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在太平洋中,除了亞洲邊緣的群島及澳洲、紐西蘭外,尚有許多大小島嶼星羅棋佈,我們稱之為大洋洲。它分別是由三大群島所組合而成,依序是美拉尼西亞、玻里尼西亞和密克羅尼西亞。

就以美拉尼西亞而言,經度一百八十度以西及赤道以南的許多小島,統屬之。

主要的群島有新幾內亞島、所羅門群島、新赫布萊群島、新喀里多尼亞島,以及飛枝群島和新幾內亞東南的許多島嶼。

由於美拉尼西亞大部分為大陸島,又島上居民以黑人為主,故美拉尼西亞即是「黑人島」之意。

神秘的所羅門群島,同大洋洲內的群島一樣,是由無數個面積大小不一,彷彿是遺世獨立的海島所組合而成。只不過地處所羅門群島範圍內的「地獄島」,並不為獨立國家所羅門所擁有。

「地獄島」,位於赤道以南六千公里,南緯九點四八度,東經一六三點三八度之處。屬熱帶型氣候,四季無明顯的變化,一年的平均溫度維持在攝氏二十七度左右,氣溫除了在盛夏時可能升高几度之外,一般氣溫很少低於攝氏二十一度,或高於三十二度。

這裏是隸屬於法國的海外屬地,但為私人產業,產權屬於台灣幽氏家族。除了該家族成員,與為幽氏工作的當地黑人僕役外,嚴禁外人登陸。

它就如同玻里尼西亞的「惡魔島」一樣,雖為法國屬地,卻擁有自治權,不被法國所管轄、干涉!儼然是個掛着法國屬地招牌的獨立小國。

「地獄島」是美拉尼西亞最亮麗耀眼的一座島嶼,有人形容它彷彿是仙子灑落人間的綠寶石,也有人說它像藍絲絨上的碎鑽,猶如是一座水上花園,美得令人無法去形容它。

照理這樣沒有一絲人為污染,宛若是座世外桃源的島嶼,怎會命名為如此恐怖嚇人的「地獄島」?

是為了喝阻外人登陸?還是同「惡魔島」一樣,島上住了個惡魔,才被附近島嶼的土着所取名的?

答案是什麼,沒有人知道,只知道「地獄島」上,真的住了個可怕的惡魔,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美拉尼西亞名聲響亮、赫赫有名的島主幽厲!

幽厲有一張可媲美撤旦邪惡俊美的臉孔,冷酷得無法用俊、帥去形容。女人一見着他,就如同峰聞到蜜般,便再也移不開愛慕的視線。

中、日、美混血兒的他,擁有高大粗壯、魁梧強健的體魄,又因長年習武!練就他一身剛硬的肌肉,加上居住在熱帶地區,皮膚曬得比古銅色還要黑亮,為他多添加一抹成熟又獨特的男性魅力。

他並不殘酷,也不兇暴,只是有點冷血,外加有點無情罷了。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被美拉尼西亞的土着封為「惡魔」呢?

況且,他行事又不陰狠,手段也不殘暴,根本與「惡魔」這名詞畫不上等號。

追根究底探討其原因,才發現他之所U以會被黑人土着封為「惡魔」,最主要的原因是來自於他的長相。

他的眼神如廣隼般炯亮銳利,凌厲到無人敢直視他的黑眸!緊抿的雙唇更是冷酷到令人不寒而粟,彷彿鑿刻出來的臉孔上,則有道細長的疤痕,讓人心生畏懼。

如此冷酷像想宰人的表情,就算冰臉有多麼的俊美吸引人,仍是可怕的,又配上他肌肉結實、魁梧壯碩的體格,能說不恐怖嚇人嗎?

任誰第一眼見着他,不被嚇得魂飛魄散,放聲尖叫他是「惡魔」才奇怪!

