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降心。」幽厲高大壯碩的身軀,緊跟在她後頭不離三步遠,冷酷的嘴角打從昨晚開始,便掛着一抹滿足的微笑。
「走開!」董降心像吃了幾百斤的炸藥似的,火氣大得直想找樣東西砸一砸、摔一摔、打一打出氣。
「降心。」打不跑、罵不走的他,捉住她的手臂,強迫她停下來。
「不准你再碰我!」知道甩不開他的手,也知道自己喝止不了他的恣意妄為,她只能跟昨晚、今早一樣,什麼都不能做的氣炸一張臉瞪着他。
他真的是一個狡猾的野蠻人!明明她就搖頭說不要了,而他竟然顛倒是非的將她的話去頭截尾的硬說成是她要,甚至還可惡的把黑的說成白的,將她的話硬拗成是她不要他停止侵犯的舉動。
實在是教人有夠生氣!他蠻橫得一點都不尊重她,「別喊得這麼大聲。」幽厲將盛怒中的她拉進懷裏,嘴唇似挑逗的貼在她耳旁,誘哄的安撫她過度激動的情緒。
「不喊得這麼大聲,你聽不見!」她氣呼呼的,忘記自己身處在眾人出入的主要通道上。
「我的確沒聽見。」他笑咧嘴的輕啄了下她振緊的唇,不管是昨晚還是今早,這段時間他的確選擇當了暫時的聾子。
「你——」他的回答,無疑是火上加油,讓董降心更是氣得想揍扁他得意的下巴。
「別發火。」幽厲想提醒她,偷偷躲藏在一旁的圍觀人潮已愈來愈多,可惜盛怒中的她氣昏頭了。
叫她別發火?她更火。「以後你休想再碰我!」
「降心……」要他不碰她,那會比殺了他更痛苦。
「我絕對不會再讓你碰我一下的!」他當他聽不懂它的話,更加火大的朝他大聲宣佈着。
喊完之後,她十分懊悔的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下可好了,恐怕全堡的人都已曉得,她一整個上午不見人影,都待在他寢房做什麼事了。可惡!
掙扎的想離開他的懷抱,但他抱得緊,她推不開。
惡狠狠的瞪着他,董降心將一切的過錯全推到他身上去。
「都是你!要是今早你讓我離開你的寢房,不將我困在你的床上的話,我就不會……」她再度氣得失去理智,怨聲的指責着他的不是。
如果不是考慮到說不定她真的會狠下心要求分房睡的話,幽厲很想大笑。他沒有想到一件看似單純,只要他們關起房門就可解決的事,居然可以輕易的把她惹怒,讓她氣到失去冷靜的指着他大罵。
她實在沒有必要這麼大聲嚷嚷,也沒有必要感到丟臉,反正他將她拉進房間一整個上午不讓她走出房間半步,全堡內的人不用猜,只要用膝蓋想也知道,他們關在房間內做什麼。
無法讓氣昏頭的她冷靜下來,他只好以吻堵住她的指責和怒罵。
而這一幕,則是讓偷看的黑人女僕們養足了眼,有的高興的向幽老夫人報喜去,有的竊笑的掩嘴散播消息去。
「你最好……有個好理由?」他吻得她意亂情述,讓她暫時忘記要生他的氣,滿肚子的怒火也因為這一吻,頓時全熄滅掉。
「你沒瞧見僕人們都掩嘴在偷笑嗎?」幽厲用下巴的胡碴子,摩挲着她柔嫩的臉頰,趁她征愣之際,又偷了個香吻,「她們都已經知道你在生什麼氣了。」
董降心詫異的眨了下眼,驚愕的轉動小頭顱看着四周,見黑人女僕們各個曖昧的表情上有着怪異的笑容,她羞得差點昏倒,壓抑住的怒火再度熊熊的燃起。
「你為什麼不早說?」他擺明了是想看她出糗,她又氣又惱的瞪着他。
真是……丟臉!她居然惟恐人家不知道,她受不了他過度的索求,大聲的在通道中抱怨的宣告着。
噢!殺了她吧!她不想活了!
