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這是哪裏?怎麼她一醒來,睜開眼所看到的全是白茫茫的迷霧?

這種感覺好像是置身在雲絮當中,又好像是是誤闖進漫無邊際的霧中王國。

四周空蕩蕩的,什麼束東都沒有,除了伸手快不見五指的白霧外,還是濃厚得揮也揮不掉的白霧。

她怎麼會在這裏呢?這裏是夢境嗎?但夢境有如此詭譎的地方嗎?

左媛元很害怕,也很恐懼,試着想走出這不知有多大地方的迷霧,卻發現怎麼走都好像是在原地繞的感覺。

她快哭了,在這幾乎沒有天地之分的鬼地方,雖不像地獄般陰森黑暗得教人毛骨悚然,但也差不多讓她揣揣不安的驚惶起來。

忽然間,她隱約好像聽到幾句模糊不清的聲音,但她怕是錯覺不敢確定,再仔細的聆聽一下子,她判斷出來了,是男人低沉的嗓音。

一發現還有人置身在這迷霧中,左媛元高興、欣喜得險些沒尖叫幾聲慶賀。

尋着他們憤怒的激烈爭吵聲,她摸索着朝他們走過去。

“你以為黑暗的迷霧困得住我嗎?”冒火的雙眼,正顯示徐兆焰知道徐兆烈利用他的身體做了什麼污穢的事。

“即使困不住你,你也休想我會將身體還給你!”這次會再度進來,純粹是意外,待他出去后,他首要辦的事,就是除掉程崗,以一勞永逸。

人類的心態都是狹窄、自私的,很少有人能做到像聖人般那樣寬大、無私的胸襟。

分享,即可不用動用武力就可和平的解決,但一旦自私的想將佔為己有,就無法避免一場激烈的爭奪戰。

“念及手足之情,我不想做得太絕、太狠,你別逼我!”徐兆焰願意與他分享身體,即使他曾做過傷害自己的事來,自己還是願意,只要他打消復仇的念頭。

“逼你又怎麼樣?孔融讓梨這故事你沒聽過嗎?”運氣凝聚一股力量,徐兆烈小人的偷襲擊他一掌。

“事到如今,你依舊執意欲霸佔我的身體不放,那就別怪我!”他忍讓的後退了步,像只蓄勢侍發欲反攻的怒獅。

“廢話少說!今日我就要讓你的魂魄煙消雲散,永遠的飄蕩於這死寂的空間!”能力雖局限受困於這第三度空間,但徐兆烈豁出去了,他放手一搏,欲在最短的時間內取得勝利。

“咻!咻——”兩道有如光速般快得令人用肉眼捕捉不到的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射向徐兆焰的胸口,卻被他翻身跳躍閃開。

“難道非置我於死地,才能泄你心頭之恨嗎?”世界上最悲哀的事,莫過於手足相殘。

如果今日他是孑然一身,沒有任何親情的包袱,或許他會將身體給徐兆烈,但問題是他不是一個人,他必須得顧慮到父母親的感受,以及左媛元的想法。他不想讓他們傷心難過,所以他必須要有一點點的自私——無法將身體完全的讓給他。

“這是其次!重點是,我是個佔有欲極強的人,我不想與人分享,即使是有着血緣關係至親的兄弟也一樣!”掌掌兇狠無情,徐兆烈再度發出無數道有如利刃般鋒利的力量,直攻向足以使他一掌斃命的心臟部位。

“貪心的結果,只會落得兩頭空,最後你什麼也得不到!”處於挨打劣勢的徐兆焰,依舊只守不攻的再給他一次考慮的機會。

雖然明知他的答案是什麼,但徐兆焰仍痴心妄想的希望他會與自己共有身軀。

“那就試試看!”徐兆烈連考慮都不考慮的便以行動來回覆他。

“咻——”宛若箭矢疾速飛越過般,劃開了迷濛濃厚的白霧,形成中空的一道軌跡。

這種結果早在預料之中,但卻是他最不希望見到的結果,但現實終究是現實,再怎麼殘酷、再怎麼抗拒不接受,他還是得面對這一切。

“如果真要以輸贏來定奪,那麼我成全你,只希望你別後悔!”不再只守不攻、只閃不擊,雖發動攻擊,但徐兆焰仍以不傷害到他為原則,連釋放出數道驚人的力量,只有喝止的作用,卻沒有見血的威脅。