換言之,也就說他這個「惡魔」是虛有其表的,並不是真正是個冷血殘酷的惡魔。

然而,他就是有這個榮幸,與玻里尼西亞「惡魔島」的鬼剎、密克羅尼西亞「恐怖島」的島主,各被三大群島的土着們封為「惡魔」!而其所居住的島嶼,則被稱之為「地獄島」。

「伏心,你確定他是個正常人嗎?」忍住暈機所造成想嘔吐的衝動,董降心持懷疑態度,不相信傳言恐怖嚇人的幽厲,有她們描述的那麼吸引人。

分批搭乘私人飛機被載往「地獄島」,聽着伏心與前排三個人圍決賽的女人,忘記敵對的熱烈討論着幽厲,她真的不明白他有什麼好,值得一群女人拚得頭破血流去爭奪他。

經過那晚那個陌生男人解決她身上的春藥之苦后,這一個半月中,他們並未對她再做任何檢查,以致她才能順利進入決賽。

「你為什麼這麼問?」遞了瓶綠油精給她,董伏心仍深信幽厲如傳說中那樣的迷人。

「我只是懷疑,世間上真的有無論在長相、體格、高度上,集完美於一身的男人?」董降心在太陽穴附近捺抹着綠油精,頭暈得讓她十分的不好受。

「有。玻里尼西亞博聞中的惡魔鬼剎,不也是這樣的男人?」傳聞之所以為傳聞,就一定有它的可信度在,董伏心實在想不透她究竟在懷疑什麼。

「擁有如此顯赫的家世、傲人的背景、龐大的財富,這樣一個條件超優質的男人,有哪個女人能配得上他?又有哪個女人能捉得住他的心?」幽厲就像一頭野生的獅子,董降心懷疑有女人能馴服得了他。

「冷酷無情的鬼剎,不也被溫歡所俘虜,我相信我能夠打動幽厲的心。」董伏心信心十足。

憑她聰明的智慧、艷麗的姿色,她相信自已絕對能夠擊敗其他八名決賽者,獨獲得幽厲的青睞。

「你?」聞言,前排三名女人嗤之以鼻,關係已由友好瞬間轉變成敵視。

「怎樣?我不行嗎?嫉妒我長得比你們漂亮?很抱歉,就事實而言,我的確長得比你們美。」董伏心存心挑釁,也不怕開戰,因為她的功夫在她們之上。

「你——」不爭的事實,讓三個女人氣得目皆盡裂的怒瞪着她,一副恨不得能夠抓花毀掉她臉的怨毒表情。

眼見戰爭就要爆發,董降心想勸和她們,然暈機暈得厲害的她,頭疼得讓她根本沒有力氣說話,只能無奈的望着舌劍唇槍的她們。

伏心就是有這個本事,能夠輕易的挑弄是非,離間那三個女人的感情,讓原本兩方對峙的局面,分裂演變成四方的場面。

耳旁傳來她們激烈的爭吵聲,她更感頭疼的皺着眉頭,即使此刻她們在飛機上扭打起來,她也不想理會的別過臉望着機窗外,卻意外的看見一座雄偉壯麗的巨大島嶼,氣勢磅磚的正立在清澈湛藍、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那就是地獄島?」她訝異的驚叫了聲,眸中有着贊歎的光芒,無法將眼前所見的美麗島嶼,與傳說中恐怖的「地獄島」連想在一起。

「天啊!」原本四個謾罵爭吵的女人,在乍見到徜徉在蔚藍海洋上的「地獄島」,連連發出驚歎聲,全被它壯偉的山勢、美麗的風景所震懾,已忘記要爭吵。

它就像是虛幻的世外桃源,又像是墜落人間的閃亮明珠,所發出的耀眼光芒,強烈的震撼每個人的心!讓人遺忘不掉它的美。

「地獄島」在百萬年前便已成形,它是由一座沉在海底僅露出雙幸於海面上的火山所形成。南部的熔巖與北部更古老的火山口融合,長期浸泡在海水中,形成一片珊瑚礁,所以「地獄島」擁有非常美麗的海底世界。

