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第三天的比賽在鑼敲響后開始,今天展開的項目是——武技大賽。

由選手們各自抽籤選定對手,她們將在圓形圈裏進行格鬥,不限武器、時間,勝利者將可進入第四天的競賽。

經過第二天的比試,共有二十四名選手應選,執寧是其中一名,因為她不只是馴服了一匹馬,而是馴服了一大群馬。

十二對選手,在場外蓄勢待發。

鏘!比武開始。

阿桃兒和另一位公主是第一對,她忿忿地看着執寧,然後又轉回對手身上,為什麼不是她?她巴不得能教訓那個女人,給她點顏色瞧瞧。

手持着長鞭,刷!一聲打在地上,黃沙飛竄,她的對手是一名高她約半個頭,拿着釘頭槌的壯碩女人,阿桃兒準備將怒氣發泄在她身上。

對手發動攻擊,甩着釘頭槌朝她跑來;阿桃兒俐落地躲過她第一次攻擊,連續兩、三次也同樣的閃過,發現對手開始喘氣,她忽然唰的一聲打上她腦袋,長鞭緊緊纏繞住她頸子。

對手慢慢地趴在地上,痛苦地掙扎着,幾乎要缺氧,最後,她停止了掙扎。

“阿桃兒公主獲勝!”

“哼!”

阿桃兒高舉長鞭,得意洋洋地看着執寧,彷彿是在警告,下次倒在地上的人將會是她。一開始,她就打着要讓對手產生疲乏的主意,取其不備,再給予痛擊。

比試不斷的進行,有人因挂彩而沮喪,有人因勝利而自滿。

輪到執寧的時候,是第九對,她的對手是一名身材嬌小的女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執寧只是稍微警覺了一下,再仔細看她,手中握着銳利的鋒刃,眼睛裏隱藏着濃濃的殺氣,這個女人想置她於死地,而她則是空手以對。

一個存心想詐輸的人,還需要武器作啥。

正式開打——台下的人爭相吆喝,為上頭的人加油打氣。

兩方交戰,對手攻勢很快地跳向執寧,刀光劍影在場中飛躍,偶爾執寧會赤手空拳的擋住她,可是閃躲的機會仍佔了大半數,對手招招逼人,並且越來越猛。

執寧認為這時間夠了,只要再讓對方傷到她,她就能順理成章地成為輸家,退出這場戰鬥。她攻了過來,執寧佯裝被絆倒,閉上眼睛等待利刃刺下,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殺氣衝過她臉龐。

“啊!”

她沒有等到落下的刀,卻聽見一聲慘叫,睜開眼睛,對手呈拋物線的被拋出圈外!

鏗!一把利刃在她眼前斷成兩截!鐵烈殺氣騰騰地站在她身前。

他真不敢相信,她居然用這種送死的爛方法來證明她不屑皇后寶座,他把她騰空抱起,惱火地用眼神告訴她,他有多不滿、多生氣。

“你居然、你居然敢……”有股氣壓在他胸胛,難以咽下。

“放開我!”大家的焦點全放在他倆身上,執寧不想跟他惹起什麼謠言。

“你差點就沒命了!要不是我趕到,你就——”

“我就死了?謝謝可汗救命之恩,咱們一人一次,誰也沒欠誰。”她沒料到他會這麼快就看出自己的意圖,真氣人!只要再一點點,利刃就會刺進她的身體。

她毫不感激地走下台。

鐵烈氣得直發抖,她是故意的!她想故意落敗好離開這裏,可惡、可惡!她不會如願的,她不想當皇后,鐵烈就非要她當不可,哼哼哼!她、是、當、定、

了。

他朝着她離去的身影跑去,然後一把將她扛上肩頭,朝着大帳篷里走去,皇太后就坐在那兒。

“你在幹麼?快放我下來。”

會場上一片嘩然,全跟着可汗後頭跑,想弄清楚這場迷霧。

鐵烈扛着她來到帳外,仍然沒把她放下來。“叩見母后。”

“烈兒你這是做什麼?”

她從剛剛就一直注意着他們倆,皇太后可開心極了,這兩個小冤家看起來多配呀!好一對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我要立她為後。”

“什麼!”

