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艾薇不禁要懷疑雷尼爾是否把車子停錯了地方？因為當她一步入服飾店，才發現這間店根本不是專賣制服的店，而是一間專賣女裝的服飾店。
店內的裝修十分典雅，賣的衣服也都很漂亮，有家居服，也有赴宴會的晚禮服……一定是弄錯了！艾薇再次肯定的想。
正當她想奪門而出時，一位帶着笑臉的婦人馬上走了過來。
“欵，別走，你還沒挑衣服呢！”
艾薇不解的凝視對方，這該不是什麼黑店吧？沒有買衣服就不準出去。
“我……我不買衣服。”
“你當然要買，伯爵已經交代過了，”婦人笑吟吟的把她拉了過來，彷彿她是待價而沽的商品，仔仔細細的打量她。“你身材的比例很完美，你不去當模特兒太可惜了，你叫什麼名字？”
“薇……薇……”
“啊？！你？”當婦人察覺到她有口吃的毛病，馬上露出一臉錯愕。
“我叫……叫……薇薇……薇……”
“嗯，長得這麼美，居然有口吃的毛病，真是可惜啊！”婦人又嘆息又搖頭的，令艾薇啼笑皆非。
看來她的偽裝還算成功，這讓艾薇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來，這是我替你挑選的兩套衣服，完全符合你的年齡，包準你穿了會讓男人為你神魂顛倒。”她從衣架中取出兩套款式簡單卻不失典雅的洋裝。
“不……不……”為了不露出馬腳，她只好繼續假裝口吃，“我……我要……要……”
“我知道，你要的是制服，”好像嫌她的口吃聽起來很刺耳，老闆娘連忙替她把話說完，“不過伯爵交代過，他不喜歡那種死氣沉沉的衣服，他喜歡有朝氣有活力一點的。喏！現在你馬上試穿，如果有不合身的地方，我立刻做修改，好嗎？”
不由分說地，她就把衣服塞到艾薇手上，然後推她走入更衣間。
艾薇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誰教她現在是雷尼爾的女僕，他說一，她有權利說二嗎？看來她只有認命的試穿衣服了。
顯然老闆娘具有專業的眼光，她所挑選的洋裝很適合艾薇，款式既不會太新潮、也不會太保守。
說也奇怪，這兩套洋裝彷彿為艾薇量身訂作似的，居然很合她的身材。
“嗯，真看不出來你雖然瘦瘦的，但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小丫頭，你還真是得天獨厚。”老闆娘對她標準衣架子的身材十分讚賞。
雖然艾薇不是那種被人稱讚就會樂昏頭而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女孩子，不過老闆娘這番讚賞的話倒也挺受用的，讓她心裏甜甜的。
雖然衣服適合她穿，可是衣服的腰身還是稍嫌寬了些，老闆娘決定要替她稍做修改，於是艾薇便趁這段空檔，欣賞店裏的服飾。
這間店雖小，但所賣的衣服卻不便宜，有許多名牌貨。
“你知道安妮小姐嗎？”老闆娘竟一邊修改衣服，一邊和她聊了起來，“她很喜歡到我這兒選購衣服，每次她一來就買好多，而且全部都由伯爵付帳，真教人羨慕喔！”
“她……她是……誰？”艾薇裝傻，希望可以從老闆娘口中獲知安妮和雷尼爾的關係。
“她就是——伯爵的“密友”嘛！小丫頭，你懂密友的意思吧？”老闆娘一邊縫衣服，一邊朝她曖昧的眨眨眼。
“是朋……友……我知……道。”她當然知道什麼叫“密友”，只是她繼續裝傻。
“欵，才不只是朋友那麼簡單。”老闆娘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口氣，“也許你還小，尚未明了男女之間的事，安妮小姐是伯爵的情婦，據說她還是個死了丈夫的寡婦。”
原來雷尼爾的品味並不高嘛！連寡婦也好？！
“不過，這個安妮小姐恃寵而驕，既傲慢又無禮，我總覺得伯爵應該娶一個個性比她好的妻子才對。”老闆娘一副愛情專家的口吻道：“不過，愛情是令人盲目的，否則為何會有隻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故事呢？但奇怪的是，那美人也都不是很美。”
