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啟稟王爺,一切已準備就緒,隨時可動身前往汝陽了。”一名侍衛進來稟告。
“好了,我知道了,一個時辰后動身。”曹政生下令說。
“是。”
待那侍衛退下后,一旁啜着茶的楊蜚滅,此時才放下茶杯,開口問:“你打算如何處理那個小不點?”
曹政生笑了笑,將茶一飲而盡后,他才意味深長地說:“當然帶她一同到汝陽去。”
“啊?我沒聽錯吧?”楊蜚滅有點吃驚地望着曹政生,然見他一臉正經樣,就知他不是在開玩笑,“政生,你該不會是……”
“你們倆不是說要動身前往太原了嗎?”楊蜚滅話未問完,就被突然沖了進來的谷清兒給打斷了,“怎麼還在這兒喝着茶呢?”
“清兒,你來得正好,我有話跟你說。”曹政生朝她說道。
“正好,我也有話跟你說。”她關上門扉后,朝他們走了過去,最後在曹政生身旁坐了下來,倒了杯茶,問道:“你怎麼還待在這裏呢?不是說要動身前往太原了嗎?”
“不。”曹政生回答。
“不?”谷清兒一聽,差點被正要吞人的茶水嗆到,她訝異地看着他,問:“什麼意思?”
“去太原是一定會的,但之前,我們必須先到汝陽去一趟。”曹政生說。
“需要多久時間?”她面無表情地問。
“什麼意思?”曹政生反問,因為他聽不懂她的意思。
“意思是說,你們前去汝陽,那我要在這裏等你們多久?”谷清兒說,心中並開始盤算着她所能等待的期限,要是萬一他去的時間太長的話,那麼自己恐怕不能等他了。
“你不用等我們。”曹政生笑着說,然後又補上一句,“你陪我們一起前往汝陽去。”
“什麼?”谷清兒的反應是立即的,也由於反應太過激烈,以至於她連人帶椅的往後傾倒而去。
“砰!”的一聲,只見椅子倒躺在地,而谷清兒則疼痛得扭曲着臉,坐在地上呻吟着。
“好痛呀,疼死我了。”她撫着臀部大叫着。
曹政生見狀,立刻趨前欲扶起她,“有沒有受傷?清兒。”他擔心地問。
而一旁的楊蜚滅則是掩着嘴大笑着,只是礙於主子在這,他才識相的沒笑出聲音來。
谷清兒非常不悅地瞪了眼楊蜚滅,然後才拍掉曹政生的平,自個兒站了起來。
“我事先聲明,我絕不跟你們去汝陽。”她說。
“不行。”曹政生立即拒絕。
“那我留在客棧里等你們好了?”她退一步說。
曹政生還是搖頭不贊成,“留你一個人獨自在這客棧里,我不放心。”
谷清兒有點光火了,奇怪了,他們認識也還不到一天的光景,怎麼他突然變得這麼關心她的安危了呀?
“你說不行也沒用,反正我就是不要同你們去汝陽。”谷清兒堅持着。因為她好不容易才來到了洛陽,然現在又叫她往回走,走回汝陽去,她又不是腦筋出毛病了。
“你非去不可。”曹政生話中有着強硬的語氣。
谷清兒非常不悅地瞪着曹政生,哪有人那麼“鴨霸”的強迫剛認識不久的人,去做人家不願做的事,而且臉上還流露出非去不可的嚴肅表情來。
如果她堅持不去的話,不知道後果及下場會是怎麼樣?
“若是我堅持絕不去呢?”她問。
曹政生沉沉地牽動唇角,詭異地朝她一笑,說:“那我就綁架你上路。”
“啊?”谷清兒有點吃驚地睜大雙眼,可看他的表情又不像在說假話,那這下子她該怎麼辦才好呢?
最後,她故意裝出一副極無奈的表情來,點頭妥協說道:“好吧!”可她嘴上這麼說,然她心底可不是這麼想的,她會真的隨他們一同回汝陽去?才怪!
