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半個月過去了,滿糖仍是一無所獲,金煜每天除了喝她熬煮的一兩碗素湯之外,剩下的什麼也不肯碰。無論這菜肴有多麼香味四溢、爽口人味,卻怎麼都吸引不了他動筷子的念頭。

既然他什麼也不肯碰,那麼就算她烹煮得再用心、變化再多,也引誘不了他的食慾,這可令她既頭痛又難過。

而今天適逢休息日,也是她可出府的日子。這些天來,她都等着葛卿來找她,卻始終不見他的人影,今兒個她非得回迭水村好好問問他,為何這半個月來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一早她便出了金嫁山莊,興匆匆地趕到迭水村,來到葛家鋪門外,哪知她卻被門房給攔了下來。

“阿弟,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滿糖,為什麼不讓我進去?”她雙手叉腰,直瞪着再熟不過的阿弟。

“滿糖姑娘,不行啊!咱們少爺有交代,只要……只要是外人,都必須經過通報的。”阿弟可着急的不得了。

“外人!我是外人嗎?阿弟,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啊?”說著,滿糖已伸出手撫了下他的額頭。

“我好得很,滿糖姑娘。不過你得在這兒稍候一會兒,讓阿弟進去稟報一聲好嗎?”阿弟對她笑了笑,只是笑得有點不自在。

滿糖見他這般,雖然是一頭霧水,可也不好讓他難做人,於是沒轍地說:“好吧!你就趕緊進去通報,我只有一天的時間,你得快啊!”

“好,你就等我一下。”阿弟匆匆忙忙地進了屋,可隔了好久,就當滿糖快等不及時,突見葛卿走了出來。

“卿哥哥,你怎麼讓我等那麼久?”滿糖快步走向葛卿,卻發現他身上的衣物好似剛在床上打過滾似的。“你的衣服……”

“呃——我……我因為不舒服,剛忙完公事回房裏倒頭就睡,所以……”他神色不定地找着借口。

其實他哪是在睡覺?而是正在和女人大玩床上遊戲呢!要不是滿糖突然找了來,他現在不知會有多快樂呢!

“原來如此,那為何你還讓阿弟阻攔我,不讓我進去?”滿糖噘着小嘴兒,她為他去打拚努力,可他卻拿她當外人看。

“我只是告訴他我得躺會兒,外人一概不見,他誤會我的意思了。”葛卿含糊的解釋,隨後便拉起滿糖的手,“來,我們進屋談。”

“那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舒服些了嗎?”進入內廳后,滿糖關心地問。

“看見你就好多了。”葛卿俊帥的臉龐凝出一抹笑,輕柔地撫着她細嫩的手心。

“油嘴滑舌。”她抽出手,直覺他的笑容讓她非常不自在。

他卻覺得她老避着他,因而板起臉色,“滿糖,我已打算娶你了,你怎麼老是躲着我?讓我碰一下又沒關係。”

“我們還沒成親,這……這樣不好啦!”

她羞紅了雙腮,不明白為何男人總以為有了肌膚之親后,她才是他的人呢?

”這……算了!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也不勉強。今天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進展了?”他現在滿腦子想的只是那套銀嫁嫁妝。

“你就只關心這個。我問你,你這陣子為何沒來看我呢?”滿糖百般委屈的看着他。

她一個人形單影隻的去為他想辦法,可他居然沒有任何一點的關心,這教她情何以堪?

“我……你也知道我生意失敗,得躲些債主,跑到金嫁鎮不是自投羅網?”

“你就是這樣,好高鶩遠。”滿糖直搖頭。

“我已經很苦了,你就別再數落我了。”葛卿臉色一整,“我現在需要銀子,你有辦法幫我嗎?”

