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莫安嫻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枕在他的胸膛上,聽着他有力的心跳,她竟睡得那麼香甜。而先前的歡愛也耗去她過多的沐力,讓她深深地沉睡着,倚靠在杜豐臣身邊,就像是能夠度過一輩子。

從辦公室里的光線猜測,白天大概已經消逝。她掙扎着起身,身下隱隱傳來些許酸疼,讓她想起先前激烈的纏綿,她的臉紅了,勉強將視線投向時鐘,這才發現已經超過下班時間。

幾乎是她一有動作,他就已經清醒了,睜開銳利的黑眸,眼裏帶着寵愛,嘴角的笑還是一如往常,壞得像是個無賴。

杜豐臣將試着爬下床的安嫻重新拉回懷中,炙熱的唇落在她的頸項上,吸吮着她的肌膚。“我簡直不想放開你,想將你留在這裏,先待上一、兩個禮拜,等我稍微能夠離開你時,才放你出去。”他嘆息着,滿意地在她身上聞到屬於他的氣息。

“不行的,我們待了那麼久,他們一定會覺得很奇怪。”安嫻緊張地說道,連忙推開他想跳下床去打點。她成功地推開他的懷抱,包着大毛巾,走入專屬辦公室中,發現在沙發上有着嶄新的衣衫。

她拿着衣衫走回卧室,眉頭緊皺着,困擾地看着那件嶄新的淡藍色衣裳。“你怎麼幫我拿了女裝來?我不能以女裝扮相面對他們啊!”她困擾極了,因為先前的衣服早就縐成一團,根本不能再穿,而她的唯一選擇似乎只剩下這件女裝。

“小倭寇,他們都知道了。”杜豐臣在床上撐起偉岸的身軀,看着站在床邊的她,秀色可餐的模樣讓他簡直想再將她拉回床上。

“他們都知道了?”安嫻閉上眼睛發出呻吟。“我真不該答應這次的賭約,這麼輕易就被大家知道我的性別,如今根本就別想要再繼續回日本演戲了,我大概真知爸爸所說的,沒有演戲的才能。”她嘆息着,自信心受到嚴重打擊。

“別後悔,反而該感謝莫老爹提出這個賭約,否則我怎麼能夠遇見你?”他站起身來,高大的身軀仍是赤裸的,他無視自己的赤裸,將安嫻泡在懷裏,托起她小巧的下顎,看進她的眼裏,表情定前所未有的慎重與嚴肅。“等莫老爹回來,我想跟他談談我們的事情。安嫻,相信我,我不會限制你,你要演戲或是求學,我都會支持你。”杜豐臣其實在心裏嘆息着,要說服莫老爹將寶貝女兒交給他,恐怕會費上一番唇舌。

“說這些還太早。”她羞紅了臉,轉過頭去不願意接觸他認真的眼神。已經習慣了他的戲謔,眼前嚴肅的他反而顯得陌生,雖然知道他正慎重地在許諾着,但是她無法給予他同樣的承諾。

杜豐臣不再逼迫她,只是略略微笑,之後拿起她拿來的衣衫,自顧自地的穿起衣服。雖然穿上文明的服裝,但是歡愛后的黑髮看來十分凌亂,讓他仍舊有着狂野的氣息。

她別無選擇地只能穿起淡藍色的女性衣衫,因為沒有內衣,她只能繼續用綢帶綁着胸前的豐盈。雪白的雙乳上還有着他先前留下的吻痕,在觸碰時讓她不禁敏感地瑟縮。正在扣着鈕扣,他的手從後方伸來,幫助她將衣服穿上,瞧見那條綢帶時,他眯起眼睛。

“回去后把這條綢帶給扔了,我不許你將如此美麗的東西捆綁起來。”他的手不規矩地探入她的衣服,捧起一隻豐盈溫暖的乳房,用拇指逗弄着頂峰,直到那粉紅色的蓓蕾在他指下綻放。

“別這樣。”安嫻喘息着,勉強推開他的手。她不知道其他男人是怎麼樣的,但是杜豐臣無疑是精力充沛,似乎隨時都可以要她。是因為他體能過人,還是他根本要不夠她?

