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陳、志、明!”惱怒的尖叫聲響起。
接着,急促的腳步聲,喀啦喀啦的踩過行人路,在消防分隊的大樓前停住。
陳志明剛停好車,就聽見那聲怒叫。他轉過頭去,看見站在消防大樓前,雙手握拳、雙眼氣得幾乎要噴火的春嬌。
他關上車門,慢條斯理的走了過去,高大的身軀,直走到她面前才停住。
“我問你,你為什麼擅自把人手全部調走了?”她仰起頭來,兇惡的瞪着他,怒氣沖沖的質問,氣惱不已的模樣,像是想當場衝上來,狠狠的踹他幾腳。
“擅自?”他慢吞吞的反問。
“對!”
“如果我沒記錯,那些人都是警員,你無權調派他們。”
今天中午,當他巡邏過後,回到分局裏的時候,赫然發現,十幾名員警全數消失不見。警局裏空蕩蕩的,只剩下一個留守的警員戰戰兢兢的告訴他,鎮長把所有的人手,都調派去花卉博覽會的預定地。
他二話不說,立刻打了手機,要所有的警員全部回警局報到。
這個舉動,徹底惹惱了春嬌。
“我只是借用啊!”她理直氣壯的回答,惱怒的質問。“你把人都調走了,那棚架怎麼辦?”
“你可以另外找人來搭。”
她跺了跺腳。
“那要花錢啊!”那些公費,當然是能省則省。
驀地,陳志明臉色一沉。
怒氣清清楚楚的從他龐大的身軀,輻射而出。
“你不要把警察都當成是傭人!”他微眯着眼,輕聲警告,緊握的雙拳,剋制着想要伸出雙手,用力搖晃她那顆小腦袋的衝動。
這個女人的行徑,實在太過囂張。
求好心切是一回事,但是濫用職權,把警員全部調去做苦力,害得警局裏唱空城計,這就太過分了!
他的確在追求她,但是,公事公辦是他的原則,他絕對無法容許她擅自越權,增加他下屬的工作量。
黝黑的俊臉默默的看着她,黑眸里有着壓抑的怒火。
正午的陽光耀眼,熱得人直冒汗,而兩人的怒氣,更是有如火燒般旺盛。爭論的聲音,一句比一句大聲。
春嬌沒有被他的臉色嚇退,甚至把聲音拉得更高,不爽的質問:“你們不是人民公僕嗎?”
“公僕不是這樣用的!”
“這有什麼差別?我也不是要他們為我私人辦事,而是請他們到會場幫忙。這是鎮上的事,他們也應該要出力啊!”
“局裏每個人都有勤務要忙。”
“這些事情花不了他們多少時間。”她不肯讓步。
他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把人手都調走,要是出了事呢?誰來負責?你嗎?”
“我——”
他打斷她的話。
“還有,博覽會開幕的時候,警方可以協助,但不可能加派人手。”他居高臨下的俯視她,對着那張漂亮的小臉,一字一句的說:“我回絕了其他分局的支援。”
“什麼?!”她尖叫。
今早,她去分局的時候,陳志明剛好不在。於是,她軟硬兼施的強迫副分局長打電話給鄰近幾個鄉鎮的警分局,要求他們在博覽會開幕當天,加派人手增援。
這類的支援請求,通常必須由分局長提出,但是陳志明不在,而春嬌又是急性子,根本不願意等,所以再三催逼副分局長,確定他打了電話,請調到人手后,她就帶着那些警員,去會場出公差了。
春嬌原本還以為一切都妥當了。卻沒想到,陳志明一回來,就毀了她的安排。
這傢伙,存心要來壞她的事!
“我不管!反正,我需要人手,你就得配合!”她杏眼圓睜,絲毫不肯退讓,甚至還威脅的往前走近一步。
陳志明根本不為所動。
“人手?”他斬釘截鐵的回答。“對不起,沒有!”
春嬌倒抽了一口氣。
可惡,這個王八蛋,居然給她下馬威!
