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離開家中將近兩個多月，念期與饒綠紋的周旋也告一段落，他們各自整理自己的行李，算饒綠紋有辦法吧！至少，她給了他重新面對一切的勇氣。“不知道家裏的狀況如何？語諄和洛池那兩個傢伙，一定會趁我不在大鬧特鬧，不曉得二哥管不管得動他們？”
念期靜坐在墓碑前的石頭上，手中緊撮着行李，眼神卻飄向遠方。
“小期，你想不想念蟻君姊？”
饒綠紋緊挨在念期身旁，絲毫不給他發獃的機會，因為她知道。只要他一靜下來，就會往一些不好的方面胡思亂想。
她好不容拯救了他一點點，怎麼能容忍他的壞思想繼續作怪呢？
“你讓我在我爸媽面前安靜一下好嗎？”他露出厭煩的神色。
“你說在回去之前，想來看看你爸媽的墳墓，但是，你的心思卻一直飄往遠方。根本不在這嘛！”
她陪他在墓前干坐了三個小時半了耶！只見他動也不動地坐在這裏，什麼也不做，子女來掃墓，最基本，也應該祭拜一下父母吧！而小期，卻連雙手合十的膜拜都沒有，這算什麼？
“小期，你不想念蟻君姊嗎？”
念期抹了一把臉，淡然地開口，“想。”
“真的？”她沒想過他會這麼直接回答她，嗯！反應不再遲鈍，大有進步。
“小期，你能帶我一起來見你爸媽，我真的好訝異，因為，我從沒想過能和你一同坐在這裏，尤其是如此和睦、平靜。”
她自我幻想，“這是不是表示，你已經接受了我，和我家的每個人？”
她知道做這種幻想的最終結果，是會遭受毀滅的，但，她還是忍不住這麼假想，算是慰勞自己兩個月來所受的委屈和付出的心血。
“你還不放棄啊？”他淺笑。
饒綠紋不服氣的回答，“當然！你追逐仇怨這麼多年，都沒死心，我也只不過努力兩個月麗已，怎麼可能放棄？”
“照你這麼說，如果我一直對仇恨不死心，你也一直對我不放棄嘍？”
他相信沒有任何人有這種耐心，但是，他實在不敢低估她的能力。
“我才不會讓你一直緊抓着怨恨不放，憑我的毅力和你的決心，我們很快就可以找到充滿愛的世外桃源了。”她笑着看他。
他什麼時候給她決心了？這女人還真會自作主張，不過，她這種花痴似地笑容，還真有點難以掩飾地可愛，沒錯，她可愛又清純的笑臉，是他不能否認的。於是，他牽動嘴角，笑了笑。
“啊！啊！”她像見鬼似地大叫，擾得一切不再安寧，“就是這種笑容、就是這種笑容！小期，你也認同我的想法了吧！”
念期忍不住伸手按住耳朵，閃躲她高分貝的尖叫聲，再這樣下去，他的壽命肯定會縮短一半，只因為他長期處於噪音污染下。
“你、你安靜點！這樣那裏像個女人？”
可是饒綠紋才不管他。像不像女人都沒差，主要是他剛才的微笑像極天使，如此純真、善良，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我就知道！總有一天你會認同我的想法，你也希望和我共同尋找充滿愛的世外桃源吧？”
“才不！”他立即毫不留情地潑了她一大盆冷水。
“嗄？！”她愣了愣，立即又大笑道：“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對不對？唉唷！沒關係啦！我不會笑你的，雖然你以前常做一些冷酷的行為舉止。但是沒想到你也是會害羞的人，早說嘛！其實小期和一般的人沒什麼不同，只是你自己太拘柬了。”她邊說。還邊忘情的推他。
見狀念期不禁懷疑，綠紋究竟是精明能幹的女人，還是脫線沒神經的男人婆？她的行為舉行像極一個小孩子。
他露出受不了的表情，“你少自以為是了！”
饒綠紋住了口，也同時停下手。
“我才沒有不好意思。更沒興趣和你一起尋找什麼……
什麼愛的世外……“
“充滿愛的世外桃花源。”她幫他接下去。
“對！什麼充滿愛的世外桃源，”他恍然大悟似地說了出來，“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但是……你明明露出了笑容。”
