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按了幾次門鈴都沒人回應，項君澤索性坐向矮矮的階梯等待。
「拜託，你少來了！」嘻嘻哈哈的聲音由巷口傳來，看見項君澤就坐在住處門口等待，劉曉菁原本拉着網友的手垂了下來。
「他誰啊？」瞥見了項君澤，感覺出兩人之間有些什麽，男網友轉頭問劉曉菁。
「不認識啦。」劉曉菁說著，手又大力地扯住網友，拉着他大步往前走。
「喂！」項君澤叫了劉曉菁一聲，但劉曉菁裝作沒聽見的繼續往前。
「劉曉菁！」項君澤不放棄地再次開口。
這次劉曉菁停下了腳步，但是沒有回頭。
「你這人是怎樣啦！沒看到人家不想理你嗎？」身旁的網友沉不住氣，往回走，一把推向項君澤的胸膛。
「這不干你的事，能不能請你不要管！」踉蹌向後退了幾步，項君澤不想理眼前的男人，逕自向劉曉菁走去。
「媽的！你是聽不懂國語是不是？！」男人一火大，一把將項君澤揪了過來，拳頭毫不留情地朝他的臉砸了過去。
「你干什麽？！」聽到砰一聲，劉曉菁倏地拔高聲音尖叫，整個人朝項君澤沖了過去。「阿澤！你有沒有怎樣？！」
「沒事。」即使嘴巴內嘗到了血腥的滋味，項君澤還是ㄍ—ㄥ住地站了起來。
「你怎麽可以這樣？！誰叫你亂打人的？！」劉曉菁氣呼呼地對著網友直吼。
「好，好。」為人出頭還被指責，這種感覺簡直鳥到不行，男網友什麽話都沒再說，掉頭就走人。
「怎樣？你痛不痛，阿澤？」劉曉菁非常關心項君澤的傷勢。
「還好啦。」搗著自己的臉頰，雖然知道等會兒一定會紅腫，可是項君澤卻不願意聲張。
「你又何必這樣呢……」劉曉菁眼眶泛紅地看着他。「明明就不喜歡我，為什麽還要關心我呢？」
「因為你是我的朋友啊。」項君澤回答得很直接。「我喜歡的人是雪兒，可是，不管怎樣，你還是我的朋友啊。」
眼淚止不住一顆一顆地掉了下來，看着項君澤，劉曉菁用手抹掉了眼淚，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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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超慘的。」對著大樓玻璃反射的倒影檢視著臉上的傷痕，項君澤不禁齜牙咧嘴。
下班的時刻到來，所有在這棟大樓上班的人陸陸續續走了出來，項君澤連忙閃到一旁，就怕擋了人家的路。
「哎喲，陪人家去逛啦，雪兒，百貨公司已經開始下最後折扣了耶。」張巧慧盧在歐雪兒身旁，邊走邊說，試圖說服她陪自己一起去瞎拚。
「可是，我的圍巾還沒織完。」歐雪兒為難地開口。
「厚！一天不織又不會死。」用肩頭撞了歐雪兒一下，張巧慧說道：「而且你那個小帥哥最近不是都不知道死哪兒去了嗎？」
不意被張巧慧撞得踉蹌了一下。「小心啊！」突然一雙手伸進了自己的視線，歐雪兒抬起頭。
「嗨……」項君澤的笑臉撞進她的眼帘，讓歐雪兒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厚！你這個傢伙早不出來晚不出來，現在出來做什麽？！」張巧慧氣得差點跺腳。
「你的臉怎麽回事？」歐雪兒輕輕摩著項君澤臉上的傷痕。
「不小心撞到的。如果我這麽說的話，你會相信嗎？」
歐雪兒輕輕搖頭。
「我想也是。」項君澤說著，露出了笑容。「我們現在去吃火鍋好嗎？補那天沒吃到的份。」
「吃了火鍋，你就願意告訴我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嗎？」
「嗯。」項君澤點頭。「不過我更想告訴你……好痛喔。」項君澤說著，一臉無辜地捂起了臉頰，引得歐雪兒笑出了聲。
「唉，看來我得自己去逛嘍。」搖搖頭，選擇不打擾人家情侶倆，張巧慧逕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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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先用這個冰敷一下。」從冰箱上層拿出冰敷袋交給項君澤，歐雪兒返身進廚房，拿起掛在一旁的圍裙穿了起來。
看着歐雪兒將圍裙套進脖子後，輕輕將頭髮撩起，露出白晳頸子，想像著那條項鏈要是戴上的話，應該會很適合吧？項君澤不禁有些悸動。
