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你告訴我,剛才那個男人為什麼對你窮追不捨?”王泓宇再次提出心中的疑問。

“他喜歡我,所以才會追我。”

“說實話!”他冷峻地瞪了她一眼,那寒光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尹貞也暗暗打了個哆嗦。

“想聽實話是不是?”誰怕誰?烏龜怕鐵鎚!“他想泡我,想帶我上床,所以,我就小小教訓他一下。”

“你又做了什麼?”天哪!她指的小小教訓該不會又是致命的一腳吧?難怪那男人要氣得追殺她,就連他現在想起來,還感到隱隱作痛呢!

“我只是拿了他一萬塊而已。”她弔兒郎當地說。

“什麼?!”他猛踩煞車,由於尹貞並沒有半點防備,身子往前一傾,額頭馬上KISS上擋風玻璃,痛得她大叫。

“喂!你要煞車請先說一聲好不好?”好痛啊!

“你——你告訴我,你憑什麼拿別人的一萬塊?”

“唉!我發現你真的年紀大到重聽,我剛才不是說,我只是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嗎?”

“你誘惑他?欺騙他?”他實在無法相信她會墮落到當落翅仔!

“對,你說的全對,就算我誘惑他、欺騙他,他又能把我怎樣?”她在王泓宇眼中見到鄙視、輕蔑,就跟當年的眼神一樣……讓她好不容易才結痂的傷口,再次被撕了開來。

王泓宇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車子停在紅線旁,雙手緊緊握着方向盤,要不然他怕自己會失控掐死她。

“你知不知道你已犯上詐欺罪行?”他冷冷地說。

“錯!我才十六歲,未成年,任何罪行都不會成立的,而且,只要我不承認,甚至反咬他一口誘拐未成年少女,他才是會吃上官司的人。”想唬她——沒這麼容易!她進進出出警察局那麼多次,沒學乖也學點法律知識,這都還要感謝他這位大律師的“教導”呢!

“你——你簡直是孺子不可教也!”一向在法庭上辯才無礙的他!竟然氣得說不出話來。

“對!我就是不可教,所以,我勸你省省力氣,別再管我了!”

“你這個樣子,我爸在天之靈一定會很傷心的。”他真希望自己有勇氣違背當年對父親的承諾。

當王泓宇提到王中凱時,尹貞心裏蒙上一層憂傷和慚愧的陰影。

如果王中凱沒有在那場意外喪生,也許,她今天就不會如此沉淪。

但她知道,就算王中凱還活着,自己也不可能在他的羽翼下被保護一輩子,因為,王泓宇只會更看不起她而已。

“嗶!嗶!”她的DALL機乍響,打破車廂內低沉緊繃的氣氛。

尹貞撈出自己的CALL機,看了上面的電話號碼一眼,一句話也不說,又想打開車門,奈何還是被鎖着。

“我得走了。”

“沒把話說清楚,你哪裏也不許去!”這次他決定要好好糾正她的行為。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話好說的。”她轉過頭不看他。

“你忘了我爸爸臨終前對你所說的話?”

“少拿陳年往事來壓我!”她決定把心中對王中凱的悼念暫時埋藏起來。“也不要再提你父親對我的種種,他已經死了,沒有意義的!”

“你!”王泓宇心中高漲的憤怒剎那間如山洪爆發開來,如果他再不好好教訓這個忘恩負義的小妮子,他怎麼對得起他死去的父親。

毫不猶豫地,他揚起手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尹貞撫着發燙髮疼的臉頰,不禁火冒三丈,一語不發的,她高舉起右手想反擊回去。

但王泓宇卻比她更快一步,在半空中扣住她的手腕。

她再揚起左手,但後果還是一樣。

“你以大欺小,歪種!”要不是因為受限這小小的車廂內,她會毫不猶豫地再給他“致命的一腳”,害她是英雌無用武之地啊!

