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兒就是你住的地方?”
凡妮莎和小豆芽打從十分鐘前踏進城堡時就不曾移動過,她們只是呆愣地問着不斷重複的問題。
“對,貨真價實,你們到底還要在那裏站多久,問多少次?”
“不問了嘛!”
領着小豆芽她們走進城堡里的一個小宮殿,也就是她們將暫時住下來的地方。
乖乖!這男人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一個長得這麼“笨”的男人,居然能把宮殿整理得這麼乾淨、一塵不染,佩服、佩服。
看到他居住的地方,凡妮莎不禁想起她的狗窩。要不是靠小豆芽收拾,只怕她的寢居早成垃圾掩埋場。
“你一個人住?”
“嗯。”
哈、哈,一個人住。那不是更容易下手?
“這些都是你收拾的?”
“當然。”杜青引以為傲地說道,下巴驕傲地噘得半天高。
其實這傢伙還不算一無是處嘛!起碼他會是個好傭人,如果他願意的話。
“你打算把我們倆安頓在哪裏?”
“客廳後頭就是房間,你們自己去挑。”他指了指一扇蒲葉做成的門,見她們倆一路朝後頭衝去,他忽然想起自己忘記提醒一件事。連忙跟着她們屁股後頭追去,吆喝着:“喂,最後面那間是——”
來不及了。
當他衝進房裏,正好看見他的“表妹”呈大字狀舒服地躺在他床上。杜青立刻目瞪口呆外加全身僵硬。
老天!凡妮莎第一眼瞧見這張床,便決定愛上它,將它佔為己有。這床是用白紗纏繞而成,躺在上頭就像躺在雲堆里一樣舒服,有如置身在夢幻仙境裏。
她在上頭翻了一個漂亮的前滾翻。“我的。”
“啥?”聽到她的回答,杜青糊塗了。
“從今天起,這床就是我的了。”
“什麼?”杜青的臉像換了一個顏色,綠得非常難看。
“你不是叫我們隨便挑嗎?我喜歡這個房間,我相信表哥這麼慷慨、善解人意、樂善好施,一定不會反對的,對不對?”
這可是天大的意外,居然有人讚美他!還讚美得這麼貼切。杜青的綠臉一下子全紅了,他就知道世界上一定會有人了解他的優點。
可是讚美歸讚美……“這個房間不能讓給你。”
“為什麼?”霸道和固執是她的個性,她小姐相中的東西,其他人想要回去?
門都沒有!
“這……”他還在猶豫,該不該讓給她,她一個女孩子家,應該不會把他乾淨、整潔、美麗的閨房弄亂才對。
“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忍心拒絕我,好了,從今天開始這裏就是我的房間,你一個大男人站在這兒多不好意思,走、走、走。”凡妮莎嚷嚷着推他出去,也不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就把門關起來。
“喂……好吧!就先借你,但是你總得讓我拿衣服。”他敲門說道,卻不見她回答。
一陣鏗鏗鏘鏘的聲音從房裏傳來,他好奇地推開房門。轟!一個迎面撲來的枕頭擊中了他的臉。
杜青整個身子往後一倒,發出巨響。“搞什麼鬼……啊,我的房間!”他掙扎地從地上爬起,話還未完,眼角已經瞄到了房裏的慘狀。
天啊!所有的東西都離了位,衣服、擺飾不是被扔在地上,就是被零零落落地掛在椅子、柱子上。
才一轉眼的功夫,原本還是美麗、整齊的房間全走了樣。
他錯了,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只是想幫你整理整理房間,你怎麼又回來了?”死了、死了!他怎麼又折回來?凡妮莎這下頭大了。
看他眼冒金星,不知道會不會一怒之下把她趕了出去。
“給我出去。”杜青提起她背後的衣服,將她丟出了門外。
“你聽我解釋——”
門在她面前“砰”的一聲關上。
“不聽就算了嘛!稀罕。”她朝着門做了個鬼臉。
“小姐,你怎麼了?”小豆芽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後頭。
“我好心要幫那傢伙收拾房間,他不感恩圖報也就算了,還把我趕了出來。”
凡妮莎看到小豆芽一臉的不信,口氣便凶了起來。“好嘛!人家只是很好奇,男人的房間裏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所以才會不小心將那房間弄亂了一點點。”
“一點點?”鬼才信一點點會讓人這麼憤怒。
“那兒一點點,這兒一點點,誰知道合起來會變成那麼一大點。”招就招,誰怕誰!