“卿哥,我可能沒辦法……”她泄氣地一嘆。

“什麼?難道你被出局了?”葛卿緊張地攀住她的肩。

“沒……還沒啦!你抓得我好痛。”滿糖用力推開他。

“那還好,你要賣力才行,他們給我的時間不多了,難道你要看着我慘死在那些人的刀下嗎?”葛卿沒種的朝她跪下,讓滿糖看得瞠目結舌,完全失了主張。

“可他真的什麼都不肯吃,任我怎麼賣力都沒用。”她的心像被什麼擊中似的,有着難掩的痛楚。

“那你有沒有想過……用美色誘惑!”他衝口而出。

“你說什麼?”滿糖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沒想到他居然說出這種話。

“我……我是說……沒有男人能抵抗得了女人的魅力,你……你可以為我試一試嗎?”他企圖以苦肉計來騙取她的同情心。

“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她心頭亂如飛絮,已理不清頭緒。

“這是保住我命的唯一辦法,看在你我過去情誼,幫幫我吧!”葛卿甚至還在她面前掉淚。

“你……你……你讓我好失望。”滿糖不解地說。

“反正你以後將成為我的妻子,我不會嫌你的。”他又說了句更過分的話。

“葛卿,我可是幫你忙,不是要這麼讓你糟蹋、利用的!”她氣得對他大聲咆哮,對他真是失望透頂。

“滿糖,你不能這麼說,因為我心急呀!”他想抓住她,卻被她甩開。

“心急就可以說這種話傷我嗎?”怎麼才過幾天,葛卿就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我哪有傷你?若你不肯幫我,我只有死路一條,你真能眼睜睜看我死嗎?”他又用他的哀兵策略。

“你……你就會要脅我。”滿糖抹了抹淚,恨得一跺腳,猛地轉身奔出葛家。

葛卿眯起眸,徐緩站起身,掛在嘴邊的微笑瞬間轉為奸佞。

***

回到金嫁山莊,滿糖一個人無神地走在長廊上,眼睫上的淚水尚懸着不去……她真是極度的懊惱,他居然要她拿女人的媚術去騙二爺兒?!她究竟把他當什麼了?

而且,就算她願意,可那個對女人、對料理都無動於衷的男人會被她所迷惑嗎?這教她該如何是好?

“滿糖姑娘,你終於回來了。”在回房的半路上,她遇着在灶房生柴幫忙的小菊。

“什麼事,小菊?”

“二爺兒今兒個身體突感不適,大夫說是因為營養不良,所以五小姐急着找你呀!”小菊心急如焚地說。

“找我?可我不是大夫呀?”

“可你會做菜,五小姐希望你能做些二爺兒平日愛吃的料理。”

滿糖聞言不禁怔住,她當然希望能為二爺兒做點補品,但……他會吃嗎?

“二爺兒對食物很挑呀!我做的東西他未必會吃。”滿糖實話實說,這些天來,她碰過多少壁,真是沒信心了。

“可咱們灶里就屬你的廚藝最佳,你不動手,沒人敢動手。”小菊也道。

“可是我……”

“滿糖姑娘,你就別考慮了,試試吧!”小菊明白若惹五小姐生氣,他們一伙人明兒個可全得被遣出庄了。

滿糖漂亮的眉兒一皺,見小菊這般懇切的說詞,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好吧!我盡量試試。”

“需不需要我幫你?”小菊終於鬆了口氣。

“不用了,我想我自己可以應付。”滿糖笑着回應。她心底明白,二莊主會吃的不過是些清淡食物,這樣的東西她一個人弄就綽綽有餘了。

“好,那我這就去告訴五小姐。”

當小菊開心的離去后,滿糖便轉往灶房,開始傷腦筋該給二爺兒準備些什麼才好,可愈想是愈頭疼……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后,滿糖終於燉好了一鍋東西。

這東西金色帶紫,顏色有點兒怪異,完全看不出是什麼材料做成的,但它卻是滿糖置於砂鍋中精心熬煮許久,直到鍋內的湯汁變得濃稠,才捧離灶頭,裝入精緻的瓷碗內。

滿糖來金煜房外,就着窗,她看見屋內除了五小姐、金算總管外,還有一位陌生面孔的人。

那應該就是大夫了吧?

