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愛的告白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裏，身旁只有小少爺陪着我。嗅着空氣中混雜消毒水的味道，我的心墜落一地，卡洛斯蒼白的臉孔依舊在我腦里揮之不去。
“史萊德，你終於醒了，有沒有覺得身體哪個地方不舒服？”小少爺非常關心。
我搖搖頭，心裏想着卡洛斯的安危。“二少爺呢？他還好嗎？”
“卡洛斯的右手臂骨折了，除此之外，一切還好。他剛動完手術，此刻正在別的病房休息，有艾德和薇諾娜陪着他，你不必擔心。”
我自責地說：“我怎能不擔心？二少爺是為了救我才跌斷手臂啊，我覺得好內疚。”
“其實我也有責任，將軍並不習慣陌生人騎它，我應該等你和它混熟一點，再讓你騎的。”
“我可以見二少爺嗎？”我迫不及待。
“當然可以，但不是現在，待會兒醫生替你做完檢查后，才可以見他。”
沒過多久醫生來了，他徹底幫我做了全身檢查，幸好結果安然無恙，只受了點驚嚇。可我已經等不及想見卡洛斯，於是拉着小少爺來到他的病房。
病床上的卡洛斯睡著了，赤裸的上半身蓋着一件單薄的棉被，右手臂還吊著石膏，讓人看了於心不忍。艾德與韓曼小姐一見到我，立刻詢問我的身體狀況，絲毫沒有責備我的意思，讓我相當感激。
“看來卡洛斯得在醫院裏待上好一陣子，雖然已經找了特別護士照顧他，我還是有點不放心。”韓曼小姐擔心地說。
“那麼讓我留下來陪他吧！”我自告奮勇。
“史萊德……”小少爺驚訝地看着我，隨即明白我的心意。“我是沒意見，可你才剛復原，況且你還得回農場幫忙呢！”
“我的身體不礙事。”說完，我旋即轉身注視艾德，乞求他的同意。
“艾德，農場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也希望能夠幫你的忙，可是二少爺是因為我才受傷，我怎能棄他於不顧呢？希望你能答應讓我留下來照顧他。”
艾德微笑地看着我：“你放心，農場的事我還忙得過來，你留在這裏專心照顧卡洛斯吧！”
“謝謝你，艾德。”
稍晚，他們先回去了，小少爺塞了一些錢給我，要我替卡洛斯和自己買些東西，還不忘派人替我們送來盥洗衣物；然而，卡洛斯始終睡得很沉，一點都不知道有人正替他擔心。
支開隨身護士，病房裏只剩下我和卡洛斯獨處，望着病床上憔悴的卡洛斯，淡淡鬍髭蓄滿兩頰，明顯已經好幾天沒刮鬍子，會是因為擔心我的緣故嗎？想到這裏，我非常感激他為我所做的一切，尤其是當我們兩人一起墜馬時，他以身體護住我，不讓我受傷，更讓我感動萬分。我確定他是關心我的，只是那份關心究竟是愛情，還是我想太多？
凝視着卡洛斯俊美的臉龐，即便他受傷躺在床上，依舊英俊得像個令人屏息的惡魔，隱隱牽動我的心。白色被單已滑落至他的腹部，和那古銅色肌膚形成強烈對比，而一整片濃密的黑色胸毛則靜靜地躺在他厚實的胸膛上，讓我有一股想要得到他的強烈渴望。
情慾飄縱，我的幻想靈肉與他合而唯一，在單人床上展開激情纏綿。我不禁咒罵自己，史萊德，你到底在幹什麼？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想着他的肉體，實在罪不可恕！可是，我的手卻不由自主撫摸起他的胸毛，感受他身上傳來的淡淡體溫。
卡洛斯突然睜開雙眼，冷不防冒出一句話：“難道沒人教過你調戲病人是一件不禮貌的行為嗎？”
驚慌之餘，我趕緊縮手，同時編出一個實在離譜到不行的借口。“我……我是看到你的胸毛上有灰塵，才動手幫你把它撥開。”
這是什麼爛借口？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但你還真可惡，醒來也不說一聲，害我嚇一跳。
