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兩個人迅速分開,原本交纏成雙的影子再度變為孤家寡人。
“看來有人很不知情識趣,執意要棒打鴛鴦。”杜豐臣微笑,鬆開鉗制她的雙臂。指尖流連地滑過她紅潤的唇,才剛剛分開,他就又開始想念起她的滋味。
莫安嫻還有些迷迷糊糊,恍惚間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情。直到杜豐臣再度抓着她,往巷弄的另一頭逃竄,她才猶如從夢中醒來。
他灼熱的唇,在她的唇上留下太過鮮明的記憶,讓敏感的唇略微地疼痛。她的神智昏亂,不明白簡單的一個吻,怎麼會議她原本理智的腦子變得一團亂?
愈來愈危險了,他先前觸摸過她的身子,如今又掠奪了她的唇,他一步步的逼近,而她竟然無路可逃!她是不是該放棄這個賭約,快些逃回日本去才是?
“小姐,或許等到安全一點了,我們可以繼續。”他逃命還不忘調情,仍舊不死心地對她說道。
她咬咬牙,讓腦子能夠清醒些。剛剛所給他的反應,在如今想來都讓她羞紅了雙頰。
“你休想!”她很快地拒絕,不給他、也不給自己任何機會。
終於看清,其實內心裏對這個傲慢、油嘴滑舌浪子似的男人,竟有着深切的好感。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她一向自忖是認真的人,怎麼會對這無賴動心?
但又如何解釋,從見到他起,心中就時常懸宕着他的身影,而剛剛那個吻,她竟回應得如此心甘情願。心思紛亂,她挫敗得只能奮力往前跑着,用逃走的舉動稍微發泄心中紊亂的情緒。
“別這麼無情,你剛剛可是可愛得很。”他帶着笑意說道,回頭看見追兵愈來愈靠近。
安嫻瞪着他,再次懷疑自己是被豬油蒙了心,不然怎會對他產生奇異的好感?
“你應該下地獄去!”她用日文低喃着,繼續奔跑。
“他們逃到那裏去,快去圍住。”黑暗中傳來圍捕的聲音,愈來愈靠近。
杜豐臣暫時將繼續熱吻的渴望搬到一旁去,眼明手快地抓住安嫻的手腕,往某個方向逃竄而去。逃了約莫幾分鐘后,總算走出幽黑的巷弄,明亮的路燈以及各色霓虹閃爍在台北的鬧區中。
“不要以為逃到人多的地方就沒事了。”身後的追兵仍在放狠話,伸手幾乎要抓住安嫻的頭髮,冷不防地,杜豐臣回身一腳,把他踹得老遠。
“我又再次英雄救美了,你是否又欠我更多?”他禮貌地問着,在奔跑時竟然臉不紅、氣不喘,毫不浪費時間地調戲良家婦女。
“我該賞你一巴掌。”她不給好臉色地說道。
“好個冰霜美人,難道我就這麼不得你的意?你在酒吧里對那個開價的男人都比對我友善。”他委屈地發出抗議。
“最起碼那傢伙不會乘人之危,把我拖到黑漆漆的角落去強吻。”
他冷笑幾聲,很是不以為然。“把你下藥灌醉后,強暴毫無知覺的你,這樣就比較有紳士風度嗎?”
