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他緊緊抓住她的手,而她急於想要掙脫他的掌握。

她白凈的臉龐浮現了兩圈紅雲,烏黑雙瞳流露出一絲絲羞怯及惱氣,“你……你別耍無賴,快……快放開我!”

年輕男子聽聞她的啐罵之語,反發出嬉笑聲,“我不放、我偏不放。”

“你!”她鼓起雙頰,更加羞惱的直跺腳,“你真是一個無賴!快放開我啦,要不然給你的心上人瞧見,可就不好了。”

“我的心上人?”他反倒是握緊了她的小手,雙眸鎖住了她含羞帶怯的臉龐,款款的深情一時間悉數湧上胸口,向她大膽的傾訴:“你……你還不明白嗎?我的心上人就是你啊!”

“你……”難以隱藏的喜悅佈滿了她的雙瞳,燦亮的美眸傳遞出與之呼應的歡欣之情,“你騙人!”

“我沒有騙你!”他再也無法隱忍藏在內心的情感,一個用力拉扯輕易地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抱住,“所以你不要再懷疑我有其他心上人了,自始至終我的心上人,只有你一個,只有你……”

“英豪……”她備受感動的仰頭與他的深邃視線交纏,“我……我也是……”

“歡歡……”他低啞的回應。

這一刻他只想擁有她,一個低頭,他觸上了她柔軟的唇,無法抵抗的濃烈情感完全爆發開來——

起先是輕輕觸及的親吻,接着是有如山洪爆發的激烈狂吻,兩人間的情意越來越濃,兩唇相貼的親密畫面,清楚呈現在攝影機屏幕。

“卡!”導演滿意的大聲喊卡,又趕緊上前指導男女主角下一場戲。

“哇!有吻戲耶!”一群學生咋呼着,邊往拍攝現場跑去,逐漸將現場包圍起來,突顯出那些拍戲的工作人員。

而男女主角只消一個揮手或是微笑回應,便惹來圍觀人群陣陣尖叫聲及無法阻擋的歡呼聲,一時間整個校園因為劇組的入駐,而增添了幾分歡樂氣息。

適巧路過拍片現場的康尚文,也停下了腳步。

因為他瞧見了那張化着淡妝的美麗臉龐……就在未反應過來之前,雙腳已經自有主張的頓住停下。

“美女……”從遠處眺望着孟珞流露出認真執着的清美側龐,腦間不禁浮現尚武對她的讚美。

當時他只覺得她是個濃妝艷抹的辣妹,口吻及舉止都表露出粗魯,絲毫與現下樂在工作、美麗動人的她,無法聯想在一起;或者該說一連見她兩次面,兩次截然不同的氣質及表現,都讓人無法一眼辨識出她的身份。

惟獨那雙藏不住心事的燦美貓眼,泄露了她的身份,靈動飛揚的心思全在那雙黑瞳間浮動湧現,教人無法不被她多樣化的臉部表情所吸引。

靜立在遠處,他將導演的指導動作看得一清二楚,他似乎希望男女主角可以用各種不一樣的角度,來表現出親吻畫面。

剛才所見的激烈吻戲猛然浮現於眼前,令康尚文不快的糾結雙眉,一股無法解釋的鬱悶之氣在胸臆間擴散開來,注視着孟珞的視線也隨之緊繃起來。

陽光下,她一襲簡單利落的連身裙,柔順長發綰成馬尾繫於腦後,額際的劉海,以左斜的角度服帖於額頭,細緻白凈的五官因為彩妝而突顯出美麗,同時亦展現出她另一面明快且活潑的個性。

是因為她是個明星的關係嗎?否則為什麼在人群中,她看起來是那樣的耀眼,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牽動着他的每一分注視。

似乎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孟珞一個抬頭,便撞上他投注而來的視線,她先是一愣,然後靈動的雙眼瞄了眼身旁的人士,確定沒有人注意到她之後,目光轉回他的身上,俏皮地朝他吐舌扮了個鬼臉。

