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夢玲,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你認識我那麼多年了,應該了解我的個性。”他避重就輕地回答。

對任何一個女人,祁煜都有辦法將個人情愫淡到無形,因為這輩子除了少剛以外,不會再有人可以觸動他的心弦。

“好吧!算你會說話,我知我是永遠說不過你的。”費夢玲自討沒趣,正想起身離開,卻被他的一句話給喚住了。

“聽說我們人事部缺人,是嗎?”

費夢玲嫵媚地回頭,漂亮的臉上出現一絲詫意,“怎麼?你向來不管公司其他的業務,今天怎麼會問我這個?”

“如果可以,我想介紹一個人進去,如果沒辦法,那就不勉強。”

祁煜總是這樣,即使對她有所求,也不會降低姿態。若不是費夢玲熟悉他的作風,早就旋身離開,以抗議他的無禮了。

但此刻,她卻好奇的留下,因為這是他今年來頭一回主動向她要求某件事,怎不令她感到意外與好奇呢?

“誰?”她露出一抹絕美的笑靨。

“我的一位鄰居,今年高中剛畢業,大學沒考上,她想在補習的空檔找份工作,所以我想幫她個忙。”他指的不是別人,就是少剛。

“哦。/”她回他個虛字,並未直接答覆。

“這兩天我不斷打國際電話聯絡總裁,可惜一直找不到他的人,既然你在這兒,我想,請示你這位副董,應該也是可以。”

他的音調依然持平靜無波,一點兒也沒有有求於人的低聲下氣。

“鄰居?女的嗎?”費夢玲的臉色淺淺地呈現變化。

“沒錯。”他不願多作解釋。

費夢玲的語氣酸了起來,“才剛高中畢業,你是想老牛吃嫩草嗎?”

祁煜的臉色一凜,着火的目光灼視着她,“我說過,若有困難我並不勉強,請你說話別帶刺。”

費夢玲愣了一下,雖然他向來對她不熱絡,可也從不曾對她發過脾氣啊!這下她倒要看看那個女孩是何方神聖,她就不信自己會比不上一個二十歲的黃毛丫頭。

“何必生氣呢?我答應你就是了,她來上班時,只要向人事部的吳經理報備一聲就行了,衝著這點,你應該不會拒絕晚上請我吃頓飯吧?”

她還真是善於利用機會哪!

祁煜的臉上強力隱忍着不滿的情緒,眼底閃過一絲猶豫,然後道:“好吧!六點半在七樓碰面。”

費夢玲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雙臂勾住他的頸子,在他的臉頰重重印上一吻,“別忘了,我等你。”她眼神挑勾地睨了他一眼,這才扭腰擺臀地離開了。

聽見門扉合上的聲音,祁煜重重地喘了一口氣。該死的小剛!他會這麼犧牲,可全都是為了她啊!

其實,他也不必如此委曲求全,但他就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到社會上涉險,保護她,是他恆久不變的堅持。

而她,何時才能開竅,接納他的真心呢?

因為他就是毫無道理、無可救藥地愛上她了呀!

大學落榜以少剛而言根本就是意料中的事,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有念大學的打算。偏偏老媽跟祁煜老愛跟她反調,明知道她不是塊讀書的料,卻非得將她丟進水深火熱的苦海中,讓她在裏面載沉載浮。

而今天卻是她脫離苦海的大日子,祁煜居然答應讓她去打工,不再逼她成天埋首在補習班、圖書館裏打瞌睡了。

“祁煜,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你一定是不忍心我老是瞪着課本自怨自艾,才大發慈悲的,對不?”

自從三年前他不准她喊他祁大哥之後,她也就稱了他的意,直接叫他祁煜了。

“在外工作可不比在家裏,凡事都得謹慎小心,懂嗎?”祁煜拍拍她的肩,領着她出門。

到了社區門外,少剛的雙眼陡地一亮,嘴角揚起一抹大大的弧度,“哇噻!你換新車啦!賓士的喔!少說也要好幾百萬吧?”

