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在這杳無人煙的深山時髦個人正緩緩的走着,還略微遲疑的東張西望。
“我應該沒走錯吧?”常年懷疑的看了看四周,再翻出懷中的一張紙。
他將紙左翻右倒的,想看清楚上頭寫的東西,無奈就是看不懂。
“江英會不會畫地圖啊?畫成這樣我怎麼看?”他將迷路的原因怪罪給遠在京城的江英。
應該不是江英的錯,是他不會看才對。
人家明明把地圖、距離標示得清清楚楚,他還會看錯,這隻能怪他自己吧!
“糟粕,怎麼看都不像前面有路可以走。”他看了看前頭越來越狹窄的山路,開始打算往回走。
“前面的確沒有路了!”
突然響起的男聲讓常年嚇了一跳,他有些慌張的四處查看。
不會見鬼了吧?在這深山裏……很有可能!
“這裏平常不會有人來的。”
那道聲音依舊在常年的耳邊響起。
仔梭巡之下,常年才發現路旁的大石上坐了一個人,此人手握著竹拐杖,身穿簡樸的衣裳,仔看他……還真猜不出他的年紀。
倒是他的眼睛……很特別。
他雙眼半睜,不似一般人正常,他沒有瞳孔而且……應該是失明的吧?
他則著頭,面帶微笑,並不沒有直視常年,而是用耳朵聽聲音辯別常年站的位置。
好奇特的人啊!
“年輕人,我說這麼多,你怎麼都不答話啊?”磐瓏皺眉抱怨著。
“啊!喔,抱歉。”觀察覺得入神,常年當然沒聽見磐瓏在叫喚他。
“你怎麼會跑來這裏?”他身子稍稍的往前傾,好奇的問著。
一如往常,他跑來這兒發獃、靜坐,只是沒想到會有人來,這真是很難得耶!
“我在找一個地方。”他低頭看着手中的地圖,疑惑的說著。
“可是再往前走,就沒路了啊!”
“這樣啊……”常年悠悠的嘆口氣。
看來,他真的迷路了。
“你要去哪兒啊?也許我知道路哦。”他決定好心幫這年輕人。
“泉鎮!乾淨水源的源頭。”為了查探這地方是否真如傳言般糟粕,他才跟江英商量要來一趟。
“你走的是反方向耶。”磐瓏偏頭,失笑說著。
“反方向?”常年驚叫出聲,他是從哪裏開始走錯了?
“在反方向的路上有條岔路,你走右邊那條就是了。”磐瓏往一旁的方向指了指,細心的解說著。
“泉鎮近年來被一個貪官治理得亂七八糟,你去那兒可要小心點,那裏的環境非常嚇人的。”磐瓏憂心的叮嚀著。
“這我知道,謝謝你的叮嚀。”常年禮貌的點點頭,隨即研究起手上的地圖。
“往前走有條岔路是吧?”他再次想確認的問著。
“沒錯。”磐瓏點點頭。
“那……我這就走了,謝謝你的幫忙。”他謝完之後,便往回並沒有路走去。
“不客氣。”磐瓏循着他的腳步聲轉頭,直到腳脖子步聲離他越來越遠消失為止。
看來他和姜祁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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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老是亂跑!”過了許久,磐瓏的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姜祁沒好氣的走近他,二話不說就把他抱起來。
“出來走走又不會有事!”他有些生氣的咕噥著,卻也乖乖的被擁著。
“等到有事時,看誰來救你。”他無奈的回應。
兩人就這樣慢慢的走回去。
“你啊!”