“喔，是這樣啊。”卡洛斯的眼神有些恍惚。“史萊德，你怎會在這裏？你不是應該躺在病床上嗎？”
“醫生檢查過了，我沒事的。我自願留下來照顧你，他們已經先回去了。”
他看着我，沒作任何反應。
“二少爺，我真的很抱歉，害你為我受了傷，我……”
“我並沒有怪你，史萊德。”卡洛斯微笑着：“你還記得嗎？那時候你嚇呆了，我把你叫醒時，你問我有沒有受傷，可當時你叫我卡洛斯，而不是二少爺。”
細細回想當時的情況，似乎真有這麼一回事。
我急忙澄清：“我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你不會介意吧？”
“我並不介意，當我們私底下在一起的時候，你就這麼叫我吧！”
“好，卡洛斯。”我很自然地說出來，其實我早在心裏這麼喊他了。
此刻，護士送來晚餐，雖然不是什麼精緻的美食，但卡洛斯的身體還虛弱，需要補充體力，我只好強迫他進食。
“卡洛斯，你需要吃點東西。”
“我的確有點餓，但我的手……”卡洛斯望了一下那隻被石膏緊緊包紮的右手臂。
“我可以喂你，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我還得感謝你呢！”
於是我一邊喂着卡洛斯，一邊注視他的一舉一動，有幸能夠照顧自己心愛的男人，我的心底漾起了一股甜蜜。
“卡洛斯，我真的很感激你救了我，之前我太任性了，竟然和你吵架，你肯原諒我嗎？”
“我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夠把心裏的感受告訴我，畢竟是我把你帶來英國的，我希望你在這裏能夠過得快樂，但很顯然，你並沒有。”
“我……我只是有些困擾。”
“究竟是什麼困擾？我能幫你嗎？”卡洛斯關心地看着我。
“感情上的困擾是很難解決的。”我竟衝動到把心裏的話說出口，隨即又開始後悔。
“感情上？史萊德，你仍然想念那個美國女孩，是不是？”
我居然忘記之前為了賭氣而欺騙卡洛斯的謊言，我該把事情真相說出來嗎？可是卡洛斯早巳有了魯賓先生，這麼做只會造成他的困擾，以後兩人見了面一定很尷尬，還是多和他相處幾天，等確定他的感情之後再做決定吧，反正這幾天我會陪着他。
“是的。”我故意裝作很沮喪。
“別煩惱了，我說過下次出差去美國，一定帶你去見她，況且你也可以先寫信給她啊。”
“我知道，不過感情的事豈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
“這當然。”
我故意問他：“卡洛斯，我想你目前應該不會有這種困擾吧？”
“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卡洛斯有點驚訝。
“我聽過一些關於你的事。”
“是嗎？他們怎麼說的？”卡洛斯面無表情地說著。
“我知道你和魯賓先生交往的事，你們應該很相愛吧？”
“之前的確是的，但現在我們分手了。”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我相當興奮，但我必須刻意掩飾，假裝毫不在乎，以免被他看出來。
“噢，我很抱歉，你們為何分手？”
卡洛斯嘆了一口氣：“感情有了變化，自然會走向分手的地步。”
“你會難過嗎？”
“或許吧！”卡洛斯向我示意他吃飽了。
“史萊德，你吃過晚餐嗎？”
我搖搖頭。
卡洛斯要我立刻去餐廳用餐，我遵照他的意思，同時要特別護士珍妮先代我照顧他。
餐后，我先回到病房洗了澡，今天實在流了許多汗，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同時，我想到了卡洛斯也還沒洗澡，可他的右手臂裹着石膏，實在不方便，看來只能由我幫他。
