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徐斯漢靜靜的坐在岑明心病床側邊,注視着她恬靜矛柔美的睡顏,心情就會莫名的平靜而……滿足,這幾乎已經變成他每天的習慣,在她睡熟之後,只要病房內沒人陪同,岑明心的看護便會打電話通知他。
那時,他就會過來醫院探視她。
他知道自己如果夠理智、夠聰明?就不應該再偷偷來醫院看她,但是,他管得住自己的心,卻管不住自己的雙腳,日復一日,簡直就像吸食大麻上了癮似的,諷刺的是,又怕被人發現他異常的行徑。
“你到底有什麼魔力?”他喟然輕嘆。
深邃的墨瞳暗惱的再次注視着她嬌美的臉龐,徐斯漢垂放在腰際的右手再也忍不住伸向她,指尖輕觸着她光滑細膩的肌膚,從眉、眼、鼻、口一路往下來到胸口,直到觸及那飽滿的隆起,指尖瞬間彷彿被烈火燙着般收回。
下一秒,收回的指尖又不由自主去握起她的手,來回輕撫觸摸他的臉頰,然後移到嘴邊親吻,這樣感覺不夠,貪婪的嘴唇開始順着手臂直吻到她白皙的頸項,惹來她的身軀一陣抖顫。
看見她在睡夢中,身體明顯因他的輕吻而喚起的誠實反應,他知道自己不該再繼續下去,因為她隨時有可能醒來,無奈,知道是知道,他卻做不到,即便心中早已為她的存在敲醒了警鐘,她對他的誘惑力仍是大得無法控制。
天曉得如果不想讓那個人達成心愿,他就該停止這一切,而且遠離她,直到岑明心在睡夢中發出愉悅的呻吟聲,徐斯漢才發現自己的嘴唇不知何時正吻着她柔軟敏感的耳垂,他的手則是無恥地滑入棉被撫摸她滑嫩的豐滿,明知自己這樣的行為是不對的,他卻控制不住。
她嚶嚀的扭擺身體,在他指尖愛撫下,感受到慾望的歡愉,緩緩張開惺忪的雙眼。
是他!
他又入她的夢境來,天曉得她多麼渴望能看見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龐,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想要感受他的體溫。
她突如其來的行為嚇他一跳,以為她已經清醒,卻在看見她迷濛雙眼時得知,她仍處於半夢半醒之間,他才想起看護才會在她睡前給她吃有助於入眠的藥物,“該死!我到底在做什麼?”
“我愛你。”他就像是她心上中白馬王子的模樣,想想也只有在夢境才有可能看到如此完美的男人,完全符合她的理想。
“你愛我?”徐斯漢錯愕的看着她,迷濛雙眼滿含對他的愛意,即便在半夢半醒之間,他仍能感受到她的真切,但,她愛他?這怎麼可能?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她像怕他聽不清楚似的說著,同時送上火熱的親吻,而他則難以抗拒的回吻她,他的身體早就叫囂着想要愛她,她的表白跟熱吻更像是在他心靈深處燒起一把火,讓他幾乎忘記一切摟緊她。
“唔,好痛。”
她痛呼一聲,快要康復的身體依然無法負荷他突然猶如鐵石般的力道,驚醒了他的理智。
“該死!”他低咒一聲,趕緊放開摟抱住她的雙手,然後溫柔的將她雙手從脖子上扳離,注意到她因疼痛而緊皺的眉頭,全是他惹的禍。
他再次低聲咒罵:“可惡,我簡直像個欲求不滿的色狼、淫魔!”
可恥的是,即便如此,他的雙手仍是想要撫遍她的身體每一時肌膚,他的唇舌則是想要吻遍她身體每一寸肌膚,他的慾望更是急切渴望的想要愛她……
“不!不行!”徐斯漢大口喘着氣,慌忙起身退離開病床,不敢相信向來引以為傲的冷靜理智,居然會壓制不住總是被他視為純粹發泄的生理慾望,更沒想到要和慾望抗拒竟是如此艱難。
諷刺的是,挑起他身體強烈慾望的她是處於睡夢中,他簡直不敢想像,如果她是在清醒的情況下,他還能剋制得住自己想要她的強烈慾望嗎?
