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直到事情結束為止，伊萊始終在旁等着。
好不容易見面，他不會再輕易放走她。
“你怎麼找到我的？”
“你以為我會說嗎？”他可不是笨蛋，說了以後可能就找不到她人了。
“別再躲我了。”她才踏出一步便被伊萊抓住宅區。
她看着他，也是該面對面的時候了……
“先找個地方住再說吧！”她常南北各地跑，甚至在各國跑，因而從沒有一個安定的住所。
伊萊仍舊死抓住她的手不放。他始終覺得無法抓她的人。
“放心，我不會再逃了。”就算她再三保證也沒用，伊萊就是不放。
莉莉絲嘆口氣，只得拖着他招來一部計程車，將他一起拖上車去。
他也不想想，在警察局門口拉拉扯扯的多難看！
為免惹人注目，她只得快點將他給帶走。
在伊萊的堅持下，他們來到伊萊下榻的飯店裏。
“莉莉絲……”一進房門，伊萊便從其後緊緊擁住她。
“為什麼？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住口。”伊萊鬆開她，將她的身子扳向自己。他撫着姣好的人。“四年，你逃避我逃了四年之久。為什麼？難道當年的誓言全是謊言？難道你忘了說過的誓言？‘今生今世，此情此意，至死永不渝’。難道你忘了這些誓言？”
“忘得了嗎？”她輕喃。“如果能忘記愛你的事那該多好，這樣我就用不着這麼痛苦。”
“你後悔了？”
“不，自始至終都是我自願的。”儘管愛他是件痛苦難當的事，他也甘之如飴，從不後悔。
“嫁給我吧！”他語出突然。
莉莉絲訝然的眼睛大睜，身子一顫。
“不行。”在感動的瞬間，她卻推開了他。
“莉莉絲……”
到底哪裏出了錯？她為何會有這們的反應？她不是愛他嗎？她不是不在乎他從前的過失和傷害了？那為何她卻又逃避他，現在又不嫁給他？令人費解的問題有一堆。她到底是為了什麼逃避他？
“你不能娶我。”她的身子微微顫抖。她努力壓制體內激昂的情緒。
“為什麼？”
他好像一直問這句話。
“……”她拚命地搖着頭，拚命地提醒着他和自己不可能。
“莉莉絲。”他嘶吼出她的名，他要知道為什麼。
“別問……求你別問……你只要知道,你該忘掉我,找個完美的女子……娶她為……”
他鬆開手，“你真的愛我嗎？”
“我……”
他搖着頭，“不，你根本就不愛我。”
“不……”
“如果你愛我，怎能說出要我選擇別的女子，要我娶……別人的話……”
“我……”她顫抖地伸出手想撫摸他悲痛的臉,但卻被他給撥開。
“你的愛根本就是虛假的……”莉莉絲耐不住激動，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你……怎可說我的愛是虛假的……你可知親口說出這話的我心中有多難受?你可知要遠離你對我而言是多麼的……”她激動得說不下去。
她臉上滿是淚痕，因激動而顫抖的身子，站不住的腳發軟地跪坐於地。
她臉上……是氣,是怒,是悲,是哀……是不甘……
“莉莉絲……”這是第一次，他發現她竟也有着這麼激烈駭人的感情。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她是冷靜且理智的……
他發現，每和她見一次，他就愈發現到一些從前沒注意到的事；每見一次，更覺愛她、想她、念她；每見一次，便愈發覺她對他有多重要。
這樣激烈的她……讓他好想這麼擁住她。直到地老，直到天荒……
他跪下來，緊緊將她抱在懷裏。親昵地吻着她短短的秀髮，吻着她梨花帶雨的粉頰，吻着如泉涌般的淚珠。
“別放棄我。”他乞求着。
“……愛你……至死不渝……但我卻不得不放棄你啊！”
“不，除了你，我終生不娶。”四年前他便發下了非她不娶的誓言。
“不行……”
“你知道，我做得到。”只要他下定決心要做，無人能擋。
她低下頭，“何必？你並不愛我……”
“為何你們都認為我不可能愛上你？”不只是莉莉絲的親友，也包括伊萊的父母，他們都不相信伊萊會愛上莉莉絲。