島的南部是由海拔一千兩百尺的火山巖所構成,有河流貫穿其間,也有許多的瀑布。

中部和北部地區全屬石灰巖形成的平原,高的六百尺。高聳直立的斷崖,經年累月被海浪不停侵蝕,所形成的洞穴貫穿着。至於峻峭的斷崖下,是狹長的沿海暗礁。

一座外形宏偉壯觀,仿歐式的建築,在天空灰暗時模樣陰森可怖,在陽光明媚時,又使人覺得安全可靠的古堡,就聳立在陡峭的斷崖上,可以鳥瞰沿岸的動靜、眺望島上的一切,一覽無遺。

「降心,我愛上這裏了。」下了飛機,被吉普車接送來到古堡的董伏心,同其餘三名情敵,已完全着迷於這裏的風景。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所見到的「地獄島」。

這裏的海底有美麗的珊瑚景緻、色彩鮮艷的熱帶魚群,也有灑滿朦朧月色的海灘,更有賞心悅目的山光水色。能夠住在這裏,是一項奢侈的享受。

「我覺得……」吉普車駛進開啟的城門內,不知道怎麼一回事,董降心內心籠罩着一股不安,「很可怕。」

「可怕?」董伏心大驚小怪的看着她,「你的感覺有問題。」

「可是……」董降心還想說什麼,但就是無法形容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覺。

「降心,你暈機暈得厲害,我看你是累了。」董伏心將她的怪異解釋成暈機所造成的原因。

「或許吧。」董降心認同的點點頭,也覺得自己的感覺非常的荒謬。

「你沒事吧?降心。」瞧她臉色發白,頻頻作嘔,走起路來又有點搖晃,董伏心十分擔心她的健康問題。

「我沒事,只是頭疼得很難受。」董降心忍住不舒適,勉強的跟在大家後頭,隨着管家帶領她們五位到分配的寢房。

一個半月前的那一趟日本之行,暈機也沒有這一次嚴重,她實在想不透,自己的身體怎麼會突然之間變得這麼差。

或許是長途跋涉搭飛機的關係吧!她只能這麼想,否則已沒有原因能解釋造成她頭痛欲裂、噁心乾嘔是什麼引起的。

「聽說堡內有個精通中、西醫術的婆婆,等會兒我去幫你拿葯。晚上的紅妝宴你就別去參加了,好好的待在房裏休息睡覺,明日一早,你就會覺得舒服多了。」董伏心攙扶着她走,怕她萬一跟不上大家的速度,迷失在這座彷彿大迷宮的城堡里,到時可就麻煩了。

希望降心的頭疼明日就能好,要不然光她一個人,是應付不了其餘八名野心勃勃想得到幽厲的決賽者,更何況,她還得靠降心來幫助她完成計畫,所以她不能讓降心在這個關鍵時刻病倒,否則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沙瑪!」震耳欲聾宛若獅吼的咆哮聲,驀然的在城堡一隅處響起,憤怒的聲音不僅大到整座城堡都聽得見,還差點造成天崩地裂。

一道厚重的檜木門被打開來,男人拎着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走出房間,毫無憐香惜玉的將她扔到聞聲趕來的沙瑪面前。

在轉彎處,被管家特地先來告知一聲,幽厲的寢房在何處的董降心她們五個人,全被男人如雷響般駭人的怒吼聲給震懾住了,在見到他冷血無情的將一名企圖勾引他的決賽者粗暴的丟出他的寢房時,她們五個更是被嚇得瞠目結舌,一臉呆傻的久久說不出話來。

那個理着三分頭,長相英俊恐怖,肌肉結實壯碩,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除了董降心之外,其餘九名決賽者心目中的金龜婿——幽厲!

