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芃絜,上回……”
瞪着前方空曠的座位,章勁的聲音倏地戛然而止,但某個傢伙卻仍不知死活的開口。
“老闆,你忘了芃姐已經被你炒魷……呃,咳咳。”張易揚發出疑似嗆到的聲音,輕咳幾聲后即因老闆的一記冷眼而閉緊了嘴巴。
坐在他對面的潘民為頓時給了他一記白眼,意思是,你白痴呀,沒發現老闆自芃姐真的沒來上班后,火氣一天比一天大嗎?你還敢在他傷口上撤鹽?
張易揚伸出桌下的腳狠狠的踹了他一下,無聲的瞪眼道,你明知道我早上向來昏昏欲睡、精神不濟,你就不會稍微提醒我一下呀?
誰知道你會這麼笨。
你大哥就別笑二哥了,也不知道昨天會議上,是誰三不五時芃姐長、芃姐短的,絲毫都沒發現老闆的勝色愈來愈難看,害得大夥接下來一整天都心驚膽戰的,坐立不安。
潘民為頓時撇了撇唇,一副總有人得試試颱風警報是否解除了的表情。眼一轉,他睨了他一眼。誰像你,明知山有虎,還偏向虎山行。
你就非要說我笨就對了?
有自知明,還不算太笨。
“潘民為!”
幹麼,惱羞成怒啦?
張易揚一臉怪異的看着他,以眼神示意:不是我叫你。
不是你?那——疑懷的,潘民為緩緩地將頭轉向上位,只見老闆正黑着臉瞪他。他縮縮脖子,咽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呃,老闆,你叫我?”
“你明天不用來了。”
啊?!
“不要啦,老闆——”哀嚎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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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上門,藏匿在黑臉下的疲憊與憂鬱頓時浮現章勁臉上。
他走到偌大的辦公桌后,用力的將自己拋進皮椅內,然後閉上雙眼喘了一口大氣。
好累!
但,為什麼會這樣?他睜開眼,眉頭緊蹙的瞪着前方的虛無,尋思忖度這個問題。
同樣的工時,大同小異的工作,周圍的環境不變,接觸的人也大致相同,為什麼這一個星期來,他會感覺前所未有的疲憊呢?
不可能會跟那個蠻女有關吧?他擰緊眉頭用力的搖頭。
也許,他無法否認汪芃絜的工作能力的確比一般的女人,甚至於男人還要好,畢竟她有着女人的細心,又有着男人的體力是不爭的事實,但是少了她的存在,也不至於會差這麼多吧?
她平常的工作都做些什麼?!讓他想一想。
幫他聯絡一些重要客戶,提點他一些重要事項,整理手下遞交給他過目的文件,然後在他每每找不到他要找的東西、資料、甚至人時,像個神仙教母般輕輕的在他頭頂上一點,然後一切問題就這樣莫名其妙迎刃而解。
看來,他終於找到問題所在了,過去的他在小事上實在太依賴她了,以至於少了她之後,他會像掉了隨身攜帶的記事本般思緒全亂,以至於做起事來會事倍功半,累得快死。
可惡,她的存在不應該會這麼舉足輕重才對。
沒錯,就像記事本掉了可以再買一本,重新再做出一本—樣。既然少了一個專屬小妹讓他這麼不習慣,他何不再請一個人幫他呢?
章勁雙眼一亮,猛然醒悟的握拳捶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然後刻不容緩的拿起電話按下專管人事的小吳的分機號碼。
“小吳,你馬上幫我登報,我要征一名助理。”他說。
“老闆,你說你要征一名助理?”電話那頭響起小吳充滿了懷疑的聲音。
“對。”
“你要用的嗎?”一陣沉默后,小吳試探的問。
“廢話。”
“但是……芃姐呢?”
“你提她幹麼?她已經不做了。”
“可是……”
“可是什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
“可是芃姐她來上班了呀,而且她現在正朝你的辦公室……”
“砰!”