她挺起胸膛,朝前一步,兩人的身體幾乎就要貼在一起了。她氣得沒有注意到這些。
“是怎樣?你全鎮都尿過一遍了,現在想在我身上撒尿嗎?”她諷刺的問道。
雖然怒氣勃勃,但陳志明的眼裏,還是閃過一絲深濃的笑意。
其實,他想在她身上做的,可不是這件事情……
突然,有人發動攻擊!
“啊!”
春嬌的尖叫聲,霎時間響徹雲霄。
一股巨大而強烈的水柱,筆直朝兩人噴射而來,冰冷的水柱,嚇得她連連後退,狼狽的伸手想擋,卻還是阻止不了,強力的水柱噴得她整齊的髮型變得亂糟糟,就連衣裳也在轉眼之間被噴得濕答答的。
而且,水柱的水壓極強,衝擊在身上,就像是被打了好幾拳,痛得她不斷尖叫。
“停!快停下來!”她在水柱中大叫。
強烈的水柱,也招呼到陳志明身上,弄得他一身都濕了。
消防隊的小隊長成大業,手裏握着消防錨子,故意把水量開到最大,持續攻擊兩人,不肯善罷干休。
“他媽的,你們是吵夠了沒有?全部的人都被你們吵醒了!要吵滾到別的地方去吵啦!”睡眠不足,讓他暴躁而不爽。
消防隊的地理位置,就位於警分局跟鎮公所之間,而這兩個人,不去別的地方吵,偏偏就挑了中間地帶,站在消防隊前大吵。
消防隊裏是四十八小時輪班制,上兩天班就休兩天,勤務多而雜,弟兄們都是逮到時間,就努力補眠,這一男一女卻來擾人清夢,吵得弟兄們都難以成眠。
身為小隊長的成大業,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他氣沖沖的衝下樓,把水管拉到大門前,打開消防錨子,就對着兩人直衝。
“吵啊,你們再吵啊!”
水珠四處飛濺,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春嬌的衣裳被噴得全濕,薄薄的布料全貼在身上,誘人的曲線在日光的照耀下,更是一覽無遺。
“成大業,快住手!”她閉着眼睛,小手亂擋,絲毫沒有察覺陳志明注視她的眼神,已經從慍怒轉為渴望。
水勢沒有減弱的跡象,成大業站在一旁,倒是沒錯過這細微的變化。其實,打從一開始,鎮上所有人就察覺出,這對男女之間相互吸引的電流,強得火花四迸,熱烈得刺眼。
“幹麼只是看,既然想要,那還不快點把她壓倒。”他對陳志明說道,不明白這位學長兼好友,為什麼遲遲還沒有“動手”。
春嬌的尖叫聲,再度拔高。
“你說什麼?”
成大業轉過頭來,終於把水勢減弱。
“不然,你壓倒他也行啦!”他聳了聳肩,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總之,別再來這裏吵了,要吵你們去開房間吵!”收起消防錨子,他把水管卷了又卷,逕自進了消防大樓,又去補眠了。
全身濕答答的春嬌,站在原地滴着水,氣惱的頻頻喘息着。
懶洋洋的男性嗓音響起,已經聽不出半點怒意,反倒是充滿着興趣,以及期待。
“怎麼?你想壓倒我嗎?”
