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她被嚇得輕喊出聲,下一秒,輕呼被他含進吻里,一個令人雙腿發軟的熱吻重重侵襲上她。
「唔……有錄影……監視器……」聖瓷雙手緊緊抓着他胸前的西裝外套,呼吸又急又短。
席克赫在心裏重重嘆息后,離開她的唇,一隻手臂繞到她身後,緊緊圈住她的腰身,把她往他懷裏一扯。
「如果不是在電梯裏,我真想狠狠要你。」他下巴抵着她頭頂,擱在她腰間的手掌慢慢按摩着,充滿誘惑。
「下個月我就要去德國出差,如果不是為了工作,我真捨不得離開你。」
「又不是再也不回來了。」她取笑。
聞言,他再次重重嘆口氣。
「多沒良心的話。」席克赫一臉無奈地看着她。「我是真的捨不得,一想到那麼多天看不到你、碰不到你,我就情緒低落。」
聖瓷見他一臉頹喪,仰起頭,快速踮起腳尖,在他有些錯愕的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並軟聲說了一句。
「我也是。」頓時,他臉上陰霾一掃,嘴角微微上揚。
【第七章】
方立命率先前去德國出差,臨去前還不忘纏着聖瓷,說要吃她親手做的滿漢全席。
席克赫聞言,濃眉一皺,原想出聲阻止,卻接到女友拋來一記「我可以處理」的眼神。
於是,在方立命即將上飛機前的幾個小時前,聖瓷和席克赫為他餞行。
此時,方立命的行李正堆在聖瓷家的大門旁,兩個大男人站在小小的餐桌前,一個一臉錯愕,一個抬手遮住忍不住向上彎的嘴角。
「這……這就是滿漢全席?」方立命震驚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是啊。」聖瓷看着一桌滿滿的食物,滿意地點點頭,「滿漢全席上會使用到的食材,這裏統統都有。」
「可是……它們都遺沒有煮好。」方立命在心底大叫,這不是滿漢全席!
這不是滿漢全席!
「等一下放進火鍋里,稍微燙一下就熟了,放心,很快的。」聖瓷臉上的微笑里有一絲狡猾的味道。
「親愛的。」聽到這裏,席克赫再也忍不住笑着將她輕輕攬入懷裏,在她額頭落下甜蜜的一吻后,貼在她耳邊,輕吐着熱氣,「你好聰明。」
居然會想到用這招應付方立命。
「謝謝你的稱讚。」她笑出聲來。
方立命耳尖的聽見他們對話的內容,背上的寒毛瞬間根根豎起。「你們居然聯手詐騙一個準備為公司賣命的人!你們到底有沒有想過,我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來,一想到那個國家只有香腸跟豬腳,我的心情有多沮喪,你們知道嗎?」
「我們有詐騙他嗎?」席克赫擁緊女友,看見她陣中慧黯的光彩,忍不住又低下頭快速在她唇邊偷走一個輕吻。
「沒有啊,這裏的確有滿漢全席上所有的食材,只是我們在烹飪技巧上的認定有些微的差異而已。」聖瓷突然發現,她睜眼說瞎話的功力還滿不賴的。
「這才不是只有些微差異!」方立命失望地低吼。
「兄弟,上帝在你面前關上了一扇門,就會為你開啟另一扇窗。」席克赫微微一笑,安慰着好友。
「是嗎?」方立命沮喪地垂下雙肩,萬念倶灰地開口:「我的確清楚看見了被關上的門,但是還找不到窗戶在哪裏。」
「就是那一碗醬料。」聖瓷聳聳肩,請兩位大男人就座,眼神瞄了一眼每人面前那碗醬料。
「就是這個?」方立命毫不掩飾眼裏的不看好。
「別小看這一小碗醬料,這可是我家吃火鍋時的獨傳秘方。」聖瓷替兩人涮好兩塊上好牛肉,分別放進他們的碗裏。
席克赫眉眼間全是笑意,馬上將沾着醬汁的肉放進嘴裏,接界,他彩緩瞠大雙眸,對嘴裏逐漸化開的美味感到不可思議。
「它可是用二十幾種原料調配的喔。」聖瓷得意地看一眼男友,同時也看見方立命臉上的遲疑立刻變成驚艷。
接下來的二十多分鐘,餐桌上只有碗筷輕微撞擊與酒杯輕碰的聲響。
三個共同經歷過聖母峰之行的夥伴,很快便聊起當時的事。
「我這輩子最大的恥辱就是差點被雪塊砸中。」方立命想起自己曾經差點被雪塊掩埋,要不是聖瓷及時推他一把,後果他連想都不敢想。
只是,他躲過一劫,差點因而受波及的聖瓷也逃過一劫,但拚盡全力將她抱離危險邊緣的席克赫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我也是。」聖瓷跟着微笑附和。
