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陸小安聽不懂把孩子抱在懷裏，小傢伙吃了葯睡覺的樣子還是很可愛的，陸小安看着孩子笑。

半夜陸小安還起來去門口包雪回來給孩子降溫。到了時間喂葯給他，第二天一早陸小安感覺到懷裏孩子的蠕動張開眼，孩子似乎餓了，正在陸小安身上翻找。陸小安站起來，發現無庫坐在洞口。

「無庫你坐在那裏幹什麼呢？小東西的爸螞呢？出去找吃的了，還是曬太陽去了？」

無庫看着他也不說話，從懷裏掏出溫熱的兩個鳥蛋遞過來。

小雪人看到鳥蛋知道伸手去搶，無庫看那孩子搶把手縮了回去。

他出去找吃的是要給小可愛吃的，這個註定活不下去的孩子不能浪費食物。

陸小安把鳥蛋接過去。他懷裏的小雪人掙扎着吭嘰着。

「嗯嗯！」

我餓給我吃。

陸小安看小雪人拿鳥蛋猜測這個孩子已經大的可以吃一些雜食了。於是試探性的把一個鳥蛋敲開給了他。

小雪人貪婪的吸着鳥蛋，吃完就開始惦記陸小安手裏另外一個。圓圓的大眼睛盯着另一個鳥蛋看呢。

「咕咕，呼呼！」

無庫對陸小安用力的搖頭，那意思別給他。

「大人餓一頓兩頓不要緊，讓小孩先吃吧。無庫不要這麼小氣嗎。」

無庫發現自己的勸阻無效，很鬱悶的靠着洞壁坐到了陸小安跟小雪人對面。

無庫用長長的手臂拍打地面。

太可惡了，又不是他的種，為什麼要為了一個連他父母都放棄不要的病孩子浪費自己家的食物呢？

無庫看陸小安又在喂那孩子吃一半紅一半白的怪東西了，也不知道是什麼？不過那孩子吃了以後竟然恢復了一些精神，讓無庫特別在意了一下。

小雪人發燒的身體很暖，陸小安一直抱着他，為了這個孩子兩天沒怎麼出去了。無庫雖然看上去很不喜歡這個多出來的小孩子，可是晚上睡覺的時候陸小安抱着小雪人，他也還是默默的把兩個都納進了自己懷裏。

作為雪人，無庫的這一表現已經很好了，一般發現配偶撿了病孩子的雄性雪人都是把孩子搶出去直接扔掉的，不過無庫怕陸小安傷心一直在忍耐着。縱容陸小安為了一個不是自己的孩子浪費着雪山上更顯珍貴的食物資源。

兩天過去了，孩子的爸媽再也沒露面，陸小安明白他們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了，雪人遵循的這種物競天擇的法則陸小安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每個種族有他的繁衍法則在。也許雪人就像一些大的野獸，孩子只保留最結實的那個。

人類的感冒藥吃了幾十年，人類自己都說不管用的，誰知道用在小雪人身上療效卻很明顯，也許真的是人類常吃抗生素吃出了某些抗藥性才會發現各種葯在慢慢對人失去原有的療效。

小雪人吃了三天的感冒藥以後已經可以爬了，第四天一早陸小安醒來發現小雪人不在自己懷裏，轉頭去找，看到小雪人抱在無庫的脖子上，把頭放在無庫頭上睡得正香。

無庫翻着白眼看着自己頭頂上的孩子，這孩子人成把自己當作他爸爸了。

陸小安輕手輕腳的站起來，看着那孩子。

「我看他好多了，前幾天睡覺都睡得不怎麼好呢。昨晚他都沒怎麼鬧了。」

無庫雙臂向後彎把孩子從脖子上拉了下來塞給了陸小安。

孩子睡得好好的被吵醒，揉揉眼皮醞釀情緒看上去馬上要哭。

「無庫你幹麼？他睡的好好的，你弄醒他做什麼？」

陸小安抱住小雪人哄着。

「乖乖不哭，不理無庫你接着睡吧。」

「咕咕！」

小傢伙叫着。

無庫猛然站起來，嚇得小雪人噤聲了。

小雪人摟緊了陸小安他知道誰會保護他。

小雪人的眼神在無庫跟陸小安臉上打轉，他知道無庫不喜歡他。

「無庫幹麼這麼盯着小乖看啊？」

無庫煩躁的在洞裏打轉，似乎在思考什麼。

那個小的叫喚餓了，自己出去找來的食物要不要分給他呢？

無庫搖頭。

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孩子啊，讓他養他不甘心，可是偏偏他卻被小可愛救活了，而且看樣子小可愛現在很喜歡他，想扔出去都不可能了。