她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一點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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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保時捷,在蜿蜒的山路上奔馳,道路兩旁的青翠樹木,迅速的往後退去,在眼角化為一道綠波。
蟬聲唧唧,像是夏日的交響樂,當車子駛過樹蔭處,蟬聲就更響亮。
樹影與陽光,不斷交錯,春嬌開着車,盤繞着山路而下,山下的平原景緻,在她眼前豁然開朗。
她已經數不清楚,這是第幾次上山,又是第幾次被張鐵東拒絕了。
其實,她的行程緊湊,根本沒有這麼多時間,可以跟那個陰沈寡言的男人慢慢耗。
但是,花卉博覽會裏頭,需要更多有特色且優質的有機農產,才能夠讓國內外的廠商,對鎮上的有機農業有更深的印象。
張鐵東的有機農產,跟向家農場的“SweetLove”,要是能夠搭配宣傳,將會使花卉博覽會增色不少,更不用說會招來多少商機了。
養生與美容,是兩大賣點,最讓消費者無法抵抗。
為了說服張鐵東,她每天都往山上跑。而這趟上山,吃過張家種植出來的有機食用百合后,春嬌更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事實上,她曾經吃過別戶農家種植的食用百合。雖然也是有機種植,但吃起來澱粉質較多,口感像是山藥。
而張鐵東種植出的百合,卻是清甜爽脆,甜美得像是水梨,讓她只吃一口,就驚艷不已。
她詢問過農委會的農業改良場,才知道兩家百合的品種不同。幾年前張鐵東委託農業改良場,從荷蘭進口有機食用百合的苗栽,一株小小的苗栽,就要價七元。
從苗栽種植到可以收成,足足要三年的時間。
市售可見的百合,大部分是中藥店裏使用的乾燥百合鱗莖。只有在少數幾間日系百貨公司經營的超市裏,才看得到真空包裝從國外空運來的鮮百合,這類的鮮百合,既不是有機種植,為了延長保鮮,還會使用藥劑,滋味與口感就遜色了。
張鐵東既然種出這麼優質的農產,為什麼要拒絕她替他安排好的推廣計劃呢?
春嬌困惑極了。
那個男人疼愛妻子的程度,足以讓其他男人汗顏,既然有機會能夠增加收入,讓妻子過更舒適的生活,他為什麼會拒絕?
跑車繞過一個大彎,速度不減。
還是說,張鐵東有什麼顧忌,不願意——
手機突然響了。
春嬌一手握着方向盤,另一手往包包里挖,沒忘了把注意力放在駕車上。好不容易挖出手機,她按下通話鍵。
“喂?”
電話里傳來女人的聲音,只是語調抖顫得太厲害,讓人幾乎聽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麼。
“他、他、他……鐵東他……”
春嬌很快的認出聲音的主人。
“秀築姊嗎?你冷靜點,你在說什麼?張大哥他怎麼了?”
“他……”
“他怎麼了?”
“他從屋頂摔了下來,好多血……”白秀築哭了出來。“我看到他的骨頭斷了……”
開放性骨折!
春嬌心頭一凜,驚覺事情非同小可。
“秀築姊,你聽我說,先冷靜下來,不要移動張大哥。”
“好……”她慌得沒了主意。
“你打電話叫救護車了嗎?”
“沒、沒有……”
春嬌離開沒多久,張鐵東就摔傷了,白秀築一時心慌意亂,只記得手裏還捏着春嬌塞給她的文件跟聯絡電話,在驚慌之中,她先打給了春嬌,反倒忘了叫救護車。
“秀築姊,你別擔心,我現在立刻替你聯絡醫院,要他們派救護車上山。”春嬌說道。“我先掛斷電話,一會兒就打給你。”
掛斷電話后,她立刻通知醫院,說明了傷者的狀況,再告訴他們詳細地址,要救護車儘快上山。
然後,她再打給白秀築。
“秀築姊,救護車已經上山了,我把你的電話號碼給了隨車的急救人員,他會在電話裏頭告訴你該做什麼動作。”她用冷靜溫和的聲音,儘力安撫白秀築。
“好、好……”
從電話里聽來,白秀築還是很驚慌。春嬌很快的下了決定。
“我立刻就回山上去,別擔心。”掛上電話后,她挑了一處山路轉角,先踩住煞車,再用力的猛轉方向盤。
山路狹隘,但是她對自己的技術有信心,車尾猛地一甩,在山路上劃了個半圈,車頭已經掉轉了方向。
春嬌放開煞車,改踏油門,正準備以最快的速度衝上山去時,車下卻發出轟然巨響。
咚!
