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當車駛進了文家大門,展柘突感一陣不解,目光移至副駕駛座上因酒醉而昏睡的瘋女人文妍淇。
為什麼他得送這個女酒鬼回家呢?
嚴格說起來,他跟文妍淇這個姻親關係,就為了這麼一丁點兒姻親關係,他就必須接受文言倫的強行要求,把醉醺醺的她送迴文家?
這一點都不像他,望着她滿臉通紅的睡顏,展拓不禁如是想道。
拉起了手煞車,停靠好車子,他繃著一張臉,伸手搖晃着正好眠的文妍淇。
“文大小姐,你家到了,起來了。”
別吵!她將他的呼喚聲當作擾人的蒼蠅,抬手揮了一揮,收到安靜的效果后,又繼續睡死。
“文妍淇,我可沒空照顧你,你快給我起來,你家到了!”他冷沉着聲音,臉色不善的下達最後通牒。
“我家到了就到了,有什麼好希罕的。”她咕噥一聲,眼皮未撐開一份。
展柘翻翻白眼,這是第一次他因為一個醉死的女人,感到這般無奈,強忍住踹她下車的衝動,他開門下車繞至另一邊。
打開車門,凝望着她醉死的模樣好半晌后,決定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只要儘快把這個女醉鬼給打發掉,他就可以回家休息去了。
“文妍淇,你家到了,起來了。”他發揮最後的耐心喚道。
受到酒精侵襲的文妍淇,只是一個勁兒的直點頭,口中逸出毫無意義的單音,然後繼續昏睡。
展柘見狀,壓下襲上心頭的無奈之情,彎下腰、探進車內,一隻手臂繞至她的頸后,一隻手臂穿過她的小腿,微微一使力,便將她給抱出車外,抬腿將敞開的車門關上,抱着她往文家大宅走去。
望了眼一片黑暗的屋宅,展柘想起,文家主人文正耀因為今天的大好日子,而放了下人一天假的事。
“這下麻煩了,我可沒有文家的大門鑰匙。”
搖搖晃晃……搖搖晃晃……文妍淇感覺到自己似乎正倚在一個搖籃裏邊,讓她舒服的喟嘆一聲,下意識地往展柘懷中鑽去。
展柘瞪了眼醉了仍不安分的她,“你這個女人就不能安分一點嗎?”
像是察覺到有人在責罵她,文妍淇不快地皺了皺俏鼻,然後更是老實不客氣的往他懷裏頭鑽去。
“文妍淇,你在幹什麼?”他臉色大變,只因為她的不安分舉動。
文妍淇因為他這一聲低喝,而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當那張與展拓酷似的臉孔映人她眼帘時,她立即發出了抗議。
“臭展拓!你怎麼會在這裏?誰叫你抱我的?快放下我!”她在他懷中扭動不休,兩個小拳頭更是不斷地敲擊着他強健的手臂。
“瘋女人!”展柘啐了一口,雙手輕輕鬆開力道,讓她順利的自他懷中滑下去。
“你敢罵我瘋女人,你才是大混蛋!”她的小手氣惱的捧住他的臉龐,倏地縮短與他對望的距離,當她望進了一雙陰黑寒潭時,她的思緒猛然中斷。
“你——”疑慮在腦中形成,“你不是那個混蛋展拓。”
展柘拉下了她的小手,輕哼一聲,“我從沒有說過我是展拓,你酒醒了是不是?那就自己掏鑰匙開門進去。”
他轉身欲走,身後突然多了一個力量拉住他,他轉過頭,看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揪住他的西裝下擺不放。
陰驚的眼掠過一抹寒氣,“文妍淇,你這是在幹什麼?”
她抬起一雙蒙上醉意的眼,毫無畏懼地迎上他冒着霜寒之氣的黑眸,“我……我家鑰匙在哪兒?”
“你……”他眯起了眼,要不是他擁有超強的自持力,恐怕他早就被她給氣死了。“你問錯人了吧?這兒可是你家,不是我家。”
她疑惑的看着黑漆漆的屋子,仔仔細細打量起來,“看起來很熟悉,這裏好像是我家沒錯。”
“好像?”展柘一雙銳利的眼直在她臉上來回梭巡,“文妍淇,不要告訴我,你根本還沒有清醒。”
“什麼清醒?”她氣呼呼的反駁,“本小姐一向清醒得很!”
