沒用。」
董伯儒感到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現在他要煩惱的不只是前來捉逃妻的幽厲,還有前來逮落跑新娘,素昧謀面,不知性情如何的大妹婿。
「有,差別可大了。」董降心正經八百,一臉嚴肅的看着他。
根據徵信社提供的資料,古玄風是個集狂妄、傲慢、霸道於一身的自大沙豬,愛面子,自尊心又重,不是個好相處的人,這次伏心再度鬧失蹤,可想而知,他一定暴跳如雷,恐怕不必等到天亮,過幾個小時就可在道館中見到他的人影了。
伏心這下慘了,什麼人不惹,偏惹上他,什麼人不嫁,偏嫁給他,一個佔有欲強烈到幾近專制的暴君。可憐哦!
「我聽不懂。」不管有沒有結婚,她們兩姐妹依然是他董伯儒的妹妹,他不明白這其中有何差異性。
「大哥,我現在不是董小姐,是古太太了。」董伏心悶悶的吃着果凍出氣。
太太,比小姐老一級,歐桑年輕一級。真的是嘔死人了,短短几分鐘,她的配偶欄中不再是空白,已名花有主。
「古太太?」董伯儒一頭霧水。
「大哥,你忘了她結婚了嗎?先生姓古,自然就是古太太了。」也就是說伏心現在是古玄風的所有物,歸他所管,大哥的權利已不如做丈夫的古玄風了。「姓古?為什麼不是姓林?」他還是聽不懂,以為伏心嫁的人是林肇堂。
「為什麼要姓林?」不解的眨了下眼,董降心反問。
「什麼意思?」董伯儒後知後覺的發現到事情的不對勁。
「大哥,你該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伏心嫁的人是誰吧?」董降心誇張的圓睜雙眼,不敢相信他會這麼遲鈍。
「是誰?」到目前為止,他的確不知道伏心下嫁於何人。
「天啊!你真的不知道?我還以為你曉得了。」董降心輕呼一聲,着實佩服大哥的健忘。
只要一提到姓古,董家大大小小、老老幼幼的第一個反應,一定就是紅髮綠眼的阿都仔——古玄風,那個自稱是伏心未婚夫的微笑惡魔。
「是誰?」只告訴他伏心的丈夫姓古,又沒告訴他名字,他哪猜得出來,「我認識他嗎?」
從降心快昏倒的表情,和伏心詫異的眼神,董伯儒確定了一件事,他百份之百認識那位姓古的大妹婿。
「你認識。」董降心一翻白眼,完全被他打敗了。「他就是古玄風,小時候伏心視他如毒蛇猛獸,畏懼不已的古玄風,記得嗎?」
古玄風小時候調皮又惡劣,什麼人不愛捉弄,就喜歡惡整伏心,害得伏心見到他像看見鬼似的,逃得比誰都快。所以在他上門要求董家履行古、董兩家兩老在他們襁褓之時立下的婚約,伏心才會包袱款款的同她一起投靠大哥——雖然真正的原因是被繼母趕出家門。
「記得,怎麼不記得。」還印象深刻哩。
董伯儒這輩子忘也忘不了,壞到骨子裏去的古玄風,是如何將四歲大的小伏心扔進獅子群,讓她尖叫的昏死過去,三天後醒來,夜夜作噩夢,長達半年之久,連續看了六位心理醫師,才讓她完全克服恐懼。
「你做了一件蠢事。」逃都來不及逃了,居然還會笨得羊入虎口,董降心實在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的確。」董伏心把玩着拔不下來的玉戒,哀怨的語氣、憤怒的表情和複雜的眼神,完全不協調,「這是我做過最蠢的事,竟然答應他的提議與他打一場,結果不僅輸了所有的家當,也輸了自由,連人也賠了進去。」
慘,淒慘,真淒慘。董降心不知道該同情她,還是譏誚她。
「有我這個前車之鑒,你還敢不知死活的向他挑戰?」瞧她當初就是錯估幽厲的實力,才會輸得那麼慘,沒想到伏心不引以為鑒,還重蹈覆轍。
嘖!真是笨得可以。
「我以為他是泰山的體格、阿婆的身體,軟腳蝦一隻,很好對付的,誰知……誰知……」她看走眼了。