「我會被你氣死!」她羞憤得直想撞牆去。
「事情沒有這麼嚴重。」幽厲捧起她埋在他懷裏不敢見人的臉蛋,不知道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都會曉得的,不是嗎?
被說的人是她,又不是他,他當然覺得不嚴重。
「你總不能一輩子躲在我懷裏不見人吧?」幽厲不反對她的投懷送抱,如果她肯再跟他回房去,則是最好不過的事。
「我就是不要見人,怎樣?」董降心賭氣的將臉貼在他肌肉結實的胸膛上,緊緊的抱住他像石塊般剛硬的腰,不放手就是不放手。
禁不起她的誘惑,覺得自己家十七、八歲的年輕小夥子,熱血又容易衝動的幽厲,差點忍不住的再拉她回房去。
「咱們回房去,如何?」他將滿是情慾的臉孔,埋進她烏黑亮麗的秀髮中,企圖誘拐她回寢房去。
「我若是再跟你回房去,我就是笨蛋!」她突然用力推開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怒氣騰騰的往側堡走去。
男人果真只是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獸性動物!
「降心。」幽厲硬生生將一團慾火壓了回去,終於知道無奈是怎麼一回事了。
有欲不能逞,傷腎又傷脾,三不五時這樣,他鐵定早衰又折壽。
「走開!別煩我!我要靜一靜。」她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
她懷疑她上輩子可能沒燒香拜佛,這輩子才會倒霉得與他有着扯不清的關係,如今再加上孩子,她已不敢奢望會有能夠與他斷絕關係的那一天。
「你要去哪?」他有點緊張,怕董降心再逃走。
「我能走到哪去?」她只有兩隻腳而已,又沒長翅膀,也不會咒語妖術,哪有通天的本領可逃出戒備森嚴的「地獄島」。
他真的當她是無所不能的神不成?還可以來去自如,突然消失不見嗎?他也未免太抬舉地了吧!
「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一個半月多前,由於他的大意,讓她從他的身邊跑掉,這一次,他不會再重蹈覆轍,絕不會讓她再有機會離開他。
「你何不幹脆拿條繩子,將我綁在你身上算了!」她停了下來,回過身看着他,諷刺的提出建議供他參考。
沒想到,他還煞有其事的認真在考慮。
「如果你不反對的話。」他是很想這麼做,將她綁在身邊一輩子,這樣他就不用分分秒秒提心弔膽,害怕不知何時會失去她。
董降心此刻真想揍人。他真的有惹火地,讓她失去冷靜的本事,如果不是輸給他。
她真想對幽厲下戰帖,再與他打一場。
「你發過誓會服從我。」幽厲好心的提醒她,她曾答應過他的事。
「我沒有忘!」就算她想忘,也忘不掉這個戰敗之復,所必須付出代價的奇恥大辱。
她想不遵守承諾,只是骨子裏的武道精神,不允許她失信。
「你可以在堡內自由活動,可是不准你踏出城堡半步!」他無法忍受看不見她人的恐慌,這已算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若我偏偏就是想出堡呢?」她有意刁難,番起來比山地仔還番,誰也拿她沒辦法。
幽厲陰沉着一張冰臉瞪着地,知道她是故意惹他生氣,他非但沒上當,反倒平心靜氣的盯着兩頰氣得通紅的地。
「行。」他答應讓她的活動範圍擴大到堡外去,「但是必須在沙瑪的陪同下,你才能出堡去。」
答案早在意料之中,董降心沒有發火,也沒有抗議,不想再和他說話,轉身就走。
「少爺。」沙瑪趨前走到他身側後方,有點訝異對女人冷酷無情的他,居然會那麼的寵溺董降心。
沒有一個女人能令他動心,也沒有一個女人能夠讓他付出感情,惟獨降心小姐有這個本領。
看來少爺是註定栽在降心小姐手裏了!