“我就知道,看他那麼生氣,萬一把我們倆趕出去怎麼辦?”小豆芽的口氣沒有擔心,反倒有些幸災樂禍。
反正,要嫁人的又不是她,她巴不得現在就能迴風騷王國去逍遙快活。
凡妮莎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如果他把我們趕出去,到時候我就把你嫁給他。”
“公主!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我才——”
“閉上你的嘴,你是想讓他聽到我們的計劃是不是?”凡妮莎搗住了她的大嗓門,將小豆芽拖到一邊。
“我不要嫁人。”
嫁人!多可怕的名詞。
“那你就保佑他不會趕我們出去。”
倒霉!為什麼又是她,衰、衰、衰!
小豆芽嘴上不敢吭聲,心裏卻嘀咕了老半天。
☆☆☆風姬滿足地躺在龍胤的懷中,享受翻雲覆雨過後的寧靜。
龍胤閉上了雙眼,看似睡著了,風姬邪惡地笑了笑,掬起一縷青絲在他鼻頭上逗弄着。
他揉揉鼻尖,還是不醒。
這次她將目標移到了他唇上,只不過青絲換成了她的手,她輕柔地撫摸那張稜角分明的輪廓,新生鬍渣刺癢了她的手,慢慢地,她的唇流連在他厚實的唇瓣上。
“這是邀請?”
龍胤的聲音慵懶地傳出,她匆匆伸回不規矩的雙手。“醒了?”
“美女在抱,我怎麼睡得着?”他將她抱坐在他身子上,攫住她的唇。
“龍……”她嬌嗔地叫着。
“從現在起,你只准讓我這麼抱着,聽到沒有?”挑逗的舌尖溜進她唇內。
“嗯……”她的唇抽不出空來回答。
“離那個小浩子遠一點。”大掌也不老實地扣住她飽滿的酥胸。
“是的,大人。”風姬的身子因他的揉觸而挑起火焰。“為什麼你一直提起它的名字?”她從他身上爬起,不明白龍胤怎麼會知道小浩子的大名?
“因為我不容許他奪走我的財產。”
“我?”
“嗯。”他輕咬着她嫩白的雙肩,留下許多齒印。
“你怕一條狗奪走我?”
“什麼狗?”他把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她的話他只聽進了一半。
“小浩子啊!它只是條狗,你幹麼怕它?”
龍胤原本是打算對着她豐滿雪白的胸脯咬下去,在聽到他那個“情敵”是條狗時,及時住了口,猛抬起頭,一臉訝異地瞪着姬兒。
“你說什麼?”
“小浩子,是條狗,你幹麼跟它吃醋?”她搔搔頭髮,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狗?”他從姬兒身上跳起來,受挫的感覺大過於震驚。“老天!我居然在對一條狗吃醋?”
讓他這幾天足足喝了好幾公斤酸醋的對方居然只是只狗?
“怎麼了?”看見他受傷的神情,風姬推推他。
“有人告訴我,最近有個叫小浩子的傢伙正在極力地追求你,所以我才會這麼憤怒。”
“那人該不會那麼剛好是你的女兒吧?”她應該沒蒙錯。
“你承認她是我女兒了?”
“當然,有這種劣質基因當然是你的女兒。”這種時候就懂得推卸責任了。
“我早該想到,這丫頭有滿腦子的鬼主意。”
“你該慶幸她只是開了你這麼一點玩笑。”這是暗示他,更慘的他還沒受過。
“說到女兒,你打算什麼時候放我離開去找她?”
“明天我們就出發。”
“我們?”眼睛一亮,敢情他是要陪她去。
“我們。”他堅決地說著。“可是那丫頭固執得很,她不會認命嫁人的。”
“嘿、嘿,你放心。”這次要是沒把握,她也不敢出門來找凡妮莎。
“我不太喜歡你這個笑容。”
風姬從頸子上掏出一條金色項鏈,鏈墜子垂着一把金色的小箭。“看。”
“這是什麼?”龍胤接過金箭,仔細地檢視着。“這是——當年你用來擄獲我的情箭。”
“喂!什麼叫做‘用來擄獲你’?我才不會那麼浪費,當年是因為射錯了人,所以才會射到你的大屁股。什麼擄獲你?想得美!”她的臉紅得像烤熟的蝦子,漂亮而動人。
數百年前的記憶,因為這金箭而牽動——☆☆
☆“你確定這金箭真的有效?”