艾薇幾乎被她那種不值、酸溜溜的口氣逗笑了。
老闆娘又說了一大堆有關安妮的事，直到將洋裝修改好為止。
雷尼爾果然是個守時的好男人，不知在哪本書上，艾薇曾看過這麼一句話——
守時的男人是個負責任的男人，而雷尼爾就是這樣的男人嗎？
趁他不注意，艾薇一溜煙地坐進車子後座，可令她意外的是，雷尼爾竟然沒有反對。
車子在行駛中，雷尼爾始終保持沉默，但艾薇很快的發現車子並不是駛向回大宅的方向。
“我們要去哪裏？”話一出口，她就意識到自己的大意。
“別怕，”雷尼爾充滿詭譎的眼光從後視鏡看向她，“我只是要帶你去看醫生。”
“什……么？！”她嗆了一下，這還得了啊？一旦去看了醫生，她的偽裝不就被拆穿了？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去。
“是的，我帶你去看醫生。”他重申他的想法。
“不……不……”她用力的吞了口口水，“我……我不能去看……醫生。”
雷尼爾索性把車子往路旁停了下來，“為什麼不能去？”他並沒有忽略她的語病喔！
“因為……”老天！快找借口，快、快！可是越心急，她的腦袋就越不靈光。
“嗯？為什麼？”他帶着戲謔的眼神注視她。
乖乖！為什麼她有種被戲弄的感覺？彷彿他是守在洞口的貓，而她是那隻等着被捕捉的笨老鼠。
“我……我……怕……打針。”明知道這個理由很爛，但是她現在也只能想得到這一個。
“放心吧！治療口吃不需要打針的。”他笑了笑，準備重新開動車子。
“你——”艾薇氣憤的抓緊前方的椅背，“你沒有權利逼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
雷尼爾倏地回過頭，嘲弄的揚起雙眉。“咦，你口吃的毛病好像好了？”
天哪！原來他是故意試探她的，而她卻傻得忘了防備。
艾薇用力的絞着雙手，暗恨自己的大意，更氣他的老奸巨猾。
“為什麼要偽裝自己呢？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嗎？”他咄咄逼人的問。
原來他早就視破她的偽裝了，唉！都怪自己的演技太差又沉不住氣，這下子恐怕工作不保了。
“沒什麼特殊的原因，”她迎向他的逼視，坦白的說：“只是想博得一些同情，好獲得這份工作而已。”
“但這只是一份女僕的工作啊！”他還是充滿疑惑。
“可是卻很適合我。”他當然不會了解她的苦衷，而她也不打算告訴他。
原以為雷尼爾會鍥而不捨的追問下去，但出乎意料的，他沒有再繼續追問，只是把車子調了個方向，駛回鎮上。
“肚子餓了吧！去吃午餐。”
如果說女人是善變的，男人又何嘗不是呢？像雷尼爾就是一個令人摸不透的男人。
雷尼爾帶着艾薇來到一家法國餐廳用餐。
衣着華麗的客人，以及穿着一身雪白制服的侍者……望着四周的一切，艾薇突然想起自己一身蹩腳的衣着，頓時困窘了起來。
“怎麼？不喜歡法國菜嗎？”雷尼爾注意到她的沉默。
“不是。”她注視着雷尼爾，發現他正興味盎然地看着她不安的神情。
“我想去一下洗手間。”唉！她真的是太沒用了，居然想用尿遁法來掩飾自己的窘態。
“去吧！我在位子上等你。”他微揚的唇角有着莫測高深的意味。
艾薇快步的找到洗手間。不知為何，在雷尼爾的注視下，她總是手足無措，心慌意亂。
她用冷水潑潑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對着鏡子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看到自己一副“蠢”仆的模樣，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若知道雷尼爾要帶她上這麼高級又有氣氛的餐廳吃飯，她也許會選一套比較正式的衣服——不過，隨即她又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不已。即使如此又如何呢？她現在的身分是個女僕，難道她期盼雷尼爾會對她另眼看待嗎？
