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在等你的答案。」古玄風炯亮犀利的綠眼,像看中獵物般的鎖定她的小臉蛋,眸中迸射出的狡黠光芒令人毛骨悚然。
迎上那雙在噩夢中總是帶着嘲意的深邃眼瞳,和嘴角那一抹狡猾的邪笑,她愣了下,兩眼像看見怪物般的睜得大大的,沒想到他卸下怒獅面具,本性竟然是一隻奸詐、狡滑的狐狸。
有點害怕、有點慌張的吞了吞口水,她覺得此刻自己像極了待宰中的羔羊,既可憐又無助。嗚……她好想哭,為什麼她逃不掉?
「我……我……就是走進來的。」見古玄火作勢要揍她,她嚇得更往後退去,整個人貼在落地窗上,考慮是否乾脆跳樓求生算了,說不定還能撿回一條命。
「我厭惡說謊的女人。」繞過床尾,古玄火蠢蠢欲動的拳頭,不安份的開始在她面前晃動。
「我也是。」扳着手指關頭,故意製造出喀喀聲響,古玄雷也嚇唬人的走到她身側,兩兄弟一個鼻孔出氣的威脅要讓她好看。
「我……又沒有說謊。」知道他們有嚴重的暴力傾向,有那麼一秒鐘的衝動,她想訴諸武力解決事情,不過見到他們魁梧壯碩的身材,想想……還是算了。
「你還不老實招來!」不曉得為什麼,想到她不要命的爬上牆,通過高壓電網闖進來,一股怒氣莫名的竄上心口,古玄風臉色十分陰沉的瞪着她,口氣也不由自主的兇了起來。
「我……我……」被他氣憤的神情嚇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董伏心害怕的看着他,眼神中有着懼意,也有着困惑。
真是奇怪了!她怎麼進來很重要嗎?他幹麼那麼生氣?是在生她差點被電死的氣,還是在生高壓電網沒發揮功效的氣?
「說!」完全沒有發現自己正在發火,古玄風咬牙切齒的大步朝她走近,打算好好痛扁她一頓。
「我……」一點一滴慢慢累積起來的勇氣,就在他的怒視之下,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不說我掐死你!」大步走到她面前,他雙眼冒火的威脅她,彷彿只要她敢回答她真的從高壓電網爬進來的,他就會動手扭斷她那顆裝了餿水的腦袋。
「我……我……我走大門……」畏懼他像火山爆發的怒氣,她不敢有所隱瞞,有問必答的照實招道:「門沒鎖……所以……我就……走進來了……」
也順便住了下來。見他要殺人了,她嚇得立刻噤聲,不敢再多說一個字火上加油,讓他原本沸騰的怒氣更加滾燙,索性閉上嘴巴不語了。
「你真的是走進來的?」古玄風不太相信她的說辭,雖然說她一點外傷也沒有,但這並不代表她沒有受傷,說不定傷口就被衣服遮住了。
「咦?大門沒上鎖?」注意力馬上被轉移,古玄雷疑惑的看向古玄火,眼神中有着濃厚的納悶,和少許的嘲諷。
「我的確……是走大門進來的……」大門沒鎖也要怪她嗎?這是哪門子的理論呀!
「嘿……嘿嘿……你們怎麼這樣看我?」不自然的乾笑幾聲,古玄火困惑的摸了摸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的望着兩位兄弟。
「大門沒上鎖?嗯?」跋扈飛揚的兩道粗眉揚了揚,古玄風追究責任的睨着他,雙手環胸等待他的解釋。
「我明明記得……有……鎖呀!」真糟糕,他也不太確定到底有沒有鎖,不過依目前的狀況看來,顯然他忘記鎖門了。
「是嗎?」古玄風、古玄火兩兄弟異口同聲懷疑,不相信神經粗又大條的他會記得上鎖。
「當……當然……」擺在眼前的事實,讓古玄火百口莫辯,尷尬的搔搔後腦勺,歉然的看着他們,他也不曉得自己怎麼會忘記鎖門了。
「站住!」小老鼠趁花貓轉移往意力要開溜,不料卻被眼尖的古玄雷逮到了。
「嘿……我……」心不甘、情不願的停下來,董伏心不敢相信就差那麼一秒鐘的時間,幸運之神卻在緊要關頭遺棄了她。
都怪該死的古玄雷,視力那麼好做什麼。
心情頓時跌到谷底,她哭喪着臉,提不起勁的轉身面對他們,做好耳朵可能會被震聾的準備,等待古玄風的咆哮聲。
「你想溜去哪?」一反常態,見她想逃跑,古玄風沒有憤怒的大吼,只是恐怖的陰沉着一張冷臉,非常不悅的瞇起眼睛怒視着她。
「我……我內急,如廁去,不行嗎?」害怕的吞了吞口水,縱使嚇得兩腿都發軟快站不住了,董伏心仍強迫自己必須冷靜、鎮定。
「可以,但是要通知我一聲。」說他霸道專制也好,說他蠻橫無禮也罷,總之,她每一分每一秒的行蹤,都必須向他報備。
董伏心呆愣的看着他,「你……你在說什麼鬼話?」她沒聽錯吧?連去個方便,解決一下生理需要,也要讓他知道?
