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然而周芊有些低估自己臉皮的厚度,雖然當年他們該做的、不該做的事都做過了,但那時她生澀害臊,很多事都交給方砉,由他自己來做,她大多數的時間都是等着他來「伺候」她。

現在角色換過來,即使只是脫衣,不是做那教人羞得難以啟齒的事,周芊還是感覺自己渾身都發燙、發熱起了,連解開鈕扣的指尖都不靈活了。

「他是孩子,他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周芊說服着自己,幻想自己不是在脫一個年近三十歲男人的衣服,而是在脫一個五歲小孩的衣服。

可是當襯衫敞開,方砉只着內衣的上半身映入眼中時,周芊再也無法開口繼續說服自己了。

緊貼在他身上的內衣,清晰忠誠地反映那不算壯碩但絕對也不弱雞的厚實胸膛,以及平坦的腹部,跟九年前相比,他明顯壯了一點。

這是一個完全成熟的男性軀體,難以言喻的緊張、無法說明的燥熱,讓周芊收回放在他身上的手,有些驚慌失措地往後退,然而那個明明在昏睡的男人,卻冷不防握住她收回的手臂,用力一扯,讓她整個人失去平衡地往前撲。

周芊驚魂未定,沒想到一陣的天旋地轉,她就被方砉壓在身下。

在微弱昏黃的燈光下,酒醉的男人居高臨下地俯視身下柔軟的女人,深邃幽暗的墨眸不斷地打量着她,好像在評估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又或者是他極度思念下所產生的影像。

大手二撫過她的眉目、撫過她的臉頰,最後停留在她的唇邊,昏沉的腦袋依然記掛着那記得不到的吻,他不經思索地俯下臉,吻住那兩片看起來格外誘惑的唇瓣,完全沒想過對方願不願意被這樣的一個酒鬼吻住,只一心從她唇中吸取自己想要的香甜。

方砉覺自己在作夢,否則懷裏的女人怎麼會不反抗?對,這是一場美夢,只有他與她兩個人的美夢,如果可以,他想永遠留在這個美夢裏,再也不醒過來。

懷裏的人太過乖巧,一副願意讓他予取予求的模樣,太乖了,卻因為太乖了,讓原本已經因酒而起的燥熱蔓延全身,像要將他焚燒起來那樣地熱。

方砉再次不自覺地撕扯着身上的衣物,這一次他很成功地將身上的衣服全都扒光,只是光裸的身體沒有因此而稍稍降溫,反正因為觸及她衣物外的肌膚而更燙更熱,也令人更加難耐。

大掌下一刻,開始剝着身下女人的衣服,他的動作一點都不靈活,過多的酒精甚至讓他的手指顫抖起來,一個氣憤,他用力地撕開女人的上衣,那一下子的霸氣感覺讓他格外滿足。

俯下頭讓自己的臉貼上那有點冰涼又滑膩的頸側肌膚,屬於她的香氣環繞在他的鼻間,掩蓋住酒氣,讓他整個人放鬆下來,就這樣像抱住自己最心愛的寶物,深沉地昏睡過去。

周芊平躺在方砉的身下,直到他的體重差點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才後知後覺地稍稍推開他,讓自己得以喘息。

目光複雜地落在身上的男人臉上,一開始是他的攻勢太快太猛,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壓着脫衣服了,然而在她反應過來,以為兩人即將出事之際,他卻突然停了下來,甚至趴在她的身上睡著了。

周芊喘着氣,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在他的觸摸以及熱吻下軟了身,也有了一絲不該有的期待,有點氣惱又有點老羞成怒,她開始推着他,想將他推開,自己回房間洗澡睡覺去。

可是儘管方砉睡著了,這男人卻半點也不肯鬆手,還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她的名字,「芊芊、芊芊……我們在一起好嗎?好嗎?芊芊……」

心酥軟了,她不是鐵石心腸的女人,他這段時間裏怎樣對她,她不是沒有感覺,只是過去的種種教她放不開而已,現在她都已經放棄了抗拒心底的渴望,心便淪陷更快了。

手輕輕地放到他的背上,她臉上帶着不自覺的淺笑,將臉貼在他的額邊,輕輕地回答:「好。」

窗外的陽光很耀眼且燦爛,方砉微轉過臉,想躲過這樣惱人的陽光,可是他的頭卻像被人用鎚子敲打似的疼痛起來。

他趴在床上,等待那劇烈的疼痛過去,他緩慢地深深呼吸着,他可以嗅到自己身上那噴死人的酒臭味,那真的太難聞了,連他自己都覺得無法忍受,可是在這酒臭味當中,他當可以嗅到一絲不屬於自己的香味。

