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色才剛蒙蒙亮,便有人輕敲婳漓的門扉。
她將房門拉開,便見一位慈藹的大嬸站在門外對她笑。
“請問你是哪位?”
“我姓哈,您可以叫我哈嬸,是大殿下要我來伺候公主您的。”哈嬸咧開嘴,面帶微笑地說。
“公主?!”她被這稱呼嚇得一愣。
“啊!大殿下既已收您為妹妹,您現在的身分便是公主了,而且大殿下還為你心安排了間寢宮,要我帶您過去。”哈嬸客氣地表示。
“不用了,我還是習慣住在這兒。”婳漓連忙拒絕。她雖然想他,卻不希望他一直拿她當妹妹看。
公主……好諷刺的稱謂啊……
“可是,公主……”
“你別再喊我公主了,我不過是個平民女子,是大殿下不嫌棄,才與我結為兄妹,以後別再這麼喊我了。”她一點兒都不喜歡這個身分。
“這……這讓我很為難呀!我不知該怎麼向大殿下交代。”哈嬸皺着眉,表情有些無奈。這種際遇可是求之不得的,她為什麼偏偏要推拒呢?
“那我去跟大殿下說。”婳漓有點兒惱怒,他憑什麼管她的生活,為什麼要派人來監視她?她已經很委屈了呀!
她立刻走出屋外,才經過一個迴廊,便與嵐岳不期而遇。
“漓妹,你要去哪兒?”他一臉笑意地趨前問道。
“我……我正要找大殿下。”她滿心的怨慰一遇上他那毫不作假的笑容,竟然全都煙消雲散了。
“找我?不對,你得改口。”
“呃……我是要找大哥。”
聽她改了口,他倏地揚眉一笑!“我也正好要找你。”
“什麼事?”她一頭霧水的看着他。
“我想打擾你一些時間。”嵐岳扯着一抹笑,“不知漓妹現在有空嗎?”
“現在?”她低頭沉吟了一會兒,“有空,只是不知大哥有什麼事?”
“你跟我過來一趟就明白了。”他拉起婳漓的小手,直往他寢宮的方向走,腳步又急又快,差點兒讓她跟不上。
婳漓氣喘吁吁地跟着他來到宮外的一處花園,赫然瞧見閣樓上端坐着一男一女,他們的模樣高貴、氣質不凡,看來應是王孫貴胄。
那女子……不就是嵐岳心中愛慕的凌曉曉嗎?
嵐岳一看見他們,便赫然笑出聲,“曲翔、曉曉,你們已經到了呀?真抱歉,我來遲了。”
“哪兒的話?你是大殿下,我們等你是應該的。”凌曲翔笑着與凌曉曉一同站起身,卻在見到婳漓的那一剎那,斂住了臉上所有的表情。
啊!好個丰姿綽約、杏眸含春的絕代佳人,真是個美人胚子。只是,他為何從沒見過她呢?為何她會和大殿下一塊出現在這兒?莫非他們兩個是……
嵐岳瞧見凌曲翔那副痴迷樣,心底已有七八分的了解。這傢伙肯定對他這個新認的妹子有了興趣。
“我說曲翔,你怎麼了?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嵐岳忍不住挖苦他。
“呃!”凌曲翔臉上一陣尷尬,趕緊收回目光。
“哥,你今天真的是不太對勁喔!”就連凌曉曉也跟着取笑他。
婳漓抬起眼睫,望着正在說話的凌曉曉,看她那嫣然媚笑的嬌柔模樣,以及那銀鈴般的嗓音,心底的自卑感似乎越來越重了。
凌曉曉是如此的開朗活潑,可自己的個性卻是又沉又悶,難怪嵐岳的心裏只有她,而自己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妹妹。再說,凌曉曉是個人,而自己卻是個靈妖,如何能與他匹配呢?
“曉曉,你胡說什麼!”凌曲翔瞪了她一眼。
“我才沒胡說,你一雙眼直看着人家姑娘,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凌曉曉才不怕他。
“你……”凌曲翔才要開口,卻被嵐岳阻止了,“你們兩兄妹就別吵了,我來替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新認的義妹婳漓。”
“婳漓!”凌曉曉驀地張大眼,眼睛閃閃發亮,“你就是這次奪魁的畫者,婳漓姑娘是嗎?”