“會後悔的人——是你!”只攻他四肢,卻不中擊他致命弱點,徐兆烈看出徐兆焰的顧忌,再以利用的將體內一股四處流竄的真氣,彙集而成一股龐大的力量,傾巢而出的鎖定他胸口發射去。

“砰!”受至突然湧來更多白茫茫濃霧所影響,徐兆焰視線出現短暫的障礙,而也就在這一眨眼的時間裏,當他發現到一股力量直逼而來,卻已閃躲不及的被擊中左肩。

嚴重的衝擊,造成他無實質卻有如虛幻透明的靈魂,突然間扭曲變形了、像是塊任由人隨意掐捏揉擠的軟汽球,僅一瞬間,人放手,軟汽球均勻的回到原狀,他恢復正常。

“你受死吧!”如蛇吐信,徐兆烈傾盡全身能力,再朝他發出一道兇猛的力量,欲殲滅他靈魂,讓他魂魄煙消雲散的永久飄蕩於此。

矗立在茫茫迷霧中,面無表情的徐兆焰,有着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冷靜,淡漠的迎視着那股只能憑感覺而知的力量。他不再手下留情,出掌釋放出一股足以令天崩地裂的毀滅性能量,正面擊向徐兆烈朝他發射來的那股力量。

“砰!”有如火藥庫被炸掉般的驚天動地聲赫然響起,就見兩股龐大的力量相擊撞出銀芒火花來,最後形成一道可怕的力量,筆直的直朝徐兆烈衝去,穿過他胸口,分散消失於四周。

“不——”循聲漸進,在茫霧當中,有如瞎子般亂摸亂走的左媛元,終於來到聲音響起地,但她卻傻眼了。

兩個男人,彷佛有着深仇大恨,以超能力為利器,互攻擊着對方的致命弱點。

其中一個男人,她認得,是脾氣火爆的徐兆焰,此刻他就像是一頭被惹火發狂的怒獅,開始反撲獵殺對方。而至於另一個男人,他的臉孔是陌生的,但他冷酷的神情卻是熟悉的,好像她曾見過他似的,不過這只是感覺,實際上她根本沒見過他,她很確定。

那麼他到底是誰?為何會讓她有早已認識他的感覺?

忽然,一連串腦中的推測開始演變,最後組合成一個令她吃驚的答案,他是——徐兆烈?!

她不敢置信的呆愣看着他們兄弟自相殘殺,直至兩股力量交擊於半空中摩擦出耀眼的銀光白芒來,她才回過神來想勸阻他們,不顧一切後果就往他們衝去,結果卻被流竄縈繞在他們四周的零散能力,形成一股強烈的力量反彈至半空中,再重重的掉落下來。

好痛!雙眼盈滿淚水,她按住摔疼的屁股站起來,才欲象徵性的呻吟幾聲時,卻不經意的看到一道像水柱的力量穿過徐兆烈的胸口,再從他後背衝破而出。

“啊——”心臟無法負荷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她想大聲尖叫,卻發現她叫不出聲,只能張開着嘴做出那動作,久久無法回復。

她被嚇呆了!瞠目的看着這駭人的一幕,挺立支撐着身子的雙腳,不受控制的發軟像團爛泥的癱倒在地。

殺……殺人了!可是……不對!他沒有流血,只是靈魂受到衝擊,嚴重的扭曲並開始不停的變形。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沒有肉體?難道這就是他們口中所謂的內心世界?而她所看到的是他們的靈魂?那麼……她是如何來到這的?哦,不,該說她是如何進入徐兆焰的體內?

