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找不到找不到，一個晚上段煜辰跑遍了所有時咪咪平常會去的地方，卻仍然找不到她，所有人都說已經好久沒有看見她，而時間正巧都是從她與他交往之後。
她沒有去那些地方、沒有回家、沒有投靠朋友，那麼她到底會去哪裏呢?
段煜辰找得心慌意亂、六神無主，甚至差一點就要發生車禍，幸好與他發生輕微擦撞的人正巧是“老唐PUB”里，剛下班的工作人員，對方在認出他併發覺他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之後，立刻打電話告訴老闆唐允，不一會兒之後唐允便趕來了。
唐允將失魂落魄的段煜辰帶回住處，並塞了杯熱水給他。
“發生什麼事?”坐進他對面的沙發，唐允開門見山的問。
“我找不到她。”瞪着手中的熱開水半晌，段煜辰才沙啞的回答。
“找不到誰?”
“咪咪。”
“時咪咪?”唐允愕然的眨眨眼，“她怎麼了?難道說她昨天下午沒有直接回家嗎?”一說完話，唐允驚覺的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昨天下午?”段煜辰迅速的從椅子上站了起，熱水從茶杯中濺了出來，濺濕了他的手和胸前的衣服。“她來找過你?”他激動的問。
“呃……”
“老唐！”
“她來找過你是不是?老唐，你不要騙我！”
“好吧好吧，”唐允倏然舉高雙手做出投降安撫狀，“我承認昨天下午我的確曾跟她碰過面，但是我發誓我絕對沒有講你半句壞話，甚至於我之所以會和她碰面，全都是為了要幫你。”
“幫我?”段煜辰一臉茫然的瞪着他。
“對，幫你。幫你將這些年來對她所做的努力和付出告訴她，讓她知道你對她的情意有多深。”
“你……”段煜辰倏然瞠大了眼。
“我知道你一定會說我多事，但是我實在受不了，從沒見過像你那這麼笨的人，只會……”
“閉嘴老唐。”段煜辰忍不住閉上眼睛，“我只想知道她來找過你之後，有沒有說她要去哪裏?”
“去哪裏?回你家呀，你們倆現在不是住在一起嗎?她看到你從公司出來時，還緊張得要命，擔心你會先她一步到家，後來她打了通電話給你說她想吃燒賣……”
“等、等一下等一下，到底你和她碰面的時候是昨天下午幾點的事?”愈聽愈覺得不對勁，段煜辰倏然打斷他的話。
“下午吃過午餐后沒多久，大概一點多到兩點之間吧。”
段煜辰倏然間癱軟的跌坐回沙發上。
“老段?”
“她沒來找你。”他頹然的說。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昨天下午之後時咪咪她有回家吧?”唐允皺了皺眉頭，認真的盯着他臉上頹喪的表情問道。
段煜辰沉默的點了點頭。
“然後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吵架了嗎?要不然她怎麼會離家出走?”
段煜辰又再次點了點頭。
唐允愕然的看着他，半晌說不出話。
“你點頭是什麼意思，你們真的吵架了?”
段煜辰再次點頭。
唐允這回是真的傻眼了，“你和她吵架?我有沒有聽錯?我以為你這輩子根本不可能會對她說一句重話，吵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發生了什麼事?”他一臉好奇，迫不及待的連續發問。
段煜辰先是沉默半晌，然後深吸一口氣之後，抬起頭看他。
“老唐，在你眼中，你覺得咪咪她到底是怎麼樣的女人?”他一本正經的看向他。
“為什麼突然這樣問我?”唐允愣了一下。
“你只要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就夠了。”
“時咪咪是怎樣的女人是嗎?時尚、漂亮、充滿魅力和自信的女人。如果她真想要的話，大概沒有一個男人逃得過她的魅力與誘惑。”唐允沉默了一會後，開口。
“那麼她的行為呢?”
“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段煜辰煩躁的用手指迅速的梳了一下頭髮，避開他的探視。
“我是問你你說的行為，指的是她穿着或行為舉止，還是她交男朋友換男朋友的速度?”唐允問。
段煜辰撇了撇唇瓣，目光飄移不定。
“老段，你到底想問什麼?”