當場數十聲的“什麼”此起彼落,飽含不信、驚訝、憤懣等等……

“我答應。”

皇太后早想抱孫子,等他開口,她可是等了好久。

“我不答應。”阿桃兒首當第一個反對,接着數十名的公主候選人也齊聲抗議。“比試還沒結束就立她為後,這麼做對我們是很不公平的。”

“這……這倒也是。”人言鑿鑿的,皇太后也不能不顧。

鐵烈怫然不悅地瞪着那些反對的女人,即使只是一個眼神,它的力量亦足以讓吵鬧的會場岑寂下來。

“我——鐵烈,是天、是皇,你們只能服從我。”

這些有力的字眼字字打入人心。

“可汗!可汗、可汗……”

人群中有人呼喊着他,一聲、兩聲……直到會場上完全充斥對他的歡呼聲,他驕傲地看着這些臣子,這就是他一手築起的王國。

在他肩上的執寧,看着這些為他瘋狂的人,人們愛戴他、崇拜他,鐵烈在他們心目中像神一樣的重要。這樣的一個人可會是屠殺她大宋臣民的兇手?

她被突然抱到鐵烈胸前,他像寶貝似的將她舉起,展示在眾人面前。

“我的妻子!”他驕傲的高聲大喊。

“皇后、皇后、皇后……”

她從那些人臉上,看到無邪的笑容,他們誠摯地高呼着。

天呀!她簡直無法相信,這些她族人所痛恨的韃子,竟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鐵烈再次抱緊她,在她耳邊呢語:“我的妻子。”

炯炯發熱的視線不斷凝視着執寧,他的動作也許粗魯、品性也許超爛、個性也許自大,但他這次的舉止,卻讓她心窩暖暖地起了一陣溫熱。

“那麼,這次比試的嬴家一、二名就立為妃子,等結果——”皇太后見結果完美無缺,於是說道。

“不!”

“嗯?”

“我只要她。”

“這……”歷代的可汗妻子都有數人,只一個還是頭一遭,唉,反正他最大,說啥就是啥。“好吧!比賽就此取消,半旬之後,大都將舉行婚禮,還請各位留下來一同慶祝。”

天大的好消息,阿桃兒卻是滿心懷恨,這等榮耀本該是屬於她,可是現在,她皇后的美夢卻被那個女人給破壞了,該死!

她不甘心,她這些日子來所做的努力全付之一炬。只要想到一無所成的回到族裏,她會成為眾人取笑的話題,阿桃兒就恨不得殺掉她。

對!殺掉她、殺掉她……

這麼一來,皇后的位子就會回到她手中。哈……她不會讓她開心太久的。

☆☆☆

“你愛上他了?”

魚機闖進公主帳內,一副十分憤慨的凶樣。

“魚機?你嚇了我一跳,你為什麼沒有敲門呢?”

“你愛上他了?”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看起來很不對勁,是不是生病了?”這是第一次執寧聽他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

“你們做了什麼?”他猜測她和那韃子王之間一定有什麼,否則他今天不會這麼光明正大地在眾人面前說那些話。

“魚機!”

“他打算娶你。”魚機相當壓抑,他怎麼配得上公主,那個臭韃子。

“那是他,我並沒有打算要嫁給他。”怎麼想都知道她根本就不可能嫁給他,不只是因為他滅了宋國,還有很多的差異……

“是真的?”

“我騙過你嗎?只有假裝嫁他,我才能接近他。”

魚機這幾天的心情實在是糟透了,再加上今天那個韃子王宣佈要和公主成親,頓時他什麼理智全被憤怒淹沒。

“對不起,我一想到你要嫁他,我就——”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我不會怪你的。”

“我可以去——”

“別再告訴我,你想去刺殺他。你的武功在他之下,壓根兒不是他的對手。”

執寧一句話便斷了他荒唐的念頭。“我會很小心的找機會試探他。”

“小心點。”

“嗯。”

☆☆☆

深夜,一道黑衣人影潛入了帳篷,犀利的劍身在陰暗中透露着陰森,來人毫不留情地將它揮向床上熟睡的人兒。

床上的被子突然拋開來,執寧縱身跳起閃過那一劍。“你是誰?”

“納命來。”蒙面人見失敗了,忿忿地又連續朝着她攻擊。

是個女的?執寧不知她得罪了誰,可是她兇狠的招勢,招招無不是想置人於死,這個人想必是非常恨她。

“你為什麼要殺我?”

“哼!這隻能怪你不該來參加這次的比賽。”

是跟比賽有關?蒙面人再一次撲向她,她閃躲不及讓刀鋒劃過手臂。

執寧見過這身手,總覺得似曾相識,她一定也是那些候選的公主之一,剛才大意讓她傷着,現在她則聚精會神的專心對付她。

“我不想傷害你,但是你若再這麼逼人,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來吧!我會痛痛快快的殺了你。”蒙面人有自信能殺得了她。

“我也是,你若再不走的話。”

“廢話少說,看劍!”

