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段煜辰前腳才離開家門，時咪咪後腳立刻跟進，而顏世玉這隻黃雀則將一切都看進眼裏，然後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們後頭。
段煜辰是被孫亟臨時招回公司幫忙的，因為某間合作中的企業千金借題發揮的跑進公司指名要找段煜辰，其他人一概不理，這司馬昭之心是路人皆知，但偏偏礙於雙方的合作關係，在迫於無奈之下，孫亟只好麻煩段煜辰到公司一趟。
其實類似的事件何止這一樁?自從那篇雜誌專訪刊出之後，不管是來訪的客戶或者是欲想與他們公司合作的企業精英，只要是女性、未婚，誰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更甚的，還有些企業大老開門見山的說要將女兒嫁給段煜辰，搞得孫亟忍不住嘆息的懷疑，世界上未婚的男人是不是都死光了?
OK，上頭最後一句是開玩笑的，但嘆息卻是真的。因為他雖早就知道現今世人多勢利，但是知道與親眼目睹完全不同，他真的好慶幸他老婆愛的是他，而不是他的錢，真的好慶幸也好感動。
總之一句話，他孫亟並不是真的想打擾段煜辰追妻，只不過是有意要將他暫時拉離時咪咪身邊而——啊!說得太順不小心泄了底。
好吧，老實說，他是受唐允所託暫時將段煜辰遣離時咪咪身邊的，因為他有些話想向時咪咪說，至於什麼話，唐允瀟洒的回道：實話，有助增進時咪咪對老段的愛意的話。自然，他義不容辭的立刻點頭應了這個忙。
至於唐允究竟有什麼話想對時咪咪說呢?當然就是延續當日在PUB之中，未完的話題。
看着段煜辰將車子駛進公司所在的地下停車場入口之後，時咪咪立刻走下計程車，朝停車場出口對面的咖啡廳走了過去。
唐允已等在裏頭，並在看見她時，起身朝她招手。
“這裏。”他開口喊。
時咪咪立刻走向他。
“想喝什麼?”唐允在她坐下后問道。
“隨便。”她迅速的回答，緊接著說：“我不知道學長會進公司多久，老唐，你快說學長當初為什麼會改商學系，還有他原本的志趣是什麼，你快說。”
“他原本想當一名老師。”唐允說。
“什麼?老師?”時咪咪有些傻眼。
“對。想不到吧?”他微笑。“因為老段他爸媽都是老師，而從小看父母恩愛逾常，每回都利用寒暑假結伴出遊的結果，讓他自小就立下要當一名老師的願望，並且娶一名女老師，然後像他父母那般恩愛愜意的過一輩子。”
時咪咪聽到傻眼，臉上表情有如被外星人入侵般的。
“你被嚇到了?”唐允忍不住笑出聲來。
時咪咪反應極慢的點了點頭，臉上仍是那副被外星人入侵的表情。
“其實老段並無大志，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和心愛的人平凡、幸福的過一生，就像他爸媽那樣。”
時眯眯眨了眨眼，終於回神的開口，“老唐，你確定你現在所說的人是我學長，段煜辰?”
“如假包換。”
“但是學長他明明就是個工作狂，就連假日都捨不得休息，滿腦子想的除了工作賺錢，還是工作賺錢，他怎麼可能無大志呢?更何況平凡?”
“那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唐允目不轉睛的看着她，並沒有馬上回答。
“因為……我?”他的眼神讓時咪咪忍不住脫口道。
“對，因為你，全是為了你。”
“我不懂。”她搖頭。
“你最常掛在嘴邊說當你男朋友的第一個條件是什麼?”
“多金。”時咪咪反射性的回答，一說完，她整個也傻了、呆了。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唐允說。
時咪咪瞪着他，仍然說不出話來。天啊，她從來都不知道學長竟為她做了這麼多事!放棄自己從小到大的願望，放棄自己的假日，成為別人眼中、口中的工作狂，甚至於老唐上回在PUB中所說的，明明愛她卻還得做她的愛情顧問。
天啊，她怎麼會這麼遲頓，她不是自詡最了解男人的嗎?怎麼會連一個傾心暗戀自己、陪了自己十年的人的心思都沒發現?她真是該死!