段煜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看着他開口。
“我想問你覺得咪咪是那種不懂得潔身自愛，會隨便和男人上床的女人嗎?”
唐允瞠目結舌的瞪着他，半晌才伸出抖動的手指着他，“你……難道你和時咪咪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吵架的?你這樣問她?”
“不。”
唐允稍稍鬆了一口氣。
“我問她，我是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唐允一瞬間睜大眼，大到眼珠子差一點就要滾落他眼眶。
“你說什麼?”他大叫，“我有沒有聽錯?拜託你再說一遍!”
“我問她我是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你是白痴呀!天啊，有時候我真懷疑你的腦袋裏是不是比平常人少了一根筋，這種問題你用膝蓋想也知道它不可以問，即便你發現她不是處女也一樣!天啊，我快昏倒了，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少根筋的朋友呀?”
唐允一臉哭訴無門的表情，而段煜辰則是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但是即使如此他還是想聽他的答案，因為在他的朋友之中，老唐算是與咪咪最熟，也是認識最久的，而他也只能找他舒發心中的鬱抑，除了他之外，他真的找不到其他更適合的人選。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想法。”他說。
“老段，你聽不懂我所說的話嗎?這種問題你根本就不該問她……”
“我現在問的是你，”他打斷他，執意的問道，“你覺得她是那種會隨便和男人上床的女人嗎?”
“這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曾和她交往過！”唐允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回答。“老段，不是我要說你，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這十年來她的一舉一動你不全都看在眼裏嗎?而你卻依然執意迷戀着她，連看別的女人一眼都不願意，既然如此，你現在會因為她不是處女這個原因而離開她嗎?”
“不會。”段煜辰毫不猶豫的回道。
“既然不會，她到底是不是處女這件事應該就不重要了吧?因為你愛的始終都是時咪咪這個人，而不是因為她是個處女你才愛她的，不是嗎?”
段煜辰愣愣的看着他，突然有種被人醍醐灌頂、當頭棒喝的感覺。
“想通了嗎?”光看他臉上的表情，唐允也知道答案。
段煜辰突然閉眼睛，然後用力的抹了下臉，再張開雙眼時，眼中已無任何迷惘，清明得有如一面鏡子，鏡中則明顯地反應出他的堅定與決心。突然間，他的唇角微微地揚了起來。
“我說老唐，你什麼時候變成張老師了，怎麼也不通知一聲，這麼一來我也用不着煩躁一整天了。”他揶揄的說。
“去!什麼張老師、陳老師的，還不是PUB用那些女客人喝了酒之後，都會又哭又笑的說了一大堆該說、不該說的話，久而久之就變成這樣了。”唐允聳聳肩。“言歸正傳，你真的找不到時咪咪嗎?你都去了什麼地方找她?”
輕鬆不到一會兒的心情瞬間又恢復先前的沉重，段煜辰嘆氣的將自己所跑過的地方告訴唐允，唐允聽完之後一時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遺漏的。
兩人又思考討論了一會兒之後，唐允允諾他若是看見時咪咪時，一定會馬上通知他。而段煜辰則在唐允的規勸與遊說之下，決定回家小憩一下，畢竟要找人也要有體力。
東方的天空漸露曙光，新的一天又將展開了。
*****
窩在章勁家裏一整天，時咪咪大多是無所事事，只能胡思亂想。
她在想唐允對她說的事，想段煜辰為了愛她所做的付出和努力，想這半個多月來她和他朝夕相處時的甜蜜，還有想他的混蛋，竟然懷疑她的純潔。
真是不想不氣，愈想愈生氣!他到底去哪裏聽來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呀?不為她闢謠就算了，竟然還相信了十成十，那個笨蛋學長!
