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專屬於我

望着空蕩蕩的手,

失落上涌,

無法相信,

心中的悸動,

如今只剩傷感。

“哇——哇——哇——”

看到自己的報導上了八卦雜誌頭條,宋心妮簡直是太佩服自己的文筆了,更令她感動的是,顏如玉還用了她的小名當署名。

她很想知道海皇看到這則報導後會有什麼反應,哈哈!鐵定會氣得七竅生煙吧?

她終於報了小小的老鼠冤了!

誰教他要收購她老爸的工廠,誰教他莫名其妙的吻了她兩次!

她把他的惡形惡狀公諸於世,也是在積德做善事啊!免得又有人被他那偽君子的樣子給騙騙去了。

就在她志得意滿的時候,一隻巨大的拳頭倏地畫過她坐的頭頂,落到她面前果汁旁的桌面上。

宋心妮反射性的從椅子上跳起來,正要對那個敢如此驚嚇她的白痴大發雷霆時,卻發現自己正面對着一張跟她相同憤怒的臉。

“海皇!”

“該死!你為什麼要寫這篇報導?”他用力指着她手上正在看的雜誌。

宋心妮的心情恢復平靜,雖然海皇臉上的表情粉駭人,但她仍以微笑應對。

“先生,這是公共場所,你再這麼大呼小叫的,小心老闆打電話報警。”她好心的提醒他。

事實上,這間早餐店的老闆,早就被海皇的樣子嚇得呆在一旁了。

“他不會想多管閑事的。”海皇將目光投轉向老闆,眼中殺氣騰騰的問:“是不是老、板?”

“是……是,我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老闆怕事的點頭如搗蒜。

“你到底想怎樣?”宋心妮沒料到現在的人都這麼膽小怕事,竟然可以無視一個弱小女子被一個莽漢欺負,這世上似乎已沒什麼正義可言了。

“這句話應該由我問你才對,你到底想怎樣?”他問話的口氣很沖。

宋心妮仍是一副“我不怕你”的跩跩表情,“我只是想伸張正義而已。”

“你是在自掘墳墓!”剛才他已經注意到附近有鷹幫的手下出沒了,顯然黑閻也被惹惱了。

“就算我做什麼,也輪不到你管。”

“你這是在玩火!”海皇氣得想一把折斷她美麗的頸子,“你正將你自己和家人帶向危險的境地。”

“會有什麼危險?都嘛是你在說,難不成你是指你會對我和我的父母不利?”

海皇的兩隻手放在桌上,把身體傾向前,直視着她美麗的小臉。

“你他媽的猜對了!”他口不擇言的回答。

“我不會受你的威脅的。”她使勁地咽了一口口水,“這是個法治的社會,你敢對我和我的父母怎樣,你也會有報應的!”

聞言,他笑了。

那是一個誇張危險的邪惡的笑容。

“你是不是腦子不太正常?竟敢這麼跟我說話。”

對!就是因為她腦子不太正常,才會讓他吻了她兩次,但絕對不會有第三次的。

“我不怕你的!”她鼓着腮幫子向他宣告。

“你最好懂得害怕,否則,就會有人找上你的。”他瞄了一眼店的外頭,又看見鷹幫的手下晃過,證實了他的擔憂。

宋心妮輕輕笑了一聲,“你現在不就是找上我了嗎?”

“除了我,還會有另外其他的人。”他試着暗示她。

海皇握緊了拳頭。如果她不是女人,她哪能像這樣安穩地坐在位置上喝果汁啊!

“你最好收手,否則,你會自找苦吃的。”他太了解黑閻,一旦惹毛了他,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謝謝你的警告,不過,我還是會繼續報導的,這一次,我一定要挖出你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向他下戰帖。

“我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冷嗤一聲,“你指的是我如何親吻一個天使、如何使她意亂情迷嗎?”

聽到這兒,宋心妮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血液在她白皙的皮膚下灼熱地奔涌着,就像正在燃燒的野火。

“如果你要報導這樣的‘秘密’,那我可以免費提供給你,或者我也可以打電話到雜誌社去自曝‘內幕’,相信雜誌社的老闆一定會笑得下巴都掉下來。”他故意強調“秘密”和“內幕”兩個詞,邪邪的笑讓宋心妮感到有陣冷風吹過,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她惡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自己可以一拳把他打到下巴掉下來!