塊頭大、體格壯、肌肉硬的他,簡直跟蠻子幽厲有得比,差別在於他比幽厲溫柔多了,對待她的方式雖粗魯卻不無情,將她摔過肩還怕傷着她的反拉她一把,明顯看得出來,他只想教訓她,不想傷害她。
「你反被擺平了。」同樣的模式,董降心一清二楚,她也是這樣輸在幽厲的手上。
「嗯。」技不如人,她除了認輸,還能怎樣?想悔約,她沒這個機會,想落跑,她更沒這個機會,打輸人家的下一秒鐘,她就被拖進教堂去了。
「呵……呵呵……」董降心突然笑了起來,難以置信伏心也有踢到鐵板的一天,這或許就是自然法則,一物剋一物。「我實在很好奇,你是怎麼輸的?怎麼會輸得那麼淒慘,比我還可憐。」
「怎麼輸的?這樣輸的。」氣昏頭了,董伏心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照實說道,連如何遇到古氏三兄弟,如何不費吹灰之力拿回別墅的事,也全告訴她。
「你……咳……說……什麼……」被滑入喉的果凍嗆着,董降心吃驚萬分的睜大兩眼,差點爆笑出聲。
活了二十幾年,她今天第一次聽見有人光裸着身子徒手搏擊,而且打到最後竟然打到床上去解決勝負。
「呵……呵呵……哈哈哈……」董降心終於忍不住的大笑出聲。
天啊!笑死她了!不愧是伏心,她就是有這個本事製造出令人意料,怎麼想也想不到的笑果來。
「很好笑嗎?」董伏心咬牙切齒的瞪着她。
早知道降心這麼沒有姐妹情、同胞愛,不安慰她反而落井下石取笑她,無論如何她也不說出如何慘敗的實情。
「好笑……很好笑……真的很好笑……哈哈哈……」董降心笑得不能自己的趴在木質地板上,久久起不了身。
「董降心!」董伏心生氣了。
「一分鐘?一分鐘……就結束了?」董降心笑得腸子都快打結了。
她不敢相信伏心竟打破了前人所保持的最短時間紀錄,可見古玄風是個不容小覷的高手。
「董降心!請你把話說清楚、講明白!什麼叫作一分鐘就結束了?」講得不清不楚,人家還以為她魅力不夠,所以古玄風才不行。
「嘿……古玄風行不行?這我哪知道,得問你才清楚。」董降心曖昧的對着她笑,忽然間像想通什麼似的小嘴微啟,表情誇張的恍然道,「哦,我知道原因了,一定是他不能人道,所以你才一氣之下離家出去的,對不對?」
「董降心。」董伏心瞇起眼瞪着她,得拚命吸着氣、吐着氣,才能剋制住怒氣,防止自己動手掐死她。
「降心……」董伯儒尷尬的輕搖了下她的肩,示意她別再追根究底了,「不要再說了。」
伏心的臉色鐵青得想殺人了,難道她沒發現?
「還是他技巧太差、表現太爛,令你不滿意?」一心想知道答案,董降心的確沒瞧見,也沒注意到的繼續胡亂瞎猜下去。
「董降心!」愈說愈離譜,董伏心開始磨牙。
「都不是?哪是什麼原因?他精力不充沛、持續力不夠,因此你才……」董降心大膽假設各種可能性。
「夠了!」董伏心發火了,怒斥一聲打斷她的話,從地上一躍而起。
「也不是這個原因!不然到底是什麼原因!」肩膀終於感受到大哥施壓的力道,不過董降心仍執意非問出原因不可。
「幽厲在哪?」董伏心受不了,轉身就走,準備打電話。
「幹麼?」聽到幽厲兩個字,如雷貫耳,董降心彈跳了起來,戒備的表情如臨大敵般的緊張。
「不幹什麼。」董伏心停住腳,陰惻惻的冷笑着。
「不……幹什麼是幹什麼?」望着她詭異的笑容,董降心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頭皮感到陣陣的發麻。
「我要去通知一個人。」思想這麼邪惡,她要趕緊叫那個蠻子將她帶回去思想改造,免得未出世的外甥,純潔的思想受到污染了。
「誰?」董降心表情遽然丕變,用膝蓋猜她也猜得出來是誰。
「幽厲。」董伏心非常樂意將她的行蹤賣給他,相信那頭火爆的獅子,此刻一定又急又怒的想知道降心的下落。
想到即將有一筆可觀的額外收入,董伏心非常開心的笑了。
「你敢?」孕婦不能生氣,生氣對胎兒不好,但董降心就是忍不住。
