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一輪明月-繁星點點,清輝溫柔,淡灑大地。

離開靈劍山莊后,白水靈漫無目標的在街上閑逛,直到天色漸漸昏暗,她才走進鎮上的一家客棧落腳。

在向掌柜要了一間房間休息后,原本她以為自己會累得一沾枕就昏睡過去,沒想到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腦中不斷浮現的影子。

思念總在分手后。

看來她中毒不淺,在她心裏似乎早就生根發芽,任她跑得再遠,仍舊無法抑止對他的想念。

終於,在夜半時分,她抵擋不住倦意的侵襲,慢慢合上眼睡去,規律的呼吸聲隨着胸口緩緩起伏。

夜深人靜,一抹快如閃電的黑影突然闖進,那沉重的喘息聲急促的掀動着狂跳的胸腔。

「靈兒……靈兒,我終於找到你了!」將沉睡中的人兒抱進懷裏,顫抖的聲音微微哽咽,蒼白而憔悴的臉上遍佈着狂喜。

他眼眶泛着血絲,像一隻負傷的野獸,胳膊像鋼索般緊緊鎖住她,就怕她再一次從他眼前消失,那會令他發飆。

身上不斷被施加的壓力,讓白水靈從睡夢中驚醒,她睜開朦朧的睡眼,一張被痛苦折磨得狼狽而凄慘的臉,驀然出現在她面前。

她錯愕的瞪着一臉惟悴的他,心臟頓時緊縮,好半晌,才驚嚇地清醒過來。

「為什麼你會在這裏?」白水靈覺得自己的手微微地抖着,也彷佛快窄息般地喘不過氣來。

「靈兒……靈兒,你明知道我不能沒有你,你怎麼還能離開我?」他絕望而空洞地看着她,驚慌的眼底帶着明顯的恐懼。

「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弄成這樣?」她心疼地輕呼,伸出顫巍巍的手去撫觸他被痛苦折磨的臉。

「我一直在找你。」他聲音破碎的說,「從你離開書房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到處找你……」

「你找我做什麼?」她苦澀的說。他實在太傻了!

「對不起,靈兒,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太霸道,你要怎麼懲罰我都行,就是別離開我,失去你,我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他痛楚地住口不語。

白水靈頓時覺得一陣昏眩,「不!你沒有錯,錯的是我。」她輕顫的低道。

是她放不開自己,害怕愛人太累,所以膽小得想逃避,沒想到卻因此傷了他的心,都是她不對。

昏眩的搖晃着頭,「你還是在生氣,不肯原諒我是不是?」他痛苦的扭曲着臉,表情就像有隻無形的手緊捏着他的心。

「我沒有。」她搖頭。

「那你為什麼總是從我身邊跑開?」他心痛的捧起她的臉。「是我對你不夠好?還是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只要你說,我一定改。」

淚水盈滿眼眶,白水靈突然啜泣出聲。

她到現在才知道自己是一個殘忍無情的劊子手,狠心地將他的情感斬得七零八落,只為了保護她自己,完全不顧他的感受,她簡直自私到達自己都想唾棄。

將她的哭泣誤以為拒絕,因而臉色變得慘淡。

「不要哭,我的靈兒……」他伸手抹去她臉上滾滾落下的熱淚,聲音粗嘎的低道:「我不要你愛我,我不敢再作這種苛求,只求你不要離開我,讓我奉獻所有的一切,讓我愛你……」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白水靈激動地摟住他的腰,將頭埋入他的胸前,唇瓣微微顫抖的道:「都是我不好,是我的任性傷害你,才讓你受苦,對不起,對不起……」

驀地喉頭緊縮,無法言口語地抱緊她。

好半晌,他才以一種令人心碎的溫柔,嘶啞着聲音深情道:「為了你,我無怨無悔。」

白水靈抬起頭,感動得再次落淚。「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愛你,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時就愛上你。」深情專在地凝視她。「你是我的最初,也是我的唯一,我不對你好要對誰好,只是……」

「只是什麼?」她舉起手,輕輕地摸他俊挺的五官。

「你………」他眼神幽然一黯,粗啞地問:「你會愛我嗎?」

「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她幽幽地輕嘆。「若是不愛你,我又何苦要三番兩次的逃離你。」其實說到底,真正傻的人是她才對,竟然想要逃避這份感情。渾身一顫,眼底有着不可置信的狂喜。「你是說………」