「怎麽了？」瞥見項君澤在發獃，歐雪兒投給他一個微笑。
「沒事，只是覺得你很美。」項君澤難得一副成熟男人的表情。
歐雪兒見狀，笑了出來，帶點氣音地。不是沒人誇過她美，但是項君澤此刻的讚美卻讓歐雪兒的心像滲進了蜜糖般地感到甜蜜。
「我……我也來幫忙好了。」項君澤說著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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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朋友，她最近心情不太好，可是現在已經沒事了。」吃完了火鍋，項君澤含糊地開口。
「這就是你被打的原因？」歐雪兒問他。
「也……也不能這麽說啦，其實我也沒料到會被打，要是早知道的話，我一定會戴好安全帽再去的。」
「什麽啊，才想誇獎你很勇敢的。」歐雪兒笑了出來。
「我不勇敢，」項君澤搖頭。「我只是不想看到我的朋友受到傷害。」
「總算沒事，真是太好了。」歐雪兒深深喟嘆。
「嗯。」項君澤說著露出了笑容。
「以後有事不要瞞着我，要跟我說，好嗎？」
「好。」
「那麽你最近到底在忙什麽，可以告訴我嗎？」
「這……」項君澤一臉為難，要是現在說了就沒驚喜了呀。
「不能說嗎？」歐雪兒的神情顯得失望。
項君澤面對著雪兒的臉不知該如何是好，還好突然響起的門鈴聲救了他一命。
「媽，你怎麽會來？」出去應門，看到母親出現在門外，歐雪兒難掩訝異。「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沒通知我？」
「剛到不久，想說先把東西拿來給你。」賴淑碧說著走進了屋內，有些訝異地發現屋裏有個年輕男人。
「伯母好。」項君澤朝她頷首。
「雪兒，這是？」賴淑碧轉向自己女兒。
「他叫項君澤。媽，你叫他阿澤就可以了。」
「喔。」賴淑碧輕輕喔了一聲，面色看起來卻有些沉重。
「那……我先走了，伯母再見。」白痴也看得出來伯母大人的臉色不太對勁，項君澤不得不告辭。
「我晚點給你電話。」藉着送項君澤出去的時機，歐雪兒在他耳旁輕輕開口。
「好。」項君澤勉強露出了笑容。
「雪兒，你過來。」項君澤人都還沒走，賴淑碧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你先進去吧。」項君澤催促着。
「嗯，騎車小心一點。」
「好。」
「坐。」賴淑碧眉頭輕蹙地比了比身旁的位子。
歐雪兒依言坐了下去。
「剛剛那個人是干什麽的？」
「學生。」歐雪兒在心裏嘆了口氣。
「幾歲的人啦？現在還在念書。」賴淑碧看向歐雪兒。
「二十歲。」
「二十歲？」賴淑碧因為吃驚而張大嘴。「那不就跟你弟一樣年紀？」
「可是他比孝文成熟多了。」
「噢！天哪！」賴淑碧開始搖頭嘆息。「怎麽會這樣呢？雪兒，你……」
「媽，他是個很好的人，不要那麽快否定他好嗎？」歐雪兒搶話地開口。
「噢！我的天哪！」賴淑碧說著，從皮包里掏出手機開始撥打。「喂，老公你快點回來……什麽？要談生意？！」
「你女兒都快被不曉得從哪裏來的小鬼頭給拐跑了，你還有心情待在大陸談生意！」對著電話大吼完，賴淑碧按掉了電話。「真是的，我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麽壞事，為什麽這輩子這個也要我擔心，那個也要我擔心……」
「媽……」
「雪兒，媽拜託你，不要連你都要讓媽擔心好嗎？」
「媽，我不想讓你擔心，可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什麽想法？」賴淑碧苦口婆心地勸道：「二十歲的男人還只是個孩子，你看看你弟就知道，一天到晚闖禍，花了那麽多錢送他到國外念書，也沒見他認認真真念過半本書，根本一點定性都沒有。」
「弟弟是弟弟，他是他，不能混為一談。」歐雪兒執拗地堅持。
「歐雪兒！」賴淑碧的口氣重了起來。「如果你再這樣講不聽，那我就叫你爸帶你回上海，叫他幫你找個適合的老公！」
「媽……」從心裏嘆出一口氣，歐雪兒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竟然如此地難以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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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我。今天對不起哦，我媽的態度不大好。」歐雪兒輕聲道歉著。