“現在你知道老段為了愛你，付出了多少心血與努力，而你……”唐允一本正經的盯着她說，“我當然不可能會要求或強迫你一定得有同等的付出對他。但是我希望如果你不是真心愛他……”
“我愛他。”
唐允慢慢地合上嘴巴，在仔細的凝視她臉上嚴肅又帶着堅決的表情半晌，嘴角終於慢慢地揚了起來。
“唉，老段真是好狗運，竟然有一個千嬌百媚的萬人迷說愛他，就不知我的萬人迷何時才會出現喔。”他不正經的咳聲嘆氣，嘴角邊的笑容卻絲毫不減。
“這世上的萬人迷就只有我一個，別無分號，所以我看你的萬人迷，大概要等到下輩子才會出現吧。”時咪咪媚眼微挑，揶揄的說。
“好吧，沒有萬人迷，千人迷也行，我的千人迷什麼時候才會出現呢?”唐允一怔，立刻改弦易轍的道。
時咪咪好笑的正想對他落井下石一番，怎知道段煜辰的車子卻正好從馬路對面的地下停車場出口駛了出來。
“慘了，學長要回家了!”她脫口叫道，急忙從座位上跳起身來。
“別急，你先打通電話假裝問他什麼時候要回家，再叫他去幫你買些東西，這樣他自然不會比你早到家。”唐允似乎早想過這個問題，不慌不忙的安撫她。
時咪咪看了他一眼，立刻點頭照着他的方法做。果然，學長二話不說的答應替她去買她突然想吃的燒賣。
“今天謝謝你了，老唐。”警報解除，時咪咪恢復雅優的氣質，微笑的對唐允謝道，同時伸手欲拿桌面上的帳單，怎知唐允快了她一步。
“請美女喝咖啡可是我的榮幸，你不會連這一點虛榮心都不給我吧?”唐允搖着手上的帳單挑眉。
“OK，給你，就當你替我解惑的謝禮。”
“多謝美女。”
“Youarewelcome!”
兩人相視一笑，結帳后並肩走出咖啡店，唐允還替她招了輛汁程車，替她開車門、關車門，最後目送她離開。
他們誰也沒發現，自始至終有一對眼睛和一個鏡頭遠遠的對準着他們，將他們的一舉一動全都拍了下來。
*****
段煜辰一邊駕車一邊輕哼歌曲，心情好得不得了。他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熱呼呼的燒賣，嘴角不由得向上揚了起來。
“果然是不同的。”他失笑的搖頭，自言自語。
明明都是勢利、嫌貧愛富，在咪咪身上他只看得見真直與可愛，在別的女人身上卻看見了虛偽與可憎，真是不可思議，而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裏出西施吧?看來，他真是愛慘她了。
又瞄了一旁的燒賣一眼，他嘴邊的笑容不自覺地又加大了許多。
從出門至今不知不覺已過了兩個多小時，才兩個多小時不見她而已，卻讓他有種想念的感覺，還好她剛剛打了電話給他，聽見她的聲音讓他稍稍解了思念之愁，不過他還是想儘快回到她身邊。
看着前方擁塞的車潮繼續以時速三十的速度前進，他終於忍不住的決定還是改走小巷會比較快些，畢竟他可以等，熱呼呼的燒賣可不能等，因為它會冷掉。
打上方向燈，他先將車子切入外車道，然後鑽入巷中行駛。
小巷內曲曲折折，猶如一座迷宮般的，若非識途老馬，一般車輛是不會鑽進小巷中行駛的，所以雖然繞了些遠路，段煜辰仍在十五分鐘后鑽出小巷，駛上通往他家唯一的一條大馬路上。不過此去不到一公里，他家就到了。
減慢車速，打上向燈在巷口右轉——有人!
吱!急踩煞車仍來不及阻止自己的車頭碰到突然橫過馬路的男人，男人跌坐在地，而段煜辰則迅速的打上P檔、拉上手煞車后，急忙下車查看。
“先生，你沒事吧?”
