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因為我從不帶女人回家,你是第一個。」老實話,他私心還真想讓他母親撞見她。

聞言,她有些錯愕,而後是一抹不知所措的傻笑,「少來了,明明還交過那麼多女友。」

「沒騙你。」他親昵地吻了吻她小巧的鼻,道:「你是第一個,是唯一的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

徹夜未歸,隔天卻是帶傷回家,黃詩昀免不了被母親窮追猛打地逼問。

「你的手是怎麼回事?!」黃母忍不住從沙發上跳起。

「這個啊……」她傻笑,擺出「這又沒什麼大不了」的模樣,「小傷而已,OK的啦!」

她把包包隨手一擺,打算借故落跑到廁所去,可惜失敗了。

「小傷?都包成那樣子了還叫小傷?」黃母一點兒也笑不出來,她板著臉,命令道:「你過來坐着,我看看。」

知道母親認真了,黃詩昀的笑容漸漸收斂,乖乖走到她身旁坐下。

「怎麼會弄成這樣?」黃母小心翼翼地抬起女兒的手臂,仔細端詳着,「同事騎車載你跌倒的嗎?」

「不是啦……」如果是搭車的話哪會只有傷到手呀?

「不然呢?」

「就……被刀割到……」她愈說愈心虛。

「被刀割到?」黃母的腦袋裏本是閃過「被菜刀割到」,但是念頭一轉,被菜刀割怎麼可能會包成這樣?

她眉頭皺在一塊兒,女兒前些目子心情明顯低落,以為是年輕人之間的感情問題,也就不便過問,可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她不免在心裏做了不好的猜測。

會不會女兒不小心成了人家的小三,然後元配牽着小孩找上門來,哭哭啼啼談判不成,於是拿出預藏的刀子……好吧,連續劇都是這麼演的,她的腦袋不小心就跟着劇情走。

「媽,你別擔心,是我朋友那邊出了點事,不過已經解決了啦,所以你就——」

見女兒避重就輕,黃母更加相信自己的推瀏。

「你這更丫頭,你真以為我老糊塗了,沒有眼睛了嗎?」她忍不住高聲嚷嚷,「你快給我老實招來,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黃詩昀一愣,覺得其名其妙。

「什麼跟什麼呀?」什麼叫作不該做的事?

「你是不是去沾了什麼不該沾的?」

「……媽,你可不可以講清楚一點?」

黃帶靜了靜,深呼吸了一口氣,確定自己不會情緒失控之後才啟口問道:「坦白說,你最近是不是認識了什麼男人?」

聞言,黃詩昀差點兒嗆到。

「咳咳!」天啊,她老媽是神算嗎?為什麼光是被刀划傷這件事情就能聯想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瞧女兒心虛猛咳,黃母露出一副事態嚴重的表情,驚呼連連。「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吼,你又知道什麼了?」為了阻止母親繼續再幻想下去,她決定反守為攻,「對,我這陣子是認識了一個男人,」其實是認識了很久,只是她沒認出來,「但絕對不是你想將那樣。」

黃母又瞪着她一會兒,「之前那個吳什麼豪的呢?」

「分手了。」

「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分了?」

「因為他劈腿。」過程她不想詳述。

「我就知道!」黃母又激動了,「所以是另一個女人拿刀子來談判,把你刺傷了對不對?!」

「不是,你先聽我講嘛!」黃詩昀閉了閉眼,真想限制老媽五分鐘內不準說話,讓她可以好好解釋清楚。

「那是因為我現在這個新的男友以前沒有好好處理感情問題,讓一個女生有點難以釋懷,才會……」

黃母聽了,皺着眉頭安靜了好半晌。「所以你現在這個男朋友很花心嘍?」

「呃……」算嗎?黃詩昀歪着頭,「應該也不算花心吧……」至少他並非真的是見一個愛一個,而是在一個又一個裏頭找尋那位獨一無二的——她。

思及此,她的耳根不自覺地熱了。

「對方人怎麼樣?」

「就一般人啊。」她馬虎應道。

「做什麼的?」

「……律師。」她幾乎可以猜到母親接下來會說什麼。

「律師?律師不是都在幫壞人脫罪嗎?你跟那種人……這樣好嗎?」黃母投來憂心的目光。

「媽,律師也是人,也是有分類型的。」

「啊你哪天要帶回來讓我看看?」黃母突然湊了過去,興緻勃勃,「還是你有他的照片,先拿給我照照?」

黃詩昀苦笑,「好啦,我改天帶他回來坐坐,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要刁難人家,不要亂問一些有的沒的。」