“你……”她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棒子從後方打來,他眼明手快地幫她擋了下來,肩上還在火辣辣的痛着時,她已經跑得更遠了些,連個安慰的眼神都不屑給他。杜豐臣在心中暗暗嘆氣,這個小倭寇實在夠辣,老是說話夾槍帶棍,還不給他一點好臉色。
安嫻沒有時間理會嘆氣嘆得像是打雷的他,眼前緊急的情況讓她也心急。被追回去酒吧里,別說是要打探消息了,看來就連性命都有危險,她的貿然行動,加上杜豐臣自以為是的英雄救美,今晚成了一出最荒謬的鬧劇。
身後的追兵逐漸聚攏,看來已經化零為整準備要展開最後攻擊了。
在幾乎絕望的時候,眼前竟然出現臨檢的警察。安嫻在心中暗暗感謝上蒼,之後筆直地朝警察的方向奔去。
年輕的警官壓壓帽子,剛檢查完一輛車子,沒想到一抬起頭,竟看見一個狼狽的美女跑來。心中還來不及有任何暗喜的念頭時,緊接着就看到美女身後跟隨着十多名彪形大漢,全都一股腦兒地跑過來。
警官直覺地撥出槍,擺開陣勢等着。
“警官。”安嫻喊道,終於在賽程中撥得頭籌,第一個抵達警官身邊,之後只是不停喘着氣。
第二個到達的是杜豐臣,他高大的身子異常矯健,很快地停在氣喘吁吁的莫安嫻身邊,饒富興味地看着她。眯起的黑眸里,有着銳利的光芒,上下打量着喘息不休的她。
眾多打手看見警察,心知理虧,一個個都停下了腳步,面面相覷半晌后,沒有人有膽子挑戰公權力,全都摸摸鼻子,窩囊地掉頭離去。
警官一見人群散去,原本鬆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學長,又是你。”他無可奈何地說。
杜豐臣笑了笑。“多謝學弟仗‘槍’相救。”
年輕的警官揮揮手,不當一回事。在這個管區內,所有巡邏的員警幾乎部曾經遇見杜豐臣,他稱得上是個異數,在警界時就不太安分,退出警界后成為“太偉集團”內的高級幹部,也成立一間徵信社,但是仍舊三天兩頭就會遇上麻煩事。
“這次怎麼了?”警官看看一旁的莫安嫻,嘴上帶着了解的微笑。“你又搶了哪位大哥的女朋友,人家的小弟們找上門來,是不是?”
安嫻抬起頭來,眯着閃亮的眸子。“又?”
看來杜豐臣可是慣犯,帶着女子在夜裏逃亡,對他而言不是頭一遭,而且還很可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想到這裏,莫安嫻的心中徒然燃燒着熊熊怒火。
杜豐臣連忙向學弟使着眼色,要這位不識時務的學弟少說幾句,不要連以往那為了辦案而牽扯出的荒唐關係,全都落進她的耳朵里。
“你記錯人了吧?”他說出斃腳的謊言,只想撇得乾淨些。
奈何安嫻一眼就看穿他的把戲,冷冷她笑着。“現在說謊不嫌太慢了嗎?”轉過身子,她毫不留戀地打算離開。
他有些尷尬,看着學弟努力憋住笑,他賞了對方一記銳利的瞪視。轉頭看見她已經踏進召喚來的計程車,他急忙上前力挽狂瀾。
“別這麼冷淡嘛,最起碼我還救了你啊!”回答他的,是車門砰地被關上的聲音。
他呆愣在原地,沒有想到小倭寇會無情到這種地步,拋下他就絕塵而去。看來不論男裝或女裝,她似乎部不想與他有太多牽扯。
一旁的學弟警官笑到雙肩抖動,幾乎要岔氣,要不是礙於學長像是要殺人似的眼光,他很可能會趴在車蓋上狂笑。
杜豐臣緩慢地眯起眼睛,盯着毫不遲疑地絕塵而去的車子。
※※※
莫安嫻回到住所中,心仍在劇烈地跳動着,她貼着門板,不停地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她睜開眼睛,快步走進浴室里,不太放心地一再望向門口,深怕杜豐臣會再一次闖進來。
她的手仍在發抖,不僅是因為先前在酒吧里遇險,更是因為在暗巷裏,杜豐臣掠奪了她的吻。那個吻在她心裏烙得很深,讓她怎麼也忘不了。她用手撫過唇瓣,幾乎能夠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以及探索的舌,糾纏着她口中的柔軟,逼迫着她只能回應。不允許她有分毫的躲避……