跑車倏地一震,震得她臉上的太陽眼鏡都掉落在腿上。
她皺起眉頭,再度用力踩下油門,巨響卻再度響起,後輪只能空轉,卻無法行駛。
該死!
她低咒了一聲,熄火之後下車,四處探看了一會兒,才在車子底盤下,發現了“罪魁禍首”。
原來,她甩尾迴轉時,車尾超過了柏油路面,一顆大石頭剛好就卡進了底盤下,又因為她不死心的猛踩油門,這會兒大石頭卡得死死的,害得她的車後輪懸空,完全動彈不得。
春嬌站在陽光下,用手蓋住額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她坐進駕駛座里,再度啟動車子,重新戴上太陽眼鏡,再鬆開一顆扣子,用手拉了拉領口,讓冷氣稍微驅逐暑意。她撥了電話給白秀築,想說明狀況,卻發現對方電話中,猜測大概是急救人員佔了線。
她改撥另一組電話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通,一個粗魯的男聲,劈頭就問:“你又有什麼事?”
“我是鎮長。”她故意強調。
“我知道。”成大業咕噥着。他一看見來電顯示,就知道是林春嬌打來的。
“我的車子在山路上拋錨了。”
“關我什麼事?”
“消防隊不是最樂於助人嗎?”
“你丟給我們的工作,老早超過樂於助人的範圍了。”自從林春嬌上任之後,消防隊的雜務就暴增了數倍。
“喔,是嗎?”她滿不在乎的應了一聲,而後理所當然的下令。“我還有行程要趕,所以請你十分鐘內趕到。”
“我、沒、空!”成大業怒吼。
“就這樣。”
趕在成大業反應之前,她掛斷了電話。
炎熱的夏日,讓等待更加難熬。
就算有冷氣的吹拂,但長時間曝晒在烈日下,沒一會兒,她就熱得全身汗流浹背。她試圖關上電動車篷想要遮擋陽光,但沒一會兒就覺得車子悶熱得像烤箱,連冷氣都像是失去效力。
她不想被悶死,但也不想晒黑。
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救護車的聲音由遠而近,很快的就出現在山路的那一端。在接近她的車時,車速明顯的放慢下來。
春嬌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不用停留,儘速上山去,救護車才又加快速度,往山上駛去。
時間,已經超過了十分鐘。
她熱得頭昏眼花,癱坐在駕駛座上,在心裏默默咒罵成大業。
那個該死的傢伙,要是真的有膽子不來,把她跟車子丟在這裏不管,等到她有辦法下山時,他的皮最好繃緊一點!
汗,一滴又滴,像小雨般落下。
冷氣壞了嗎?她怎麼覺得似乎愈來愈熱了?
這麼熱的天,她難道要捨棄心愛的跑車,自己走路下山嗎?
不行,她是“SweetLove”的代言人,這身白嫩的肌膚,是要在花卉博覽會的時候,用來做活廣告的,絕對不能晒黑!
正當春嬌熱得頭昏腦脹,進退兩難的時候,車門突然被人打開,一張黝黑的俊臉探了進來,嚇得她差點跳起來。
“嘿,你還好嗎?”陳志明問道,深邃的黑眸,掃過她汗濕的小臉,還動手拿掉她臉上的墨鏡。一滴熱汗沿着他的臉頰滑落,滴落在她半敞的胸口。
不知道是因為那滴汗,還是驚嚇過度,她的身體悄悄的竄過一陣莫名顫抖。
“你熱昏了嗎?”黝黑的大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額頭。
春嬌深吸一口氣,揮開他的手,重新坐直身子。
“來的人怎麼是你?”
“我來不好嗎?”
“我是叫消防隊來。”
“消防隊沒空。”
她不信!