「我愛你。」她攀着他的頸項,輕聲地在他耳邊低喃。

原來說出這句話並不如她想像中困難,以後她應該要常常練習才是。

「你是說真的嗎?沒騙我?你真的愛我?」心臟像是要炸開似的,屏住氣息,全身激動得顫抖。

將他焦躁的情緒看進眼底,白水靈輕柔一笑,用溫熱的香唇來安撫他的不安。

低吼一聲,反被動為主動,將她壓在身下,熱切的手褪去她的衣衫,愛撫着她潔白柔軟的身子,並在她臉上、頸項灑下細碎的密吻……夜在激情當中悄然落幕,相愛的男女沉溺在情慾的世界,讓滾燙的情潮一波高過一波,直到燒成灰燼,成為融合的一體……※※※

樓家賭坊內的議事廳里,聚集三位出塵清靈、艷冠群芳的絕色佳人,和三名做素衣打扮的秀麗丫環。

一個是無聊得直打呵欠的唐水晶,身邊的婢女冬菊則是靜靜地為她輕搖羽扇。

另一個是樓水仙,她悠悠哉哉的泡着茶品茗,站在一旁的婢女夏蘭則是細心地為主子擦拭茶具。

而側躺在貴妃椅上享受由婢女秋竹按摩加捶背的聶水銀,則是一臉懶洋洋的樣子。

總之,整個議事廳給人的感覺相當冷清,好象有種提不起勁的煩悶。

「唉,好空虛哦!」唐水晶咳聲嘆氣的搖頭,少了水靈這個可以磨練舌功的對象,她的腦子好象生鏽得更快了。

「嗤!才半天,你的花痴病又犯了。」聶水銀冷眼輕掃,看她活像失寵被打入冷宮的怨婦,一臉哀愁。

「要是能犯花痴那還好,只怕我連跑到街上勾引男人的力氣都沒有。」唐水晶無奈的輕嘆,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痛苦沒人會了解。

聶水銀不齒的冷嗤着,「殺雞焉用牛刀,你家冬菊不是擺着當花瓶好看的,請你睜大眼睛多多利用。」

雖然小雛菊不若玫瑰花野艷,但單純天真的清新容貌,依舊可以釣到幾個不長眼的登徒子回來練練拳頭。

唐水晶不以為然的挑挑眉「我家冬菊沒得罪你,犯不着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人家說打狗也要看主人,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她家小冬菊何罪之有,聶大冰人根本是擺明損她。

「有沒有聽過什麼叫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聶水銀唇畔露出一抹令人生寒的淺笑。「你少在我面前裝一副棄婦樣,看了就噁心。」

「你以為我願意呀!」唐水晶怨對地斜瞟。

整天無所事事,只能窩着當廢人,她的骨頭都生鏽了。

「你們兩個既然有空起內鬨,要不要順便到外面打一架?」樓水仙端着瓷杯淺飲,臉上透着一抹詭異的笑。

「想看戲到外頭去,街上戲班子多得是,只要有錢不怕沒人演。」

聶水銀太了解她了,外表雖然一副柔弱似水的模樣,其實內心則是標準的陰險狐狸。

樓水仙故作嘆氣的搖頭,一臉惋惜的說:「好可惜哦!我只喜歡看不用付錢的好戲,因為那特別有趣。」

「要有趣還不簡單。」聶水銀擰着鼻心,勾着唇角嗤笑,「我立刻把守在門外的兩個獃子打包當禮物,送給你練習射靶用。」

而且,還免費附贈兩顆紅蘋果讓她當靶心,這樣夠義氣了吧!

這時,在門外站崗的彪形大漢大巫和小巫兩人同時起了個寒顫,他們互相對看一眼,當做是天氣多變化,不小心着涼了。

樓水仙臉上掛着聖潔的微笑,眼底的戲謔卻藏不住。

「我家大巫和小巫是不是什麼地方得罪你?」虧她說得出口,真毒的心。

「男人就該有男子漢的氣概,我真懷疑你家的保鏢是從哪個屎坑找來的穢物,一個個比紙紮的老虎還不禁燒。」聶水銀厭惡的嗤之以鼻。

她就是看不慣每次一群魁梧大漢見到她,就好象耗子碰上貓一樣,全都躲得不見縱影,無用到讓人唾棄。

「沒有人不愛惜生命,見到凶神惡煞出巡當然要迴避。」樓水仙坦白的淺笑。

聶水銀口氣十分不肩地輕啐,「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專門扮豬吃老虎,說一些騙死人不償命的甜言蜜語工往往愈是無害的表面,其中暗藏的詭譎是波濤洶湧,威力足以滅頂。