“你想洗澡嗎？卡洛斯。”
他有些曖昧地問我：“你要幫我嗎？”
“以你目前的情況來看，只能由別人幫你，當然，你可以選擇由我或是珍妮？”
“當然是你羅。”
聽卡洛斯這麼說，我心裏暗自高興，然而卡洛斯裹着石膏的手臂掛在支架上，根本不可能移動，因此我從浴室里端出一盆熱水，試着用毛巾幫他擦拭身體。
他很聽話，像小孩子一樣任我擺佈，我先幫他擦了臉，接着是上半身，還故意問他要不要繼續往下擦拭。
他泛紅着臉：“好……”
原來他也會不好意思，這實在不像他。想當初你在日光浴室引誘我的時候，作風十分大膽，沒想到今天你會栽在我手裏。
我小心翼翼脫下他的褲子，那根可憐的陰莖由於主人身體不適癱軟地躺在睾丸上面，略顯蒼白，我用濕毛巾慢慢呵護、仔細擦拭；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專註欣賞他的私處，他的陰毛鬈卷濃密，形成明顯的倒三角形，一直向上延伸與胸毛纏在一塊，性感且誘人。我多麼希望自己能大膽撫摸他的肉體，讓他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我的寂寞與空虛。
在我輕柔的撫慰下，卡洛斯開始有了生理反應。他的陰莖逐漸勃起，脫離我原本捧住的手掌心，抬頭昂首於半空中。
“很抱歉，我……不習慣別人這麼幫我。”他瞄了我一眼，神情尷尬至極，我卻覺得那樣的表情很可愛。
“那……你要我停止嗎？”
“不，你還是繼續好了。”
男人果然很犯賤！我假裝若無其事看着他：“原來你也會害羞。”
“當然會了。”
“卡洛斯，雖然你和魯賓先生分手了，可依你的條件，應該有不少愛慕者慕名而來吧？”我往下擦拭，漫不經心地問道。
“還好啦，但我希望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你……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了嗎？”
“也許吧。”卡洛斯微笑地看着我，不肯透露。
他的語氣曖昧不明，讓我深感疑惑，我非常渴望他指的人是我，可我不敢再繼續問下去。
稍晚，卡洛斯疲倦地睡著了，我要珍妮先回家，明天早上再來，而我則躺在卡洛斯旁邊的小床上休息。此刻，我的思緒紊亂，大概是受到卡洛斯的影響，反覆想起他所說的話。我懷疑他是否在對我暗示什麼，如果是最好，萬一我猜錯的話，萬一他喜歡的人不是我，我能否承受這樣的打擊呢？就這樣，一整夜我都沒能睡好。
隔天一大早，老爺、大少爺夫婦和小少爺來到醫院探望卡洛斯，我在病房外暗自祈禱老爺不會因為昨天的事責怪我並將我開除。很顯然我的擔心是多餘的，老爺非但沒有降罪於我，反而感謝我對卡洛斯的照顧，在他們臨走前，我偷偷詢問小少爺，才知道卡洛斯要他隱瞞昨天意外事件的始末，故意說是自己騎馬跌了下來。
踏入病房，我感激地看着卡洛斯：“你隱瞞了昨天發生的事？”
他調皮地笑着：“我只是換個說辭罷了！你是不是很感動啊？”
“你……為何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實在不懂。
“因為我把你當成朋友，我關心你啊！”
“我真的很感動，謝謝你，卡洛斯。”我誠摯地看着他。“我該怎麼報答你呢？”
“我想想看。”卡洛斯故意裝出很認真的表情。“那麼……每天幫我洗澡吧！”
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我相當訝異，一向不喜形於色的卡洛斯竟然也會對我開玩笑，這意味着我們兩人之間越來越親密了，雖然心裏高興，卻又擔心自己無法壓抑對他的愛戀。