“不能再這樣下去。”他喃喃的看着他,內心驚慌的想着,她對他的吸引力太強,強到他再不跟她保持安全距離,後果不堪設想。
思及此,徐斯漢轉過身朝病房門口走去,當手掌握住門把時,他忍不住回頭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岑明心一眼,這一眼代表了他跟她從此不會再有交集,儘管這樣的決定讓他胸口煩躁鬱悶不已,他仍是強迫自己的心絕對不能動搖。
於是,他大力的甩了甩頭,然後轉過頭不再留戀的旋開門把,朝等候在病房外的看護點了個頭,隨即邁步離去。
他——果然只存在於她的夢境。
岑明心靜靜的站在飛天樓庭園餐廳張貼工作分配佈告欄前,詭異的是自她在夢中跟他告白后,他就不曾再出現在她夢裏,反而是常出現在她閑暇發獃的腦海里,幸好這樣的閑暇發獃時間並不多。
因為,當她知道她教的那位徐夫人其實就是餐廳老闆徐斯漢的母親時,出院后隔天她馬上到餐廳工作,就是不想再享有公司給她的特別待遇,只是,在她上班的第一天,徐夫人竟特地到餐廳來拜託幹部及同事好好照顧她。
天呀,她差點沒昏倒。
想當然爾,靠關係走後門的風聲就此開始跟隨着她,她只有更認真的工作,兩個月下來,她的認真終於換來幹部的肯定,以及同事的友誼,只除了公關經理庄曉玲之外。
飛天樓庭園餐廳總共有六層樓,第六層樓即是頂樓,是老闆的住家辦公兼辦公室,若無允准任何人不擅自進入,輕則嚴警,重則開除。
一樓分為大廳跟賞景包廂兩塊區域,二樓是幹部辦公室,廚房及員工休息室,三到五樓及宴會廳與會議廳,而這五層樓的設計都充滿古色古香的味道。
“怎麼辦?”
驀然,身旁響起一名女子熟悉卻惶恐不安的嗓音,岑明心不用轉頭也聽出了是同為服務生的袁月芽,她是自己在這裏首先結交到的朋友,兩人因興趣嗜好幾乎雷同,所以已晉陞為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月芽,怎麼了?”岑明心不解的轉頭看袁月芽,她那向來柔美的臉蛋變得活像一顆苦瓜似的。
“我今天服務的蘭苑客人是郭見,怎麼辦?”袁月芽擔憂到整張臉都垮下來。
“郭見!你是說那個帝皇集團旗下連鎖大飯店招待長郭見,只要服務過他包廂的女服務生都說很色的那個老不羞嗎?”岑明心錯愕的問,關於客人的習性,同事間都會口耳相傳,但礙於無人敢出來做證,此事因而懸宕。
“你很怕那個老色狼嗎?”將她臉上明顯的懼意看在眼底,岑明心問道。
“當然怕,上個星期玉秀幫他服務,他竟然趁她幫客人分菜時偷偷摸她屁股,一直到玉秀把菜分完,她說他的手指都摸到她股溝了,讓她噁心又委屈的跑到化妝室哭,她還說他都點那種需要分菜的料理,而且要求他一定要站在他旁邊分菜。”
袁月芽想像那情景,害怕得身體不禁顫抖起來,因為玉秀的遭遇,今晚極有可能會降臨在她身上,要她如何不擔心?
“哇咧!這個老色狼根本是有預謀想要吃女服務生豆腐嘛!真是太過份了!”
岑明心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對了,經理跟幹部知道這些事嗎?”