「嗯?」黃母睨了她一眼,甚是不以為然,「我哪時候刁難過你的男朋友?哪時候亂問過有的沒的?」

「少來,到時候你一定會問人家那個女生的事情有沒有好好講清楚啦,或是感情雖然沒了但也不要撕破臉啦等等。」她可是非常了解自己的母親。

黃母臉色尷尬了一下,連忙道:「問是一定要問的,我的寶貝女兒可是為了他受傷欸,我當然要關心一下他有沒有處理好啊,萬一那個女人又出現了怎麼辦?」

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嗯,我知道,我會再好好跟他說……」

雖然陳佑祺曾經要她不要濫用自己的同情心,但她就是無法不去想像對方的心情。

事實上,當那個女人誤傷她的那一瞬間,對方就像是清醒過來了一般,眼底充滿的不是仇恨,嫉妒,而是驚惶,恐懼與濃濃的內疚。

這也就是為什麼就算她被到傷了,卻仍願意與對方和解。

「你晚餐吃了沒?」黃母突然問道,打斷了她的思緒。

「嗯?」她回過神來,「還沒,你有煮嗎?」

「今天沒煮,你想吃什麼?」

「喔,沒關係,你看你的電視,我等一下洗完澡再去外面買就好。」

「買什麼買?這麼愛買,冰箱裏還有一堆菜,我煮給你吃啦。」黃母一邊碎念着,邊往廚房裏走去,「吃面好不好?煮麵比較快。」

「好啊,當然好。」黃詩昀放鬆地將躺在沙發上,伸手拿來遙控器,正想轉檯的時候,母親的聲音又從後頭傳來。

「你那個律師男朋友平常工作忙不忙?」

「應該算忙吧。」她其實不太了解他的工作。

「那要不要打電話叫他過來吃?我多煮他一碗。」

三天後,陳佑祺帶着她回醫院換藥。

傷口雖然已經大致癒合,可畢竟是深達兩,三公分的割裂傷,仍然不到結痂的程度。

陳士誠親自替她重新上藥,包紮完后,轉身收拾器具,吩咐道:「狀況還算可以,這幾天盡量不要做一些太激烈的活動。」

黃詩昀心虛地咳了聲,忍不住睇了旁邊的男人一眼。

接收到她那譴責的目光,陳佑祺只是挑了眉,態度從容。

一夜過後,他像是對她上了癮般,連續三個晚上都將她帶回住處盡情歡愛,床上,沙發,浴室,甚至是那張寬大的書桌,房間裏的每個角落都充滿了他倆激/情時的記憶。

「對了,」陳士誠突然扭過頭來問:「這個禮拜天中午我會帶思芳回家吃飯,那天你在不在家?」

「在。」陳佑祺淡應了聲。

黃詩昀靜靜在旁聆聽,沒什麼插話的立場。

「思芳」是誰她不太清楚,依稀覺得應該是陳士誠的妻子,她還不是很了解陳家的成員,不過,她知道他們家有個習慣,就是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安排飯局,讓全家人適時聚一聚。

「你呢?」突然,陳士誠的視線落到了她身上。

黃詩昀一驚,回過神來,完全狀況外,「欸?是、是在問我嗎?」

「對,是在問你沒錯,你也會一起過來嗎?」那口吻好像她已經是陳家的一分子。

她想了想,不禁看了身邊的陳佑祺一眼。

「會。」他很乾脆地替她回答。

她愣了兩秒,沒料到他會這麼有動,「這樣好嗎?」

「為什麼不好?」

「因為……那不是你們的家庭聚會?」就算是女朋友好了,也離「家庭成員」還有一大段的距離。

「所以?」他歪着頭,睇着她,故作警告般地說:「你現在是在暗示我,你沒有跟我結婚的打算?」

「我哪有這樣說?」她耳根一熱,急忙辯駁。

「不然呢?」

「拜託,我們在一起才不到一個月。」

「你怎麼不說十二年?」

「那是灌水出來的數宇,」

「不然我們現在馬上去公證。」

「才不要,那太便宜你了。」

看着這小倆口鬥嘴的畫面,陳士誠忍不住苦笑,默默轉過身去脫下橡膠手套,端着器具識相地走出診間,把空間留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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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終身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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