但是她想不懂的是，雷尼爾為什麼會帶一個卑微的女僕到這麼高級的餐廳用餐——
“那也就是說，”她對着鏡中的自己提出警告，“你得防着他一點，這個男人絕對是你無法應付的，切記與他保持距離。”
艾薇的自言自語引來一個正在補妝的婦人的好奇，令她不好意思的訕訕笑了笑。
雷尼爾似乎是這間餐廳的常客，她才步出洗手間，領班立刻過來招呼她，並領着她到貴賓室。
這時的雷尼爾悠閑地雙手環胸，注視着窗外的景象。
由窗戶望出去正是一條潺潺的河流，令人感到恬靜無比。
侍着替她把餐巾攤開放在膝上，然後把菜單交給她。
艾薇對這些法國佳肴並不熟悉，光見到菜單上的價錢就足以令她咋舌不已。
“不介意由我來替你點菜吧？”雷尼爾的話解決了她的困窘，“這兒的蝸牛不錯，生蚝也很美味，各來一客如何？”
啊？蝸牛？生蚝？她才不敢恭維呢！
“不了，我只要一客濃湯和沙拉。”見到雷尼爾挑高雙眉，她連忙解釋道：“我不是很餓，而且我的胃不好，醫生要我少量多餐。”
她可不希望他把她當成那些為了保持身材而虐待自己的女人。
雷尼爾的眉心皺了起來，顯然這小妮子不太會照顧自己，先是從鞦韆上摔了下來，然後割傷手指，還有胃部的毛病——看來他得多多了解她才行。
此時，侍者送上第一道菜而中斷他們的談話，令艾薇鬆了口氣。
為了不讓雷尼爾又要問她一些問題，她只好佯裝很專註地吃着東西，但心裏卻祈求這餐飯能夠儘快結束。
雷尼爾雖然沒有再開口說什麼，但是他總是有意無意的盯着她看，令艾薇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所有的東西都吃完了，但雷尼爾卻仍悠閑的品嘗着咖啡，一副仍不想離去的神情。
“伯爵——我們出來很久了，應該走了吧？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艾薇故意以謙卑的口氣來提醒他。
但他卻好整以暇的打量她，“急什麼？我決定放你一天假。告訴我，你真的喜歡現在這份工作嗎？”
“喜歡呀！”她淡淡的回答，其實這份工作對她而言並沒有特殊的意義，畢竟開學之後，她就得回學校上課了。
“真的？”他銳利的眼神令她很不開心，彷彿可以看穿她心裏的想法。“你會做多久？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一年？或者更久？”
艾薇不耐煩地挑挑眉，“難道你想跟我簽工作契約嗎？我問過查理管家，他說您是不簽契約的。”
“我是不想用一張紙來約束任何人。”他說。“我希望留下來的是真心想為我工作的。”
“可惜你好像留不住上一個女僕？”她當場給他“吐槽”了一下。
“或許我留不住上一個，”他忽然傾身向前，雙眸緊緊瞅着她，話意深遠的道：“那我留得住你嗎？”
時間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艾薇愣了一下，怎麼也答不出來。
雷尼爾則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她，眉毛高高挑起，一臉戲謔地等着她的回答。
“不，除非是我自己想留下，否則——誰也留不住我。”她很肯定的回答他。
“真的嗎？”雷尼爾往椅背一靠，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令艾薇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想吃客甜點嗎？”他突然進出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令艾薇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不……不用了。”他實在是個令人無法捉摸的男子，她想見招拆招都還有點困難。