滿腹的疑雲,只令左媛元感到惴惴不安,還未讓她有着受到嚴重驚嚇的地步,直至看見受到致命一擊的徐兆烈,險些被打散成為微粒子飄浮在這空中,有如黏土不停變樣造形的靈魂,在突然間變成一個孤傲乖戾的七歲小男孩,她才終於尖叫起來。

天啊!這到底是什麼世界呀?她開始感到害怕了,不過她卻錯愕得怔住。

“這……這怎麼可能?”左媛元吃驚的直盯着眼前的小男孩,無意識的自地上爬起來,朝冷漠瞪着她的小男孩走過去。“你……你……”

她驚訝萬分的神情讓小男孩心存戒備,眼神充滿敵意的瞪着她,直至觸及到她那因同情心泛濫成災的溫柔眼神,他才卸下形於外的自我保護色——冷酷。

“姊姊……救我!我不想死!你救我……嗚……”淚水瓦解他孤傲乖戾的面具,呈現出的是一個七歲小孩應有的模樣,他恐懼萬分的拉着她的手,想尋求她的保護。

“別……別哭。”她尚未自驚愣中恢復,直詫異的盯着他,愈瞧倒發覺他愈像徐兆烈,尤其是他森冷的眼神。

呀……笨!他豈止像徐兆烈,他根本就是徐兆烈!只是退化成一個七歲大的小孩。

“你怎麼會在這裏?”左肩中了一掌,但卻沒影響到靈氣的徐兆焰,一臉怒意的朝她走來。

“我……我也不知道。”她來得莫名其妙,根本不曉得是如何進入他體內的,所以問她也是白問。

“姊姊快救我!媽媽要把我推下海,你快救我……啊!我好難過,海水灌進我的鼻子了!我不能呼吸了……我胸口好痛!嗚……不要!我不要死!誰來救我……”突然甩開她的手,徐兆烈痛苦得緊閉雙眼,雙手不停的舞動亂揮,像是快被海水淹沒般的拚命掙扎,欲尋求一線生機。

“他……”左媛元驚愕的睜大眼,看着他宛若在表演死前掙扎的怪異舉動,有點被嚇到的後退了步,卻感覺貼上一團柔軟舒適的羽毛枕。

回頭一看,她更是詫異得瞠目結舌,雖說早已被嚇過一次,但毫無心理準備,突然間再乍見到幾乎透明的身體凹陷了一半,復具彈性的恢復原貌,她仍被嚇得心臟差點沒停擺的昏過去。

“靈魂就像是充了氣的軟皮球!即使你怎麼掐、捏、擠、壓,它都會恢復回狀,不會就此凹陷,除非受到猛烈的衝擊破壞,變成微粒子飄浮於空中,否則它都會以這種似固體又似液體的形態存在。”笨蛋就是笨蛋,進來這麼久了,又親眼目睹過,居然還這麼不經嚇?看來出去后,他得找個時間好好訓練她的膽量才行。

“可是……可是他又作何解釋?”好吧!這事算她大驚小怪,可是徐兆烈在瞬間返老還童……她若不大吃一驚,反應就太不正常了。

“靈魂除了家軟皮球般,它又像是可隨心所欲塑造的黏土,影像會隨心意所變。而他是因為受到嚴重的刺激,一時承受不住痛苦,想逃避殘酷的事實打擊,所以他自我封閉,再加上痛苦喚醒了他幼時記憶,他無法把持的沉湎於過去,形於外的形狀便變成七歲大的小孩模樣。”不過這只是短暫的,就有如夢魘,等他願意醒來時,一切還是會恢復舊觀的。

原來是這樣,看着徐兆烈停止激烈的掙扎,像是已被溺斃般的驚嚇得瞠目,或許該說他死不瞑目,兩眼才充滿恨意的圓睜瞪人,而雙手則任由垂落在身旁兩側,沒規則的前後晃動了幾下,放棄僅存的一線生機,他咽下最後一口氣靜止停擺。

他僵硬着姿勢一動也不動,模樣像極了溺斃而已,但她知道這隻不過是他自我封閉的短暫逃避現實的方法,而她萬萬想不到的是,原來造成他如今這樣陰狠殘酷的性情,不是他天生就如此,是有緣故的。