「把她趕出島去!」幽厲火冒三丈的瞪着沙瑪,責怪她戒備不森嚴的讓這個身上噴洒大量香水,令他鼻子過敏的女人溜進他的房裏。

「是,少爺。」理虧不敢多言的沙瑪,必恭必敬的提起不聽她老人言的女人,準備執行命令的讓下人連夜送走她。

「還有……」聞到一股濃厚複雜的香水味,幽厲將怒火改噴向以管家為首的她們六個人,「渡邊太太!你知道我有多麼厭惡香水味,你實在不該將她們帶來這裏,污染我的新鮮空氣!」

「是……老夫人的命令。」穿着日式和服,渡邊太太是個傳統的日本女人,見主人不悅,雖錯不在她,她仍雙膝着地,雙手伏地,低垂着頭請求原諒。

「沙瑪!把她們一併趕走!」整條通道充斥着香水味,幽厲受不了的狂吼了聲,才咒罵的甩上檜木門,回到自己的寢房。

可怕!這個憤怒得如頭怒獅想宰人的男人,就是她們心目中所想家的幽厲?好像……差了十萬八千里!

他簡直恐怖到了極點!會被封為「惡魔」,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光是他的怒吼聲和對待女人的無情態度,簡直與冷血殘暴的惡魔沒什麼兩樣!

這一刻,親眼看見他扔垃圾般的將一個女人丟出房間的董降心,對他的印象更加壞三分,而至於夢想成為「幽夫人」的董伏心她們,則望門止步,全再三考慮是否要冒險實施「勾引計畫」。

畢竟失敗的下場,她們已親眼目睹了。

「各位,請隨我來。」暴風雨過後,渡邊太太若無其事的帶領她們來到位於主堡旁,專門招待賓客,兩人一間房的豪華寢房,「這五間房間,你們十位決賽者可以自由選擇。」

室友可以自由選擇,理所當然,董伏心與董降心兩姊妹被分配在同一間寢房。

「還有一件事要告訴各位,今晚的紅妝宴提前一個小時舉行。各位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打扮,渡邊就不打擾各位,先行下去了。如有問題,每間寢房皆有繩鈴,可以拉扯喚來女僕服侍。」行了個九十度大禮,渡邊大大才轉身離開。

礙於時間的緊迫,兩人一組共用一間寢房的十名決賽者,不浪費挑選房間位置的時間,全隨便的快速衝進自己面前的寢房,準備利用短短的兩個小時,將自己打扮得出色迷人,艷冠群芳的博得幽厲的注意力。

董降心按揉着太陽穴,緩緩的跟在董伏心後頭,走進一間佔地至少有五十坪大的豪華客房。

結合中、歐式設計的寢房,內部全是熱帶風味的設計,擁有極佳的海景景觀,視野非常的寬闊,令人一踏入房內便覺得心曠神怡。

「降心,我感覺來到了天堂,你會不會覺得?」作夢般的站在落地窗前,董伏心遠眺着綿綿無際的白沙海灘,兩眼有着興奮、贊歎的光芒。

「嗯。」無力的點點頭,董降心整個人沒有勁的癱軟在床上,根本不知道她在高興些什麼。

「哎呀!糟了!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怎麼夠我護敷、美容肌膚,也不夠我化妝打扮啊!」驚叫一聲,董伏心彈跳起來的立刻將僕人送進房來的行李全倒了出來,抱了十幾瓶沐浴、護敷肌膚的美容用品,就往媲美高級飯店的浴室衝去。