“我應該快點逃回日本去的。”她一邊卸去臉上的淡妝,一邊自言自語。鏡子裏出現的臉龐,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少年,她的臉頰紅潤,雙眼閃亮,看來就是一個被情迷惑的小女人。
她真的該遠遠地躲開才是,杜豐臣無疑是她的剋星,他能如此輕易地破壞她的平靜,連最引以為傲的演技,都在他的影響下冰消瓦解。父親這一招的確歹毒,將她推近了杜豐臣的身邊,在他銳利的黑眸下,她根本無所遁形。三個月的約定尚未結束,她很可能會輸去賭約,甚至還賠上自己的心。
安嫻嘆息着,放棄地穿上睡衣,決定今晚的刺激已經夠多,她要好好地睡上一覺,等休息夠了再來煩惱那些麻煩事。她慢慢走回卧室,還記得將女裝收拾好,之後窩進棉被裏。
只是在床上躺了半小時,她的眼睛還是明亮的,愣愣地看着黑暗的空間,腦海里不斷浮現起他的臉龐、他的笑容,不論怎麼努力,她就是睡不着。
突然之間,黑暗中一個細微的聲音引發了她的注意。門被悄悄推開,一抹黑影竄進卧房裏,小心翼翼地看着床上的安嫻。
安嫻緊張地繃緊身子,猜想對方的身分。會是杜豐臣嗎?他大膽到這種程度,想要來襲擊她?不過等等,她現在的身分是個男人啊,難道他對男人有興趣?或是他被外頭的女人拒絕了,因此來找她發泄怒火?
那黑影躡手躡足地走到床邊,一雙手不規矩地往床上摸,隔着棉被想要確定床上是否有人。
安嫻再也忍耐不住,翻身一手握住床邊的一個鐵制鬧鐘,另一手打開枱燈,她高舉着鬧鐘,狠狠地就想往那人頭上砸去……
“啊!”小女孩驚慌的尖叫聲回蕩在卧室里,唐心嚇得跌在地上,恐懼地看着被安嫻舉得老高的鬧鐘。
“唐心?”她險險地停下動作,鬧鐘在離小女孩頭部十公分的地方停住。還好沒有奮力砸下去,這鬧鐘沉重得很,要是真的砸到唐心,小天才大概會馬上變成腦部殘障者,而唐霸宇鐵定不會放過她。
“別打我,我只是想來找‘安賢’。”唐心抱着頭躲開,她沒有想到“莫安賢”的床上會有女人。其實她已經習慣了,去找叔叔玩的時候,不時會撞見一些躺在叔叔身邊似乎很累的女人;但是“莫安賢”才十多歲啊,怎麼也染上這種習慣?
安嫻有些尷尬,知道自己反應過度了些。她緩緩放下鬧鐘,拍拍小女孩的臉,以示安慰。“對不起,我以為是杜豐臣那個登徒子,沒有想到會是你。”
“他常常摸上這裏來嗎?”唐心逐漸發覺不對勁。眼前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的,明明是一個嬌滴滴的美人,怎麼口吻聽起來竟跟“莫安賢”有幾分相似,連特別的控調都是相同的。她藉着枱燈的光亮仔細端詳着。
安嫻知道紙已包不住火,如今的打扮,任何人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性別,再怎麼解釋也沒有用。不過好在唐心人小表大,要是跟她好好的商量,說不定還是可以保住秘密的。
“唐心,你先聽我解釋。”她深吸一口氣,往前移動一些,注意到唐心的視線直盯着她沒有纏布條的胸部瞧。
小女孩聽不進去,只是好奇地靠近一些,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雙手來覆蓋上安嫻的胸部,親自確認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安嫻沒有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愣了幾秒鐘,獃獃地看着胸部上的兩隻小手,等到回過神來時,她嚇得連忙躲開。難道台灣的人都是這樣打招呼的?發現她從男裝變成女裝后,都朝着她的胸部動手。杜豐臣是這樣,就連眼前的唐心竟然也是如此?