“不敢當,小女子只是運氣好,而……而我大哥又不嫌棄,所以才僥倖贏得這場比賽。”她偷偷望了嵐岳一眼,這聲“大哥”她喊得好心痛。
“你真是客氣了。”凌曉曉立刻拉着婳漓坐在她大哥身畔,“他既然認你為義妹,那麼你一定有令他敬仰的地方。嵐岳,你說是不是?”
嵐岳!
婳漓猛地抬起頭,耳聞凌曉曉親昵地喊着他的名字,她的胸口又有點兒悶了。
為什麼她樣樣比不上這位姑娘呢?
“那是當然,婳漓的畫功真是好得沒話說,在人物的描繪上簡直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改天我拿她的自畫像讓你們瞧瞧。”嵐岳說道。
“真的?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與眼福啊?”一聽此言,凌曲翔立刻說道:“我也想請婳漓姑娘替我描繪一幅畫像。”
“哥,你還真好意思,人家都是男為女作畫,哪有人像你這樣,要姑娘家為你作畫呢?”凌曉曉又插嘴了。
“你真會扯我後腿,我哪像你行情這麼好,不但大殿下會為你作畫,就連斯恩牧也為了籠給你的心而討好你,你說,我是該羨慕還是嫉妒?”凌曲翔立即反駁。
不是婳漓敏感,而是她真的感受到當嵐岳乍聞此言時,渾身的緊繃感與臉上的僵硬線條。
“哥,你是怎麼搞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凌曉曉手足無措,只能低着頭,偷偷瞧着緊抿雙唇的嵐岳。
他們兩人之間的詭異感覺直讓婳漓好奇,想問卻又問不出口。
“好,沒事沒事,喝酒喝酒。”凌曲翔發現自己說錯話,連忙舉杯錯開話題,“不知道嵐岳大殿下今兒個約我們來這兒是為了什麼?”
嵐岳深吸一口氣后才道:“我想介紹婳漓讓你們認識,也順便讓婳漓見見曉曉。”
“見我?”凌曉曉不明白的望着婳漓,“是婳漓姑娘要見我嗎?”
“對。”婳漓點點頭,她沒想到昨天才提這件事,今天他立刻把人家約了來,動作還真快。
“是這樣的,婳漓擅長人物畫,所以我建議讓你為對象,就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凌曉曉指着自己的鼻尖,望了凌曲翔那一臉愛慕婳漓的模樣一眼,故意推託,“我近來腰桿發疼,坐不久的。我想既是人物畫,畫誰都一樣,乾脆就由我哥代替好了。”
聽她口出此言,嵐岳的臉瞬間刷白。他是想藉由這次機會讓婳漓仔細揣摩她的五官表情,以便指正他那幅畫的缺失,怎麼能由別人代替?
“婳漓姑娘,你意下如何?”凌曉曉望着她。
“呃……當然可以。”婳漓見嵐岳不答話,只好答應了。
“那太好了,哥,你等一下就留下來讓婳漓姑娘為你作畫,我可以先回去。”凌曉曉笑着說。
很明顯的,她是有意迴避這件事,不知她與嵐岳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婳漓感到十分好奇。
“沒問題,待會兒有勞婳漓姑娘了。”凌曲翔亮燦如星的眼眸直瞅着她。
婳漓點點頭,可餘光卻直在嵐岳那張略帶憂愁的臉上遊走,她好想知道他眉宇間的那抹愁是因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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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公子,有件事我想請教……”婳漓一面望着凌曲翔作畫,心底一面想着該如何向他詢問嵐岳與凌曉曉之間的事。
“你要問我什麼?儘管開口。”他笑着說。
“嗯……”雖然知道她這麼問實在不合禮節,但她還是禁不住心底的疑慮而開了口,“我想知道你妹妹與……呃……與嵐岳大殿下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關係?”
“他們呀!”凌曲翔摸摸頭,對她一個逕兒的傻笑,“沒什麼關係呀!”
“我知道,我只是個局外人,如果你有什麼難言之隱,我絕不勉強。”婳漓又拾起畫筆,卻已無作畫的閒情逸緻。
“我不是不願意說,只是……”見她如此,凌曲翔可就緊張了。
“嗯?”她又頓下動作,等着下文。
凌曲翔揉揉眉心,嘆口氣后才道:“你應該感受得出來,大殿下非常喜歡我妹妹吧?”