一個小時后,又見她急忙忙的衝出來,挑選了一件剪裁俐落,低胸削肩的艷紅澧服穿上,手忙腳亂的把長發高髻成鬢,再花了半個小時敷臉、半個小時化妝。

「降心。」戴上一對珍珠耳環,她緊張的看着掛在牆上的古老造型時鐘。

「嗯?」董降心虛弱無力的應了聲,緩緩的睜開眼來,處於半睡半醒狀態中的她,知道一臉歉意的董伏心要說什麼。

「對不起,快六點了,我可能來不及參加紅妝宴了,所以……無法幫你去拿葯。」董伏心請求原諒的看着她。

「沒關係,我睡一覺就沒事了。如果太難受的話,我可以自己去拿葯。」頭痛欲裂的董降心,勉強的露出一絲笑容來,要她別擔心。

「那就好。」得到她沒事的保證,董伏心鬆了一口氣,不再放心不下的喜孜孜參加紅妝宴去。

董降心憂心仲仲的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十分後悔答應她參加這個不知是福、是禍的紅妝宴,雖然說進人決賽來到「地獄島」,為期一個月就有一百萬台幣的「獎金」,即使沒有機會成為幽厲的新娘,也可以拿到這一筆錢。

但她不相信伏心會滿足於這兩百萬,距離法院拍賣房子的日期還有兩個月,伏心根本沒有能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籌到五、六千萬買回她們董家的別墅。

除非伏心成為幽夫人,將幽厲迷得團團轉,說服他拿出錢幫她將被法院拍賣的房子買回來。

如此說來,難不成……她想色誘幽厲?董降心愈想愈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的大,因為她今天故意穿着削肩、露背、低胸,顏色鮮艷的亮麗紅禮服!

伏心實在太亂來了!她這麼做只會讓自己陷入危險。

幽厲不是一個女人操控得了的男人,光看他兇惡可怕的外表,就知道他是一個比獅子還要恐怖的人!沒有人控制得了他,誰都別想駕馭他。

該死!喃喃的咒罵了聲,她忍住頭痛的自床上爬起來,拉鈴喚來一名會說英文的黑人女僕,要女僕儘快帶她前去主堡的宴會廳。

她得阻止伏心做蠢事,希望伏心能記取兩個多小時前的教訓,千萬別靠近幽厲,否則以伏心噴洒香水的濃度來看,下場極有可能會被他扔到海里喂鯊魚去。

驀然,她臉色發白的停了下來,神情錯愕的怔住,不敢置信的睜大雙眼。

幽厲討厭香水味?同樣也有一副肌肉結實壯碩、體格高大魁梧的身軀?而更令她震驚得差點昏倒的是——他的聲音!

是巧合嗎?這世界上會有如此相同的人?

不會錯的!幽厲就是那一晚奪走她初夜的男人!即使那一晚她看不見男人的面貌,但她敢肯定幽厲就是他!

天啊!世界何其大,為什麼她還會再遇到他?一個不知道他是誰的一夜情男人,難不成天要亡地嗎?否則為何還安排他們再度相遇?

希望他的記性不好,忘記一個半月前的那一夜,也祈禱他已忘記她的存在,認不出她是誰來才好。要不然,她真的不曉得該如何向伏心交代、解釋。

「小姐,你沒事吧?」見她臉色難看,黑人女僕馬娜用憋腳不流利的英文,盡量的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沒事,我沒——」按揉着更加疼痛的太陽穴,不經意看見幽厲迎面走來,董降心臉色更加蒼白,怔住的連話什麼時候打住都不知道。

「主人。」領薪水做事的馬娜,見到幽厲彷彿見到天神般,尊敬又崇拜的朝他行了個四十五度的鞠躬。

聞到類似香水刺鼻的味道,幽厲不悅的搬起眉頭瞪着董降心。

「這是什麼香水?」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眼神,隱的透露着沸騰的怒氣。

馬娜一見他原本陰沉的臉色,因聞到異味更加深了幾分時,縱使已在這工作了五年,仍不免被嚇得渾身顫抖,彷彿闖禍的人是自己。

「是綠油精、紅花油、白花油。」怕他聞出身上自然散發出來的佛手柑味道,董降心顧不得那麼多的旋開瓶蓋,將三種精油全混合在一起的擦抹在太陽穴。

嚴重難聞的味道充斥在整條通道上,幽厲氣憤得直想掐死她,但他卻沒有動手,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她有一股說不出口的熟悉感。