滿糖先敲了下門,得了應允后便進了屋。她先向金鴿行禮道:“我已將點心準備好了。”

“辛苦你了。”金鴿對她微微一笑,又轉向金算,“我們先出去吧!就讓滿糖留在這兒伺候我二哥就行了。”

“五小姐,你要……你要把他交給我一個人?”可他現在昏睡着呀!

金鴿徐步走向滿糖,柔美地笑道:“你能勝任的。我二哥他就是這副拗脾氣,寧可餓壞身子也不肯多吃些東西,希望你的心意他能夠感受得到。”

一說到這兒,她便不勝欷吁地嘆了口氣。

“五小姐……你別擔心……我會儘力的。”

見金鴿為金煜如此憂心,滿糖只好答應了。她若因卿哥哥的打擊而變得提不起勁兒,那她之前的努力不就全白費了?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金鴿這才轉身,在金算總管的陪同下,與大夫一塊兒步出房間。

滿糖垂着小臉,恭送着他們離開,可心底卻漸漸發寒……不知她真能如五小姐所期待的那般,讓二爺兒的身子儘早康復?

突然,她耳聞被子掀動的聲音,猛然回頭,居然看見金煜像是沒事般的翻身坐起。

“二爺兒,你小心點,別急着坐起來啊!”滿糖見狀,趕緊沖向他,打算扶住他。

“我沒事。”他的唇優美的勾起,露出一陣諷笑。

“沒事?”她不解地看着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他的小伎倆耍騙了?

“沒錯,我好得很。”他眼底有道叛逆的精光閃爍着。

滿糖瞠大眉目,早忘了他是二爺兒,忍不住對他大聲抗議道:“你沒事,但我可有事了!”

“你有什麼事?”他帶笑逼視她。

“我……我怕你真的營養不良死掉,害我費盡苦心熬燉了這碗湯,又擔心不合你的胃口,你可明白我心底的壓力有多大?”

她哽着聲音,急促的語調令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金煜聳聳肩,一副無關痛癢的表情,滿糖差點被這模樣給氣得吐血。

“別惱了,反正我的方法奏效就成了。”他衝著她邪笑。

“方法?你到底想做什麼?”她愈看是愈迷糊,更弄不明白這些有錢人的腦子裏想的究竟是什麼?

“我今天要找你,卻怎麼也找不到,後來才知道你休假出庄,於是我靈機一動,擺出這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相信我那多事的五妹定會火速把你給找回來。”

金煜斜靠在床邊訕笑着,他外表雖瘦弱,可結實的身軀還是令他展現出超凡的男性魅力。

“你找我?”滿糖突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沒錯,我是要拿這面銅鏡給你。”說著,他便從床頭的檀木櫃中取出一隻已製作完好的銅鏡,遞到她面前。

“你……你這是……”滿糖的心跳突地驟升,說不出梗在胸口的是心悸還是感動。

“送你的,我上次答應過你的。”他對她微微笑着,精鑠的眼中有着濃濃的興味。

滿糖抽抽鼻子,第一次被人感動得泫然欲泣。

“怎麼?不喜歡?”

她抹抹臉上的淚,似笑似哭地說:“我長這麼大,還沒擁有過這麼美的銅鏡。”

“喜歡就收着吧!別忸忸怩怩的。”他伸出猿臂,猛地抓住她的小手,將銅鏡塞進她的手心中。

“謝謝二爺兒……”她將它緊抱在心窩處,高興得不得了。突地,她眼角瞄到擱在案頭的瓷碗,於是掀開蓋子,嘴角掛着笑。“二爺兒你嘗嘗看,我在裏頭放了紫蘇葉、野葵還有山藥,很爽口的。”

“哦?聽你說的,那我真要試試了。”金煜挑起眉,唇角凝出一道笑痕。

滿糖立刻端上瓷碗,可當金煜瞧見裏頭的湯汁居然呈現藍藍紫紫的噁心顏色,俊美的眉赫然蹙起。“這是什麼玩意兒?我不吃。”

“二爺兒,這東西的顏色雖然有點兒怪,但是味道絕對是不同的。”滿糖急急解釋着。

“算了,你端回去吧!我只要吃些清粥小菜就行了。”此時他臉部的線條刻劃着懾人的霸氣,讓滿糖接續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他就是這樣,每次提到吃就這麼的冷漠,難道要他吃點東西比要他的命還難受嗎?