婳漓點點頭。
“可偏偏這只是一廂情願的感情。”凌曲翔不禁皺起一雙劍眉。
“為什麼?”她猛抬眼睫,不解的望着他。
“因為曉曉已有意中人了。”
“你是說凌姑娘已有心上人?該不會就是你剛剛提及的……什麼恩斯吧?”婳漓當時已明顯地察覺,只是沒發問。
“對呀!就是他!你真厲害!”曲翔不得不佩服她察顏觀色的能力。
可婳漓完全沒將他這句奉承的話聽在耳中,她滿腦子想的凈是嵐岳的心情,將心比心,可見他有多傷心了。
“我想知道凌姑娘對嵐岳大殿下……”她忐忑不安地問,就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可能就和你一樣,將他視為兄長吧!”凌曲翔聳聳肩。
不!婳漓真想對他大喊,她壓根不想視嵐岳為兄長,她只想將他當成她的情人,一個他永遠深愛的情人啊!
“其實,喜歡嵐岳大殿下的女子多得不計其數,光咱們王族裏,就有許多王爵千金掛心於他,可他心底就偏偏只有曉曉。”
“那我懂了。”她默默地低下頭,不想讓人看出她眼底的哀傷。
“婳漓姑娘,我已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你為我作的畫了。”他實在是已坐得腰酸背痛,想不到被畫的比畫人的還累。
“哦!很抱歉,我馬上好。”
婳漓這才發覺到自己的失態,於是趕緊執起畫筆,心不在焉的作起畫。
唉……希望凌曲翔千萬別瞧出破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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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岳攏起雙眉,打量着手中這幅婳漓為凌曲翔畫的畫像。
半天仍不見他舒展眉心,這模樣看在婳漓眼中,真可說是提心弔膽呀!
“灘妹,你這畫……有問題。”過了許久,他終於說話了。“我不是說你畫得不好,只是讓我詫異的是,你連曲翔的五官要點都沒掌握好,與你之前那幅相差甚大,嗯……告訴大哥,你是不是有心事,或是身體又不適了?”
“我……我只是……”她趕緊別開臉,口裏小聲囁嚅着。
“我並沒怪你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有心事?”他低下頭,觀察她臉上的表情。
“我是有心事,是為大哥你而煩心。”抬起頭,她終於鼓起勇氣迎向他那關懷的眼神。
“為我煩心?”他挑起眉,眼中寫滿不解。
“對,你一直愛着凌姑娘,可她卻不領情是不是?”婳漓咄咄逼人地問。
“你怎麼知道這些事?”他斂起笑容,臉色陡然變了。
“因為我……”因為我關心你呀!可她說不出口。
“是曲翔說的?”嵐岳搖搖頭,“那傢伙真多嘴!”
“他不是故意的。”婳漓怕自己的多事反讓他遷怒凌曲翔。
“我知道,你放心,他是我多年的好友,我不會怪他的。”嵐岳眯眼看着她,“可這件事對畫應該沒影響吧?”
“怎會沒影響?它影響了我的心情。”她噘起唇,“見你心情不好,我又怎麼開心得起來?一不開心,就沒心情作畫了。”
“哦!原來如此。”嵐岳赫然大笑,“漓妹,放心吧!為兄可是對自己信心十足,只要多加把勁兒,定能將曉曉的心從斯恩牧身上奪回來。”
婳漓抬頭看着他眼中滿滿的自信,違背良心的說:“對!千萬別放棄,我會在一旁支持你。”
“漓妹!”他欣慰地握住她的手,“謝謝你,有你這句話,我會更努力的。”
婳漓點點頭,故意忽略心底的疼。她想通了,她可以再繼續等他,哪怕要花幾百年的時間也無所謂,可他卻只有今生可以擁有凌曉曉,為了他的快樂與幸福,她決定再等下去。
“好,現在我就教你一些描繪人物的技巧,希望能對你有點兒幫助。”婳漓說著便拿起筆,在宣紙上依着對凌曉曉的印象畫出她的影像。
而嵐岳只是張大眼,看着一張空白宣紙在她的巧手下,漸漸的顯現出一個栩栩如生的妙齡女子。由於五官細部與輪廓掌握得恰到好處,一眼就能瞧出畫中人便是凌曉曉!
