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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嗚""""!"!!????"""!!""(放聲嚎叫)

姑媽,總管姑媽,我親愛的總管姑媽,代志大條了啦!--!!--!!

人家、人家被亞當勢力欺負了啦―-!--!!!!!!--!!!

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哀傷啜泣)

我知道妳一定會以為我在湊字數,以為我在混,亂用標點符號,標點符號甚至用的比文字還多對吧?其實不是的,真的,我發誓?!我實在是太悲憤、太震驚、太生氣、太無奈、太―

哎啊!就算用完全世界的「太」,也不足以將我此刻激動的心情表達於萬一啦!所以妳一定要原諒我的語無倫次,原諒我亂用標點符號。而且這篇可能會有錯字,因為我是發抖着打字的,也沒有心情像以前那樣,寫完了還一校二校三校的,簡直比出版社的編輯還認真。如果我這裏面有錯別字的話,妳也別再罵我國小沒畢業了,人家沒心情挑錯字啦。

好了,該該叫完之後,我心情稍有平復,可以跟妳說一下這件事情的始末了―

姑媽!我實在不敢相信闕東辰是這種人!我真是無法相信啊?!

妳說他是不是很過分?!我真是不得不懷疑他們闕家以前是不是當強盜起家的!不然怎麼會有這種惡霸的行為?

姑媽,看到這裏妳一定會因為我叫他「闕東辰」,而沒禮貌的稱他「闕大少」而皺眉對吧?我跟妳說,姑媽,我從今天開始,再也不要叫他

闕大少了,他一點也不值得我的草敬!

如果妳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的話,一定也會跟我一樣唾棄他的!妳知道嗎,他居然單方面決定了我必須在他那裏工作!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抓去幫他煮飯了!妳說是不是太過分了”我說了我不要的,他根本不聽,自做主張的把合約打好,抓着我的手就逼我畫押了…

…嗚嗚嗚""""我好冤呀!

姑媽,怎麼辦?我從今天開始一年之內都要當他的卑屬廚師耶!我的考績怎麼辦?我還要參加奉主的競賽耶,怎麼可以把生命浪費在他這個挑嘴的傢伙身上?我的前途多麼光明,未來多麼燦斕,我才不要天天幫他煮三餐…

哦,還外加消夜!姑媽,妳相信嗎?闕東辰那傢伙現在住在我隔壁!我保證,在他沒有送我回家之前,我隔壁的空屋並不屬於他,而且屋主據說移民海外多年,至少有六年沒回台灣了。他是怎麼找到人,而且還在最快的時間內把房子,買過來變成他的?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有錢人惡勢力嗎?

啊!啊啊啊啊,人生為什麼這麼悲慘啊!"""

PS.厚,姑媽,我這次真的把字數寫爆了,算一算居然也八百多字了。可以不可以打個商量,把超過五百字的那些存起來等,下次如果我

寫不出五百個字的話,就拿這裏的來抵,怎樣?這個想法很不錯吧?

回復訊息

審閱人:奉姑媽

審閱日期:2008/07/08

月志註記:退件。以下家書,閑雜人等勿閱。

小姁,別以為姑媽這麼心平氣和的語氣回你的信,你就當姑媽打算讓你這篇通篇抱怨,還加了一堆暈死人的驚嘆號以及亂七八糟的標點符號的月志過關。

看清楚---你這篇月志不及格,限你十天之內補交一份上來。

你啊你,不管糾正了你多少次,你的作文能力還是糟到讓人想吐血,我說你的敘事能力怎麼低能成這樣!每次陳述一件事,總是不着邊際的說個半天,把字數都混完了,也沒能完整的說到一句重點。說了你這麼多次都改不過來,於是我只好相信,你天生就是個沒有文字組織能力的人,我不該對你有過高的要求。

我命令你,以後交月志時,以條列的方式來報告你的工作內容。

再談到妳意外成為闕大少的和人廚師這件事,雖然這樁意外讓妳在月志里嚎叫得敵七八糟(本姑媽還是認定妳有混字數之嫌疑,別想否認!