“我哪有錢買這種車,這是公司配給的。”祁煜一語帶過,似乎不太願意提起這檔事。

“你們老闆配給你的?這不是擺明了送你嗎?看來,他挺賞識你的,不賴喔!”

待祁煜開了車門,她便迫不及待地跳進去,拍拍牛皮椅,笑意盎然的說道:“挺寬敞舒服的,難怪那麼貴。”

祁煜坐進駕駛座,發動了引擎,“我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並不需要用其他價值來認定。”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名貴轎車誰不愛呢?你這個人就是那麼奇怪,老愛講求些原則、公正,嚴謹的,我就不信那些東西能當飯吃。”

少剛順手打開CD,讓悅耳的音律緩緩流泄在小小的空間內,她閉上眼靜靜聆聽,頓覺心情舒暢快意極了!

果然是一分錢一分貨,就連音響也是如此無懈可擊,簡直棒透了!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勢利眼了?小小年紀就有這種觀念,真是要不得!”祁煜不禁對她說起教來。

“天!這哪叫勢利眼?虧你還在社會上打滾了那麼久。”她翻了翻白眼,無奈地搖頭。“應該稱之為圓滑的處事態度!”

少剛得意的一笑,豐潤盈紅的雙唇微微上揚,吸引了祁煜的目光。他眉峰一擰,淡淡的苦澀又湧上心頭。

“你永遠都要裝得那麼幼稚嗎?你到底何時才肯面對現實?”他突然熄掉引擎,轉過臉一瞬也不瞬地凝視着她那張故作天真的臉。

旁人可能會被她這副無邪的模樣所騙,誤以為她年紀還輕,不懂感情事。

但他卻十分明白,她並非不懂,只是在逃避。

“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巴不得自己快快長大,擁有自主權,怎麼還會故作天真幼稚呢?”

突然對上他極冰冷的眸子,少剛向采不輕易被撼動的心卻猛然一震,變得彆扭極了。

這幾年來,祁煜的改變愈來愈大,凈愛說些她聽不懂的話,又老對她裝出一副又酷又冷的模樣,她實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問他,他總是以嘆息來回答;不問他,這種不自在的感覺又梗在她心裏,害她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快要窒息了。

“沒什麼,得快點了,否則會遲到的。”祁煜欲言又止。罷了,現在不是表露心跡的時候,但他相信時機就要到了!

踩—油門,急馳而去,為避免尷尬,他率先轉移的話題,“你媽答應讓你出來工作,可不是要你荒廢學業,該念的書、該去補習班上的課,你一樣都不可以給我賴掉。”

“什麼嘛!我白天工作,晚上又要補習,會累慘的。”

少剛本來就沒有考大學的野心,她原打算先找份工作,好暫時脫離苦悶的生活,而後再以工作忙為由,做個拒絕聯考的小女子,沒想到她處心積慮的計劃竟然會被他看穿!

如今他競對她下了最後通牒,這教她接下去的戲該怎麼唱?

“如果怕累,那就別工作了,你的意思呢?”她那點兒心思再怎麼轉也逃不過祁煜的眼睛,只需兩句話便把她壓得死死的。

“我當然要去工作,你可不準食言。”沒法子了,少剛現在只能採取走一步算一步的策略。

“那你就得答應我的要求,可別耍賴,我會隨時和你補習班的老師保持聯絡。”祁煜撇唇一笑,對自己這招“先下手為強”的作法甚感滿意。

“難道你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我一馬?你非得和我老媽連成一氣,以欺負我為樂嗎?”

“要你念書就是欺負你嗎?”祁煜實在不懂現在年輕人的邏輯。

莫非他落伍了!

一個三十歲的老男人已不懂一個未滿二十歲小女人的心了。

“對我來說,這等於是一種變相的虐待。”少剛理直氣壯地說,一點也不覺得汗顏。

祁煜抿唇未語,看了看車上的電子鐘,上班時間已迫在眉睫,他立即踩緊油門,急速往公司的方向駛去。

準時向來是他的原則,尤其是在公事方面,今天若不是少剛賴床,他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還在大馬路上與時間賽跑!