“那是我笑你白痴。”他酷酷地說，但是言語中沒有殺傷饒綠紋頓時感到好喪氣。她還以為小期接受她所帶來的一切好意了，果然，美夢是不能太早編織。
只沉默了一下，她又忍不住開口問道：“小期，你帶我來看你爸媽，真的沒別的意思嗎？”她真的不相信。
“你的幻想力可以不要那麼豐富嗎？我只是單純來看我爸媽的，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帶你來，不如說是你死硬着跟來，是誰拋下家庭和工作不管，硬要闖進我尋找平靜的心裏？”
饒綠紋啷起她的小嘴，不滿地說：“好不公平哦！你竟然把責任都推卸給我。別忘了，真正的主謀是你耶！要不是你選擇離家出走，我也不會跟着當幫凶，最後竟然把責任全推給我扛，你好殘忍！”
念期面無表情地接受她的指控。
“還有，說什麼你來看你爸媽，就這樣坐在這裏看了三個多小時，不鞠躬，也沒鮮花，這算什麼祭拜嘛！好歹，你也該雙手合十祈禱啊！這是最基本的儀式，不是嗎？”她真的搞不懂小期呆坐在墓碑前的意義，他這樣靜待。是在等什麼嗎？
念期的臉色忽地一暗，整個人突然有點不舒服，那仇恨在作祟。
“我從沒拿香拜過他們，也從未在他們墓前擺過祭拜的鮮花，因為我到現在，還是不能相信他們已經死了的事實……”
“小期……”她心中升起一股擔心。
“他們是存在的，在我心中，即使每個人都否定他們存在的事實，不過我還是相信自己的感覺，他們只是出了遠門，一時之間忘了回來，我會耐心的等，或許有一天，他們會記得回家。”
饒綠紋抱住他，以再堅定不過的聲音告訴他，“放棄這份等待吧！他們不可能回來的！目前，你要做的，就是認真活下去，而不是行屍走肉、毫無目標過日子，你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而不是自我沉溺的可憐蟲，你是不需要別人同情的眼光就能振作的人，做給每一個人看，好嗎？”
念期在忽然間，覺得輕鬆許多，他能感覺到，怨恨又遠離了他一大步。
“我只是很迷惘，因為我的內心正狠狠地在掙扎，有股力量要我去怨去恨去報復，但是，同時，卻有個聲音要我去寬恕一切。”
“沒錯！就是這種掙扎，才將冷淡的你給慢慢融化了，很好的感覺，不是嗎？不要只認為這種掙扎是痛苦的，細細品味，你將獲益良多。”她抬起頭，微笑道，“你心裏的那個聲音不止一種，它彙集了每個人的鼓勵和加油，其中包括蟻君姊和我爸的愛。”
“是嗎？”
“對！”她將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信心滿滿地說，“告訴你，怨恨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在被人對不起之後還能不計較地去寬恕、接納他人，這樣才是最偉大、最了不起的行為。
“你一定會認為，我只是空口說說，不知道又愛亂講，但是你忘了嗎？在你身邊。你的姊姊念蟻君。她就是這樣了不起的人，你為何不向她學習呢？就算不能完全摒除心中怨恨，至少。也該學着不去傷害關心你的人啊！”
是啊，他怎麼會忘了呢？在自己身邊，有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女人，一直盡心儘力地在為他做好榜樣，他怎麼會忘記向她學習呢？
“心中的思緒開朗了嗎？能接受我這樣的說法了嗎？”
饒綠紋真的很高興聽見念期坦白心中的掙扎，雖然掙扎的過程中很辛苦，但是，人總會成長的，況且，她會一直陪着他，絕不退縮。
念期望着父母的墓碑，心中寬恕的聲音漸漸超過怨恨的力量，他提起行李，對饒綠紋道：“該回家了。”