「我頭疼……很痛!是暈機造成的……」她特彆強調自己的不舒適,是不堪長途跋涉搭機所引起來,且還故意拿不穩的將三瓶精油全倒在自己身上。

見狀,馬娜倒抽一口氣,被她驚人的舉動嚇得差點心臟為之衰竭。

畏怯的偷瞄了下主人的表情,見不知死活的小姐沒引爆主人的脾氣,她鬆了好大一口氣,就怕會「幸運」的親眼目睹主人展開殺戒的血腥場面。

慶幸老天保佑,一切都沒有事發生。

然而根本不擔心會被掐死的董降心,一點都不害怕自己的舉動,會為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危機,反倒還沾沾竊喜詭計得逞,讓幽厲遠離她,不敢靠近她半步。

「你是參與紅妝新娘選拔的決賽者之一?」凌厲的黑眸,眼尖的瞧兒她左手腕戴着一隻細薄的金手環,那是惟有進入決賽之人才有資格戴上的金手環。

他不排斥綠油精、紅花油、白花油,但鼻子不會過敏,並不代表他忍受得了三種混合在一起的奇怪味道。

此刻,他燃火的雙眼、憤怒的表情,就像傳說中所描述的那樣,像個從地獄來的恐怖惡魔,可怕得讓人毛骨悚然。

董降心否認不了,只有無奈的點點頭。倘若她早曉得幽厲就是那個男人,打死她都不會被伏心所說服,而前來「地獄島」的。

現在,想後悔已來不及了。

「你被淘汰了!」她身上難聞的味道,讓他半常不悅得差點又命沙瑪將她攆出島去,只不過他沒有付諸行動。

殘酷的宣判她的死刑削奪她參加紅妝新娘決賽的資格,他無情的扯動嘴角冷笑一聲,睨了臉色看起來真的很差的她一眼,轉身就走人。

目的達成,董降心笑逐顏開,樂得險些抱着馬娜歡呼一聲。

至於如墜五里霧中,丈二金剛摸不着頭緒的馬娜,則十分愕然的瞅着她,不懂她將被主人驅逐出島,為什麼還高興得像中到特獎似的。

該不會是刺激過度,造成腦筋不正常吧?可看小姐喜悅的眼神又不像,很顯然反常的她,是故意惹怒主人的,因為她迫切想要儘快離開「地獄島」,而被主人下令驅逐,是惟一最快速的辦法。

「我沒事,你不用以那種眼神看我,好像我很可憐似的。」對於馬娜吃驚的表情,董降心並不感到訝異,反倒角色互換的安撫着她。

突然,反冑的乾嘔了聲,以為是對氣候的改變、環境的不同所產生的不適,董降心不甚在意的隨着馬娜走往宴會廳,將自己今日來連連反冑想吐的原因,歸咎於可能得知幽厲就是一夜情那個男人,緊張過度而造成的。

「小姐,你真的……沒事嗎?」馬娜停了下來,認為她身體真的有問題的建議她先到巫婆那看病去,「巫婆的葯很靈的!你頭暈又疼,且還頻頻嗯心反冑想吐,只要吃了巫婆的葯,保證你不會再像現在這樣難受。」

馬娜很好心的想帶她先到巫婆那去拿葯,可惜想阻止董伏心犯下錯誤的董降心,感激的婉謝了馬娜的好意。

她的時間非常緊湊、倉卒,已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再不快點到宴會廳去,後果可能不只她一個人被趕出「地獄島」,恐怕連伏心也會被一起趕回台灣。

強烈的嗯心酸味,再度從胃中翻湧而上,她捂着嘴衝到通道的角落,朝盆栽就一陣乾嘔。

感覺連冑酸都快吐出來的她,原以為會吐出一些骯髒污穢的東西來,但嘔吐了老半天,卻什麼東西也沒有。

怎麼會這樣?這次她暈機也暈得太離譜了吧?