他不太相信,但是他感覺到一具溫暖柔軟的身軀,緊貼着他睡覺,細緻柔軟的嬌軀,隨着主人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着,與他肌膚相磨,有那麼一瞬間,他不太想睜開眼睛,怕這是一場夢。

但是這個時候,懷裏的女人深深地吸入一口氣,貼在他胸前的臉頰磨了磨他的前胸,柔順的髮絲滑進她頰邊,隨着她的磨蹭在他的胸前擦出令人心癢難耐的酥麻。

太真實了,他不得不承認,他懷裏抱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

他這麼臭,應該放開她先去洗個澡,但是他卻捨不得放開,他害怕一旦放開后,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可以這樣抱住她。

這段時間裏周芊一直沒有明確地表示,讓他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就算現在自己已經抱住她了,她也靠在自己懷裏熟睡着,但他的心還是無法安下來,或許是他喝醉后強抱着她,她掙脫不了才會將就睡在自己懷裏。

周芊在他越收越緊的手臂中,緩緩地清醒過來,鼻息間是嗆人的酒味,不過經過一晚的消散,以及她已經聞久的緣故,已經沒有那麼醺人了,然後她想起自己現在正抱着方砉睡覺。

他的懷抱還是那麼溫暖,讓她睡得很好,整夜無夢、一覺到天明,因為睡得很好,所以她的心情也很不錯。

看看天色,她差不多該起床收拾一下,然後去把寶寶、貝貝叫起來吃早餐,她微微後退,可是下一秒又被手臂摟回去,緊緊貼在方砉赤裸的身上。

周芊的臉再次發熱發燙起來,因為實在是太羞人了,她的下半身還好,褲子還好好的穿在身上,但是與他緊緊相貼的上半身,就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內衣,胸前的柔軟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貼在他的前胸,隨着彼此的呼吸而廝磨着。

環在腰間的手臂十分有力,不像一個熟睡的人會有的力量,所以她可以判斷方砉已經醒了過來,只是他不肯睜眼睛,也不肯放開她。

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仰起臉對着那個還緊閉雙眼的男人說:「早,醒了沒有?醒了的話就先放開我,我要去叫寶寶、貝貝起床了,你趕快去梳洗一下。」

但是他還是不肯放手,還不斷地收緊。

周芊想,她知道方砉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如果時間許可,她也不介意被他這樣一直摟着,但是已經很晚了,他們不能再繼續躺在床上浪費時間下去的。

「你再不放開,我就要生氣了。」對,是威脅,而且她發現這一招對方砉很有用。

果不其然,方砉在一僵后緩緩鬆開了手,她趁機抓過昨晚幫他脫下的襯衫,穿到自己身上,雖然襯衫上有酒味,但比只穿着一件內衣走來走去強多了。

見方砉還躺在床上不肯動,連眼都沒有睜開,周芊無奈極了,再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再次吩咐,「快點起來,去梳洗。」

她覺得自己活像是方砉的老媽子一樣,嘮嘮叨叨的。

方砉終於睜開眼睛,他的頭還有點痛,但是他看得很清楚,那個披着他的衣服、站在床上拍着他的女人,臉上半點不悅也沒有,還有,她的眼中沒有這段日子裏一直折磨着他的疏離,她的眼裏有淺淺的笑意。

方砉很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但是她還來不及深究,周芊就轉身離開他的房間了。

平躺在床上,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他昨晚真的抱着她睡了一整個晚上?為什麼那感覺這麼不真實,好像是作一場最美好的夢一樣?

他想了又想,一向能快速運算的腦袋好像灌了水泥一樣卡住了,讓他無法運轉、無法思考,最終只能懊惱地從床上爬起,快速梳洗後來到與廚房相連的飯廳。

方砉出來時,寶寶、貝貝已經坐在餐桌上,一見到他,馬上嘻嘻哈哈地取笑他,「大舅舅是大懶蟲,睡到這麼晚,比寶寶、貝貝還要晚。」

他伸手在兩個小傢伙頭頂上使勁揉了揉,一雙眼卻尋找着周芊的身影。

她在做飯,穿着圍裙的周芊,用着大大的木勺攪動着鍋里的白粥,以免鍋底燒焦。

聽到聲音,周芊回過頭對他淺淺一笑,「你先坐着,粥很快就好了,還有,桌上的那杯番茄汁你先喝下去,那可以讓你的頭不那麼痛。」說完,她又忙着去顧她那鍋粥。

那一笑,迷了方砉的眼,他就像個機械人一樣,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一口氣喝掉那杯紅通通的番茄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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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政婦請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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