“就這麼說定了,OK?”他再一次自她眼前消失。

什麼叫就這麼說定了?難道他真要自曝內幕?完了!這會兒她可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

宋正中和妻子出去參加一個客戶的婚宴,宋心妮則跟顏如玉吃了晚餐才回到家,她從顏如玉口中獲知,海皇並沒有打電話到雜誌社去,讓她像吃了顆定心丸。

傻瓜!她又被他給唬弄了,他是什麼身分的人,哪會做這些無聊到了極點的事。

她輕哼着曲子,從皮包里取出家中的鑰匙將門打開,可她一進房子,就感到不對勁。

家裏的音響竟是開着的?!難道是她父母出門前忘了關?

不對啊!家裏會開音響的人只有她,因為她父母比較喜歡看電視。

她連忙跑回自己的房間,接着,房門被關上,她迅速地回過頭,看見海皇正斜靠在門板上注視着她。

“你……你怎麼會在我家?在……在我的房間?”她驚魂未定地瞪着他問。

“你說呢?”他笑了,露出完美無瑕的白牙。

“你快點離開,否則我會報警!”說著,她便衝到電話邊拿起話筒,在聽不到聲響時,她的胃頓時翻了觔斗。

“怎麼,電話壞了嗎?”他揚揚手上被扯斷的電話線。

“你究竟想做什麼?”她想起電影中歹徒要行兇前,都會先扯斷電話線的景象,令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想做什麼?他可知道他為了她,一顆心像吊了十五個水桶般七上八下,他才應該要問她到底想做什麼呢!一個女孩子家竟然玩到這麼晚才回家,要不是阿剛一直守在她身邊保護她,他老早就親自去逮人了。

“你說呢?”他把問題丟還給她。

他會傷害她嗎?但他親吻過她耶!而且是兩次,每一次都很溫柔,所以,他不可能會傷害她吧?

“我決定要好好的跟你談談,我的天使。”他的聲音低沉誘人得就像酒一般醇。

宋心妮努力地抵抗他的誘惑,但效果不彰,她的心跳從她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已背叛了她。

不過,慶幸的是,她仍然可以保持僅有的理智,拚命地想着房間中是否能找到什麼可以防身的武器,以防他忘記了他們的親吻時,她可以派上用場。

但令她沮喪的是,她發現,除了手上的電話外,別無其他具攻擊性的武器。

“你想和我談……談什麼?”儘管她說話只有一點小小的結巴,但她還是忍不住暗暗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要自己鎮定以待。

海皇終於走到她面前,臉上的笑容依然邪惡且危險。

“我等了你一個晚上,你是不是該先給我一點獎賞?”

他……慢慢等吧!等到頭髮變白、鬍子打結,她也不會給他獎賞的!

“你是怎麼進來的?”她比較好奇這一點。

他晃晃口袋裏的鑰匙,“我跟你的興趣不一樣,我喜歡光明正大的走進別人家。”

光明正大?!她嗤之以鼻,“騙消!你偷了我家的鑰匙,還說光明正大?”

“這鑰匙不是我偷的,是你爸給我的。”他笑得可得意了呢!

宋心妮只差沒用手指掏掏自己的耳朵,看看是不是有東西在作怪,否則,她怎麼會聽到天方夜譚?

“哼!這怎麼可能?”

“因為你爸爸覺得我應該要好好的跟你談談。”他也沒料到宋正中對他一點戒心也沒有,這跟他當初所預料的實在差太多了。

他更向前一步,以居高臨下的模樣斜睨着她。

宋心妮大聲地命令自己趕快逃,否則,待會兒一定又會遭狼吻了,但要命的是,除了她的腳不聽使喚外,她連身體也完全失控了。

那是一種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亢奮感覺。

接觸到他火辣辣的目光,她馬上將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彷彿這樣才可以得到一點安全感。

她不得不承認,這傢伙只要動動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毫不費力地征服她,因為,他是個可以征服一切的男人,若是他想得到的東西,他一定會不擇手段的得到,包括女人!