說完,他開心的在姜祁的懷中磨啊蹭的,還滿懷笑意,剛剛的事情讓他總算安心點。
“你剛剛在跟誰說話?”姜祁好奇地問。
“剛剛?我在幫一個走錯路的年輕人報路。”他抓緊姜祁的腰。
“你?他居然相信一個瞎子說的話?”他忍不住輕笑出聲,有些嘲諷的說著。
“你說話很過分哦!”磐瓏的口氣有些不悅,儘管他知道姜祁是開玩笑的。
“好好好,我太過分了,對不起啊!”儘管在道歉著,但他的口氣依然輕鬆。
“真沒誠意!”他依舊不開心,將臉埋進姜祁的懷裏。
“是沒誠意。”他還是很敷衍的回應著。
“這麼急着把我找回來要做什麼啊?”還不到中午耶。
“浦翌要到了。”他說著,一進門便把磐瓏安置在廳里的坐椅上。
“對了,今天是月初,他要來看診。”磐瓏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拍了一下手。
“等會兒他就來了,我先去做午膳,好補償他走這麼遠的路。”他輕輕的在磐瓏的額際落下一吻之後,即往外走去。
當然得好好補償浦翌一下,每次看診浦翌總免不了發一頓牢騷,抱怨姜祁幹嘛住得這麼偏遠,他光是走來也要半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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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你們沒事住這麼遠做什麼。”姜祁和磐瓏才在想這件事而已,浦翌人未到聲先到的抱怨著。
“來了啊,哈哈……”坐在屋內的磐瓏忍不住笑出來。
“每次來你們這裏,我就一肚子火!”浦翌提着包袱,站在門口持續的抱怨著。
“可是你還是來了啊!”就像是在反諷似的,他笑着回答。
“我能不來嗎?為了替你看診啊!”他稍稍的調節一下氣看書,“這可是攸關人命耶!”
“是啊!你真是辛苦,先坐下歇會兒吧!”磐瓏笑指著一旁的位子。
“不用說,我也知道。”他冷哼一聲馬上坐下,深覺走這一段路真是太累人。
“你幫我看診這麼多次,我什麼時候可以重見光明啊?”他彷彿是在明知故問似的。
浦翌沒好氣的送他一記白眼,反問回去:“你觀了這麼久的星象,什麼時偶姜朝會重現盛況啊?”
磐瓏笑而不答,轉向正拿着鍋鏟揮汗下廚的姜祁。“我看很難吧!”
“這就對啦!很難,不過我看你也不用擔心,對吧?”
兩人似乎有默契的看向姜祁,任誰也想不到,這位廚藝精湛的男人可曾是一國之君啊。
“真讓人想不到啊。”浦翌不知不覺的吐出這句話。
“什麼想不到?”磐瓏好奇的往前傾問著。
“小孩子管這麼多!”
他用力的在磐瓏的頭上高了一下,讓他痛呼出聲。
“很痛耶!”他皺著眉,揉揉自己的頭。
“老說我是小孩子,我年紀也不小了!”
“在我看來,你永遠都是小孩子,都幾歲了還長不出鬍子,容貌跟小孩子一樣,一點都沒成長的跡象。”
他邊損人,邊把包袱中的器具拿出來。
“我又不是自願的。”他嘟著嘴抱怨。
“把手伸出來吧。我先幫你看診。”他攤開手上的黑絨布,將裏頭的銀針拿出來。
“請。”磐瓏很聽話的捲起袖子。
“最近還有發疼嗎?”他專註的在磐瓏的手臂上扎著針,例行性的問他的情形。
“還是老樣子,不過……我也習慣了。”他感受到手臂上的冰涼解感,卻一點也不疼,這就是浦翌醫術精湛的地方。
全天下還找不到幾個人能像他台此厲害。
“這種疼痛會跟着你一輩子的。”浦翌依目不暇接扎著針,緩緩的說著。
“我知道,可是就疼那麼一下,休息個幾天就可以恢復了。”
這毒還真的沒解藥呢,我解了這麼久,僅能讓它少些罷了。他搖搖頭,有些無奈的說著。
“你願意幫這個忙就夠了。”他緩緩的說著。
老實說,毒解不解已不重要了。
“我可不做白工哦,今天非要姜祁請一頓好的我才肯走。”他有些邪惡的笑着。
“他不就在煮了。”
“是啊。”他點點頭,心裏還是忍不住想,姜祁對磐瓏還真死心塌地、一心一意的照顧他,跟以前的他可差過錯了。
浦翌看完診,姜祁也做好午膳,正將菜端來廳里。
“來幫忙!”姜祁毫不客氣的叫喚著正在收拾器具的浦翌。
“來者是客耶!”他沒好氣的回應著。
“不幫忙就沒得吃。’他毫不留情的說著。
無奈的,浦翌只好起身幫忙,同時沒好氣的看了一旁的磐瓏一眼。
最好命的就是他了!連吃飯都有姜祁幫他夾菜。
”今天煮什麼啊?“磐瓏捧著碗,姜祁正替他夾菜。”
“我煮了些小菜。”他淡淡的說著。“浦翌!”
