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啊——”毫不遮掩的,文妍淇張口打了個大哈欠,一臉昏昏欲睡的瞄了眼腕錶,“混蛋展柘,什麼二十分鐘……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了……”
漫長的等待讓她哈欠連連,腦袋直直往膝上點,“我好想睡覺……”
喀的一聲,辦公室大門敞開,展柘富磁性的嗓音隨即揚起。“洪秘書,今天的會議拖延太久,叫未報告的部門遞上書面報告給我。”
“是。”洪伶俐頓了一下,“總裁,今天晚上是‘統總’總裁的七十大壽,你是否要赴宴?”
她抱着一顆期待的心等候他的回答,每回有這類的宴會,都是由她陪伴上司一起出席,相信這次一定也不例外。
展柘的眼光膠着在小腦袋不斷點膝的文妍淇身上,聲調不自覺地放低,“你幫我推了。”
“推掉!?”她顯得吃驚不已,因為她的上司對於諸如此類的商場宴會都熱中得很,通常他會利用這種大好時機,好好打通人脈,為公司拓展商機,怎麼今天……
“推掉它,記得送份壽禮給王老,畢竟今天是王老的七十大壽,人不到,至少禮要到。”他簡短快速的交代完畢,放輕的步履在文妍淇身邊頓住。
看着她微閉的眼下垂着一排長睫陰影,亮麗嬌美的臉蛋上寫滿了百般的無聊及倦意,大手情不自禁的探出,將她垂落於額際的髮絲撥至耳後。
將這一幕看在眼底的洪伶俐,腦中頓時警鈴大作,她從不曾看過個性淡漠的上司,有過如此溫柔的舉動,這讓她對文妍淇這個女人的來歷更加好奇,同時也對她產生了—絲絲難以言喻的敵意……
“嗯?”他輕柔的舉動依舊驚動了淺眠的她,她睜着—雙迷茫的明眸,連續眨了幾下后,這才看清他的面容,“是你喔,會開完了嗎?”
“開完了。”他看着她毫不矯情的打哈欠伸懶腰,率真的性情徹底展現。
“終於開完了。”精神略略回來,她就忍不住聲音尖銳起來,“姓展的,你的二十分鐘還真是長啊,你足足浪費了我兩個鐘頭的時間,你知不知道時間就是金錢的道理,你真的以為我文妍淇是個無所事事的……”
“一起吃飯如何?”沒有讓她將腹中的怨言傾倒而出,展柘技巧性的從中插話。
“跟你嗎?”她驕傲的挑起眉角,口吻間隱含諷刺,“如果是要跟你一起吃飯,我要考慮一下。”
他是被她列為黑名單的展家人之一,所以……她得考慮—下要不要跟他一起吃飯,
“你不想趁機問我一些事嗎?”打從她出現,他就明了她的來意。
想必她一定是急切的想知道那毫無印象的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又礙於拉不下臉來詢問,所以日子才會拖過一天又—天。
文妍淇突然發現,自己非常討厭他那副什麼都知道的嘴臉,在他面前,她彷彿成為了一個透明人,不過……算他狠,她心上的疑問的確需要他來解答。
“展柘,我有沒有說過你很討厭,而且是非常討厭?”她杏眼圓睜,一副不服氣的倔做樣。
“你不止說過一次,還在心裏罵了幾千、幾萬遍了。”她狹隘的心胸可是眾所皆知的。
“你又聽到了?”她賞了個白眼給他,決定要敲一頓大餐來吃吃,補補她今天為他浪費的時間。
“走吧!你不是要請我吃飯嗎?難不成……”她瞄了眼立在後邊像個雕像動也不動的秘書洪伶俐,“你還有會議要開嗎?”
她真是佩服他的耐力,他一整個下午都坐在那間會議室里跟員工開會,一整個下午那,難道他的屁股都不會痛嗎?
“當然沒有。洪秘書,你今天可以準時下班了。”
“總裁,”她抱着一絲希望問道:“你推掉今晚王總裁的壽宴,該不會是為了……”
接收到她那打探且不善的眼神,文妍淇立即喊冤撇清,“你為什麼看我?他推掉誰誰誰的壽宴都不關我的事,剛剛你也聽見了,是他說要請我吃飯的,不是我邀他一起吃飯的喔!”
展柘的臉色略為陰沉下來,“洪秘書,你聽到我的交代了,幫我選份好禮送到壽宴場地去。”
“總裁,我知道了。”她匆忙記下,盛着不滿及怨慰的眸,掃過文妍淇巧笑倩兮的臉,對她的敵意更加深一份。
察覺到她緊迫盯人的視線,文妍淇一臉無辜的對上她的眼,卻換得她冶然帶着怨意的一瞥,令她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
然而當她的目光一對上展柘時,眼中原有的不善瞬間散去,一縷縷深刻的愛戀寫滿眼底,讓文妍淇明白了—切。
“原來如此……”原來這位精明幹練的女秘書看她不順眼,是因為——展柘。
拜託!她看起來會那麼沒眼光嗎?她才不屑跟她搶奪展柘呢!