鏘、鏘……

寂靜的夜裏,刀劍相交的聲音尤其刺耳,不少的帳篷都亮起了燭火,紛紛探頭出來。“發生什麼事?”

執寧和蒙面人打出帳外,戰況十分激烈,分不出輸贏。

受到驚動的侍衛和宮裏的人通通圍近,想乘機擒下歹徒。

“讓開!”鐵烈也來到現場,看見執寧和蒙面人打在一塊兒還受了傷,他不能原諒那個傷她的人。

他加入戰局,一手護住執寧,來勢洶洶地和蒙面人過招,沒幾下功夫,她便被鐵烈打了出去,侍衛連忙拿着長矛抵住他。

蒙面人的面罩被揭了下來,是阿桃兒公主!

“是你!”

阿桃兒沒有說話,仍是怨恨地看着執寧。

“你居然敢傷害她。”

“我要殺了她!”

“可惡!”鐵烈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

“皇后的位子是屬於我的,我愛你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你,嗚…

…“她悲泣着,希望得到他的憐憫。

“好個惡毒的女人,你以為殺了她,我就會立你為後嗎?”

“惡毒的人是她,她利用美色迷惑了你。”

“死到臨頭你還不認錯。”

“我沒有錯,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承認有錯,你要殺的人應該是她,她不要臉。”

“好,那我就殺了你。”鐵烈抽出侍衛身上的大刀,惱羞成怒地想殺她。

“住手!”執寧挺身擋在她面前。

“走開。”

“不,你不能殺她。”

“你——”

“她是因為愛你,所以才會一時想不開,以為殺了我,她就能當上皇后,她沒有錯。”

“她傷了你。”

“這點傷不礙事的,你不能因為這樣就殺她。”

“……來人呀!把她押入大牢,明天一早送她走。”鐵烈處置好阿桃兒,立刻對執寧說道:“你,跟我走。”

“去哪兒?”

執寧被拖着進宮,穿過迂迴複雜的通道,他們進入一間裝飾氣派輝煌的屋子,屋子的牆上鑲着彩色的刺繡和簾幔,多色的絲布平鋪在地板上,屋子的中央安置着一座雕刻木床,床架嵌以堅固的線板,周圍垂掛白色的亞麻布罩篷。

“這裏是你的房間。”

鐵烈進入一間以帳簾隔着的隱密小房,再出來時,手上已多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瓶,裏頭裝着翠綠色的藥粉。

“把衣服脫下。”

“什麼?”

“我要替你的傷口上藥。”

“不用了。”即使是有過肌膚之親,執寧還是不願和他太親密。

“傷口會發炎的。”

“才不會咧!我要回去了。”

“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這兒。”鐵烈早上的時候就想說,只是怕她不答應,況且突然說,也太突兀了。

“這、這兒?”

“嗯,我怕剛才的事會再發生,為了你的安全,這是最保障的方法。再說,我們都快成為夫妻,好好了解對方也是應該的。”

“我的安全?你是讓我受傷的罪魁禍首也!要不是你宣佈了那、那件事,根本就不會有人來找我麻煩,只要你離我遠一點,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簡單一點,他跟瘟疫、病毒、瘧疾、登革熱……差不多,一沾則死。

“我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你就不該那麼說。”

“那麼你要我怎麼辦?再告訴所有的人不成親了,然後我每天在那兒自責奪了你的清白?”他實在難懂,不管自己怎麼做,她總是用一臉晚娘面孔回敬他。

執寧救他是心甘情願,只是心甘情願。“我沒有要你負責。”

“我知道!”鐵烈的怒氣也爆發。“天殺的,我就知道所以才這麼無法接受,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好幾次想詐敗的詭計?你對我的不屑一顧讓我——生氣。”

“我不想嫁你。”

“別說了。”

“你想要一個不情願的新娘嗎?鐵烈,成千上萬的女人想當你的妻子,就拿阿桃兒來說,她為了當你的妻子而不惜殺人。”

“閉嘴!”

“娶我,你不會幸福的,我不愛你,你也不愛我。”

每個人都愛他,她也不會例外。“我會讓你愛上我的。”鐵烈是這麼的充滿自信。

“不可能。”

“會的,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

“如果十五天之內我沒有愛上你呢?”

“我就取消婚禮。”

“君無戲言?”

“君無戲言。”

☆☆☆

“朮赤叩見公主。”

在侍衛的通報下,朮赤來到執寧公主的帳篷。

“你是鐵烈身邊的侍從?”她還記得在溪邊曾見過他一面。

“是的。”

“你有什麼事?”