「她還是會想逃。」習慣自由的鳥兒,是不願被牢困在鐵籠的,幽厲很清楚董降心的性情。
「少爺放心,我會盯住她,不會讓她有任何可逃離『地獄島』的機會。」降心小姐現在懷有少爺的孩子,她當然會嚴加看緊降心小姐。
只是她該告訴少爺,降心小姐已有身孕的事嗎?
想想,還是算了,她可不想當炮灰,更何況,她年紀一大把了,已老得禁不起他的獅吼咆哮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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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厲是對我很好,可是幽厲實在太可怕、太厲害,而我則是太年輕,降心不是我不救你,你就安息吧!」說到底,董伏心沒膽敢去為她報仇。
董降心一走進房,就看到那丑的不能入眼的人畫相,兩旁擺着玻璃香水瓶,至於她那個寶貝姊姊,則拿着三枝眉筆跪拜在地上。
她完全被搞胡塗,不曉得董伏心跪在那喃喃自語些什麼。
「好吧……好吧!,每月的初一、十五,我絕對會準備豐盛的三牲四果來祭拜你,外加燒五大袋冥紙給你,這樣你應該滿足了吧?」董伏心自言自語的把三枝眉筆當作是香的插在晚霜中。
很顯然,她是當董降心不幸被壓死了,畢竟以幽厲那麼大的塊頭,她實在很難不懷疑,董降心還能夠活得過完事。
「伏心,你在做什麼?」看她好笑的拿香水瓶、眉筆、晚霜,暫時充當臘燭、香、香火爐,董降心無聲無息的走到她背後,故意將手搭在她肩上,再突然出聲說話。
「啊——鬼呀——」董伏心被嚇着的放聲尖叫。
「鬼?鬼在哪?」董降心裝胡塗的轉動頭顱,四處張望着。
「你……不就是?」董伏心腿軟的癱坐在地,有點懷疑她還活在人世間。
「我?是鬼?」董降心佯裝訝異的指着自己,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着實佩服她的想像力。
「不是嗎?」董伏心半信半疑的扶着桌櫃站起身來,還是不太相信她沒被幽厲高大壯碩身軀壓扁的事實。
「你有看過鬼在大白天現身的嗎?」董降心倒了杯水喝,不敢苟同她畫技的蹙着眉頭看着自己的「肖相」。
只有一個「丑」字可以形容,丑到她不相信伏心畫的人是她。
「這麼說來……」董伏心慢慢的朝她走過去,怯怯的摸了她一下,「啊!有體溫,你真的是人耶!降心,你還活着?」
「難不成你還真當我翹辮子了不成?」董降心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
「是啊!沒錯,我的確以為你慘遭不測了。」今兒個一大早不見她的蹤影,大伙兒紛紛揣測她可能命喪幽厲身下,董伏心自然認定她活不過昨晚。
「喔!那我還活着,可算得上是一項奇迹嘍。」董降心自嘲的一笑。
「的確是奇迹,你沒被壓死,還能夠活到完事,真的是不簡單。」董伏心十分擔心降心是否能安然無恙,想不到一點事也沒有,害自已白白受驚了。
幽厲把董降心當成寶般的捧在手掌心呵護,哪捨得看她難過。
除了第一次不溫柔的讓她感到疼痛外,以及三不五時情緒失控緊摟着她,讓她覺得不舒適,嚴格說起來,他不曾做過真正傷害她的舉動。
這就是她的蠻子愛人!董降心悄悄的送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其實她十分喜歡他寵愛、呵護她的方式,讓她覺得「被愛」並不如想像中的可怕,也是一種幸福的享受,只是……「一點淤青也沒有!」董伏心怪叫的檢查她的身體,發現她身上只有激情留下來的紅印子,「降心,你是如何全身而退的?」
董伏心當她是「不小心」打贏幽厲,才僥倖逃出來的。
「走回來的。」她不是幽厲的對手,哪有本事打得過他,伏心實在太看得起她的身手了。
「他肯放你走?」董伏心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比瞧見豬在天上飛還驚訝。
對於早上新版的傳聞,她是持半信半疑的態度,不相信幽厲會如此迷戀降心,深愛到不讓降心走出他的視線範圍外。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那群長舌婦散播的謠言竟然是真的!