他變態不成?連這也要限制她的行動?未免管得太多、太離譜了吧!簡直比秦始皇還惡霸!也不想想他是她什麼人?憑什麼限制她的行動?小心她到法院去告他囚禁,到時看誰比較厲害。
「別想岔開話題!現在解釋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古玄風將話題繞回原點。
「私闖民宅,罪可不輕唷!」有律師資格的古玄火,很好心的告訴她,私闖民宅必須付出什麼代價來。
「還有你蓄意侵佔別人的財產。」古玄雷發現她將他房中的海豚裝飾品,全搬到風的房間來了,明顯看出她想佔為己有。
嘖嘖,想不到一別二十年,她對海豚依然是那麼情有獨鍾,完全沒有抵抗力,只要一看見海豚的手飾、項圈、擺飾品,乃至貼紙、圖畫她都不會放過。
「那也算侵佔?」驚愕的怔了下,董伏心兩粒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也只不過是替海豚換個「新家」,就被冠上侵佔的罪名,更誇張的是,那堆像從路邊攤買回來裝飾用的海豚,也能稱得上「財產」?
去!那一堆加起來說不定還一千元有找,以他這個身價數十億的武器設計師來說,那一千塊就好比地上的一粒沙,根本是九牛一毛,他哪會看在眼裏。只是……他突然錙銖比較,小氣巴啦起來,明擺着事情有些不對勁,看得出他們意圖不軌的不知道在進行什麼陰謀。
「未經我許可,就私自拿走東西,這不是侵佔是什麼?」把海豚周邊產品看作第二生命的古玄雷,兩眼防賊似的盯着虎視耽耽想A走東西的董伏心。
「這裏是我家!裏頭的東西全是我的,我高興拿走什麼就拿走什麼,你沒有權利說不。」暫時遺忘一些事,董伏心以屋主自居,語氣理直氣壯的斥喝想跟她搶海豚的古玄雷,一副他若不放棄,她就準備要跟他拚命的悍婦模樣。
霎時,回憶像波濤洶湧的浪潮般,一下子席捲住他們三個人。古玄雷一想到小時候她哭嚷着要離開惡魔窟時,仍不忘連偷帶A的「ㄎ□ㄤ」走他最心愛的翠玉海豚,新仇加舊恨讓他像遇見仇人似的,兩眼怒氣騰騰的死瞪着她,表情森冷得宛若恨不得能將她大卸八塊。
古玄火受不了的翻翻白眼。又來了,兩人為了搶海豚,一場全武行避免不了要展開了,真搞不懂那鬼玩意究竟有何魅力,居然能夠挑起一場不在預期中的戰爭。
至於古玄風則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也想不透為何海豚對她這麼有吸引力,連三個英俊、冷酷、又多金的帥哥站在她面前,她都不屑一顧。
眼見歷史又要重演了,古玄風、古玄火兩兄弟很有默契的,下意識立刻各捉住一人,防止悲劇再度發生。
「你憑什麼?」海豚就像是他的生命,只要有人膽敢「肖想」,他絕對不會客氣的奉上幾個拳頭,即使對方是女的,他照扁不誤。
如果不是古玄火力大如牛的拉住他,古玄雷失控得差點又想揍這個小時候曾經挨過他一拳,猶不知記取教訓還敢挑釁的董伏心。
「就憑我是屋主!我就絕對有這個權利和資格!一隻要一扯上海豚,董伏心就會失去理智和冷靜,以及一切該有的害怕與他槓上。
「屋主?」眼神很侮辱人的睨了她一眼,古玄風嘲諷的嗤哼一聲,「有證據嗎?想證明你是屋主,就拿出證據來。」
「是啊!空口說白話誰都會,重點是誰有了證據,誰就是贏家,就不必再爭辯了。」
逮到機會報仇,古玄雷故意訕笑的揶揄她的吹牛,見她愈生氣,他就愈樂。
證據?證個頭啦!想到以一百萬之差飲恨敗北,眼睜睜的看着房子被人標走,她就氣得想拿菜刀回「地獄島」去,將那個野蠻人幽厲給砍了,再剁成肉醬餵豬吃。