感覺上好像被欺負得很慘的樣子。不過我看了妳傳過來的合約,卻覺得福利十分優厚,不輸妳之前在闕家服務時的等級。更別說以前妳服務的是一家子人,如今只需要照顧一個人的溫飽即可,算起來也不能說是吃虧。

妳唯一憤憤不平的是闕大少在沒有說跟妳的情況下就要妳把合約簽了,然後立即上工。對於這種強迫行為,我們當然要予以譴責。妳放心,這件事姑媽會好好記着。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他早晚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不過合約既然簽了,白紙黑字,我們不能反悔,雖然妳已經乖乖去上

工了,不過姑媽還是要說一下:好好享受妳當私人廚師的時光吧。這一年的時間,經過長老開會決定,仍然算考績,計算在妳五年的賽程裏面。所以妳要好好努力,明白嗎?

記住,十天後補交一份月志過來,雖然姑媽沒有能力遏止妳滿太空亂飛的敘事特色,但只要妳記得把報告的重點先條列出來,其它我不管,妳就算漫遊到宇宙黑洞也隨便妳。

我對妳的要求已經如此之低了,下次如果還是退件的下場,妳皮就給我繃緊一點,知道嗎?

最後,用印寫八百字很了不起嗎?值得妳拿來跟姑媽我討價還價嗎?下次再拿這種事來盧我的話,以後妳每篇月志說給我寫八、萬、字!

青天高高,白雲飄飄,太陽當空微微笑。

唉,天氣多麼晴朗,而她的人生卻如此灰暗:-…

「妳是在鬱悶什麼?月薪八萬,重要的是採購費另計―想想,有心想A錢的話,可以A多少啊!比妳的薪水多都沒問題。福利還比照他們

『天闕集團』

的高等職員,這樣林林總總算下來,妳的收入幾乎可以說是好到令人眼紅,如果這樣妳還敢哀哀叫的話,小心雷公劈妳!」充滿忌妒的聲音,來自剛剛從歐洲旅遊回來、身上積蓄花費殆盡,如今正過着縮衣節食、不得不把飯店的剩菜剩飯打包回家度日的窮鬼奉嫣。

「我不是在哀那個啦,那個我早已經哀完了。」聲音還是有氣無力,整個人像只趴趴能一似的抱着一隻大靠墊,在木地板上滾來滾去。

「不是哀那個?妳最近煩的不就是這個嗎?妳的煩惱轉變得好快,真不愧是超樂觀又神經大條的人。我好羨慕妳啊,如果我也可以丟掉一貧如洗的煩惱的話,就算是自欺欺人,也會覺得人生滿美好的。」好羨慕的口氣。

「小嫣,為什麼明明是羨慕我的話,我聽起來卻沒有很榮耀的感覺?」

「因為妳現在覺得世界非常黑暗、人生非常無亮,所以就算送給妳全世界最好聽的讚美,妳也會覺得別人在挖苦妳,妳的心態實在太黑暗了。」

「妳沒有在挖苦我嗎?」嚴重懷疑中。

「當然沒有!」電話那頭信誓旦旦。

「可是……」

「別可是了啦,妳現在不是在煩惱闕大少給妳的薪水太多、福利太好,那是在煩什麼?」

「又被姑媽退件了--…」好哀傷的說著。

「哈!」

「小嫣,妳嘲笑我!」抗議!

「我當然要笑妳!這有什麼好煩惱的?」好鄙棄的語氣。

「哪沒有?妳們都不會被退件,就只有我寫十次至少退六次,我難過也是應該的啊!」

「根本不應該。」

「為什麼?」

「妳被退件已經是常態了,俗語說『習慣成自然』

,妳都自然了,又有什麼好悲哀的?妳會為了每天必須吃三餐而煩惱嗎?妳會為了白天有太陽、晚上有月亮而煩惱嗎?不會對吧?既然如此,妳又何須為了每個月一定會發生的事咳聲嘆氣?真是自找煩惱,沒事找事。哪像我們這種貧窮人天天為了生活奔波都來不及了,連停下來嘆口氣的時間也沒有。」愈說火氣愈大。