雷尼爾看了一下時間，終於招來侍者買單。
泊車的小弟已將車子開了過來，彷彿怕她會故技重施似的，雷尼爾及時托住了艾薇的手肘，然後把她塞進前座，最後自己才繞回駕駛座。
如果艾薇沒記錯，查理告訴過她，雷尼爾很少在這兒住下的，但是周末、周日都過去了，他卻一點也沒有離去的打算，對於他的反常，連查理都覺得不可思議。
為了盡量避免和他碰面，艾薇每天都在確定他去騎馬之後，才敢去整理他的房間。
也許是怕她再打破大廳的骨董吧！查理決定讓她負責做飯。
即使她一直躲避着雷尼爾，但是他還是會藉着查理傳話給她，稱讚她的手藝。
每天下午查理會放她幾個小時的假，艾薇也會趁這段空檔到湖邊看書，或者在樹蔭下小憩一會兒，而霸王和小咪仍會緊緊跟隨着她。
除了和霸王、小咪成了好朋友，她還交了另一個朋友——戰神。
艾薇幾乎天天溜到馬廄去探望它，而黃伯也不再阻止她了，由於她總會拿些方糖給戰神吃，因此戰神很快就認得她了。
說也奇怪，它甚至在看到她，還會長嘶一聲表示歡迎。
“你會把戰神寵壞的。”強生走過來靠在柱子旁，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不過它真的很喜歡你，它一向怕生，但卻不怕你。”說著他伸出手去撫摸戰神的頭，但它卻嫌惡的避開，反而以屁股對着他。
“也許是異性相吸，同性相斥吧！”
她不太喜歡強生，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十分邪惡，彷彿是只虎視眈眈的野狼。
“所以同理可證，”強生雙眼在她身上打轉，油嘴滑舌地道：“那我們也可以互相吸引了，對不對？”
“抱歉，我一向感覺遲鈍。”她想越過他離去，但他卻把手一伸，擋住她的去路。
“我相信你不是遲鈍，而是尚未開竅，不如晚上我帶你去找樂子，包準你馬上變聰明。”
“對不起，我還有事情要做，我得走了。”她直接拒絕，轉向另一邊想擺脫他的糾纏，但他卻很快地又擋住她的去路，直到她被困在他的雙臂中。
“我就喜歡你這種假正經的女孩，外表看似純真，其實內心卻是火熱的，你就別裝了，我看得出你是個小騷貨。”
艾薇忍無可忍的瞪着他，一直以來，她縱使不喜歡他，但基於禮貌，她也總是客氣相待，可是他卻得寸進尺，每次都喜歡用言語來占她的便宜。
“請讓開！”她還是很有禮貌的說。
“我偏不讓。”強生不但一把擁住她，甚至還把嘴硬湊上來想要吻她。
艾薇馬上機靈的把臉一偏，讓他的吻落空。
“你這個小婊子——”當強生又要強吻她時，雷尼爾冷冷的聲音插了進來。
“希望我沒打擾到兩位。”
艾薇的視線越過強生的肩膀和雷尼爾不屑的目光接了個正着。
強生連忙心虛地放開艾薇。“主人……”
艾薇懊惱地漲紅雙頰，知道雷尼爾一定誤會了剛才的那一幕。
“黃伯在找你，強生。”雷尼爾冷冽的口氣令人不寒而慄。
“是的，我馬上過去。”強生連忙落荒而逃，留下艾薇獨自面對雷尼爾。
剎那間，他們四目交接，但艾薇隨即垂下雙眸，匆匆越過他想要離去，但卻被雷尼爾喚住了。
“等等，我聽說你常常來這兒。”他的口氣里充滿了嘲諷，彷彿在暗示她是個不正經的女孩，故意來這兒和強生調情。
“是的，”艾薇挺直脊背，糾正他的想法道：“我是來看戰神的。”
“你喜歡它？”他的口氣充滿了不信任。
艾薇重重的點點頭，為了表示自己並沒有說謊，她還特地將手伸向戰神，它馬上示好的用鼻子磨蹭着她的手心。
“看來它也喜歡你，你會騎馬嗎？”
艾薇搖搖頭，自從她的馬兒被賣掉后，她就不願再騎馬，以免勾起傷心往事。
而雷尼爾卻誤以為她不會騎馬，“想學嗎？也許我可以教你。”
這個提議很誘人，但是艾薇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身分，她不會有任何不該有的期盼。