“嗯！”她開心地笑着，相信她將帶回一個全新的念期站在大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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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饒冠雄和饒瑞琦便出門去看地，而談仲倫和饒洛池、饒語諄也各別去上班和上課，整個饒家，只剩念蟻君獨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對這偌大的空間。她不禁心生孤獨寂寞。
以前，雖然也常面對空空洞洞的場景。但小期總會在她身旁，即使她不發一語，他也會靜靜地待在她身邊陪她。不啰唆半句，此時此刻，她還真希望小期能在身旁。
因為，她從來沒有如此失落過，雖然她如願地和心愛的男人結了婚，可是卻一直感到力不從心，拿這段婚姻沒有辦法！或許。選擇和瑞琦結婚，是她一生最大的錯誤，因為他……
並不愛她！
突然，門被推開，吸引了念蟻君的注意，很意外的，看到了饒綠紋出現在門口，她站起身，“綠紋？”
“蟻君姊，你在家啊？太好了！快跟我來。”二話不說，饒綠紋拉過念蟻君便往門外沖。
“綠紋，你慢一點！我跟不上啊！”念蟻君腳步凌亂地被她拉着跑。
通過中庭、繞過停車場，饒綠紋將她帶到饒家大門前才站住腳。
念蟻君定神仔細一看。才發現念期正佇立在鐵門外，她慢慢走出鐵門，來到他面前。
她很想問他兩個月來的近況，但是話到了嘴邊，卻發不出聲音。
“沒戴眼鏡的你。更漂亮了。”
念期會先開口，是她始料未及的。她回頭看了饒綠紋的表情。而饒綠紋竟朝她比了個“V”的勝利手勢，使她回過頭正視他時。更加驚訝。
“你……”
“我到了以前常去的度假村，那裏離爸媽的墓園很近，順便告訴他們。你結婚的消息，我想……爸媽應該很高興聽見這個消息。”
“小期……你也為我高興嗎？”她將雙手緊握在胸十分期盼。
念期沒有正面回答，不過他卻說：“我希望你能幸福，你可以告訴我，你現在幸福嗎？”
念蟻君頓時有了遲疑，不知從何回答起，“我……”
念期擰緊眉心。急問道：“怎麼？你現在很不快樂嗎？”
饒綠紋站在念蟻君身後。也開始有點擔心。該不會是大哥虧待了蟻君姊吧？這下可糟了！只要蟻君姊說出受了委屈或不幸福之類的話，小期肯定又會翻臉不認人，那她的辛苦可都白費了。
“告訴我！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是不是饒瑞琦那……”
念蟻君搖搖頸首，微笑道：“不是的，饒家的每個人都對我很好，包括瑞琦，只不過現在，他對我有點小小的誤會，相信當誤會冰釋后，我很快就可以走上幸福之路。”她的笑容中沒有欺騙，只有堅定的保證，似乎要他別再擔心。
“只是小小的誤會？”
“是，你放心。”
雖然以前小期也時常這樣關心她，但是像今天這種沒有威脅性的感覺，卻是她頭一次擁有。
“小期，你似乎學習了不少，也長大了不少，你所表現出來的令我為傲。”念蟻君眼泛淚光。
念期從沒想過，他小小的一個退讓，竟然可以換來這麼多的感動。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自私？竟然為了自己的幸福，完全不顧你的感受，但是我知道，你雖然走了，最後還是一定會回來，因為你不會放下我不管的！你走，只是為了表示心中的不滿，絕不會就此離開！我就是憑這一點，當最重要的賭注。”
念期笑了笑，“你在說什麼傻話？在這個世界上，你是我惟一的親人，我怎麼可能離開你或丟下你不管呢？在看見報紙的時候，我當然是很生氣，因為你竟然無動於衷地結了婚至少，你應該提議延遲婚禮，讓我知道你很在乎我的感受，而不是……”
他撥過頭髮，努力在她面前表達自己的想法與感受。“不過，也幸虧你照常舉行婚禮，讓我能明白地看清楚自己的行為有多幼稚，我不會怪你什麼，因為你是我的姊姊，也是我最愛的親人。”