男人一開始並沒有回答他，段煜辰擔心的正想開口再問他一次時，他突然間抬起頭看他，一張熟悉的臉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顏世玉!”他脫口說出他的名字。
“原來是你段煜辰，你這麼莽撞，也不怕時咪咪會以此理由甩了你嗎?”顏世玉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邊拍着身上的灰塵，一邊冷嘲熱諷的說。其實他一直等在這兒，就是為了製造這個意外，讓他有機會和他單獨說話，不過除了他之外，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他的詭計。
段煜辰看着他，淡淡的撇唇一笑。
“你沒事吧?”畢竟是他的車撞到了他，即使他再討厭這個人，在道義上還是得確定他沒事，他才可以轉身離開。
“我看你也用不着得意太久，時咪眯之所以願意和你交往，完全是看在你擁有五億的身價，當哪一天她看見更好的獵物時，就是你被她拋棄的時候。”
“看樣子你是沒事了。”段煜辰說完這句話，連看也不屑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她在床上的技術很好吧?”
段煜辰猛然止步，轉頭看他。
顏世玉倏然間一笑。“你在訝異什麼?只要和她睡過的人都知道這一點，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住口!”
“怎麼?真的踩到你的痛處了，她到現在都還沒陪你睡過?”
“我叫你住口，你沒聽見嗎?”快如箭矢!段煜辰一瞬間來到他身邊，狠狠地揪起他的上衣，將他拉向自己，咬牙迸聲道。
“你在氣什麼?氣我睡過她，而你沒有?”顏世玉嘲弄的笑道，絲毫不畏他臉上冷竣的神情。他連被車撞，有可能導致死亡或半身不遂的後果都不怕了，會怕他?
“她根本就不曾讓你碰過她!”段煜辰緊盯着他。
“她跟你說的?而你相信她?”顏世玉好笑的說。
“她根本用不着跟我說什麼，事實自然可以證明一切!”
“事災?什麼叫事實?”顏世玉嘲笑的說，說完之後卻突然一愣，臉上表情迅速變化，最後則是陰晴不定的盯着段煜辰道：“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時咪咪和你上床前還是個處女吧?”
段煜辰倏然間將他推了出去，有如扔垃圾一樣。
“你最好別讓我聽見任何毀謗咪咪的流言，即使那不是你說的，我也不會放過你，你聽清楚沒?”他緩慢的說，臉上的表情、盯着他的眼神，都讓人有種不寒而標的恐懼感。
顏世玉有一瞬間差一點就要怯縮了，但是腦海在浮現他們倆在PuB里當眾接吻、調情的畫面，卻讓他的怒氣在瞬間蓋過恐懼。
“哈哈……”他突然哈哈大笑。“你真以為她是個處女?別呆了，她和我的第一次也落紅流血了!”
段煜辰震驚的瞪着他。
“其實不只是我，她和每個男人的第一次都有流血，要不信的話，你隨便找一個曾和她交往過的人問就知道了。”他冷笑道。
段煜辰不相信的搖頭，他不相信咪咪是那種女人，她雖愛玩、雖新潮、雖時尚，絕對不可能這麼隨隨便便的和每一任男朋友發生親密關係，尤其那些男朋友和她交往的時間又不是很長。他不相信!
“處女膜修復術，這個名詞你應該聽過吧?”顏世玉再接再厲的造謠，因為他已經看出段煜辰的意志似乎開始搖擺了。“它造福了不少女人，也滿足了不少男人。雖然我們嘴巴里都說沒關係，但真的碰到自己妻子的第一次不是和自己，你心裏可能會沒有芥蒂嗎?時咪咪深知這個道理，所以每次換跑道前，她一定會先去趟醫院……”
“閉嘴!你再多說一句毀謗咪咪的話，小心我揍你!”段煜辰再也聽不下去，握緊拳頭的朝他怒吼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你……”
“我叫你閉嘴!”