“不用了，我不想學。”她一口回絕。
“是不想跟我學吧？”他雙眼眯了起來，口氣充滿不屑。“如果對象是強生，我想你一定會毫不考慮的答應，對不對？”
天！她就知道他一定對她和強生的關係有所誤解，但如果她向他解釋，他會相信嗎？
她為自己幼稚的想法感到可笑，她為什麼要向他解釋？他又不是她什麼人。
見她不語，雷尼爾以為她默認了，令他大為光火。
“真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女孩子。”他英俊的面容繃緊。
她是什麼樣的女孩子？雖然雷尼爾沒有把話說得很清楚，但是她聽得出他話中的鄙夷。
他憑什麼指責她？就算她真的喜歡強生，也是她的自由！她才不在乎他對她有什麼看法，但為何她卻仍覺得好難過，好委屈？
她一刻也不想面對他，然而就在她決定離去之際，他突地將她拉至他面前。
“你……你想做什麼？”艾薇驚呼。
他的眼神變得更暗，目光梭巡在她的紅唇上。“放心，我不是要傷害你，我只是要一個吻。”
她怒瞪着他，“不，我不會讓你吻我的，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是個隨便的女孩子，剛才你所見到的只是一場誤會，是強生想強吻我，而我躲開了。”
“真的？”他沙嗄地道，指尖摩挲過她的唇，很高興她的唇仍屬於他的。“那晚是你的初吻對不對？”
她漲紅的臉龐已給了他所要的答案。
“你喜歡我的吻對不對？”他的眼裏燃着火焰，令她的心狂跳。
“不！”她試着掙脫開他。“我不喜歡，你休想強迫我。”但她的內心卻有個很大的聲音告訴她，她在說謊。
“我從不強迫女人，”他打量着她顫抖的唇，“而你也不會拒絕我的。”他碰觸她的面頰，拂開縷縷的髮絲，並低下頭，溫柔地分開了她的唇……
他可以感覺她仍有些微的害怕，隨即用他的手指安撫了她，甚至在他熟練的挑逗下，讓她的臀部舞動起來，彷彿鼓勵他進一步攻佔她的身體。
“小咪怕霸王，我是霸王！”霸王的叫聲令艾薇如被冷水澆頭，混沌迷亂的思緒也頓時清醒過來。
“不要！”她使盡全身力氣推開了他，並將身子背向他。
看到她顫抖的身子，雷尼爾暗暗咒罵了自己一聲，該死！他是怎麼了？居然一見到她就剋制不住自己的衝動，彷彿只要看她一眼，他就迫不及待地想佔有她。
但他卻嚇壞了她，要不是霸王及時出聲喚醒了他，那麼他鐵定就會在原地佔有了她。
“薇薇——”他扳過她的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紅撲撲的小臉。
“不要！”艾薇低頭避開讓她感到窒息的眼神，一溜煙地跑出馬廄。
羞愧幾乎今艾薇恨不能馬上死去算了，她一邊跑一邊想，為什麼他要撫摸她，為什麼要吻她？一想到自己竟不拒絕，甚至還讓他的指尖探入她的私密禁地……這下子，她真的沒有臉留下來了。
查理一聽到艾薇說要辭職，臉上露出了震驚。
“為什麼不做了？是不是有什麼地方讓你感到不滿？難道是嫌我太羅唆？”
“不是——”唉！她怎麼向查理說明白令她待不下去的真正原因是雷尼爾。
“既然如此，那就別辭職了，大不了我請主人給你加薪。”
“不、不要。”
“不要？！”這更教查理一頭霧水了。
“我是說——我是——我——我真的不能再待下來了。”天哪！她的心真的好亂。
“為什麼？”查理繼續追問。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您說。”
“不知道該怎麼跟我說，那就去跟主人說好了。”說著，查理就要離去。
“不要！”艾薇急急拉住他，“不要告訴主人。”
“你就算要辭職也得向主人說一聲，”查理對她的反應感到疑惑，“艾薇，你坦白告訴我，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啊？！”艾薇愣了愣，連忙否認，“沒有，我沒有。”