一手按住不舒適的腹部,一手倚靠着牆支撐着身體,為了緩和感到嗯心的反胃,董降心不停的作深呼吸,讓額頭抵住冰冷的石牆,藉此使自己平靜下來。

馬娜被她大吐特吐的模樣嚇壞了,着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在原地繞着圈團團轉,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我……我去找巫婆來!」情緒驚慌的她,終於想到辦法了,但就在她轉身想離去時,手腕卻被董降心抓住。

「不!別去……」硬是壓下自胃部竄升起的嗯心,董降心懇求的望着她,「我沒事,真的!只是……水土不服,所以……才會想吐。」

「可是……」馬娜一臉懷疑,「小姐你看起來……明明很難過!好像在忍受什麼痛苦似的。」

「我吃壞肚子了。」又一陣反胃,讓董降心嘔得頭昏目眩,等胃平靜過後,她已經吐到奄奄一息了。

「小姐,你真的不要緊?」馬娜根本不相信她的說辭。哪有人吃壞肚子會嘔吐的?

「讓我……休息一下,很快就……沒事了。」元氣耗盡,董降心站不住腳,虛弱無力的身體像團泥似的緩緩癱倒在地上。

「真的?」馬娜憂心忡忡的望着她蒼白的容顏,想不透她到底得了什麼病,居然會嘔吐得這麼厲害。

「真的……我保證。」逃避事實的閉上雙眼,董降心已被翻攪的冑,折磨到想大哭一場來發洩的地步。

她不是個無知又朝塗的人,不會不明白為何會無緣無故的頻頻乾嘔大吐,通常會有這種現象,只有一種情況——她懷孕了!

她的月事,已有一個多月沒來了,之所以不會緊張的原因是,近兩個月來她的工作繁重,忙到每天只睡四個小時,再加上生活壓力,作息不正常,讓她誤以為經期改變了,遂才不去在乎它來不來。

如此說來……她倏地睜大眼,害怕不應該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

生理期已經證明她懷孕了,她想否認都否認不了,更別想欺騙自己,月事遲來一個多月,是因為勞累過度所造成的。

「小姐,你該不會是……」馬娜瞠目的瞅着董降心,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她十之八九猜得出,小姐為何會感到嗯心想反冑的原因。

紙包不住火,董降心虛弱的點點頭,不想再否認。

「答應我,別告訴任何人我懷了你主人小孩這件事,連我姊姊也不行。」董降心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懷了幽厲的孩子,尤其是伏心,若讓她知道這件事,她一定會認為自己欺騙了她,只是自己一時心慌竟說溜了嘴,只好不斷叮嚀馬娜別說出口。

「小姐……」有了孩子就有了頭銜,可以母憑子貴的成為幽夫人,馬娜真的不懂她在想什麼,居然捨得放棄一個這麼好的機會。

只是……主人為何會不知情?很奇怪!

「答應我。」董降心緊抓着她的手,苦苦的懇求着她,希望她能答應自己,不會將自己懷孕的事洩露出去。

她不想以孩子做為威脅,逼使幽厲非負起責任娶她不可,也不想讓孩子來傷害一心一意想成為幽夫人的伏心,更不想讓孩子來破壞她與伏心的姊妹感情。

如今之計,惟有假裝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才能不製造任何的風浪,維持目前的平靜。何況,明日一早,她就要離開「地獄島」了,相信回台灣之後,她有足夠的時間能想出辦法,向伏心解釋她為何會懷孕。

畢竟紙包不住火,她總得編出一個像樣的話言來瞞騙伏心才行,不過,這會是一項非常困難的事。

「我……」馬娜猶豫着,半晌,才點頭答應地。

「謝謝……」董降心感激的握緊馬娜的手,然一陣暈眩襲來,她緩緩的鬆開馬娜的手,眼皮沉重的一閉,才安心的陷人昏迷,讓黑暗籠罩住她。

「小姐——」馬娜驚叫一聲,不再猶豫的立刻衝去找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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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子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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