再也遏制不住，段煜辰握緊拳頭一拳擊向他下巴，顏世玉則踉蹌的退後兩步才跌倒在地上，血絲從他嘴角邊緩緩滑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因為咪咪離開了你，你惱羞成怒才會到處造謠毀謗她，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別讓我聽見任何毀謗咪咪的流育，否則我絕對會唯你是問!”段煜辰怒不可遏的迸聲說完后，轉身就走，但才走沒幾步，身後又傳來他的聲音。
“你可以不相信我所說的話，但是你有眼睛可以看，哪個處女做得出像時咪咪那些撩人的姿態?若不是經驗豐富，她怎麼可能可以用一個動作、一記眼神或者是一句話，就讓四周的男人心癢難耐，恨不得為她拋家棄子?我不就是最好的一個例子嗎?”
不想再多聽他說一句話，段煜辰迅速的坐進車內，砰聲拉上車門之後，先將車子後退個兩公尺，接着油門一踩，越過他絕塵而去。
顏世玉笑了，笑得開懷不已，即使嘴角傳來一陣又一陣抽搐的疼痛，亦無法阻止他開懷大笑。
段煜辰上當了，他知道。而不管他表現出來的反應是如何的維護時咪咪那個賤人，他的心裏將永遠會有那個疙瘩在，而且會愈愛她愈痛苦。
愛情的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呀，更何況還是會長大的疙瘩!他倒要看看他們倆將來如何再恩愛下去，哈哈……哈哈……
一聽見大樓公共電梯開門聲叮的一響，時咪昧立刻沖向大門，霍地將大門給拉了開來。
“歡迎回家。”她看着剛走出電梯的段煜辰，笑咪咪的說道。
段煜辰腳步一頓，看着迅速走向他的她，勉強的扯了下唇角。
“怎麼這麼久，你去哪裏買燒賣了?”時咪眯笑容可掬的一把勾住他的手，低頭看向他手中所提的東西。“哇，晶華燒賣!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吃這間餐廳做的燒賣?”她驚喜的抬頭問。
“快進屋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段煜辰一邊邁開步伐朝家門走去，一邊說道。
“嗯。”時咪咪迅速的點頭，心中溢滿了感動。
學長竟然連她喜歡吃哪一家的燒賣都知道，天啊，她真的……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但是有一點她知道，那就是她這輩子一定會愛他無悔，即使他不是個有錢人也一樣。
她會和他平凡相愛的過一輩子，一如他的願望所希望的那樣。
回到家，段煜辰將袋中用紙盒裝的燒賣拿出來，放到時咪咪的面前後，轉身想往客廳走去時，卻被她一把拉住。
“學長，一起吃。”她抬頭，笑臉迎人的說。
“我不餓。”
“陪我吃。”她撒嬌道，說完不讓他有機會拒絕，便將他拉到一張餐桌椅上坐下，然後自己則坐在他大腿上。
段煜辰渾身一僵，臉上表情陰情不定、掙扎不已。
“來，你吃吃看。”時咪咪夾起一個燒賣，轉身送到他嘴邊。
段煜辰迅速的收起臉上搖擺不定的神情，有些無力的看着她。
“我真的不餓。”
“吃吃看，它真的很好吃，我不騙你。”
瞪着眼前動也不動的燒賣，段煜辰無奈的只好張嘴接下。
“很好吃對不對?”時咪咪漾出甜笑。
段煜辰根本食不知味，但他還是點點頭。
“我就說吧。”時咪咪再度漾出一抹心滿意足的甜笑，然後才轉身吃她的燒賣。
段煜辰看着她的後腦勺，一顆腦袋塞滿了紊亂的思緒，就像要爆了一樣。
他應該相信她，他應該把顏世玉所說的那些話全部忘掉，他應該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這十年來他所認識的她，而不應該因小人的毀謗而對她產生懷疑的。
他應該相信她。但是老天!到底什麼才是真實的?真實的她到底是他所認知的呢?抑或者是別人口中所說的?