「現在不是磨牙練舌功的時候,別忘了此刻有人正快活逍遙。」唐水晶用小指掏掏耳朵的提醒。

「你的腦袋瓜子被驢踩爛了是不是?」聶水銀沒好氣的送她一記白眼。「沒事提那個令人髮指的女人做什麼?」

可惡!不提便罷,一提就令人生氣,該死的臭水靈,更想狠扁她一頓,好消消滿肚子的鬱結之氣。

「沒辦法,誰叫我怨哪!」唐水晶煩悶的吐了口氣,這口氣早已憋在她心中許久,不吐不快。

「怨誰?水靈嗎?」樓水仙明知故問的揚揚眉,神情悠閑的問着茶香。

「還說什麼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個沒天良的死女人,只顧着自己玩樂,把我們這一夥狐群狗黨丟棄在洛陽當怨婦,你說我能不怨嗎?」唐水晶咬牙切齒的道。

回想往日,她們四個人從小到大同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交情,她想要不鬱卒都難。

樓水仙淺笑地喝下半杯茶,眸光掠過遊戲般的狡黠。

「有個人倒是可以讓你出出這口怨氣。」她不想使壞,只是最近生活太閑散,不找點事活絡一下腦細胞怎麼行。

「誰是那個倒霉鬼?」唐水晶立即露出久旱逢甘霖的表情,整個人精神都來了。

聶水銀冷眼一凜,揮手要秋竹停止按摩后,端坐起來。

「潔癖男不是出城去了嗎?」她指的是有戀妹情結的白玉樓。

「昨晚就回來了,現在正為了寶貝妹妹的離家,和白老爹鬧得反目成仇。」不愧是相交十幾年的知音好友,彼此心有靈犀一點通。

「嘿嘿!有戲不看是笨蛋,與其在這裏無聊打蚊子,不如到白家去看一出父子閱牆的好戲。」唐水晶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眼底儘是蠢蠢欲動的獵食慾望,那是一種尋找到目標的邪惡光芒。

※※※

冷風颯颯,萬沙輕揚,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寒風堡雄峙於天地之間,如氣勢雄偉之巨龍傲然獨立。

在體貼的放慢馬速下,他們五人一路走走又停停,尤其在經過一些熱鬧非凡的市集,或者是風景奇特的地方時,為了滿足白水靈遊山玩水的興緻,他們總會先停下來逛逛,然後再繼續上路。

正午,一行人終於回到寒風堡,當他們一進入寒風堡固若金湯的圍牆,立刻成了眾人目的焦點。

只因為擔心北方天寒地凍,白水靈卻又穿得單薄,容易因溫差而着涼,於是他輕拉起背後的紫衣披風,把自己和她嬌柔的身子包得密不通風,只讓她露出一張嬌艷無雙的小臉蛋。

就是因為這張超凡脫俗的美麗臉蛋,劇烈的抽氣聲才會不斷頻傳,讓堡內所有的人都失了魂,個個露出一臉目瞪口呆的笨拙樣。

「原來這裏就是名震四方的寒風堡,真一是百聞不如一見。」白水靈的雙眼眨也不眨,屏氣凝神的注視着周遭與江南完全不同的景色。

「這是代表失望還是滿意?」細細觀察她臉上的表情,深幽的黑眸充滿無盡的寵愛。

他原本還擔心她不能適應東北的豪邁壯闊,但現在看起來,倒是他多慮了。

「現在還是觀察階段,我暫時不予置評。」白水靈繞個彎回答,那薄柔的唇瓣勾起頑童般的笑謔。

「哦!怎麼說?」騎在他們身旁的杜閑雲好奇地探過頭來。

觀察兩字,聽起來意喻極深,一定暗藏什麼玄機。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笑着捏捏她的俏鼻,其實心中早已明了,是她愛逗弄人的頑皮性子在作怪。