“你還在醉。”幾杯香檳就把她給搞成這樣,她果然一點酒量也沒有。
她怏怏不快的瞪他一眼,“什麼醉,把這句話給我收回去,本小姐一向是千杯不醉的,喂,你在幹什麼?嗚——嗚……”
展柘的大手一把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夠了,給我閉嘴,今天我受夠你的嘮叨跟無理取鬧了。”
文妍淇小拳不斷地落在他身上,企圖讓他放開她。
展柘轉而以手臂勒住她纖細的頸子,將她給扣在懷中,另一隻手自內襟中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給文言倫。
“放開我!放開我!”她滿臉通紅的不斷叫囂,背部卻將他的溫暖完全吸收。
那是一股令人感到心安的暖意,使她處於不安及狂亂的精神,漸漸安定下來,最後索性將全身重量倚落在他懷中,張口打了個大哈欠。
向文言倫問清楚該如何處理之後,展柘一轉過眼,便見到她毫不淑女的哈欠,“文妍淇,你該不會又想睡覺了吧?”
“你才想睡覺,有人規定一定是困了,才可以打哈欠的嗎?”儘管她的腦子還在昏,但是依舊牙尖嘴利。
展柘懶得理她,勒抱着她彎腰在一旁的花盆底下。找到了一把鑰匙。他萬萬沒想到在這種高科技的時代,文家人竟然放心的把鑰匙放在花盆底下。
“啊!”見他拿出鑰匙,她驚叫一聲,然後愉快的呵呵笑,“對了,鑰匙就是放在那兒,你怎麼知道的?你真是好聰明喔——”
他聰明?這種稱讚的話語自她口中逸出的那一刻,展柘突覺全身不對勁到極點。
“鑰匙呢?我來開門。”她一把搶過鑰匙,眯着眼,將鑰匙插入孔中,喀喀喀幾聲后,便打開了大門。“哇!我打開門了。”
展柘見她率性地踢掉腳下的高跟鞋,像個孩子般的打着赤腳踏人家門。
“我把她給安全送回家了,接下來就沒我的事了。”決定結束這一倘渾水后,展柘毫不留戀的轉身,準備驅車離開。
砰!一聲自屋內傳出的巨響,讓他頓住了前進的腳步。
展柘瞪視着就停靠在文家門前的轎車好一會兒,無法阻止一波波探看關懷的情懷湧上心頭,教他在瞬間產生了一種名為牽挂的情緒……
“那個瘋女人!她到底還要惹多少麻煩才甘心?”他一咬牙,猛地轉身奔入屋內。
***
“哎唷!”文妍淇在廚房冰箱前面滑了一跤,原本是想抓住椅子穩住身子,結果反而把椅子給抓倒了。
“我的屁股好痛喔……”她邊呻吟着,邊奮力起身打開冰箱門,從裏頭抓了瓶可樂,開瓶仰頭灌下,“咦,這個味道好像跟平常的可樂不太一樣,該不是新產品吧?”
“文妍淇,你沒事吧?”當展柘尋着燈光轉入廚房時,映入眼中的,是她倚着冰箱門邊,正豪邁的仰頭灌飲着手中的啤酒。
“嗨!”她傻愣愣的揚起手跟他打聲招呼,“好久不見了……不對,我們剛剛好像有見過,還是在昨天?喂,我們在哪時候見過面呀?”
這個不知死活的瘋女人,幾口黃湯下肚后,她瘋得更加嚴重。
走上前,一把奪走她手中的啤酒瓶,冷漠的浯氣自口中鑽出,“你的房間在哪兒?”
文妍淇盯看着被他奪走的瓶子,“你也想喝可樂嗎?冰箱裏還有啊,你做什麼要搶我的可樂?”
“可樂?”展柘端看着手中藍白色相間的台灣啤酒,再次肯定——她醉得不輕,居然連顏色也分辨不出來了。
“沒關係啦,如果你想喝那瓶可樂的話,就讓給你,反正我這個人一向很大方的。”她不以為意的別過臉,又將手探人未關的冰箱,準備再拿一瓶可樂。
展柘抓住了她的手,強迫性的關上冰箱門,威脅恫嚇:“你再給我拿啤酒來喝,就給我試試看。”
“我要拿的是可樂,我想喝可樂,我的喉嚨好乾喔!”她的眼轉到他手上的可樂,小手迅速將他手中的啤酒奪回,一古腦兒的往嘴裏頭灌。
展柘有些傻眼的看着她咕嚕咕嚕的喝個不停,忍耐已到達底限。
“哇!真好喝。”她倏地又皺起眉頭,“不過真是奇怪,可樂的味道怎麼跟我記憶中的不太一樣?”
“廢話!你喝的是啤酒,根本不是可樂,你這個無藥可救的女酒鬼。”他決定使出非常手段。
“誰是女酒鬼!你才是酒鬼,你給我聽清楚,本小姐一向不屑與酒精為伍,你少……”話未說完,她就被一股外力給強力的攬抱住,“喂,你在於什麼?誰允許你亂抱我的?放開我!”
“你的房間在二樓是吧?”