夜裏我輾轉難眠，內心不停想着卡洛斯對我的好，此刻他近在咫尺，然而我只能藉由幻想才能與他纏綿，這實在是一種痛苦的煎熬。
床頭的小燈乍然亮起，我以為卡洛斯已經入眠，原來他也和我一樣睡不着。
“你還沒睡嗎？”卡洛斯問我。
我側躺在床上，仰頭看着他。“你不也一樣？你在想些什麼？卡洛斯。”
“我……只是胡思亂想罷了！你呢？”
我盯着他的朦朧雙眼，內心情慾百般交纏。“我一直有個疑問。在摩爾先生家裏舞會的那天晚上，你為什麼會選擇我？”
“嗯……我是個同志啊，總不能找女人吧？”
“除此之外呢？”
卡洛斯半開玩笑地說：“因為你看起來年紀很輕，大概是個處男，我還沒玩過處男。”
他的答案令我生氣。“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會毀了我，當時，你甚至不知道我是不是同志！”
“別生氣嘛，我是開玩笑的，其實我一直對那天的事感到內疚，所以才帶你來英國，目的就是希望你不用再提供任何性服務。”
我有些感動：“可是，那時你根本不認識我，為何要對我這麼好？”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我就是認為你不該做那種事，所以想幫助你。至於那天晚上對你造成的傷害，我真的很抱歉，請你原諒我。”
他的眼神充滿了誠懇，我心中原本的怒氣早已化為感激。
“史萊德，你還會生我的氣嗎？”說完，他按了電動床的按鈕，讓自己半躺在床上。
“不會了，我很高興你如此關心我，那時候你要帶我來英國，我還以為你……”
“你以為我會傷害你，是吧？”
我起身坐在床前，不好意思地看着卡洛斯。
他笑了。“我不是那種人，當時你對我的態度很差，我只想嚇嚇你。”
“關於那天的事……我感到很抱歉，那時我以為你不是好人。”我歉然道。
“現在呢？”他專註地看着我，湛藍的雙眼顯得溫柔多情，讓我情不自禁。
“我當然知道你對我好，但有時候我覺得很彷徨，寧可你不要這麼對我，我怕自己無法承受。”
卡洛斯驚訝地問我：“為什麼你會這麼說？難道……你這麼討厭我嗎？”
“你誤會了，我並不討厭你，我只是……”話才說了一半，我又開始猶豫，實在太害怕結果並非我想的那樣。
“你如果不討厭我，為何要離開漢彌爾頓山莊？”卡洛斯有些激動。
我沉默了。
“我知道了，是壓力吧？我真的給你那麼大的壓力嗎？還是因為我是個同志，所以你不敢靠近我？”
我無奈地看着他：“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卡洛斯。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傭人，而你卻高高在上，你根本不需要對我這麼好，我值得嗎？”
“你為什麼要這麼想？難道我們之間不能沒有距離嗎？”
卡洛斯非常沮喪，眼神充滿了憂鬱，幾乎讓我以為自己傷害了他，我何嘗不比他更痛苦呢？
“兩個人之間是可以沒有距離的，但總會有個理由存在，你可以給我一個理由嗎？”
卡洛斯愣住了，並沒有立刻回答。此刻，整個房間出奇地安靜，彷彿連空氣都停止流動，我可以清楚聽到卡洛斯局促不安的呼吸聲。
他的藍眸深情地凝視我，緩緩說著：“我……愛……你，這個理由夠嗎？”
霎時整個房間天旋地轉，陽光似乎從地球的另一端穿透而來，籠罩在我身上。我感到熱淚盈眶，久久無法自己，然而卡洛斯仍等着我的回應，他完全不明白我的感受。
“很抱歉，我似乎嚇到你了。”他的聲音充滿沮喪。“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可我已經壓抑了很久，我必須說出自己的感受，我……”