不知為何,先前存有對他的壞感,全在這得知他可憐遭遇的瞬間消逝殆盡。她說不出這股感覺是同情,還是可憐他的遭遇,或者是其他的因素,總之,她不再認為他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畢竟當一個人受過嚴重的傷害,極有可能在短時間內治癒好傷口,但也極有可能一輩子也走不出那可怕的陰霾,而徐兆烈,他就是屬於後者。

“一個人的命運,就像是拍桌定案的事實,誰都無法再重新更改,即使是欲違背扭轉天意,也撼動不了早已註定好的命運!”徐兆焰還是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只要他不再野心勃勃的想霸佔,自己可以給予他一半的身體使用權。

一個七歲大的小孩,正值天真、無邪的年紀,他該擁有的是快樂、無憂無慮的童年,而不是迎接可怕、痛苦的黑暗死亡。

“他會醒來吧!”左媛元能感同身受他的無奈、悲傷和恨意,就在激動得想擁抱他入懷安慰他時,徐兆焰卻一把捉住她的手臂,讓她沒發現到他身體突然抖動了下的異狀。

“等他悲傷、痛苦的情緒全升華消失了,他自然就會醒來,你毋需擔心他。”他拉着她的手臂,往遠方出現一點光明的地方走去,而那點光明,像是在引導他們回到原本的世界。“走吧!他是屬於這空寂冰冷的黑暗世界,而我們是屬於熱絡溫暖的光明世界。回去吧!”

******

好重!天啊!她快無法呼吸了,是什麼東西壓在她身上?怎麼一動也不動呢?

左媛元伸手推它,卻推不開它,再使勁的用力一堆,她發現壓在她身上的東西不是物品,而是一個人,一個體重幾乎是她嬌小身材兩倍的男人,難怪她無法負荷他的重量。

他重死了!怎麼得寸進尺壓在她身上不肯起身呢?他難道不知道她快被他壓扁了嗎?

他到底是誰?怎麼她上方不停朝她鼻間噴來一股怪異的氣息,而且她的嘴巴怎麼有團軟綿綿又濕潤的東西,在那滑上滑下又舔東舔西的?

好噁心!但她卻不會有想吐的衝動,只覺得怪怪的,像是小狗在向主人示好般的不停舔舐她的唇,但不會一兒,舔舐改由吸吮,再由吸吮改由啃吃。

“好……好痛啊!”扇了扇兩扇眼睫毛,她不情願的睜開眼來,捂着被咬疼的雙唇,瞪着赫然出現在眼前尺尺遠的嚇人面孔。

“你終於肯睜開眼來了,我以為你能假裝到完事呢!”徐兆焰笑得很邪惡,彷佛什麼詭計得逞般,語氣雖是嘲諷,但戲謔成分居多。

“你壓在我身上做什麼?”他微挺起上半身,使她得以舒暢的呼吸,但她卻覺得他不安好心,有所戒備的防着他,“你怎麼比我更早回到這世界來?你醒來多久了?”

“夠長一段時間了。”他眼神閃着怪異的光芒,掛在嘴角的邪惡笑容里,又多添一抹想使壞的企圖。

“我……我不喜歡你這種眼神。”莫名的,她寒毛直豎,頭皮感到一陣發麻。他的眼神有着炯亮灼熱的光芒,像是……想將她生吞活剝下腹。

好可怕!若非他壓住她的下半身,令她動彈不得,否則她早逃之夭夭了。

“你遲早都得熟悉這種眼神。”徐兆焰語意未清,嘴角依舊噙着邪惡的笑容,宛若是個獵食者,詭譎的直盯着地這隻無力反駁的柔順小綿羊。

他的樣子好像是只大野狼,極想吃掉她這個小紅帽,奇怪!她怎麼會有這股錯覺呢?