然而她的心虛卻引起查理的猜測和不信任。
“你是不是偷了什麼東西？”
天呀！地呀！這誤解也太莫名其妙了，但艾薇一點也不生氣，畢竟她的態度容易令人產生誤解。
見她不語，查理馬上認定自己的猜測無誤，遂緊捉住她，彷彿怕她會逃跑似的。
“走！”
“去哪裏？”艾薇怔了怔。
“這件事非同小可，我要帶你去見主人。”
“不，不要——”她越掙扎，查理就越用力的拽着她的手往外走。
完了！這下子真的是弄巧成拙了，她本來是因為不想再見到雷尼爾才會辭職的，沒想到卻反而被查理誤解……
聽了查理的敘述，雷尼爾只是淡淡的安撫查理，並要求與艾薇單獨的談一下，查理這才放心的離去。
“我……我沒有偷任何東西，我辭職是為了——”
“是為了我，對嗎？”他很快的接口。
看來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他不像查理那般的誤會她，她大大鬆了口氣。
“我知道我不該冒犯你，但是我卻情不自禁。”他終於找到了最佳的答案——情不自禁，他無法想像她的魅力何其大，竟然讓他神魂顛倒。
她彷彿是塊磁鐵，緊緊吸引住他。
“不要再說了！”羞愧令艾薇想奪門而出。
“不，我倒覺得我們該好好談一談。”他想多了解她一些，但他的要求隨即遭到拒絕。
“沒什麼好談的，我要離開這兒。”艾薇旋過身，但雷尼爾更快一步的攔下她。
“甜心，我們好好的談談。”
“不，別叫我甜心，你想玩的遊戲我玩不起。”艾薇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叫。
“我沒有玩遊戲。”他用力的搖晃她，希望可以讓她清醒一些。
“不要碰我，”艾薇憤恨的撥掉他的手，“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帶給我這麼混亂的感覺，你讓我心慌，你讓我不知所措，你甚至讓我覺得自己好淫蕩。”
“不，你不淫蕩，那只是對慾望的一種正常反應，只因為你沒有排斥我，你想接受我，所以你才會感到心慌，感到不知所措。”他一針見血的說。
“但這是不對的！”她懊惱的大叫着，“我們彼此都不了解——”
“所以我才要跟你好好的談一談。”他扶着她的肩膀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並從酒櫃裏取出威士忌倒了杯給她。“喝一點，你會感到好一些。”
她在他眼神的鼓勵下喝了一口，灼熱火辣的液體嗆得她眼淚差點掉下來。
“好一點了嗎？”他溫柔的拍着她的背，即使只是這麼輕輕的碰觸，卻彷彿有股電流透過他的掌心流竄至她的四肢百骸。
“嗯。”她想避開他的觸碰，但她卻做不到，令她緊張地伸舌舔唇，卻不經意的舔過他的手指。
艾薇心一慌想縮回舌尖，未料，卻反將他的手指引入她的口中。
輕輕地，他的手指摩挲着她舌尖，令她全身感到一陣酥麻。
“你總是讓我情不自禁……”他的臉漸漸朝她的臉接近。
她像被蠱惑般看着他，直到他的舌取代他的指頭侵入她唇齒里，她才清醒過來，可是卻已經阻止不了他排山倒海而來的渴望，因為她根本沒有力氣阻止他，頓時一團火焰在她體內燃燒起來……
順着他灼灼的目光，她才發現自己的狼狽，她就像火燒屁股一樣跳離他的身子，連忙將上衣穿回身上。
“你……你怎麼可以……天哪！我怎麼可以一錯再錯……”她咬着唇，淚花浮上她的眸底。
“你沒做錯什麼，這是很正常的反應。”他勾起她的下巴，意味深遠地眯起黑眸，“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艾薇被他盯得心慌，心臟開始不規律地跳動。她答應過他什麼？為什麼她記不得呢？天哪！她發現自己的腦袋瓜越來越不靈光了。
“切記，別輕言離職。”他重新叮嚀一次，並在她唇上留下一吻后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