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還未開口說明來意,前來為言紙開門的張淑芬已伸手指向二樓的方向,眼眶微紅,無聲的告訴他陳婧屏在房裏。

他用力的點了下頭,刻不容緩的走上二樓。

她的房門是緊閉的,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早上的事,急切的心因而微緩了一下。走到門前,他停下腳步先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伸手敲門。

“叩——”

“媽,你不要來煩我,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才敲第一聲就聽房內的陳婧屏揚聲叫道,言紙高舉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但只一秒,他手猛然握住門把一轉,人已大步跨入房內。

“媽——”一聽見房門被打開,陳婧屏立刻轉身面向門口,卻被陡然躍進眼中的他給嚇得僵在原地。

目光與她交會後便沒再離開,言紙反手將房門關上,一步一步的走向她。

“誰叫你進來的?出去!”一怔后,她迅速恢復鎮定,冷然的朝他下逐客令。

“為什麼突然決定要出國念書?”沒理她所說的話,言紙停在她面前直截了當的問。

“我想做什麼關你什麼事?請你馬上離開我房間。”她任性的回道,之前刁蠻的性子似乎又出現。

“是因為你媽和我媽私下決定的婚事嗎?”他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如果是的話,我並沒有答應這件事。”

他最後一句話讓陳婧屏臉上血色頓失,她瞪着他,咬牙切齒的迸聲。“出去!”

“還是你的目的,是不想再看到我?”他繼續盯着她猜測着,“如果是的話,你不必出國,以後我會盡量不出現在你面前。”

“我說出去!”

“婧屏……”

“出去出去出去!”她霍然起身,用力將他往門外推,但他卻有如千年磐石般一動也不動。

“除非你改變心意,否則我不會走。”他堅定的搖頭,看着她的眼神和語氣中都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霸道。

她又用力的推了他一下,鼻酸的感覺迅速蔓延。他到底想怎樣污辱她?一次拒婚還不夠,他非得再來一次?她已經很有自知之明的拒絕了訂婚的事,他也應該知道了,為何還要特地跑到她面前來傷害她?

她真的受夠了!

“你憑什麼管我,你是我的誰,我想做什麼關你什麼事?我高興殺人放火也不關你的事。”她冷聲任性的說,每說一句話便用力的推他一次,“出去,我叫你出去!”

“你不要這麼任性!”言紙霍然攫住她的手,眉頭緊蹙的臉上隱約浮現出一絲怒氣。

“我就是要任性,你管不着!放手!”

“陳婧屏——”

“我叫你放手,你聽見沒有?”她怒聲大叫,同時用力扳着他的手。

覺得自己的忍耐度已快至臨界點,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氣之後,才捺住脾氣再次開口。

“你有沒有替叔叔、阿姨想過?”他冷靜的問:“他們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孩子,上回你昏迷不醒的事已讓他們心力交瘁了,現在你又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說要出國讀書,他們有何感想?你究竟有沒有仔細想過他們的心情?”

“干你屁事!”掙不開他,陳婧屏氣急敗壞的衝口道。

他臉上表情丕變,“你說什麼?”

“我說干你屁事!”她毫不退讓的說。

言紙慢慢抿緊了嘴,突然一個彎腰將她整個人給抱了起來。

陳婧屏愣了一下,立刻掙扎的大叫,“你想做什麼,放我下來,言紙!”

他置若未聞,一個旋身將她帶到床邊坐下后,振臂一轉便讓她整個人趴在他膝上。

陳婧屏頓時知道他想做什麼了,她睜大雙眼。

“言紙你別太過份,你——”她虛張聲勢的叫囂聲戛然而止,因為他的巴掌已不由分說的擊上她的臀部。

“早就該有人教訓你這個任性、刁蠻、自中無人又叛逆、無知、不知好歹的富家女!真以為沒有人會為你做錯事而怪你,你就可以這樣任性囂張、為所欲為嗎?你真以為自己是個當家女、獨生女,就可以橫行霸道嗎?還是你真以為國無國法,家無家規,你高興做什麼就做什麼,沒人管得着你?”言紙怒極,每講一句話就重擊她俏臀一下,完全忘了男女授受不親等社會的道德規範,她把他氣瘋了。

他毫不留情、接二連三的拍打,終於讓陳婧屏剋制不住的流下眼淚來,她嗚嗚的抽泣出聲,分不清是為了痛,或是屈辱,他怎麼可以這樣打她?