“唉呀,一定有效,你只管射就是了。”侍女催促着。
姬兒手上拿着巴掌大的金箭,朝着前頭離她四、五尺遠的地方瞄準。在目標方位,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赤裸着上身,汗水從他黝黑的胸膛上滴下。
她將箭頭瞄準了那男人的心房,視線和箭身形成一直線,雙手卻在這緊要關頭髮顫。
“不行!我好怕,萬一這枝金箭沒效,被他發現了,他一定會殺了我們。”
她頹然地放下小弓。
“公主,這可是你自個兒決定要這麼做的。”自小和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女侍急促地催促着。
是喲!天曉得她當時從哪裏生出來那股決心的。居然從情母的家裏偷出了情箭,想讓一個見面不到三次的男人——事實上是她偷窺了二次的大男人——愛上她。
第一眼,她就決定要擁有這男人。即使發現他頭頂閃着惡魔光圈、即使他渾身散發著危險的魅力,她,仍然愛上他。
這份愛來得這麼突然、這麼快速。
“萬一這招行不通怎麼辦?萬一他有了老婆、小妾呢?”在她決定偷盜情箭的時候,似乎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怎麼到了緊要關頭一切問題都冒出來了?
“如果他有老婆、小妾,就叫他休了呀!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公主,你放心,只要你輕輕舉起弓箭,慢慢射出去,那傢伙就是你的了。要是這枝小箭不管用,那,用這枝大箭總行了吧?”侍女從身後扛起一把和真人差不多高的金箭。
幫人幫到底,她老早就算計公主會事到臨頭才怕事,所以連情母的壓箱寶貝也順道偷了出來。
這麼一大把,連只象都能射昏,何況只是個男人,這下子非把他射得暈頭轉向,讓他們愛得死去活來不可。
“這……我……”
“別拖了,再拖人家都走了。”
“好吧……”舉起了箭,姬兒再次瞄準目標。
老天爺!你可要保佑我。
咻!箭矢一觸即發,朝着那男人直射而去。
原本她對準了蹲着那人的胸膛,但是當箭身只離他數步之遠,他突然站了起來,還背過身,於是……
“哎喲!”男人捧着屁股痛叫。
唉!歹勢啦!
雖然射中的地方不是頂合適的,但是他們到底也因此而相愛了。
☆☆☆“勾起了你的回憶?”
風姬的思緒沉浸在往日的甜蜜里,卻被龍胤輕輕喚醒。
“嗯。”
“如果時間能重來,我依然會愛你。”
“我也是。但是時間重來,你依然會選擇火龍堡而不要我對不對?”
他緘默了。
“算了,幾百年前已經傷心過一次,何必再傷心一次?該去救女兒了。”離開他溫柔的胸膛,她的身子立刻感到冰冷。
是她多心嗎?她竟有股不安的感覺,這份得來不易的重逢可能維持不久。
她還有力氣去受傷嗎?
她的心——惶恐、無助。
☆☆☆“小豆芽,你想他是不是和我們做無言的抗議?”
“好像是。”
凡妮莎和小豆芽自從被杜青憤怒地炮轟一頓后,就乖乖地坐在大廳的椅子上,動也不敢動,更甭說離開位子。
“你看,他半點動靜都沒有,也不曉得裏頭發生什麼事了?”
“公主,你看他會不會在想方法修理我們?”
“修理,不會吧?”
“那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誰曉得他心裏打什麼鬼主意,說不定他打算把我們吊起來鞭打,餓死咱們,或者把我們活埋了。”小豆芽嚇得牙齒直打架。
“如果他打算這麼做,難道我們還怕了他不成?他一個人怎麼打得過我們兩個人。”
“話是這麼說,可是他有法力,我們沒有。”小豆芽害怕的是這點。
“俗話說得好,先下手為強,既然他早死晚死都得死,那就早點結束他的性命,我們也可以早點回去。”
“要怎麼做?”
