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猛地抓住她的肩,望着她慘白的臉龐,仔細觀察着她。「好了,我不問就是了,你何必這麽激動?」
瞬間,宮本晴子因他這句話而轉醒,她這才發現自己反應過度了。
她聲音發顫地回道:「我……我沒事了……」
「是不是身體還沒康復?為何不多請幾天病假?」他刻意放軟了嗓音,這話聽在宮本晴子耳中,居然莫名地感到心痛!
她不禁閉上眼,喟然長嘆,「我剛才一定是出盡洋相了。」
「你啊!何止是出盡洋相,簡直是凶得怕人。不過才問你幾句話,你就發那麽大的脾氣,難道不怕沒有男人追嗎?」
他洒脫地笑了笑,目光也變得和煦清朗起來,讓宮本晴子激動不已的心情頓時平靜不少。
「對……對不起……」她低垂粉頰,盡量讓自己的眼神不帶著任何情感的波動。
然而,不可諱言的,眼前的他已在她的生命中激起了不小的漣漪。難道她當真已着迷於他俊逸的外表,以及幽默卻又不失犀利的談吐?
想着想着,一抹紅暈又浮上她的雙頰,令她心頭微微一漾。
費麒屏氣凝神的注視着她臉上那變幻莫測的表情,竟不自禁地俯下身,想再問一問由她身上所散發的女性幽香--
當那股茉莉香味傳進他鼻端的同時,他居然又將她和那個舞蹈老師幻化為一體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明明感覺到她倆是同一個人啊!
可為何她們兩人的外表會有這麽大的不同?一個樸實憨柔,另一個冶艷大方,這就是他最不明白的地方。
突然,他眼一瞟,盯住她耳後一顆小巧的紅痣!
費麒的腦子轉了轉,他想起昨天晚上那個叫宮本晴子的女人在不經意的撥弄她那頭漂亮的秀髮時,似乎也曾顯現出這麽一顆紅痣!
沒錯!,就是這般大小、這種顏色,而且還長在同一個位置上!
突然,他如朗星般的黑眸覆上了一抹深沉,腦子裏的東西卻是愈來愈清晰了……
這其中一定有鬼,而且還深藏着他所不知道的陰謀!
他要想辦法弄清楚她一人分飾兩角的目的何在?另外,還有一個疑點,倘若她是以昨晚那個火辣女子的模樣出現在他面前,不是更好辦事?為何要以這副蠢樣來接近他?
不過,沒關係,他一定會找出其中的癥結所在,他要讓這個女人在他面前低頭認錯。
「沒事了,既然不舒服就早點日去,這些事讓倉田幫你做就行了,他不是剛才才答應你的嗎?」他說來輕鬆,卻不難聽出其中橫溢的酸味。
宮本晴子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聽到這些話,他到底在門外站了多久?
「他是個好同事。」她只能這麽回應。
「是啊!倉田這傢伙雖然在公司的職務不高,卻非常的八面玲瓏,跟各處室的人都混得挺熟的,連我也不例外。所以,我知道他並不是會隨意對人施展憐憫的那種人。」
費麒勾起嘴角對她淡淡一笑,那抹帶著冷意的笑容,讓宮本晴子感到背脊陣陣發麻。
「那……你這是什麽意思?」
宮本晴子不難聽出他言語中的挖苦意味,於是她神情戒備地回道。
「我是什麽意思?」他冷聲一哼,「意思就是說,你這個女人還挺深藏不露的嘛!」
「我不想聽你胡言亂語。」她連忙往外走。
「喂!等等!」
宮本晴子定住腳步,轉頭看着他,「我不是可以回去了?」
「那是當然,但你看看……」他指著掛在她椅背上的外套,「你真是不懂得照顧自己,我看還是得由我來了。」
他勾起她的外套走向她,為她披上後,連忙抓着她的手走向外面的電梯。這舉止引來不少人的注目。
「別拉我……你要去哪兒?」宮本晴子個子雖不算太矮,但跟在人高馬大的費麒身後,仍不免感到有一股壓力。
「我親自送你回家。」他直接按了往地下室停車場的按鈕。
「什麽?回家!」她驚喊了一聲。
天!這怎麽可以?
「怎麽?難道你不回家?」他陰鷙的眼神直望着她震驚又倉皇的小臉上。
「我……我當然要回家,可是不需要你送我。」她擔心極了,就怕讓他知道她的住處,到時候若讓他瞧見她與真正的宮本陽子,那豈不完了?