不行，生氣沒有用，一如她躲在這裏不見他一樣，根本於事無補，她必須搞清楚那個造謠的混蛋到底是誰，還有他對此事的反應，是就此真的已經將她定罪了呢?還是當時所說的只是氣話，只是一時之間控不了自己的情緒所做的反應而已。
如果答案是前者的話，她想，他們早點分手對雙方都好。
想罷，她立刻到章勁的衣櫃內借了套汪芃潔的衣服來穿。還好日前芃潔在朔也的調教之下，衣服品味提高了不少，要不然若照以前呀，她寧願借章勁的西裝來穿，打死也絕對不會去碰芃潔的衣服，因為她以前的穿着品味實在只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
擁有一七五傲人身高的芃潔，腳卻出其的小，只大她個半號而已，所以除了借套衣服外，她也順便向她借了雙鞋子。
她在鏡子前轉了一圈，看着鏡中的自己雖達不到百分之百的滿意度，但勉強及格，大概有八十五分吧——但她的及格標準是八十分。
抓起向汪芃潔借來的錢，以及章勁家裏的大門鑰匙，她旋身出門。
*****
時咪咪到家時，段煜辰才剛睡沒多久。雖說他答應了唐允要回家休息，但是回在家之後他發現自己根本就睡不着，於是他出門分別又再跑了一次她家和尹勝柟、呂姿姜住的地方，並在確定她不在那三處之後，走了一趟她服務的航空公司，確定她近來並沒有排飛或出國的打算，才稍微安心的返回家睡覺。
即使累到不行，在心裏積壓着心事時想要睡個安穩，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當房門突然被人打開時，段煜辰便立刻睜開雙眼的醒了過來。
“誰?”他迅速的翻身坐起，在看清楚站在門前的人之後，倏然驚喜的大叫，“咪咪!”
他迅雷不及掩耳的跳下床，跑向她。
“你跑到哪裏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擔心死了。”他捉住她的手說。
“還有心情睡覺，我看不出你哪裏緊張了?”時咪咪撥開他的手，冷嘲熱諷的回應他。
“公平點，我昨晚到處找你，直到十分鐘前才剛躺下去。”他認真的陳述。
“真是辛苦呀。”她挑眉嘲諷的說。
“你還在生氣?”他沉默了一會兒，拭探的問。
“怎麼會?你看不出我現在心情挺好的嗎?”她給他一個毫無笑意的咧嘴笑容。
果然還在生氣!“對不起。”他迅速低頭道歉。
“對不起什麼?”她佯裝不解。
“我昨天不該那樣說你，對不起。”
“喔，你昨天說了什麼，我已經有點忘了，你再說一次我聽聽看。”
“咪咪……”
“怎麼不說?啊，你不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你好像說我不要臉，說我人盡可夫……”
“我沒有這樣說!”他迅速的打斷她叫道，臉上充滿了懊悔與懇求。“咪咪對不起，請你把我昨天說過的話全部忘了好嗎?我昨天……我不知道我昨天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說出那麼混帳的話，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對你說那些話的，我只是……我不知道……咪咪，你原諒我好嗎?”
“不是故意的?”
段煜辰用力的點頭。
“那麼是有意的嘍?”
他倏然瞠大雙眼，接着用力的搖頭。“咪咪……”
“你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夠了。”她打斷他，認真的凝視着他的雙眼。“為什麼你會突然介意起這種事來，還是其實從一開始你就已經懷疑我的清白了?”
“不，我沒有，我從來就不曾懷疑過，也沒想過，直到……”他倏然閉嘴，眼神整個冷了下來。
“直到什麼?”她問。
段煜辰看了她一眼，猶豫着該不該將顏世玉所說的那一席話告訴她。
“學長，你若不老實告訴我的話，我以後就真的都不理你了!”時咪咪威脅的說。
“咪咪……”
“你到底說不說?”
閉上眼睛，段煜辰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顏世玉。”
“顏世玉?你是說我的前一任男朋友，那個騙我說他未婚，最後卻害得我被他老婆打了一巴掌，還被罵做狐狸精的混蛋?”時咪咪咬牙切齒的問。
“他老婆打你?”段煜辰只聽見這句話。
“他跟你說了什麼?”她質問他。
“你說他老婆打你?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你都沒跟我說?”他捉着她問。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混蛋跟你說了什麼?”