她嬌弱的身子被他一雙有力的臂彎給輕輕擁抱住,他以己身的強大制住了她不安分的扭動,一步步踏上階梯,打算在最短的時間把她給送上床去。
“好舒服喔!”習慣他身上清冽的氣味后,她反而倒進他的懷抱中伸展四肢。
展柘沒好氣的白她一眼,“文大小姐,敢情你是把我當成床了?”
“呵呵呵……”她發出一串無意義的輕笑聲,然後在他懷中奮力的扭動起來,“放我下來,我想跳舞。”
“跳舞?”攏聚起的雙眉,隱藏着錯愕的驚詫。
“對啦!”趁着他分神之際,她靈巧的自他懷中躍下,然後邊踏上階梯,邊哼出一連串的輕揚舞曲。
“文妍淇,你現在很清醒嗎?”看她隨着口中哼出的旋律踩着輕快的步伐,他的心中浮上了淡淡疑惑。
“當然,我再清醒不過了。”她回頭朝他送出一個飛吻。
她那種輕佻的舉動以及臉上顯露出的嬌媚,眼前的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平常那個瘋女人文妍淇。
“我已經把你送回家了,接下來就沒我的事了。”他已經沒有義務去理會她接下來的行為跟舉止了。
“啦啦啦……我要洗澡了。”她打着赤腳,邊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邊將手繞至身後,拉下禮服的拉鏈,“啦啦啦……我要去洗澡。”
展柘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見到的景象,她居然邊跳着舞、哼着歌,邊一路脫下自己身上的禮服,她身上一寸寸的凝肌正顯露於他眼底,以迅雷之速佔去了他全盤的注意。
“文妍淇,你這個發酒瘋的女人!”超強的自制力讓他穩住了心神,不受她誘惑。
展柘迅速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奔上前以外套覆住了她逐漸裸露於外的凝白雪肌,強拉着她進入應該是她的房間。
“哎唷!”當她被一股蠻力給推倒在床上時,她皺眉發出了柔媚的哀叫聲,“你做什麼啦,好端端的幹什麼把人家給推倒在床上?”
人家?聽着她軟酥酥的指控,展柘實在無法將此刻展露萬種風情的她,與平日火爆的她聯想在一起。
她邊以含怨的眼凝睇着他,邊將身上的外套給撥去,“你幹什麼把外套罩在我身上?人家要洗澡啦!”
當一片雪白美肌悉數展露於他眼前時,擁有超強自制能力的展柘再次發現,這個發酒瘋的女人,確實有把他給逼瘋的可能性。
雖說他早猜測過在那件貼身銀色禮服底下,大概會是什麼,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她竟擁有一身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看似纖瘦卻豐盈的好身材。
她雙眼盛着迷茫柔醉、微揚嘴角巧笑倩兮的凝望着他,那舉手投足都帶着邀請之意,要是換成其他男人在場,恐怕早就不顧一切的撲抱上去,好生纏綿一番了。
“你這個瘋女人運氣真好,我沒興趣去碰一個喝得爛醉如泥的女人。”他抓起一旁的被單,將她完美的身段給覆住,阻絕了他腦中一切思潮的翻攪。
“你幹什麼啦!很熱耶!”她拳腳並用的掙扎着,“人家要洗澡啦,你發什麼神經啦!”
“你想洗澡?”也好,順便讓她醒醒酒,總比讓她穿着內衣內褲在地面前閑晃來得好,“好吧!那你趕快去洗。”
她掀開被單,身上僅穿着基本的內衣內褲,立即靈敏的躍起,站在床上以居高臨下之姿睨着他,孩子氣的大聲宣佈:“你要我去洗澡,我偏不要,我要跳舞!”
“你!”他來不及發脾氣,她的一隻藕臂便纏上他的頸項,一雙迷醉的眼對上他的冷寒雙瞳。
她逸出一聲嬌笑,隨着口中哼出的抒情旋律,而輕輕擺動身體。
“你在幹什麼?”他冷着臉孔,察覺到她柔馥的身子不斷地在他身上摩擦。
“跳舞啊!”她逸出粲笑,天真的答道。
“跳舞?”展柘半眯雙眼,瞧着她不斷貼近的身子,“你在跳什麼舞?”
“你說呢?”她挑逗性地以纖細的十指,劃過他冷峻的臉龐,半合的雙眸透出妖冶的氣息,扭動的嬌軀似有意若無意的摩擦着他的身體。
“你該不會是在跳艷舞吧?”他的音調顯得緊繃,與她裸露肌膚接觸到的身體起了燥熱變化。
“呵呵呵……”她的理智被酒精主宰,嫣紅的臉蛋透出迷人的魅惑力,眼波流轉間帶着一抹致命的妖媚。
望着她貼在他身前扭動搖擺的嬌軀,她如凝脂的肌膚、姣美的身段,一對豐盈因舞動而微微搖晃着,他突然覺得喉間一緊,全身被一股莫名燥火所侵襲。
該死!他是怎麼了?他該不會受到她的誘惑了吧?