“可汗要小的帶樣禮物來給公主。”

“禮物?”

“是的,請公主移動尊駕隨小的來。”

約定之後,她搬回帳篷,等了兩天,不見他有任何行動,執寧以為他是忘了,好啊!她倒要看看他搞什麼花樣。“好,你帶路。”

跟着他後頭走,他們來到漆黑的馬廝。

“禮物就在裏頭。”

“哦?”摸索着進入裏頭,頃刻間燭火通明,刺眼的光線照亮了馬廝,她看到了它。執寧不想太喜形於色,雖然她一眼就愛上了這個禮物。

好美!赤棕色的毛髮,還有那一雙靈活轉動的大眼睛正骨碌碌地盯着她瞧,這是一隻甫出生沒有多久的小鹿。“它是?”

“幾個月前,可汗出去狩獵的時候發現一頭有了身孕的母鹿深陷在陷阱里,於是就將它帶了回來,昨兒夜裏,母鹿難產,可汗在這兒待了一夜親自為它接生,這才救回小鹿一命。”

朮赤沒忘記可汗的話,好好替他在公主面前多說幾句好聽的。

“那母鹿呢?”她左望右瞧的,卻只看見一隻小鹿。

“母鹿很不幸的死了。”

“可汗打算把小鹿送給公主,所以他才會命我請你到這兒來,他相信公主你會好好的照顧它。”

“我有了一頭鹿……”她歡心雀躍地看着它。

來到馬廝,以為他會很老套的送她一匹馬,沒想到卻是出人意料之外的驚喜。

“如果沒事,那屬下告退了。”

“我可以帶它出去走走嗎?”

“當然可以,它已經屬於你。”

執寧從圍欄里小心地牽出它走到外頭,才上午,陽光就很炙人,可是這無損她的興奮和小鹿的好奇。

一瞧見東西,它就不斷用鼻子去嗅、去碰觸,一點也不怕受傷。

大樹根下躲了一隻刺蝟,它用鼻子湊上前想去聞聞,沒想到卻扎到利刺,而呦呦叫着。

“小心!”

小鹿聽到她的聲音,蹦蹦跳跳地朝着她跑來,瞧了她一會兒,便淘氣地用頸子磨蹭她的臉頰。

“好癢哦!”她笑着閃躲開來。

玩耍得正高興,小鹿突然離開她,神情緊張。

“怎麼了?”執寧不斷撫着它背上,也聽到腳步聲。“是誰?”

一名身材中等的男子從隱藏處走出來。“是我。”

“你是誰?”這個人相貌雖不錯,但是他眼眸里透露出的色慾眼光讓執寧第一眼就不喜歡他。

“我叫札薩,是八王爺,當今的可汗就是我皇兄。”雖然他很痛恨鐵烈,但是像這種能利用的機會,他是絕不會放過。

“你有什麼事嗎?”

“我正巧路過這兒,瞧見姑娘單獨一個人,不知道你是?”這麼美的一個姑娘,看得他的口水“熊熊”要流下來。

“我叫執寧。”

“原來是執寧姑娘,你是此次來參加大會的公主?”

“是的。”

“你一定覺得很遺憾吧?”

“遺憾?”

“是呀,比賽尚未結束,皇兄就決定了皇後人選。”札薩此次進宮也是為了這個。

這次的選妻大會,他根本就懶得來參加,也懶得理,若不是他前天聽到鐵烈在比賽尚未結束,便擅自決定皇後人選,他才不會好奇地進宮來,想看看未來皇后是長得啥樣子,竟然能弄得鐵烈團團轉。

難怪他會這副調調,原來他還不知道自己是誰,執寧心想。

“對啊,好討厭哦!可汗娶了她一定會後悔的。”

“不過你也別傷心,像你這樣美如天仙的女人,只要你跟着我,鐵烈能給你的榮華富貴,我一樣能給你。”

“你要娶我?”

“當妻子有什麼好,我可以給你更好的。”其實呢!札薩的後宮,除了一名妻子外,還有五、六名的寵妾。

小妾嗎?這個傢伙真是找死。“可是我怕有人會不答應也!”

“誰?”

“就是現在站在那棵樹下,兩眼發凶、拳頭緊握着的那個人嘛!”她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往後瞧。

“皇、皇兄!”他什麼時候來的,他有沒有聽見什麼?

“呵、呵!有人死定嘍!”她幸災樂禍地牽着小鹿走到鐵烈身邊。“叩見可汗。”

“你在這裏做什麼?”鐵烈非常不喜歡札薩和執寧在一塊兒。

“我、我是……”

“他正在說服我當他小妾。”執寧故意地放大音量,讓札薩聽個清楚,然後再小聲地靠在他耳邊私語:“他認為我嫁給你,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你要她當你的小妾?”