此時,她的雙手被扣住,加上王泓宇凶神惡煞般的瞪着她,令她不禁感到有點害怕。

“你……究竟想怎樣?”“嗶嗶嗶!”CALL機又響了,她知道是誰在CALL她。“你想怎樣就快點,我還要去工作,沒有時間跟你瞎耗下去。”

老天!她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一份既輕鬆又好賺的工作,她可不想被FIRE掉!

“工作?!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裏工作?做什麼工作?”他皺起眉心,原先的憤怒已逐漸平息。

“要不要連我的生理期也一併告訴你?”

一見她顧左右而言他,王泓宇以一手扣住她的雙手,另一手伸進她的嬉皮袋內,拿出仍在作響的DALL機。

“喂,你做什麼?沒經人同意就擅取別人的物品是犯罪的行為。”

王泓宇冷笑一聲,不受威脅地看着DALL機上顯示的電話號碼。

“到底誰在CALL你?”

“我的‘頭家’,我已經遲到了。”

“你還未成年,他不知道嗎?”

“別再用什麼法律第幾條來教訓我了,我告訴你,沒用的,因為我的頭家是角頭老大,他才不吃你這套呢!”她當然是隨口胡謅的,如果她的老闆真的這麼夠力,也不必躲躲藏藏的。

“你又到酒店去坐枱陪酒?”他眯起眼。

“最近新市長上任,抓得緊,我才不會笨得再次自投羅網咧!”

“那你究竟在做什麼?”

“要我說可以,但你得先放開我。”她才不是省油的燈呢!況且,她實在沒有太多時間跟他哈拉,又沒錢賺她才沒那麼笨呢!

“你先說!”他當然不是傻瓜,會不知道她心裏在打什麼算盤。

“鈴!鈴!”車上的行動電話響了,打斷正準備要說話的尹貞。

但王泓宇卻任由它響,沒有打算要接。

“喂,你的電話你不接啊?”

“回答我的問題!”他咄咄逼人地追問。

“也許是很重要的電話,說不定是你女朋友打來查勤的喲!”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王泓宇這才記起自己竟讓沈玲玲一個人在夜市落單了!

☆☆☆

一向心思細膩,敏感度超高的尹貞,馬上從王泓宇臉上的表情得到肯定的答案。

“喂,快接吧!是你女朋友打來的喔!”老天!她的手好酸,真沒想到他的力道這麼大。

原以為王泓宇會放開她,然後接電話,出乎她意料的是,他竟按了通話鍵,當著她的面講起電話來。

“泓宇,你在哪裏?”電話那端傳來沈玲玲着急的聲音,她怎麼也沒料到她才買了一件睡衣,他就不見了。

“我現在——”

“他現在跟我在旅館開房間。”尹貞心中興起惡作劇的念頭,迫不及待地打斷王泓宇的話。“我們正在做愛,你這個肥婆很不識趣地打斷我們——”

“尹貞!”王泓宇作夢也沒料到她會撒下這種可怕的謊言,天哪!她才十六歲耶!

一聽到有女人的聲音,沈玲玲的音量提高了八度。

“誰?是誰在你身邊?”

“玲玲,是——”

“是我,大肥婆,你認不出我的聲音了嗎?”尹貞冷嗤着,她不喜歡沈玲玲,更曾和她結下大梁子,但這些王泓宇都不知道。

“尹……貞?!”沈玲玲馬上叫出她的名字,她一直很討厭這個小女孩,尤其當她知道她的小秘密后,她們更是水火不容。

但是,她絕不會讓王泓宇知道她跟尹貞之間的心結,因為,她要維持她的形象。

“尹貞,是你嗎?”沈玲玲強壓下對她的厭惡,讓自己的嗓音聽起來十分溫柔、嫻淑。“太好了,泓宇終於找到你了,我們好久沒見面了,找一天,我們好好聚一聚、聊一聊。”

嘔!好想吐喔!這個女人怎麼可以心口不一的說出這麼噁心巴拉的話?