“答應我,今晚讓我上你那裏去,我現在就住手。”他誘惑地低語着,靠着她的耳旁輕輕吹氣,滿意地看見她的輕顫。

她還來不及回答,整棟大樓突然間警鈴大作,兩人的身軀都有瞬間的僵硬。

“怎麼回事?”安嫻詫異地問道,抬起頭來看着他,難得看見他陰鷙的表情。

她對他已經有足夠的了解,知道是在遇見危急時刻時,原本散漫的他才會流露出真面目。

“那是先前雷霆在大樓里重新安裝的保全系統,我們料定蔡震方會往這幾天行動,所以改換了保全系統的密碼,只要蔡震方輸入密碼時,新的保全系統就會啟動。”他鬆開擁抱安嫻的雙手,此刻的表情有着野獸般的陰狠。他想起先前蔡震方意圖傷害安嫻,這就足以讓他萬分憤怒。

“蔡震方在這棟大樓里?”安嫻跟隨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地走着。雖然知道危機潛伏在四周,但是走在他的身旁,她竟然沒有半點的驚慌,心中已經清楚,在他的身邊,她不會遭受到任何的危險。

他略微點頭,打開辦公室的大門,銳利的眼睛觀察着四周。“我沒有料到,他會這麼快就輕率行動。大概是眼見綁架唐心的行動失敗,所以再也等不及了吧!”

角落閃出一個人影,杜豐臣的身軀有瞬間的緊繃,但是轉眼間又鬆懈下來。“下次記得要先出聲,剛剛我差點就要出手扭斷你的頸子了。”他對着多年的好友說道。

雷霆輕笑了幾聲。“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我們共事多年,論起拳腳功夫也不曾分過勝負。”他的視線落在安嫻的身上,先是一愣,接着眼裏逐漸湧現男性的欣賞。“難怪在她還沒有換回女裝時,你就像個守財奴似的,小心翼翼地護着她,原來你早就看出她是個美人,打算將她留在身邊,所以才會緊張兮兮的,不許我們染指。”

杜豐臣很大方地接受好友的嘲弄,畢竟他總算得到安嫻的芳心,此刻他的心情好得很,就只差解決掉不識時務的蔡震方,就可以帶安嫻去找莫老爹提親去。

“不要再閑磕牙了,警鈴是與警方連線的,在短時間內警方就會到達。老闆不是說過,在把蔡震方交給警方之前,要給那傢伙一點小小教訓?要是去得遲了,小心失去機會。”杜豐臣說道,舉步往前走去。

雷霆撇撇嘴,跟着往前走去。“老闆的確已經等不及,在商櫛風的陪伴下;迫不及待地先去現場了。”

“發現蔡震方的行蹤了?”他抬眼問道。

“從監視系統上發現他回到原本的辦公室,想要把一些證據燒得乾淨。但是唐心啟動了洒水系統,讓他的辦公室里不但燃不了火,如今還在做着水災,之後他逃出辦公室,在那一層樓里逃竄着,老闆正在享受着狩獵的樂趣,執意要找到他。”雷霆搖搖頭,有些明白唐心的任性是從哪裏遺傳來的。

“安嫻,到控制室去找唐心。”杜豐臣說道,不願意讓安嫻涉險。

“但是我想跟你去。”她辯駁着,其實也想看看蔡震方的下場。想到那男人先前還打算下藥迷昏她,要不是杜豐臣趕到,她大概已經傻傻地被玷污了。

“你跟來只會讓我分心,到控制室去,你們可以用監視系統看到一切的。”他嚴肅地吩咐道,不容她抗議,轉身與雷霆走入仍舊有些煙霧的樓層,加入了搜索的行列。

安嫻咬着唇,不情願地站在原地半晌,決定在安全之後要好好跟杜豐臣談談他的大男人主義。雖然她只是個女人,但是他不能否定她的能力,在危險時不讓她加入,就只會要她去安全的地方躲着,跟着小孩子在旁看戲。