明明講好出賣降心的價錢是六千五百萬,結果他開出的支票卻只有六千萬,真是有夠小氣、卑鄙、無恥,早知道就不將降心如何偷溜出堡的方式和路徑告訴他,現在她也不會變成「顧人怨」,被秋後算帳的降心一腳踢回台灣來。
嗚……說來說去,這一切都要怪那個死人骨頭幽厲!如果他肯再多給她兩百萬,加上她省吃儉用存下來的四百萬,母親嫁妝的別墅她早就標到買回來了,也不用受氣的賴在這裏看人臉色、任人吼罵。
「拜讬!你嘛幫幫忙,又不是瞎眼,哪看不出她表情明寫着——我沒有證據,這五個斗大的字。」古玄火很不客氣的當著她的面譏誚道,也很不客氣的諷刺她說大話,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好本領。
「你……你……」律師不愧是律師,一句話就堵得她無話可說。
咬牙切齒的瞪着喜歡對她冷嘲熱諷、明損暗貶的古玄火,董伏心氣得直想用十爪抓花他那一張欠揍的嘴臉,不過在不小心瞄到古玄雷準備和他沆瀣一氣對付她時,吃了熊心的豹子膽,一下子就遽然變成了沒用的老鼠膽。
真是孬啊!明明就是「恰北北」的母老虎一隻,結果卻有一顆老鼠膽。
這下可好了,底細被人摸清楚了,難怪她會被他們吃得死死的,看樣子這輩子她是永無翻身之日了。
「不過……」詭異的奸笑一聲,古玄雷吊人胃口的看着她半晌,才慢條斯理的揭開謎底,「你沒有證據,我們——有。」
「咳……你……說……什麼?」吃驚過度的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下,董伏心訝異的怔住了,「你……你………你說什麼?你們……有什麼?」
她的別墅就是被他們標走的?這……這……睛天霹靂!怎麼可能?那故意以一百萬差價標走別墅的痞子,就是他們三個惡名昭彰,人稱紅髮惡魔的壞胚子?!
天要亡她呀!
腦袋一陣暈眩,她覺得自己快昏倒了。太過於震撼的事實,讓她承受不住打擊的整個人僵硬如一尊木雕。
「我說——我們有這棟房子的地契、所有權狀!看清楚了,這是什麼東西?」為了讓她輸得心服口服,古玄火從一隻黃皮紙袋拿出任何人也無法反駁的證據來。
事實擺在眼前,董伏心啞口無言的呆傻住了,不敢相信別墅真的被他們標走。她臉色發白的瞅着他們,不明白他們住在「恐怖島」好好的,究竟跑來台灣做什麼?又為什麼要故意標走這棟可被列為鬼屋的別墅?害她想借住一下都不成。
來回望着他們笑得不好懷意的詭異表情,和像逮到獵物般得意的眼神,她突然覺得呼吸困難了起來。
預兆……噩夢成真了,她所擔心、所害怕的事……也都成真了!
受不了刺激,兩眼一翻,她就昏倒了。???
「好……痛啊!」被人一腳踹下床,完全搞不清楚怎麼一回事,只知道全身骨頭像快散了般難過的董伏心,忍不住疼的放聲哀嚎起來。
「吵死人了!閉嘴!」受不了她那魔音穿腦的呻吟聲,古玄風捉起枕頭就往她臉上砸去。
「嗚……嗚……我好難過呀!」迷迷糊糊的按揉着摔疼的屁股,她尚未清醒過來的斜靠着床,當自己半夜睡到一半又跌下床。
「我叫你閉嘴!」見她的哭調沒有意思要停的樣子,古玄風一氣之下乾脆拿起桌上的茶水,惡劣的往她臉上潑去。
「啊——」尖叫一聲,董伏心像被電極般的彈跳起來,抹了抹臉上冰涼的水漬,這一刻她總算清醒過來了,「你……你……」
古玄風?他怎麼會在這裏?像見鬼似的睜大兩眼,驚愕的怔愣了幾秒,才慢半拍的想起所有的一切。
「怎麼?睡得舒服嗎?」揶揄的看着她挺不直腰的按揉小臀部,古玄風很滿意自己傑作的咧嘴一笑。
「舒服?舒你個頭啦!」被人一腳踹下床會舒服?那換他來讓她踹踹看好了。
這個該殺千刀的豬八戒!要叫醒她的方法多的是,他卻偏偏故意拿水潑她,還惡劣的踢她下床。
可惡!此仇不報非女子,她若不整得他哭爹喊娘的,她董伏心就跟他姓!
