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可是,只要一思及他拿起銅鏡在她面前砸碎的那一幕,她的心便擰了起來……這種恐慌是她以往不曾有過的,就連親眼目睹葛卿與其他女人在一塊兒,她也沒這麼心碎過。

她並不恨金煜,只是怨命運捉弄人啊!

才將門推開,眼前突然躍出一個陌生男人,嚇得她拔聲尖叫:「啊——」

「住口。」男人揮刀抵在她頸側,沉着嗓說:「再叫我就殺了你。」

原來他就是余敬派來的殺手。由於葛卿昨兒夜裏嚇得扛起嫁妝就溜,根本沒知會余敬,告訴他金煜已與滿糖翻臉,綁人這事壓根就不用做了。

「你……你是誰?」滿糖直瞪着脖子上的刀,真怕他一個不注意,便往她的頸子抹了去。

「放心,我不會殺你的,只要你乖乖聽話,跟着我走就行。」那人咧開嘴,露出一臉的狠樣。

「跟你走?去哪兒?」她扭動身子,想找機會脫身。

「跟我回余家莊。」

「什麼余家莊?我又不認識姓余的人!」

「余敬余大爺,你沒聽過嗎?」

「余……」她忽然想起,那天和金煜在房內聽見有客採訪;好像就是這個人。

「想起來了吧?誰要金煜得罪了他,我們只好拿他心愛的女人下手。」他粗蠻地說。

「心愛的女人……」她喃喃念着,突然逸出一絲悲嘆,「你們全弄錯了,他從沒喜歡我過。」

「少找借口,你以為這樣我們就會放了你嗎?」他用力抓住她的頭髮,痛得她流出了淚。

「我說的都是實話,信不信由你。」滿糖一雙淚眸直瞪着他。

「我是不信。走,跟我回余家莊。」他用力拉她,可滿糖說什麼也不肯離開,拚命與他抵抗掙扎着。

「你這個死丫頭,再拖時間,小心我殺了你!」

「你殺吧……殺呀!」反正她也不想活了。

「可惡!」那人舉起手用力擊向她的後腦,滿糖因而昏厥過去,任那人將她逮走。

「二哥,滿糖離開了是不是?」

翌日一早,金鴿便在門房的通知下,得知滿糖昨晚哭得像淚人兒似的奔出了金嫁山莊,於是她便來到金煜的房間問個究竟。

「我哪知道?」金煜冷着聲說。

「你這是幹嘛?」金鴿這也才注意到金煜變了,向來只吃青菜豆腐的他現在居然喝起酒來了。

究竟是怎麼了?天下紅雨了嗎?

「我在幹嘛,你看不出來嗎?」他抿唇一笑,一副頹廢不振的樣子。

「別再喝了,二哥,你從沒喝過酒,一下子喝那麼多,會弄壞身體的。」金鴿走過去,一把搶走他的酒杯,又命身旁下人把他桌上的酒壺全都收光。

「金鴿,你這是做什麼?」他憤懣地站起,眉頭一皺,胃也跟着緊抽,「媽的,這酒還真難喝。」

金鴿趕緊為他拍拍背脊,「你和滿糖究竟是怎麼了?一個是一聲不響地跑掉,一個是悶不吭聲的在這兒拚命灌酒,我都被搞糊塗了。」她直搖頭嘆息,這陣子可被她四個哥哥給弄得體虛力乏。

「你也是騙子之一,別在我面前說話。」他眉頭一凝,怒色已在眼底顯現。

「你說什麼?我是騙子?」金鴿大吃一驚。

「你用銀嫁嫁妝做誘餌,讓大夥來參加比試,看誰能讓我吃掉一桌子的東西,誰就是得主對不對?」他聲音硬如磐石,讓金鴿深感威脅。

她靈秀的雙眼出現訝異之色,「這……這是誰告訴你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現在可好,一下被我發現了兩個大騙子,你說我該怎麼辦?狂笑還是狂怒呢?」他冷冷一哼,聲沉如鼓的道。

「這麼說……滿糖真是你趕走的?」金鴿難以相信地問。

昨天她才親眼看見金煜和滿糖兩人和諧相處的畫面,說有多恩愛就有多恩愛,為何才一夕之間就全變了樣?