一聲巨響倏地從門邊傳來,章勁抬頭看向怒氣沖沖朝他跨步而來的女巨人,隱約聽見那頭的小吳在說“去了”兩個字后,即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啪!”兩巴掌拍打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玻璃杯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章勁挑眉看她,先是緩緩的掛上話筒,然後才以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靠向椅背看着她。
“怎麼,終於發現工作不好找,所以決定吃回頭草啦?”他涼涼的盯着她說。
汪芃絜有股衝動想撲上前去撕了他那張可惡的臉。
沒錯,過去一個星期來,她的確碰到不少釘子,不過那可不是因為她的能力不如人,而是每回應徵時,她總會不由自主的盯着與她面試的主管,然後不知不覺的脫口而出“你結婚沒”、“願不願意娶我”等字句,而後接下來的結果,可想而知。
不過別以為她這樣就會吃回頭草,她才沒那麼沒骨氣哩!至於她現在為什麼會站在這裏,那是因為剛剛她去面試的公司就在隔壁棟樓,想想既然都已經來到這兒了,上來看看老同事也不會死,於是她就上來了。
只不過她萬萬沒想到,她椅子都還沒坐熱,就聽到他說要應徵助理。
應徵助理?
這個沒血沒淚的大混蛋,他竟然連遣散費都還沒付給她,就忙着應徵新人來取代她。他真的是……真的是氣死她了啦!
“拿來!”她怒氣沖沖的將手伸到他面前叫道。
“拿什麼?”
“遣散費!”她使盡全力的氣力咬牙切齒的咆哮道:“我在這裏工作了七年半,乘以平均月薪五萬二千七百二十八元,總共三十九萬五千零四百六十元,拿來!”
“你今天是特地來跟我拿錢的?”章勁難以置信的挺起腰身瞪着她。
“對。”汪芃絜用力的說。她氣死了!他怎麼可以讓她感覺自己是如此輕易的讓人取代,他怎麼可以這樣?
章勁圓瞠雙眼的瞪着她,一副你有膽再說一次的表情。
“幹麼,你不想給呀?”要比凶,誰不會?她雙手叉腰,與他大眼瞪小眼的叫道。
章勁用力的吸了一口氣,重新冷靜的靠回椅背上,斜睨的看着她。
“如果我記得沒錯,你是八月進公司的,現在才十二月中,根本未滿七年半。”他說。
“你這個混蛋,那一個半月的時間也要跟我計較是不是?我沒有告你為了省年終獎金而惡意解僱員工你就要偷笑了!”汪芃絜忍不住尖叫道。
“你連四百六十元都要,為什麼我不能計較?一個半月的薪水有將近八萬,它足夠讓我請三個月的助理。”
“你……”汪芃絜用力的呼吸、氣得眼睛都紅了。“好,要算是不是,計算機拿來,我們就來算個清楚!”說完,她霍然大步繞過辦公桌,然後猛然將擋路的他用力推到一邊。
附有滑輪的皮椅受力往外滑去,重重的撞擊到牆壁上,震得章勁差點沒吐出來。
“你這個蠻女——”
“七年又四個半月是不是?”她精準的從他抽屜里拿出計算機,劈哩啪啦的打着數字鍵。“那麼就是五萬兩千七百二十八元,乘以7.375等於三十八萬八千八百六十九元正。”她迅速的按着計算機,邊按邊說。
“除此之外,過去幾年來,我每個月都會抽出一兩天的時間去幫你整理你的狗屋,去一次算一千塊就好了,一個月一次兩次不一定,便宜你就算一次好了,然後大概連續有五年的時間,所以5x12xlx1000=60000。接下來是幫你買菜的錢,每次去打掃房子的時候還要兼替你補充糧食,那些錢零零散散的不好算,我看就跟打掃房子的錢一樣,就算六萬好了,所以,你一共要付給我的錢是五十萬八千八百六十九元整。拿來!”
章勁怔怔的瞪着她,完全傻眼。
“你你是吸血鬼呀?”他叫道。
“是你要算清楚的,拿來!”她遇到他面前伸長手道。
“打掃房子是你自己主動的,又不是我叫你做的,為什麼我要給你錢?”他抗議道。
“剛開始或許是我主動的,但是你敢否認後來你沒有開口叫我去打掃?!”