到達公司后,他先將少剛帶往七樓的人事室報到,與人事經理打聲招呼,“立揚,這位小姐是我的鄰居,今天第一天來公司上班,以後你可得多多關照。”

吳立揚看了少剛一眼,隨即將祁煜拉到一邊。對他促狹的擠擠眼。以兩人可聽見的音量說道:“不賴喔!這女孩子雖然穿着打扮普通些,但可要比我們那個頂頭上司夢玲副董好多了。”

七年前,他和祁煜在同一時間進公司,雖然各屬不同部門,但彼此感情融恰,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祁煜衝著他綻出一抹男人才懂的笑容,“謝謝,但我還需要再加把勁兒才行。”

“憑你這樣的黃金單身貴族,還有釣不到的馬子嗎?據我所知,都是女人跟在你身後追着跑的。”

吳立揚噙着一抹訕笑,對祁煜那副為情所苦的表情頗不以為然,只當他是在開玩笑。

“得了吧!再厲害的人也有遇到挫折的時候,現在的我就好似困在牢籠里的獅子,不知何時才能解困。”祁煜自我調侃地搖搖頭,又道:“別提我了,你打算幫她安排什麼樣的工作?”

吳立揚看了看少剛,對上她那張不明所以的表情。

他笑了笑和祁煜一塊兒走到她身旁,“如果章小姐不反對,我想請她負責人事資料建檔的工作。”

“建檔!那不就是要碰電腦?”

少剛在心裏大叫不妙,雖然電腦這門科目她在學校已學了好幾年,可是她從沒認真學習過,考試幾乎都是用混的,說難聽點兒,到目前為止,她對電腦的認識根本還停留在完全陌生的階段。

要她碰電腦,不就等於要她的命嗎?

“只是很簡單的文字資料輸入和建檔,我想你一定能夠勝任的。”吳立揚解釋着。

只有祁燭了解少剛的為難由何而來,這丫頭對念書向來是漫不經心,成天把學校當作遊樂場所,不是和同學聊天逗笑,就是在社團里胡搞瞎搞,從來沒把上課當正事過o換言之,電腦對她而言,只不過是玩電玩時的遊樂器而已。

“她當然沒問題,更何況,她不懂的地方我可以教她。”倒是祁煜先幫她答應了這份工作。

“可是我——”

“有我在,你怕什麼?”祁煜打斷了少剛接下來一堆“因為……所以……”的話語。

“那就這麼說定了。”吳立場從抽屜里拿出一份表格給她,“這是人事資料登記卡,你填一下,你正式成為我們公司的職員了。”

少剛無奈的接過手,為了這份工作,她不得已只好趕鴨子上架了!

就在這時候,人事室的大門突然開啟,費夢玲的身影翩然出現在門際。

“聽說你的小鄰居今天正式來公司報到,我特地抽空來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勞動咱們祁大師為她爭取工作。”

費夢玲並沒有隱藏來此的意圖,尖酸刻薄的話由她微揚的唇間逸出。

祁煜倏然回頭,瞪着她那張濃妝艷抹的臉蛋,眼瞳浮上一層憤懣的神色。“小剛,別填了,待會兒我就遞上辭呈,我們一塊兒離開。”

“等等!”費夢玲漂亮的臉蛋一垮,氣氛變得沉冷,“你這是幹嘛”“

她絕對沒想到自己不過是說句氣話,就能激起祁煜那麼大的反彈!

他、是向來對異性都無動於衷嗎?怎麼唯獨對這個女孩兒這麼重視?