也不想想,展家人在她心目中,可是名列黑名單的榜首,她才不會看上展柘這個狂妄又下流的男人!
可是……她偷觀了洪秘書幾眼,將她刻劃着柔情與迷醉的愛戀表情盡收眼底,心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酸酸澀澀的,一股沒來由的悶氣湧上心扉,讓她無法恣意舒眉展笑。
“好了,我們走吧!”沒有發覺到兩個女人內心所懷的心事,展柘在穿上外套后,大手推着文妍淇的背部,走出了辦公室。
就算進了電梯,文妍淇依舊無法展開笑顏,只因為她還隱約感覺得到洪秘書一雙怨意的眼,緊盯着她不放,那隱含怨意的眼讓她直覺芒刺在背。
“你怎麼了?”盯着電梯樓層的燈號閃爍,他眼角餘光將她怏怏不樂的表情掃進眼中。
“你問我怎麼了?”她神情古怪,卻因他這簡單的一句問話,心情莫名的飛揚起來,“我告訴你,我……”
她突然住了嘴,只是因為她覺得沒必要把心裏頭想的事,全部告訴他。
展柘只是看了她一眼,將她的不服氣看在眼下,“你想到哪兒吃飯?”
“隨便。”她一臉意興闌珊的揮揮手。
她好奇怪!面對如此奇怪的自己,她不禁又沉下臉細細思忖,一番思量后,她仍無法解釋心情大起大落的原因,總覺得在心裏頭有着不知名的什麼存在着,但是……那是什麼呢?
不懂——她就是不懂那是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不懂、不懂,她就是不懂——
***
“她喜歡你!”一臉淡漠,文妍淇在把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后,悶悶的說出她的發現。
“你說什麼?”展柘喝了口水,不解她因何蹦出這句話,“你說誰喜歡我?”
“你的秘書。”切牛排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幾份,“我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
“喔。”展柘停頓了一下,應了聲,繼續進食。
“你就只有這種反應?”她停下切牛排的動作,對他的反應有些不諒解。
“不然呢?你希望我有什麼樣的反應?”他反問。
“我……”她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反正……我就是覺得你不應該是這種反應。”
“不然我要作何種反應?”他疑惑的多瞄她幾眼,難怪常有人說女人心海底針,他是真正見識到了。
“呃……”她再一次的語塞,然後忿忿的切着牛排,“跟你說話簡直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悶死人了!”
“是嗎?那真是抱歉了,我這個人話一向不多。”他通常都是把說話的時間,拿來拓展商機跟辦公。
“你也知道你這個人一向不多話嗎?”她眼露精光,打算大大的嘲弄他一番,“不過,你只要一開口,就沒好話,我看你還是少說話好了。”
這回展柘沒作任何回應,只是安靜的進食。
文妍淇偷瞄了他幾眼,從他一貫漠然的臉上表情,看不出他有任何生氣的徵兆,可是這種沉悶的氣氛,讓她感覺怪怪的。
“喂,姓展的,你是不是生氣了?”她怯怯的、試探性的問,結果沒得到任何回應。
她停下了切牛排的動作,滿心不悅,“喂,你這個人也真是的,我才不過說了你一句不對,你有必要跟我鬧脾氣嗎?”
倫哥還常說她的嬌縱脾氣需要改進,以她看來,最需要改進的人是小氣巴拉的展柘。
展柘深深看她一眼,“你剛剛不是說不要跟我說話的嗎?”
乍聞這個答案,文妍淇有些個轉不過腦筋,直到她見到他眼底溢出的惡劣笑意,她忍不住氣惱拍桌,“展柘,你這是在耍我?”
“我沒有在耍你,我只是遵守你所說的。”他簡單的一句,輕鬆擋回。
“你!”她咬牙切齒,泄憤的抓起牛排刀用力切割着牛排,從鼻中冒出重重的嗤聲,“哼!”
“你在生氣嗎?”他輕問,沒把她的嬌氣看在眼裏。
反正這個瘋女人的脾氣一向都是像陣風,說來就來、說去也就去,只要靜待幾分鐘,她就會自動恢復正常。
“對,我在生氣!”她向來是有話直說、有火就發,“你知不知道像你這種人最難搞了,老是繃著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你以為這樣很酷嗎?我告訴你……”她話沒說完,嘴裏便被塞了塊牛排。
展柘見她盤中的牛排被她分割再分割,眼看就要成碎片了,他趕緊以叉子叉起送人她口中。
“展柘,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他叉起牛排送人她口中,她理所當然的張口接受他的貼心服務,“等等,我還沒罵完,你知不知道你最討人厭的地方是哪裏嗎?”