“太妙了!”他不由得咧開嘴直誇讚着。
“與凌姑娘還有幾分相似吧?”她拿起墨水尚未全乾的宣紙,溫柔地在上頭輕輕吹了吹。
“何止幾分,簡直有十分十的相像。”嵐岳不得不由衷佩服起婳漓,想不到她僅見過凌曉曉一面,便能將她畫得如此維妙維肖。
“真的?”聽他這麼誇讚自己,她也覺得滿足。
“我從不打誑語,只不過曲翔這張真的不及你平日水準的十分之一。”嵐岳拿起另一張畫,對着她笑說:“通常在為自己喜歡或心儀的對象作畫時!往往會因為不好意思而心不在焉,我猜漓妹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才畫失敗的?”他語帶曖昧,好象已將她的心思拿捏得十分準確。
“不、不是……”她直搖頭。
“好了,別不承認了,我想你定是害羞羅?”嵐岳恣意地哂笑出聲。
“我--”婳漓有種百口莫辯的錯愕感。
“這樣好了,我看得出曲翔對你也有意思,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會想辦法撮合你們。”他仍是一逕地這麼認為。
可婳漓就受不了了,她聽得渾身發抖,突然對他喊道:“我說不是就不是,為什麼你要這麼認為?難道要把我推給別人!你才開心嗎?”
“漓妹!”嵐岳突地一愣。
“我……我不要凌曲翔,如果你認為我住在宮裏讓你覺得礙眼,那我走好了!”她拭了拭淚,霍然轉身奔出他的寢宮,讓他傻了眼!
“漓妹!”愣了半晌后,他便快速追了出去。直到後殿花園,他才追上她,“別走,為兄知道自己錯了,沒詢問你的意見就妄下斷言,還請漓妹原諒。”
“我……”望着他那慚愧的模樣,她只覺得心好疼好疼。
事到如今,她還能再說什麼呢?他心底沒有她,自然就像杲頭鵝,瞧不出她的心思,可她這份愛又能向誰訴說?誰要會要一個似精似妖、不是人的女人?
“原諒我了嗎?”他對着她溫柔笑問。
“大……大哥,我不會怪你,只要你別把我往別的男人身上推,那就行了。”她還以一笑。
“好,我答應你。回去吧!你不是要教我作畫技巧嗎?”他抓住她的手走回寢宮,兩人的表現是這般自然。
“漓妹,我總覺得你我好象早就相知相識了。”回寢宮的途中,他突然又問:“我們真的沒見過面?”
“我們……”婳漓頓住腳步上外地看着他,“你……你是不是想起你我的過去了?”
“你我的過去?”嵐岳擰起雙眉,不解地問:“我們過去真見過面嗎?”
記得他第一次見着她時便問過她這個問題,她當時還矢口否認,怎麼這回又會這麼說呢?
“呃……沒、沒有。”婳漓別開臉,恨自己怎麼會問出那種話來,“可能是我剛到這裏,有些水土不服,近來老是失眠,所以說起話來有點語無倫次,希望大哥別介意。”
“是嗎?你近來失眠了?”他倒是開始自責了,“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可以拿我們這兒出產的杏果茶讓你服用,對於失眠很有效的。”
“什麼?大哥……”
婳漓還來不及意會他的話,便被他抓住小手,快速走進他的寢宮。他命僕人奉上杏果茶,還強迫她得在他面前喝下。
面對他溫柔又霸道的對待,她已不知該用什麼樣的心態面對他了……
為什麼要她做抉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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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嬸,你看這花好漂亮,那是什麼花?”
宮殿四處種滿了名貴的花草,婳漓喜歡一早在這片花海中散步,嗅聞着那股大自然的馨香。
可她來這兒好幾次了,發現自己認識的花種還真少,如果是花芸,定能將這裏的花種如數家珍地說出來。
“這是海芋、那是金頂檀。”哈嬸笑着說:“我們大殿下最喜歡的就是海芋,你沒瞧見這裏頭海芋最多了。”
“哦!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也喜歡這種花?”她笑了笑。
“我們大殿下喜歡海芋可是有原因的。”哈嬸煞有其事的道。
“哦?”她不懂。
“還不是為了凌家大小姐。她喜歡海芋成痴,所以大殿下愛屋及鳥,也跟着喜歡海芋了。”
婳漓愣了一下,面露難堪之色,“原來……他真是個痴情種。”
“是啊!他可是和凌大小姐一起長大的,感情已經醞釀很久了。”哈嬸陷入回憶中,淡淡說道。
“貴國有他這麼一位大殿下,定是百姓的福氣。”婳漓故意轉移話題。她雖然已經想開了,可要她裝作無所謂的聽着他與凌曉曉之間的事,她目前還做
不到。
“可就是有人想陷害他。”說到這個,哈嬸可是義憤填膺。
“你說什麼?有人想陷害他?”婳漓驀地張大了眼。
“對呀!就在你來之前的那個月,有人在大殿下的飲食中下毒--”
哈嬸話還沒說完,婳漓便激動地抓住她的手臂猛搖,“那大殿下呢?他……他沒怎麼樣吧?”