“噗!”她可愛的模樣讓康尚文坦率地發出笑聲,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以這樣頑皮的方式與他打招呼。

從她的舉動可以發現,她並沒有忘記他。不知為何,這個認知讓他的心情在轉瞬間雀躍不已。當他收回視線打算趕下堂課時,眼角卻瞥見她衝出了包圍人群,直直地往他的方向奔來。

“喂,獃頭老師,我們又見面了!”她賣力的爬上小山坡,來到他面前,開朗的揚手向他問好。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他微笑,目光無法離開她因劇烈動作而顯得紅通通的臉頰。

她沒好氣的撇撇嘴,“不然,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人又是誰啊?獃頭老師。”

康尚文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口吻刻板的糾正她的用語:“小姐,我是個老師沒錯,但我不是你口中的獃頭老師,還有……請問你是哪位?”

“不會吧?”孟珞露出誇張的驚嚇神情,“不要告訴我說你不認識我。”

“我的確是不太認識你……”他故意將臉傾近她,不意外嗅聞到屬於她的陣陣清新香氣,一時間竟令他有種目眩神迷的感受,“哦——我知道你,你是什麼某某劇的女主角,最近常常在報上看到你的新聞。”

“什麼?就這樣?”他終於知道她是個大紅大紫的女明星了,可是她為什麼卻感覺不到一丁點兒快樂?

笑意悄悄地在他的眼角邊浮動,“不然呢?”

“首先你要跟我道歉。”她與他大眼瞪小眼,赫然發覺他那副銀邊眼鏡有夠討厭,讓她無法看穿鏡片下他的雙眸。

“為什麼我要跟你道歉?”

他順着她的話兒轉,突地發現他挺喜歡與她和平對話的感覺,沒有衝突、沒有驚訝,只有難以言喻的平靜氣氛。

“上次你誤認我是高中生,還警告我說不可以在大學裏遊盪!”更教她記恨的是——他竟然有眼無珠,識不出她是個大明星。

康尚文抓抓頭,一副煩惱的模樣,最後他像是想起似的一個拍掌,“哦,原來你就是那天躲在旁邊偷聽的高中女生!”

“我不是高中女生!”高中生會像她這樣妖嬈美麗嗎?

他溫文一笑,“現在我知道你不是高中生了。”

“哦?你真的認得我是誰?那麼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裏嗎?”她勾唇,刻意出題考考他。

康尚文先是一副為難的搖了搖頭,爾後露出笑容,“小姐,你真愛說笑,我們第一次見面,不就是上回在後校園那兒?瞧你剛剛還因為我把你誤認為高中生而生氣呢。”

一時間,孟珞說不出半句話回應。

不……不會吧?這個獃頭老師還是認不出她?!

他們第一次見面當然是在百貨公司的內衣專櫃,那時候她還因為搶內衣搶不過那個老女人,進而強吻了他……

腦海不經意地浮現那個強吻鏡頭,視線便無法自制地瞟向他彎起的唇瓣,一抹奇異的臊紅襲上雙頰,莫名的急促心跳、奇妙的糾結情緒,在瞬間佔領了她的感官神經、思想及心緒。

慌張的,她急急收回縈繞在他身上的目光,無法解釋何以在剎那間驟變的心情及思想,她皺緊了眉頭,不明所以的自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陡地,一隻大手遮掩了她揚起的視線,緊接着便感覺到骨節分明的食指及中指,輕輕的撫開她緊鎖的眉頭。

霎時,一股不知名的灼熱感,自他的指腹間熨上了她的眉間肌膚,化成一團團無法阻止的火球沖入了體內,如旋風般的襲入她的心扉——

縮回手,康尚文笑顏和煦的低語:“年紀輕輕的別皺眉。”

他的呢喃低語,有如一陣令人驚駭的電流劈進體內,流躥四肢百骸,最後緊緊的包圍住一顆芳心,激蕩出另一種甜甜的、苦苦的、澀澀的、快樂的、猶豫的種種複雜心情及滋味……

“獃頭老師你……”她仰望着他依舊未變的暖暖淺笑,卻不知該應對什麼,“你真的很呆、很笨耶!”

