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陳佑祺回過神,將視線拉了回來。「嗯?你說什麼?」

「我說,你對詩昀有興趣?」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她是你的下一個目標嗎?」

陳佑祺沉默了幾秒,不太明白她話里的用意是什麼。

「你呢?」他反問,「她是你的目標嗎?」

「我?」楊惠文笑出聲,「怎麼可能?我又不是蕾絲邊。」

他聳聳肩,「那你就不必擔心我會變成你的情敵。」

「你還真幽默。」她端起套餐附贈的熱紅茶,啜飲了一口。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如果……」再三思忖過後,楊惠文決定還是先講明白,「如果你只是想找女人玩玩,希望你別找詩昀。」

他不語,靜候她的下文。

「你別看她那樣,很多人以為她的個性大而化之,覺得她好像很隨便,什麼事都無所謂,但其實她骨子裏很保守,個性也很細膩敏感。」她放下杯子,抬頭迎上對方的眼神,繼續道:「所以,如果你是抱着玩玩的心態,那麼請你不要把她當成你的收集品之一。」

陳佑祺揚起唇角。「我知道。」

「嗯,那就好。」她點點頭。

活題就這麼告一段落,正巧黃詩昀也收了線,兩個人見她忿忿地將手機收回口袋,然後仰頭閉眼,深呼吸了幾回。

「看樣子我很有機會。」他輕笑了聲,低頭開始收拾桌面上的文件。

楊惠文眉頭一皺,懷疑地瞅着他,「……所以你是認真的?」

「我一向很認真。」

【第四章】

星期五晚上大家像是集體爆發,沒有人想繼續加班,部門裏早早就已經冷清一片,去聚餐的去聚餐,去約會的去約會,就算只是回家躺着看DVD也好,就是沒人想待在辦公室里。

不到八點,辦公室只剩下三個人,兩個工程師以及黃詩昀。

但工程師們在修Bug,她則是在裝忙。

事實上,她本來與男友約了七點豐去FRIDAYS吃晚餐,打算預先慶祝他的生日,只是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吳登豪從來沒有守時過,她根本完全麻木了。

而且轉念一想,今晚的主角是他,如果連他本人都不在乎的話,她又何必替他可惜?

當然,不滿還是有的,畢竟被放鴿子的人是她,而且永遠都是她。

一想到這裏,她嘆了口氣,手撐着額頭,她不明白,自己怎麼能夠行屍走肉到這種程度?她甚至記不起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連生氣都懶了,她不再期待浪漫,不再渴望熱情,兩個人的關係變得像是激不起浪花的微風與小河。

曾經有人安慰她,「這樣很好啊,代表你們感情好得像是老夫老妻。」

她聽了只是苦笑,深度懷疑那句話的參考價值。

「嘟嘟——嘟嘟——」

桌上的分機突然響起,黃詩昀嚇了一跳,思緒瞬間被打散,她回過神,皺了皺眉頭,心裏奇怪吳登豪怎麼會打到她的辦公室里來。

「喂?」她接起。

「詩昀?」不是吳登豪的聲音。

「我是,您哪位?」

「敝姓陳。」

陳?黃詩昀擰起眉頭,難道是……

「陳佑祺?!」

「很高興知道你還記得我的名字。」他的聲音裏帶了點笑意。

她呆了一陣,甩甩頭,回過神來疑惑的問:「怎麼了嗎?你怎麼會……」

她還真不知道後面的話該要怎麼接。

「你吃過了嗎?」倒是對方直截了當地問了。

黃詩昀沉默了幾秒,「還沒——」

「既然還沒,現在我的辦公桌上有一堆不小心點太多的外送食物,你有興趣來替我分擔嗎?」

她深呼吸,似笑非笑地問:「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替你處理廚餘?」

對方輕笑出聲。「如果這樣的解釋能讓你上來的話,我沒意見。」

黃詩昀也被逗笑了,可她最後還是選擇婉拒,「抱歉,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已經和別人約了一起吃飯。」

「現在是八點,你到底是約哪一餐?」

「……那不是重點。」

她沒正面回答,因為她知道對方一定會酸她,損她,學法律的人似乎都是這樣,冷漠的批判,他們會說那是理性分析,自私勢利,他們會說那是身為人民應有的權利。

這時她聽見對方在另一端嘆了聲。「上來吧。」這回,他用的不是問句,「我可以跟你打賭,他不會那麼出現,你至少還得再兩個小時。」

「誰?」她裝傻。

「你男友。」

「你又知道了?搞不好他十分鐘之後就會打電話叫我下樓。」

「那就賭一客Lawry'S牛排,如何?」

「賭就賭,怕你喔?」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在幼稚什麼。

陳佑祺又笑了兩聲,「反正你輸定了,不如先上來吃點東西,我的辦公室在十六樓左手邊,我等你。」說完,他很乾脆地掛斷了電話。

黃詩昀盯着話筒,滿臉不可置信,這男人到底有多霸道呀?