「沒關係啦。她有沒有罵你？我看她的臉色好像不大好的樣子。」項君澤不在乎自己，反倒擔心歐雪兒挨罵。
「沒有。」歐雪兒說著，忍不住嘆了口氣。
「怎麽了？為什麽嘆氣？」
「如果我們要繼續交往下去，可能會遇到很多的困難喔。」歐雪兒輕輕說道。
「我知道。」項君澤說得毫無遲疑。「只要你不說放棄，我就永遠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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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這個消息正確無誤？連千分之一、萬分之一更改的可能都沒有？」魏海玲對著電話那頭的人問道。
「對呀！等年後人事令就會發佈了。」
「這樣啊……」魏海玲沉吟。
「好啦，不跟你扯了，我得工作了。」
「OK，拜拜。」掛斷了電話，魏海玲的眼光瞥向了歐雪兒。「這……到底會變成怎樣呢？」
但願是自己杞人憂天，但願一切都不要有變，但願……但願……求求你呀，老天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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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辦公大樓，往回家的方向走了幾步，歐雪兒突然停住，像是輕輕呼吸了幾秒鐘後，又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好不容易看到有人開門出來，歐雪兒連忙趁機走了進去，引得開門的人好奇地多望她兩眼。
樓梯還是一樣的幽暗，歐雪兒小心翼翼地走向三樓，伸手敲門。
「來了！」聽到裏面傳來了回應，歐雪兒輕輕後退了一步。
「阿咧……」門一打開，周邦彥愣了一下。「你要找阿澤哦？他不在耶。」
「那麽請問他去哪裏了呢？」歐雪兒有禮地問。
「他……他……他……」周邦彥猶豫著該不該說破。
「他最近好像很忙的樣子，不曉得在忙些什麽，我問他他也不肯說。」
「阿就有人愛裝凱子啊。」
「啊？什麽？」歐雪兒聽得一頭霧水。
「沒有啦！」周邦彥笑了笑，彷佛繞口令般地開口：「我偷偷跟你說，你千萬不要跟阿澤說我有跟你說。」
「好。」歐雪兒點頭答應。
「阿澤說想送你一個值得紀念的東西，所以現在拚命打工賺錢，每天從早工作到晚，不到半夜三更不會回來。」
「那個大傻瓜。」又心疼又難過，歐雪兒忍不住罵道。
「阿他就喜歡啊。」周邦彥千交代萬交代地：「你千萬別說破喔，要不然他就知道是我說的了。」
「好。」忍住鼻酸，歐雪兒轉身離開。
街上的人群來來往往的，而項君澤人在哪裏呢？歐雪兒不禁環視四方的路口。
「雪兒！」一輛賓士車突然停住，搖下了車窗。
「爸！」歐雪兒驚叫。
「怎麽了？一個人對著街口發獃。快點上車。」歐永祥示意女兒上車。
「什麽時候回來的？」坐到父親身旁，歐雪兒問。
「剛下飛機。」歐永祥端詳著女兒。「怎麽回事？你媽說的那個年輕小夥子是混哪裏的？」
「爸，他沒有混哪裏，他還是個學生。」
「學生？念哪間學校？」
「念哪間學校很重要嗎？沒有功成名就很糟糕嗎？」歐雪兒忍不住煩躁起來。「拜託你們可不可以認識清楚他這個人以後再做定奪？」
「不要激動。你是怎麽了？這麽心煩氣躁的。」歐永祥橫了女兒一眼。「人好不好爸爸媽媽還不至於看不出來，但是，適不適合你又是另外一回事。」
看來父親是母親從天外調來的一道大屏障，歐雪兒忍不住喟嘆。只是想簡簡單單地談場戀愛，為什麽會這麽波折不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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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買電腦很划算喔，還免費送你一G的隨身碟。」項君澤對著前來看電腦的女孩解說著。逛資訊賣場的通常是男多於女，但自從項君澤在這裏打工後，三不五時就會看見女孩子藉着買產品之名，行搭訕聊天之實。