她才不會上當呢!她早了解沈玲玲的蛇蠍心腸,可惜的是,王泓宇這個大笨蛋,居然不清楚沈玲玲原來的面目。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肥婆!”當她說出肥婆二字時,尹貞可以想像沈玲玲是如何的齜牙咧嘴、暴跳如雷。

果不其然,電話傳來沈玲玲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

生氣了吧!哈哈!氣死你,最好氣得血管爆開,滿臉皺紋,眼歪嘴邪!尹貞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一旁的王泓宇再也看不下去尹貞的惡言惡行,遂加重扣住她手腕的力道,示意她閉嘴。

不說就不說,教她跟那肥婆說話,簡直是浪費她的口水嘛!

“玲玲,很晚了,你自己找輛計程車回家,記得注意安全,回到家后打通電話給我。”通常這麼晚,他不會放心讓沈玲玲一個人獨自回家,但今天——他分身乏術。

“好的,你放心,我會注意安全的。你跟尹貞好好的談,她年紀還小,別太苛責她了。”

“你不用假惺惺了,大肥婆!”尹貞嘲諷地說:“現在治安不好,勸你收斂一下自己放蕩的行為,小心被人強姦、棄屍荒郊野外。”

“尹貞!你嘴巴可不可以別這麼壞?”王泓宇咆哮着,他不明白為什麼尹貞會如此討厭沈玲玲,都怪當初他太異想天開,竟以為沈玲玲可以成為尹貞的典範,讓她收斂自己頑劣的個性,沒想到卻越弄越糟。

“泓宇,別責罵她了,有車子過來,我不多說了,回到家后,我再打電話給你。再見,尹貞。”末了,她還特地表現她的雅量跟尹貞道再見。

尹貞朝天翻了個大白眼,冷哼一道:“虛偽的肥婆!”

收線后,王泓宇心中強烈的不滿在此刻完全爆發出來。

“為什麼你一定要把話說得這麼尖銳?”王泓宇忿忿地甩開她的手。

面對這樣的指責,尹貞心中覺得好委屈,但是,她絕對不會表現出來。

“因為,我不喜歡那個肥婆。”其實真正令她委屈的是,王泓宇竟為了沈玲玲指責她,讓她對沈玲玲的厭惡更添一分。

“她是我的女朋友,而且,她一點也不肥,只是豐滿一點,OK?!”他糾正她。

也許是因為體質的關係,沈玲玲是屬於喝水也會胖的女孩子,所以,她為了保持好身材,總是很約束自己的食量,但不管她如何控制飲食,她還是讓人感到有點肉。

女孩子都是愛美的,沈玲玲也不例外,因為體質的關係,所以她一直很CARE說到胖子,如今尹貞不只用她最在意的形容詞,甚至還是用最高級,她還真不是普通的毒。

“肥就肥,還要硬辯是豐滿,”她心中突然浮起一個報復的念頭。“我看你根本是搞不清楚什麼叫肥什麼叫豐滿,那我就來教教你吧!”說著,她便用力一扯,霎時,她短襯衫上的扣子應聲一一掉落。

“你……你在做什麼?!”王泓宇詫異地低吼。

“我這才叫豐滿,”她柳腰一挺,那三十三D豐滿的乳房差點從性感的蕾絲胸罩內彈跳出來。“現在,你應該懂了什麼叫肥什麼叫豐滿了吧!”

“你!”王泓宇只覺得全身血液在體內狂速竄流,他真的被她大膽的行徑給嚇了一大跳。

“沈玲玲沒有我的豐滿吧?”她促狹地把上身往前傾,哇!王泓宇臉紅了耶!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手足無措的模樣。

“你快把衣服扣好。”奇怪!他也不是沒見過女人的裸體,甚至他都跟沈玲玲袒裎相見過,為什麼他此刻卻心跳加速,口乾舌燥,像個未嘗情事的小毛頭?

“怎麼扣啊?扣子全掉了耶!你有針線包可以借我嗎?”她是在給他出難題,誰會把針線包隨身攜帶,更何況是個大男人。

“你——你是故意的!”他咬牙切齒地說,天哪!他真的要發瘋了,因為他察覺到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他的鼠蹊處竟有了不該有的反應!