“嗚……嗚……”

不斷傳來的抽泣聲逐漸傳入怒極的言紙耳中,他先是僵住,然後才緩緩放下高舉在半空中的手,看着她半晌之後,長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但是你實在是太氣人了。”他仍然覺得生氣。

她繼續哭,沒有反應,甚至也沒有從他腿上爬起來的打算。

“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為什麼我會動手打你?”

她哭着沒有應聲。

半晌后他又開口,“我是為了你好。”

她仍沒動作,哭泣聲也沒有絲毫停歇,甚至因哭得太傷心,而發出像是喘不過氣的聲音。

言紙看着她抖動的肩膀,開始心軟。但是他仍不斷的告訴自己就這麼一次,最後一次,他必須讓她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因為一旦她出了國,他便再也無法待在她身邊為她化解危難,所以如果她真決定要出國讀書的話,她就必須改變自己,並學會一切自保的方法。

“不要哭了。”他語氣強硬,同時將她扶坐起來,要她看着他,“我說這些其實全都是為了你好,你知道嗎?”

她仍是哭個不停,一雙美麗的明眸大眼現已腫得像核桃一樣,淚水還不斷的往下掉。

“你……”他開始感到無措,看着將一張漂亮的臉蛋哭得慘不忍睹的她,想將她摟進懷中又怕她會反抗,掙扎半晌,他終於還是抵不過心疼,伸手將她摟進懷中,輕輕拍撫着她的背。

“別哭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他軟聲的說:“但是你真的不應該這麼粗魯的說話,叛逆的個性也要改一改,否則你真一個人到了國外,不但會交不到朋友,也很容易得罪別人,到時你要怎麼辦?”

陳婧屏仍是沒有回應,但這回她的哭泣聲明顯小了許多,像正在努力遏制哭泣一樣。

“你真的已經打算要出國讀書嗎?不去可不可以?”他在沉默了一會兒后,突然開口問。

她緩緩地從他懷中抬起頭來看他。

“我不想讓你討厭。”她吸着鼻子啞聲說。

“我?討厭?”言紙瞬間睜大雙眼,像是被嚇了一大跳,“我從來都沒有說我討厭你。”

“你拒絕我,一次又一次。”

“我拒絕你?什麼時候?”他一頓,突然露出恍然大悟與不可置信的表情,“你指的該不會是,關於你早上要我娶你的事吧?”

剛剛控制住的淚意,轉瞬間又浮上眼眶,陳婧屏抿緊嘴巴沒有說話。

言紙被震呆了,她不可能會在意他的拒絕的,況且他也不是拒絕她,而是為她着想、為她好、為了不想她恨他。他不可能會拒絕她的,而她……

“告訴我,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他忽然屏住呼吸,認真的盯着她。

陳婧屏怔怔的看着他,猶豫着該怎麼開口回答他這個問題。

對他的感覺,在經過這一段日子的寂寞、孤單、眼淚、心碎和懊悔后,她已經沒有任何疑慮的相信自己早已愛上他了,但是她該老實告訴他嗎?他會信嗎?

心臟不知為何怦怦、怦怦的開始狂跳,言紙緊盯着她臉上猶豫不決,卻又欲語還羞的表情,感覺心裏頭愉快的小泡泡一個一個的冒,愈冒愈多、愈冒愈快。

會嗎?他之前的感覺並沒有錯,也不是錯覺,她是真的對他有友情以上的好感,可能嗎?

“如果你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的話,那麼告訴我,你喜歡言硯,愛他嗎?”他小心翼翼的盯着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問。

這個問題,陳婧屏毋需猶豫便直接的搖頭,給了他一個確切的答案。

不愛?!