“有這本就妥當了。”凡妮莎從袖子裏掏出一本小冊子。
“‘魔法之門’?這不就是你從禁地偷出來的魔法書。”
“嗯,有了這本工具書幫忙,我就不相信殺不死他。”雖然失去法力,但是魔法之門上頭害人的方法倒是挺多的。隨便撿個一兩招來用用,還怕整不死他嗎?
“快看看有什麼方法?”小豆芽連聲催促。
“讓我瞧瞧,呃……五毒百花散、十全大毒湯,喝了一發斃命、七孔流血、全身抽搐而死。天呀!這書是哪個‘天壽骨’發明的?”真該頒給他一座風騷王國發明獎,帥呆了,讓我看看這道毒湯是怎麼做的——“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凡妮莎手上拿了一小杯水,喃喃念着——”猴子腦、蟑螂屎、烏鴉尿,大功告成。“
“成功了?”小豆芽問着。
“嗯,走。”
“等等。”小豆芽走到後頭,拿出了一根大木棍,放在手上掂掂重量。
“哇!你拿這支大木棍幹麼?”看不出來這丫頭比她殘忍數十倍。
“萬一他現在很清醒,我就一棒打昏他。”
“夠狠!好,我們走。”
凡妮莎小心地端着那碗毒湯,慢慢靠近房門。
叩!叩!
“表哥?”
沒人應門。
叩!叩!又敲了一次。
“表哥,你在嗎?”
門突然開了,門裏頭卻沒有半個人,原來是被風吹開的。她們悄悄地走進去,房裏安靜而乾淨,先前的雜亂全消失了,空氣中傳來一陣規律的打鼾聲。她們這才注意到他——親愛的“表哥”正舒舒服服地趴在床上睡覺。
原來是睡著了,所以才沒有動靜,害她們白操心一場。
兩個女人緩緩地靠近床,看來這碗湯是用不到了,反倒是木棍顯得有用多了。
被亂棍打死的青蛙?
多噁心的景象,她喜歡!
“公主?”小豆芽拿着木棍準備交給公主,卻見她沒有行動。
“這種容易的工作就交給你了,我相信憑你的聰明才智,一定能勝任愉快。”
“公主!”原先小豆芽還挺鎮定的,不過一聽到公主要她做的大事,她就嚇得渾身發抖。
“快點,別拖拖拉拉的,萬一他醒過來了可就不好辦事了。”
“這……”小豆芽遲疑地舉高木棍,卻又放下。“我不敢啦!公主。”
“膽小鬼,反正你就閉上眼睛亂打一通就是了。”凡妮莎也不曉得該如何下手,只好隨便說說,擔任技術指導。
“既然公主這麼行,那由你來好了。”小豆芽把木棍往公主身上一塞,一溜煙地衝出了房間。
“小豆芽!你給我回來,小——算了,我來就我來,反正這沒什麼困難的。”
咬緊牙關,閉着眼,她舉起木棍朝着床上就是一陣胡打,左打、右打、上打、下打、前打、后打。
他該變成一堆碎肉了吧!
凡妮莎心裏這樣猜測,丟開棍子,偷偷睜開一眼覷睨着。
哇噻!怎麼還是整隻好好的?
瞧那傢伙還流口水,一副很爽快的樣子,難道他是銅牆鐵壁做的?
“大肉餅,你用點力氣,捶得這麼輕好像在搔癢。”他突然發出囈語。
她嚇得退了一步。大肉餅?
“我來嘍!”
一個長得方方正正的長人突然蹦到凡妮莎面前,她又連連嚇退了好幾步。
“你是誰?”
“大肉餅啊!”
“大肉餅!?”這是什麼妖怪?
“你是新來的抓龍姑娘嗎?”大肉餅湊到她面前問道。
“抓龍?”
“聽不懂?那我再說一次,Zh-u-a抓一聲抓,L-ong龍二聲龍,簡單地說就是抓龍,更白話一點就是你剛做的動作。”
“我的動作?”她剛打算做的是謀殺,關“抓龍”什麼事?
“你知道你剛剛犯了什麼錯誤嗎?”
“什麼錯誤?”