“我想到一個人,他一定可以借給我針線包。”尹貞眼尖的從後視鏡見到後面騎着摩托車的交通警察向他們駛來,真是天助我也!要脫身,就趁現在。

王泓宇也注意到了,當然也察覺到尹貞的企圖,一個直覺的反應,他伸手蒙往她想大叫救命的嘴,卻萬萬沒料到自己的行為卻為自己帶來無妄之災!

☆☆☆

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正是此刻王泓宇心情的最佳寫照。

尹貞精湛的演技加上證據確鑿下,不管王泓宇如何辯解,都得不到警察的諒解。

“先生,麻煩你把身份證和駕照拿出來。”年輕警察取出紅單要開。

王泓宇只得把身份證和駕照交給他。

“首先,我要告發你違規停車。”他把開好的紅單遞給王泓宇。

王泓宇對這樣的懲處並無異議,因為,他的確把車子停在紅線上,但對警察接着下來的指控,他卻無法接受。

“現在,我要指控你非禮未成年少女。”

“我沒有,她是——”

“你所說的一切將成為呈堂證供,”年輕警察態度十分堅決,完全不聽他的任何解釋,“現在,請你跟我到警察局,到了警察局,你就可以打電話給你的律師——”

“我就是律師!”他沒好氣地說。

“那你是知法犯法啰?”

“我沒有!”天哪!他真的是百口莫辯。唯一的方法就是叫尹貞說責話。“你告訴警察先生,我們是什麼關係。”

“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在那雙淚眸中閃着狡黠的光芒,彷彿在嘲笑他踢到鐵板了。

“你還不快說實話!”他狠狠扣住她的手腕,馬上遭到警察的喝止。

“你別亂來,不然你會罪上加罪。”

“警察先生,這個人不只是色情狂,還是個暴力狂,”尹貞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媳婦般啜泣地道:“他不只想非禮我,他剛才還動手打我呢!”說著,她讓警察看她挨了王泓宇一巴掌還留有淡淡指印的臉頰。

天哪!這下子休想警察會相信他說的話了。

果不其然,警察掏出手銬將他的手銬上,交給接到通知趕來支援的另一組警察帶走。

耶!自由了!尹貞在王泓宇上警車前,悄悄朝他扮了個鬼臉。她知道他不會坐牢或被控任何罪行的,因為一到警局,真相自然會水落石出,而她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報他剛剛那一巴掌之仇。

“小妹妹,你也到警察局一趟,我們需要替你做份筆錄,才能指控他。”警察的話讓尹貞嚇了一大跳。

“我……我也要去?”這下踢到鐵板的好像不只有王泓宇一人耶!

“是的。”警察肯定地點點頭時,尹貞活脫脫就像個泄了氣的汽球般的垂下雙肩。

“我可不可以不要去……”去了警察局,難堪的人會是她而不是王泓宇。

“不行,你是受害者,你去做筆錄才能控告對方,”警察誤解她不去的原因,很溫柔地安撫她。“你不必怕,他不會再傷害你了。”

完了!這下不只脫不了身,恐怕還會自投羅網,因為一旦真相大白,王泓字可能會以她的監護人身份,向法院提出管束她的要求,屆時,她還能夠自由自在的生活嗎?

“啊——”她腦子快速轉動,想着各種可以讓自己脫身的方法。“我肚子痛!好痛……”

“你怎麼了?”警察被她嚇壞了。“要不要去醫院?”

去醫院?!好主意!