「原先是不肯的。」她是捉住他的弱點,利用他怕她不高興,才好不容易爭取到這短暫的「自由」。
「你如何說服他的?」董伏心想知道她是以什麼辦法來據獲幽厲的心,讓他情不自禁的陷入愛情之中,以及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是怎樣使他乖乖的聽她的話。
「生氣。」只要她一發火,幽厲就拿她沒轍。
「生氣?」董伙心詫異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這是哪門子的方法?怎麼她從沒有聽說過?
董降心點點頭,「他很怕我生氣,只要我一發火,他為了安撫我憤怒的情緒,幾乎我說什麼,他都會答應。」、「這樣啊……」董伏心唇角微微上揚,笑得有點奸詐,腦筋動得飛快的她,正打着要如何利用董降心,讓幽厲自動拿出五千萬來的如意算盤。
「我很抱歉,伏心。」董降心不知該如何面對她的低垂着頭。
她一點想成為幽夫人的念頭也沒有,是幽厲硬纏着她不放,她無意與伏心爭奪他,讓伏心難過的。
「你為什麼向我道歉?」董伏心感到莫名其妙。
「我不是有意要搶走幽厲的,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將他送給你。」只要能夠甩掉幽厲這個燙手山芋,董降心樂於將他免費送人,畢竟她愛自由勝過一切。
「只怕他不要我。」董伏心敬謝不敏,「我還想多活幾年,再讓他粗暴的來幾次過肩摔,我是不怕渾身骨頭會散掉,只擔心會提早到天堂去報到。」
與女人交手打鬥,幽厲從不手下留情,冷酷無情得就像與男人過招一樣,別指望粗暴的他,會給女人特別待遇。當然,除了他心愛的降心之外,即使她想置他於死地般的攻擊他,他還是會以不傷害她的溫柔方式對待她。
很明顯的可從他的態度看出,他愛慘了降心,董伏心如是想着。
「我被他煩死了!」董降心抱怨連連,頭疼他的索求無度。
對於他像永遠不可能填滿溪壑的慾望,她差點想花錢去買通醫生告訴他,懷孕期間是不能行房的,可惜島上只有一個庸醫——巫婆——他的人,所以只有作罷。
對於她的不知好歹,董伏心只有一個回應——翻白眼。
有一個愛她重於生命的男人,她有什麼好抱怨的,像幽厲這樣癡情的人,打着燈籠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難道她非得等到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嗎?只怕到時就後悔莫及了。
「幽厲是個精神充沛、體力旺盛的男人,會這麼愛你,也是無可厚非。」董伏心很羨慕她撿到一個寶了。
只是董降心不希罕,還巴不得能將他送給別人。
「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教他別再纏着我?」幽厲的愛太強烈,強烈到令她覺得呼吸困難,也強烈到讓她想逃離開他的身邊。
「你在打什麼主意?降心。」她的心思全寫在臉上,董伏心當然曉得她的念頭是什麼。
「我想離開地獄島。」並不是說她想逃,也不是說她想離開幽厲,只是他給她的愛太沉重,讓她覺得有一股壓迫感。
所以,董降心想找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靜一靜,等調適好紊亂的心情后,再回到「地獄島」,回到幽厲的身邊。
「不行!」董伏心拒絕她的提議,不准她在這個時候離開。
「為什麼?」董伏心會阻止她,有點感到訝異。