念蟻君實在不敢置信，“小期，我好驚訝，也好高興你的轉變，這……真的是你吧？”
念期看着饒綠紋。
饒綠紋也回給他一個微笑，要他別猶豫。
“怨恨……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真正了不起的行為，是被人對不起之後，還可以不計較地去寬恕、接納他人，在這世上，你就是這麼偉大、了不起的人！你一直在示範給我看，是我忽略了，才會怨恨這麼多年，我真笨，竟然繞了那麼一大圈才發現。”
念蟻君忍不住感動而掉淚了，因為念期正理智地用言語在表達他的感受，而非是一貫的冷漠態度。
“我真的好高興……一見到你回來……”儘管流着淚。念蟻君的嘴邊卻是綻放着微笑。
“其實，我並沒有打算這麼早回來。要不是她跟來白吃白住，我的經費應該夠我在外頭待上半年的。”念期將錯全怪到饒綠紋頭上。“你看看我有沒有變瘦？這傢伙很會吃。連我的份也不放過。”
饒綠紋一時語塞。“我……”
念蟻君左看看、右看看。“還好。一樣健康。”
“幸好。”他笑。“姊，如果姊夫……對你不好。你定要告訴我。我會保護你。”
念蟻君環抱住他。“放心，我不會被欺負，因為有你在。”
念蟻君相信念期會保護她。從小到大。小期由一個愛哭的小男生轉變為勇敢的大男人，現在，他更由幼稚的早熟蛻變為成熟。只要有他在。絕對不會有人可以欺負她的。
原來姊是如此需要他，原來他是如此受她的重視，為什麼自己會那麼傻呢？這十幾年來，他究竟在做什麼？又傷害了多少人？
“給我時間。現在。我還無法坦然面對一切，但是相信再不久，我一定可以大方地踏進饒家大門。”
“真的嗎？”她願意相信。
忽然，念蟻君覺得有股噁心感湧上心頭，她忍不住捂住嘴。
“怎麼了？”
“沒事！”她笑。“沒有任何事，比你平安回來更重要。”
像今天這麼和樂的氣氛，已經好久、好久不曾有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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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期和饒綠紋的歸來，使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喜悅，雖然念期依然避不見面，但是透過饒綠紋的口中得知，一切似乎都有了新轉機。對饒家而育，這可是一大福音，是大家求之不得的。
然而並不是每個人都很高興，像饒瑞琦，就是無動於衷的一個。
他其實很高興見到饒綠紋平安歸來。但是他覺得這種喜悅之情並沒有什麼好表示。反正他有沒有表達，都無所謂。
“喝杯咖啡提提神吧！”
念蟻君體恤饒瑞琦辛苦，特地在夜深人靜時，沖泡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給他提神，希望能藉此增進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方案還沒擬定好嗎？”
念蟻君的關心和過問，竟又造成他更深的一層誤會。
“你放心吧！我會滿足你的慾望，就算我真的無能為力，也還有我爸和你的舊情人”他口不擇言地污辱她。
“瑞琦。”她從他身後圈住他的頸首，動作輕柔而緩慢。
“那個叫顧紹華的，是你的舊情人吧？他看到你時，表情甚是危害。”
“我不曉得自己何時造成你對我如此深的誤解，但是我想我能解釋，紹華是我高中三年的同學，後來我恰巧到他所屬的公司上班，我們的關係就只有上司和員工而已！”
“哦？”他挑高一道俊眉，平正轉着筆，一副優閑的態度。
“真的沒有別的！請你相信我。”她語氣平和地說道。
“除此之外，果真一點瓜葛也沒有？”他不太相信。