“知道,可是沒人敢指證他,所以——”袁月芽頓了口,一旦指證就要對簿公堂,憑他們的財勢絕無可能告贏郭見,大家才都不敢挺身而出。
“我的天!難道你也不敢出面指證那個老色狼嗎?”岑明心好驚訝,儘管郭見的色名是如雷貫耳,卻萬萬沒想到他竟是處心積慮在吃女服務生豆腐,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袁月芽沒說話,無疑等於默認她的話。
岑明心難以置信的看着她,難怪郭見行徑如此囂張,全因她們害怕怯懦,但對這種仗勢欺人的色狼,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沒完沒了,所以絕對不能再讓他“色”下去。
“月牙,今天晚上我跟你交換服務區域。”
“咦?”袁月芽愣住了,思緒完全沒能反應過來。
“走吧,我們去跟組長說一下。”說完,不給袁月芽太多思考的空間,岑明心握住她的手朝不遠處的組長何嘉萱走去。
岑明心等候在蘭苑包廂門口,從接到郭見已經抵達餐廳大門睥通知,她便複習好所有服務準備事項,就等着他蒞臨。
而今晚郭見邀請了兩位客人,一位是他的頂頭上司,就是“市皇集團”旗下連鎖大飯店總經理司天垠,另一位據說是相當重量級的客戶,總之,今晚她得隨時保持警戒,絕不給郭見有任何對好她毛手毛腳的機會。
驀然,一名中年男子朝她所在方向走來,穿着出於名家設計的黑色西服,長相體面斯文,那模樣怎麼看都不像同事口中的大色狼,不過人不可貌相。心思忖念間,他已走到她的面前。
“郭執行長,您好。”她趕緊朝他敬個九十度鞠躬,對他綻開職業的甜美笑容。
郭見一看見岑明心嬌俏可人的臉蛋,目光隨即注意到她有着豐滿胸部及纖細,眉眼頓時笑彎起來,“你是新來的女服務生嗎,我好像沒有見過你。”
“是的,郭執行長,我才來餐廳上班兩個月,還沒機會為您服務。”察覺到他淫穢的目光直盯着自己胸部,岑明心壓下內心的怒意,臉上依然綻放職業的甜美美容,邁步走在前方為他帶路。
“你叫明心啊,名字真好聽。”郭見邊說邊走進包廂,完全無視蘭苑造價不菲的庭園設計,而是直盯着岑明心渾圓挺翹的殿部。走起路來搖曳生姿,簡直看得他心癢難耐。
“謝謝,請郭執行長您的客人大概幾分會到,我好先做——啊!”岑明心為他拉開座椅,正要退到一旁,好等他坐定就要倒茶服務,孰料他卻突然伸手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完全沒想到他的咸豬手來得如此快速,嚇了她一跳。
“你不用害怕,我的客人最快都是要三十分鐘后才會抵達,這段時間你只要服務我一個人,如果讓我很‘滿意’的話,我會給我很多很多小費。”
郭見朝她曖昧的眨眨眼,滿意的注視她宛若受驚小兔的神情,這取悅了他,誰教飛天樓庭園餐廳聘請的女服務生個個年輕貌美,才會讓他無法抗拒,特別是這名新來的女服務生,無論是長相或身材,正好都是他最喜歡的類型。
看見他充滿淫慾的笑容,岑明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與耳朵,他竟然在暗示她?感覺一股火氣直往上沖,她努力的暗吸口氣,臉上依然強擠出甜美的職業笑容,裝傻的說道:“郭執行長,很抱歉,我們餐廳規定不能私下收取客人的小費,即便我們的服務讓客人很滿意也不行,而且照餐廳的規定,我們必須在包廂門口恭候客人的到來,若沒做到我會被處罰的。”