“婳漓姑娘……你這是……”哈嬸看了眼被她緊緊抓住的手臂,笑着說:“我這把年紀禁不起這麼搖的,再說,大殿下當然沒事,否則現在怎麼可能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呢?”
“呃……對不起,我的意思是,大殿下他是怎麼逃過這一劫的?”她臉兒一紅!頓覺羞赧極了。
“當時正好大殿下的一位好友來訪,大殿下很熱心的招待他,於是將僕人剛奉上的小點心讓他品嘗,沒想到大殿下那位好友一吃進嘴裏當場封喉,所幸大殿下反應快上刻點住他的大穴救了他一命,大殿下也因此免於一場浩劫。”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彷若昨天才發生的一般,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查出是誰下的毒手了嗎?”婳漓急着又問。
這賊人若是被逮,那她就可鬆一口氣,倘若他還逍遙法外,那不就表示嵐岳仍處於危險中,隨時隨地都將有人取他的性命啊!
“還沒有呢!咱們大殿下已派出不少人手調查,可是這人神秘得緊,怎麼都無法查出個所以然來。”哈嬸皺起居上臉的憂心仲仲。希望大殿下今後遇到任何事都能化險為夷,平平安安地度過危機。
“還沒捉到……”婳漓兀自沉吟,腦子裏思索着許多可能性。
會是誰要奪取他的性命呢?是那些與他有利益衝突的人嗎?
可偏偏她對他的朋友、兄弟都不甚了解,該怎麼保護他呢?
“婳漓姑娘,你就別替大殿下擔心了,也還好這陣子並沒發生什麼意外,我猜那次或許只是個突發事件,以後不會發生了。”
“是嗎?”婳漓擰起眉,她可沒有哈嬸這麼樂觀。
此事必然事出有因,既然那個人會在他的飲食中動一次手腳,想必就會動第二次,或許他下一次下手的方式會更殘酷,更讓人措手不及、來不及提防!
仔細想想,要保護他就只有靠近他,然而,她現在住的地方離他的寢宮這麼遠,她該如何保護他呢?
“哈嬸,上回你不是說過,大殿下要接我過去宮殿那兒住嗎?”
“沒錯啊!可你又不肯。”哈嬸突然亮起眼,“該不會是婳漓姑娘想通了,願意過去那兒住了?”
事實上,哈嬸又何嘗不希望她能搬到宮殿那裏去呢?畢竟她在宮殿那兒服侍主子多年,習慣早已養成,做什麼都順手,來到這個偏遠地帶,她還真是處處不方便呢!
“沒錯,我決定搬進宮殿那兒住,不知我現在才答應,會不會太突兀了?”為了嵐岳的安全,她臨時做了這樣的決定。
“這怎麼會呢?我現在就去宮殿那兒為婳漓姑娘打點房間,到時候再來接你過去。”
“哈嬸--”婳漓喚住了她,有點不自在地說:“你能不能把我的房間安排在大殿下的寢宮附近,而且越近越好?”
“為什麼?”
“呃--因為……因為大殿下現在正與我切磋作畫技巧,我想近一點會比較方便些。”
“沒問題,我就將你住的地方安排在大殿下寢宮後面的‘柳台苑’,‘柳台苑’和大殿下的寢宮後院是相連的,如此一來也方便你進出。”
“多謝哈嬸。”
“別謝我,這是我分內該做的事,那麼婳漓姑娘就稍等一下,我現在就去為你準備房間。”
婳漓望着她離去的身影,腦海里回蕩的全是剛剛談論的謀殺事件,她的心驀然緊揪起來……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遠到那個罪魁禍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