“你不用擔心我會強暴你。”看到她一臉驚恐的樣子,他不禁覺得啼笑皆非,“通常女人都會心甘情願的給我。”

“那不包括我!”她不會成為那些花痴中的一個。

就因為她的特殊和與眾不同,所以,她才會吸引了他。

“哦?我想印證看看,你是否真的如此‘貞節’。”他好心情的大笑起來。

“你……你別再吻我了。”她聲音顫抖的警告,卻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他給她一個挑釁的眼神,然後以中指挑起她的下巴,指尖小心翼翼地撫過她的嘴唇,刷過她的臉頰。

一股狂野的熱力,伴隨着他的觸摸在宋心妮的體內引爆了!

“不……不可以再摸下去了。”

她強迫自己忽略在體內竄燒的熱力,更強迫自己不被他那溫柔的撫觸所打動。對!她要穩住,所以,她用盡全力瞪着他。

“甜心,我真的想吻你。”

趁她張口想抗議時,他又吻了她。

第三個吻!

跟前兩個一樣熱情激烈。

她昏沉沉的直到他結束了這個吻時,她還是覺得頭昏腦脹、目眩神迷。

他注視着她失神的模樣好一會兒后,才緩緩地開了口。

“今晚我是想跟你一同決定一個日期。”

“日期?”她終於清醒過來。什麼日期?難道他要她決定何時行刑?

“對!我們的結婚日期,不過,我希望越快越好。”他用一種溫柔混合著甜蜜的聲調說。

“結……結婚……日……日期?!”她耳中嗡嗡作響,腦子也無法正常運作。

“沒錯。”他再次以雙手捧住她的臉,表情顯得無比嚴肅。“我在向你求婚呢!我的天使。”

宋心妮覺得自己的眼前像有好多星星在一閃一閃的,她知道自己要昏倒了。

☆☆☆

“把酒喝下去!”

海皇不理會她的抗拒,硬是把酒順着她的小嘴裏灌進去。

濃烈的酒灼熱的滑下宋心妮的喉嚨,嗆得她直咳,也同時嗆醒了她。

“你……你剛才說什麼?”她甩了一下頭,希望能甩掉自己剛才聽到的聲音,現在它正在耳朵中嗡嗡作響。

“我在向你求婚!”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說。

隨着嗡嗡作響聲音一個個消失,她的腦子也開始恢復正常運轉。

“你……瘋了!”這是她所能想像到的解釋,“你一定是喝了不少酒,所以在發酒瘋。”

海皇覺得自己不喜歡她臉上那種戲謔、調笑的表情。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向女人求婚,竟被指着鼻子說他發酒瘋?他很慶幸自己今晚一滴酒也沒喝,不然,他真的要起囂兼抓狂。

一瞬間,宋心妮困惑的表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燦爛的微笑,眼神也熠熠發光。

“今天是愚人節,對不對?”

“不、對。”

“嘎?少裝了,如果不是你在惡作劇,怎會說出這種古里古怪的話呢!”她一直在暗暗計算着今天究竟是不是愚人節。

古里古怪?他可是正經八百的跟她說耶!

“沒有惡作劇,不是愚人節,我真的是在向你提出一個你不可以拒絕的事。”他撂下狠話,因為只有這樣子,這小妮子才不會胡亂猜測。

“我、不、會、嫁、給、你!”她簡直要為自己的勇敢拍拍手、放煙火了。

“我說過,你不可以拒絕。”她的回答早在他的預料之中,所以,他不會太意外。

她綳起小腹,以很嚴肅的口氣說:“要我嫁給你,那我寧可去嫁一頭山豬!”

海皇氣得臉色發青,她寧可嫁給山豬,也不嫁給他是不是?

光衝著她這句話,他就非要娶到她不可!

他眯起眼睛看着她,“你父母已經同意要把你嫁給我了,你認命吧!”

青天霹靂!

宋心妮不相信自己的父母會在沒跟她商量下,就答應把她嫁給這個壞男人。

想誆她?少來!

原以為她會怒火衝冠的跟他大吵大鬧,但出乎海皇意料的是,她很平靜,而且平靜得教人害怕。

其實他也比她好不到哪兒去,這個計晝根本不是他早先設定好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出錯,竟然會向宋正中提出這個要求,更絕的是,宋正中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他已經接到消息,黑閻將對宋心妮採取報復手段,所以,他只有把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才可以避免她遭到黑閻的毒手。

而且,娶了她,才可以完成他多年的心愿,畢竟,她是宋正中的掌上明珠,如果她痛苦,宋正中就等於也下了地獄。

宋心妮彷彿凝聚起全身力量,以超乎想像的冷靜和鎮定直直的盯着海皇。

好一會兒,她終於發覺自己可以開口說話,而且完全沒有發抖。

“如果你想扳回一成,那你辦到了!”她更意外自己竟然還可以微笑,“我們算是扯平了,所以,從今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OK?”