「呃……呃……那個,小嫣…」

「幹嘛?」不善的問。

「妳不是收到了我的電子郵件,發現我心情不好,所以特地在今天打電話來安慰我的嗎?」

「是啊,我不是正在安慰妳嗎?」奉嫣理直氣壯:「我還用我自己的悲慘來讓妳覺得好過一點不是嗎?妳看看妳,有存款、有福利超優的工

作、每天還名車接送帥哥相陪―」

「胡說什麼啊妳!」愈說愈不象話,奉姁連忙打斷。「什麼胡說,妳不是告訴我,妳現在每天都要陪着闕大少上下班?而且他為了妳還搬來妳隔壁住不是嗎?好好哦…

…有夢最美,帥哥相陪。」

「妳在亂說什麼啦!他是為了吃飯才搬來的!什麼帥哥不帥哥的,妳不知道他那個人都餓到剩一把骨頭了。我問妳,只剩一張人皮裹着骨頭的人形,會帥到哪裏去?再說本來他也沒帥到哪裏去啊―

「妳這個審美觀跟作文能力同等級的低能兒別跟我討論帥哥!」

「什麼低能兒!」抗議!

「妳當然是低能兒―當年我們第一次見到代理奉主時,哪一個不為他絕美的風采所傾倒?從此以後,在我們的字典里『白馬王子』這個名詞解釋只有三個字―

奉靜言!只有妳,只有妳這個低能兒,居然說什麼『他長得滿普通的嘛,五官很正常。』

從此以後我們就知道了,妳是一個沒有審美觀的人,這種人結婚後一定會很幸福,因為即使妳嫁給全世界最丑的男人,妳跟他朝夕相對,也不會有見鬼的恐怖感覺。」

「妳在說什麼啊,小嫣,妳這樣的個性實在不好,每次錢花光光了之後,就開始憤世嫉俗,對什麼事都看不順眼,講話超刻薄―」

叮咚!門鈴聲響起。「哎啊,我該上工了!不多聊了,再見!」很快掛掉電話。所有的懶勁全部消失,她利落的跳起來,拉了拉衣服,跑到玄關的全身鏡前,整了整頭巾,再將身上的圍裙給弄更平整點后,才打開門。

毫不意外門外站着的是過來吃早餐的闕東辰。

現在是早上七點半,他每天一定是這個時間來按門鈴。

「歡迎光臨,請進。」專業面孔掛好,上工了。

「早。」闕東辰手上提着的公文包,很自然的交給一旁靜待着的她,往裏頭走,隨口問道:「早上吃什麼?」

將闕公子的公文包安好的擱在玄關柜上后,跟在他後頭一同走進廚房,像個餐廳服務生般的介紹起來―

「地瓜稀飯、菜脯蛋、鹽烤鯖魚、豆腐乳、空心菜、海帶芽。還有苦瓜菠蘿湯。」

「豆腐乳?我沒跟妳說過我不吃豆腐乳、納豆這類有怪味的東西嗎?」

「是這樣嗎?抱歉,您沒說過。下次您不會再在餐桌上看到它。」暗自吐舌,聲音依然平和專業。一前一後,走進了充滿食物香的廚房。

她住的這間房子,是奉氏的產業,在服役的五年期間,可以隨意居住,無須付房租,只需自付水電瓦斯費等開銷即可。

既然是奉氏的房子,裏面的格局自然與一般常見的不同。

這是一間二十五坪大的公寓。十坪是廚房,五坪是陽台(還種了菜),另外十坪則是集卧室、起居室、浴室等於一處的空間,除了浴室有

隔間之外,其它全部一目了然。

闕東辰第一次看到這間公寓的模樣時,是有絲詫異的。這是一間完全沒有女人味的房子…

甚至可以說,是間沒有什麼人味的房子。除了配備完整到令人咋舌的廚房之外,其它地方的物品少得可憐―

一張簡易的木板床,上頭鋪着薄薄的椰子床墊;床邊一張國旗牌書桌(這年代居然還能買得到!

,桌上有台迷你計算機;書桌旁邊放着一座迷你簡易布櫥,如果奉姁的所有衣物就裝在裏頭的話,那闕東辰完全可以肯定她的衣服一定只有夏天冬天換洗各兩三套―

因為再多就放不下了。木地板上沒有沙發、沒有茶几,只有幾個大墊子靠着角落放置。粉刷成百合白的牆上沒有任何裝飾,沒有海報、沒有仿畫,甚至連月曆都沒有。放眼所及,聞不到一絲有人居住的味道。