說實話,像他這種獃頭老師,她還是第一次見過,每見她一次就陌生一次,完全認不出經過裝扮的她,像他這種古人已不多見了;還是她該感到自豪,這表示她的裝扮功力又更上一層,讓人無法將女明星的光環套在她身上。

但是為什麼她高興不起來呢?因為獃頭老師沒有認出她的關係?還是因為他把她當成孩子般對待的關係?

聽見她孩子氣的叫囂聲,康尚文但笑不語。

見他這副不予反駁的溫和模樣,無法形容的焦躁心情在她胸臆間蔓延開來,“獃頭老師,你不問問我為什麼罵你又呆又笨嗎?”

“為什麼?”他很聽話的出言反問。

“因為……”她猛然閉口,沒道理要乖乖的解釋給他聽,“反正你就是又呆又笨,對了,我是孟珞。”

見她大方的伸出手,康尚文一時間還搞不清楚她的意圖。

見他遲鈍的盯着她的手看,孟珞不耐煩地主動握住他遲遲未伸出的大手,隨意的晃了晃。

“獃頭老師,我是孟珞,職業你看見了,我是個女演員,你呢?”

康尚文為她真率的性格感到好笑,揚了揚唇,任由她的小手膩在他的掌心間,任由她身上的香氣不斷地飄散過來,徐徐地將他們兩人圈圍出一方小天地。

“我?”她可愛的表情讓他興起了作弄她的念頭,“誠如你所見,我是個獃頭老師,職業你也清楚,獃頭副教授一名。”

剎那間,孟珞略感不快的噘起嘴,憤憤不平地甩開他的手。

“哼,你是把我當白痴還是笨蛋啊?你分明是在嘲諷我,左一句獃頭、右一句獃頭,你是不是在報復我這樣稱呼你啊?”

“我沒有。”她不但聰明且敏感,跟他所認知的偶像明星似乎不太一樣。

“咳!咳咳咳!”一陣聽來做作又刻意的咳嗽聲在這時介入,滿臉盛着嚴肅神情的小球忽然出現,一個閃身插入他們中間,不忘警告一下:“兩位,請分開一點,不要太親密。”

“小球,你這是在幹什麼?”見話題被強制中斷,孟珞不太高興的質問。

小球立即小聲警告她一番:“孟大小姐,你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當紅的女明星耶!你怎麼可以無故跟一個……”她回過頭去,飛快打量了一下康尚文,“陌生男子談話,而且還一副親密的模樣?你知不知道緋聞對一個女明星而言,是可怕的致命傷啊!”

“不知道。”她明快的應答,差點讓小球氣暈過去。

“孟珞小姐,你究竟有沒有自己是明星的意識啊?”哦——她快昏倒了,她為她緊張兮兮不已,她本人倒是一副不在意的閑散樣,真是氣煞她也!

“哦?”孟珞好笑的睨她一眼,反問:“那麼我該要如何有明星意識?”

“你真是問到重點了!”小球頗富敵意的瞪了康尚文一眼后,忙拉開孟珞與他的距離,“首先,你要跟那種人保持距離,然後……我不介意你跟劇中的男主角多多相處啦!”

“就這樣?”真是司馬昭之心,孟珞沒好氣的嘆了口氣,“小球,你的意思是不是……跟獃頭老師是鬧不出什麼天大地大的緋聞,若是要鬧得翻天覆地的話,最好就找劇中的男主角高集人,像他就是一個非常適合鬧緋聞的人選,到時候不但可以提高我的知名度,還可以順便提高戲劇的收視率對吧?”