札薩起先看到皇兄是怕得要死,但是隨之想想,他又沒說出什麼大不敬的話,幹麼要怕他呢!“是,既然皇兄的妻子人選已經決定,我希望你能將她賜給我當小妾。”

“你好大的膽子!”

“皇兄?我……”他是哪裏說錯了?

“別生氣嘛!烈,他又不知道我就是未來的皇后。”她故意又插入話題搗蛋。

“皇后?她就是——”

“我就是。”執寧又替他答話了。

“皇兄,這是誤會,如果我曉得她就是你選的皇后,就算有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冒犯她,皇兄饒命!”他媽的,這個女人竟敢捉弄他。

“下去,別再讓我看見你跟她在一塊兒。”

“是,謝謝皇兄。”札薩腳底抹油,立刻就跑,跟鐵烈的仇又為此記上一件。

執寧和小鹿坐在樹蔭底下,等待他責罵的話。

“以後不許跟他在一起。”鐵烈了解他的為人,他既然對執寧起了興趣,就不會輕言放棄,這不是個好現象。

“是他自個兒要纏着我的,我就不相信他能對我做出什麼。”

“你可以走,札薩一向色膽包天,不是他會做出什麼,而是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他只是調戲我,又沒做什麼天大地大的壞事。”

“你喜歡他的調戲?”

“我喜歡他的甜言蜜語。”才怪!那油腔滑調的,執寧討厭死了,可是,為了刺激鐵烈,她必須假裝很開心。“不像某些人,冷得跟塊鐵似的,一點情趣都沒有。”

鐵烈聽出她的諷刺,一把攫住她,將她的手放在心口。

“你認為這是冷的?”

“你——”

他的心咚、咚的在她手心下跳動。

“只要一遇上你,我就全身發熱,好像火在燒,我是鐵,一塊熾熱燙人的燒鐵。”他越說越靠近,兩張嘴唇離不到一隻手掌的厚度,只要他再向前傾些,就會膠着在一起。

“鐵烈。”執寧聞到了他身上有風和草的味道。

“我要吻你。”

“……嗯。”她被催眠了,閉上眼瞼怔忡地任由他吻,眉、發、鼻、唇全印上他的唇。

“嫁給我。”

“嗯……”嫁給他,嫁給他!“不!”執寧猛然推開了鐵烈,嘴唇上還殘留着他的餘溫。

“過來。”

“卑鄙!你怎麼可以、可以用這種方法來拐騙我。”他明知道她抗拒不了這種誘惑,居然還使出這種下流的步數。

“你又沒說這方法不成,怎麼樣,願不願意跟我回寢宮,三天三夜之後,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鐵烈了解自己的魅力,他相信只要三天的功夫就能擄獲她,就能讓她死心塌地跟着他。

“你什麼時候也成了人肉販子的老鴇,只不過你跟別人不同的地方在於你是賣自己的皮肉。除了這種不入流的法子,你就沒自信讓我愛上你了嗎?”執寧發現在他面前,她就像是塊易碎的玻璃,一不小心就會被他看透。

“為何這麼生氣?是因為你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鐵烈真的很願意犧牲三天的時間,來贏得賭注。

這個方法很誘人,執寧相信是的,只要和他共度上三天,她會百分之百的愛上他。

“哈……若是可以,我真的想這麼做,你是個美麗的刺蝟,誰想傷害你,你就立刻把他扎得頭破血流,連我也是,如果我真打這主意,你現在絕不是站在這兒跟我說話,你會躺在我的床褥上,然後,我要用這雙手教你怎麼愛人、怎麼……”

“住口!”

她嬌喘着,為腦子裏所繪出的那些景象感到羞赧。

“我可以這麼做,但是我不想,我要讓你無法自拔的愛上我,我要你親手把心交給我。”

呦、呦……

情話綿綿的浪漫時刻,小鹿卻不知趣地把頭伸進他們倆之間,抗議自己被忽視已久。

“小鹿!”

好在有它的進來,否則執寧真的要醉死在他霸道得不像情話的情話里。

“喜歡我送你的禮物?”

“喜歡。”

鐵烈很滿意,他的心思果然沒白費。“我得回去了,宮裏正在開會。”

“嗯。”

“對了!”他走到一半又停了下來,走回她身邊,執寧毫不設防地被他偷去一吻。

“今晚我在石穴等你,記得,衣服別穿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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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氣韃子帥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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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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