“張嘴。”他接替她所有工作,邊幫她把未分解的牛排切塊,然後叉起肉塊送人她口中,一邊像是受教的直點頭。
從外人眼中看他們相處的情景,他們儼然是一對感情甚篤的愛侶,然而遲鈍的文妍淇,根本沒有注意到展柘眼底的暖情,更沒有注意到他所給予的溫柔,因為一切她都覺得——理所當然。
文妍淇嚼了嚼他體貼送人口的牛排,又吐出怨語,“我告訴你,你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根本不聽人說話,就像現在……”一張口,她的嘴裏又被塞進了一塊肉。
“好不好吃?”看她忙於咀嚼,展柘順口問了句。
“好吃,沒想到你這個人的品味還不錯,懂得找一家味道一級棒的餐廳請我吃飯。”她頻頻點頭,險險忘記了之前的數落,杏眼一瞪,“展柘,你別想轉移我的注意力,告訴你,我不吃你那一套。”
展柘一臉無所謂的聳肩,“你想喝什麼飲料?”
“柳橙汁。”她口中塞着肉塊,含糊不清的答道。
“好。”他抬手招來服務生,犀利的目光往她臉上一掃,隨手抓起身旁的紙巾,輕柔的為她拭去嘴角的醬汁。
文妍淇因他這不經意的溫柔而感到震撼,一雙水靈大眼無可自抑地瞠大,心間湧上了一股莫名又五味雜陳的奇異感覺。
那是什麼?猛地從心上流竄過的甜滋滋暖潮是什麼?她瞠大的眼盛着滿滿的疑惑,隨着他不經意的舉動,而撩撥起一股神秘又不知名的騷動……
“你的嘴角旁沾有黑胡椒醬。”他舉止優雅的將紙巾置於一旁,表情淡然冷漠的附註解釋。
他那種冷淡的口吻,逼退了她內心湧現的震撼,及一絲絲奇異的甜滋滋暖潮,不悅情緒緊接着襲上。
“我知道。”她悶悶的回應。
“你看起來好像在生氣,是誰惹你生氣了?”
文妍淇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很抱歉,我天生就是生得一張生氣的臉。”
展柘不語,只是靜靜看着她把牛排當仇人般猛力切割,對於她孩子氣的泄憤方式,感到好笑的揚了揚唇,凝望着她的雙瞳,不自覺地盈滿寵溺。
“你跟那塊牛排有仇嗎?”才一會兒工夫,她又展現出分解肉塊的功力。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你很奇怪耶!我高興怎麼吃是我的事,你怎麼那麼愛管閑事啊?我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只會擺出一張酷臉嚇人,怎麼現在你就不裝酷嚇人了呢?”
他下意識摸着臉頰,微微斂起了淺淺笑意,“我有嗎?”
“至少跟展拓比起來,你不近人情,他和藹可親多了。”
“是嗎?”他的黑瞳在瞬間凝聚起一股寒氣,抿緊的唇角盪着絲絲不悅。
她也跟着揚起唇,視線則迴避着他凌厲的注目,“對,你就是。不過……既然你是這種性格,為什麼不幹脆跟人家說清楚?”
“人家?我要跟哪個人家說清楚什麼?”怎麼一眨眼的工夫,她的話題又轉繞到其他地方了?
她垂下眼,抓着叉子撥弄着遭到她分解的牛排肉塊,佯裝着不在意的口吻說道:“你還給我裝傻!我說的人家,指的就是你的好秘書。”
“洪小姐?”有關她的話題,不是在不久前才討論過?“她又怎麼了?”
她快速抬頭,眯起一雙星眸睇着他瞧,“展柘,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剛才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的秘書喜歡你。”
“你說過了。”他別過臉,對這種舊聞提不起一絲興趣。
“我現在要跟你說的是另一個問題。”她見到他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就不由自主的滿肚子火。
“我開始懷疑,你跟展拓真的是雙胞胎兄弟嗎?展拓那個臭傢伙,雖然嘴巴賤了一點、為人霸氣了一點,不過他還有最起碼的細心;你呢?你這個眼高於頂的人,根本什麼也看不到。”
“你究竟想說什麼?”老聽她嘴邊掛着展拓、展拓,他的心被一股悶氣給塞滿,令他無法暢然的面對她。
“我是想說……”瞄了眼他依舊緊繃的俊容,她不禁有了想瞧瞧他表現出開懷大笑,或緊張兮兮的表情,不過展柘這個人沒別的長處,就是夠有耐心跟酷性……猛地將心思從他身上拉回,“我是想勸告你,如果你對你的秘書無意的話,最好快點跟她說清楚。”
“為什麼我得跟她說清楚?”他擰眉,心頭浮上了一抹驚訝,“更何況,我無法左右他人的感情,以她平日的表現看來,我也不覺得她對我的感情,會對我造成困擾。”
看她的臉色越來越冷凝,他的心扉突地湧進了無法形容的喜悅,難道……她在吃醋?