“你不用擔心,我跟徐老闆有交情,只要我開口,他不會處罰你,再說我們集團跟你們老闆也有業務往來,他就算不給我面子,也會給我們總裁面子,當然,如果你真的被處罰,我也會補償你。”郭見得意的說著,說到後頭,淫念又起的伸手想要摟住岑明心的纖腰。
“郭執行長,我都還沒替您倒茶呢。希望您不要介意。”岑明心這回早有防備,注意到他的手又朝自己伸來,趕緊不着痕迹的退開一步,然後拿起擺放在桌上以水晶雕制而成的瓶子。
“我不渴,你不用急着替我倒茶,只要站在我旁邊陪我說話就好。”郭見微皺眉,向來毛手百發百中的他這回居然失誤,讓他有些不悅,莫名的,卻讓他更心癢難耐。
“不行的,郭執行長,我倒完茶就要去包廂門口等候您邀請的客人到來,否則我真的會被處罰。”岑明心邊甜美的說明,邊撥開水晶瓶子的瓶蓋,眼角餘光則注意盯着他的手,準備一倒好水就要趕快撤離。
這個郭見果然色膽包天,更可惡的是他仗着跟老闆有交情就想吃她豆腐,可惜她才不吃這一套,再說,真要講交情的話,她也有啊,只是她的個性不屑這麼做,他再不適可而止,她絕對會讓他好看。
“我都說了你不用擔心,你只要乖乖照我說的話做,我保證你以後吃香喝辣,否則……”郭見不悅的沉下臉,他想要的女人向來是手到擒來,她也不會成為例外。
“否則什麼?”岑明心錯愕的看着他,他該不會是想威脅她就範吧?若是,他未免太無恥,也太猖狂了吧!
“你有男朋友嗎?”郭見問。
“沒有。”她狐疑的看着他,腦海則不由自主閃過一張俊逸且陽剛味十足的男性臉龐,讓她稍微閃了神,卻給了郭見可趁之機,一把摟住她的腰就往他大腿上坐。
“唉!放開我!郭執行長,你要做什麼?”她驚駭的花容失色,無奈身體及雙手均被他緊緊錮住,讓她壓根掙脫不出他的懷抱,竟這樣被得逞的壓跨坐在他大腿上。
“你就做我的情婦吧,我很喜歡你,你想要名牌珠寶我都可以買給你,不過你得服侍得我開心,懂嗎?”郭見緊緊抱住她,馬上把頭靠在她肩膀,邊說邊嗅聞她的發香,嘆道:“你好香啊,擦什麼牌子的香水,我很喜歡聞。”
“放開我!放開我!”感覺到他的鼻息熱氣吹拂過頸項耳邊,讓她快吐了,被他緊抱住的身體更使勁的想掙脫出他的箝制,卻沒想到這個舉動讓身下的郭見興奮的直喘氣。
“噢,寶貝,你也跟我一樣想要對吧?我們還有十五分鐘可以搞,走,我們到化妝室去。”他只要動作快一點,應該能趕在客人到來前享受她迷人性感的年輕肉體。
動彈不得之下,岑明心聞言又驚又急,兩人獨處包廂的危機讓她惶恐的張望四周,希冀找到脫逃之法。眼角餘光赫然瞄見自己手上拿着的水晶瓶,都怪她先前太驚慌,才會疏忽了這個能自保的武器,白白被郭見吃豆腐,她愈想愈氣,立刻將水晶瓶毫不猶豫對準他兩腿間砸去。
“啊!”郭見發出凄厲的慘叫聲,幾乎是同時間推開她彈跳起身,雙手捂住褲襠跪倒在鋪着的厚重地毯上,一張臉已漲成豬肝色。
岑明心被推得往前踉蹌好幾步方站穩身子,在看見郭見的模樣時,完全不同情的氣憤斥罵:“活該,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對女服務生性騷擾。”說話同時,她趕緊拾起滾落在地毯上的水晶瓶,以防萬一。
“你……”郭見臉色鐵青打算反擊。
“怎樣?”岑明心立刻揚高手中的水晶瓶,誰教女人體力先天上就輸男人,所以她必須自保,否則吃虧的絕對是她。
“你在做什麼?”