“你先回答我。”
“你先回答我!”她倏然提高嗓音，“還有，你別想利用這機會轉移話題。”
“我沒有。”
“那就回答我。”
看着她堅定中帶着怒火的雙眼，段煜辰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氣，暫時壓下積聚在胸中與她不相上下的怒火。
“我是在昨天買了燒賣之後的回家路上遇見他的，就在要轉進社區的巷口，我差點撞到他，下車查看時才知道是他。”他對她說道，接着便緩緩地將昨天下午的一切道出。
時咪咪愈聽愈生氣，當他終於說完停下來時，她的怒氣也正好臨界爆發的頂點。
“段煜辰你這個混蛋，你竟然相信他!你這個混蛋!”她猛然將手中的鑰匙丟向他，接着是所有伸手可及的東西，一邊丟一邊怒吼的叫道。
他混蛋，真是個大混蛋!顏世玉那個混蛋都已經把她講得如此不堪了，他不幫她出氣，狠狠地揍那混蛋一頓就算了，竟然還相信他所說的!
混蛋!混蛋!混蛋!段煜辰你這個大混蛋!說什麼喜歡她、愛她、為她付出了多少又多少，全是狗屁騙人的!如果真的喜歡她、愛她，會不了解她的為人嗎?如果真的喜歡她、愛她，會沒聽她的辯白就將她定罪嗎?在他眼中她真是那種人盡可夫、虛榮作做的女人嗎?
處女膜修復術?狗屁!她時咪咪會為了男人這樣自我虐待、浪費金錢嗎?去他的狗屁!
“咪咪，別丟了，小心傷到腰!”看她丟到沒東西丟，甚至於想搬椅子來丟他時，段煜辰一個箭步倏然來到她面前，捉住她的手。
“混蛋!你不要碰我！”她用力的甩開他的手。
“咪咪……”段煜辰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後悔告訴她。
“你混蛋竟然相信他，不相信我！”她罵道。
“對不起。”他只能道歉。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她吼道，淚水遏制不住的從眼眶中滑落。“你怎麼可以這樣?在你眼中，我真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嗎?”
“不，不是!”他急忙搖頭道，再度迅速的捉住她，“咪咪對不起，我只是一時之間被妒嫉沖昏了頭，所以才會失去理智……”
“我們分手吧。”
段煜辰倏然雙目圓瞠的瞪着她。
“我們分手吧。”她又再說了一次。
“不。”段煜辰維持着同樣的姿勢與表情半晌之後，終於衝口喊出。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一樣。
“你若不答應的話，我將會讓自己成為一個真正人盡可夫的女人。”她冷冷的說。
“咪咪!”段煜辰激動的喝道，臉上的血色至此已全部褪盡，整張臉白的嚇人。
“你答不答應，如果答應的話，至少以後我們還可以當普通朋友。”她盯着他繼續說。
段煜辰目不轉睛的瞪着她，激動的眼睛都紅了。
“你一定要這樣嗎?連一次機會都不給我就判我死刑?”他啞聲問，聲音沙啞得幾乎要讓人聽不清楚。
“你不也是這樣對我?”
“我沒有!我只是一時失去理智，當你衝出門的那一剎那我就已經後悔了。咪咪，不要這樣對我。”他緊緊的抓着她。
“回答，答應或不答應?”她不理他，堅持的問。
“再給我一次機會。”
“答應或不答應?”她再次問。
“不!”
“那好，反正想和我上床的人多的是，至少我不必花時間去找，隨時隨地……”
“可惡!”段煜辰倏然鬆開抓握她的手，轉身使盡全身的氣力，一拳擊在牆面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也嚇了時咪咪好大一跳。
她瞠大雙眼看他，第一次了解到在他溫文儒雅的外表下，其實也有狂暴的一面。
過了一會兒，他回過頭看她，她在他剛剛打過的牆面上看見疑似血跡的紅痕，驚愕的迅速將目光投向他的手。
“好，我答應你。”他突然開口，她又霍然將目光拉回他臉上，感覺心裏像是突然破了一個大洞一樣，疼痛之餘還有一種茫然、空虛的不知所措之感。
他竟然答應了?!她並不是真的想跟他分手，只是一時氣不過，只是想氣氣他，只是……只是……
措防不及的一股淚意直衝上她鼻頭、眼間，她迅速的轉身往房門外走去，同時努力的遏制住已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不讓它掉落下來。
身後沒有慰留的聲音，他竟然毫不掙扎，也沒有留她，學長這個大笨蛋!她發誓以後再也不理他了啦，嗚……
“等一下。”
千呼萬喚的慰留聲終於出現，但是她才不理他咧，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會理他，因為她剛剛已經發過誓了。
“那對抱枕是你買的，你不帶回去嗎?”