“你做什麼?”她連忙抱住棉被住後退去,想避開唐心。小女孩此時眼中興奮好奇的光芒,讓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唐心連連逼近。“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她好奇地想翻開棉被以學者的精神努力求知。“我早就聽說有人妖,但是還沒看過呢!”她期待地說道。
“我不是人妖!”莫安嫻忍無可忍的翻開棉被坐起,柔美的身段在光線下展露無遺。“我是女的,貨真價實的女人,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所以必須女扮男裝。”她瞪視着小女孩,難以想像唐家究竟灌輸給這個女孩什麼樣的觀念,在以為遇見人妖時,竟會一臉的興奮期待?
“喔!是‘寶冢’的學生嗎?”唐心一臉的失望,頹然坐在棉被上。“好討厭,既然不是俊美的少年,也不是有趣的人妖,我還以為可以增長一些見識。”她失望地喃喃自語。
“不能讓你研究,真是不好意思。”安嫻乾笑幾聲。
“你為什麼到了台灣還必須女扮男裝?讓所有人都以為你是男生,這樣比較好玩嗎?”她追問着,也躲進安嫻的棉被裏。她深深地呼吸,聞到安嫻身上淡淡的香氣,終於確定了她的確是女兒身,只有女生才會有那麼好聞的味道。也難怪她的男裝如此清秀,她根本就漂亮得驚人嘛!
“有很多原因,簡單說來,這是我跟我爸爸的一個賭約。”安嫻拉起棉被,限理所當然地跟着小女孩一同躺在床上。“如果你泄漏出我的性別,我就會輸給我爸爸,你願意幫我嗎?”
唐心的眼睛轉啊轉,在心裏衡量着。她雖然很喜歡莫老爹,但是這些年來被他管得死死的不說,他還不時會對她吐槽,兩人可以說是亦敵亦友。比較起來,雖然跟莫老爹情分較久,但是眼前的莫哥哥,喔,不,該是莫姊姊,感覺起來可比莫老爹和善得多。
沒有考慮多久,唐心很乾脆決定要臨陣倒戈,幫助安嫻贏得眼前的賭約。“可以啊,我可以幫你,但是你可要把事情從頭到尾跟我說清楚,讓我弄清到底是什麼狀況。”
一大一小,就窩在棉被裏努力地討論着接下來的種種,之後各自滿意的入睡。唐心根本就忘記自己是偷溜出來的,還沒通知唐家,她如今的下落……
※※※
凌晨三點半,大門破人粗魯地打開,眾多紛亂的聲響響徹房內,像是有很多很多的人在房中胡亂搜尋着。
安嫻首先被驚醒,她坐起身來,詫異地眨眨惺松的睡眼,一時還不太清楚發生什麼事情。她先是看着躺在一旁睡得香甜的唐心,接着側耳傾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唐心,給我出來!”唐霸宇憤怒的喊叫聲在半夜裏聽來更是驚人。
安嫻連忙跳下床去,拿起假髮就往頭上套,趁着唐霸宇憤怒地踹着門的時候,她飛快地換上男裝,才剛把領巾纏上頸子,門就被用力踹開了,憤怒的父親瞪大了眼睛,用殺人似的眼神看着“安賢”。
床上的小女孩揉揉眼睛,睏倦地爬起身來,不太能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嗨,爸。”她打着招呼,視線看向一旁的安嫻,有些困惑她為什麼又換回男裝了。她伸出手,無邪地喚道:“不回來睡嗎?”
