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今晚……」在他即將進入的時候,溫寧忽然摟住他的手臂,「輕一點,好嗎?」
肖崇源心頭一軟,愛憐地吻了吻她的耳垂,「好,今晚我們只做一次。」
溫寧用雙手攬着他的脖子,感受他漸漸埋入,不自覺弓起了嬌軀。
他們動作柔和緩慢而有力,像是兩條黏合的魚一般,肖崇源健碩的身體波浪般起起伏伏,彼此的小腹緊緊貼合又緩緩分離,這樣舒緩的歡愛雖然不如咋晚那樣暴風驟雨般強烈。
卻溫柔綿長,讓快/感一點一點攀升,鑽入四肢百骸令人無法自拔。
兩個人的汗水交融,喘息越來越粗重。
溫寧緊緊地摟着他,酥胸的起伏越來越強烈,肖崇源加快了速度,強烈的快/感令呻/吟一時卡在喉嚨中出不來,溫寧就好像一條缺水的魚,只能長大小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在肖崇源一陣迅速抽插時,溫寧的喘息變得短促,一聲聲叫得他心頭髮癢,忍不住動作更快,在將她送上高峰的同時,他也忍不住在她的體內釋放。
他們緊緊地擁抱了好一會才分開,分開之後肖崇源又留戀地貼上去,摟着她磨蹭。
但溫寧有了力氣之後,卻輕輕地拂開了他的手……
「溫寧,你睡過就不認帳了是吧!」第二天一大早,肖崇源就對着浴室門叫個不停。今天醒來之後,溫寧根本不承認昨晚答應他要重新在一起的事,嘴硬地說是自己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她是爽糊塗了才對吧,面對他的質問,溫寧卻不理不睬,逕自跑進浴室洗澡,無情地把他關在門外,還把水流開到最大,掩蓋住他怒氣沖沖的聲音。
肖崇源嘮叨了半天得不到回應,他氣急地敲門,「你這是在欺騙我的身體!」
話音剛落,浴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了,「你說我什麼?」
肖崇源一時噎住,「那個……」
「吃虧的明明是我才對吧。」溫寧擦着頭髮走出來,赤着腳走進廚房,留下一地濕腳印。
「穿鞋,不知道冷嗎?」肖崇源擰眉跟過去,走到廚房門口便見她打開雙門冰箱,拿了一桶雪糕出來,接着抬腳帶上冰箱門,她的腳猶如她的身材比例那樣完美,每,根腳趾都白嫩乾凈,還帶着一層淡淡的粉。
「看什麼?」
「沒什麼……」肖崇源這才發覺自己居然盯着她的腳看。
「你該去上班了。」溫寧捧着雪糕又晃了出去。
「你不說清楚,我哪都不去。」肖崇源不依不饒地跟着溫寧來到沙發上,「反正你不也要靠復婚來拿回證件嗎,眼看你姐訂的期限快到了,我們假戲真做不是正好?」
「我們有合約的。」溫寧打開雪糕蓋子,用勺子挖了一勺。
「合約?」
「是啊,合約上寫得很清楚,我們假復婚三個月,這期間我照顧你的生活起居,期滿后井水不犯河水。」溫寧將一勺雪糕填入口中,心中不滿地咀嚼着。
其實昨天半夜她就醒來了,看着身邊熟睡的男人思忖了好一會,才回億起晚上發生的事,他說要重新開始,難道他之前對自己的惡劣行徑就這樣一筆勾銷了嗎?雖然聽他這麼說她很心動……
聽她這樣說,肖崇源知道她是在嘔氣,於是聳肩說:「那都是我隨口說說的,你知道,我向來喜歡騙……喜歡逗你的。」
溫寧含着勺子看他一眼,他自己都說喜歡騙她了,誰知道這次是不是又一時興起要騙她玩?