“你不愛他又怎會不斷的倒追他,甚至還不惜冒險想以假車禍來吸引他的注意與關心?”他立刻衝口問。

陳婧屏看了他一會兒,旋即又低下頭,沉默了半晌之後,才以尷尬又有些糗的語氣小聲的說:“我弄錯了。”

“弄錯了?”言紙獃獃的看着她,臉上表情充滿了錯愕。

她點了點頭,關於這一點,老實說她也是在離魂那段時間弄清楚的。

她對言硯的感覺,就像少女迷戀年輕俊帥的偶像一樣,看到本尊時會感覺情緒沸騰、會瘋狂,但是不見時卻也不會想念,甚至於哪天他突然完全消聲匿跡,她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還會隨時間的流逝而完全遺忘他。

可是言紙就不一樣了!

自從知道他對她的感情,習慣了他在她離魂的那段期間,每天到醫院裏的陪伴,她一天沒見到他整個人就會覺得不對勁,而且除了不對勁之外,還會胡思亂想。

她會想他是不是不再關心她,想他是不是累了不想再理她,想他是不是終於發現比她好的女生比比皆是?

她會擔心、會傷心、會心痛和生氣,但是對言硯她卻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從早上他闖進她房間看見她的身體后,除了一開始的驚嚇與後來的羞赧之外,其實她沒有感覺到憤怒,相反的,她還有一絲竊喜,在他脫口說出要負責的時候。

當時她心想,何不利用這機會將他預約下來,這麼一來她便再也不必擔心哪一天他會突然對她置之不理,畢竟以他的個性他是絕對不會食言的,可是他卻拒絕了她。

一個人可以心碎幾次?可以為同一個人心碎幾次?

她從來不知道,甚至不相信有心碎這種事,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心痛難抑讓她知道原來心碎就是這麼一回事。

“什麼意思?什麼叫作弄錯了?”他深吸一口氣問,愉悅的泡泡變成了不安的泡泡。心想着,她的意思該不會是在告訴他,她跟在老四屁股后追了十年,根本是追錯人了,她其實另有真正心儀的對象吧?

看着他,陳婧屏清清喉嚨決定跟他坦白,反正也許下個月她就不在國內了。

“我一直以為自己喜歡言硯,但事實上我對他只是偶像式的喜歡,與男女之間的愛情完全無關。”

“你怎麼會突然知道那與愛情無關?”畢竟她倒追老四都已經十年了,沒道理——

“因為我愛你。”

言紙愣住,張口結舌的瞪着她。

他沒錯聽吧?或者,是她說錯了?她愛他?

“你……”

“你可以不信,也可以假裝沒聽見,反正我已決定要出國,等我出國后就不會再煩你,你大可放心。”她聳聳肩,故作輕鬆。

他動也不動,仍是不發一語的瞪着她。

“好了,你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如果沒有的話,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你知道的,我要先到學校辦理休學,然後申請成績單寄到國外去申請學校……”

“夠了,你哪裏也別想去。”他倏然開口打斷她。

陳婧屏愕然不解的看着他。

“我愛你。”

她張大嘴巴,情緒在一時之間完全轉換不過來。

“我已經不記得這種心情存在多久了,它久到讓我以為這輩子只能永遠這樣默默的暗戀你一輩子。

“但是現在,你既然告訴我你也愛我,讓我知道我們之間的情感並非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一廂情願,就別想我會放你走。”他說著,伸手將她攏進自己懷中,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護住她的背,徹底防止她溜出他的懷抱。

她仍是說不出話,眼眶突然濕潤了起來,眼淚就這麼撲簌簌的掉了下來。

言紙輕嘆,將她淚流不止的臉壓進自己的肩窩裏,緊緊擁着她。

“我不會讓你走的,不會讓你離開我,你最好早點接受這一點。”他發誓般喃喃地對懷中的她說道。

對她,他是不會再放手了。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時間在轉瞬間已向前躍進了一大步,將近十年的時間咻一下便過去。

言紙因為趕赴已排定的手術,沒法陪心愛的老婆作產檢,感到有些鬱卒,不過還好醫院的同事們全都知道他愛妻心切,一待他走出手術房,負責為他老婆看診的林醫生已靠站在門外,等着向他報告他那已懷孕五個月的老婆的情形,同時不忘調侃他。