安嫻努力地搖頭,終於了解在旁人眼中,此時的一切有多麼的荒謬。看着唐霸宇逐漸變得鐵青的表情,她突然很想跳窗逃走。
方款款急忙上前去,抱住女兒。“你要嚇死我了,沒有留下任何訊息就偷偷溜出來。你爸爸跟我都快急死了,找了一整夜,是你杜叔叔猜出你大概會來找‘安賢’的。”
“我一直放暑假,放得很無聊嘛!”她無辜地說,瞧見爸爸鐵青的臉。她很聰明地攀住媽媽,知道這樣就能躲過一劫。不過爸爸的臉色很難看呢,直瞪着安嫻瞧,像是要把她折成好幾塊。
杜豐臣緩慢地從門外走進來,悠閑地看着房內幾個僵硬的人。“小惡魔,下次準備出來探險時,記得要通知一聲,免得唐家上下所有人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偏頭看着安嫻,看出她的狼狽。“小倭寇,整晚不見了,‘你’上哪裏去找證據去了?我今晚可是怕得很喔!”他調侃地問。
“我整晚都在這裏陪着唐心。”她吞吞吐吐地說,突然看見唐霸字的眼中閃着殺氣。
“該死的,我要殺了‘你’!”唐霸宇陡然撲了過來,幾乎要扼住“安賢”的頸頸。
“爸爸!”唐心驚呼,沒有想到爸爸看見她跟安嫻睡在一塊,竟會變得如此憤怒,都是女孩子,睡在一起有什麼不對的?她又不是跟男生睡在一起……
喔喔!她總算髮現父親憤怒的原因了,這下子可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安嫻嚇得躲到一旁去,眼看對方的手又要抓住她的頸子,她連忙閉上眼睛。但是等了幾秒鐘,她只聽見原先逼近的怒吼聲逐漸接近,但是離她還有一段距離。她悄悄張開眼睛,發現杜豐臣由後方抱住唐霸宇,救了她一條小命。
“不要攔我!這個倭寇竟然敢碰我的女兒,她才幾歲,他們竟然睡在一起?!”
唐霸宇失去理智地吼叫着,卻逐漸被杜豐臣往外拉去。“該死的!馬上放開我,否則我連你一塊殺掉!”他喊着。
“抱歉,不能如你所願,小倭寇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能眼睜睜地看你殺掉‘他’。”杜豐臣繼續把老闆往外拉去,還抽空對安嫻喊道:“把門關上,絕對要鎖上,在裏面待着不要出來,等我說服他之後,‘你’才能夠走出房門,聽到沒有!”他仔細吩咐着,不將老闆的威脅看在眼裏。
安嫻迅速撲上前去,將門鎖上,然後轉身貼着門板。她喘息着,不安地摸摸喉嚨,她只能祈禱杜豐臣能夠安撫憤怒的唐霸宇,否則父親回到台灣時,大概必須玩玩拼圖,把已經被碎屍萬段的她好好地拼起來。
在客廳里,兩個大男人扭打成一團。唐霸宇是因為女兒的事情而憤怒着;而杜豐臣則是為了莫安嫻在努力。
“你冷靜一點,唐心才幾歲,會發生什麼事情?”杜豐臣努力想把理智灌進老闆的腦子裏,但是這似乎很困難,唐霸宇在看見女兒與“莫安賢”共睡一張床時,就已經失去理智了。
“唐心還這麼小,那個變態竟敢碰她!”唐霸宇怒吼着,不顧一切地又想回到房裏去,他要親自享受扼死那個人的快感,就算對方是莫老爹的孩子也一樣,他非把那傢伙殺了不可!
“‘他’不可能碰唐心的,老闆,‘他’是個女人。”杜豐臣宣佈道,知道這樣的聲量,他們的愀話並不會傳進房間裏。
唐霸宇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僵硬,像是突然間變成了石像般。他皺起眉頭,一時之間無法確定自己究竟聽見了什麼。“什麼?”他求證。
“小倭寇是個女人。”杜豐臣緩慢地勾唇微笑,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視線回到緊閉的房門上。
“我的女人。”他帶着笑補上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