***
原本,曹政生預定只要三天辦完正事後,他們便動身回長安去,並沿路四處找尋着那名女孩——谷清兒。
自從那天她不告而別離去后,他就有點失望、有點擔心,擔憂她一個女孩子家徒步走往太原去,不知路途上會不會遭遇上什麼危險c
於是,他便命令楊蜚滅——幹人先行回洛陽找尋谷清兒,而他則是多停留在汝陽王宮一天,因為王妹曹玉兒身子虛,他放不下心回去。
所以,也就是因為這樣,當他們正要出邊關時,卻突然遭到一千盜匪的攻擊,而敵方雖是烏合之眾,但人數卻是他們的兩倍多,最後寡不敵眾,他們屈居於劣勢,保護他的士兵無一倖免。
他不知道他們為何要攻擊他,甚至俘虜他而不打算殺他,直到他假眠偷聽到兩名盜匪的談話,曹政生才明白了為什麼。
“他還沒醒來嗎?”一名瘦弱的盜匪走了進來問道。
“還沒。”胖盜匪頭也不抬地回答。那名瘦弱的盜匪坐了下來,彈了一粒花生進口后,說道:“這個傢伙還真是有夠難對付的,竟打傷了我們八位兄弟,真不明白老大為什麼不當場殺了他?”
“老大不殺他,自有他的道理。”
“可長安平原王府那位有錢少爺不是出重金要我們殺了他嗎?”胖盜匪問。
“話是沒錯,可那位有錢少爺哪知道他死了沒。”瘦弱的盜匪說。
“哦?”
“你不會覺得他長得既高大又魁梧,如果賣到奴隸市場的話,嘿、嘿……一定會有個非常好的價錢哦。”
“喔,我明白了,老大他想多賺一筆外快。是不是?”胖盜匪恍然大悟道。
“沒錯,有錢嫌,老大為什麼不賺呢?”瘦弱的盜匪回答。
“哈,哈……老大真聰明,聰明。”
“哎呀,少說廢話了,喝酒、喝酒。”
聽完他們的對話,在陰暗之處的曹政生,突然目露凶光,雙眼燃燒着一股濃濃的怒火與殺意。
他發誓,只要讓他有機會再回到平原王府,他一定將那叛徒揪出來碎屍萬段!
***
自從“逃跑”后,谷清兒已走了七天七夜了,而好不容易終於來到了絳縣,一進入市集后,她的肚子便不文雅地叫了幾聲,飢餓交加之際,她只好隨便捉個路人問客棧在哪裏,之後便筆直地往那客棧走去。
一到客棧,正當她要走進去的同時,她卻突然聽見一名老婆婆的乞討聲,回頭一看,只見老婆婆與一名壯漢正拉扯着,而那名壯漢絲毫不留情地便一把推開老婆婆,臨走前還啐了她一口。
谷清兒見狀,立刻走了過去,扶起摔倒在地的老婆婆,“老婆婆,你有沒有怎樣?”她關心地問。
然只見老婆婆噙着眼淚,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不……不礙事的,謝謝你,小姑娘……”說完,她便彎腰拾起掉在地的破碗,然後欲轉身走人。
谷清兒見老婆婆熱淚盈眶,一副滿腹心酸的表情,突然間同情心大發,她連忙叫住她,“等等,老婆婆。”接着,她至懷中掏出一包錢袋來,並拿了幾兩錢來欲交給年邁色衰的老婆婆。
“小……”老婆婆正轉過身來要問谷清兒何事時,但見她塞了幾兩銀子給自己,老婆婆驚訝地望着那些銀兩后,再抬起頭來看着谷清兒,眼神中儘是感激的淚水,“這……”
“收下吧,老婆婆。”谷清兒朝她淺淺一笑,“我想,你一定有急用的,所以,還是趕緊拿這些銀兩去應急吧,免得耽誤了就不好了。”
“我……”老婆婆感動得淚水縱橫,咚的一聲,她屈膝跪地,“不瞞姑娘你說,我孫子已發燒數日,可老身年邁疾病纏身無法作活,以至於無錢為他醫病,才不得已的沿街討乞……”說到傷心處,老婆婆哽咽得無法言語。
“好了、好了,老婆婆你快快請起。”谷清兒連忙扶起跪地的老婆婆,並催促她道:“醫病要緊,趕緊為你孫子找大夫去吧!”