十六樓冷冷清清,一個人影也沒有,整層樓一片漆黑,唯獨走廊底端的一間小辦公室還亮着燈。

這和她的想像有些出入。

她本來以為八成是哪個可憐的部門全數留下來加班,主管自掏腰包請吃pizza外送,卻發現不小心點太多,於是開始狂Call那些還在公司里的人幫忙消化,至少她們研發部就常在干那種事。

黃詩等戰戰兢兢朝着那唯一的光源走去,在辦公室門邊停下腳步,作賊似地探頭進去。

陳佑祺正理首於文件當中,似乎沒察覺到她的出現,她本想開口喚他,卻先瞥見了玻璃茶几上的食物,不由得瞠目結舌。

這是在開她玩笑嗎?那兒有生魚片,烤鰻魚,天婦羅……反正很豐盛就是了。

「那一桌就是你說的外送?!」她伸出手,指着滿滿一桌的日式料理,驚呼出聲。

他抬起頭,先是「啊」的一聲,然後露齒而笑,道:「你來啦?我怎麼沒聽見你的腳步聲?」

她沒理會他那沒意義的提問。

「你會不會太誇張了點?」黃詩昀雙手交叉在胸前,有一種被騙上賊船的不悅。「我以為你是叫我來解決吃剩下的披薩。」她的口吻並非陳述,反倒比較像是指責。

他先是笑了聲,闔上文件夾,起身走到茶几前。

「沒辦法,不滿兩千五他們不肯外送,可是我又突然很想吃他們家的東西,所以就只好……」他聳聳肩,後面的解釋就省了。

她張着嘴,啞口無言,這理由怎麼聽都很牽強。

五秒后,她的腦袋裏有了基本的結論——這傢伙如果不是在炫富,那就是對她有不良企圖。

「我就直說了吧,你到底是在炫耀你薪水很高,還是你其實是想追我?」

他聽了不由得大笑出聲,沒想到她還是跟以前一樣,直率到不行。

「幹麼?你當我在說笑嗎?我是很認真的在問你。」

他漸漸收斂了笑容,同樣直言不諱,「我不否認對你有興趣,但是這一餐純粹只是吃飯而已,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麼。」

她眯起眼,質疑地瞅着他。

他露出苦笑。「別那種眼神好嗎?我是說真的。」他坐了下來,逐一從袋裏子取出免洗餐具,為她準備了一份,抬頭問道:「你到底打算在那裏站多久?別怪我沒告訴你,這家店的小菜很好吃,想吃還訂不到位呢。」

聞言,她有些不甘願地走到他的對面坐下,冷哼了聲,「聽你在講,要是連位子都訂不到,哪輪得到外送啊?

他低頭替她夾了些菜。「因為我是那家店的VIP。」

黃詩昀無言,這傢伙一定是在炫富。

「你吃生魚片嗎?」他只是客套詢問,其實他早就了解她吃什麼,不吃什麼,愛吃什麼,她的每一項喜好他都不曾遺忘。

「吃。」她接過他遞來的小盤子,抱怨道:「為什麼不先讓我吃烤魚?烤魚當然就是要趁熱吃啊。」

「是是是,那就先吃烤魚。」他笑出聲,轉而把整尾烤得香脆的香魚遞到她面前。

她舉筷嘗了一口,「嗯,好吃,這個好好吃,天哪,怎麼會這麼好吃!」她含着筷子,露出就要感動落淚的誇張模樣。

那樣子讓他胸口一緊,差點就要湊上去吻她,費了好一番工夫才壓下自己的欲/望。

「我就說吧。」他嘴角微微揚起,又將幾樣小菜遞到她面前,「多吃點,東西很多。」

黃詩昀忙着享受美食,沒發現他並不如自己所說有多想吃這家店的料理,因為他幾乎都在忙着餵食她。

「嘖,我在這裏吃太飽的話,待會兒去FRIDADS要幹麼?發獃呀。」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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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終身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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