言醫生疼老婆的名聲幾乎跟他的醫術一樣出名,不只醫院內所有的員工都知道,就連前來看診的病人都會天外飛來一句,“聽說你很疼你老婆厚?”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很想看看他這位“上港有名聲,下港也很出名”的醫生長得是何模樣,他的病人愈來愈多,多到連讓他偶爾抽個空照顧“興趣”的時間都沒有,以至於幾件原本答應了過去建築系死黨要畫的設計圖,他至今都未有時間動筆。

忙碌兩個字不知不覺成了他的生活寫照,但他從來都不覺得累或苦,因為只要一見到老婆那張洋溢着幸福的笑臉,他什麼煩惱都忘了。

他的老婆,陳婧屏。

言紙不知不覺的揚起一抹微笑。

“言醫生,你又在想你太太了?”剛推門而入的護士一望及他臉上的笑,就知道他心裏肯定又在想老婆。她明知故問,調侃的說。

只見言紙好脾氣的笑了笑,“你知不知道下午我請了假,由張醫生來代我的班?”

“知道,為了今天早上的手術,你沒時間陪太太去作產檢,所以才會請假半天回家陪你太太嘛,大家都知道。”她再度以調侃的語氣回答,不過結果仍是獲得一記微笑。

唉,她更是羨慕死言醫生他老婆了,真不知道她是怎樣拐到這樣的好老公的?

她真希望將來自己也能嫁一個像言醫生這樣,好看、多金又愛她的老公,不過這樣的男人好像比鳳毛麟角更少。唉!

“那就麻煩你了,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機號碼,如果碰到一些特別病患,或特別難纏的病人,你可以請張醫生打電話給我沒關係。”

“這樣不會打擾到你們?”她秀眉輕挑,揶揄的問。

“我想一兩通應該沒關係。”

“換句話就是說,第三通開始你可能會拒接?看來張醫生得自求多福了。”她開玩笑道。

言紙笑了笑,起身抓起先前整理好要帶回家看的文件,輕敲了一下向來被他當成妹妹看待的俏皮護士頭頂一記。

“好好工作,明天我上班再帶糖給你吃。”他玩笑的說。

“哼哼哼,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愛吃糖。”

他笑了笑,又輕敲了她一記才旋身離開。

走到醫院員工專用停車場,腰間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他伸手拿起手機同時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是心愛老婆打來的電話,他按下接聽鍵。

“喂?”

“老公,我到媽家了,剛下計程車。”陳婧屏壓低聲音。

只一聲便聽出老婆聲音的不對勁,言紙立刻緊張的握緊手機,差點沒將它抓扁,迅速的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她緊接著說:“在媽門前站了一個很奇怪的人,我現在要走過去,所以你別掛電話,保護我。”

“等一下老婆!你別過去,聽話,現在馬上轉身離開,老婆?老婆!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老婆!”言紙緊張的對着手機大叫,”邊詛咒的朝停車的地方奔跑過去。

該死的,他到底該拿她的任性怎麼辦?她都已經快當媽媽了,為什麼還不懂得什麼叫三思而後行?

打通電話叫他保護她,天知道如果真發生意外,遠在天邊的他要怎麼保護她!她難道沒聽過遠水救不了近火這句話嗎?

該死的!該死的!

突然間,手機那頭隱約可聽聞的聲音忽然全消失了,言紙心一緊,立刻朝手機揚聲大叫着,“老婆?老婆?老婆?”

該死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不回應他?

“老婆,回答我!老婆?”上了車,將手機夾在臉頰與肩膀之間,他不斷地朝手機那頭大叫,一邊迅速的倒車,將車開出停車場。

仍是沒有回應!

言紙心冷的開始打起寒顫,雙手一個不穩,車身擦撞到轉角的牆壁,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老公。”

沉靜許久的那頭突然傳來陳婧屏的聲音,言紙想也不想的立刻緊踩煞車,以雙手緊抓住手機,好像這樣便能捉住她的聲音,讓它不再像剛剛那樣突然消失。

“老婆,你怎麼了?剛剛為什麼都不說話?發生了什麼事?你還好嗎?”一連串緊張的詢問,讓她沒機會說話。

“老公?”終於她有機會開口。

“我在聽。”

“言硯回來了。”