「我要你成為幽夫人,捉住幽厲的心,讓他心甘情願的拿出五千萬來,別忘了距離法院拍賣房子的期限還有兩個月,時間已經緊迫到不讓我們有選擇餘地。」
「為什麼?」董伏心順水推舟要她去說服幽厲。
「我?為什麼不是你?」董降心終於發現到董伏心唇角有着一抹詭異的笑容,她訐異董伙心居然連她也想利用。
「幽厲看不上我,他愛的人是你。」這是不爭的事實,否則董伏心老早就以美色去誘惑他,非逼他自動拿出五千萬來不可。
「幽厲的愛太偏激、太恐怖!我承受不了。」只要給她時間思考,她會接受幽厲的,但若是強迫她一時非得接受不可,她只會反彈。
「有個愛你愛到對你死心塌地的男人,你還有什麼好抗議的?」反正不管如何,她就是不準降心逃走,否則當心她與幽厲連手逼降心走進教堂。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想逃。」董降心可憐兮兮的趴在床上作垂死狀,想博取她的「同情心」。
可惜董伏心不吃她那一套,要她認命的準備成為幽厲的新娘。
「叩——叩——」
敲門聲響起,馬娜端着葯汁走進來。
「又要逼我喝葯?」看見馬娜,董降心忍不住的呻吟出聲。
她已經喝葯喝到怕了,光是聞到苦澀味,她就想一翻兩瞪眼——裝死暈倒。
「小姐,這是巫婆特地熬的。」馬娜面帶微笑的端着葯汁走向她。
「事後避孕藥?」這個混帳幽厲!居然只要人不要孩子!
不分青紅皂白,董伏心就定了幽厲死罪,不給馬娜解釋的機會,氣憤的揚起手就朝她手中的盤子揮去。
只差了那麼一寸,葯汁險些就被打翻,幸虧馬娜閃得快,才得以保住巫婆辛辛苦苦熬了好幾個小時的補藥。
「不是……不是!」不會說中文,馬娜用着氅腳的英文,向氣得想殺人的董伏心解釋,「這是補藥!巫婆說小姐的身體虛、氣弱又貧血,需要長期服用進補,才能調適、養好身體。」
「這麼說……」董伏心感到不好意思的朝馬娜歉然一笑,「是我誤會了。」
「馬娜,葯擱在桌上就行了,等會兒我再喝。」董降心意興闌珊的換了個舒適的姿勢。
馬娜搖了搖頭,端着盤子依然站在那不肯離開。
「你可以下去了!馬娜。」感到頭疼、噁心想吐,身體又被幽厲「折騰」的腰桿挺不直,董降心打了個哈欠,覺得有點累,想休息的睡一個午覺。
「不行的,巫婆交代我要監督你喝。」這就是馬娜不肯離去的原因。
「晚一點喝,不可以嗎?」董降心原本想打發她走後再偷偷倒掉,誰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竟被巫婆猜中她會這麼做,而派馬娜來監視她喝葯。
「不可以。」馬娜堅持要她立刻喝。
「好吧!」沒有理由推掉,也沒有不喝的籍口,董降心只有無奈的喝了那碗葯汁,讓馬娜好做事的回去覆命。
只是……真是奇怪了!這味道……怎麼跟她先前所唱的治頭暈頭痛葯、避孕藥一模一樣呢?
「怎麼了?」董伏心瞧她皴着眉頭,以為她喝完葯身體不舒服,緊張得差點衝去宰了巫婆。
「巫婆所熬的葯汁,好像……都一樣。」董降心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來,頗為納悶的望着馬娜。
「小姐……」馬娜被瞧得渾身不自在,「你……怎麼這樣看我?」
「你沒把那件事說出去吧?」怕董伏心聽見,董降心壓低音量,眼神質疑的盯看她略顯心虛的表情。
「沒有……沒有!小姐吩咐我的事,我嘴巴閉得很緊,一丁點兒消息都沒有洩露出去。」馬娜連忙否認。
「要不然這是什麼葯?你老實說。」董降心覺得事有蹊蹺,很不對勁。
「是……是安胎藥。」紙包不住火,馬娜老實招供了,「巫婆曉得小姐懷孕了,不過不是馬娜說的,是巫婆自己發現的。」
如此說來,巫婆不就不是庸醫?