“對!對對對——對極了!”她就知道珞珞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通。

孟珞唇角及眼角彎起,露出了毫無誠意可言的假笑,然後逸出一串陰陰的笑聲,“對你個大頭鬼!你不是說緋聞是女明星最大的致命傷嗎?”

“珞珞,我這是在為你着想……”

“着想個頭!你根本就是在為自己的荷包着想,給我說!狗仔隊是打算付你多少錢啊?一萬?兩萬?”

“五萬……”真是知她者惟有珞珞也。

“呵呵呵……”孟珞不知該說什麼的冷冷嗤笑,“五萬是吧?我直接賞你一巴掌!”

“珞珞,注意一下形象。”小球急忙擋下她的巴掌,連忙安撫她高漲的火氣,“看清楚喔!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可都是讓學生們給看得清清楚楚喔!還有你別忘了,你手上的兩出偶像劇都在這所學校取景呢,千萬記住要好好保持你的形象,千萬別讓喜歡你的影迷心碎了……”

真是花言巧語、哄死人不償命,孟珞斜睨着嘴巴沾蜜的小球,再多的火氣也在她的搞笑安撫下消散。

“夠了,我都知道,但我可不認為跟劇中合作的男主角鬧緋聞,是明智的抉擇,更何況我也不以為我的人氣跟演藝事業,需要靠鬧緋聞才能夠持久下去。”

康尚文聽了不由得渾身一震,他發現孟珞不但聰明,而且也是個非常有志氣的女孩,雖說他對演藝圈的明星,一向存有勢利眼的偏見,但是對於眼前這位美麗又爽朗的女明星,他卻一點也不想敬而遠之。

相反的,她身上有股別於演藝圈這個大染缸的清新氣息,教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深入探索……

孟珞,一顆如日中天的新星,她以多變的演技及俏麗柔美的外表,擄獲了所有年輕男女的心,再加上她所參與的每出偶像劇,都有不錯的成績,使得她成為各大製作人急於爭取邀約的對象。

對於她,他只有在報章雜誌上的印象,如今真實的她就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多了分亮眼的嬌俏臉龐、變化多端的臉部表情、坦率真誠的個性,跳脫出平面新聞報道的孟珞,是個讓人不捨得調開視線的漂亮女子。

不需自欺欺人,短暫的幾次接觸下來,她已經勾動了他平靜的心、撩撥出一圈圈漣漪,有股蠢蠢欲動的情感正逐漸爆發出來。

“嗨!珞珞,原來你在這裏。”伴隨着一句開懷的招呼聲出現的,是一個帶着笑意的大男孩,他的五官立體分明,看得出來摻雜了歐美血統。

孟珞一見到他出現,目光閃爍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未變,客氣有禮的回應:“嗨,高先生,你今天有戲啊?”

僅僅是眨眼間的變化,可康尚文仍犀利的注意到她的不悅,對於這位突如其來的男客,她似乎無法以開懷愉悅的心情,歡迎他的到來。

“今天?沒有。”高集人大方的迎上前,熱烈的笑臉中毫不遮掩對她的欣賞,“我今天是特地來探你的班。”

“是嗎?”孟珞臉上維持着優雅暖笑,“很抱歉,我的休息時間不太多,我該回去開工了。”

目光不經意一瞟,對上了康尚文藏於鏡片下的雙眸,不知為什麼她竟有一種在他眼下無所遁形的透明感,一顆心也不設防的暴露在他面前,無法躲藏……

高集人倏地出手抓住她的手臂,臉上的熱切笑顏未褪,“孟珞,你避我也避得太明顯了吧?”

“高先生,這是你對待淑女應有的態度嗎?”她微微一笑,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開,“還有,我並沒有在避你,你應該知道我一向都很忙,不信你可以問問我的助理小球。”話峰一轉,她將麻煩人物扔給小球解決去。

“是嗎?”高集人凌厲的眼眸往小球身上掃去,“我記得之前小球不是這樣跟我說的,她說你這陣子的工作以這兩出偶像劇為主,想要見你的話來取景地就行了。”

為什麼她一點都不意外,自己又被小球給出賣了呢?為什麼她居然還沒有把小球給開除呢?為什麼她偏偏就是無法認真痛恨起小球來?