從這種「空曠的風格上來了解奉姁這個人,你可以說她生活嚴謹,沒有任何被亂擺放的對象―

老實說,也沒有對象可以被她亂擺放。更可以說她是個沒有生活情趣的人,把日子過得極之單調。原本以為這地方是她離開闕家之後的暫居之地,後來才發現不是,這個地方屬於她已經四年半了,即使在闕家工作期間,她放假時也是回來這邊住的。住了四年的地方,還能不沾染上個人特色,不得不說她實在是個奇葩了。

這邊的空曠冷寂與另一邊琳琅滿目又豐富的廚房相比,真是天壤之別。

所以闕東辰每次光臨此地,從來不多看一眼右方的起居處,進門直接左轉進廚房,坐上美式小餐枱,在溫暖明亮又充滿食物香的天地,靜待他飢餓的胃袋被安撫。

幸好找到了她……

他知道自己的胃已經出狀況了,然而總是不振的食慾,卻無法有半分勉強。最後竟是任由胃痛成習慣,也不願吃下一口那些總是味道太重或太輕的食物。奉姁的廚房,是整間公寓通風與採光最好的地方。三面都是陽光,坐在此中進食,開啟一天的工作起點,會覺得一天都能保有好心情。

原本奉姁還維持着在闕家時不與僱主同桌共食的習慣,後來在闕東辰的堅持之下,她只好乖乖的坐到餐枱另一邊,與他一同吃早餐。

奉姁將他的那份食物放置好之後,才回頭端來自己的那一盤,再將大少不肯吃的豆腐乳給端來自己這邊。闕家人只有過年才吃合菜,其它時間用餐習慣就跟日本人一樣,每樣食物一小碟,各用各的。

他用餐的速度不快,通常也不會吃太多。如果是稀飯的話,他可以喝兩碗。他只喝微微燙口的稀飯,不愛偏溫的,搭配的食物除了烤魚必須很燙,上桌時必須冒着滋滋的油氣之外,其它反而不可以過熱,微溫最好。他會先把魚吃一半,趁熱趁香,然後再慢慢吃其它配菜。所有的菜吃完一半之後,通常第一碗稀飯也喝完了,在給他添第二碗的空檔,他會喝湯。

「苦瓜搭着菠蘿煮,把苦味蓋掉了,卻把兩種食材的清甜味道都提了出來。不錯。」他難得主動讚賞,可見明天還可以煮一次。

「嗯,最近太熱,多吃苦瓜好。」她將豆腐乳拌在稀飯里,正在攪拌。

他看了皺眉。

「妳這樣吃稀飯?」

「我第一碗吃原味,第二碗會調味一下。這是我自己做的豆腐乳,我滿喜歡拌稀飯吃的,有一種特別的甘味。」她將筷子擱在筷架上,捧着碗開始喝。

「我印象中,豆腐乳是種很臭又很鹹的東西。」

「嗯,臭味是避免不了,不過我已經盡量將它的味道降到最低。」她已經喝了一半,臉上浮着滿足的笑意。「這是古早味。以前的豆腐乳、菜脯蛋、地瓜啊這些東西,當然沒有現在的好,大家生活好過了,什麼東西都改良了,真正要我們回頭吃那些原始的味道,沒幾個人受得了。所謂的古早味,吃進的是美食,回憶的是當年的生活。」

他靜靜的聽她說,同時也吃完自己的早餐。她總能很精確的準備他的飯量,讓他在吃到八分飽時,東西剛好吃完。以往,他吃這樣就夠了的,但現在,看着她的笑容,突然說道:

「請再給我半碗稀飯。」他將碗遞過去。

「啊?」她錯愕,臉上的笑容凝住。

「然後,請給我半塊豆腐乳。」既然這東西可以讓她吃得那麼幸福,可見不會是那麼難以入口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她有這樣的信心。

然而,因為他多吃了半碗稀飯,讓向來對自己有識人之明而自豪的奉姁,生平第一次感到挫敗…

怎麼會呢?她怎麼會算錯呢?闕大少今天怎麼會多吃半碗呢?為什麼脫離她的掌握了呢?到底是什麼地方錯了呢?