“可是聖公主……”
“她只是我妹妹啊！以往，或許我並不懂得何謂愛情，但這些年來，我成熟了，我知道何謂愛情了，為何你們總不肯相信我已懂得什麼叫‘愛’。”經歷了這些年的功與過，得與失，他……已不再年少輕狂。他成熟了，圓滑了，懂得什麼是失去與珍惜。
“我……配不上你啊……”明知如此，她的心……她緊緊抱住他強壯的身軀，感受着他的氣味……她忍受得了放棄他嗎？
“不，只有你。這個世上唯有你。真正配不上的，該是我。”
“不要。”感受到他伸進衣服里的手，她趕緊將他推開。
“是為了那個傷，是吧？”他早就知道伊莉莎白當初在她背上留下的傷。他該想到的，她是為了那個傷而……
“我……”她無法否認。她不希望讓他看到那醜陋的傷疤。
“你以為我會在意？你認為我會是這種人嗎？你認為我會為了一個傷疤就……”
“這個傷疤……很醜陋……非常……噁心……”她緊抱住自己。
“我不在意。你以為我會為了那個微不足道的傷而放棄你？還是該說，你忘不了那傷，而不肯原諒我們兄妹……”
“不……”
“不是嗎？是伊莉莎白害你受了此重創，我又害你受到傷害……哈！是啊！我早該想到，你是為此才避開我……”他故意激她，不這麼做根本就看不清她的心。
她悲憤地一咬牙，轉過身脫下衣服，張開那隻剩一張的白色羽翼。
“面對這樣的傷，你還能要我嗎？你不能說我漂亮嗎？”她的聲音乾澀。
在她背上有個醜陋駭人的不規則狀挖洞，雖有經過修飾，但這麼大的洞，又是不規則的撕裂傷，這不是好么簡單就能完全修補過去了。
在看到傷疤的瞬間，伊萊的心頓時揪痛難當。
他走過去從后抱住她，將嘴湊上那醜陋的傷疤，溫柔地深情輕吻着。
他可以感受到她身子的震顫，感受到她的不安。
“……伊萊……”她的聲音發著抖。
“不管有什麼傷，縱使是缺陷也好，那也不會有損你的美，我不會膚淺地只看一個人的容貌而喜歡，更不會以容貌和身體殘缺來擇介。我要我，就只因那是你。我要的是你這個人，其他的都不過是附帶的。這傷，也改變不了我對你的愛。它阻止不了我愛你。”他的深情，使得她落淚。
“伊萊……”她轉身投入他懷裏痛苦失聲。
她的心解放了--
為他的話，他的愛--
“夠了，我們受的折磨已夠了。別再拿任何理由來逃避我。我求你。我無法再忍受一次別離，無法忍受你的疏離，也無法再忍受失去你。”他用力緊抱她，深怕失去她。
“是的，一切都該結束了。我不會再逃離你的。”她也用力緊緊回擁着他。
如果可以，希望他們能就此溶於彼此懷裏，永生永世，永不再分離。
她的氣息，她的體熱，她沒穿衣的身子……不住地刺激着他。
“莉莉絲……”
伊萊不再強忍慾望。抵不住來自她那難以抗拒的引誘，他低下頭攫住她的櫻唇，深深探入，攫取她的甜美，她的熱情。
伊萊火熱的深吻，深深震憾了她。他火熱的舌麻痹了她的腦袋，讓她渾身無力癱在他身上。
受不住的，她嚶嚀出聲。
伊萊移開了唇，一把將她抱起來到床邊，輕柔地將她放倒在床上。
在伊萊撲上來壓住她時，兩人的目光膠着，互相以眼傾訴愛慕心曲。
她伸出手指順着輪廓滑下，修長的手指從額頭滑到臉頰，最後來到他剛毅的唇。她的眼即時朦朧起來，感動自心頭上涌，再也止不住對他的愛意。她帶淚的眼眸，訴說著對他的愛意有多濃，有多深。
“對你的愛，永不停止……”他再度攫住櫻唇，將熱情帶給她。
她眼角有淚痕。被所愛之人深愛的感覺，讓人說不出口的感動。
他的唇移開，沿着她細緻的肩勁吻下去，來到她誘人白嫩的雙峰上熱切地挑逗着。他的手，則沿腰往下輕撫，直至那無人觸及的處女地。他的手深入其中，熱情撩拔逗弄。
在他溫柔的撩拔下，她心跳加快，臉兒暈紅，身子如火的嬌喘不已。
他抬起她的腿，在她的首肯下，深情地看着她的臉，進入了她……
“今生今世，此情此意，至死永不渝……”伊萊在她耳邊喃喃傾訴。
“伊萊……”莉莉絲感動萬分。
“我愛你……永遠愛你……我的單翼天使……”對着她，這句話，說他千遍也不厭倦……