「欸，你有女朋友嗎？」綁著一根衝天炮的女孩很直截了當地問。
「有啊。」項君澤一點都不隱瞞。
「早就跟你說他一定有女朋友了嘛。」衝天炮女孩旁邊的女孩直扯着她的袖子，看來這個一臉羞澀的女孩才是最想知道答案的人。
「伽！那你女朋友呢？長得美不美？」又一個死會的帥哥！衝天炮女孩忍不住扁嘴。
「很美啊。」想到了歐雪兒的臉，項君澤露出了笑意。
「噁……好噁心哦。」衝天炮女孩很不給面子地猛搓著一身雞皮疙瘩。「真是肉麻當有趣。算了算了，我們走吧。」說著，毫不留戀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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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打工，在回家的路上，經過銀樓的透明櫥窗，項君澤忍不住又往回走，看着心形鑽鏈在燈光照耀下發出的璀璨光芒，直問得他的瞳孔也一片光明璀璨，他的嘴角揚起了淺淺的微笑。
「厚！終於給我找到你了。」大掌伴隨著聲音緊緊地拉住項君澤的臂膀，彷佛怕他會逃脫似的。
「請問你是？」看着眼前的人，項君澤有些困惑。
「我啦、我啦！在合歡山上遞名片給你的那個人啊。」陳亮傑戳著自己的胸口。
「哦，是你啊。」項君澤這才想起。
「你這小子很不夠意思ㄋㄟ，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你卻連半通都沒打來。」
「喔，因為我沒什麽興趣進演藝圈啊。」
「為什麽？你看不起演藝人員嗎？」陳亮傑的語氣瞬間變得慷慨激昂。
「沒有啦，是因為我唱歌真的唱得很爛，而且我也沒什麽表演天分啊。」
「哎，你以為天王就沒小時候嗎？哪個當紅明星不是慢慢磨慢慢練才學會十八般武藝的啊。」
「可是，你真的覺得我是個可造之材嗎？」
「那當然了！現在演藝圈就缺你這種調調的男生，長得帥、體格好，笑起來又帶點無辜的天真，這種型的美少年才有辦法大小通吃、老少咸宜，連男生都愛。」
「我……我再考慮看看好了。」
「你到底還要考慮什麽呢？」陳亮傑嘆息道：「我敢說假以時日你一定會大紅大紫，相信我，讓我們一起努力吧。」
「再給我一些時間考慮吧。」進演藝圈到底是好還是不好，這得要進了才知道，但是在做決定之前，項君澤想聽聽歐雪兒的意見。
「好吧，我等你電話，不管你決定怎樣都要跟我聯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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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針一針鉤成的圍巾約莫已經完成了一半，歐雪兒坐在沙發上繼續趕工。
「雪兒，你還記不記得陸伯伯家的恆彬？」拉開椅子上的靠枕，賴淑碧坐到女兒身旁。
「嗯。」歐雪兒輕輕嗯了一聲回應。
「他從美國回來一陣子了，現在在外商公司上班，我請他下個星期六到家裏來玩。」
歐雪兒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地鉤著圍巾。
「你要記得那天待在家裏別出門。」眼見女兒不理她，賴淑碧只得逕自下達命令當作結尾。
輕輕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毛線，歐雪兒多麽希望此刻能夠瞬間移動到無人島去，好讓這些紛紛擾擾能夠停止。
鈴……鈴……擺在身邊的手機響了起來，歐雪兒將它接起。「喂。」走回自己房間關上門。
「你今天好嗎？」項君澤的聲音在電話那頭暖暖地傳過來。
「不太好。」聽著項君澤的聲音，歐雪兒有種突然心揪痛了一下的感覺。
「你這樣說會讓我很想跑去找你耶。」
「阿澤……」
「見個面吧，好不好？」
「現在嗎？」
「嗯。」
「好。」
收掉電話，隨便抓了件外套邊穿邊向外走去。
「雪兒，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不管身後傳來母親急躁的呼喚聲，歐雪兒關上門，快步走下公寓樓梯。