「聽說你聘請了一個私人廚師。」簽完了新一季的合約,公事完畢,於是身為闕東辰大客戶暨表哥的徐凌霄開始私人話題。

「嗯。」闕東辰低頭收拾滿桌文件,收攏在一起,連同簽好名的合約交給助理去打理。不一會,助理出去了,偌大的辦公室一下子只剩下表兄弟兩人,提供給他們完全的私密空間。他看了下時間,十一點五十四分,已經中午,工作提早完成,可以悠閑的小聊一下。

「為什麼?你家裏已經有夠好的廚子了。」身為闕家的親戚,兼之良好的出身,品味美食理所當然地成為他們這種人基本的生活條件之一。不過再怎麼喜好美食,也不會給人冠上一個「闕刁」的封號,因為他只是平凡的美食主義者,至少,在闕刁面前,任何一個對美食執着的人,都不得不自認平凡。

想成為闕刁可不是件簡單的事,自然,更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事,畢竟當人挑食到一定的程度時,唯一的下場是慣壞自己的胃,餓死自己的身體。美食當前都食之無味,那麼人生還有什麼樂趣?眼前的闕大少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雖然闕東辰從來就誤會自己是闕家最不好美食、最好養的人―因為他沒有像他弟弟那樣對滿世界的美食都充滿興趣,每到了一個國家,就非

要品嘗當地最地道的口味,才會心滿意足的離開。甚至還常常跟着一堆美食評審四處參與美食比賽,大剌剌的坐在美食家身邊,冒充其中一員跟着吃香喝辣―

但是仍然無法改變所有人把他當成這一代闕刁的事實。

所以當他擁有個人廚師的消息傳出來之後,大家其實並不意外,意外的只有:是何方高人居然能煮出符合闕大少口味的食物?莫非那人是食神”

這也難怪時間寶貴到一秒幾十萬上下的徐家表哥願意浪費時間在這裏跟他嗑牙着這方面的事。這種好奇是被允許的,相信每個了解闕東辰的人都這麼認定。

「不為什麼,我工作時間不定時,常常誤了用餐時間,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找個隨身廚師,那麼就再也無須屈就那些放涼了、走味了的食物

了。我的胃近況不太好,只能這樣。」

「不是近況不太好,是一直都不怎麼好。」徐凌霄哼了哼。「從小到大,你都是一副厭食症的樣子。平常還看不出來,反正廚房煮什麼你吃什麼。可是一旦忙起來,比如說遇到考試什麼的必須讓你全神貫注的事,你根本就直接忘掉要吃飯這件事,很樂意讓你的肚子唱空城計,就是不肯爽快的拯救它們,結果十八歲就把你的胃給弄壞了。我們甚至以為你會把自己給餓死,所以當你打算去美國念大學時,我們全部的人都反對,誰都知道你有多厭惡漢堡、熱狗那些食物,要是你不知不覺把自己給餓死了該怎麼辦?」

「結果我活得好好的,面對美國的快餐,沒有不能接受的地方。」這就是結論,證明他並不挑食,也不是厭食症,更不是這些兄弟們口中的當代闕刁。雖然他已經表明多次,顯然並不被這些固執的人接受。只因為他在十八歲就犯了胃病,這真是不可理喻。

「你那時候根本就是把進食當成一項工作在辦,這是你之所以沒有在美國餓死的唯一原因。」

闕東辰沒搭腔,知道這些親友的固執,對於一些已經根深蒂固的偏見,已然無法扭轉,也就不做徒勞的嘗試。他是個精明的商人,不愛做浪

費時間的事。「已經快十二點了,你沒安排約會嗎?」看了看錶,有禮暗示着送客的意圖。

「你有約會?」徐家表哥揚揚眉問。

「沒有。」雖然不情願,但仍老實說著。

「那麼,你不介意身為哥哥的我,跟你一同共進午餐吧?」

「怎好耽誤『宏龍集團』總經理的寶貴時間。」含蓄的拒絕。

「一點也不耽誤,跟自家人吃飯,怎麼能說這種見外的話呢。」笑得好誠懇,看了看手錶,直接問:「已經快十二點了,你的廚師應該準備好了。我們是在這裏吃呢,還是在接待處的餐廳吃?,」

闕東辰暗自撇了撇嘴,雖然已經拒絕不了,但仍是道:「我不知道她準備的份量夠不夠多擺一雙筷子。」

「我也很想知道。所以,走吧,讓我開開眼界。」「什麼眼界?」

「看看能讓我這個厭食症表弟願意吃進嘴裏的食物長成什麼樣子。」

奉姁向來對陌生人的目光都能夠做到視而不見,所以即使眼下被密切的盯視,也不能妨礙她的工作進行,即使那個人是常常被商業雜誌引用為封面的名人。不過對她而言真的沒差,她只知道這個男人是闕家的表親,其它的就不曉得了。