她用平面圖尋找着控制室的位置,突然間聞到了一股燒焦的氣味。她皺起眉頭,還來不及反應,一身衣裳都被黑的蔡震方從旁竄出,雙眼裏有着憤怒與絕望的表情,手中緊握着刀子指着安嫻。

“你逃不出去的。”她勉強維持表面的鎮定,心中後悔極了為什麼要和杜豐臣分開。

眼前的蔡震方似乎已經豁出去了,看來十分的危險。他在做着困獸之鬥,在知道大概無法順利脫身時,他決定要找個墊背的。

他瞪着安嫻幾秒鐘,之後詭異地笑了。“瞧瞧我發現了什麼。我記得你,你是杜豐臣的女人,在那個晚上到酒吧里來,跟着那傢伙演了一齣戲,試圖要從我這裏套出消息。”他走上前來,用銳利的刀子抵住安嫻的脖子,逼着她往前走去。

安嫻急促地想避開,但是還跑不到幾步,長發就被他死命地拉住,劇烈的疼痛瀰漫了頭皮,她驚喘幾聲,絕望地發現根本逃不了。

蔡震方獰笑着逼近,用力把刀子抵上她柔軟的肌膚。“好好聽我的話,否則就在你的頸子上開一道血口子。我要那個始終高高在上的唐霸宇,以及那些高級幹部知道,我沒有那麼輕易就被打敗的。”

她被威脅着,笨拙地被蔡震方往控制室的方向推去。

※※※

唐心坐在控制室的椅子上,悠閑地吃着零食,她的視線在監視系統上遊走着,一邊還不停地喃喃自語。

“跑哪裏去了呢?快點出來啊,爸爸跟叔叔們已經等不及要扁你了呢!”她愉快地說道,嘴裏嗄啦嗄啦地嚼着零食。這個由監視系統內觀看犯人的行蹤,之後再報告給大人們的任務,是她不停地哀求,再加上款款力保,唐霸宇才勉為其難地答應。

畢竟,只是待在控制室里,會有什麼危險呢?

可是偏偏天不從人願,唐心似乎從小就有招來危險的奇特體質。

她坐在椅子上吃着零食,控制室外間的門突然被打開,她回過頭去,以為是哪位叔叔前來巡視。她先是看到女裝的安嫻,十分愉快地想開口打招呼,但是當她看見安嫻身後,那個手裏拿着刀子的蔡震方時,她的嘴巴半開着,連手裏的零食都掉落在地上。

“雖然我希望你快些出現,但不是出現在我這裏啊!”唐心在心裏暗暗叫苦,衡量着眼前的情勢。

雖然控制室跟外間還隔着一道厚厚的玻璃牆,蔡震方傷不了她,但是安嫻在他的手上,她總不能見死不救。當她看見蔡震方威脅地將刀子抵住安嫻時,她只能垮下雙肩,不情願地把控制室的門打開。

“完蛋了,這一次又被抓,以後有好玩的事情,爸爸一定不會讓我參加了。”唐心嘀咕着,不情願地打開玻璃門,之後委屈地投入安嫻的懷裏。

蔡震方仰頭狂笑着,享受有人質在手上的快感,他走到播音系統前,意氣風發地打開麥克風,之後對着麥克風宣佈道:“唐霸宇,你的女兒在我的手上,如果不想替她收屍的話,就乖乖地簽署協議,對警方證明我是無罪的,只要我能夠躲過警方那一關,一切都好談。”

憤怒的吼叫聲從其他樓層傳來,傳遍了整棟大樓,聽來有幾分的嚇人。蔡震方露出狡詐的微笑,滿意地發覺自己暫時略勝一籌。

莫安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觀察着四周,察看是否有逃脫的機會,就算不能安全脫身,至少也要救唐心。即使幫不上杜豐臣的忙,她也不希望扯他的後腿,為他帶來麻煩。