就因為如此,她當初在人事資料上的地址還特地寫上父親買在另一處的空屋,就是為了避免這樣的情形發生!
「為什麽?你同樣要坐車吧?」他一手抵著牆,眼神銳利地觀察她臉上的表情。
「不需要,我都是用走的。」她連忙說。
「不對吧?我看過你的資料,你不是住在十二町嗎?用走的……這是在說笑話吧?」費麒笑笑地睇視她。
「啊?」若非正在緊閉的電梯空間裏,她鐵定會奪門而逃。
該死!她簡直是自打嘴巴、不打自招了嘛!
「怎麽?是我記錯了?」他揚起眉宇,笑得十分詭異。
「不、不是……」老天,這個電梯今天怎麽特別慢,到現在還不到地下室?又為什麽沒人要搭乘?也好緩和一下這種詭異感嘛!
「當!」
電梯終於降至底樓,她立刻衝出去呼吸了一下新鮮的空氣--
怎麽辦?若是他仍堅持,她要怎麽回絕他的好意?她的心好亂、好亂,真的快急死了!
「進來吧!」身後突然傳來他的聲音,他已將車門開啟。
「謝謝。」
她嘆了一口氣,沒轍地坐進車內,這時他才轉開引擎,踩下油門駛出了地下室。
費麒突然道:「我不強人所難,告訴我你要下車的地方,我就載你到那兒。」
宮本晴子頗感意外地抬頭看着他專心開車的側面,半晌竟說不出話來。
「說啊!到哪兒去?」他突地一回頭,與她的眸子相對。
「賓富公園就可以了。」她想了想後說道。
費麒聞言後也不再多說什麽,他只是加快速度,開出地下室後便轉上馬路。
一路上,宮本晴子一直想對他說些話,但見他總是板著臉不發工閑,到嘴的話又給吞回了腹中。
奇怪,他幹嘛又裝成這副怪裏怪氣的樣子?讓她開口不是、不開口也不是,彆扭得很!
「費……費總裁,你……你生氣了?」最後,她還是問了。
「沒有。」他簡單扼要地回答。
「哦!」
面對他這麽平淡的話語,宮本晴子一時之間真不知該再問些什麽,於是也靜默地看向車外的街景,不再說話。
望着不停倒退的影像,她突然在心中想着,如果時間也能倒轉那有多好,那她絕不會再答應陽子做這種折損壽命的事了。
一連緊張了好幾天,她的細胞都不知死了多少個?再這麽下去,她真不敢想像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
「到了,你就在這兒下車吧!」費麒煞住車,冷著聲說。
「嗯?」宮本晴子轉首看他,不明白他突發的冷意是因何而來?「好,謝謝你送我一程。」
她慢慢走下車,鼻頭一酸,突然升起一種想哭的衝動!
但她不敢停下腳步,急忙往前直奔--
他變了!變得好冷漠,是因為她只是個不起眼的小妹,所以對她膩了嗎?
費麒眯起眸,看着她故意穿得圓滾滾的身子逐漸地跑遠,他的嘴角隨即勾起一道弧,而後掉轉車頭,飛馳而去。
宮本晴子全身無力地走進屋裏,她合上大門,背抵著門板,輕輕地吐了一口氣。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她的心好像遺失在某個地方,收不回來了……那種感覺竟是這麽空,空得讓她的心好疼!
「姊,你今天怎麽那麽早就回來了?」手捧著書,已打算繼續升學的宮本陽子走向她,看她一臉的疲憊,不禁關心的問道。
「我請假了。」宮本晴子淡淡地說。
「請假?你不舒服嗎?」宮本陽子關心地撫上他的額頭。
「我沒事,只是有點兒累,休息一下就好。」宮本晴子搖搖頭,走進廚房,打算煮杯咖啡。
「咖啡喝多了不好喔!」宮本陽子跟在她身後,皺著眉看她的動作。
她實在是擔心宮本晴子的身體,像她這樣成天拿咖啡當水喝,咖啡因食用過高,遲早會出問題的。
「我知道,可是已經成習慣了。」她把咖啡豆放上,在等煮沸過濾的空檔,跑去摘下她的假髮、脫掉身上那一層層蓄意穿上的衣服。
宮本陽子看着這一切,不禁皺起眉,「姊,我看算了吧!」
「嗯?」宮本晴子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不解的抬頭看她。
「我是說我……不要出什麽氣了,看你白天要上班,晚上又有舞蹈課,不能好好休息,看了實在難過。」她噘著嘴兒說。
「沒關係的。」宮本晴子有些汗顏地笑了笑。
說實在的,當初她一心為妹妹扳回顏面,但事實證明她不但什麽也沒做,還弄得自己失了心神,真是愧對妹妹的信任。
「明天就去辭了工作吧!反正我現在打算好好念書,那些輕如鴻毛的恩怨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說不定過一陣子我還會去找你學減減肥呢!」
「你呀!是該運動運動了。」宮本晴子也笑了,「不過,辭職的事暫時還不急,過陣子再說吧!我一定要向他們證明,外表並不能代表能力。」
她那次的翻譯工作不就證明了這一點?另外,更重的是,她不想就這麼與他斷了聯繫。
即使今後他回到高高在上的大老闆的位置,而她還是卑微的小妹,總也有見到他的機會吧?