章勁頓時語塞。
的確,剛開始或許是她主動的,但是後來他被她養成了習慣,一段時間見屋子亂了就會叫她去幫他整理房子,這真的是……
“好,打掃的錢就算了;但是買糧食的錢你不可以跟我要。”
“為什麼我不能要?”
“因為那些食物有一半進你肚子裏。”
“敢情你連這個都要跟我算?”她反身再度拿起計算機,生氣的猛按。“好,如果你要跟我算這個,我是不是也應該要跟你酌收廚娘費?三萬塊的伙食費還你,你一個月打算花多少錢僱用我這個廚娘?一萬?五千?算你三千就好,五年下來總共十八萬,現在你要付給我的錢一共是六十五萬八千八百六十九無整,我接受支票,錢拿來!”
三十八萬、五十萬、六十五萬,這個女人怎麼可以在每按一次汁算機,就多冒出十多萬來啊?
遣散費、打掃費、伙食費、廚娘費,是不是待會兒他再多說幾句,她連汽車修理保養費都能要得出口?
他最好相信她能,因為他認識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不,說一年兩年都嫌短,因為他認識她已經足足有十七年之久了。十七年,若他積極一點的話,都足夠他升級當阿公了。
“你到底給不給?”
悻悻然的,他伸手從抽屜里拿出支票簿,迅速的在上面畫了畫,然後一股作氣的撕下來丟給她。
“拿去!”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好騙嗎?沒蓋章你叫我拿去哪兒領錢?”瞄了一眼手上的支票,汪芃絜將它丟還給他道。
章勁差點沒氣昏。他只不過一時氣極忘了要蓋章而已,她有必要這樣嘲諷他嗎?
用力的拉開另一個抽屜,他拿出該本支票的印鑒,然後粗魯的在印泥上壓了一個凹槽,用力的蓋在那張被她丟回來的支票上。
“現在你滿意了吧?”
汪芃絜將支票從頭到尾的仔細看了一遍,終於滿意的點頭。
“OK,再不,我想你應該比較想請不見吧?看在你開的支票一塊也不少上,這句話就由我來替你說了。不、見。”說完,她將支票放在唇上輕輕一吻,頭也不回的轉身高去。
章勁氣得用力推上抽屜,發出“砰”的一聲,但心中的怒氣卻仍發泄不到十分之一,他站起身,因怒氣而劇烈起伏的胸部頓時顯得更明顯,他左右張望,試圖找出一個可以讓他出氣的東西,但連周遭的環境似乎都跟他作對,他找不到可以讓他出氣的東西。
“媽的!”他突然伸出腿用力的猛踹下桌腳一下,但卻在下一秒鐘自食惡果的抱腿咬叫出聲:“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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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萬足夠讓原本月入五萬的汪芃絜遊手好閒一整年,所以在確定錢真的進賬了之後,她高高興興的與大學死黨學“怎樣做個讓男人抵擋不住的萬人迷”。
說起她那一票死黨,在大學時代當真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那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她們總共有四個人,她,汪芃絜,外號結婚狂,因一見到順眼男人就會開口向人求婚,因被喚為色女一號。
時咪咪,外號萬人迷,長相精緻迷人的她走到哪兒都是男人注目的焦點,而她也毫不客氣的善用美色以達目的,因此被妒嫉者喚為色女二號。
尹勝柟,外號男人婆,因自小生長在重男輕女家庭中,讓她有股不服輸的氣魄,而時常與各式各樣男人交朋友,再從他們身上學習成長與茁壯的行為,則讓她獲得了色女三號的頭銜。
成員中最後一人呂姿嫈,外號哈啦妹,最愛與人談天說地,即使聊上三天三夜也不嫌累。當她聊天的對象是女人時,It’sok!但是當她聊天的對象是男人時,她那股熱情勁簡直就可以讓其他同坐在那男人四周的女人恨死她,所以色女四號於焉產生。
以上,不管是外號或色女幾號的稱號,她們都不在意,但也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混蛋,竟然將“色女人”三個字改用國台語發音成“色女狼”,弄得她們一個個像變態一樣,真的是有夠圈圈叉叉的。
不過還好,那三個難聽的字隨她們大學畢業,同時也留在畢業紀念冊里,現在的她們頂多只是結婚狂、萬人迷、男人婆和哈啦妹而已。哈!不過哈啦“妹”改成哈啦“姐”會比較適合。
“人家我今年才十七歲。”呂姿嫈抗議的叫道。
“二十七歲都不止了,還十七歲。”時咪咪抽空將目光由蜜粉盒內的鏡子上移到她臉上,白眼道。
“在網路聊天室里,他們都相信我只有十七歲。”呂姿嫈一臉無辜的說。
“那是因為他們都不曾見過你的真面目。”
“咪咪,你的意思是說,我看起來很老是不是?”她大受打擊的瞠大眼問。
“是比我老。”時咪咪滿意的打量着鏡中完美的自己道。
“嗚嗚,絜,你看,咪咪她欺負我啦!”