“唐霸宇不會跟任何人談條件的。”她冷靜地說道,將唐心推到身後,用自己的身體為小女孩擋去所有危險。

蔡震方眯起眼睛,冷不防地,猛然給了她一巴掌,打得她偏過頭去。“這裏還輪不到你開口!你只是杜豐臣的女人,比起那個該死的小女孩,甚至沒有半點重要性。等一下要是有什麼狀況發生,我第一個給你好看。”他威脅着,用兇狠的外表掩飾心中的緊張。

他其實對杜豐臣也心存忌憚,傳說中那個專門負責“太偉集團”調查事項的男人,其實曾經在警界有過驚人的資歷及聲望,在投身“太偉集團”后,也幫助唐霸宇破獲了不少商業案件,但是杜豐臣從不居功,始終居於幕后。

尤其是在這一次,他精密的計劃竟在幾天之內被杜豐臣破壞后,他才驚覺到那個男人的可怕性;在那個男人慵懶的外表下,其實有着最可怕的行動力。

“你要是敢傷害我們,那些人會把你碎屍萬段的。”唐心狠狠地說道,瞪着眼前這個只敢拿着刀子欺負女人與小孩的儒夫。

蔡震方的手再度舉高,憤怒地看着唐心,在看見那雙驕傲的眼睛時,他彷佛看見了唐霸宇,憤怒的氣勢陡然間軟弱了幾分。他擦擦冷汗,緊張地看着監視系統,看見幾個高級幹部們陰沉可怕的表情。

“我只是想要安全脫身,其實沒有別的意思,我們可以好好談談的。”他的口氣變得軟弱了,心裏其實也知道,這樣的行動根本沒有幾分勝算,但是他害怕啊,別無選擇的只能往險路里走,是那些人逼他如此做的,他原先也不想做得那麼絕。

安嫻冷着一雙眼,靜默地看着蔡震方。她終於看穿了他的軟弱,以及埋藏在憤怒面具之後的恐懼,他也只是個為了脫身,反而將事情愈弄愈糟的笨蛋罷了。

她看準了方向,趁着蔡震力不注意的時候,奮力打開玻璃牆的安全栓,以最快的速度將唐心推出控制室。當她地想跟着逃出去時,長發徒然被人從後方拉住,她的頭皮劇烈疼痛着,根本無法動彈。

蔡震方發出憤怒的吼叫,他沒有想到安嫻竟然還敢反抗,他迅速地伸出手拉住她的長發。“該死的女人,你會毀掉一切的!”他吼叫着,高舉着手中的刀子,威脅地往安嫻砍去。

“安嫻!”玻璃牆外的唐心發出驚呼聲。

“別進來,把門閂鎖上。”安嫻警告地喊道,閃躲着朝臉部砍來的刀子。她勉強避開,蔡震力的刀子只是削斷她的頭髮,長發被削落些許,反而讓她脫離鉗制,她慌亂地往後逃去,想要奪門而出。但無奈動作還是慢了些,她才剛碰到門閂,就被蔡震方從後方結實地壓在地上。

“不給你一點顏色,你是學不乖的,你就跟杜豐臣一樣,只會壞我的事情。”蔡震方恨恨地說道,舉起刀子接近她的頸部,憤怒已經掩蓋了理智,他根本沒有想到若是傷害了她,他就再也不可能脫身。

安嫻喘息着,看見閃亮的刀子朝頸部襲來時,她因為絕望而虛弱,只能閉上眼睛,祈禱着能快些解脫

一切在電光石火間結束,玻璃牆上的門突然被推開,門前的蔡震方被開門的力道給撞了出去。

她驚訝地睜開眼睛,竟看見一臉陰沉的社豐臣站在門口,高大的身軀像是遠古的戰神,聳立在那裏,瞪視着摔跌在地上的蔡震方。

“豐臣。”幾乎要鬆懈地哭出聲來,安嫻笨拙地撲進他的懷抱里,用力地擁抱着他。雖然只是分離短短的片刻,她就已經承受過死亡的威脅,在最危險的時刻里,她才看清楚自己其實已經愛上了他。