「我肚子餓了。」傲慢的高揚着下巴,他頤指氣使的命令她下廚去。
揉着摔疼的臀部和閃到的腰,董伏心不敢相信的瞪着這隻狂妄自大的豬。「你肚子餓了,關我屁事呀!」有錢不會打電話叫外燴?嗟,真沒想到他懶到這種程度,餓死算了。
「你現在站在誰的地盤上?」面對她無禮的頂撞,很意外的,他沒有生氣,只是表情有些不悅的瞪着她。
「哼!」不用他刻意提醒,她當然知道。
「八、九點不算晚,不想在這大半夜被我轟出去,現在就去給我張羅食物來。」威脅的看着她,他交疊長腿放鬆的坐在舒適的躺椅中,姿態雖隨意卻有着高傲不可侵犯的王者氣勢。
哇咧……瞧瞧他那是什麼口氣,居然是命令她,而不是請她下廚耶!搞清楚,他們非親非故,憑什麼要她為他做牛做馬?
「我是你請的傭人嗎?」諷刺的冷冷一哼,不想再留下來讓人家欺負,她打算走人投奔大哥董伯儒去。
「你不想買回別墅了?」看得出她的念頭,他突然詭異的冒出這一句話來。
咦?董伏心愣了下,訝異的回過身看着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竟然說要把別墅賣回給她?這……真的、假的?不會又在尋她開心吧?
「如果你服侍得我龍心大悅,說不定我會考慮將別墅賣給你。」炯亮的自光盯着她呆怔的小臉瞧,他手指有節奏性的敲着椅把,性情宛若一陣風般難以捉摸。
「真的?」不相信他的為人,她一臉懷疑的評估他的信用到底值多少錢。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嘴角浮着狡猾的笑意,非常耐人尋味的看着她,堅持的表情猶如蜘蛛佈下天羅地網,誓死也要逮捕到她這隻獵物般的可怕。
忍不住哆嗦的打了個冷顫,不知道什麼原因,董伏心覺得他看她的眼神非但很奇怪,也很詭異,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小時候。」她記憶特佳,還記得他騙她說黑芝麻是螞蟻做成的,鳳梨汁是尿變成的,還有什麼紅蘿蔔汁是血製造的。惡!
想想,小時候她還真蠢,真好騙,居然會白癡的相信他的鬼話。
「沒想到你還記得。」古玄風眸光突然發亮,訝異的咧嘴一笑,性感的唇瓣彎成一道迷死人的弧度。
真沒想到她居然會記恨到現在,嘖嘖……他終於知道她為何會這麼怕他,見着他像看到鬼似的嚇得馬上拔腿就跑的原因了。
不悅的微蹙着眉頭,董伏心厭惡的瞪着他嘴角那抹笑容,十分不喜歡那個似勾魂攝魄,可以使人雞皮疙瘩掉滿地的微笑,着實讓她感到渾身不舒服。
「我記憶力特好。」她就算想忘也忘不了,他這個滿肚子壞水的傢伙,什麼人都不去捉弄、欺負,就偏偏特別喜歡惡整她。
記得有一次,她真的氣極了,脫口而出問他為什麼老愛欺負她,結果他很絕的回答她說,因為她對了他的眼,要不然他根本連看也不會看她一眼。
哇咧……見鬼了咧!彷彿被他捉弄、欺負是一種榮幸似的,她不知感恩圖報還跑給他追,被他逮到了沒掐死她,她就該叩首謝恩般,真是令人氣憤得想吐他幾口口水。
「我允許你住下,一個月給你十萬塊薪水,只負責照料我的三餐,如何?」鬼魅般的綠眼牢牢的鎖住獵物,古玄風骨子裏的掠奪本性,隨着狡黠的眸光一點一滴的展露出來。
只可惜,談到金錢就兩眼發亮,不注意周遭事物的董伏心,非但沒瞧見他可疑的眼神,就連應有的判斷能力都消失了。
「只負責三餐?」就這樣?天底下哪有這麼好康的代志?她不信。
「對。」即將到手的獵物怎麼可以讓她跑掉,古玄風當然昧着良心點頭向她保證絕不食言,只是掛在嘴角慵懶的笑意,不協調的洩露出少許的陰謀。
董伏心狐疑的直瞅着他瞧。一個月十萬塊,只做一樣事,天底下真有這麼輕鬆又好賺的工作?