老婆婆捉起袖子擦擦眼淚,才破泣為笑點點頭道:“嗯,好,謝謝你,小姑娘。”
目送老婆婆離去后,谷清兒笑着收回視線,並收起錢袋要放進懷中時,卻突然被不知從何處衝出來的冒失鬼給撞了一下。
她站不穩地搖晃了幾下,並撫着被撞疼的左肩,而也就在這時,她才想起她手中的錢袋不見了。
她驚訝地瞪着自己的左手,然後才慢半拍地抬起頭,追着那名小偷,“喂,你別跑,快把錢袋還給我
然只見那名小偷又鑽又竄的,不消一會兒,他便消失在人群當中。
谷清兒停了下來,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竟然追丟了那名小偷,那個偷走她錢袋的小偷!氣得她怒瞪着眼、跺着腳,並大罵著,“王八蛋、烏龜蛋,你這個混蛋,就不要再讓我碰到,要不然我絕對要你好看!”
大罵完后,谷清兒也不管身旁所投來的異樣眼光,便氣鼓鼓地走到路旁的人家屋檐下坐了下來。
幸好,她爹怪穀子平常有交代,出遠門時絕不能把銀兩全放在一處,而她這一次出門時,還好聽了他的話,把銀兩分散開來放着。所以呢,雖然她的錢袋被搶了,但至少她身上還有少許的銀兩。
她抖着衣袖、掏着腰環、倒着靴子,把身上所剩的碎銀全集中在地,數了數,結果金額比她預期的少了好多、好多,根本就可以說是差了一大截。
她失望地拉下臉,因為只有二十五兩多而已。
原先未出門前,她估計去——趟太原只需五十兩便已足夠了,但她又怕半途出現狀況,所以又多帶了五十多兩,因此她帶了一百多兩出來。可現在她被人搶去了七十四兩,再加上這些日子來的花費,只剩二十五兩多,基本上,她應該要摸摸鼻子準備打道回府才對,可她又不是那種遇到挫折就打退堂鼓的人,既然決定要到太原去,豈能中途做出那種臨陣脫逃的事?
不,這不是她的個性。
既然現在她決心要到太原去,那麼先決的條件是她必須得先解決民生問題才行,要不然到時體力不支,餓昏倒在路途中事小,萬一成了一縷幽魂,那才冤呢!
於是乎,谷清兒先去買了套男裝換上,因為這小縣市附近龍蛇混雜,同時也是盜匪出沒聚集的大本營,因此,為了要使出城方便,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騷擾,所以,她還是選擇以着男裝出城,沒辦法嘛,安全第一才是最重要的呀!
然後,她才到客棧去大快朵頤一番,完全忘了她先前告訴自己要省吃儉用的警惕。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她便吃飽喝足了,很滿意地走出客棧。
不知走了幾條巷,在她無意中停了下來挑選織布錦囊時,居然不小心的被她瞥見了那名偷她錢袋的小偷。
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次,她改變了策略,不再笨得大喊大叫的先通知那名小偷,好讓自己在未捉到他之前,他便聞聲先逃。
於是,谷清兒偷偷的跟在他後頭,然後慢慢地加快腳步移近他,準備到時一把捉住他,看他還能做何辯解。
而就在她快伸手捉他的同時,那名小偷竟一個轉彎,消失在巷口前。谷清兒也跟進,只覺得這條巷子既黑又暗,好像是個死胡同似的,不過這樣更好,她可以來個瓮中捉鱉,屆時看他還能逃到哪裏去。
“讓開!讓開!”一名手持長鞭的兇悍女人,霸道無禮的推開阻擋在她面前的谷清兒。
谷清兒在毫無預警之下,踉蹌退了兩、三步,直到背抵石牆她才站穩。氣憤地抬起頭,想看看到底是哪個無禮之人。
一看,不得了,谷清兒驚訝得幾乎合不上她的嘴。天啊!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看過噸位這麼大的人,此刻她正持一條長鞭,兇猛且毫不留情的朝那長滿青須、滿頭亂髮的魁梧大巨人鞭打着。
“走!我叫你走!你到底走不走?好!你不走是不是?”見大巨人文風不動,胖女人怒火攻心地揚起長鞭又狠狠地抽了他幾下。