「關於這點我絕不懷疑,我相信姊的能力。」宮本陽子開心地笑道。
「你就會灌迷湯。」宮本晴子睨了她一眼,「對了,老爸最近沒再對你碎碎念了吧?」
「他知道我又升學的打算,也很認真在K書,就很少念我了。」宮本陽子很認真地說道。
「那你現在應該明白老爸不是不疼你了吧?」宮本晴子輕輕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知道了啦,」她羞赧的低下頭。
咖啡壺這時發出「嗶!」的一聲,宮本晴子趕緊跑進廚房,「咖啡好了,要不要來一杯呢?」
「才不要。」宮本陽子雖貪吃,卻不喜歡喝這種苦苦的東西。
「那你去念書吧!考個好學校就當是慰勞我了。」宮本晴子回頭對她一笑,這句話帶給官本陽子不小的壓力。
不過,正如宮本晴子所說,她在這個家裏所能做的,大概就只有念書了吧?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來一次----」
正在教導學生做學舞前暖身運動的宮本晴子,非常熟練的喊著節拍。雖然她並非著名的舞蹈老師,但由於教學認真,長相又美艷,因而芳名遠播,吸引了不少想學舞的年輕人,當然,其中還有不少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人。
暖身運動後,她正要解說下一個動作時,櫃枱小姐突然跑來說道:「宮本老師,外頭有一位你的學生,但他喝醉了酒,我說不動他。」
「哦!好,我過去看看。」宮本晴子立即請她的助手,也是在班上學舞最久的學生代替她指導接下來的動作,自己則套上長裙,掩上她姣好的身軀後,便匆匆忙忙走出教室。
一到外頭,她立刻認出喝醉酒的人是學交際舞的桑野牧!
「桑野牧,你別鬧了好嗎?」
她立刻走向他,拉着他在旁邊的休息椅坐下,「拜託,你怎麽又喝酒了?既然要喝酒,就別來鬧事嘛,」
這個桑野牧就會借酒裝瘋的到班上鬧事,這已不知是第幾次了,真是讓她不勝其擾!
「我哪是鬧事?我是來上課的……」他嘻嘻一笑,已是醉意醺然。
「拜託!你醉成這樣,怎麽跳舞呢?」她好意地對他說:「如果你沒辦法回去,我替你叫計程車好了。」
對於這種男人刻意的糾纏,她也只好以柔軟的手段對付,再怎麽說,他也是繳了學費的學生。
「不,我不要!我只要你--」桑野牧猛地撲向她,發狂得直想吻她,
「你以為我來學舞是為了什麽?全是因為你啊!」
「別……不要這樣!」
宮本晴子的尖叫聲立即引來櫃枱小姐的注意。她趕緊上來幫忙,只可惜酒後亂性的桑野牧力量太大,兩個女人根本抵抗不了。
「我愛你!晴子--」他滿是酒氣的嘴拚命往她的臉頰湊,宮本晴子推拒不了,已被他吃了好幾次豆腐。
「你放開我,走開……」宮本晴子哭喊道。
桑野牧充滿酒味的嘴倏地離開了宮本晴子,但她同時也聽見了他飽含痛楚的哀嚎,「哎呀!」
宮本晴子定睛一看,居然見到費麒怒意勃發的站在她面前,右手還緊握成拳,可見桑野牧剛剛那一聲慘叫,是他造成的!
「你為什麽打人呢?」宮本晴子看見桑野牧痛苦地倒卧在地上,雖然她也恨他剛才這麽對自己,但也沒必要打人啊!