他是吃錯藥了?還是哪條神經出槌?要不然以他有仇報仇的個性,沒一腳將她踢出去,就已經很不正常了,如今居然還開高價要請她當傭人?
「沒意見的話,就在這份合約上籤個名、蓋個章,順便按一下手印。」見她猶豫的拿出印章來,怕她突然臨時反悔,古玄風搶過她手中的印章,捉起她的手沾些紅印泥,快速的往合約上一按后,就丟了一支鋼筆給她,催促她快簽名。
整個過程在他霸道的主宰之下,不拖泥帶水的一氣呵成,快到連董伏心都不知道何時完成簽約儀式,一眨眼的工夫,從開始到結束不超過十秒鐘。
詫異萬分的眨了眨眼,她有股感覺好像誤上賊船,被騙上當了。
「我要看合約內容。」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沒仔細看過合約,就糊裏糊塗的和人家簽下合約,董伏心懊悔得進想撞牆。
該死!忍不住的咒罵自己一聲,想不到她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沒認真閱讀每一條合約,就任由人家操控的簽下合約,如果簽下的是賣身契,她就完了。
只是……有這個可能性嗎!不……會吧!古玄風這個壞胚子惡劣歸惡劣,應該不會這麼卑鄙、無恥、小人的陷害她吧?
「不必了。」約簽都簽了,還看什麼內容。古玄風拒絕她的要求。
有問題!大大的有問題!不讓她看合約內容,擺明了他作賊心虛。
「我要看。」心中有股不祥的預兆,害怕揣測成真,她動手想搶他手中的合約,恨不得能夠將它們撕掉。
「沒這個必要。」仗着人高馬大的優勢,他將手中的合約揚高,輕易的閃開她不良企圖的雙手。
「給我。」一百六的身高不算矮,但站在至少有一百九的他面前,明顯的差了一大截。
不死心的想將合約搶到手撕毀,她起先只是氣憤的在他面前跳呀跳的,無奈人矮手短搶不到,最後氣昏頭了,乾脆手腳並用的爬上他肌肉結實的高大軀體,像只無尾熊般的攀住他魁梧壯碩的身子,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搶着東西。
「拿來。」搶了老半天,還是搶不到,她有點惱羞成怒了,抬起腳就往他大腿骨踢去。
結果可想而之,人家鐵打銅造的身體哪會痛,當她那一腳是蚊子在叮般的不痛不癢,反倒是她自己偷雞不著蝕把米,踢疼了腳指頭。
「活該!」古玄風幸災樂禍的冷哼一聲,沒有粗暴的將掛在身上的她推下去,很反常的以言語諷刺、貶損她。
「把合約給我。」勾不到他愈揚愈高,愈揚愈遠的合約,她一氣之下又往上爬了幾公分,就不相信她手真那麼短。
「休想。」怕她跌下去摔壞腦子,他鋼硬的手臂牢牢的扣住她的小蠻腰,一點都沒有注意到自己不對勁的行為。
「你——」沒有發現到任何的異樣,見他打定主意不給她合約,她氣紅了一張臉,「你到底講不講理?合約是不是一式兩份?」
董伏心第二次發現,跟化外之民的野蠻人說話,真的比跟外星人溝通還要累人,讓人氣憤得想將他的腦袋剖開來,看看裏頭到底裝了什麼東西。
「我很講理,合約是一式兩份也沒錯。」莫測高深的綠眸盯着她懷疑的雙眼,古玄風很邪惡的對她壞壞一笑,嚇得她當場三魂七魄飛走了兩魂六魄。
認識他也不是一、兩天的事,她當然知道他那一抹笑容代表什麼意思。
習慣以強取豪奪的方式,來得到自己所想要的東西,一直被他看中某樣東西,基於桀驁不馴的本性、恣意妄論的霸道作風,他是誓死也會得到手的。
只是……忍不住的呻吟了聲,她真的想不透他看中了她哪一點。論容貌嘛,她只有那麼一丁點姿色,論身材呢,她也沒有前凸后翹的魔鬼本錢,只是女人該有的地方都有而已。
整體而言,她不是像鑽石般璀璨耀眼的女人,以他那種眼睛長在頭頂上,又特別會挑剔的男人,照理是不可能會看上她這種普通又平凡的女人。
可是……奇怪了,他就是緊緊捉着她不放,硬是要將她困在他身邊不可。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好方便欺負她嗎?
深吸了口氣,再氣餒的緩緩吐出,董伏心懶得動腦筋去探究原因,納悶的一搖頭后,她立刻將這不重要的問題丟到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