然從頭到尾,只見那名巨人漆黑如深潭的眼眸中,進發出像箭鏃般冰冷的寒芒,卻不見他眉頭皺一下,甚至連臉上都找不到一絲痛苦之色,完全視胖女人的鞭打於漠然。
這怵目驚心的畫面,看得谷清兒實在有點於心不忍,再加上剛才那胖女人無禮地推了她一把,讓她差點兒就跌個狗吃屎,終於,怒火滿腔的她看不過去的站了出來。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鞭打他?他到底犯了什麼錯了?”這個胖女人實在太可惡了,谷清兒直替那名大巨人抱不平,就算他犯了什麼重罪,也不至於該受這種無情的懲罰吧。
“唷!你算哪根蔥、哪顆蒜呀!敢教訓本小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啊!”胖女人收起長鞭,雙手叉腰、昂首挺胸地直撞向谷清兒,似乎想以氣勢來壓倒、嚇退她。
谷清兒見狀,立即輕盈地將身子往旁一挪,“你這個死肥婆!你想壓死我呀!”幸好她躲得快,要不然她就被那名胖女人壓成肉餅了。
“啊——你罵我什麼?”胖女人因為受不了谷清兒的辱罵,倏地抽起懸在腰際的長鞭,示威似的朝地上揮了幾下。
谷清兒根本沒把胖女人的威脅放在眼裏,還在一旁嗤笑着,“沒罵你死肥豬,你就應該偷笑了,還——”話還未說完,便被胖女人突地揮來的長鞭給打斷了。
“你罵我死肥豬?你竟敢罵我死肥豬!”胖女人雙眼睜得如牛鈴般大的死瞪着谷清兒,而難以入耳的雞叫般聲音,霎時傾瀉、回蕩在這死巷中分外的刺耳,“你難道不知道我爹就是這絳縣的縣令嗎?”
聞言,谷清兒兩眼捧場地睜得奇大,“你是縣令的女兒?”
谷清兒語氣中充滿了輕蔑,然而對方不但聽不出來,還一副得意洋洋狀的揚起頭來,睨着谷清兒故意大聲宣佈道:“對!沒錯,我爹就是絳縣的縣令,怎麼,怕了吧?”
“哦……”谷清兒誇張地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狀,“哎呀!小生真是該死啊!竟然有眼無珠不知小姐你就是……”
“你聽好!本小姐的大名就叫曾美嬌。”曾美嬌的語氣全是充滿得意與無限的炫耀。
“什麼?”聞言,谷清兒訝異無比地睜大雙眼,並且要極力咬緊雙唇才能制止自己無禮地噗嗤笑出聲來。
天啊!以她那種身材,還不是用肥、胖形容得了,然而她的名字竟還取為“曾美嬌”,這實在未免太爆笑了吧!
“怎麼?你有問題是嗎?”曾美嬌一見谷清兒那因極力忍住笑意而扭曲的臉孔,她便有所不滿的怒瞪着她吼道。
“沒有。”谷清兒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但她很快地垂下頭去以掩飾自己的無禮。
突然間,曾美嬌像是吃錯藥了,態度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擺着水桶腰緩緩地朝谷清兒走去,一手捂在她的肩上,“唷,我說這位小公子啊!人家到現在還不曉得你姓啥名什麼呢?”
正無聲無息笑得全身抖動不已的谷清兒,一聽到曾美嬌那嗲聲嗲氣的怪音,臉上的笑容倏地凝住。抬起頭來,便見曾美嬌美艷地頻朝她搔首弄姿的,甚至還向她直拋媚眼。
天啊!谷清兒有點吃不消的想反胃,面對曾美嬌的步步逼近,她嚇得節節猛往後退。
“公子……”曾美嬌頻頻向谷清兒拋媚眼,顯然此刻她的注意全在谷清兒身上了,“哎呀!公子真討厭,奴家不是吃人的母夜叉,公子何必怕成這樣子呢?”
“你……你究竟要做什麼?”谷清兒花容失色地一直往後退去,直到背抵大巨人的胸膛,她才停了下來。
“奴家沒有要做什麼,只不過……”曾美嬌故做靦腆、羞怯樣地垂下眼瞼,“只不過想請公子到敝府作客罷了。”
谷清兒簡直快被曾美嬌那龐大面積的身材給壓得喘不過氣來了,“我……”
“公子……”曾美嬌似乎沒有注意到谷清兒那呼吸困難的表情,還一徑地朝她靠攏過去。
谷清兒已經受不了,伸出雙手阻擋她還是沒用,因為她的力氣實在太小了,不過……咦?她好像摸到一把鑰匙以及一張紙?