正在專心吃飯的浦翌突然停下動作,看着姜祁。
“怎麼,有事嗎?”
“最近城裏如何?”儘管他已不問世事,心裏卻還是很在乎現在的情況。
“還不錯,比之前太后在執政時好很多了。”浦翌繼續低頭吃着飯。
“怎麼個好法?”他又繼續問。
“現在可是人人稱讚的太平盛世呢。”
一旁的磐瓏慢慢的吃着,有意無意的聽着他們的對話。
“尤其是現在,攝政大臣江英,聽說做得很好,他也不過才十八、九歲而已呢!”
“姜瑛?”姜祁跟磐瓏兩人皆異口同聲說著。
“是啊,江英,有什麼問題嗎?”他狐疑的看着兩個反應如此之大的人。
“你忘了嗎?”磐瓏試著喚起他的記憶。
浦翌應該知道的。
“姜瑛啊!”姜祁補充道。
浦翌皺著眉想了又想,好不容易的才回想起來。
“那個小皇帝,姜瑛啊?”他情緒激動的點著頭,心想原來如此,難怪他們的反應這麼大。
“他的名字不一樣嘛!我一時想不到啊!難怪我覺得熟悉。”
“好了,就別再談這話題,浦翌,我們喝幾杯吧!”姜祁搖搖手,似乎不太想談這話題。
“我也要喝!”磐瓏也想參與他們。
“小孩子喝什麼酒。”姜祁與浦翌有默契的回應他。
“我才不是小孩子!”
真是的,為什麼每個人都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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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的天氣真不錯呢。”磐瓏仰著頭,深深的吸著氣。
“喔?你看得見啊?”姜祁還是改不掉損他的習性,回應着他。
“是啊!看得見,看得一清二楚呢!”就像是不甘示弱,他大聲的說著。
“好好好,你看得見,你什麼都看得見。”姜祁摸了摸他的頭,一把將他抱進自己的懷中。
“我當然看得見!看見他們過得很好,我就安心了。”
“你這麼在乎他們啊?”
“當然在乎,這樣我就不必愧疚了。”
“你不需要愧疚吧?”事情都過了客以久,這小鬼怎麼還耿耿於懷?
“以後就不需要了啊。”
沉寂一段時間,除了蟲嗚、微風輕指的聲音之外,還有一點點細微的嘖嘖聲,姜祁輕輕的在磐瓏的臉頰上吻著。
“師傅歸天了。’毫無預警的,磐瓏說出這不知從何聽來的消息。”
“你怎麼道?”姜祁停下動作不解的問著。
“感覺……這種事,我不用算也有辦法感覺得到。”
“老國師歸天了,也代表他解脫了不是嗎?”他伸手輕拍着他的背緩緩的說著。
“是啊……”
“別再想了!老愛破壞氣氛。”姜祁懲罰性的捏了捏他的臉蛋,把他的臉蛋都捏紅了。
“會疼耶!我感傷一下都不行嗎?”他嘟著嘴,用雙手撫著臉頰。
“別把心情搞差了!”他不喜歡磐瓏不開心,甚至為了某些事情哀傷,這不是他所樂見的。
“不會啦!”他搖搖頭否認。“今天我很開心。”
“那就好。”原本擔憂的事已不必擔憂、感到愧疚的事已不必再愧疚,他的心表自然會變好。
“晚了,差不多該就寢了。”
屋裏頓時一片黑暗,偶爾傳來嗚咽聲及喘息聲。
這一天就這麼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