無庫過去拉小雪人的手對他叫。

「咕咕無辜杜部部。」

我可以勉強給你食物吃，不過你以後要聽小可愛的話。

小雪人猛點頭。他雖然小也知道自己從小就是不被父母愛的那個。只要有口飯吃，他會好聽都都的話。

陸小安摸着小雪人的頭。

「無庫，我想這個孩子他爸媽就不要了吧？我們收養他吧，他還這麼小好可憐。」

小雪人討好的更加向著陸小安懷裏鑽。

無庫看了一會兒，對這陸小安指指外面，那意思我出去找食物了。

陸小安對他點頭。

「你去吧。」

***

從此後無庫、陸小安、小雪人小乖成了一家三口，常常是陸小安背着小乖，無庫抱着陸小安這樣活動在雪山上。

小乖似乎很明白自己地位，所以非常乖巧從來不去招惹無庫，偶爾還幫着無庫整理毛髮。

一年多過去了小乖開始跟着無庫學習攀岩捕獵，他好崇拜無庫的時常連跑帶顛的跟在無庫身後，可無庫還是看他不順眼，無庫只疼陸小安，不管什麼好吃的都要陸小安吃第一口不可。

小乖的腦子裏很快形成了這個家的座次，部部是老大女王不要看他瘦小，可是發起脾氣踢無庫，咬無庫，無庫都不敢還手，無庫是老二，強壯有本事出去找食物，回來收拾山洞都是他在做的，可是他要看部部臉色。自己在最後，無庫找到什麼好東西都是先給部部，從來不會想到他那份，都是部部為他爭取來的。

部部對他最好。

小乖沒事在陸小安後背蹭。陸小安知道小乖又在撤嬌了。

「小乖怎麼沒跟無庫出去啊？」

「咕咕，恩！」

無庫出門他是跟出去了，可是無庫跑的很快都不等他，他跟不上只好回來了。

聽着這個哀傷的聲音，陸小安就知道無庫又把小乖甩了。

「小乖，乖咱們不理壞蛋無庫，過來幫部部曬東西吧。」

陸小安打開已經快爛掉的背包，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整理晾曬，他帶上雪山的東西經過這一年多，除了身上這套七零八落勉強遮體的衣服外也就剩下一些鐵製品了。

藥品什麼的可以入口的都吃沒了，靴子襪子什麼的也都糟了，曬一下還能支持一段吧。也就剩下放大鏡，刀子，鐵碗等一些結實的東西了。

陸小安把東西一樣樣拿出來在眼前擺開。告訴小乖這個是什麼，那個是什麼。

小乖在一邊乖乖看着，他知道這些都是部部的寶貝，平時無庫想動部部都不給。

在他看來部部也很偉大，很聰明似乎什麼都懂得。

陸小安摸着小乖的頭。

「真不明白小乖這麼乖，為什麼無庫還總看你不順眼。」

小乖趴在地上，陸小安的話他可以聽懂一些，可惜不會說，雪人的發音器官似乎跟人類的不太一樣呢。他怎麼努力也只是會說幾個詞而已。

小乖沒落的趴在那裏，他含糊的知道一些為什麼無庫不喜歡他。他霸佔部部太多時間，而且不是無庫的親生孩子，他只是一個部部堅持要養活，無庫沒辦法勉強接受的一張嘴，還要浪費無庫找來的食物。