“那,你再打一次,就像剛剛那樣,有點披頭散髮、精神錯亂的樣子。”大肉餅拾起棍子交給她。
“剛剛那樣……”
凡妮莎拿着木棍,再一次毫不留情朝着杜青胡打一通,但是他仍然沒有慘叫、沒有哀嚎。
最後她實在是沒力氣了,只能緩慢地舉起棍子,越過頭,就要揮下,站在一旁的大肉餅卻阻止了她的動作。
“唉,等等,就是這兒。你看看,這個角度不對,一定要呈四十五度斜角打下去才會有感覺,而且你剛才拿棍子的方法也錯了——”
老天爺!她是在殺人也,居然還有個不人不鬼的東西告訴她,她殺人的方式不對。
瞧着他一張嘴不停地動呀動的,她近乎絕望地以為這張嘴不會停下來。
他終於停了。
感謝主!
“我剛才說的,你都懂了嗎?現在看我示範一次。”接着,大肉餅拿走她手上的棍子,跳到床上。“現在看我的肉餅必殺絕技,啊殺!”
他以極快的速度,在床上跳動,分別在杜青的身上各處給予重擊,每一棍的力道都大上她的十倍。
攻擊了一會兒,大肉餅從床上跳下。“要像我這樣用力才行,懂嗎?”
凡妮莎看着他將大木棍地一頭放進嘴裏,不到兩三下,木棍就被他吃個精光。
“你到底是——”
“啊!真舒服。”
床上傳來一陣聲音,大肉餅沒有回答她的話,就到了床邊。“主人,你醒了,剛剛的按摩你還滿意嗎?”
按摩!他稱剛剛那種殘暴的行為叫按摩?
凡妮莎咽了好大一口口水,這兩個傢伙腦筋分明就是不正常。
“還好,下次可以再重一點。”杜青伸伸懶腰,打打呵欠,正要起身,卻看見表妹一臉木愣地站在一邊。“你怎麼會在我房裏?”
“我……我來看看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生氣?哦——”他恍然大悟。“你指的是弄亂我房間的小事,我怎麼會生氣呢?沒事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她陪笑,揮掉額角的冷汗。
“你見過大肉餅了?”
“剛見過。”不過她寧可自己不認識他。
“他是我的抓龍師父兼打雜,平常你大概沒什麼機會看到他。”杜青摸摸肚子,好像餓了。“大肉餅,你可以走了。”
“是。”
咻!大肉餅一個彈跳轉身不見了。
“我餓死了,咱們去吃點東西。”他起床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我好像聞到什麼東西,好香的味道。”
凡妮莎想起了她精心熬燉的“十全大毒湯”,趕緊端了上前。
“我為了向你道歉,特地熬了一鍋湯,你喝喝看。”既然木棍沒發揮效用,只好採取原訂的毒殺計劃了。
“你犯不着這麼做的。”杜青嘴上這麼說,兩手卻已經接過了湯。
“別客氣,趁熱喝。”喝死你這個王八蛋。
“好,既然你都這麼說,那我就喝了。”他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喝下了整碗湯。
啊哈!你完了。
七孔流血、七孔流血!凡妮莎在心裏這麼期待着。
“哈!真好喝,謝謝你了。”他拍拍肚子,就要走出門口。“唉喲!怎麼流鼻血了?”
嘻、嘻,流鼻血了,再流多一點!再流多一點!
杜青拿出手帕擦擦鼻孔流出的兩滴小血珠。“大概是天氣太熱,中暑了。”
沒有凡妮莎預期的七孔流血,也沒有所謂的一發斃命,他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什麼都沒有?怎麼會這樣,難道是這碗湯沒效?”她從他手中接過見底的空碗。
怎麼可能會失效?她明明照着魔法書上的指示,一步一步完成的,應該沒錯才對。
她看着碗裏,還剩了一小滴。凡妮莎用手指沾了起來,放進嘴裏嘗嘗看。
一秒鐘、二秒鐘……真的沒事。
突然,泉水般的鮮血從鼻子噴了出來。“啊!”
“公主,你怎麼了?”
小豆芽見杜青若無其事地走出去,便慌慌張張地趕緊進來察看公主,沒想到公主竟然滿身是血地愣在杜青房裏。
“我……沒……事。”
為什麼毒藥對那傢伙無效?
她從袖口掏出魔法書,仔細地再看了一次藥單,猴子腦、蟑螂屎、烏鴉尿,都沒錯呀!突然,她瞄到了書頁的最下頭寫了一行備註:此葯通用於任何有生命的動物,除了青蛙。
什麼!青蛙……
“啊!”
這次她又流血了,只不過不是噴鼻血,而是嘔心瀝血。
為什麼?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