席克赫沒有回應這個話題,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一想到你比我還要早一分鐘登上頂峰,我就扼腕得要命!你本人可能比較不清楚,當我眼睜睜看着我的好兄弟伸手拉你一把,卻把我丟在一旁置之不理時,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啊。」方立命誇張地擺出一臉痛苦的表情。
「抱歉。」聖瓷感到好笑地和他開着玩笑。
「你是應該跟克赫道歉,畢竟他的左腳是因為你才受傷的。」方立命假裝不小心說漏嘴。
「什麼受傷?」她困惑地皺起眉頭,馬上問道。
忽視好友瞬間掃來的警告視線,方立命藉酒壯膽,把話說完。
「這傢伙的左腳在那崩雪落下后就一直怪怪的,要不是我觀察力夠敏銳,也差點被他唬弄過去……」聞言,聖瓷猛然一震。
「有嗎,我怎麼沒有發現?」她立刻想到那時候席克赫為了保護她,整個人護在她身上,而崩落的雪塊離他們極近……
想到這裏,聖瓷的腦子裏幾乎一片空白。
當時她被他緊緊摟在懷裏,除了溫暖,根本沒碰到任何一塊冰雪,但他的腳……看着她逐漸恍然大悟的眼神,席克赫馬上知道她什麼都想起來了,隨即轉過頭惡聲警告好友。
「方立命。」見席克赫對方立命直搖頭,聖瓷立刻直勾勾注視着席克赫,一字、一字清楚的說:「我想知道全部的事實。」
「那沒什麼。」席克赫不希望她自責,選擇避重就輕地回應。
「也許你覺得沒什麼,但我還是想知道。」她順着他的話道,態度依舊十分堅持。「方立命,麻煩你繼續說下去,好嗎?那時候我並沒有察覺他已經受傷了。」
看見好友不安地放下筷子,小心謹慎地觀察身旁太座的反應,方立命心底盤算着,這包結婚禮金大概差不多要準備一下了。
「那是因為他總是小心翼翼瞞着你,就算痛得要死也不願在你面前表現出來,不過,在我面前,他就完全沒有這個顧忌了。」方立命笑咪咪地說著,完全無視於好友越來越沉冷的瞪視。
「很嚴重嗎?」聖瓷心疼地問。
「那時候他應該很痛吧。」
「現在呢?」她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親愛的,你為什麼不問我本人就好?」聽見她語調里的哽咽,席克赫終於忍不住出聲阻止。
「你根本不會跟我說實話。」聖瓷怨怪地揚眸看向他。
「事實上也不像方立命說的那麼嚴重。」看着她微微泛紅的雙眼,席克赫濃眉緊皺,着急的為自己辯解。
方立命無視於他們之間正在進行的對話,依然故我地接著說:「現在腳傷當然是好了,不過留下了一點後遺症。」
他夾起一塊章魚切片,沾了些醬料,放入嘴裏細細品味。下次再吃到如此美味的火鍋,不曉得是何年何月?
「方立命!」席克赫不高興地板起臉,冷冷地警告。
「什麼後遺症?」聖瓷心焦地問,心疼的感覺一直在她胸中縈繞着。
「那真的沒什……」席克赫仍努力想阻止她問下去,他不喜歡看見她臉上有微笑以外的痛苦表情。
她沒有說話,但心痛又不舍的微紅雙眼筆直的逼視着他,最後,他在心底偷偷嘆口氣,知道這件事已經瞞不了她。
「方立命,後遺症是什麼?」她固執地追問到底。
「潮濕。」方立命輕輕鬆鬆地丟出兩個字。
「什麼?」她皺着眉問。
「只要天氣有些潮濕,他的左腿就會發酸。」
「只有一點點,大多時候根本沒有影響。」席克赫連忙在她耳邊滅火。
不過,從她固執的小臉看來,她並不相信他說的是事實。
席克赫殺人般的視線馬上掃向好友,方立命見狀,立刻敏捷的彈起身,直嚷嚷着該是趕去機場的時候了。
聖瓷完全沒有要方立命多吃些再走,馬上起身送客。
當下,席克赫立刻被一種不好的預感牢牢攫住。
臨走前,方立命在聖瓷沒注意時偷偷對席克赫曖昧地眨眨眼,幸災樂禍的說了一句「要保重啊」。
席克赫眯眼怒瞪着他。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方立命今晚大概已經死了一百次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