是的,如果不是愛上他,她怎麼會將身子交給他?她早就已經愛上他了,這個貌似無賴,實則確是英雄的男人。

“他傷了你嗎?”杜豐臣擁抱着她,聞嗅着她身上的淡淡芬芳。

在聽見蔡震力的廣播時,他就直覺不對勁,先前才要安嫻到控制室來,而蔡震方挾持了唐心,無疑地大概也挾持了安嫻。想到安嫻身陷險境,他完全失去理智,急切地奔了上來。當他看見蔡震方舉高刀子準備傷害安嫻時,他猛然衝進控制室,期待着親手把蔡震方大卸八塊。

“沒有。”安嫻搖搖頭,原先被削去的髮絲絲絲散落。

杜豐臣眯起眼睛,伸手掬起那些散落的發,之後危險地看向不停發抖的蔡震方。“你削了她的頭髮?”

蔡震方已經嚇得手腳發軟了,他從不曾感受到如此深刻的恐懼,眼前的杜豐臣像是被激怒了的野獸,期待着撲上前來親手扼死他。“那、那只是一些……頭髮啊!”他辯駁着。

“是她的頭髮。”杜豐臣淡淡地說道,簡單的字句就已經宣告了安嫻的不同。她是他最心愛的女人,不容許有毫髮受到傷害。

玻璃牆外的唐心眼看情勢逆轉,很愉快地拍打着玻璃牆,在一旁鼓噪助陣。“對!打死那個王八蛋,他剛剛還罵安嫻呢!杜叔叔你別客氣,打死了有我老爸幫你撐腰!”她努力喊叫着。

杜豐臣冷然一笑,迅速地伸出手,握住蔡震力的衣領,慢慢地收緊手腕,中斷對方的氧氣供給。“你在試圖傷害她的時候,就該料到我會有什麼行動。為什麼你的腦子就跟你的手下一樣簡單,沒有想到傷害她的下場?”他陡然鬆開手,在對方還沒軟倒在地上前,掄起拳頭重擊蔡震方。

“住手,住手!”蔡震方哭喊着,用手抱住頭部,勉強避開杜豐臣的攻擊。眼前的男人簡直可怕到極點,那拳頭每一擊都十分有力,簡直把他當成了練習拳擊用的沙包,不停地攻擊着。

過多的疼痛讓蔡震方昏眩,他想要躲避,卻一路被杜豐臣的拳頭逼到牆角。他的眼睛已經撞得幾乎看不見了,但是仍舊可以感受到杜豐臣身上輻射出的驚人怒氣,像是非把他打得喪命不可。

“不要殺我,我不想死啊!”他狂喊着,躲在牆角發抖,淚流滿面地喊疼,完全沒有先前持刀威脅弱小的狠毒模樣。

然而杜豐臣沒有停手的打算,仍舊握緊雙拳,給予蔡震方痛擊。他的腦海里不斷浮現莫安嫻被人用刀威脅的情況,無法想像要是來得遲一些,她會遭遇到什麼可怕的事情。

眼看已經快要出人命了,安嫻連忙上前,從後方抱住杜豐臣的腰,用盡全力要將他拉離牆角。

“豐臣,別再打下去了,你會打死他的。”她喊着,奮力地想要拉開他。

他的嘴角浮現一抹冷笑。“那正是我的打算。”他掄起拳頭,不留情地準備繼續攻擊,但是背後傳來的力量,讓他只能停下動作。“不要替他求情,他剛剛還準備要殺害你呢!”

“我不是為他求情,我只是不希望你殺人啊!”安嫻激動地說道。

他的動作凝在半空中,有瞬間的僵硬,半晌之後才慢慢地轉過頭來。“原來你是在心痛我嗎?”他容笑里原先的冷酷消褪,取而代之的是溫柔的笑意,在看向她的時候,他的黑眸里總是有着溫柔的情緒。

安嫻的臉紅了,但還是鼓起勇氣看着他。“我不希望你的手沾了他的血,那不值得的。”她不願意看見他殺人,雖然醉心於他表現出的深切關懷,知道他是因為蔡震方傷害她而憤怒,但是她不願意他承受那些血腥。