“今生今世，此情此意，至死永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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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伊甸”所有居民，全聚集在“伊甸”的聖殿外頭廣場上。
他們在等待，等待聖王子的結婚儀式完成--聖王子與莉莉絲的結婚儀式。
結婚儀式一完，聖王子將帶領他美麗的嬌妻，走過行禮的聖堂，足踏紅毯走向聖殿，然後接受立於紅毯兩旁人民的祝福。
人聲開始吵雜，不遠處可看到人影，是聖王子帶着新娘出現了。
只見所有民眾朝着他們歡呼，對他們紛撒着朵朵祝福的花朵。
但在這全族祝福的日子裏，有個女子正不甘願地以丟東西來發泄脾氣和不滿。
愈想，她的心愈不甘。怎麼說小姐她追聖王子都追了那麼久，偏偏聖王子就是不肯正眼看她，總當她不存在。
不，不行，哪能就這麼讓他們美滿的道理。
“哼！”她心有不甘的起身。
要愁大家一愁，既然她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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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殿裏處處見忙人，在這大喜日子裏大家都有事忙着做，其中最忙的大忙人，便是大天使長蜜西莉雅。
這廂她是忙完了聖堂里的婚禮，又跑來忙聖殿裏的事。她的身邊，不時跑來些人向她報告及請示，還真忙得她不可開交。
“什麼嘛？自己妹妹的婚禮還不能請假的，八成就只有我這個倒霉人。”什麼大天使長嘛！哼！根本就是打雜的，上至國家大事要管，下至“伊甸”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管，反正說來就是什麼雜事都得做的官，只是官名好聽點罷了。
正在嘀咕中，她不小心撞倒一個人。
蜜西莉雅看了眼那與她相撞而去的人，這一看不禁大皺其眉。
“珍。”
“是。”
一名黑髮齊肩的美艷女子出現在她身旁，她是蜜西莉雅的能幹助手。
“派人跟着她。”如果沒記錯，她該是叫黛娜吧！看她的神情不對，恐怕會有什麼不利於莉莉絲的舉動也說不定。
正冥想時，前方吵雜聲四起。
“看來新人進聖殿了。”
黛娜的事立刻被她拋至腦後，她們得去大殿，準備進行接下來的麻煩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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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了一整天下來，好不容易拖到了晚上，在晚上慶祝晚會上，兩人被恭送回新房。這下總算有他們倆獨處的時間。
“總算。你已成為我的妻子。”伊萊興奮地執起莉莉絲的手，一臉幸福地帶領着她一起走回房間。為了給他們獨處的時間，此時不會有人打擾他倆。
莉莉絲嬌羞的低頭微笑，其嬌態可人，使伊萊看得為之迷醉。
“今生今世，我們將永不分離。”這不僅是他，也是她的心愿。
“哈！人心是會變的。”
一個聲音冷冷傳來，從衣櫃裏，走出一名女子，此人正是黛娜。
“是你。”伊萊皺起眉看着走近的人。
“是的，是我。”
“出去。誰准你在此……”
“你就這麼愛這個女人嗎？”黛娜難過的問。
“是的，我愛她。”伊萊大方承認。這沒什麼不可說的。
“比伊莉莎白還愛嗎？”
“伊莉莎白是我妹妹，我對莉莉絲的愛和對伊莉莎白的愛完全不同。”