“當然，如果我加班晚了，他會主動送我回去，他看我一個女孩子走夜路危險，才會送我回家，就只有這樣單純的原因，沒別的！”
“你們之間沒有任何交集？例如，興趣、應酬或賞識等等？”
“他是曾經表示過欣賞我，但是，我當場拒絕他了。”
“為什麼？他很有錢不是嗎？”他的一言一語中都帶着諷“我告訴他，我有心上人，一個偷藏二十年，卻還捨不得忘掉的心上人，他聽了之後，直誇我的感情世間罕見，還鼓勵我，叫我繼續加油。他很有風度，是我承認的好朋友，也是個好人，但是我們之間，絕對沒有超越友誼的情感。”
饒瑞琦笑了笑，“原來，你的目標是我，是啊！我的確比他有錢多了！選擇我才是明智的，饒家的財產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提並論，我還真要誇獎你機靈聰明，眼光夠好。”
念蟻君鬆開手，改環抱自己的身子，因為在瞬間，她突然覺得有點冷，卻不解是什麼原因，竟然讓她忍不住全身顫抖。
“你依然堅持己見，還是不肯化解心中的誤會嗎？”她問。
“有誰能證明那究竟是不是誤會？”
念蟻君搖搖頭。
“你自己明白的！只是你不願坦承誤會了我，是不是因為一且承認了，你會覺得自己很丟臉？或是受良心所迫，還要向我道歉？但是你知道嗎？我並不會要求你賠禮，我只希望你能坦然面對自己心底的聲音。”這是她所求的。
饒瑞琦轉過身來，低吼着，“我的心中沒有任何聲音！只有想揭穿你假面具的衝動。”儘管是帶着憤怒的語氣，他的表情與動作也沒多大的反應。
“我沒有任何假面具！我的每一個表情，都來自最真實的我！因為我覺得。只有憑自己的意恩去活，才能活得漂亮、活得精采。我不稀罕家財萬貫。因為快樂的真諦我懂。快樂和充實的生活，不是靠家財萬貫得來的。物質上獲得豐富，可是精神上卻貧窮的可憐，你真的願意接受這樣的人生？”她一口氣說完。
饒瑞琦吸了口氣。緩和自己的情緒。從來沒有人可以像她這樣輕易惹怒他。該說她厲害，還是該怪自己定力不夠？‘“小期回來了！我所做的打賭。贏了！你也看見了，你應該信任我才對，我對饒家的財產沒有野心，我只有對你才會產生侵略心……”
饒瑞琦為之一震，一時之間。也分不清楚她說的話是真是假。
念蟻君走上前。伸出雙手捧住他俊逸的臉，語氣既平靜又瀣和。“快想起來吧！當初為我感動的心情，那才是最真實的感覺。現在你對我的誤解。只是一種不切實際的錯覺，根本不可信。”
蟻君的聲音很輕很柔，聽起來十分悅耳，給人-種很舒服的感覺，不知該怎麼形容，總而育之，他似乎不排斥。
“你在對我催眠嗎？”他失去了心底的怒意。平淡地問。
念蟻君輕鬆開手，唇角牽起一抹笑。她那雙明亮的眸子。
似乎也盛滿笑意。
“我是你的妻子，我希望你能以我為傲，雖然我沒有過人的才華和頭腦。但是我有一顆勤勞的心。我能學習一切，勤能補拙的是不是？你該給我機會，我會讓你另眼相符。”
她沒什麼奢望，只是期望瑞琦能大方地向外人介紹他的妻子是——念蟻君，就單純只此而已“我期望我們之間充滿包容和愛，因為你和我都是善良的人，不該存有鬥爭，我們一起朝着愛的方向努力，好嗎？”
念蟻君的言語像一張溫柔的網，輕輕網住了饒瑞琦的心。
“我討厭聽你的甜言密語，就像吸食毒品似地，教我不得不上癮……”
饒瑞琦旋過身，重新面對辦公桌，也重新整理自己的心緒。
“辛苦你了！請早點休息。”她微微一笑，溫婉的退出書房。
不知怎麼搞的，她的胸口又是一陣不舒服，作嘔的動作也明顯多了，一整天都沒食慾，連晚飯也沒吃到什麼，怎麼？她生病了嗎？
常常都有人為她擔心，說她瘦得只剩骨架，要自己多吃一點飯、多長些肉，然而，她卻不放在心上，她一直認為，只要心裏健康，一切都會跟着健康，現在小期重病初愈，當大家滿心歡喜時，沒預料到，瑞琦竟然也生病了！這次，他一定要再當一個成功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