言紙握着方向盤,除了開車之外,一路上不時的瞄向身旁沉默的陳婧屏,忖度着她在想些什麼。

今晚的她格外沉默。如果要正確說的話,應該說從中午,也就是老四回家之後,她就變得非常安靜,安靜到除非有人與她說話,否則絕不主動開口。

她在想什麼?他忍不住好奇的猜想,卻完全摸不着頭緒。

不,也不能說完全摸不着頭緒,事實上他有摸到,只不過不願相信那亂成一團,幾乎讓他一想到就頭痛、心痛,甚至全身都痛的頭緒是他要的,所以他選擇忽略它。

而忽略它的結果卻是讓它化成一根刺,深深地扎進他心中。

也許,他該在刺未深入心頭之前,咬牙將它拔除,但是——

“開車專心點。”

一路沉默不語的陳婧屏突然開口提醒,他愕然的看了她一眼,心情一下子回溫了好幾度。

“老婆,你今天好像特別安靜。”他小心翼翼的問。

“你的意思是說,我平日太吵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今天好像很沉默,你……心情不好嗎?”

“不怎麼好。”她冷聲說。

回溫的心情一瞬間Down了下去,言紙沉默的不再開口,專心開車。而陳婧屏在車子駛進車庫,引擎熄火前亦未再發一言。

沉默的下車,沉默的進屋,然後天外突然飛來一個皮包,砸得言紙莫名其妙。

“老婆,你這是幹什麼?”他愕然的問。

“你懷疑我,”她怒不可遏的朝他大叫。

在公婆家的時候,因為有長輩在揚,她不好發標,剛剛在車上時,為了安全起見也不適合發飄,但是現在雙腳踩在自己的地盤上,她再不發標就不叫陳婧屏!

“我……”

“你敢說你沒有?”改抓椅墊往他身上丟去,她怒氣沖沖的吼道。

可惡的他,竟然敢懷疑她!她都已經嫁給他三年了,也為他懷了個孩子,而他竟然還敢懷疑她對言硯余情未了。可惡的他!該死的他!混蛋!

“老婆,你先別激動,別忘了肚子裏的孩子。”他避開另一個丟向自己的椅墊。

聽見孩子兩字,陳婧屏勉強稍微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但瞪向他的兇悍目光卻一點軟化的跡象也沒有。他竟敢懷疑她!

“對不起。”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先認錯准沒錯。

她冷哼一聲。

“我承認我曾經懷疑過,但那只是一閃而過的思緒而已,因為我知道你愛的人始終是我,就像我愛的人也只有你一樣。”他悄悄的走到她身後,伸手擁住她,“老婆,對不起,你別生氣了好嗎?”

陳婧屏仍是不理他,甚至想將他圈住她的雙手扳開。

言紙堅持不放手。

“我愛你。”他貼着她的耳朵說。

“哼。”她不為所動的冷哼一聲。

“寶貝,爹地好愛你媽咪喔。”圈着她的一隻手移到她微凸的腹部上,他改對兒子道,但雙唇卻開始不安份的舔咬她敏感的耳垂。

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想避開他的挑情,他卻緊黏着她不放。可惡!他難道不知道她正在生氣嗎?

他顯然知道,才會使用這麼下流的手法想讓她遺忘怒氣,但她才不想這麼快就原諒他。

“住手。”她叫道。

如果他真的住手,那就是笨蛋!

言紙置若罔聞,黏膩的吻由她耳垂逐漸向下攻佔她柔軟細緻的頸部,然後轉向被他卸下上衣后,裸露的頸背與香肩。

“嗯……”陳婧屏被自己的嬌吟聲嚇了一跳。不可以這樣,她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讓他這樣輕易過關,她……

“啊!”他的手指突然深入禁地,讓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體溫直線上場。

“我愛你。”他在她耳邊呢喃愛語。

她伸出雙手緊緊的攀住他,閉上眼睛,說不出話。

言紙忍不住微笑,迅速的彎腰將她抱往卧房。

而男與女的戰爭,才正要開始上演呢。

欲知幾度空間同步進行下,石硯與姜虹綾如何擦出燦爛情火,請看金萱墜入時間海~緣來《緣來》

欲知恍如搭乘時光機的夢境,如何串起言墨與林靈今生最美的愛,請看金萱墜入時間海~夢見《夢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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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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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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