“你……你起來!你壓得我好難過!”她迴避他那兩道熾熱逼人的視線,驚慌得直想逃,開始掙扎的想推開他,無奈白費力氣,忙了一陣子,還是徒勞無功。“呼……”

她喘着氣,怒目瞪着她,差點氣昏頭、失去理智的質問他,沒事壓在她身上做什麼。不過她還沒有這個膽量,畢竟她領教過他發火捉狂的模樣,最後倒霉的還是她,所以這蠢事,她不會做的。

“你也必須適應我的重量。”他已經將話說得很白了,只可惜對於男女之間的事,她特別遲鈍,還不曉得他在暗示她什麼。

她微愕。試着將他的話連貫組合在一起,然後找出一個共同點,但她就是不覺得有什麼異樣的地方。

是他說得太深奧了?還是她太笨了,無法理解他話中的意思?真是奇了!怪了!怎麼一回到這世界來,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老說一些她聽不懂又莫名其妙的話。

“你……你是徐兆焰?還是……徐兆烈?”他怪異的言行舉止,讓她有所懷疑。

聞言,他怒氣衝天。

“你竟敢問我是徐兆焰遢是徐兆烈?你分辦不出我是誰嗎?該死!”他咒罵了聲,怒火更熾,“你是不是想讓我掐死你!”

赫!聽到這震耳欲昏,足以撼動天地嚇人的怒吼咆哮聲,不用懷疑,想也知道他是誰,除了脾氣火爆得像頭怒獅的徐兆焰,還會有誰?

“嘿……”她像做錯事被逮着的小孩,心虛的假笑着,一手防他有所動作,另一手則安撫的輕拍他的胸瞠,想降退他心中沸騰滾滾的怒火。

“說!我是誰?”徐兆焰按捺不住火氣,如獅子狂吼般的當她的面大聲逼問。

這個笨蛋該不會對徐兆烈動了真情吧?倘若真如此,那她就該死了,他不會饒了她的!

“是……是少爺。”她垂下眼瞼,可憐兮兮的回答他的話。

怎麼他火氣還是這麼大,那團熾旺的怒火難道沒有降溫的跡象嗎?天啊!她拍得手酸得快僵硬了。

“你想死是不是?”怒火不降反升,他愈吼愈大聲,險些沒震破她耳膜。

狂吼之後是威脅,那更不用懷疑了,他絕對是百分之兩百的徐兆焰。

“不……怎麼想耶!”掀起半垂的眼瞼,她笑咪咪的望着他。

也不知從何開始,她不再懼怕他,隱約知道大概是初到徐家那天,他自背後推了她一把,害她腳滑在浴室跌了一跤,摔傷額傷還咬傷嘴唇那時起。那天的情景她依稀記得,他被她那副躺在血泊中的模樣嚇壞了,自此,他就像是只紙老虎,即使吼她、凶她、威脅她,甚至氣到抓狂想掐死她,他也只會做做表面工夫嚇唬、嚇唬她罷了,完全不會實際付諸行動。

所以,她根本不怕他,但為了他男人的尊嚴,和他那作祟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心理,她犧牲一下也無妨,如此刻,她就可憐兮兮的扮演弱勢一方,假裝她是卑賤的下人,他是尊貴的主人,害怕會遭受處置的乖乖順從他的旨意,不敢放肆的違抗聖令。

“那還不說!”收斂彰顯於外的怒氣,他咬牙的瞪着她,慢慢的俯下身靠近她笑得好假的小臉,威脅意味已十分的濃厚。

“說……就說嘛!你這麼大聲凶我,我會……害怕的。”她是說真的,不是說假的。

瞧他們兩個,姿勢曖昧的躺在床上,萬一被人衝進來看到怎麼辦?人家不會說他是要霸王硬上弓,而會說她是烏鴉想飛上枝頭當鳳凰,這話若傳出去,她的一生就全毀了。

再說,他這麼靠近她,鼻息故意的噴拂在她臉頰上,分明就是想誘惑挑逗她!這怎麼教她不會感到害怕呢?畢竟這種事她只聽說過,偶然不小心在電視上看到過,還尚未真正親身體驗做過,說不會恐懼是騙人的。

哦!她會怕他?才會鬼呢!她眼裏早已沒他這少爺的存在,簡直已囂張到敢爬至他頭頂作威作福了,怕他?恐怕是笑話一則。

“不說也沒關係,我有的是辦法。”徐兆焰賊笑的威脅她,其企圖已很明顯。

“你的笑容不懷好意。”左媛元雙手抵住他的胸瞠,用力的一堆,想拉開兩人的距離,未料反被他一把擒住,單手緊握的控制在她頭頂上方。

全身動彈不得,她瞪他,看着他眸中陡然燃起兩簇原始的慾火,她開始感到害怕,無助的想向他求饒,要他宣告遊戲結束,她不想玩了,但還未來得及啟口,他已俯下頭攫獲住她的朱唇,展開掠奪的侵略行動。