段煜辰別想了，你應該把剛剛在門外所發生的一切都忘掉，只要記得你現在是幸福的，你們倆在一起的感覺是美好的，那就夠了，但是……
天啊，段煜辰，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過去十年來，她周旋在一堆男人之間的情形你都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你的感情仍然屬意於她，既然如此，你現在又在介意什麼?掙扎什麼?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夠了!
“學長來，再吃一個。”時咪咪夾着燒賣轉身遞到他嘴巴前方。
段煜辰完全遏制不住自己的神情，陰晴不定的看着她臉上絕美的笑靨。
“怎麼了?”時眯咪隱約覺得他有些不對勁。
“我真的不餓，你自己吃吧。”段煜辰倏然瞥開臉。
“學長，是不是你公司發生了什麼事?”時咪咪看着他，猜測的問。因為他真的有些不對勁。
“沒有。”
“是不是你上頭的長官要你回去上班了?”她不放棄的繼續猜道。畢竟以他的職位一請假就是一個月，是有些誇張了些。
“不是。”
“那是什麼事?我不相信沒有事，因為你的表情怪怪的，一點也不像平常的你。”不再猜測，她開門見山的問。
段煜辰沒有回答她，卻在沉默的看了她半晌之後，突然伸手將她推離自己的大腿，然後起身之後，再將她按回椅子上坐。
“趁熱吃吧，冷掉就不好吃了。”他說完轉身走。
“學長!”時咪咪霍然一把拉住他，“你到底是怎麼了?”
“沒事，你別管我。”他撥開她的手。
叫她怎能不管?!在她知道他所為她付出的那一切之後，在她明白的感受到他對她用情有多深之後，她怎能不動容、不被他感動?
她愛他，雖然比不上他愛她來的深切或久遠，但是她是愛他的，所以也希望自己多少能為他做些什麼，不能解勞，至少可以分憂吧?時咪咪如此想着。
“學長，有什麼事也許說出來會好一點。”她看着他，柔聲的開口。“雖說我可能幫不上忙，但是有一個人可以聽你說，可以讓你發泄一下積壓在心中的不平之氣總是好的，學長……”
“夠了!我已經說沒事了，難道你聽不懂嗎?”段煜辰倏然叫道，嚇了時咪咪一跳，也嚇了他自己一跳。
時咪咪瞠目結舌的看着他。
“對不起。”他迅速的說，“我的心情有點差，你暫時別理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學長……”
“拜託你，咪咪。”
時咪咪沉默的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向他。她牽起他的手走向客廳，在將他推入沙發中坐下之後，二話不說的開始為他按摩緊繃得如鐵塊般的肩頸。
“學長，你若不想說我是不會強迫你一定要說的，但是別叫我讓你一個人獨處好嗎?我想待在你身旁陪你。”她溫柔的說。
段煜辰不發一語，緊繃的身體一點鬆懈軟化的跡象都沒有。
這樣不行，時咪眯眉頭緊蹙的在心裏忖度着。雖然她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讓他變成現在愁眉不展又鬱悶的樣子，但是她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他。
“學長，”按摩雙肩的手慢慢地向前滑到他胸前，她靠向他，親吻他耳背。“抱我。”她吐氣如蘭的說。
段煜辰渾身一震，卻沒有任何回應。
時咪眯按着他的肩膀繞過沙發椅背，然後張開雙腿直接跨坐在他大腿上。
“學長。”她呢喃的傾身親吻他的唇瓣，伸出舌頭挑逗的描繪着他的唇形，然後一邊解開他的衣扣，將手伸進他衣服內。
“夠了!”突然之間，段煜辰猛然住她的肩膀，將她推離自己。
“怎麼了?”時咪咪愕然的眨眼，輕舔着水漾的紅唇。
“你到底在幹什麼?”段煜辰迸聲吼道。
“我只是想安慰你。”時咪咪說。
“用這種方式?”
時咪咪眨了眨眼，不確定他究竟在生氣些什麼，這種方式不行嗎?他們是一對相愛的情侶呀，而且在不久的將來一定還會成為一對相愛的夫妻。這種男歡女愛的安慰方式，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呀。
她看着他，而他則怒不可遏，緩緩的迸聲問：“你到底要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