心頭一把妒火沒來由地燃上她的心頭。

“我只是做我該做的,在‘帥威’,我自認付出不少心力,並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

費夢玲那句刻意的譏諷,幾乎焚盡祁煜剩的客氣。

“你何必那麼激動?我只不過是開開玩笑,你一個大男個,連這點玩笑都禁不起嗎曠費夢玲冷笑的睨着他,藍色的瞳眸射出亮而燦的光彩。

“沒錯,我是不介意你話中的刺激,但是這位小姐卻不行,你沒理由在她剛來公司的第一天,就給她下馬威。”

祁煜淡淡地挑起眉,活像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獅子,開始展開該言的反擊。

費夢玲沒料到他會在她面前毫不掩飾地護着別的女人,完全不在意她的想法!她暗自咬着牙,氣得渾身顫抖,狠狠地哼了一聲,旋即奔出辦公室。

少剛杵在原地,腦子轟轟作響,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辦?祁煜竟然為了她和他的頂頭上司大鬧了起來,看來,她這個班是百分之九十九上不成了!

在場的旁觀者也各自面面相覷,隨之趕緊悶着頭做事,對祁煜和少剛兩人的關係雖然存疑,卻不敢多言。

倒是吳立揚會意的一笑,以手肘撞了撞祁煜的胸,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好傢夥,你今天總算髮飆了。”

祁煜仍是一張深沉冷冽的英俊面容,額上浮起的青筋顯示出他瀕臨爆炸的火氣。

“我一直在考慮是不是該離開公司,若不是念及總裁的知遇之恩,我可能早就待不住了。”他森冷的表情和語調,為他平添了些陰沉的氣息。

“你千萬不能走啊!你若離開這裏,我不就成了大罪人?”少剛再也按捺不住的疾呼出聲。

祁煜定定地看着她,原本就帶慍色的臉寵更是繃緊成不悅的線條。他抓住她的手腕,對着吳立揚說:“我和小剛請假半天,有任何事下午再說。”

而後,他與少剛雙雙搭上電梯,來到位於五樓的咖啡廳。

咖啡廳內的裝璜優雅怡人,設計上以簡單清爽為要求,一反同業間普遍的暈黃色調,采明亮的視覺感,四周窗台上種植了成片綠色的羊齒植物,再加上以不鏽鋼為主材料的造型桌椅,在陽光的反射下更為亮燦!

祁煜和少剛身在其間,卻無法輕鬆,沉悶晦暗的感覺依舊沉甸甸地壓在心頭,連周遭的空氣都變得僵冷。

“我看我還是回家念書好了,免得給你惹麻煩。”自認是罪魁禍首的少剛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祁煜扯扯嘴角,語調冷峻深沉,“這就是你要對我說的?沒有其他的話嗎廣他不明白少剛是真的不懂,還是裝傻,他之所以有那麼強烈的反應,完全是為了她呀!

她眼睛突睜,心中如鼓雷鳴,望着他眼底精銳的審視,頓覺礙眼。“要不然你還希望我說些什麼?難道要我去找你們那位頂頭上司蠻幹一場?”

祁煜臉色一凜,心中百感交集,彷彿有股蝕人心肺的痛由心口蔓延至全身,連最後一口氣都快被抽光了!

他想不到自己的用心良苦,竟會被這個小女人視為一文不值。

“你儘管油嘴滑舌好了,我——”

為何憋了十三年的話,他始終說不出口?他一直在等,等着她的回應,但希望卻一次一次的落空。

雖然她就近在咫尺,他卻總覺得他倆的距離彷若天涯般遙遠。

“你是怎麼搞的嘛!說話結結巴巴的,你在生我的氣嗎?好!要罵就罵吧!”她自責道。

“沒錯,我的確是氣死你了。”他硬邦邦地說。

“啊?‘’她一臉委屈,”但是,你也不能全怪我啊!我可沒叫你和人家吵架。“

“你知道嗎?我是氣人的無心。”祁煜依舊生着悶氣,雖然臉孔的僵硬已軟化不少,但語氣還是挺沖的。

“無心?才怪呢!我可有心得很,我早就看出你的女上司對你有意思!她八成是誤會了你和我的關係,在那兒吃飛醋。”

少剛自言自語着,還掩嘴偷笑,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簡直快把祁煜給氣斃了。

祁煜氣急敗壞地瞪着她,把心中積壓的鬱悶全都吼了出來,“既然你這麼精明,能看出別的女人對我的心意,那你自己的呢?”