春嬌抓起手機,又開始按起成大業的手機號碼。
陳志明卻伸長了手,搶走她的手機。“你這是屬於交通問題,該歸警察管。”他笑着說道,在車邊蹲了下來,察看拋錨的原因。“嘖,我早就說過,你這輛車底盤太低了。漂亮但不實用。”
“不關你的事。”她最討厭有人說她愛車的壞話。
他雙手撐着大腿,抬起頭來,又對她連連嘖了好幾聲,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大熱天的,我老遠跑來救你,你不但一句謝都沒說,態度還這麼差。你媽媽難道沒教你,要對警察哥哥禮貌一點嗎?”
“我又沒叫你來。”她嘴硬。
“所以,我大老遠跑來討罵挨,是我活該?”
“我可沒這麼說。”
黑眸眯了眯,閃過危險的光芒,俊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甚至還能保持一絲微笑。
“你實在是被寵壞了。”他慢條斯理的說。
春嬌瞪大了眼。
“胡說八道!”她怒叱。
“是嗎?”
陳志明緩緩站直身子,身後耀眼的日光,替他鑲了一圈淡淡的金邊。他背對着光,讓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所有人都寵着你、順着你,任你為所欲為。而你稍有不如意,就用盡辦法,軟硬兼施的非要事事順你的心。”
“不要說得好像你很了解我!”
“我是很了解你。”
“你來這裏不過才三個多月。”
“三個多月,已經夠久了。”久到他太了解,這個小女人有多任性、多固執、多不講理,以及多麼的迷人。
他的語氣,讓她本能察覺到危險。但是,她打死都不會承認,自個兒心裏有那麼一丁點的怕他。
所以,她故意擠出一聲冷笑。
“久到足以讓你學會,什麼叫做放棄或是失敗了嗎?”
黑眸再度一眯。
“你這是蓄意挑釁。”他慢吞吞的說道。
春嬌眨了眨眼睛。
“犯法嗎?”
陳志明注視着她。
然後,他驀地伸手,牢牢握住她的下巴,健碩的身軀朝她俯過來,薄唇準確的封緘了她的小嘴。
她的雙眼瞪得好大好大,錯愕得腦中一片空白。
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在做什麼?
春嬌全身僵硬,完全無法動彈。
薄唇熱烈的揉擦着她,他狂暴的熱吻,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吞下去,就像是猛獅在襲擊獵物。
這麼霸道的吻,讓她根本無處可逃,他吮住了她軟嫩的紅唇,舌尖喂入她的口中,需索她的甜蜜。
她的滋味,比他想像中更好。
他在腦子裏幻想過無數次,這壞脾氣的小辣椒吻起來會是什麼滋味。卻沒有想到,那張令他又愛又恨的小嘴,軟甜得讓他一嘗上癮,怎麼都吮嘗不膩。
起先,她驚慌失措,本能的掙扎着。
但他將她鉗握得更緊,不但沒有停下這個吻,反而進攻得更激烈。
放肆的熱吻,持續了不知道多久,她只覺得全身都在發軟、在發燙。那霸道的舌尖,舔遍她口內的柔軟,吸吮着她的舌尖,教她顫抖不已。
她喘不過氣來,軟弱的任這個男人為所欲為,甚至在他的大手掬握住她胸前的柔軟時,發出嬌膩的呻吟,彷彿她早就期望他會這麼做——
期望?
春嬌猛地驚醒過來。
期望?!
她期望這個男人對她——對她——
不,這不可能!
她被閃過腦中的想法嚇着了。
理智霎時之間全部都跳回腦子裏。她開始像野貓一樣,在陳志明的懷裏奮力掙扎,試圖掙脫他的懷抱以及熱吻。
他還不肯鬆手。
春嬌快不能呼吸了,她掄握粉拳,死命扑打他的寬肩,甚至還狠下心來,用力咬住他那貪婪的舌。
吃痛的悶哼響起,但,也因為疼痛,他的鉗握驀地變強,而她卻又在同時,不顧一切的掙扎着……
喀啦!
兩個人同時僵住了。
那、那是什麼聲音?
膠合的雙唇終於分開,但春嬌卻仍張着小嘴,驚恐的瞪大雙眼。
她的下巴脫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