「這男人對你意圖不軌。」他冷著聲對著桑野牧怒罵。
「他喝醉了。」
「喝醉就可以對你上下其手嗎?」費麒轉而凝住她的臉,「那麽我也喝幾杯好了,這樣是不是就能和你上床了?」
此話一出,不但是她臉紅了,就連一旁的櫃枱小姐都暗吐舌頭地重返櫃枱。
「我們走!」他突然抓住她的一隻胳臂往外拉。
「我有課。」
「什麽課?!跟男學生打情罵俏嗎?」費麒不理會她的理由,仍執意地將她帶出舞蹈社,押進車內。
被他用力推進車裏的宮本晴子,怒視着他罵道:「現在是我的上課時間,你幹嘛跑來鬧事?」
「我只是想找你繼續上次的遊戲。」費麒撇嘴一笑。
「上次的遊戲?」宮本晴子吃了一驚。
「上次你特地把我帶進一間舞蹈教室,企圖勾引我,難道你忘了?」他咧開嘴,笑得很暖昧。
「呃……」她一時無語,隔了良久才發出幾聲乾笑,「是啊!想不到你還記得,你今天是要來找費麟的嗎?他今天沒課耶!」
「我今天是來找你的,他在不在都無所謂。」他淡然地撇撇嘴。
「啊?」找我?難道他真是想……她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
「因為我今天……」費麒放慢車速,靠向路邊停住,轉頭對她說道:「特地是為吃你而來。」
「什麽?」宮本晴子倒吸了一口氣。
「那天夜裏你不是挺大膽的嗎?今天怎麽又一副小家子氣的樣子?怎麽看都讓我覺得面熟。」他眯起眼,意味深長地說。
「面熟?」這下可不好了,會不會他已看出來了?她隨即以和那晚同樣嬌美大方的口吻說:「人……人家一見到你就亂了思緒嘛!你剛剛說什麽?想吃我?」
「願意讓我嘗一口嗎?」費麒刻意地靠近他,將熱唇貼着她的耳畔徐徐呢喃,故意撩撥着她的心弦。
「你……好啊!不過……」她眼神流轉了一下,有意為難他。
「不過什麽?」他冷著目光看着她。
「想嘗我的男人可不少,他們每個都願意付出極高的代價,就不知費總裁認為我值多少了?」她也順勢靠近他,倚在他懷裏輕聲低問。
「哦!」費麒彎起唇線,猛地攫住她的唇,壓在她的小嘴上說:「價錢隨你開,你要多少?」
「哇……你好大方啊!」她造作地嚷了一聲。
「為了你,值得。」費麒笑得激狂。「不過,我也有條件。」
「你說啊!」她硬壓住在心口不規律的心跳聲,試著探問。
「如果你我在「那方面」配合得當,以後我便買下你了。」這句話一說出口,連他也嚇了一跳,但他並不後悔。
「什麽?」她身子抖了一下,「你……你不是開玩笑吧?」
「當然是說真的,我可沒工夫和你說假話。」費麒勾起她的下巴,定定地看着她震愕的眼神。
「我的身價並不低喲!」宮本晴子僵硬地一笑。
「原來你是怕我付不起錢啊,」
他冷冷地扯扯嘴角,語調冷峻深沉,「你放心,只要你說得出價碼,我就付得起。」
費麟終於明白!原來她和其他女人一樣,都是那般的勢利、虛榮,原本對她擁有的一絲好感也大打了折扣。
「但是,我有舞蹈室的工作。」宮本晴子居然真有出賣自己的衝動。
「我不是霸道獨斷的男人,如果這是你的興趣,我沒有理由阻止你。」
「這……」
「怎麽樣,這樣的條件已經很寬容了,你可以好好考慮,我絕不會勉強你。」
費麒明白宮本晴子的個性是激不得的,於是聰明地以退為進,他就不相信不能引她上勾。
「那麽好的條件,我如果放棄,豈不太傻了?!」她對他嫵媚地一笑,盡量表現出大方外向的個性。
「太好了,就這麽說定了!」費麟扯唇低笑,重新打直身子,再度發動引擎,把車子開往大馬路上。
「你…!你現在要帶我去哪兒?」她心裏好緊張。
「先帶你去買東西。」
「買東西?」宮本晴子不懂他的用意,她又沒缺什麽。
「既然你已經答應我的條件,我也該依例給你報酬,就當作是送給你的第一份禮吧!」他說得冠冕堂皇,讓她連一點拒絕的理由都沒有。
此時,宮本晴子完全說不出她心底的感覺究竟是什麽?
