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你臭美!誰要當你老婆了?」她以怒吼打斷了他自以為是的話語,還不悅地翻翻白眼,由鼻腔哼出了不雅的嗤聲。

「要不要賭賭看?」

「拿什麼來賭?」這話一說出口,子翎就後悔了。這豈不表示她同意了這場賭局嗎?

「我拿閎偉集團的整個未來與前途跟你賭。」他沉穩內斂地說,彷佛是談笑用兵般瀟洒自然。

子翎瞠大美目,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瘋了!你幹嘛拿那麼大的籌碼賭這場婚約?你輸定了知不知道?我死都不可能嫁給你的!」

葛喬偉不置可否,他只是輕淡地說了句,「那咱們走着瞧。」

他目光專註地凝視着前方,突然轉了個大彎,往一個子翎所熟悉的方向開去。

「你又要帶我去哪兒?」子翎發覺自從認識他以來,幾乎每一次都被他牽着鼻子走,完全都沒有自主的能力。

「回家,回我們兩個人的家。」他淡淡地回答。

「什麼?我不去——」子翎直覺想推開車門跳車,但它似乎已被中央控制鎖鎖住,怎麼也推不開。

「別傻了,我只不過是帶你去老家看看,回味一下你住了三年的地方,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你非得再逼瘋我不成?」子翎的眼中透露着戒備及防衛。

「別激動,喏——已經到了。」他將座車滑進了大門內的停車場,迅速停了下來,「等你看了之後,定會喜歡它的。」

他下了車,立刻繞到副駕駛座,非常紳士地為她開了車門。

子翎凝視着他這副獻殷勤的模樣,雖是滿心地不情不願,但也不忍再說些什麼,遂下了車。

在葛喬偉的帶領下,她似緊張又似期待地一步步走向那棟三層樓洋房。當廳門開啟后,她看見王嫂笑臉盈盈地站在門口看着她。

「陸小姐,歡迎你回來,我可想死你了。」

子翎突然覺得鼻頭有些微酸,興起一股想哭的衝動,「王嫂你好,讓你照顧了那麼久,一直沒有機會好好謝你。」

王嫂的眼睛赫然一亮,咧開了大嘴笑說:「你果然痊癒了!少爺跟我講的時候,我還真不敢相信呢!」

「謝謝你的關心,我很好,真的很好。」子翎溫柔的對她笑了笑。

「王嫂,你飯菜弄好了沒?子翎來這裏可不是為了聽你說些想當年的事。」葛喬偉連忙插了話,否則兩個女人一來一往的,待會兒他可得拿眼淚當湯喝了。

「是啊!我怎麼忘了我鍋里還有菜呢!陸小姐,你一定得嘗嘗我的手藝有沒有進步?」王嫂一擊掌,連忙奔到廚房救她那一鍋菜去了。

客廳一下子又變得安靜,子翎的眼光梭巡着周遭,這裏幾乎沒什麼改變,唯一改變的應該是她的心境吧!

「想不想去我們以前的房間看看?那裏的東西我全保留着。」葛喬偉不懷好意地勾起唇角,卻得到了子翎一記衛生眼。

「我才不上當呢!」她直接坐進沙發里,彎着身抱緊自己,彷佛如此她才能獲得安全感。

「瞧你這個樣子,好象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混蛋。」葛喬偉臉上掛着一副淡淡地,近乎戲謔的微笑。

他看着子翎的眼中不自覺地漾起兩潭溫柔的眸光,幾乎要拜倒在她那純真不設防的俏顏中。

子翎冷哼了一聲,將雙眼瞟向窗外。突然,一串串白色的小花映入眼帘,她被吸引似的走向窗口,伸手撫觸那已穿進窗內的綠色藤蔓。「它們還在?」

他隨着她的腳步走了過去,發現她的神情中載滿了回憶,那是一抹揉合了天真與成熟的氣質,任誰看了都會動心。

「它們也是我為你保留的。」他微揚起唇角彷若是告訴自己他的決定是對的,子翎果然被這些小植物給感動了。

子翎倏然轉身,不期然地撞見他那張漂亮性格、傲氣逼人的臉龐,她心弦一震,輕聲說道:「它們只不過是一些野花罷了,你沒必要留下它們。」

「我留下它們的原因很單純,只因為你喜歡。」他的眼神卻是認真無比。

她垂下頭,心中湧起一陣始無前例的警覺,她感覺到空氣中彷佛有股亟欲淪陷的氣息迴流着,她絕不能再掉進他的陷阱中了!

「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不會恨你了嗎?」她故意挑高下巴,不服氣地說。

葛喬偉臉色不變,卻突然正經八百地說了句,「我向你道歉,為我過去所犯下的錯向你道歉,無論你肯不肯原諒我,或者仍決定要恨我一輩子都無妨,但這句賠不是的話我一定要說。」

「不可能!絕不可能因為你隨便說幾句道歉的話,那些恩怨就能一筆勾消的!」她不勝愁苦的吼道。

「我說過,如果你硬要咬着仇恨的尾巴不放,我也不怪你——」

「你說的是哪一國的笑話?你憑什麼怪我?就算我要恨你生生世世你也沒有權利阻止我!」子翎的嬌顏中交迸着怒火,剛開始的和諧氣氛已全然消失。

「若真是如此,我只能說那是我的榮幸,可以生生世世讓你記住。」他發出一陣犀利的冷笑,與她那眩惑迷離的眸光相互對視。

葛喬偉倏然將雙手搭上她的肩,封住她的柔唇,帶點寵溺又溫存的佔有,霸道卻又溫柔的侵略,並將她的抗議吞入腹中,渴求、溫柔地吻着她。

當他倆的契合逐漸變得近乎折磨時,他才痛苦地慢慢抽離子翎甜美的唇,認真地看着她。

「下禮拜就是閎偉創立三十周年慶的大日子,我希望你能來參加。」

「我不去。」子翎回答得既乾脆又迅速,像只刺蝟般張開了滿身的刺,自我保護。

「你現在的身份是閎偉的員工,理當參加。」他早猜出她會拒絕,否則也不會先告訴她。

他這麼做的目的只是希望給她一些時間做心理準備,他一定要帶她再一次面對母親,以化解她心中的仇恨與心結。

「就算是員工,你也不能強迫人家啊!我可以請病假,請事假,就是不參加。」她又驚又怕,好似那場宴會對她而言,會是另一次致命的傷害。

葛喬偉卻殘忍的堅持,「不行,你非得參加不可,那天我會去你住的地方接你。」

他不得不這麼說,即使這會更加深她對他的恨意也無所謂,因為,從哪兒失去的就要從哪兒尋回,而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子翎猛然推開他,怒意勃發地道:「我恨你,我真的恨你,而且非常討厭你。」

他蹙眉看她,陰冷的表情里透露着古怪的笑,「會嗎?你是討厭我的人,還是討厭我的吻?」

「只要是跟你有關的東西,我全都討厭!」子翎激動難抑。

「想不到你對我有那麼深、那麼偏激的心結。你這麼說,不怕傷了我的心?可以的話,我想再次求證,看看我給你的感覺,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說的厭惡非常。」

隨着話語的甫落,他又攫住了她的唇,這次的吻多了份輕憐蜜愛、款款深情;他發誓要以柔情俘擄子翎的心,不再讓她說出那些狠心絕情的話語。

他滿含濃情的黑眸鎖住了她的靈魂之窗,逼着她將對他的恐懼與厭惡推到內心最微不足道的角落中,讓她心裏想的、念的全是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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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轉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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