小乖好有自知之明的守着陸小安，後來實在無聊決定出去追隨無庫的腳步。

「小乖不要跑太遠小心迷路。」

雪山上難得碰到什麼活的東西所以也不怕孩子被拐帶什麼，而且小乖還小走不遠，頂多踩着無庫的腳印走一段再回來。

「嗯！」

小乖點頭，然後晃晃悠悠的出了洞口，眼着無庫的腳印到了不遠的山腳下，無庫的腳印上山了那一步跨越好高，小乖知道自己爬不上去打算周圍看看。

山腳下的雪地里露出來一角紅色的東西，小乖好奇的上去翻看，把東西從積雪裏把出來就費了很大的力氣，這個東西跟部部的寶貝好像啊，只不過部部的是黑色的，這個是紅色。

小乖試着拖一拖，很重拖不動的，他堅持的認為發現了寶貝，於是在原地看着。陸小安發現他的時候他抱着那個紅色的背包都要凍僵了。

「陸小安心疼的把小乖摟到懷裏。」

「小傻瓜，你看着它做什麼呢，回來叫我不就好了？」

「部部寶貝。」

「小乖也是部部的寶貝，這個東西是有價值的，可是小乖的命是無價的，以後不要這麼傻知道嗎？」

小乖抱着陸小安，部部對他最好，他知道發現的這個東西給部部，部部會高興的。

陸小安把背包背了回去打開，裏面的東西一應俱全比他的還要專業，終於可以換下身上這身幾乎被無庫拉扯碎了四處漏風的衣服了，還有睡袋有了一個多餘的可以給小乖，小乖越來越大，跟他擠一個已經有些擁擠了，無庫外出沒有懷抱的時間裏趴進睡袋裏睡午覺暖很多的。

背包還很新上面似乎還有什麼俱樂部的標誌，可是人呢？

下午無庫回來陸小安搞清了這個問題，無庫從山上竟然撿回來一個登山鏡。

「無庫你從哪裏撿到的？」

無庫一指山上。

「帶我去。」

無庫抱住陸小安，小乖跳到陸小安懷裏。

無庫帶着陸小安到了發現登山鏡的地方，陸小安看看四周雜亂的腳印就知道有登山者迷路了。

順着腳步找過去他們只找到一個凍成冰棍的人，看到死人陸小安變的很沉默。無庫摸了摸他的頭頂。

「咕咕！」

不要難過，他已經死了。

「我沒有難過只是感慨，這個人看上去很年輕，可惜他沒有我運氣好遇到你，我想是五天前那場暴風雪讓他迷路走到這裏的，無庫幫忙把他埋了吧，免得野獸找到弄的亂七八糟。」

無庫掄圓了雙臂開始挖坑，掃開積雪把人放了進去。

陸小安把自己一件已經壞得不成樣子的紅毛衣放在附近作了一個記號。

「權當墓碑，以後有人找來也好告訴他們地方。」

陸小安沒想到自己這件衣服在幾年後為他們招惹來了大麻煩。

***

陸小安跟着滅庫過上了遷徙的生活，不停的從這個洞搬到另一個洞，後來陸小安發現了，無庫似乎在追尋着獵物的行動軌跡走。他似乎知道哪裏是動物們的行動路線。

陸小安想他們周圍肯定還有別的雪人，只是那些雪人從不在他眼前露面而已。上次遇到的小乖的爸媽若不是與他正面撞上了，也不會出現在他面前的。雪人們對於人類似乎非常的防備。

陸小安從沒想過自己可以跟一個雪人過這麼久，在雪山上活這麼久。眼前兩隻又在嘀嘀咕咕了，用的是他們的語言自己聽不懂。

小乖看了陸小安一眼。

無庫讓他出去活動半天下午才准回來，外面好冷的他不想出門，部部跟無庫都在這裏他不想出去呆那麼久。可是無庫說他不出去就把他帶到遠處扔掉。

小乖聳拉着頭走出了洞，看小乖走了，無庫飛快的躥到陸小安眼前，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無庫你做什麼啊？對了你今天怎麼沒出去啊。」

無庫叉開腿看着自己胯下，陸小安順着他的眼光看過去。

無庫巨大的腫-脹正在昂頭。

「奧！無庫你是不是想做了，才會從早上就沒動窩，還把小乖趕出門去了。」

無庫聽懂幾個詞，用力點頭。

無庫一屁股坐在陸小安面前。

「無庫咕咕，部部度。」

部部說過無庫這個姿勢乖乖坐着他就給做。

「哈哈！無庫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啊？」

很早陸小安就發現了，小乖一無故失蹤肯定是無庫搞的鬼，每次小乖才一不見無庫一準跑回來要求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