不!他搖了下頭,企圖將她迷醉嫣紅的臉蛋甩出腦海,將她嬌美柔媚的身子自奔騰的思緒中抹滅。
“文妍淇,你……你該去洗澡了。”他強持鎮定,將目光自她身上完全抽離。
“我有說過要洗澡嗎?”逗弄他逗得正樂的她,壓根兒忘了這一回事,“喂,我們一起跳舞嘛!”
她跳下床鋪,強自拉起他的手,沉浸在自我想像空間之中,拉着他東轉西繞的,而她一臉沉醉嬌笑着。
“哈哈哈,你真笨,在這裏你要讓我旋轉,你知不知道?”見他緊繃著一張俊臉,她倏地鑽人他懷中,抬眼凝看着他的不善臉色,大膽的探出手拉扯了下他的臉皮。
“你這個人真是奇怪,笑一笑肯定會迷人多了,就像是……就像是……像誰呢?我怎麼一時間想不起來呢?”
“像展拓對嗎?”他不甚自在的抿了下嘴,無法解釋在她提及展拓時,心頭上掠過的那一絲絲刺痛。
他的性情不像那個性格分明的大哥,冷漠是他最好的保護色,嚴肅是他骨子裏的天生性格。
“我討厭展拓!”她的腦子亂烘烘一片,但是喜惡卻正確的從口中吐出,“我討厭提到這個人!別提這個人,我們來跳舞。”
說完,她揚起了亮眼的粲笑,牽起他厚實的大掌東搖西晃,一會在他身旁繞着圈圈,一會兒又以他為支柱,跳起了鋼管舞。
”文妍淇,你鬧夠了沒有?”展柘赫然發覺,太陽穴有些隱隱作痛,今天對他而言,簡直是災厄日。
“你這個人不要這麼無趣好不好?”
她嘴裏哼着一段又一段的輕揚舞曲,一舉手、一投足,都散發著誘人的吸引力,眼波流轉間挾帶着萬千的風情。
隨着她小手的游移,展柘感受到體內一把莫名熾火因她而狠狠地撩撥起,此刻籠罩於她周身的只有柔媚風情,絲毫不見平日的霸氣魯莽。
直到這一刻,他才猛然頓覺,原來瘋女人本該是個千嬌百媚的女人,是個可以撩撥起他火熱反應的美麗女人——
“文妍淇,你這是在玩火。”不知不覺間,原本清澈陰寒的黑瞳矇上了點點欲潮。
“呵呵呵……”她衝著他發出甜笑,手指頭糾纏住他的領帶,一臉天真的反問:“玩火?什麼是玩火啊?”
展柘傾身向前,低頭覆住了她的小嘴,大掌利落的繞至她腦後,不讓她有任何逃離的機會。
“火——是你所挑起的,你別後悔!”他抵着她嬌嫩的唇瓣,漆黑雙瞳流竄出窒人的強勢。
“後悔?我要後悔什麼?”她眨了眨眼,眼底盛滿了他俊容的特寫鏡頭。
沒想到……這個瘋女人的味道嘗起來是那樣美好,他半合著黑眸,為她的甜美暗暗吃驚,同時又不自覺地深受她的馨香所吸引。
文妍淇只覺得自己正逐漸在他有力的懷抱中變成一攤泥,腦中一片昏沉,全身因他深入狂熱的吻而失去氣力。
火苗自他掌心間竄出,文妍淇感覺自身體深處冒出一簇簇的小火花,這突如其來的火花讓她感到既陌生又膽怯,然而他綿綿不斷的熱吻,卻無端地撫平她不安的心,他身上的清冷氣息,讓她產生了一種可依靠的感覺。
他抽離了她嬌艷的紅唇,轉而吻上她的白玉耳垂,大手亦不停歇地膜拜着她的窈窕美好,輕細的吻落在她的眉心、鼻尖,輕輕掃過她略為紅腫的唇直至她的下巴。
她柔順的承接着他的吻,全身上下流竄過一陣激熱,讓她緩緩閉起了眼。
唔——好……好舒服喔!他的懷抱寬大溫暖得讓她想依靠一輩子,他柔如春風的細吻,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呵護感,一切是那樣的美好……
他抬眼往上一瞄——文妍淇正掛着一臉滿足的微笑,進入了夢鄉。
展柘凝望着她美麗的睡顏好半晌,側耳傾聽着她規律的呼息,他額上爆出了青筋,咬牙切齒地想把她的纖細頸子給一把掐斷。
該死的!她竟然在這種時候給他——睡著了!該死的瘋女人!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