“好啊!我肚子好痛,我快死了!”她加重哀鳴聲。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我馬上送你去醫院。”警察一點也沒察覺在尹貞呻吟的同時,唇角漾起一朵得意的笑容。

☆☆☆

在尹貞從醫院逃跑,沒有控方及警局局長挺身力保下,終於還給王泓宇清白,無罪釋放。

折騰了一整個晚上,只能用筋疲力盡來形容王泓宇。他不禁懷疑尹貞是不是掃把星投胎轉世的,要不然為什麼只要他一遇到她,就會遭到無妄之災。

“泓宇,你快來吃點麵線去去霉氣。”沈玲玲一接到他被捉到警察局的消息,便趕過去陪伴他。

當她得知尹貞又闖禍時,是既生氣又竊喜,氣的是那個小魔女居然害王泓字差點吃上官司,喜的是她禍闖得越多,王泓宇對她的印象就會越差,那她就不再有後顧之憂。

“我吃不下。”他氣都氣飽了。

“我可以了解你此刻的心情,”沈玲玲重重嘆了一口氣,“其實,有些話我已放在心上很久了,不知道該不該說。”“什麼話就說吧!”王泓宇揉着發脹的太陽穴。

“我覺得尹貞不可能改變了,這些年來,她越變越惡劣,你不該再縱容她,應該給她一次教訓。”

“你指的是——”

“或許讓她進感化院——”

“不行!”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尹貞進感化院,因為進感化院未必真能受到感化,還可能結交更壞的朋友。“而且,我曾答應我爸爸要照顧她的。”

“但你總不能照顧她一輩子。”這就是沈玲玲所害怕的。

“為什麼不可以?”

“因為以後你會有自己的家庭、小孩——”

“我還是可以照顧她,我相信你也不會介意的對不對?”他的話讓沈玲玲感到又驚又喜。

“泓宇,你的意思是——”她等待好久了,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

“玲玲,”王泓宇執起她的手,“如果明天我去選購一隻戒指套在你的手指上,你會反對嗎?”

“你是在向我求婚嗎?”她高興得連聲音都發抖了。

“我想是該定下來的時候了,阿傑和阿威都已經當爸爸,我總不能老被他們嘲笑。”

“泓宇,我好高興,我真的好高興!”沈玲玲興奮得掉下眼淚。“我現在打電話告訴我爸媽,他們一定會很開心的。”

王泓宇看着正在報喜訊滿臉笑容的沈玲玲,他卻感不到一絲雀躍的心情,反而覺得有些後悔。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後悔,他要結婚了,這是他的人生大事,為什麼結婚二字卻像塊大石頭般壓在他心頭上,感覺沉甸甸的?

“……好,我們決定好了日子后,就馬上通知你們,再見。”沈玲玲一掛上電話,馬上像只花蝴蝶般撲向他的懷裏。

“玲玲——”

“泓宇,我媽問我,我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婚……禮……”他的心頭上又多加了一塊石頭。

“就今年秋天好不好?秋高氣爽,新娘子的妝不會因汗水太多而花了,我還是可以穿上比較性感的婚紗,而且距離現在還有三個月,夠讓我們籌備婚禮的了。”

三個月?!天哪!好像太快了些。

“玲玲,婚禮的事可不可以晚一點……我是說,也許半年或一年後。”

“半年?一年?訂婚這麼久才結婚,我——”我怕會有變掛!但她不敢說出,只怕一語成懺。

“玲玲,三個月太匆促了,何況,最近我有一連串的官司要打,我怕我會騰不出時間來——”

“把一切交給我來籌備就行啦!難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夜長夢多,她絕對要速戰速決。“如果你真的覺得三個月太匆促,那我們先選個時間去註冊,等到你比較有時間,我們再補辦婚禮。”

他快窒息了,天哪!他真的得了恐婚症了,不行!他不要這麼快就結婚,他一定要先做好心理準備,要不然他怕自己會成了落跑新郎。

“玲玲,我覺得結婚是一個女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我不希望讓你太委屈。”

“原來你是心疼我,”王泓宇一席話聽得她心裏暖烘烘的,什麼擔心、害怕全煙消雲散了。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先訂婚,訂完婚半年後再舉行婚禮,就選在中國的情人節七夕如何?這麼一來,以後你就不會有借口忘記我們的結婚紀念日,而且七夕代表長長久久,你說好不好?”

他能說不好嗎?提議要買戒指的人是他,他能反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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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擦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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