一個是親人的愛，一個則是所愛之人的深情，這完全不一樣。為什麼老是有人要這要問他？難道他的表態還不夠明顯嗎？
“不……”黛娜不相信的尖叫。
“住口，我已不能忍受你的無禮，快點滾出去。”伊萊火大了。開玩笑，新婚之夜被人這鬧場當然會不愉快。
莉莉絲扯扯他的袖子，要他冷靜點。
“你快點離開吧！今天的事就算了，你回去好好悔過吧！”她知道這名女子對伊萊的迷戀，因而不忍太過苛責。
“哼！別假好心了。”黛娜不領情地狠瞪她一眼。
“不得無禮。”伊萊為黛娜對莉莉絲的不敬而生氣。
“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黛娜低頭喃喃着。
她眼神一厲，放在背後的手出現在身前，手持利刃朝莉莉絲衝去。
伊萊一看不對，立即擋在莉莉絲身前……
這一刀，狠狠地插他的小腹上。
“不……”莉莉絲尖聲悲叫。
“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會護着她……哈哈……”
“不！快來人啊！”
莉莉絲不斷高聲叫人。
不多時，果然有人聽到叫喚聲不對而來查看。
“快救他……”
剎時，聖殿裏是一片混亂……
“別……哭……我這可說是……報應……”是他當年不問清楚而傷她的報應!
“別說話,求你別說話……”她不敢將刀從他腹部拔出，太危險了。
“你知道嗎……我一直留着……你的……頭髮……”他困難地從懷中拿出一條被絲帶綁着的一撮秀髮，這是當年在大樓上被他削掉的秀髮。
“你……”
“我好想再看……你……長發披肩……秀髮如雲……模樣……”可惜自那次傷她之後，她便將一頭秀髮全剪短了，他再也看不到她一頭長發的模樣，他好想再看一次……她的長發……
“只要你喜歡，我可以再留，只為你而留……”他微笑地昏了過去。
“伊萊……”她嘶聲叫喚，其聲凄厲。
“他不會有事的。”趕來的蜜西莉雅將她帶開，方便主醫療人員接手。
“他……”
“放心吧！”你那麼重的傷都可治好了，他這點小刀傷算得了什麼。
更何況他們人現都在“伊甸”里，豈有治不好的道理。
“是的……”雖安了心，但卻仍放不下心。她雙手緊握，卻阻止不了發抖。
他們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彼此，怎可因一個女子的嫉妒而……
“你知道嗎？在你受傷時，他也……”不用說完，莉莉絲也能感受，當時的伊萊，一定也不好過吧！
她發誓，從今以後絕對會好好保護自己，不會再令伊萊有此不安之感。
現在不是慌張懦弱的時候，知道伊萊一定不會有事，她立即打起精神。
“那個女的呢？”她按着蜜西莉雅的指示看到了被人壓着的黛娜。
她走向黛娜，毫不客氣地給了她一巴掌。
“要是伊萊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生氣地發狠誓，其凌厲之態，嚇得黛娜面無人色，全身直打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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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萊……”伊萊一張開眼，便見莉莉絲一臉着急的模樣。
“嗨！親愛的……”伊萊抬起手輕撫她的臉，想將她臉上的焦慮給抹去。
“你總算醒了。”她緊按住他摸她的手，親昵地磨蹭着。
“別擔心，這點小傷，很快就會好的。”
“嗯。”
“只是……恐怕有段時間，無法行房啦！”
“你……”莉莉絲噗哧笑了出來。這個時候他居然不能說笑，真是！
“唉！”伊萊大聲嘆口氣。“希望我們多間，不會再有什麼外來的意外了……”
能如願嗎？
誰曉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