一想到這兒,滿糖就滿腹委屈,再加上被葛卿忽略的痛楚,她忍不住又熱淚盈眶、憤然莫名,最後,她乾脆將銅鏡重重的扔在案上,捧起瓷碗掉頭就走。

“你去哪兒?”金煜快步攔住了她,端走她手上的東西,重新擱回案上。

“端走啊!你不是不吃,嫌它礙眼嗎?”滿糖氣呼呼地說,然而眼底的淚卻已轉得厲害,差點就要滑落。

“我只是不想吃,可沒要你離開啊!”

其實,他也覺得奇怪,金嫁山莊下人何其多,可他就覺得和她聊天的氣氛特別舒服。

“這還不是一樣?我只是個下人,職責就是做好吃的東西給二爺兒吃,既然你不領情,那我還待在這兒做什麼?”

明知自己任性而為很可能馬上被趕出金嫁山莊,可她現在心情差、脾氣也不好,哪有心思顧得周全?反正她也沒把握能贏得這場比試,又何必連人格也不要了?

“喂!你別這樣,怎麼這麼小氣呢?”他眯眼審視着她臉上倔強的神情,“吃東西歸吃東西,聊天歸聊天嘛!再說,我是真的不餓。”

滿糖瞪了他一眼,又重新坐回椅子上。“那你到底想說什麼?說吧!”

她突然覺得好疲累,累到渾身發疼,現在她只想好好倒頭睡一覺。

“板著臉跟我說話,這樣對嗎?”他森寒的臉色和輕逸的語氣倒是成為強烈的對比。

滿糖望着他,偽裝的堅強頓時消失,忍不住逸出了壓抑許久的低泣。“討厭!為什麼所有便宜都被你佔盡了?你是主人,我是僕人,所以我不能大聲說話;你是二爺兒,我是灶房的幫手,所以得隨時隨刻注意你的口欲,做你愛吃的東西。反正我做什麼都不對!”她啞着嗓、揪着心,淚水一滴滴的從眼眶中滑落。

金煜望着她小臉上的淚,胸口居然有種說不出的心疼。

“好好,算我不對,把銅鏡收着吧!”他抓起她的小手,將銅鏡重新塞進她手心中。

“除非你喝完這碗湯,否則我不收。”她冷着眼,與他做了交換的條件。

金煜逸出一聲嘆息,無奈的搖了搖頭。“還真是服了你,我吃不吃東西對你而言當真那麼重要嗎?”

滿糖的身子狠狠一窒。她能告訴他“當然重要”嗎?這可是有關於一套銀制嫁妝,更關係到葛卿的性命……“我……我的意思是……這碗湯可是專門為你做的,旁人吃了也不適合,倒掉又浪費,你雖然身為有錢有勢的二莊主,也不必做出這種會讓老天懲罰的事吧?”她盡量找着借口。

“喲——什麼時候我不吃東西的罪孽變得這麼重了啊?”他發噱,不過還是拿起調羹,舀了匙奇怪的湯汁入口。

突然地,他的眼睛一亮,驀然笑了,“這是什麼?”