原來，急着想見一個人的心情是這麽的美麗，讓人可以不顧一切，有了活着的感覺。
急速地拉開公寓大門，門外像是變魔術般突然出現的人，看得歐雪兒怔仲地停下了動作。
「嗨，雪兒。」葉政浩對著歐雪兒露出了笑容。
歐雪兒還愣愣地來不及回話，追着她下來的賴淑碧已經先拉開了嗓子：「阿Ken！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到沒多久，我下個月就要調任台灣分公司經理了。」
「真的？」賴淑碧笑逐顏開地說：「那恭喜你了。」
眼光輕輕地轉回歐雪兒身上，葉政浩睇着她輕笑。「你過得還好嗎？雪兒。」
「哎喲！我還以為雪兒趕著要去哪兒呢，原來是要下來幫你開門啊。快上來、快上來啊，阿Ken。」賴淑碧連忙招呼。「到裏面坐吧。」
被母親推回屋內，歐雪兒還是感到不真切。葉政浩要回來了，他要回來了……這個訊息一直不斷地在她心裏擴大再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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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冰冷的雙手藏進腋下，剛才急着出門，連手套都沒帶，低頭看着燈光映照下的倒影，項君澤不禁用腳輕輕踢了起來，希望這樣可以驅走一點點身體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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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調來台灣，那你女朋友怎麽辦？」看着葉政浩，對於他，歐雪兒知道自己仍有些介意。
「我跟她分手了。」
「分手了？」歐雪兒有些震驚。
「對。正確來說，是我被拋棄了。她懷了別人的小孩，再過幾個月就要當媽媽了。」
「喔，那你這個男朋友很失職喔。」知道葉政浩也會被拋棄這件事，讓歐雪兒突然發現原來他也是個正常人類。
「嗯？」葉政浩聞言，帶點詫異地轉頭看着歐雪兒。
「怎麽了？」歐雪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沒什麽。」葉政浩笑着搖頭。「只是沒想到原來你也會調侃人。」
「對啊！我還會大聲罵人呢。」歐雪兒說著，自己也笑了出來。
「你現在還是一個人嗎？」說開了以後，兩人的面對面反而輕鬆，不再拘謹。
歐雪兒先是搖頭微笑，繼而又想起什麽地露出糟糕神情，輕咬着下唇。
「怎麽了？」
「我要出去，拜託你掩護我一下可以嗎？」
因為有了葉政浩當擋箭牌，歐雪兒順利地走出了家門。
「你要到哪裏？我送你吧。」葉政浩提議。
歐雪兒輕輕搖頭，對著葉政浩揮揮手，很快地轉身朝與項君澤約好的地點跑去。
「唉，什麽時候自己變得這麽沒行情呢？」獨自坐進了駕駛座，葉政浩不免感嘆。
發動車子，亮起車燈，銀色的賓士車緩緩地朝另一個方向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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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澤！」四下看不到項君澤的人影，歐雪兒擔心地呼喚。
「嗨，你來了。」項君澤不曉得打哪兒抱來一隻流浪貓，拉着貓的前掌揮舞著。
「對不起。」歐雪兒朝項君澤鞠躬。「讓你等了這麽久。」
彎身將貓放回地面，貓兒一溜煙地跑掉，項君澤走向歐雪兒，一把將她抱住。
「對不起，這麽任性……可是我真的很想見你。」歐雪兒輕輕開口。
「想見我的時候隨時都可以開口啊，只要你開口，不管多遠多晚，我都會到的。」
「嗯。」歐雪兒將頭埋向項君澤的胸口悶哼。
「今天……我又遇到上次那個星探了，他還是一直遊說我加入演藝圈。」
「那麽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想……也許可以試試吧。」
「那就去試吧，我不是說過你只要照着自己想走的路走就好了嗎？」
「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