“你還是以為我剛才的話只是在開玩笑?”

“你不會想娶我的。”她很肯定的點頭。

“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他也很肯定,“這是必須做的事。”

為什麼她感覺事情不妙?

“因為你要為你的報導付出代價,有人要殺你,甚至連你的父母也不放過!”為了說服她,他只好說出部分的真相。

哇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哪有可能啊!

要不是時間不對,宋心妮真想大笑三聲。

誰會想殺她?

就嘛只有他而已!

“好吧!你要殺就動手吧!不過,我還是會反抗的,絕對不會乖乖的等死。”她露出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

“不是我要殺你。”但他會用另一種比殺她還教她痛苦的方式對待她。

“不是你?”她愣了一下。

“不是我!”

宋心妮的眉心慢慢地揪在一起了。

她雖然不是很了解海皇的為人,可她卻明白,他不是個會胡說的人,如果不是他想殺她的話,那會是誰?

“黑閻。”海皇公佈答案。

“黑閻?”

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出來,但語調卻有着天壤之別。

“他……他為什麼要殺我?”

“因為你那則報導惹惱了他。”

“他那份又不是我寫的!”她連黑閻是什麼東東都不知道,因為,有關黑閻的那份,根本是雜誌社加油添醋寫上去的。

“報導黑閻的人署名是你,他就會找你算帳。”他發現她幾乎沒有危機意識。

“我可以去跟他說清楚、講明白。”她一副“我不會上你的當”的表情。

“你以為黑閻這麼容易見嗎?”他譏諷道。

“如果他不見我,我可以故伎重施。”

“你又想夜闖他的住處?”他開始懷疑,自己要不要找根繩子來把她綁起來。

“嗯!我相信這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她發現,夜闖行為相當好玩。

“你以為黑閻可以像我一樣,讓你來去自如?”他握緊拳頭,免得出拳揍昏她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女子。

“說不定他是個新新好男人,哪像你,土匪一個。”

什麼?她說他是土匪?!

“你是想快點死吧!還新新好男人咧!”

“哦——我明白了。”她明快地彈了個響指,“你向我求婚是為了保護我!天哪!沒想到你這麼有正義感耶!”

“不是。”他板著臉說.

“那你幹嘛想娶我?”她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再看看自己,“別說你被我迷住了,我不會相信的。”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他心口不一的說。

“那你更沒有理由娶我了,所以……”

“我還是要娶你!”他將他們的話題又帶回到原點。

“我不要嫁給你啦!”她怒吼着。

“女孩子不該說話這麼大聲,尤其是對自己未來的老公,溫柔的女人才會有人疼、有人愛。”

“我不需要別人疼、別人愛,也不要你當我的老公。”跟他爭執,她竟然覺得精疲力盡,怎麼這個男人如此ㄌㄨ啊!她已表明自己不嫁他了,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死心?

“難道你不管你父母的安危了嗎?”他一句話說得她啞口無言。

“你別想騙我,我現在就去告訴黑閻,叫他有種就只對付我一個人,是龜孫子才會連我父母也不放過。”她豪氣的一拍胸脯。

“你給我閉嘴!”要不是他從不動手打人,他真想給她一巴掌好打醒她。

一旦她真的用這種口氣跟黑閻說話,到時,她怎麼死的她自己都不會知道。

“你叫我閉嘴?!”她眯起眼睛,聲音中有着山雨欲來的火藥味。

他有預感她要抓狂了。

“或者,答應嫁給我。”他冷冷地說:“你只有這個選擇而已。”

“我不嫁!”她雙手叉腰朝他大吼。

“你不能拒絕。”

他們互相對峙着,誰也不認輸的瞪着對方,希望對方先敗陣下來,或服從自己的意志。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宋心妮不得不承認自己呆了。

突然間,他開始摸索着頸上的領帶,但從他嚴肅的表情中,不難看出他將執行一個非常恐怖的計畫。

“你幹什麼?”她聽到自己在發問,“你該不會是想把我綁起來吧?”

白痴!白痴!白痴!她是第二次這樣罵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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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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