“剛才不是告訴過你了?”見他笑了,滿糖眼底卻連一點興奮也沒。反正她知道這場比賽輸定了,他吃這口對她而言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突然,葛卿跪在她眼前的畫面映入她腦海,還有那番叫她以女色誘騙金煜的話語也在她耳中響起,讓她的心一下子變得混亂極了。

“哇!看樣子小妮子當真生氣了。”他眯起眸子,兩泓深不見底的黑眸牢牢的鎖住她。

滿糖睇着他,頓時心亂如麻、神情複雜。“二爺兒,我問你,如果你喜歡上一位姑娘,她千乞萬求的要你吃下一桌子的萊,你可願意?”她居然問出一句連自己都驚愕的話。

金煜沉吟了會兒,“這就不一定了,畢竟我還沒有碰過這樣的女人。”

滿糖聞言又道:“二爺兒,如果我讓你喜歡我呢?”

“你說什麼?”金煜的臉色微變。

其實,倒追他的姑娘並不少,可哪個不是看中金嫁山莊的產業?這小妮子該不會也一樣吧?

聰明的滿糖一眼就瞧出他的顧慮,於是連連搖頭。“你別誤會,我想讓二爺喜歡只有一個企圖。”

“什麼企圖?”他淡漠地凝起嘴角,濃眉緊皺的望着她。

“就是讓你愛上我。”她的表情充滿堅定。葛卿敢這麼說,她就敢這麼做,到時候他就別後悔!

這女人當他是什麼了?“呵,你這麼有信心呀?”他臉上有着一絲微妙的笑容。

“我……我沒信心……”她低垂着小腦袋,揚眉偷覷了他一眼。

“那你還說大話!”他微揚下巴睥睨着她,那笑容瞬間冷凍了她的心。

“我雖然沒信心,可我還沒試過,你怎麼知道我不行?”她火了。

她真是連一點兒誘惑力也沒嗎?她不過說說而已,他就將她視為一個恬不知恥的女人,還以這種鄙視的眼光看她,教她怎麼受得了?!

“好啊!那你就試試。”他倚在床頭,饒富興味地凝睇她,“你知道做個引誘男人的蕩婦第一步怎麼做?”

“不會?那我教你好了。第一步就是把衣裳脫了,然後擺個撩人的姿態,這樣你會嗎?”他笑得極為弔詭。

“呃——脫衣裳……”她吞了口唾液。

“沒錯,你要不要試試?反正我現在閑得很。”金煜曖昧的朝她笑着,緩緩朝她走去。

“咳——”滿糖乾咳了幾聲,在他火熱的眼眸與沉重的男性氣息包圍下,她居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頓時,四周的空氣凝結成一片尷尬的死寂。

“脫呀!”他逸出低沉的笑聲。

“脫……脫什麼?”滿糖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直到背脊貼在門板上,一雙小拳捏得死緊,這才發現自己剛才說的話有多可笑。

“脫衣服啊!”金煜突地將上半身緊貼着滿糖,專屬於他的男人氣息深深的籠罩着她,連帶的,她也發現他的身子竟然精實無比。

原來,他根本不像外表那樣的軟弱無能,甚至……他很有可能是個練家子!

以前宮裏的老侍衛曾來家裏探望過父親,所以她看過練家子的肌肉,金煜甚至比那侍衛還要結實碩壯。

“要不要我幫你?”他對她笑了笑,益發感覺這小女人還真是天真無知到了極點,倘若不乘機逗弄她,他一定會後悔的。

“不要——”她背部一僵,嗓音抖得十分厲害。

“我從不愛吃什麼甜點,今天你乾脆就當點心,獻給我嘗嘗算了。”

正當他伸手欲碰觸她的衣領時,滿糖忽地使出吃奶的力氣推開他。“別碰我!我後悔了!人家不勾引你了……”

她仿若驚弓之鳥的緊緊縮在門邊,像防賊似的防着他。想當然爾,她定是把他視為“採花賊”了。

“那你要如何讓我喜歡上你,吃下你做的一桌子萊呢?”他再往前跨出一步。

“不要!我不要你喜歡了,你吃不吃東西隨你!我……我再也不管你了——”她捂住嘴,哽咽地哭訴,拉開門霍然沖了出去。

望着她那疾奔而去的小小身影,金煜終於忍不住的揚聲大笑,卻忽略了心頭漾起的一抹溫熱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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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兒的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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