“沒有什麼好害怕的,這是一種享受,等會兒你就會有騰雲駕霧、飄飄欲仙的超然感覺。”他看得出她的恐懼,呢喃輕語的在她耳旁安撫着,試圖緩和她過度緊張的情緒。

然而他這麼做,非但沒有消弭左媛元的緊張,反倒更讓她加添不安。

“你……你少騙人了!電視可不是這麼演的,他們的表情……是難過、痛苦的!”想騙她?她不會那麼容易就上當。

“那是快樂的痛苦。”徐兆焰挺起上半身,解開一排鈕扣,脫掉襯衫,故意赤裸着上半身誘惑她這朵純白的小百合。

她受到影響了!即使相擁共枕了十年,但一看見他充滿誘惑力的胸膛,她還是會忍不住的有所遐想的羞紅臉。

“快……樂是快樂,痛苦是痛苦,這是兩碼子的事,道理就同一個是北極,一個是南極,這兩個地方……是永遠不可能會在一起的!”他真卑鄙,居然使用美男計!哼,她是絕不會上當的。

“不信的話……可以!我證明給你看!”有如老虎獵食之姿,他倏地俯下身攻擊她耳背,不停的呵送熱氣吹拂,弄得左媛元心癢難耐的直想問躲。

“我不……呵……好癢!別鬧了!呵呵……”她感覺得出他的手不規矩的爬上她的身,正企圖的想脫褪下隔在兩人之間的障礙物,她想出聲喝止,無奈力不從心,到口的聲音一逸出,便無法形成字的消失於空氣中。

“這笑聲,是痛苦還是快樂,嗯?”有魔力的嘴唇離開她的耳背,沿着她臉頰、頸項,慢慢的往下移,所到之處就點燃一族火焰,像個惡作劇的小孩,他故意在她身上點點火,再來收拾善後。

“我……呵……”左媛元根本無法思考,哪分得清這種感覺是痛苦,還是快樂呢?

“你早註定是我的人了。”從第一眼見到她,他就已認定她了,而且他也化言語為行動。

不是有句話這麼說——打是愛,罵是情,這正是十來歲的小孩,不敢開口告訴對方,表明心意的惟一最佳方法,只不過他改打以欺負,改罵以吼罷了!

瞧!他現在不是多麼的“愛”她嗎?

“阿焰……我好難過……”引線被他所引爆,她身體像團火在燃燒般,痛苦得她根本不知如何找出口,將那團熾旺的火焰排泄出去。

“你會後悔的。”話雖這麼說,但就算此刻她想抽身喊停,他也絕不會准許她這麼做的。

“不會……我不會後悔。”左媛元了着迷茫的雙眼,渴望的望着徐兆焰,見他故意折磨她的不擁抱她,她主動伸手環抱住他的頸項,不後悔的將自己奉獻給她亦從小就深愛着的他。

綺麗的春光邐迤滿一室。

由歡愉的痛苦呻吟聲和喘息聲,交織成美麗又狂野的樂章,而相纏的兩具身軀就隨着這激烈的曲調律動的起伏着。

屋外,旭日東升,遠遠的天邊成卷、成堆的雲絮,因被日光透射,全鑲上燦爛耀眼金色邊緣,而金色邊緣上又透出非常絢麗的五彩光輝,與屋內浮現於他背後的紅焰烈日,和她背後的潔白彎月,形成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

由女孩蛻變成女人的過程,雖然有點不舒適,但左媛元不後悔。

此刻,就算她母親有能力償還債務贖回她,她也只能跟母親說抱歉,無法回去,因為此刻她已是徐兆焰的人,再也走不了,這輩子她只能在徐家住了,他是不會放人的!