驀然,一聲沉冷的男性嗓音毫無抑揚頓挫的在岑明心身後響起,莫名的讓她感到熟悉,還來不及轉頭,耳邊已聽見郭見呼天喊地的驚叫聲。
“徐老闆,救命啊!這個女服務生用水晶瓶打我的命根子,你看,我的命根子都被她打傷了,你快幫我叫救護車,我快要痛死了……”
郭見為想證明給來人看,趕緊鬆開捂住傷處的雙手,水晶瓶本身就具有重量,更何況是裝滿水的情況下,加上他又處於興奮狀態,岑明心那一重砸真是讓他痛徹心肺。
徐老闆!
這個稱呼一竄入岑明心耳中,立即嚇了她一跳,緊接着聽見郭見的話語,她慌忙轉過頭,這一轉過頭看,她就呆了,手上的水晶瓶不自覺的鬆開往下掉落,好死不死又砸在郭見已然放開的傷處上,當場又痛得他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是他!
那個出現在她夢中的男人,居然會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真實而不虛幻。
他那雙深邃闋暗像有魔力的眼瞳,讓她幾乎忘記周遭一切,眼睛裏只有他——
徐斯漢從來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看見岑明心,在她轉過頭來那一剎那,他也呆住了,直到郭見那聲足以媲美殺豬的凄厲慘叫聲響起,這才喚醒他的神智,趕緊用通訊器命令庄曉玲進來蘭苑善後。
至於他,則立刻帶着突然像變成雕像的岑明心離開,前往頂樓辦公室。
“在我進包廂前,你真的用水晶瓶打傷郭執行長的命根子嗎?”
平復心中再見岑明心的驚詫……與喜悅,徐斯漢儘可能面無表情都注視站在辦公桌前的她,兩個月沒近距離看見她、碰觸她,原以為這樣做可以讓自己找回往昔的心如止水,結果……
心如止水……他暗暗苦笑,再見她,他才發現自己竟是如此的思念她。
唉,他在心中暗嘆了口氣。
天曉得這兩個月以來,他強迫自己不要靠近她,甚至避開有可能她會遇到自己的機會,沒想到天算不如人算,她竟跟袁月芽交換工作區域,讓他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再次看見她。
更糟糕的是,他還是目睹她行兇……不是,是用水晶瓶砸傷郭見命根子的目擊證人,事情變得相當棘手,以他對郭見的了解與認識,郭見絕對會運用他的人脈與背景對她進行報復,一想到那個情況如果發生,他就無法忍受。
“是、是的。”岑明心心情沉重地點頭,感覺掌心不斷沁出汗水,她暗自深吸口氣,告訴自己沒有做錯,她是自衛,偏偏目光卻迎上徐斯漢那雙毫無情緒波動的闋暗墨瞳,那瞳光像能看透人心,莫名的竟讓她感到心悸與……怯懼。
天曉得他並沒有扯高喉嚨對她破口大罵,也沒有橫眉豎目厲聲譴責,他只是臉上沒有表情,聲音沒有抑揚頓挫,卻令她心生怯懼想要俯首認錯——
認錯!她呆愣住,想到事情如果重來一遍,她還會這麼做嗎?
會!答案幾乎沒有猶豫就浮現腦海。
只是她卻沒有想到徐斯漢竟會是郭見邀請的兩位客人之一,也沒想到他竟跟出現在她夢中的男人長相一模一樣,不同的是,出現在她夢中的男人說話語氣不會毫無溫度,看她的眼神也不會冷漠冰寒,眼前這男人感覺就像是個……是個……
陌生人。
這個感覺讓她無法接受,可笑的是,她跟他確確實實是陌生人。
“為什麼這麼做?”
徐斯漢微皺眉,她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陌生人,事實上,這確實是他跟她第一次正式見面,而她看着他的眼神中還帶着惶恐、畏懼及……
沒有錯,他微怔了下,懷疑自己是否解讀錯誤,她真的認為自己對郭見的行為沒有錯嗎?
“我、我只是想給他一點教訓。”看着徐斯漢闐暗的墨瞳瞬間變得冰冷,她的心也跟着竄起一股涼意,但這實在不能全怪她,是郭見伸咸豬手在先,她為求自保才會——
“教訓?”