為自己悲慘的下場哀悼一聲后,她偽裝起美麗堅強的一面,轉身面對高集人熱烈的雙眸,初時見到這雙盛滿強烈追求之意的眼眸,她的心也曾經微微動搖過,然而她很快就清醒過來。

高集人並不是她所找尋的男人!

她不需要一時的激情,她想要的是一份細水長流的感情,身處在絢麗的演藝圈越久,她就越有這樣的感慨及對一份平凡感情的渴望。

“高先生,有件事我想我們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珞珞,何必這麼生疏的稱呼我?”

他以高大的身軀逼近她,大手輕巧地握住她閃避不及的小手,完全不在意現場工作人員、圍觀群眾以及前來採訪的影劇記者們,正睜大雙眼注意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高集人!”她有些動氣了,她對他客氣,可不是想給他一種可以肆意妄為的錯覺,“放開我,不要故意製造新聞給大家看笑話好嗎?”

“珞珞,我接近你不是為了鬧新聞。”他挑眉,極為自負的展開迷人笑靨,“打從一開始我就說得很明白,我想要追你、我要你!”

他的宣告簡單明了,聲量又正好不大不小的,足以讓有心探聽的人士知曉得一清二楚!

眼角餘光掃去,孟珞看見了拿起相機想要捕捉他們身影的記者們,正交頭接耳,現場工作人員掩不住驚愕神情時,又一副認同模樣,至於她的助理小球,正躡手躡腳的想要逃離現場,擺明了把這種混亂的場面丟給她解決。

“高先生,你似乎搞錯了一點,我跟你之間只有合作關係,除了是同一部偶像劇的男女主角之外,我們沒有更深入的關係,而且我也不希望跟你更進一步。”礙於場地的不適合,她只能以優雅的形象婉拒他的追求。

其實她是很想賞他一巴掌,看看能不能打醒他,順便以粗魯的面貌來打退他的追求之意,以便還她一個清凈空間,但是……壞就壞在他是她另一出校園偶像劇的男主角,她總得替對方留點顏面,不要把兩人的合作關係給弄僵。

“你這是在拒絕我?”高集人自信滿滿,絲毫不將她的拒絕放在心上,“珞珞,其實我知道你的心,你真的不必因為外在的眼光而拒絕我,只要你跟我交往,你就會發現我是個好情人……”

倏地,他的眸光變得柔情款款,英挺的五官多了分醉人的凝視,可是不論他有多用心、多迷人、多體貼,他就是無法打動她的心,更別談在大庭廣眾下,想藉著群眾力量逼她就範。

辦不到!小姐她不愛就是不愛,他休想勉強她點頭答應。

賊溜溜的眸光不經意一瞟,一抹帶着憂鬱氣息的身影正打算調頭離開,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親愛的,你想上哪兒?”

甜膩的喚聲自她唇間逸出,孟珞如飛舞般的美麗蝴蝶,飄然飛至康尚文的身旁,在他來不及反應時,親熱地攬抱住他的手臂。

“親愛的?”康尚文左顧右盼,“你在叫誰?”

“呵呵……”孟珞假笑一聲,“親愛的,你真愛說笑,我的親愛的不就是你嗎?來,讓我來為你介紹一下,這位高集人先生,是我另一部戲的搭檔男主角。

“高先生,請容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看起來獃頭獃腦的男人,就是我的男朋友,所以很抱歉,我無法接受你的追求。”

轟!她所投擲下的爆炸性新聞,轟得一干人等啞口無聲,惟一所見的是,她依偎在一個傻頭傻腦的男人懷中,眼角及唇邊那抹春情柔意,已經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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