“那麼,答應嫁給我,我就勉為其難地看在你的面上,饒他一條狗命。”他無賴地提出要求。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竟會在如此荒謬的情況下求婚。“這太荒謬了!”她直覺地說道。

杜豐臣聳聳肩,轉過身去拉起蔡震力的衣襟。“那麼我只好繼續打這個倒霉鬼,或許等會兒把他打死了,警察會來把我帶走,而我的下半輩子就必須在牢裏度過,到時候你要是想念我,可以到牢裏來看我,我們可以隔着玻璃親吻。唉!都是你不願意答應嫁給我,我的人生才會變得那麼悲慘。”他煞有介事地說道,堅硬的拳頭眼看又要朝蔡震力的臉部打去。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蔡震方哀嚎着,那聲音比殺豬還難聽。“嫁給他,我求求你,做做好事,答應嫁給他吧!”他哀求着,知道自己的性命全都維繫在安嫻的首肯上。

“你還是不答應?”杜豐臣挑起眉,嘆氣聲大得像是在打雷,作勢就要打下去

“住手,別打了,我答應你就是了。”安嫻衝動地喊着,搖撼着他的身軀。

“小倭寇,說話可要算話啊!”他的雙眼發亮,旋即迅速地將手中的蔡震方丟得老遠,之後轉身擁抱着安嫻。

她咬咬唇,一時之間也不太確定自己答應了什麼,只是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她心中沒有半點的後悔。或許不希望他殺人只是其中一個理由,她心裏也在期盼着能與他共結連理。

在情侶們深情互望的時候,蔡震方偷偷摸摸地想要逃出去,但是眼尖的杜豐臣火速伸出一腳,將他絆倒在地上。蔡震方重重地撞上堅硬的地板,隨即不省人事。

“豐臣。”她驚呼,看見蔡震方翻着白眼軟倒在地上。

“放心,我只是打昏他,沒有打死他。”他懶得再理會蔡震方,眼前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的注意力。他捧起安嫻的臉龐,像是捧着最珍貴的珠寶,專註地看進她的眼裏。“現在,給我一個吻,讓我相信你真的願意嫁給我。”他需索地說道,用炙熱的唇覆蓋上她的。

安嫻仰起頭,承受着他最炙熱的吻,雙手覆蓋在他的胸膛上,握住他的衣襟,支持着自己因為他的熱吻而虛軟的雙腿。

杜豐臣的心裏充滿了狂喜,懷中這個有些倔強的女子,就是他今生的最愛,他在心中暗暗感謝着莫老爹,那紙荒唐的賭約,竟然讓兩人相遇進而相愛。他緊緊地擁抱她,知道自己這一生再也不願意放開手。

他的心,早已給了這個從異國而來的美麗女子,他的小倭寇!

在厚重的玻璃牆之外,莫老爹顫抖着丟下行李。

剛剛回到“太偉集團”報到的莫野堤,所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副景象,他的寶貝女兒雖然已經放棄男裝打扮,但是卻被該死的杜豐臣抱在懷裏,兩人炙熱地擁吻着,像是一輩子都不打算分開。他先是一愣,接着哭天搶地地往前奔去,撲在玻璃上猛烈地拍擊着。

“安嫻,不要這樣,別這麼想不開。我答應你了,我什麼都答應你,你要唱歌仔戲,要去當女同性戀,還是變態都沒有關係,就是不要跟這個登徒子在一起啊!”他哀嚎着,卻怎麼也得不到那對情侶的注意力。

唐心詫異地看着老管家,血液里少許的善良在此刻抬頭了。她拉拉老管家的衣袖,一臉天真地安慰道:“莫老爹,別這麼激動,杜叔叔會疼安嫻的。”她偏頭努力想着杜豐臣疼惜安嫻的事實,突然靈光乍現地想起先前聽來的字眼。“杜叔叔在壞人手上救了安嫻,他還會讓她嬌喘的喔!”她記得“嬌喘”是很舒服的意思,對吧?

但是唐心很困惑,為什麼當她說出這些事情后,莫老爹哭得更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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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面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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