「要是這麼輕易就告訴你們,那就不好玩了。」說穿了,她是唯恐天下不亂,硬要撥亂一池春水。

「想玩還不簡單,只要有我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地頭蛇在,保證讓你不虛此行。」杜閑雲心中打着不良主意。

沒有人喜歡處理繁忙又無趣的公務。

尤其他們不在的這段期間,各地派人所送來的帳務,早已累積成幾座小山,為了避免他被大當家捉去出公差,最好的方法就是假藉待客之名,行逃脫之利。

「你什麼時候也成了多事之人?」沉着臉,語氣森冷如寒冰。

敢打他的女人主意,小心被他剝皮燉湯。

「哪裏,我只是想儘儘……地主之……誼……」在凌厲的眼神逼視下,杜閑雲愈說愈小聲,終至無聲靜寂。

「既然你這麼閑,書房那堆帳務就交由你去處理。」他冷冷的下達命令,臉上有着不容反駁的威嚴之色。

「不……要呀,大當家……您怎麼可以對我如此殘忍!」彷佛青天霹靂,杜閑雲欲哭無淚的哀號着。

騎在他們後方的冷焰和冷琰只能無奈地搖頭,為他偷雞不著蝕把米的蠢行,掬上一把同情眼淚。

白水靈仰頭大笑,雙手環繞的腰,重重地在他抿緊的唇上一啄。

「跟你說過是男人就不要太計較,讓他陪我到處玩玩有什麼關係。」唉!真是可惜,難得有人自願送上門來讓她玩。

「你想玩,自然有我陪你,就是不准你打其它男人的主意。」神情凝肅地往祝她,臉上凝聚着一股陰霾之氣。

愛他,並不代表她得縱容他。

敢對她用不準兩字,莫非他還沒睡醒?白水靈心中暗忖道。

「怎麼辦?我這個人最愛向權威挑戰了。」她淺笑的說,一雙靈眸頻送秋波給騎在後頭的冷焰和冷琰。

只見他們兩人臉一紅,立即將臉撇開,以免大當家不小心打翻醋罈子,讓他們也步上杜閑雲的後塵,那可真是無處喊冤。

「靈兒……」不是味道的扳過她的小臉。

她不會這麼天真吧!

以為他忍受得了自己心愛的女子,明目張胆地勾引別的男人,就算是賭氣也不行。

「我還沒死,也還健在,你用不着叫魂。」對於他的慍惱,她只覺有趣地眨眨眼,像無心的淘氣,又似惡意的戲弄。

「我知道我剛才言詞不當,算我向你道歉行不行?」他微微斂眉,簡直拿她無可奈何。

「算?」聽起來好象不怎麼甘願。

「好,都怪我一時心急說錯話,我誠心向你賠不是。」愛上她,他認栽!

「不勉強?」她明艷的雪顏綻出燦爛的光芒。

「是!我一點都不勉強上深情的眸子注視她那令人心炫神迷的笑容,為此他滿足了。

「賞你一個吻。」她拉下他的頭,紅唇印上他的嘴。

※※※

迎春閣的上等花房裏,此刻充滿了緊張詭譎的氣氛。

「你說端爺帶了一個女人回寒風堡?」

貴妃椅上躺着一個美艷女子,她黑霧的長髮飾滿金銀王簪,一身錦衣綢緞的豐滿曲線引人遐思,半啟的朱唇若有似無的散發出魅人的風情。

她就是迎春閣的花魁,也是東北第一名妓--梅飄紅。

「是的!我還聽說這名女子是爺特地從江南請回來的客人。」侍女喜寶急忙把剛剛從街坊鄰居口中所打聽到的事情都說出來。

「哦,那女人長得如何?」梅飄紅呢噥的嗓音如往常般慵懶。

「人我是沒見過,不過聽街上賣胭脂水粉的小端子描述,似乎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仙美人。」

「哼,她的美比得上我嗎?」梅飄紅眼神中閃過一絲妒色。

「飄紅姐的美已是人間絕色,怎麼可能還有人比得上你呢!」喜寶極盡討好之能事的諂媚道,「更何況飄紅姐你又是咱們東北公認的第一美女,只要是凡夫俗子無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之下,爺又怎麼可能不要你!」

梅飄紅不屑的嘴一撇,「你只是個剛出茅廬的笨丫頭,產些什麼?」

雖然她對自己的容貌有絕對的自信,但任她再怎麼美,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個青樓女子,光是在身份和家世上就輸人一大截。