“啊——”幸福笑容溢滿她表情,包里着被單進浴室沖洗身子,一看見鏡中那頭像被燙壞掉而染上栗子色的頭髮,她錯愕得死瞪着鏡中的自己,再當被單不小心滑出手,掉落在地上,她看見被剔除腳毛,光溜溜的雙腳時,便再也忍不住的尖叫出聲。

該死的!他竟敢這樣對待她!

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單包裹住身體,她氣沖沖的奔出浴室欲興師問罪。

會做這種事捉弄她的,就只有徐兆焰!他只准許自己欺陵她,卻不允許別人動她!

“你……你實在是有夠可惡!”她氣到差點說不出話來,抓着一縷染上顏色最令她無法接受的頭髮,問他這作何解釋。

誰知邪佞之人,竟慵懶的半躺在床上,愜意的品着美酒,根本不理會她的大驚小怪,直當她省錢省到找了個半調子燙髮師,將她那頭有如綢緞般黑又亮的頭髮給燙壞了。

“徐家不是沒有錢供你揮霍,想燙頭髮,就找名設計師。”半垂的眼瞼,遮掩住他不斷閃爍的森冷眸光,低沉的嗓音則有如寒冰般令人有股想顫抖的感覺。

可惡!將她弄成這副德行,還拽成這樣子諷刺她?!實在太過分了!她愈想愈氣,也不想想誰是始作俑者!

“過來。”他神色陰沉得有如地獄來的鬼魅,冷眸完全無任何生氣。

幹麼!他勾勾手指叫她過去,她就那麼沒個性的就過去嗎?不,這會兒她真的生氣了,絕不輕易與他妥協。

“別惹火我生氣。”陰騖的黑眸閃過一抹怒光,他放下酒杯,冷着瞼看着她,表情有着最危險的訊號。

呵!敢情他是在威脅她,可……不對!太奇怪了!每每她故意與他作對,他絕不會大費周章的威脅她,再給她一次機會,絕對會按捺不住性子,以最直接的方法——吼她,命令她不想被他掐死就過去。

但他卻沒有這麼做,他的表情是警告,語氣是威脅,這個人……分明不是徐兆焰!

她後知後覺的感到不對勁,覺得他渾身透露着怪異的氣息,十分的可疑。

“你……”天啊!該不會……該不會他是徐兆烈吧!

似乎是在回應她的想法,他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坐起身,下床的朝她走過去。

“別……別過來,你……到底是誰?先表明身分說清楚!”這可惡的徐兆焰,該不會是假裝徐兆烈在戲弄她吧?即使這個可能性非常的大,她仍不敢掉以輕心的防備着他。

“我是誰?”他反諷自問,完全不像剛才火爆大吼的他,“我是徐兆烈!”他朝她投下一枚炸彈。

“轟!”腦中突然響起巨大的爆炸聲,左媛元被震傻了。

怎麼一眨眼的時間,他就取而代之霸佔了伸徐兆焰的身體?他不是再也出不來了嗎?怎麼會這樣?

面對他的步步逼近,她節節的後退,一個不小心踏到過長的被單,差點被絆倒的及時穩住搖晃的身子,也及時拉住險些春光外泄的被單。

陰森的面孔,因看見到她散發出的誘惑,突然轉為饒富興味的表情,至於冰冷的眼神,則是在發現她肌膚十分光滑迷人時,而不隱飾的燃起兩簇熊熊的慾火。

完了!看着他燃着慾火的眼神,和渴望的表情,她低頭看着自己,訝異的驚呼了聲。她這副秀色可餐的模樣,簡直就是在引誘人犯罪!

“啊——”在他魔爪探過來一抓,她往旁一跳閃身躲過。受不住這驚嚇,她尖叫了聲,抬高過長的被單,光着腳丫子轉身就奪門而出,逃命保貞節的尋求救兵——程崗。

嗚……救命啊!程崗你在哪裏?快來救她呀!

“這個笨蛋!你以為逃得了我的手掌心嗎?”陰沉森冷的面孔不復再,取而代之的是使壞的邪惡笑容。

這模樣……倒像極了徐兆焰。

咦?那麼他是誰?到底是徐兆焰?還是徐兆烈?

恐怕沒有人知道,只有他本人最清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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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霸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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