「阿寧,你怎麼不說話了?」肖崇源的聲音喚回她的思緒。
「我……」溫寧用勺子攪了攪雪糕,低聲說:「我並不想真的復婚。」
「別嘔氣了。」
「我沒有。」溫寧有些惱怒。
「你對我也是有感覺的,對不對?前兩晚你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肖崇源篤定地看着她,「你兩次把我錯叫成老公,潛意識是不能騙人的。」
溫寧被問住,雙手緊緊地抱着雪糕桶,似乎無法再繼續假裝無所謂。
肖崇源胸有成竹地看着她,「復婚吧,阿寧,這也是你想要的,不是嗎?」
「不,這不是!」像是被他看穿了,溫寧瞬間爆發出來,她驟然拔高的音量嚇了肖崇源一跳。
「阿寧……」
「那樣冰冷的婚姻,我不想再經歷一次了。」溫寧的肩膀有些顫抖,「不要擺出一副你很了解我的模樣,如果你真的了解,就該知道當初我根本不想要一個沒有愛的婚姻,收起你的胸有成竹,你不知道,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阿寧……」肖崇源感到驚訝,同時也覺得有些心痛,「但我……我現在愛你。」他試圖把手放到她顫抖的肩膀上,卻被她閃開了。
溫寧抓着自己的肩膀抬頭,眼中的淚水裏滿是指控,「這就夠了嗎?你不愛我,就可以輕輕鬆鬆地離婚,等你愛上我,我再興高采烈地跑來和你復婚,肖崇源,我沒有那麼廉價!」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為什麼會……這麼厭惡我?我以為你對我也是有感覺的。」
「不,我只是厭惡我自己,厭惡這個沒辦法討厭你的自己。」
溫寧的聲音又低下來,她有些無助地閃開目光,又挖了一勺雪糕含入口中,香草奶油蹭到她的唇瓣上,很快又被滾滾滑下的淚水衝散,「如果兩年之前你肯愛上我,或許我就不會經歷那麼多難熬的日子。」她一面大口大口地吃雪糕,一面流淚。
她的嘴巴被塞滿,卻因為哽咽吞不下去,冰得臉色發白。
「別這樣,阿寧。」肖崇源焦灼地伸手奪過雪糕桶,抽出衛生紙捧着送到她唇下,啞聲說:「吐出來,不要冰到自己。」
肖崇源看到那雙蓄滿了淚水的眼眸看過來,滿眼的指控令他心頭髮緊,溫寧看着他,忽然哭着嗆了幾下,將口中的雪糕都吐了出來。
沒有了阻擋,她捂着臉開始嚶嚶地哭,肖崇源幾次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等了好一會,溫寧的哭聲才漸漸弱下去,她抱着膝蓋不停抽噎,斷斷續續地開口說:「你曾問我,既然蒙娜都可以忍,為什麼當初……不肯多忍耐你。」她有些失神地看着一處,「是因為那時我愛上你了,所以我無法忍受丈夫的冷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愛上你的嗎?」
陷入回憶的溫寧竟然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其實我也忘記了,或許是第一次見面,你問我是不是很餓的時候,或許是結婚後,你對我說我笑起來其實很漂亮的時候……為什麼你那時不肯愛我?在我為你學做飯、學做家務時,不肯多愛我一點?你的愛整整遲了三年,我為什麼要接受,在我終於放下過去的時候?」
溫寧聲聲控訴像是一把把刀,插進肖崇源的心臟,他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心意,他一直以為彼此對這段婚姻的看法,僅僅是門當戶對而已。
原來溫寧這麼苦苦地等着他愛上自己,而他呢?居然還在責怪溫寧,怪她性情大變、怪她決絕地離婚,怪不得溫寧不願忍耐,因為他根本不值得。
「對不起。」滿滿的愧疚與心痛,令肖崇源除了道歉以外無話可說。
溫寧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沉默地起身走進客房。
這段突如其來的告白,令肖崇源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他好怕溫寧會報復自己,在他終於動心的時候再次決然離去,讓他好好體會一下等待的滋味。
這時肖崇源才完全確認自己對溫寧的心意,他不想離開她,不想再過一次沒有她的生活,他愛上她已經成了毋庸置疑的現實。
一個小時后,肖崇源輕輕敲了敲客房的門,沒有得到回應,他便試探性地擰了擰門把,發現門沒有鎖之後,就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溫寧站在窗邊,纖弱的背影令人心疼,肖崇源走過去,不由自主地從身後摟住她,用力得好像生怕她會跑掉似的,不過幸好溫寧沒有抗拒。
肖崇源把頭埋進溫寧的頸窩,啞聲說:「都是我的錯,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愛你,我愛你,阿寧。」
肖崇源摟着她,一遍遍說著情話,聲音是無法抑制的顫抖。
溫寧透過窗子的倒影,看着身後眼眶發紅的男人,她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拒絕他,即使歇斯底里地說不會再上當,但她也知道自己抗拒不了他。
就像昨晚,他簡簡單單地叫一句阿寧,自己的防線就輕易地被擊潰了,而她剛剛之所以那麼崩潰,就是恨自己的軟弱,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的教訓一下肖崇源呢?
正出神着,就感覺到肖崇源細細碎碎的吻落了下來,溫寧側過頭,臉頰蹭過他的皮膚,感覺到一絲絲濕潤,他哭了嗎?
肖崇源的吻順勢落到她的唇上,在嘗出一絲咸濕的時候便鬆開她,用嘴唇蹭了蹭她淚濕的臉龐,「溫寧,我不會再讓你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