「我為什麼不敢?」她又沒把柄在她手中,有何不敢,再說最近經濟拮据,不把握賺錢時機,她就不是嗜錢如命的董伏心了。
「你敢通知幽厲來捉我,我也敢洩露你的藏匿處,讓古玄風來逮你。」威脅誰不會,董降心才不怕她。
「我想……不必了。」被晾在一旁的董伯儒,莫名其妙的插上一句話。
「為什麼?」兩姐妹轉頭異口同聲問他。
「因為……」一臉嚴肅的看向她們身後,他實在不忍心強迫她們面對現實。
「因為什麼?」兩姐妹沒耐性的朝他吼了聲。
「因為……你們的丈夫已經找上門來了。」就在她們的身後,氣壞一張雷公臉的瞪着她們。
「啥?」睛天霹靂,兩姐妹傻眼的呆愣住,完全沒有勇氣敢回頭。
「你的……你的……是你的蠻子找上門來了。」董伏心有鴕鳥心態,不肯面對事實,也不肯相信只逃了幾個小時就被古玄風找到了。
「不,是你那個阿都仔……結婚第一天就可憐的你拋棄的丈夫找上門來。」董降心也不願相信,她前腳才踏進武道館,幽厲就追上來了。
「他們好像很生氣。」董伯儒幾乎可以聞到濃濃的煙硝味了,看來這次她們姐妹倆絕難逃被教訓的命運了。
他們?這次董伏心和董降心聽得一清二楚了,大哥口中的他的確是複數沒錯。
「呵……」大難臨頭,兩姐妹摒棄前嫌,重修舊好的互望苦笑一聲。
惟一的生路被堵死了,怎麼辦?兩人相視對看了眼,很有默契的拔腿就往二樓逃,可惜她們動作再快也快不過她們的丈夫,腰馬上被粗壯的手臂勒住了。
「這是什麼?」火冒三丈的幽厲,忘記董降心是個孕婦,拿出她留下的離婚協議書,氣炸的朝她咆哮。
「離……離……離……」搞着耳朵,董降心驚嚇過度,一時無法言語。
「離什麼?」他憤怒的大吼。
「離婚……離婚協議書。」知道害怕了,她低垂着頭認錯。
「好!很好!咱們上樓,到你房間算這一筆帳!」幽厲摟着她上二樓,動作溫柔不粗暴,與兇神惡煞的表情成反比。
「沒有解釋?」相對於憤怒得咆哮大吼的幽厲,古玄風的冷靜就令人覺得很不正常。
「呃……嘿……」沒料到會這麼快就被找到,董伏心只能皮皮的乾笑。
「一個理由也沒有?」他等着她的解釋,如果辦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到時看他怎麼修理她。
「有……我有,可是……來不及編。」都這個節骨眼了,她實話實說了。
他的速度快得離譜,快到讓她連真正坐下來喘個氣的時間也沒有,更遑論還有時間去想借口。
「我認為,我們有必要到你的房間去好好談一談,你認為呢?」無害的表情、無害的眼神,構成一張沒有威脅性的臉孔,古玄風笑得詭異的詢問她。
董伏心緊張的吞了吞口水,沒有被他溫和的皮面假象給騙,反而提心弔膽的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因為她知道這是暴風雨欲來的前兆。
「能不能……能不能在這裏談?」明知不可能,她仍心存冀望。
兩人私處太危險了,這裏比較安全,有大哥還有古玄火、古玄雷兩兄弟在,她不怕他敢在眾人面前對她拳頭相向。
「你說呢?」古玄風愈笑愈陰森,笑到最後半瞇的眼眸,隱約可看出有怒焰在跳動。
「不能。」她完蛋了。嗚……慘啊!誰來救她呀?
大哥?別指望了,他擺明了這是他們夫妻倆的事,他不便插手管。至於古玄火、古玄雷那兩個傢伙,更別做夢了,早已露出幸災樂禍的嘴臉,等着看她如何被修理一頓。
最後的結果是,樓下的董伯儒、古玄火和古玄雷愜意的品茗着香茶,樓上受刑的董伏心和董降心,兩人受皮肉痛的大聲唉唉叫,叫到後來一致變成小聲的嗯嗯叫,聲音完全變質加變調。
可想而知,那兩位火冒三丈,打屁股以示教訓的丈夫,禁不起誘惑,打着打着就打到床上去恩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