午餐意外多了個客人,並沒有讓她因此而手忙腳亂,她把原本為自己準備的那一份貢獻出來,然後馬上轉回廚房又多做了兩樣快炒。用來待客的菜色不比只為一人準備的家常菜,是得豐盛一點的,即使名義上還是家常菜。

表親客人嘴裏吃着家常菜,不時的看着自家表弟,與送菜上來之後就隨侍在一旁的私人廚師―原本奉姁上完菜之後就要退下的,不過表親大

人藉著問菜色的名義將她留了下來,以方便他的觀察。邊吃還不時有一搭沒一搭的問着,在十幾鍾之後,闕東辰介入,逕自道:「我想他已經問完了所有問題了,妳下去休息吧。」奉姁沒有多言,向兩人點點頭之後,安靜退下,吃自己的午餐去也。

在奉姁離開之後,今天興緻很好廢話很多的徐表哥道:

「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她長得並不出色,煮的東西也是尋常。」

「她長得如何與她的廚藝沒有任何關係。」吃完了一碗飯,他又為自己盛了半碗。

「我還以為會是個很特別或者很美麗的年輕女子。她很年輕,但顯然沒有特色,也不出眾。至少比起你家那個美麗的新廚子差多了。」夾了兩塊快炒海鮮。中午這一餐,他的筷子總伸向這兩盤,其它的並不能引起他的食慾。

「她是我家以前的廚子。」闕東辰有些奇怪的看著錶哥。「你沒認出來嗎?」

「啊?是嗎?」徐家表哥是真的怔住了。他當然見過這十年來在闕家服務過的廚師,可是竟然對剛才那個沒有絲毫印象。「我記得你們家這十年來只出過兩個女廚師,其它都是男的。」

「她是上一任的那個女廚師。」

「怎麼可能?口味完全不像!」徐家表哥更詫異了。闕東辰笑了笑,夾了一筷快炒螺肉,緩緩咀嚼完之後,才道:「你再吃吃看,這兩盤是為你炒的,像不像你以前來我家吃飯時的味道?」

徐家表哥半信半疑,又夾了口進嘴,學着表弟慢慢品嘗,發現好像正是如此。即使他沒有表弟與生俱來的刁鑽味覺,可是身為半個美食家,他還是能多少抓到一點味道的。

「我只覺得這兩盤很下飯,沒想到那麼多。」努力回想以前闕家女廚師的長相,發現一片模糊。「雖然我見過她幾次,但卻沒有留下太深的印象,只記得是個女性,長得怎樣,倒是忘了。」

闕東辰微微一笑,沒說話。

徐家表哥還沉浸在思索中,當然,不忘給自己再添一碗飯,專攻那兩盤海鮮。然後,他下了結論:

「我想,我知道你為什麼請她來當你私人廚師了。」拿筷子的那隻手指了指餐桌上其它四道專為闕東辰準備的清淡菜色。「這是你的味道。」

再比了比兩盤快炒:「這是我的味道。」然後嘆了口氣:「然後,廚師個人的味道是不存在的,就跟她的人一樣沒有存在感。」沒有存在感?這形容有點怪,至少闕東辰從來沒法這樣看待奉姁。徐家表哥有些疑惑的像是自問:「這樣的一個廚師,存在得好奇怪。我想她不可能成為什麼世界名廚,也沒機會自成一派,不過每一個被她服務過的食客,應該會愛死了她。這種存在,本身就是件奇怪的事,讓人很難對她下定論。」

闕東辰揚了揚眉,沒有點頭同意,也沒反駁,倒是表哥的話,讓他心中隱隱產生了一個主意。

「喂,東辰,當我需要的時候,能不能向你借用一下?」生性精明的表哥想到的恐怕也是跟他相同的主意,很快的問道。

「這你得親自問她,不過,我想她應該會很沒空。」闕東辰聳聳肩。

暗自打定主意把外借的可能性完全扼殺,今晚回去就跟她加簽這個新條款。

他知道她的珍貴,但不希望太多人知道這份珍貴。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反正,就是不希望,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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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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