徐斯漢聲音依然毫無抑揚頓挫,卻讓她莫名打了個寒顫,那股寒顫,讓她從頭頂直冷到腳底板,真是怪了!
現在明明是仲秋季節,溫度依然不輸酷夏煥熱,儘管餐廳有開中央冷氣空調,此刻,她卻感到莫名寒冷,這股寒冷甚至讓她有股熟悉的感覺,但應該是不可能的。
因為除了在夢中,她從未見過他,所以她不該會對他有“熟悉”的感覺。
“對,因為他——”是色狼!
“你憑什麼教訓他?服務業是以客為尊,即使郭執行長做出失禮行為,也輪不到你來教訓他,今天我念在你是初犯,所以等一下你跟我回到蘭苑跟郭執行長道歉。”徐斯漢打斷她,即使她有充份的理由,但讓人受傷就是不對。
“不要,我不會去蘭苑跟郭見道歉,仗着自己有錢有勢就對我毛手毛腳,他根本就是個不要臉的老色狼!”岑明心臉色一變,她當然知道服務員以客為尊,可是面對男客的性騷擾,難道她們仍要以客為尊嗎?
不!她做不到!
毛手毛腳!徐斯漢闐暗眼瞳快速掠過一抹異彩,臉上依然面無表情,口氣也毫無抑揚頓挫,“岑明心,請你聽清楚,我並不是在詢問你的意思,也不是在徵求你的同意,而是在‘命令’你必須這麼做,否則——”
他痛恨自己必須這樣跟她說話,更氣惱自己必須與她保持距離,否則他只要開個口,郭見哪敢找她麻煩,為保護她的安全,他必須強迫她去道歉,當著司天垠的面,只要郭見肯接受她的道歉,日後他就不敢找她麻煩。
“否則你就要開除我是嗎?老闆,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今天就算我是一個死刑犯,法官也會給我解釋的機會,而你他媽的卻只會用命令來壓我。我告訴你,服務員是以客為尊沒錯,但我的工作是‘餐廳’服務生,可不是‘酒店’坐枱小姐,我的工作只限於‘餐點’服務,並不包括‘肉體’服務。你命令我要跟那個不要臉的老色狼道歉,除非我死!所以你不用開除我,是我不幹了,哼!”岑明心只覺刺耳又寒心的撂下話,說完即轉身朝辦公室大門走去。
她錯了!她不該奢望徐斯漢會聽她說明原委,畢竟她冒犯的對象是郭見,是全球排名前五十大企業“市皇集團”旗下連鎖大飯店執行長,而她不過是餐廳一名女服務生,即使她曾救過他的母親,在他的心目中,絕對仍是以郭見為重,看來——是她想法太天真了吧!
原以為說出實情,他會諒解她的作法,畢竟她打傷的客人身份顯赫,所以被他帶來此處,她其實已做好處罰的心理準備,唯獨道歉——她做不到,也不願做。
徐斯漢愣了下,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麼粗魯無禮的話語,話中甚至還教訓他,當然他更沒想到她甩頭就走,見狀忙開口叫住她,“岑明心,站住。”他話沒說完,她休想走人。
站住?她都不幹了,他還妄想命令她。岑明心在心中好不滿的想着,走向辦公室大門的腳步非但沒停,反而更加快了速度。
“該死。”徐斯漢低咒一聲,看見她顯然不想理會他的行為,讓他只得快速起身,雖已猜想過她的個性,卻沒想到是如此倔強,但為了保護她,就算會讓他因此恨他,他都要逼她去道歉。
聽見身後傳來椅子被推開的聲響,岑明心愣了下,眼角餘光瞄見有個高大身影朝她接近,她的心莫名感到驚慌起來,已觸及門把的手下意識想要趕緊扭開,孰料門剛扭開點縫,一隻手掌已在她眼前用力反壓回去,發出砰的好大關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