我打斷他的話。
“不，你並沒有嚇到我，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已經感動到說不出話了嗎？這些日子以來，我總是刻意躲着你，你之前說的沒錯，我確實在逃避，因為每次一見到你，我都必須痛苦地壓抑，那種想說不敢說、想愛不能愛的折磨，幾乎讓我崩潰。我既不了解你對我的情感，又沒勇氣向你表白，所以只能遠遠躲着你，盡量不去想你，我的心才能有片刻的平靜。”我噙着淚水，把積壓多時的情緒一併宣洩。
“那天你為了救我而跌斷手臂，我真的非常自責，多麼希望受傷的人是我，卻也因為如此，我才知道你對我的好，你讓我更加無法自拔。這些寂寞的夜早已讓我感到空虛害怕，我實在受夠了，我多麼渴望能夠和你在一起，一直到剛才，幾乎有股衝動想要向你告白，但又猶豫了；儘管我們近在咫尺，感覺上你的心卻離我好遠，我實在很怕你會不喜歡我。”說完內心的感受，我激動地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淚水再也不聽使喚。
他伸手撫摸我的頭髮。“我真的很抱歉，我一點都不曉得，如果早知道，我絕不會拖到現在才向你表白，可是我又何嘗比你好過？我一直以為你喜歡的是女孩子，你的心裏根本不會有我，因此刻意壓抑自己的情感，但我做不到，我無時無刻不想着你啊，你知道嗎？當我迫不及待回來英國想見你的時候，竟發現你不在山莊，接着克里夫又告訴我你自願去農場幫忙，我的心都快碎了，我的直覺就是你在躲我，我真的好難過，我已經盡量不給你壓力，可你還是討厭我，當時我真是這麼想的。”卡洛斯說著的同時也流下了眼淚。
“卡洛斯，對不起。”我們兩人相擁而泣，我緊緊地抱住他，始終不敢放手，深怕此刻的感動在夢醒後會離我而去。
長久以來的夢想終於在這不可思議的夜晚實現了，我們深情擁吻，互吐內心的情愫，一切恍然如夢，卻又真實得令人害怕。我多麼希望這一刻永遠不會結束。
春天的夜裏，卡洛斯緊緊抱着我，共擠在單人床上相擁而眠，雖然沒有性愛的陪伴，但這就夠了，至少此刻我完全擁有卡洛斯。
翌日清晨，我還以為自己在作夢，直到看見身旁熟睡的卡洛斯，我才相信這是真的。卡洛斯睡得很沉，像小孩子般臉上帶着微笑，我忍不住親吻他，卻把他吵醒，他睜開惺忪的睡眼，略帶靦腆地看着我。
“很抱歉，把你吵醒了。”
“史萊德……我們……我們真的在一起了。”
我微笑着：“這的確是真的，但我得趕緊下床，以免被別人看見。”
他摟緊我的身體，不讓我下床。“我要一直抱着你，聞你身上的味道，還想……跟你做愛。”
我心一愣，驚覺他實在太大膽了。“不行啦！”
“為什麼不行？自從宴會那天晚上到現在，我已經忍了很久，你再不給我，我會饑渴而死。”他用勃起的陰莖頂着我的后臀。
“你可別忘記你是個病人，要好好休養，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趁人之危。”
“是嗎？昨天你撫摸我的陰莖時看起來很愉快啊！”
“那不一樣，我是在幫你擦身體啊！你怎麼可以誤會我？”
“好嘛，算我不對，那麼現在換我幫你擦身體。”
我抗議：“我又沒受傷，幹嘛讓你幫我擦身體？我自己不會去洗澡嗎？”
他的左手趁我來不及防備時已悄悄伸入褲襠，一把攫住我的陰莖，開始逗弄。我猜想自己的臉肯定雙頰泛紅，要是珍妮在這時候突然闖進來，我豈不是羞愧而死！
“別鬧了，卡洛斯，你知道我很想跟你做愛，可是在這種地方……我會害羞。”
他的牙齒忽然纏住我的耳根，輕輕嚙咬。“我不管，你再不答應，我絕不放開你，待會兒就讓其它人看到我們這副德性好了。”