“好了,你們別再抬杠了,沒忘記我今天找你們出來的目的吧?”汪芃絜像老師對待學生一樣的對她們拍手道,然後轉身將從來到后便一頭栽進財經報中的男人婆拉過來這邊坐。
“你們有什麼建議要給我?”她期待的看着她們。
“如果要我說,我會要你先改掉見到男人就求婚的壞習慣,你知道太主動的女人是會讓男人害怕的。”呂姿嫈將她從頭看到腳后,一本正經的說。
“如果要我說,我會建議你乾脆飛到韓國去整型,從頭到腳整成我這個樣子,包準你一定能成為萬人迷。”時咪咪拿出口紅補妝,看也不看的說。
汪芃絜瞬間嘟起嘴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後轉向惟一未開口的死黨。
“勝柟,你來說,你說的話向來最中肯、實在。”她說。
“先賺錢,等你有錢之後,還怕沒有男人要娶你嗎?”尹勝柟想也不想的說。
“果然實在。”時咪咪微笑的收起口紅、闔起蜜粉盒道。
汪芃絜整個肩膀都垂了下來。
“你們難道就沒有更好,或者更有建設性一點的建議可以給我嗎?”她哭喪着臉問道。
“該給的,過去十年都已經給過了。”呂姿嫈安慰的伸手環住她肩膀,“說真的,絜,好端端的,你幹麼突然變得這麼認真?”
“我一向都這麼認真。”
“我看八成跟那個章勁有關。”時咪咪看了她一眼,語出驚人的說。
“不要跟我提那個混蛋!”汪芃絜頓時怒聲叫道。
“瞧,讓我猜對了吧。”時咪咪挑眉。
汪芃絜用力吸氣。“跟他無關,還有,你們以後少在我面前提那個混蛋。”
人的劣根性,愈是要人不要提,愈是令人好奇。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呂姿嫈探頭好奇的問。
“他報錯明牌給你,害你股票被套牢了?”尹勝柟猜。
“還是他除了要你做他傭人之外,也要你做他的女人?”時咪咪問。
“我說了,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都不是。”呂姿嫈看了一眼她不變的勝色,結論道:“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不要賣關子好不好,直接說出來啦。”
“我沒有賣……”
“他是不是跟你借錢不還?還是讓你一人做兩人份的工作,勞役你卻只給你一點錢?”尹勝柟再猜。
“不對,章勁對錢並不小氣,要我猜的話,”時咪咪看向汪芃絜沉吟的說:“他是不是又交了新的女朋友,以至於你心理不嚴衡,想着為什麼他的異性緣那麼好,而你卻連想交個男朋友也找不到?”
“真的是這樣嗎,絜?”呂姿嫈好奇的膛大眼問。
“根本不是那回事,你們不要亂猜好不好?”汪芃絜生氣的瞪眼。說得她好像是變態的老處女似的!