董降心微愕的一怔,發現自己被巫婆所瞞騙,不明白巫婆為什麼要假裝不知情,又為什麼要誤導她,讓她以為巫婆是個半調子的郎中?
「你們在說什麼?」瞧她們神秘兮兮的,董伏心好奇的走近她們。
「沒什麼。」董降心鬱卒的低垂着頭,心情頓時讓透了。
「騙我。」董伏心看得出來,她有事瞞着自己。
「我……」不曉得該如何解釋這一切,董降心心煩意亂的將臉理進弓起的雙膝中。
「你有事瞞着我,降心,我看得出來。」姊妹就是姊妹,董伏心一眼就知道她有所煩惱。
「我……」董降心欲言又止,猶豫的掙扎着,怕讓她知道事實后,會大發雷霆。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降心,你說出來,別憋在心裏,就算你殺人放火,我也會想盡辦法幫你解決難題、處理棘手的事。」董伏心着急的想知道,造成她煩惱的原因是什麼。
「我怕你會承受不住這個壞消息。」董降心還是不敢說。
「你太小看我了,降心,就算你真的殺人放火,我心臟還是承受得了刺激的。」董伏心拍着胸脯向她擔保。
事到如今,她不說不行,遲早伏心也會從別人口中得到加料的消息,與其這樣,倒不如由她自己親口告訴伏心。
作了個深呼吸,董降心鼓起勇氣的抬起販西對她,之後才坦白的將實情全告訴她。
「我……對不起,伏心,我隱瞞了一件事,其實我……」怕挨炮轟,她垮着雙肩,低垂着頭,「我懷孕了!」
轟!青天霹靂!董伏心如被雷劈中,腦中一片空白,震驚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你……你……」她詫異過度的怔住。
「我懷孕了。」以為她沒聽清楚,董降心很無奈的再說一次。
心猛然的縮緊,董伏心挺不住的往床舖一坐,錯愕的表情明顯的看出,她並不相信這是事實。
「這……怎麼可能?」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能夠懷孕?這是天方夜譚嗎?
她不相信,以為董降心在開她玩笑。
「是真的!巫婆說小姐已有快兩個月的身孕。」嫌董伏心不夠吃驚似的,馬娜再朝她丟下一枚炸彈,當場炸得她傻愣的呆在那。
「快兩個月?」以時間計算,不就是日本行那一趟降心就懷孕了?
董伏心受驚嚇的表情,就像看見世界由彩色變成單色般的誇張。
吃驚、訝異、緒愕、明白、喜悅各種的情緒,複雜的一一出現在她臉上,最後她會心的一笑,已得到一個結論,那就是——降心是個「惦惦吃三碗公」的人。
雖然在一個半月多之前就認識了幽厲,她卻不知道,也不曉得降心什麼時候俘獲他的心,就連何時懷有他的孩子,她也被蒙在鼓裏不知情。
她真的是太遲鈍了,縱使降心的保密功夫很厲害,一個半月多也沒露出半點蛛絲馬跡來,但由降心嗜睡、噁心、乾嘔反常的奇怪行為,她應該要早發現降心的下對勁,是因為有了身孕的關係才對。
只是當初她剔除了這個可能性,以為降心是吃壞肚子罷了,卻萬萬沒想到降心真的是懷孕了。
突如其來的消息,太震撼了!她還沒有做阿姨的心理準備,不過……她想,幽厲一定有想要當父親的心理準備。
就不知道降心和孩子值多少錢?相信一定有五千萬!
或許,更多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