他真是十足的大男人，一旦慾望萌發，就像一頭野獸般如此可怕。
“那你要怎樣？你說吧！”
“我……我想進入你的身體。”他毫無廉恥地說著。
“不行！你上次弄得我很痛，而且你的右手臂吊著石膏，你還想怎樣啊？”
“那你幫我口交。”他故意裝出無辜的表情，好像我不幫他，他就會憋精而死似的。
“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反正再過半小時護士才會進來，你如果讓我舒服點，我才能安心養病啊！”
這是一個病人說的話嗎？他簡直情慾攻心了。
拗不過他的哀求，我只好冒險幫他洩慾。其實當他躺在病床上睡着的時候，我早已做過不下千百次的性愛幻想。
掀開棉被，他的褲襠高高隆起，蓬勃的慾望幾乎破頂而出，他一定憋得很難受。就像幫擦拭身體那樣，我慢慢褪去他的短褲，然而這一次我將用口水幫他滋潤，給予深層挑逗。
他的粗大陰莖色澤黝黑，完全是長期照射日光浴的傑作，尤其表皮青筋暴突，看起來剛猛有力。在我的細心照料下，他漸漸盪出呻吟，可我卻懷疑，這樣對待一個病人是否不人道？
“我喜歡你這樣舔我，比起你上次做的好太多了。”他開始得寸進尺。
想到上次我就有氣，不過看在他冒着生命危險拯救我的份上，姑且滿足他這一次，以後我絕不寬待。
我的舌順着他的男根直搗龜頭，讓他雙腿間的熱浪急速加溫，舔得他頻頻發顫。如今他可是待在床上任我為所欲為，我怎能放過這大好機會！
我刻意刁難，懸着他的陰莖暴露在空氣中，改而舔吮他的睾丸。埋首在他的私處，我聽見粗喘的呻吟傳入耳際，那是我心愛男人的聲音，意味着他對於我的服侍感到很滿意。我的左手不停摩擦，透過黏稠的口水戳揉他的陽具，他因此變得更加硬挺。霎時，他猛地激喝一聲，精液狂泄而出，沾滿我整隻手掌，可我在他臉上看到了滿足的表情。
給他一個甜蜜的吻后，我走進浴室梳洗，順便整理自己的儀容；出來時，卻發現卡洛斯一直注視我。
“你為什麼盯着我看？有什麼不對勁嗎？”我好奇地問。
“我在看你啊，我每天朝思暮想就是為了得到你，我甚至有些後悔當初要你別再提供性服務的事。”
“為什麼？”
“因為我實在太想和你做愛了，但我要的不只是你的肉體，還包括你的心，所以必須想辦法讓你愛上我。”
“原來……這一切全是你精心佈置的陷阱，包括在日光浴室你對我有意無意的挑逗，是不是？”他果然是有計劃性地引誘我，我有一種被設計的感覺。
卡洛斯認真地看着我：“我承認我是故意引誘你的，可那是因為我太喜歡你了。”
“你對於自己喜歡的人都這麼做嗎？”我有些難過。
“我發誓，之前我從沒這麼做過，大部份都是別人主動追求我的，只有你，只有你讓我愛得發狂，不得不出此下策。史萊德，你應該不會生氣吧？”他故意擺出一副很可憐的模樣，企圖挑起我的同情心。
“早知道就不該讓你那麼容易得逞！”我故意逗他，其實我已經原諒他了。
“可你受得了嗎？你自己不也是愛我愛得發狂？”
我不甘示弱表示：“我哪有這麼說過？”
“你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卡洛斯的話讓我臉紅到無力反駁。
“史萊德，我看過安德魯為你畫的人體素描了。”
“他畫得很不錯吧？”
“嗯，我一向很喜歡他的畫，但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再做那種事。”他的表情很嚴肅。
我不解：“為什麼？”
“我不允許別人看到你的裸體，我希望……從今以後你只屬於我一個人的。”
他的話讓我感動，我立刻緊緊抱住他。“我答應你，從今以後我只屬於你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