“那是怎麼一回事?要我們不亂猜的話,你就直說嘛!”呂姿嫈忍不住叫道,她最受不了這種一知半解的情形了。
“對呀,你若不把話說清楚,要我們怎麼對症下藥?你沒聽過一刻值千金嗎?時間就是金錢,若要你付錢的話,從我們來這裏到現在的時間,把你賣了都值不了這些錢。”尹勝柟說。
“說吧。”時咪咪輕托下巴,媚眼如絲的勾得咖啡店中的男客人全都瞠大了眼,目不轉睛的望着她們這一桌。
“為什麼你們全都猜跟那個混蛋有關?”汪芃絜緊抿嘴巴沉默了一會兒,才以極不甘心的語氣開口問道。
“因為除此之外,我們想不到任何可以讓你生氣抓狂的理由。”時咪咪代表回答。
“我沒有生氣抓狂。”
“在我們看來,你氣壞了。”時咪咪說,而一旁的兩人則猛點頭附和。
“好,我是有點生氣。”
三人同時懷疑的盯着她怒氣沖沖的臉。
“好,很生氣。”汪芃絜噴氣大喊。“你們知不知道,現在的我已經成為無業游民中的一員了?”
“什麼,”三人瞠目結舌,異口同聲的叫道。
“對,就是那個沒血沒淚的混蛋,你們知不知道他有多過分、多狠?我只不過和一個我看得順眼的男人喝杯咖啡,順便向他求個婚而已,他就炒我魷魚,還迫不及待的應徵新助理進來取代我的職位。那個該死的大混蛋,他也不想想這些年來我為他做牛做馬做了多少事,他竟然連點舊情也不念,還表現出迫不及待要我快走的樣子,他簡直就該死!該下十八層地獄——不,二十八層地獄,然後被割舌、掏心、上刀山、下油鍋,嘗盡所有酷刑,然後永世不得超生!”
“看來你真的氣壞了。”時咪咪說。
“氣壞了沒關係,最重要的是,該要的權益你沒忘吧?”尹勝柟認真的問。
“遣散費是不是?我要了。”汪芃絜咬牙說。
“既然要了,你為什麼還要咬牙切齒的?”呂姿嫈發覺的問。
“因為他連那一個半月都要跟我算!”
“什麼意思?”
“從我們畢業那一年的八月到今天,我總共替他做牛做馬了將年七年半的時間,我以七年半來計算遣散費,沒想到他竟然要我用七年又四個半月的時間算,半毛錢也不願意便宜我。”汪芃絜怒沖沖的說。
“所以你就用七年又四個半月的時間算了?”
“對。”
“這不會太便宜他了嗎?想想,再過一個月,你本來應該會有十幾萬的年終獎金可拿,現在卻連個屁也沒有?”尹勝柟皺眉說。
“他要算清楚我就跟他算清楚。”汪芃絜冷笑的說:“我把過去幫他整理房子、採購糧食和煮飯的錢全都要了回來,整整又跟他A了二十七萬過來。”
“真的假的?”呂姿嫈一臉興奮的問。
“支票拿到郵局去兌現的收據還在這兒,你要不要看?”汪芃絜冷笑道。
“要要要要要。”呂姿嫈疊聲回應。
汪芃絜無所謂的從皮包內翻出那張六十五萬多的收據,先攤平在桌面上后,再推給一臉興奮的呂姿嫈看。
“哇塞!六十五萬八千八百六十九元整,絜,你發了耶。”呂姿嫈怪叫大喊。
“有你的。”尹勝柟給她一抹讚賞的微笑。
“照我看來你還是算虧本,而且虧大了。”時咪咪總有不同的見解。
“嗯,也對,如果你一直待下去的話,將來的退休金肯定比這六十五萬可觀。的確是虧大了。”尹勝柟想了一會兒道。
“錯。”時咪咪搖頭道。
三人同時好奇的看着她,等她解惑。
“以女人的眼光來看,章勁算是一項項不錯的投資,現在你與他交惡,這張未來的長期飯票不就沒了?這不是虧大了,是什麼?”
“咪咪!”眾人頓時揚聲叫道。真受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