原本還在疑惑的她,突然聽到巷底傳來一陣陣鑼鼓聲、吆喝聲以及喊價聲,此起彼落,熱鬧滾滾,絕不輸給菜市場。
可是……不對啊!這條巷子又黑又暗,根本就是自欺欺人要死巷子,哪能會是菜市場呢?而且又怎麼會有喊價聲呢?
頓時,谷清兒明白了,裏頭陰暗處是販賣人口的奴隸市場!
被夾在他們兩個中央的谷清兒,伸手一偷拿到鑰匙以及那張契約書後,終於受不了的硬擠了出去。
“呼……你想壓死我呀!”谷清兒呼吸困難的頻喘着氣,並不悅地瞪了曾美嬌一眼。
“公子……”曾美嬌不依地噘起嘴,又將身子朝谷清兒挪了過去。
聞言,谷清兒全身立即起了雞皮瘩疙,並打了個寒顫,“天啊!”她忍不住翻翻白眼,暗自呻吟了聲。
“他……怎麼賣?”谷清兒邊閃着曾美嬌,邊指着那名巨人客氣地問,“二十五兩夠不夠?”沒法子了,她全身上下只剩二十五兩了,再多的話,她就沒辦法了。
“二十五兩?”曾美嬌霎時止步,雙眼睜得大大的叫了起來,“他可是我花了一百兩才買回來的耶!”
“我管你花幾百兩買回來的,我是問你——二十五兩賣不賣?”谷清兒已經做好打算了,不管曾美嬌答不答應,她都要帶走那名可憐的奴隸。
“不賣!”曾美嬌一口回絕。開什麼玩笑啊,他可是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標到的好貨耶,怎能隨便開個超低價就要讓她轉賣給她?門兒都沒有!
“確定不賣?”谷清兒睨着她,再問最後一次。
“不賣!”曾美嬌堅決地搖了搖頭,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好!既然你不賣的話……接着!”谷清兒還算是有點良心的再將那袋二十五兩的銀子丟給曾美嬌,然後才拉着那名像座冰山的大巨人落跑。
一接過谷清兒丟給她錢袋的曾美嬌,還搞不清整個狀況,待她一抬起頭來時,就見他們已經一前一後走了。這還得了!她馬上拔腿就追,可惜的是,她寬大超重的體積,只能負荷她跑了幾小步便不行了,最後,她只能累得立在巷中喘吁吁朝谷清兒離去的背影噴火辱罵。
谷清兒飛也似地拔足狂奔,好似曾美嬌是瘟神般,一秒也不敢停地奔命跑着,直到她真的跑不動了,她才停在一棵不高不矮的龍眼樹下喘着氣,而同時眼角餘光才發現大巨人不見了?
這怎麼可能呢?她記得她是拉着他一起落跑的呀!可怎麼這一會兒他卻不見了呢?轉頭環顧了一下四周,才發現原來他站在她後頭。
谷清兒累得頻喘着大氣,然而眼前的巨人居然連氣都不喘,就連胸膛也是平穩地上下起伏着,她猜想他一定是練家子。
“鑰匙!”冰冰冷冷的話語自大巨人口中吐出,頓時嚇了谷清兒一跳。
“哇哈!原來你會說話啊!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谷清兒最後一句話,引來大巨人眯起雙眸,兇狠凌厲地怒瞪着她,但她也不是從小被嚇大的,想嚇她?門兒都沒有!
最後,朝大巨人扮了一個鬼臉,以表她的不甘示弱,她才拿出鑰匙來為他解開手銬腳鐐,而這期間,她發現到大巨人的表情雖冰寒冷峻,見不着一絲喜怒,雙眼犀利而無情,但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兒見過他似的,縱使此刻他長滿滿的青須,但她還是覺得他很眼熟。
三、兩下子替大巨人解開枷鎖桎梏后,谷清兒雙手環胸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待他擺脫掉那些鬼東西,她才自懷裏掏出一張紙來,並在他面前揚了揚,頗為得意地朝他宣佈道:“這張就是契約,請你看清楚、仔細點,從此刻開始,我就是你的新主人了,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服從我的命令,知不知道?”見他一動也不動的立在那,如雕像般冰冷無情地怒瞪着她,谷清兒無所謂地聳聳肩,也不怕死地回瞪了他一眼,“走吧,大巨人。”
說完,谷清兒轉身就離去,完全不理會後頭的大巨人有沒有跟上來,殊不知在她後頭原本寒着一張冰臉的大巨人,突然露出一抹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