「可是咱們東北人誰不知道,除了飄紅姐你之外,沒有任何女人能博得爺的注意長達一年之久。」這是眾所皆知的事。

「那他從江南帶回來的女人又該作何解釋?」梅飄紅嬌艷如花的臉龐籠罩一層烏雲,眼眸深處的妒恨令人心寒。

她曾在兩人共享魚水之歡時,要求為她贖身,想入主寒風堡享受榮華富貴,不用再過着供人逍遣的日子,但始終沒有給她任何答覆,讓她等待的心愈來愈焦急和不安。

「這……也許那個女人只是朋友的女兒,因為突遭家變,爺為了顧全朋友道義,才將她帶回寒風堡安責也說不定。」喜寶努力的找着借口。

梅飄紅挑眉料睨她一眼。「可能嗎?」

想當初,她費盡所有的心思,利用她美艷的容貌和善解人意的心,才逼退所有和她一樣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女人,讓成了她的入幕之寶,享受眾人的艷羨表情。

「當然!憑飄紅姐才貌雙全的條件,我相信遲早有一天,爺一定會派人迎接你進入寒風堡。」喜寶一臉奉承的說。

「最好是如此,否則……」梅飄紅眼中頓時露出一道凶光。

就算是不擇手段,她也絕不允許她努力付出的心血白費。

※※※

東北人果然個個人高馬大,纖瘦嬌小的白水靈雖然在的雙臂護衛下,但在人群包圍中,她還是有些吃不消。

「東北的市集都是這樣熱鬧非凡嗎?」她好奇的探頭詢問,一雙烏黑的靈眸四處張望。

這裏的攤販嗓門還真是大,充滿活力的吆喝聲到處可聞,一攤接着一攤此起彼落,簡直是五光十色,令人眼花撩亂。

「可能是正逢九九重陽節,所以上街的人才會比平常多出好幾倍。」

見湧進的人潮好象有愈來愈多的趨勢,連忙把她帶入街上規模最大的一家酒樓休息。

「歡迎光臨,請問客倌您要……大當家?!」

負責管理酒樓生意的王掌柜,在毫無心理準備下,見到如天神般遙不可及的主子后,蓄着山羊鬍的下巴險些掉下來。

神情淡然的看着他,聲音低沉的吩咐道:「幫我準備一個視線良好的雅座,然後再送一壺茶和幾碟上好的點心過來。」

「是!屬下立刻去辦。」王掌柜恭敬的頻頻拭汗,對於主子的到臨,他是既欣喜又榮幸,不敢有任何延誤。

片刻之後,他們已安坐在二樓靠窗的雅座上。

「沒事了,你去忙吧!」對等在一旁聽候差遣的王掌柜示意道。

「是!大當家請慢用。」王掌柜把茶壺放在桌上,神色謙敬的退下。

「靈兒,你累不累?」他拿起剛才要店小二送來的小絲帕,動作輕柔地為她拭去額上的汗珠。

早知道就不該帶她踏出寒風堡,臉色陰沉的暗忖道。

靈兒的美貌在江南己是無人能比,尤其是來到東北之後,北方女子個個豐滿修長,而如靈兒這般出色絕麗的南方女子更是少見,所以凡是她經過的地方,無不引起眾人的驚艷聲。

人們在見到她猶如仙子的容貌后,總會情不自禁的追隨她,還好有他在身旁保護,這才制止那些覬覦她美色的狂蜂浪蝶上前搭訕。

白水靈朝他扮個鬼臉。「別小看我,就算再逛個十圈、八圈,我也不會累。」

「你就愛逞強!」明明剛才在街上就已經被人群擠得喘不過氣,還敢睜眼說大話,真是服了她!

白水靈欣賞地看了看裝演華麗的二樓,不禁好奇的問:「這家酒店該不會也是你開的吧?」瞧那掌柜必恭必敬的模樣,答案肯定八九不離十。

淡然的微笑,「這條街上的商家幾乎都是寒風堡名下的產業,光是每個月送來的帳務,就足以讓人喘不過氣來。」

「難怪你會把這份苦差事丟給別人去做。」原來早就心懷不軌,她揚嘴露出賊兮兮的笑容。

嗚呼哀哉!可憐的杜閑雲,此刻只怕已被壓死在沉重如山的帳冊下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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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戲水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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