「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那筆嫁妝?」他眯起眼問。

「這……這我就不清楚了。」金鴿搖搖頭。

「她那套嫁妝是要給她的心上人的,換言之,那套嫁妝是她為自己準備的——」他突然狂吼出聲,憤怒又不自覺的竄上腦門。

望着二哥冷冽又痛心的模樣,金鴿只能勸他,「你別這樣,我想事情應該不是這樣的。」

「什麼不是這樣!她只是個賤女人,為了嫁妝才對我示好,為了她的情人,居然還對我獻身,簡直無恥——」

「不是的——」小菊突然出現在門外,哭泣的嗓音還帶着濃重的沙啞。

「小菊!」金鴿趕緊走過去問她,「你說「不是」是什麼意思?」

「二爺誤會滿糖了。」小菊拭着淚說。

「平時你們兩個就在一塊,你會為她說話是必然的,我不怪你,你走吧!」金煜的聲音一樣沉冷,體內狂熾的怒火併未稍歇。

「二爺,你全弄錯了……」小菊抽泣了會兒,又說:「有一天我在街上遇見滿糖和葛卿在一塊談話,基於好奇,我便躲在一旁偷聽,才知道原來是葛卿欠了人一大筆債務,才逼着滿糖來咱們山莊贏得這筆嫁妝,好為他解圍。」

「這不都一樣嗎?反正是為了情人做事。」他冷嗤。

「滿糖她重情重義,答應他是因為她一開始不知道葛卿是個風流又花心的大少爺,成天背着她在外頭玩女人,可是那天卻被滿糖親眼撞見了。」小菊又道。

「天,那樣的男人真是配不上滿糖。」金鴿口裏故意這麼說,又偷偷觀察着她二哥的表情。

「更可怕的是,葛卿居然起了歹念,趁路人不注意時,把滿糖騙到後山的樹林內打算凌辱她。我……我當時追了上去,可卻因為無力救她,只能眼睜睜看着她與那壞蛋纏鬥。」小菊淚流不止的低下頭,為了這事,她一直內疚到現在。

聞言,金煜的身軀一震,卻沒說話。

「那後來呢?」金鴿着急地替他問了。

「還好滿糖機警的咬了那壞蛋一口,乘機逃脫了,可他卻揚言拿滿糖的爹威脅她,要她一定要將嫁妝贏到手。」

「小菊,你說的可是真的?」金鴿也忍不住怒罵道:「那個葛卿真不是東西!」

「當然是真的。每次煮東西給二爺吃,她總是非常的認真、非常的小心,我知道她在裏頭放滿了對二爺的愛。」見金煜還是沒說話,小菊急切地又道:「我發誓這些全是真實的,也怪我平時有偷聽人家說話的毛病,不過我希望這次能夠為滿糖洗刷清白。」

「那就對了。二哥,我看你是錯怪滿糖了,如果你真要怪我就怪吧!做妹妹的真的是怕你營養不良,身體吃不消,才會想到用這個辦法。可是你不能怪滿糖啊!她那麼可愛,那麼善解人意,現在她不知道有多傷心呢!」聰明的金鴿不忘在一旁加油添醋,刻意擾亂他的心思。

「夠了!」他面露痛苦的線條,「我不想聽!我不知道該信誰才對!你們全出去,別來煩我——」

該死的!為什麼小菊要來對他說這些,他能信嗎?可光憑這些,他又怎能確信她是愛他的?

「二哥……」

「出去!」他怒吼道。

金鴿與小菊相視搖頭,只好嘆了口氣,轉身正要退出房間之際,卻見金算匆匆忙忙的奔進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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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兒的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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