今後能常常見到他,和他在一塊,她很開心,也很意外,可是……他居然把她視為可以任意拿錢來買的拜金女郎,教她怎麽不心痛?
「我不需要。」她皺著眉說。
「哦!」費麒壓根不相信她的話,他嗤鼻一笑,「剛剛是誰說她一點也不便宜,擺明了是個高檔貨?」
他嘴裏輕蔑的批評和表情中的鄙夷無不重重地打擊著宮本晴子的心,於是她賭氣,忿忿地說:「好吧!既然有人想當散財童子,我又何必客氣呢?」
之後,宮本晴子一路上始終不發一語,也不肯看他一眼,只愣愣的望着窗外閃亮的霓紅夜景,直到車子停了下來,才發現他們此刻正在一家聞名的珠寶店門外。
「好好挑,千萬別太客氣了!」費麒撇撇嘴角,隨即下車,繞過車頭為她開啟車門。
宮本晴子深吸了一口氣,快速地下車,不等他帶領便直接走進珠寶店,以一種非常老練的模樣挑選著玻璃櫃中各種璀璨奪目的珠寶首飾。
她發誓她一定要選一個非常非常貴重的珠寶來挫挫他的自傲,也想看看如果她真的挑了一個價值不菲的珠寶,他會不會急得去跳樓?
宮本晴子的眼睛不停地在玻璃櫃中流轉,突然被其中一隻鑲著鑽石的項鏈墜子所吸引了。
那墜子是水滴形狀,是由一整顆鑽石所雕塑切割而成,它的樣式簡單卻又大方怡人,尤其是那晶瑩剔透的耀眼光芒,讓宮本晴子都移不開眼了。
「喜歡就拿出來試戴!光看是滿足不了自己的。」在費麒的一個眼神下,店內的小姐立刻小心翼翼地將它拿出來。
「這……這真的是太貴重了。」
宮本晴子連想都沒想的就搖頭拒絕,早就忘了剛才打算報復他的念頭。
「先不說別的,我只想知道你喜歡它嗎?!」費麒攫住她的眼眸,等着她的回答。
等了一會兒,宮本晴子才點點頭,「喜歡是喜歡,可是這--」
「小姐,就這個了。」
宮本晴子在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墜子就被費麒取來,他在挑了一條適合搭配的鏈子後,便直接掛在她的頸子上。
「好美……什麽樣的珠寶就要配什麽樣的主人,這水滴型的式樣還真適合你。」費麒發出由衷的讚賞,微眯的眼神里浮現出一抹驚艷的神采。
「謝謝你。」
宮本晴子望着鏡中的自己。一頭烏黑的長發發配上這串價值不菲的美鑽,完全凸顯出她美艷的五官。
「我能不能請教一下,這個墜子究竟要多少錢?」宮本晴子轉向店員問道。
她想知道它的價值,不希望欠他一堆還不清的債。
「它總共是一千萬日幣。」
「什麽?」
他居然拿一千萬的東西掛在她的脖子上?
「小姐別驚訝,這顆鑽石絕對有它的價值。」這名店員想用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她。
「錢就記在我的帳上,你可以派人來我公司拿錢。」
他隨意地向對方交代了一句話後,便對宮本晴子說:「我們可以走了。」說著,他便把她帶出珠寶店,重返車內。
「喂!你幹嘛那麽粗魯?不甘心的話,我可以把東西還給她啊!」她最討厭他老是拉着她到處跑,好像她是個傀儡似的。
「東西已經是你的,你再還給我就沒意思了,如果你真想報答我的話,現在就是機會。」
他咧開嘴,狂妄的笑着。
「機會?」宮本晴子提心弔膽地問,只因他眼底所激射出的詭光讓她猜不透、也想不清他的想法。
「你跟我來就明白了。」費麒彎起嘴角,笑得極其詭譎。
「什麽?」她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她居然會害怕與他獨處的感覺。
「害怕了嗎?你不是很激狂火熱嗎?待會兒就好好拿出你的本事勾引我,如果讓我得到了滿足,你將會得到更多更多,我的烈火情婦……」
他緩緩說出這幾句聽來讓人心驚的話,直到這時候,宮本晴子才知道為了一個鑽石墜鏈,她已經成為別人的情婦了!
這……這未免太離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