少剛被他的問話給震住,霎時愣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我只是把我的想法說出來罷了,你幹嘛那麼凶?真是莫名其妙。”她防備地盯着他那雙盛怒的眼。

“你什麼都懂,只是不願意麵對而已。”他悲憤莫名,他明明在少剛眼中看到了掙扎與痛苦。

少剛的胸口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只能含糊其詞地岔開話題,“其實,你那位女上司長得真是沒話說,說身材是身材,說臉蛋是臉蛋,她喜歡你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你為什麼不接受呢?”

“你希望我接受?”他的表情森然,心情糟得無法以筆墨形容。

“當然了,她那麼美,又那麼有錢,一定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最佳女主角,他配她剛剛好,如果你們真的有結果,我也很為你們高興啊!”少剛傻傻地笑着,好似刻意排拒他對自己的關心。

“你以為找對象是在玩家家酒嗎?”他已心灰意冷,連瞪她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該放棄了?

然而,累積了十三年的感情,怎能說不要就不要?

不,他等不下去了,今天他非和她攤牌不可!

“小剛,我一直在等你長大,再過幾天你就滿二十歲,無論身體或心智方面都應該夠成熟了,今天我跟你說這些話的用意相信你也都很清楚,所以,我不準備再跟你打馬虎眼。”

他這句話說得很輕、很淡,幾乎讓人讀不出他的情緒。

少剛僵住了身子,將目光抽離他複雜幽深的瞳眸,消極的抵抗他接下來的話語,“我能不能不要聽?我想回家了。”

“你看!這就是你一貫逃避的態度,不過,今天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祁煜突然抓住她的小手,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緩慢且用力地慢慢道出,“無論今年能否會考上大學,我都要你嫁給我。”

她的手明顯的一顫,整個人呆住了,半天做不出任何反應!

“怎麼,為什麼不說話了?你不是向來能言善道、口若懸河嗎”說出你的想法啊?“祁煜並不打算放過她,目光如炬地迎視她那錯愕的眼眸。

“你……你是在說笑話吧?今天又不是愚人節,我怎麼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少剛乾笑了兩聲,故意忽略他聲色俱厲的態度。

他的目光攫住她木然的神情,乘勝追擊的以更犀利的言辭刺穿她原以為固若金湯的心防。

“我不僅等了你十三年,也愛了你十三年,眼看着你一天一天的長大,愛你的心也一點一滴的堆積成形,你怎麼能說沒看見?”

少剛的血色盡退,臉色蒼白如紙,她迅速向後仰,有意躲過他灼熱的視線,然而,淚水卻佔據了她的眼,想拭去已來不及了!

“你明白的,否則,你也不會掉淚!”祁煜激動的箝住她的雙肩,眉間的皺痕似乎又更深了。

“祁……祁煜,你是不是受了什麼打擊?你怎麼可能在十三年前就愛上我呢?我那時候才七歲啊!你一定是搞錯了,要不就是你昨晚沒睡飽,頭腦不清楚。”少剛眨掉尚留於睫上的淚珠,凈顧着推拖,避重就輕地說。

祁煜狠狠地握緊拳,不相信她居然將他的表白如此殘酷地擲回給他!

“沒錯!那時候你才七歲,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十七歲的我會喜歡上一個才七歲、又乳臭未乾的小女孩!但是,這確是鐵錚錚的事實,那種感覺強烈的連我想否認都難。”祁煜又重重地說了一遍。

“不……不會吧!那位費小姐那麼漂亮、美艷,哪是我能比得上的?你該不會是眼睛脫窗,找錯了對象吧!”少剛猶如驚弓之鳥般惶惶難安地說。

“不要妄自菲薄,相信再琢磨個幾年,你一定會勝過她的。我不希望再聽到你說出任何一句逃避的話。”祁煜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加重音階,以往那不在意的洒脫此刻全都蒸發掉了。

少剛愀然變色,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不敢面對他銳不可當的灼人視線,卻也撫不平胸口狂跳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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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繭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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