文妍淇的臉色突然嚴肅起來,心頭有一把火熊熊捻燒着。
“你這是極不負責任的說法跟行為!我覺得你如果沒有辦法有所回應的話,那就不應該讓對方對你懷有期待,因為你這種曖昧不清的態度,只會為對方帶來更大的傷害。”
她激烈的反應惹來他的疑慮,一抹邪魅的笑悄悄爬上唇角。
“我可以大膽猜測,你對洪秘書喜歡我的反應之所以如此大,是因為你在吃醋嗎?”
文妍淇一時反應不過來的眨了眨眼,“你剛剛說了什麼?可以請你再重複一遍嗎?”
“你在吃醋。”他的心情沒來由的飄舞飛揚。
她先是愣之下,然後不敢置信的站起身,面對他的狂妄自傲,有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展柘,你真是……”冷靜再冷靜之後,她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真是一個無可救藥的自大狂,你說我在吃醋?我為什麼要為你吃醋?你未免也太自抬身價了吧?”
“我是嗎?”他反問,“如果你不是在吃洪秘書的醋,那你何必對洪秘書喜歡我這件事,如此重視跟緊張呢?”
“我緊張?”她反應頗為激烈的拍了下桌子,“你是不是眼睛瞎了?你是哪隻眼睛看到我緊張了?”
“兩隻眼睛都有看到。”表情依舊淡漠,可是一雙隱現熾火的眼,卻泄露了他此刻激昂的心情。
“哼!你不要臉!”她嗤之以鼻,“誰要為你吃醋?我才沒那麼無聊呢!我只是好心告訴你,別因為你一時的心軟,而給了洪秘書希望,若你無法回應她的感情,最後你只會狠狠的傷害她!”
他黑瞳里的激昂情緒漸漸平息,“我不覺得我會傷害她,因為我沒有給她一絲回應。”
“你這個人!”一股火梗在胸臆間,讓她無處可發,“你這個人真是討厭,我是大白痴才會勸告你這麼多,牛牽到北京還是牛,你沒救了。”
她抓起椅上的皮包,氣沖沖的想要儘快離開這裏,離開不講理的他。
“你要去哪兒?”他倏地起身,探出健臂揪住她的藕臂,臉色因剛才的小爭執而沉下。
“你管我,我要去哪兒,都不關你的事。”她挑釁的回望他一眼。
“你就這樣走了?”他的眸子漸漸變得深沉陰鷙。
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她不禁瑟縮了一下,但是倔傲的自尊,不讓她顯昱絲退怯,“不然呢?你想怎樣?還要我乖乖坐下來把這頓飯給吃完嗎?不必了,跟你吃飯,只會倒盡我的胃口。”
“是嗎?”他咧唇,眸底及唇邊都染上了邪魅詭譎的笑。
乍見他的邪笑,文妍淇只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想要抽回手臂,卻遭到他的蠻力所阻止,“展柘,放開我!”
“不!”他的黑眸漸漸攏聚起一股陰寒氣團,大手緊緊抓住她的纖臂不放,“我不放。”
“你不放?”火氣直往她的腦門衝去,“你這個狂妄過剩的混蛋,你再不放開我,我就……”
她高高揚起的皮包來不及朝他揮下,整個人就因他蠻力一扯,隔着一張桌子往他的方向傾倒。
“啊……”她的驚叫聲未完全脫口,隨即被一個溫熱的物體給堵住。
她眨動着水靈明眸,一時間有些捂不清狀況,待她回過神來,只感覺到展柘正來回輾吮摩挲着她的唇瓣,另一隻大手則輕憐的捧住她的臉龐,有力的指尖徐徐劃過她的面頰……
她驚愕的驚喘口氣,他則趁隙探舌汲取她口中蜜汁。
他的舌狂傲的糾纏、吸吮住她的丁香小舌,任由一波波的曖昧情潮將兩人團團包圍住。
就在她逐漸沉淪於他的狂野撩撥之時,半掩的明眸瞄見他嘲弄的神情,心火一上,雙臂注入氣力,將他用力推開。
她氣惱自己的投入,怨慰自己的意志力竟是那麼容易被摧毀,她的烏瞳燃起了熊熊怒火,以手背用力擦拭着唇上他留下的痕迹及溫度。
“展柘,你這個混蛋!”啐罵一聲后,她立即轉身快步跑離。
打從這一刻起,她決定要永遠討厭展柘這個男人,她要永遠不再跟他往來,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