“什麼?!”她倏然轉身瞪向他。
“你的抱枕。”他站在房門框邊，指着沙發上的趴趴熊抱枕，臉上除了蒼白些，看不出任何其他表情。
時咪咪瞪着他，感覺心裏的難受一點一點的消失，取而代之的全是憤怒。他真的、真的是一個絕世大混蛋!沒有慰留她就算了，竟然還像要將她完全驅逐出境一樣，連屬於她的東西都要她一併帶走。
混蛋!真是個大混蛋!
要她把她的東西帶走是不是?那好!她的東西可不只有那兩個抱枕而已!
怒氣沖沖的，她身子一轉首先朝廚房走過去。
“這個炒菜鍋是我買的，這個湯鍋是我買的，這對瓷盤也是我買的，還有，這兩支調羹、這個刨刀、這支水果刀也全都是我出錢買的。”她一邊翻，一邊說，一邊將東西全部收刮進瓦斯爐上的炒菜鍋內，然後砰聲合起鍋蓋，端向客廳。
砰又一聲，她將鍋子放到客廳地板后，毫不浪費時間的立刻又旋身，這回則是直搗黃龍的衝進他的卧房去。
“這相框是我買的，枱燈是我買的，絨毛踏墊是我買的，還有，”她轉身朝浴室走去。“這瓶洗髮精是我買的，這衛浴四件組也是我的，我全部都要搬走。”
段煜辰只是靜靜的看着她動作，從頭到尾沒吭半聲。
他無動於衷的沉默讓時咪咪頓時覺得自己像個獃子一樣，她到底在幹麼呀?
不再說話，她靜靜的將剛剛點名的東西收拾好，轉身走出他的卧房。
“等一下。”他突然又喚住她。
她面無表情的轉頭看他。
“你還有東西沒拿到。”
他當真要把她的一切全都丟還給她?算了!她已經不在乎了，也沒力氣生氣了，隨便他想怎樣吧。
“什麼東西?”她淡然的問。
“這把梳子也是你的。”他從梳妝枱上拿了把梳子遞給她。
她面無表情的接過，轉身走，怎知他又在她身後叫道。“等一下，還有。”
她二度停下來轉頭看他，這回他拿了把指甲剪還她。她轉身。
“還有……”
“你可不可以一次把它說完呀!”她迅雷不及掩耳的回過身來，怒不可遏的瞪向他深不可測的雙眼。
他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才緩緩的開口。
“這個杯子是你的。”他不知從哪兒變出她慣用的茶杯，將茶子交給她。“這瓶巧克力奶粉是你的。”然後將罐裝奶粉遞給她。“這兩片CD是你的。”再將CD遞給她。“這一本雜誌是你的。”然後是雜誌。“還有……”
“還有什麼，你可不可以一次把它們全部都還給我?”時咪咪再也受不了的開口。現在的她只想快點離開這裏、離開他，因為如果再不離開的話，她怕自己遲早會崩潰。
愛他呀，沒想到她時咪咪第一次愛人，結果卻落得現在這種下場。是報應吧?報應她過去從不曾珍惜別人對她的愛與付出。
“還有，”他頓了一下，目不轉睛的凝望着她。“我的愛是你的、我的人是你的、我的一切的一切都免費送給你，你別忘了一起將它們帶走。”他輕聲的說。
時間像是突然停止走動，空間則是凝窒的，段煜辰靜靜的看着她，一顆心懸在半空中，直到一聲衝破喉間的嗚咽聲打破了沉靜的四周，他一個箭步迅速的伸手將她緊緊地擁在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